第62章 请客
可就在这时,朱明看到提示栏变成了2/10,立刻大喊:“慢,把人再给我拖走。”
卫子夫愣了,南宫燕杀了,李辅国懵了。
您这是唱的什么戏。
影子面无表情的回来拖人,卫子夫更加绝望的悲呼,可就在要被拖入暗处的时候,朱明又让放人。
这一下所有人都觉脑子晕乎乎的,李辅国小声问:“公子您这是要做什么?”
“李爷爷,我有我的打算,请配合。”
“老奴是卑贱之人,当不得这个称呼。”说着就要跪下,朱明扶住不让下跪,正色道:“我说当得就当得,要是您老觉得不妥,我给爷爷报备一声。”
“不用了,咱的老伙计当得起这个称呼。”朱元璋从远处走来,拍着李辅国的肩膀说:“孩子的一片心意,就不要推辞了。”
“这这,那老奴就谢过公子了。”
“您这可不是答应的样子,往后唤我朱明或是,对了,我还没字呢。”
“冠礼赐字,不过眼下也没法举行冠礼了,不过爷爷也不能让你吃亏,咱亲自给你赐字。”他略作沉吟,“乖孙,你的字就叫平安吧。”
真是太接地气了,不过得老朱亲口赐字,这份荣耀谁人可比,平安就平安,老人的拳拳之心能够感受得到,躬身施礼:“谢爷爷赐字。”
“好好,对了,刚才看你们来来回回作甚呢?”
一说起这个朱明才想正事,忙道:“再把人给我拖下去。”
“……”
影子已经麻木了,拖着就走,不过也学乖了,走到黑暗处就停步,果然又是放人的命令。
朱元璋也麻了,这么严肃的场面你们玩呢。
朱明看着3/10不动了,欲哭无泪,果然系统不打算让自己钻空子到底,罢了,一个人顶了3个名额也知足了。
“乖孙,你这是干什么呢?”
伤心的朱明摆手道:“都散了吧,我想静静。”
朱元璋等人木了,情绪这么善变的吗?
不过疼爱还是战胜了理智,朱元璋一摆手,无论是影子还是参加选秀的宫女都散了,他也带着李辅国等人离开,只留下惊魂未定的卫子夫。
她无助地看向南宫燕,小燕儿也爱莫能助,好在朱明想起这事,说道:“吓坏你了吧,我这人脑子不好,别见怪。”
卫子夫:“……”
小燕儿哼哼:“公子终于有自知之明了。”
呦呵,找事呀,朱明斜睨她:“小丫头又想开战是吧,行,这两天的水缸都归你了。”
小燕儿立马瘪嘴熄火,朱明起身对惊讶万分的卫子夫说:“不必惊讶,相处几日就会明白,咱们的清泉宫与旁处不同,没那么多规矩。”
望着朱明的背影,卫子夫问向小燕儿:“公子真的这里不好吧?”
正走着的朱明一个踉跄,转头怒瞪:“不是要救你的小伙伴,还不走!”
卫子夫吐吐小香舌,可爱的追上来:“公子,奴婢带路。”
她的几个姐妹还在浣衣局受罚,由于出身卑微,又是被卖入宫中,几乎人人都可欺负,好在苦尽甘来了,朱明就是从天而降的白马王子,救她们于水火。
四个姐妹也进了清泉宫,虽然还是干打水洗衣做饭的活,但再也不会受苦更不会被针对,而这已是幸福。
任务栏上已是7/10,可缺的3个在皇宫之中太难完成了,他的眼光不由放向了外面。
想到就做,次日下了课他直接换上太监的衣服就朝宫外走去,也不知是自己装的太像还是守卫一直外紧内松,竟是轻而易举的出了宫。
他在自家车行租了一辆马车,直奔监察一处。
如今除了暗卫以及诏狱所在的镇抚司衙门,其余全部搬进了这里,不知是不是光明环境改变导致,出入的锦衣卫身上都少了一股子阴森。
“喂,哪来的小太监,看也不像是传旨的,在我们这游逛什么?”
宋恭刚从杭州回来,一下马就见装扮成小太监的朱明在门口逡巡,立刻上前抓住了肩膀,朱明回头看到是他,笑问:“事情都办妥了?”
“司命。”宋恭忙上前行礼,朱明摆手阻止了他,“都是人别暴露了我的身份。”
宋恭闻言会意,毕竟一个千户对小太监行礼,这太不符合常理了。
“您此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朱明耸肩摇头:“没什么事,就是来请你们去勾栏听曲。”
宋恭大喜过望:“大人,咳咳,公子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把纪纲、江彬、沈浪都叫上。”
“好嘞。”
宋恭冲进去片刻就把三人都叫出来了,他们四个一路上都兴高采烈。
尤其是沈浪,他是出了名的浪子,最喜欢的就是在青楼里各种浪,现在被朱明请客,兴奋得难以自制。
“早听说公子在江宁也是青楼熟客,想不到进了京也不改风范,实在令小的佩服佩服。”
“行了哈浪子,别以为公子跟你一样。”纪纲稍稍提点,沈浪也收敛了几分。
朱明却哪里在乎这些,男人出来玩,就得放得开,搂住纪纲跟沈浪的肩膀说:“本公子当然与你们不一样,本公子的快乐你们想象不到。”
他放浪的笑声丁玲啷当,让四个心腹也彻底放了开来,聊天内容也大胆起来。
忽然沈浪猥琐道:“公子,说说您都喜欢怎么耍?”
“不是我喜欢怎么耍,而是精通十八般武艺,想怎么耍就怎么耍。”
纪纲惊呼:“不会吧,浪子放浪形骸才只有六般熟练。”
“所以说你们还是要学着点。”
四人不信,非嚷嚷着开眼界,朱明打定主意让这帮见识浅薄的人开开眼界。
你以为长大就快乐?不,大人的快乐小孩子不懂。
所谓勾栏,便是听曲看戏,温香软玉,最后再来一个灵肉洗涤的养生休闲之所,对于常年在外奔波的浪子来说,是不可或缺的地方。
显然沈浪在这里是出了名的人物,寻了一个最好的院子便钻了进去,只是一路上不少人都拿眼睛对着朱明瞥呀瞥的,很不礼貌。
朱明瞪过去:“怎么着,没见过人逛青楼呀?”
这些嫖客尽是些不怕事大的,回怼道:“只是没见过太监逛青楼的,开眼了。”
“爷让你们开眼,不得给钱呀?”
“你要是女人就给,可惜你是个嫖客,不对,还是个不能嫖的嫖客。”
“哈哈……”众嫖客哄笑不已。
第63章 有故事的女人
朱明也笑了,特么敢跟老子叫板,真以为穿了太监服就是没卵蛋的呀,他一打手势,宋恭立刻会意喊人去了,很快进来一帮如狼似虎的锦衣卫将,嘲笑的人全都锁拿出去。
“家有贤妻还出来嫖,全部游街示众。”
朱明眼看着被押送,立马拍着巴掌起哄。
那群嫖客快气疯了,指着他举报:“他也是嫖客,得一样游街。”
带队的是宗追,面无表情的说:“他跟你们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还不都是家有贤妻还出来嫖。”
宗追冷笑,其他人也反应过来,特么的太监哪有妻子,果然同人不同命,只能含泪忍了,当然最重要的是谁能想到太监来逛青楼呀……
可怜的贱人们被带走了,朱明也进了院子,沈浪很熟络的点了楼里最好的女子进来。
一个个身姿妖娆,朝怀里一躺简直美到冒泡。
朱明让他们放开了玩,今晚朱公子买单!
四头禽兽直接用狼嚎来回应,活脱脱拱白菜的猪。
就在最热烈之时,一个风韵犹存的美妇搅扰了好事:“沈大人,您今个又来了,奴家正好有话想跟您说一下。”
沈浪见到老鸨子脸立刻变得难看起来,忙起身拉着朝外:“出去说出去说。”
“别呀,都不是外人就在这说吧。”朱明开了尊口,沈浪也不能拒绝,只好瞪着老鸨子警告不准乱说。
老鸨子看了一眼朱明,见到果然是穿着太监服的家伙,更是忍不住冷嘲热讽:“沈大人,你已经欠了楼里不少银子,现在又带了一个小公公过来是何意,消遣奴家还是想坏了楼里的买卖。”
“那点银子发了俸禄就给你,快出去,别耽误我们哥几个快活。”
“沈大人的信誉自然是信得过的,但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以大人的俸禄只怕两个月也还不清。”
沈浪憋得脸通红,就在恼羞成怒之际,朱明忽然朝着老鸨子招手:“姐姐到这来。”
老鸨子本不想过去,可当朱明翻手出现一腚金子的时候,立马笑着扑倒近前,娇声道:“公子爷出手阔绰,刚进门就发现不同凡俗。”
“姐姐说笑了,我可不是什么公子爷而是小公公。”
老鸨子噎了一下,刚刚她跟沈浪就是这么称呼的,只能强颜欢笑:“公子爷怎么生气了,要奴家怎么赔罪尽管说。”
她的手要碰到金子了,朱明一翻手金子不见了,老鸨子脸色一变,可在她刚冷脸起身的时候,掌心变成了两锭金子,立刻又跪了。
这一次朱明没有收走,而是塞进了鼓囊囊的怀里,老鸨子直接把他的手按在了怀里,媚眼如丝道:“公子爷真是讨厌。”
朱明视而不见,只是问:“够沈大人的酒钱吗?”
“够,太够了。”
“那就好,多余的不用找了,不过我要你帮一个忙。”
“公子爷但说无妨。”
“从楼里挑几个失足少女,别说没有,每月勾栏里都不在少数,我也不是追究什么,只是喜欢那种不就范的小辣椒,长夜漫漫正好调教,你懂的。”
老鸨子心中暗骂一个死太监还这么多要求,但面上却连连点头,还赞道:“公子爷真是风月场的老手,奴家这就去办。”
朱明又取出一锭金子放在桌上,对两眼放光的老鸨子警告:“记好了,必须是失足少女,办好了还是你的,若是有差错,那这里便不要开了。”
老鸨子心头一跳,明明自己靠山很硬,但在小太监的眼睛里就是看出了自信,好似真能封了自己的楼子。
她摇头甩开这种不可能的念头,但也不会跟金子过不去,这事办得妥妥当当,不多时四个少女就被带了过来。
“公子爷,她们都是刚卖进楼的姑娘,还未破身,也不愿留在这里,正符合公子爷的要求。”老鸨子说着话一直瞅金子。
朱明对这速度一阵感叹,不愧是首善京都,这种失足女子多得是。
这讽刺意味太足,不过世上哪里没有类似悲剧,要想从根源解决无非是老生常谈的四个字——国富民强。
他突发奇想,若是将这勾栏变成自己的,既能完成任务,又能从根源上拯救更多的失足女子,一举两得,值得一做。
“不知姐姐怎么称呼?”
老鸨子巧笑嫣然,若不是小太监,就照这容貌跟出手,她都想下场伺候了:“奴家杨圆圆。”
看了一眼又圆又白的胸前,跟名字很符,朱明试探道:“不知姐姐的老板是何方神圣,能否引见引见?”
“这勾栏里奴家就能做主,公子爷见我也是一样。”
“见姐姐可就谈不成正事了。”朱明笑着摸她的手。
杨圆圆嗔怪:“讨厌,不过公子爷想跟奴家老板谈什么?”
“我想买这勾栏,当然也想买你。”
杨圆圆脸色微变,不拒也不答,只是冲着四个女人道:“好好伺候公子爷,否则打断你们的腿。”
朱明起身朝房里走去,关门前回头道:“我势在必得,所以劳烦姐姐多费费心。”
“公子爷说笑了,此事奴家一定上报。”
进了房,四个少女木头一样站在墙角,看得出来她们很抗拒,只不过迫于淫威又不敢逃跑,朱明冲她们招手:“过来摇床,记住一定要响声大,最好你们谁能再叫一叫更好。”
少女们羞涩垂头,不过也看出朱明没打算强迫她们做什么,于是胆子也大了起来,帮着朱明摇床腿。
吱呀吱呀的巨响让门外偷听的纪纲四人猥琐发笑,纷纷竖起大拇指:“看来公子真不是吹的。”
他们也搂着各自的女人进去房,一时间吱呀声响彻整个院落。
不过院外的杨圆圆却是呸了一口:“一个太监还装,肯定摇床腿挽颜面,不过沈浪那厮竟有点敬畏,难不成是宫里新得宠的太监?”
怀着满腹心思,她去寻了幕后老板……
三更半夜,摇床的动静终于停下了,朱明推门而出,算了银子,又给四个少女赎了身,正准备从后门回宫,忽然一阵悦耳的琴声钻入耳朵。
从琴声中他听出幽怨、孤寂,琴声一转,又变得悲怆、呐喊,最后又于舒缓中透着对自由的向往。
朱明驻足静听,从系统得到的琴技无双赋予他解读琴声的本事,仅仅片刻他便读懂了,抚琴之人是个有故事的女人。
抚琴的女子一袭红衣,艳若桃花。
微风拂过,衣摆飘飘,在月色下,于清风中,宛若初履凡尘的仙子。
困顿的眼睛有些直,女子抬头看他,上下审视,久久后说道:“公子何故如此看小女子。”
第64章 此汉王非彼汉王
朱明打个哈欠揉揉眼睛,笑着说:“我觉得应该反过来问,小姐故意用琴声引我过来所为何事?”
女子愣了一下,随后也露出笑意:“小女子果然没看错人,公子才思敏捷,智慧过人,根本不是太监。”
“这话说得,难道太监就不能有点本事?”
“一般入宫当太监的,识字都不会太多,加上身体残缺导致的自卑,要么粗鄙不堪,要么谨小慎微,可公子不同,与锦衣卫千户在一起也毫无卑贱讨好之意,再加上出手阔绰,不贪恋女色,还拯救苦难姐妹于水火,小女子大胆推测您是当今汉王!”
她自信而视,等着朱明承认,可惜她失算了,朱明毫无波澜,摇头否认:“很抱歉,我不是汉王。”
女子死死盯着朱明的眼睛,确认没有说谎,信心大受打击:“不可能,推测的这些唯有汉王符合。”
朱明诧异:“偶尔发善心也能做到这样吧。”
“不,绝对不会,替妓子赎身还放任离开的,天下唯汉王一人尔。”
朱明心头一跳,果然世上聪明人很多,这种不合时代潮流的做法过于明显了,这时候女子宽慰的声音响起:“不过殿下也不用担心,妓子的事在权贵眼中不值一提,想法不会有人在意,要不是我与天下苦命的姐妹都有联系,也不会得知这些事。”
“很可惜,我不是汉王。”
朱明依旧理直气壮的如此回应,心中却在琢磨,原来是这样,幸好幸好,不过这女子竟通联天下苦命女人,厉害厉害。
想到这里,他重新审视女子,美,不是冷艳的美,而是红尘翻滚又洗尽铅华的美,这种女人活得通透,再无外物能打倒。
“你叫什么名字?”
“早已不知名姓,公子可以唤我红拂。”红拂女回应,但还是坚持不懈,“公子真不是汉王?”
朱明哪有心思理会女儿家的执着,在听到名字的一刻他麻了,又是一位传奇女子,而且对这一位只有好感,毕竟在封建束缚的朝代都敢用于追求爱情的女人,除了佩服还是佩服。
发现眉宇间的异样,红拂娥眉微蹙:“公子知道小女子?”
“略知。”
“真的?”
自然是真的,不过朱明现在的心情全是激动,这趟勾栏没白来,杨圆圆的勾栏本以为就是惊喜了,想不到还有一个通联天下的红拂女,若是收了她,任务不用愁。
他正视红拂,问道:“先说正事吧,你引我前来所为何事?”
“本来想以赎了身并非帮忙而是暗害的理由赖上公子,既公子早已看穿一切,便也只能实言,我代姐妹求公子开恩可以收留他们。”
“得了自由不好吗?”
“若是楼里发现公子真的只是发善心赎身,这些姐妹明天就会被抓回来,想要苦海脱身根本不可能。”
朱明没想到会这样,问道:“如此目无王法的吗?”
“勾栏的老板都是武勋之后,别说逼良为娼了,就是杀了我等也不会有人敢查,还请公子相助。”
红拂女带着被赎身的四个姐妹跪了下来,朱明没看到,只是在考虑幕后老板的事,竟是武勋之后,如此一来事情就不好办了,想要买下勾栏肯定变数多多。
他在思虑,红拂却误会他怕了,咬牙道:“只要公子答应,让红拂做什么都行?”
朱明被她的话唤醒,扭头看她:“真的什么都行?”
红拂低下头咬破了嘴唇,再抬起妩媚无限:“只要公子救下姐妹,要红拂做什么都行。”
“那妥了,这四个我带走,而你从今儿开始就是我的人了,且等我几日,待我处理完事情再来寻你兑现。”
“奴婢随时恭候。”
朱明见敲定事情很开心,不过总觉不是很完美,却又一时想不出,直到四女跪在自己面前求也带走红拂,不然帮了她们红拂姐姐会受罚。
朱明一拍脑袋,对呀,可不是不完美,红拂女是因为姐妹才被迫低头,不是主动收心,这可不行。
他看了一眼古琴,灵机一动,问道:“红拂,你喜欢抚琴?”
红拂看着他,冷冷道:“不仅会抚琴还会吹箫,公子放心,红拂既答应了,就会伺候好公子。”
朱明惊了,我跟你谈正事,你怎么跟我开车呀,还有抚琴是什么鬼,难道是传说中的在身上弹琴的勾栏失传欲仙指法?
什么乱七八糟的,办正事呢。
朱明知道解释不清,直接坐在琴前,手指一拂顿让红拂收心,当行云流水的琴声缓缓流淌的时候,方知自己误会了,羞愧又羞涩。
不过这种社死情绪并未延续太长,因为她沉沦于琴声之中了,琴技无双的无双二字代表了一种境界,每一个音符都充斥着曲子潜藏的感情。
要说这世上谁最理解红拂女,舍朱明外无人!
他知红拂女的前半生,也知她的后半生,人一辈子能勇敢的次数不多,能用在爱情上更是一生唯一次,何况她赢了,给自己黑暗的人生开启了新生,与其说她搏赢了,不如说她是走在黑暗里的孤勇者。
对峙过绝望,逆反过命运,蜕变重生。
这种感情一旦被释放,便如洪流一般不可阻挡,狂暴地冲击红拂的心,她乱了,慌了,感同身受了。
一曲肝肠断!
她哭了,恨了,绝望了。
最后的一段曲子骤然漾出愤慨不屈的浩然正气,人,不能被打败,哪怕是死亡,而这,便是新生!
红拂的沉默震耳欲聋,自己便是这么活着的,这一刻她与琴声共鸣,内心也将朱明当成了知音,唯有知音方知其心!
红拂折服了,一曲肝肠断,从此朱郎是知音……
只是当她抬头时,朱明早已不见了踪影,他早已带着四女穿梭在暗巷之中,甩脱了勾栏的打手才迈进了汉王府的大门。
四女看着高悬的牌匾,震惊之余也用古怪的目光打量朱明,刚刚理智气壮说不是汉王的男人就是汉王,他不会脑子有什么毛病吧?
朱明知道她们的心思,淡淡道:“我已不是汉王了,所以我说不是汉王有毛病吗?”
你知道此汉王非彼汉王,只是道一个身份,你这都能骗人,四女打破了白马王子的幻想,心底还有一句话,你特么神经病呀。
汉王府的牌匾并未被摘,朝臣多有诟病,但自从魏征因为这事被暴怒的老朱打了板子后就再无人提及。
第65章 再接再励
魏征原本还打算揪住不放,但不知道武则天用了什么办法,登门拜访一次后也偃旗息鼓了,于是烫金的三个字成了孤儿寡母的心灵寄托。
当得知朱明突然回家的时候,长孙跟武则天都激动到落泪,就算她们再坚强再有理智,但思念并非是理智能克制的,而且不会随着时间淡化,反而越来越浓烈。
在长孙身前恭敬叩头,长孙抱着他痛哭流涕,娘俩说了好久才分别,他有来到武则天的房间。
武则天正拥被坐在床上,朱明吹熄蜡烛也上床了,武则天的呼吸在黑暗中逐渐急促起来:“别乱来。”
朱明将她压倒,狠狠吻了下去,直到吻到难以呼吸才停止,他躺在床上,武则天枕着他的肩膀。
“大婚才圆房是不是让你不好过?”
“是呀是呀,你要知道老憋着对身体不好。”
就在朱明想要得寸进尺的时候,武则天一盆冷水泼了下来:“相公在宫里有南宫燕跟卫子夫,哪里能憋着呀。”
“嘶,老婆,皇宫里的事你也能知道,厉害。”
“哼,不止皇宫里,今晚您在勾栏夜御四女,晃床半夜,也没憋着吧?”
朱明心惊肉跳,忽然怀疑当初娶武则天是否正确,娶女帝当老婆,以后想偷腥难度太高,不,应该是五星难度,完全不能想,想都会被发现的那种。
求生欲必须强,他立刻喊冤:“冤枉呀,仙器给我的任务是拯救失足少女,不得已才去的勾栏,还有那四个可怜的少女带回来了,明日你一问就知道,我是让她们摇的床,并非碰过一指头。”
武则天气消了,手指在他胸口画圈圈,吐气如兰:“快要大婚了,到时候妾身会伺候好相公。”
嗷……狼叫在心中响起。
又缠绵了许久,才说起正事,朱明告诉武则天宫里的事,听过了详细的分析,也知道了老朱的苦心,而宫外的事也得知了。
自从他被禁足宫中,朱允炆、李世民成了热门皇孙,曹操的文官系,赵匡胤的武将派,杨坚、郭威的外戚党纷纷站队支持,当然表面如此,实则全是阴险小人,暗地里激化矛盾,内耗皇室力量。
只是这所有的一切都未影响到皇叔朱棣,这位燕王借助宫外的那场谋划被朱元璋青睐,如今出府入朝,以绝对的优势收拢文武,打压两个侄儿。
“这是要乱做一锅粥了,这些人各怀鬼胎又盘根错节,老朱不怕事态发展到难以收拾的地步?”
武则天摇头:“自是不怕,局势虽糜烂但不算脱离,而且陛下近来频繁调动武将,目的在于加强对军队的掌控,试想他有何惧。”
“枪杆子出政权,懂了,老朱就是希望这些人闹,闹得越大越好,他正好有借口对这班乱臣贼子下刀。”
“正是,只是由于陛下对武将的重视,武勋后人却是开始在京城里胡作非为起来,恐怕这一点是陛下未能料到的。”
朱明这才恍然,难怪红拂说这些人目无王法呢,敢情是膨胀了,真特么是一群莽夫,半点政治智慧都没有。
将形势牢记于心,他在家里睡到次日天亮才起身,武则天早已打来水等着。
“吃了早饭快回宫吧,别让颜夫子等你。”
朱明点头,在自家饭桌喝粥吃油条,赞叹:“还是自家油条炸得地道,你们不知道,御膳房的御厨尽是笨蛋,油条炸得难吃死了,要知道一天之计在于晨,吃不好早饭怎么能行,秦桧是不是呀?”
秦桧抬头看朱明吃油条的粗蛮就一阵心惊肉跳:“主人,您说什么都是对的。”
“那行,你也吃根油条吧。”
“咳咳,奴才吃饱了。”赶紧跑了,开玩笑呀,油条又叫炸秦桧,自己吃自己实在难以下咽。
武则天笑着道:“相公不用老是敲打他,妾身这些日子没少下手,他老实很多了。”
“有你看着我还放心,你也见识过他的手腕,一眼盯不到就会出幺蛾子。”
确认秦桧翻不起浪,朱明这才起身回宫。
刚回清泉宫就见颜真卿已坐在书房里,他忙进去施礼,颜真卿看了一眼他未来得及换下的太监服,面无表情道:“非礼勿动之意便是不符合礼节的事不要做,堂堂皇孙着太监服实在不像话。”
“先生教训的是,往后学生绝不再胡闹。”
颜真卿微微颔首,只是刚打开书卷又随口问了一句:“今早有国子监的学生寻我请教,我想皇孙更合适解答。”
朱明眨巴眼,不明其意,颜真卿面无表情地道出问题:“太监如何夜御四女?”
嘭的一声,朱明坐在了地上,这特么怎么传得这么快,好在吃瓜群众不知道那个夜御四女的小太监就是自己,否则必定社死当场,不对,显然先生已经猜到了。
啊这……
他很尴尬,只能用读书来掩饰,而也在这时他才惊觉过目不忘的奖励到账了。
不管什么只需看过一遍就全记住了,于是他很快放下了手中书,又取过一本念诵起来,一遍过后又放下了。
渐渐的颜真卿也发现他的不对劲,皱眉问道:“皇孙这是何意?”
语气里有点不高兴,朱明很尊重他,忙解释:“先生,学生都记住了,打算多看看。”
“都记住了?”他不信,可当将信将疑的检查过后,他张大了嘴巴,“过目不忘,皇孙真是天生的读书种子。”
他担心朱明只是不求甚解,于是对第一本书进行了详细讲解,不知不觉午饭时间到了,在他们吃饭的时候,朱明竟又拿起一本书看,既然有了这本事,自然要多读多记,争取早日实现毕业的愿望。
由于看得过于痴迷,竟错把墨汁当蔗糖蘸粽子吃了,颜真卿惊呼提醒,朱明诙谐道:“先生莫怪,学生只是觉得我肚子里的墨水少了些。”
两人相视大笑,从这一刻颜真卿也真的喜欢上了这个有天赋又努力的学生。
“你能写出劝学诗绝非侥幸,往后还要再接再励。”
朱明谦逊道:“先生,明后两日我可否请个假。”
“为何?”
“有些事要处理,恐难以赶回。”
颜真卿眉头深锁:“刚刚才夸过你,切莫因小失大,正如你诗里所言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呐。”
第66章 你全家都死定了
朱明见很难说服他也颇头疼,但当看到他陷入劝学诗的念诵中无法自拔时,忽然有了办法。
把此诗送给夫子,虽然有点心疼,但一切都是为了逃学,何况本来这也是人家的,算是物归原主。
他唤了夫子两声,夫子却沉浸在诗中未有察觉。
颜真卿也是没办法,每每念诵此诗,都仿佛是自我心声的写照,仿佛这不是朱明所写,而是他写得。
“不行,不能这么想,这是学生的诗,为师怎可觊觎。”
“罪过罪过,这些年的圣贤书都白读了。”
就在他自言自语之时,朱明凑到近前低语:“先生可知为何劝学此诗无作者?”
颜真卿果然听不得劝学二字,下意识就转向了他。
朱明目光里带着仰慕:“那是因为此诗并非我一人之功,真正令学生有创作灵感的正是先生您呐。”
“我?”颜真卿诧异了。
朱明重重点头:“正是先生,学生正是知道了先生苦读诗书的经历才激发出了灵感,做出此诗,所以说此诗是为先生为作,也因先生而生,故而学生一直不敢以作者自居,此诗当属先生!”
颜真卿看着朱明激动了,沉稳的老头人生第一次语无伦次:“这这这……”
“学生斗胆送予先生,还望先生不要推辞,此诗因您而生,也当随您流传千古。”
颜真卿差点扯掉自己的胡子,激动万分,好学生呐,知道为师喜爱此诗就送予我,贴心,太贴心了。
觊觎?不,这是学生硬送的,不能不收。
罪过?更扯淡,为师日夜教诲,无功也有劳。
虽然打消了顾虑,但夫子还是故作矜持:“既然是你的拳拳之心,为师就笑纳了,只是这诗早先送到国子监了……”
“学生会让孔明解释,这是先生先送予我的,可惜我被剥夺汉王之称,深觉有愧先生教诲,故将此诗送回。”
颜真卿轻抚胡须,暗暗点头。
朱明趁机问:“先生,那请假一事……”
“近来表现甚好,便休息两日。”
“若爷爷问起……”
“一张一弛,文武之道。”
果然是文人一张嘴,好坏全凭嘴,不过事情解决,还是很高兴的,朱明举袖一拜:“谢先生。”
放了课之后,朱明又换上新的太监服混出去了,过了一天,勾栏那边应该也回话了,过去瞧瞧。
人还未到,就被堵在了暗巷里,七八个小家伙凶相狰狞,年岁不大,但一看便非好人。
为首的瘦高小子指着朱明的鼻子问:“昨天就是你这小太监来我们兄弟的地盘找事的?”
朱明扫视一圈,都是些十一二岁的孩子,年纪轻轻不学好,堵人打架倒是无师自通。
见他不答,一个虎头虎脑的孩子也冒了出来,一推朱明:“问你话呢,再不说就打死你。”
朱明气乐了,还真是够嚣张的,连问都不问就要揍人。
“天子脚下,国法森严,随便打人你们担当得起吗?”
“哈哈,真是天真呀,我们哥几个每天打得人每十个也有八个,谁敢管,就问谁敢管!”
所有纨绔哄笑,平日里霸道惯了,根本不将律法放在眼中,嚣张跋扈起来毫不遮掩,剩下几个嚷嚷起来:“别废话了,不就是一个小太监,敢上咱们的场子捣乱,先打折一条腿再说。”
纨绔们齐齐点头,只是还未动手,朱明就先出手了。
他真的被激怒了,他曾想过这群熊孩子是刺头,却没想到竟坏到如此地步,不论青红皂白,不理是非对错,视国法无物。
今日一言不合就要打断自己的腿,但自己不是第一个,在此之前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折在他们手上,或还有人命,这般大小就如此狠辣阴毒,长大了岂不是肆意践踏国法!
他打定主意要教训教训,自然出手不留情,一记扫堂腿先把说话的熊孩子放倒,接着一拳将最壮的打翻,敏捷术运转,这帮孩子连衣角都摸不着。
砰砰砰
接连的闷响,挥动的铁拳无情的砸在这群熊孩子身上,很快八个纨绔全躺在了地上,可他们并不服,反而狂骂叫嚣:“你个没卵的杂种,敢打我们,你死定了,你全家都死定了,等着,你特么好好等着。”
朱明听到这话,脸色当即一沉,不知悔改变本加厉,他眼中厉色一闪:“找死!”
他一脚一个踏到吐血,待张开的嘴巴只有鲜血而无骂声才停了下来:“尔等给我听清楚了,勾栏现在是我的了,往后别再来,还有,若被我听到你们继续乱来,我见一次打一次。”
说完他就走了,勾栏里沈浪早候在那里,见到朱明忧心忡忡:“公子,查到了,勾栏的老板不是一个人,是八个武勋之后,如今陛下重用武将,在这股风势里,您要想得这勾栏只怕不容易。”
说着递过一张纸条,朱明接过一看顿时挑眉,八个武勋之后,有魏国公徐达的孙子徐钦;英国公李绩的孙子李敬业;鄂国公常遇春的孙子常继祖;卫国公邓愈的孙子邓继坤;信国公汤和的孙子汤昱;颍国公傅友德的孙子傅彦名;卫安侯石守信的儿子石保吉;五军营总兵官,定远将军苏邕之子苏定方。
八人里面六个是名将之孙,难怪都那么孙子,真的该管管了。
“公子,要不要算了?”
“算个屁,几个熊孩子毛都没长齐就出来搞勾栏,他们家里不管,我管。”
沈浪忙劝说:“公子冷静,现在是风头正盛的时候,此时动他们不值当的。”
“别劝了,人已经打了,勾栏也成我的了,记得去找杨姐交接,对了告诉她一声,她必须留下,就这么着吧,还有事,我先走了,等忙完处里的事再来。”
沈浪望着他的背影目瞪口呆,以前只听说自家这个司命大人是个愣头青,今日算是开眼界了,不论你什么出身,只要看不过就是干!
狠人,绝对的狠人,都丢了汉王尊号了,还我行我素,还能说什么,只能竖起一根大拇指——牛!
他却不知道朱明回监察一处并非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他,因为囊中羞涩的他。
所有人开会。
朱明的一句话让整个大院都动了起来,镇抚使随着杨氏倒台已经名存实亡,在职的被内退养老,也算是清除异己,但在皇权大义下挑不出错处,所以如今锦衣卫掌权的实则是千户。
锦衣卫在册总数不下三万人,但真正能做到千户的也只有十八人而已,这十八人分管锦衣卫的所有事务,而自杨广倒台,杨勇身死,镇抚使内退,同知取消,当初杨家提拔上来的高层消失了,在锦衣卫的话语权自然也一落千丈。
第67章 直接抄家
反观朱明,虽被剥夺王号却不曾卸任司命,作为天子利刃的锦衣卫洞悉帝王心术,全都明白一件事,从此锦衣卫姓朱了。
虽然看似一切都在向好,但他太年轻了,终归是难以服众。
这事朱元璋没插手,等着他自己解决,也算是一场考校。
看着眼前只到场的六名千户,朱明心中冷笑,下马威虽好,但你们也要扛得住。
十八千户只到场六人,就算加上还在勾栏办事的沈浪,还不到一半,剩下的只是让下属捎来一句话,病了。
朱明当着那些人下属的面笑道:“病了这两字好呀,回去告诉各位大人,既然病了就不用来了,至于他们干不了的活,本司命自会找人顶上。”
“纪纲。”
“属下在。”
“贴出告示,十一个千户的职位空出来了,锦衣卫上下有能者皆可自荐,若本司命面试成功便可破格提拔为千户。”
纪纲领命就去做事了,至于那些千户下属则叫屈起来:“我家大人真的病了。”
“司命,您不能这般,咱们锦衣卫的提拔需有相应功劳。”
“是呀,不能乱了规矩。”
朱明冷冷的扫视他们,大手一挥,江彬、宋恭立刻将人扔了出去。
“公子,安静了。”两人回来复命。
朱明笑着点头,又看向想要质疑的三人:“宗追、苏南、赵观对吧,你们很好,尤其是宗追、苏南,本司命欠你们一个人情。”
两人忙躬身:“不敢不敢。”
“私事以后再说,公事方面你们可有想问的?”
三人对视一眼,赵观率先开口,他已经看出来了,纪纲四人是心腹,宗追、苏南有人情牵绊,唯独他无根无脚,这么多年全是靠着敢拼敢杀才混到千户,有人说他是靠着身上七十二处伤痕坐上的千户,有这个原因,但他更清楚,真正依靠的是来自底层的眼力劲。
每一次碰上危险任务无人接手的时候,他都会主动跳出来给上面人分担,再加上他会来事懂人情世故,才一步步走到这个位置。
这一次还是一样,他没有随波逐流而是守了纪纲等人数日,见他们没有被朱明失王号而慌乱才决定一搏!
赢了,他便也有了靠山;输了,那就认命回家种地。
当下他坦言道:“提拔千户绝非小事,司命真打算随意恩赐?”
朱明对他有几分赞赏,目光也柔和几分:“自然不会,敲山震虎而已,当然若是真有人不识相,我也不介意换掉,不过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坐上来的,功劳、能力、忠诚缺一不可。”
“不看资历人脉?”
“哈哈,对我而言,我还不需要下属的人脉!”
这话透着霸气,倒也是真话,爷爷朱元璋、老婆武则天、娘亲长孙无垢、军师诸葛亮、小弟李元霸、死忠岳飞、能臣秦桧、岳父王允,再加上日进斗金的产业,一言堂的锦衣卫,能对他有所帮助的人脉很少,而很少的那部分又是敌人,所以他不需要任何人脉了。
赵观被震麻了,差点就要跪,跟这样的上司才有前途,才会有施展才华的舞台,不争功不黑幕不屑打压,他知道自己的机缘来了。
他跪在朱明面前,郑重道:“属下赵观愿追随司命,鞍前马后。”
朱明扶起他,笑着道:“接下来的事好好做,只要办好了,那往后便与纪纲他们一样唤我公子吧。”
既是考校也是机会,成功他能变成心腹,搏出靠山,失败……不,没有失败!
“敢不效死命。”
宗追、苏南见状也忙表忠心,朱明让他们都落座,共事堂是按照会议室设计的,长桌木椅。
待落座后,朱明将心中对锦衣卫的改革一一道出。
一处负责监察百官。
二处负责缉拿审讯。
三处负责搜证定罪。
四处负责装备革新。
五处负责落子布局。
六处负责内部监督。
七处负责接洽公关。
除此七处,四象暗卫保留却听调不听宣。
这是巨大变革,当场之人无不神色凝重,想要完成恐怕困困重重,不说层层掣肘,就是人员的审查调动都是巨大的工程。
朱明摆手道:“变革从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但监察一处的成功已给出了样板,起码不用走太多弯路,再加上秦桧、白虎的辅助,诸位,未来可期。”
在场千户齐齐抱拳:“随时听候司命吩咐。”
朱明让他们坐下,面上也松弛下来:“废镇抚使设司处,而你们将来便是各处的司处,将会比千户高一阶,至于俸禄,朝廷下发的部分不变,但咱们锦衣卫自筹的奖金会高于千户。”
众人兴奋不已,七个人七处,完全是给他们量身打造的,未来要起飞了。
“公子,刚才你说咱们自筹奖金?”江彬对钱很敏锐。
“不错,从今天开始,每月我们都会张贴一份贪官名单,以转盘形式决定当月的抄家对象,而其余未被抽中的便是获得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若是不知悔改,下月无需转盘,直接抄家。”
“而抄家所得,八成上缴国库,一成留在卫所用作经费,一成分予兄弟当福利。”
“这样可以吗?”宋恭一边担心一边又忍不住吞咽口水。
“本司命说可以那就是可以,诸位切记,莫要贪赃枉法,莫要徇私舞弊,一经发现绝不留情。”冷峻的目光扫过他们,见个个默而铭记,又柔和起来,“当然,跟着我也不会让兄弟们喝风饮露,连勾栏听曲的钱都没有。”
宗追三人不懂,纪纲三人却感动到眼眶红了,他们都在勾栏见到了沈浪的拮据,做兄弟的也看到了,但能做的只是接济一二,却想不到公子记在了心里,冒着风险给众兄弟开了一条财路,从根源上解决了困局。
“男人钱袋里有钱腰杆才能直,而腰杆直了就去做正直的事,给百官头上悬一柄剑,让世道能变得更好,诸君,共勉!”
六人起身应喏,再看朱明的目光已满是崇敬!
大院的公告栏里刚贴出告示就引发地震,副千户、百户、旗官踊跃自荐,全都想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而十一个千户却坐不住了……
第68章 抓尽天下贪官
人事地震还未消散,新政地震又来了。
当看到抄家会截留一成分予兄弟的时候,锦衣卫沸腾了。
虽然很清楚奖金是从上到下递减的,但自古不变的就是有人吃肉有人喝汤,而能喝上汤已经很不错,要想拿的多,那就努力向上爬,全新的通道给你们了,不看人脉、资历,只看功劳、能力、忠诚,能不能抓住向上的机会,全在于自己!
这大大激发了热情,每个人都憋着一口气,当一道横幅挂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忍不住高声诵喊出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干他娘的!”
这一日,一张贪官名单贴在了转盘之上,全是吏部官员,且是吴言之精挑细选出来的那些。
本司命虽输了一局,且本着广积粮、不称王的策略蛰伏,但不代表就忘记了那日的仇。
先给你定性贪官,然后让你祈求上天,抓不抓全看天意。
这特么就折磨人了,每月初一开始转盘,什么时候抓却不说,但想跑也不可能,锦衣卫直接盯梢,随时抓人。
杀人不过头点地,但如此玩人就纯粹是折磨人了。
心灵折磨,逼着人瞎想,逼着人崩溃。
变革转盘第一人是吏部员外郎元载,此人是杜如晦的心腹,自然与吴言之不合,为了让吴言之能在吏部获得更大权势,此人必除。
元载的名字当日就传出锦衣卫,紧随其后是他的罪证,铁一般的证据让满城官员颤栗,于是齐呼朱明疯了,竟敢如此不顾后果行事,其中自然以转盘名单上的人最为激烈。
他们觉得名声受辱,誓要讨回一个公道。
弹劾的奏章写了一大堆,能发动的力量也是全用了起来,就等着给朱明来上一下,把这个已经不是汉王的落败公鸡再踩上一踩,当然心里还畅快的想,这可不是我落井下石,而是你自找的。
六部官员并没太当回事,最主要这事呀进退自如,就算陛下传旨也好办,六部先拿了,刑部、大理寺卿都能办,根本到不了锦衣卫手里。
在他们眼里,朱明带领的锦衣卫就是摆设,政治斗争失败的人还能翻什么浪,只等老朱倒下,清算立刻就到。
只是在他们如此想的时候,六部却收到朱明发来的问候,锦衣卫百户亲自送来,纸条上也都只有一句相同的话。
“尔等害我失王位,本司命要杀人,若是谁敢插手锦衣卫的事,动锦衣卫盯上的人,那么下一个就是尔等,吾死也要拉人垫背,勿谓言之不预!”
纸张上的朱砂红字狰狞乱画,透着恨意透着疯狂,让六部高官全都心惊肉跳。
他这是疯了,因惨败而疯,不过也是可以理解的,从天堂到地狱,就算换了他们恐怕也会如此。
因为相信,所以必须重新衡量。
要不要拯救元载,要不要插手干预,便是他们直面的问题。
我们已经赢了,这时候跟愣头青同归于尽不值得。
而且天子的时间不多了,如今以天计算,也就百日光景,胜券在握之际被拉去垫背,智者不为。
于是六部高官齐齐做了一个决定,此事不理,由着朱明闹吧,至于元载,只能怨他点子背。
随着元载被抛弃,转盘上其他的贪官傻眼了,他们还能反抗吗?
答案显而易见,原本答应他们的力量肯定指望不上了,如果不知悔改,迎接他们的必然是锦衣卫的抄家。
偃旗息鼓,闭门谢客,这一个月里他们不敢再行半分的贪污受贿之举。
纸醉金迷的日子一去不复返,自然是难受的,但最难受的还是元载,他从未想过会被所有人抛弃,且抛弃得如此干脆利索。
他尝试去哀求杜如晦,可往日穿行自如的府邸如今连门都进不去,那一刻他绝望了,他知道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着上刑场。
等待死亡的日子极为煎熬,每一日都提心吊胆,夜里也难以安眠,担心下一刻锦衣卫就破门而入。
他熬黑了眼圈,熬红了眼睛,却一直不见动静,他实在受不了了,想过逃亡,却在刚抵达城门的时候身前就出现了几个锦衣卫,一言不发只是按住绣春刀静静的望着自己,无声的杀机只透着唯一警告,再敢朝前迈一步,身首异处!
元载痛恨自己的懦弱,他怕死不想死,在绣春刀前退缩了,这一步摧毁了最后的精气神。
十日后他不再上朝,紧接着不再去府衙处理公务,只是躲在府里醉生梦死,又十日,醉生梦死也挡不住心灵的崩溃,他要疯了,等待死亡远比死亡本身更可怕。
眼窝深陷的他再也受不住了,他遣散了仆人,独自走进了监察一处……
自转盘指向元载开始算,到至今是二十天,元载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锦衣卫拿着司命腰牌冲入元府抄家,抄出黄金五千两,白银十万两,字画珠宝不可计数。
朱明看着封好箱的金银恨得咬牙,有人一生买不起房,娶不起媳妇,可这些贪官却一人享尽万人福,这不是贪墨的财货而是民脂民膏!
心中更认定所做之事的正确,也更坚定了抓尽天下贪官的信念!
长长吐出一口气,他回归眼前,挑出一箱对沈浪道:“按照官职、功劳分配下去,你不要给自己多分,我给你备了些金银放到你桌案上了,离衙的时候带上。”
沈浪感动的涕泪纵横,公子冒险所为全是因为自己在勾栏的窘迫,而现在更是为自己想的面面俱到,忍不住呜咽道:“公子放心,此事属下一定做好,若有半分贪墨或不公,提头来见。”
朱明拍拍他的肩膀:“这仅仅是个开始,将来我们的生活会更好。”
此番抄家的兄弟们闻言全都眼睛发亮,尝到甜头的他们很清楚,只要继续查下去,锦衣卫再不会缺钱。
以前最恨的就是贪官,因为嫉妒什么都不做就能发家致富,这还是生平第一次不恨他们了,因为他们是自己发家致富的根本……
随着查处贪官,锦衣卫上下都有钱分的消息传来,御史台跳出来弹劾,认为锦衣卫是公报私仇,掠夺财货,他们誓跟朱明不共戴天。
第69章 你是要给我送终呀!
有了魏征这位喷子领头,之前出现在转盘上的贪官也开始了自辩,什么锦衣卫诬蔑朝廷命官,臣等跟御史台共进退,与朱明不共戴天。
朱元璋气得想杀人,要不是有内阁拦着,他绝对会杀光那几个贪官,出身百姓的他对天下穷苦百姓有极深的感情,生平最恨贪官污吏,恨不得见一个杀一个,不,直接杀太便宜,唯有剥皮方能解恨。
早朝在诡异的气氛里结束,弹劾的人没能引得天子共鸣,反倒跳出来的人差点被皇帝干掉,这特么上哪说理去,于是恨意又涌向了朱明,心中呐喊不共戴天。
午门前,魏征先停下了脚步,后面的文武百官也相继止住脚步,不是他们要停,而是有人逼他们停。
朱明按刀傲立堵住了下朝群臣的去路。
从他知道朝堂上发生的事后,胸中便有一团火难熄,锦衣卫所做何错,御史台所做何对?
不知真相只凭风闻奏事,你们特么的不该当御史,应该当狗仔。
世上做事的无论对错都被指点,不做的却只对不错,这狗屁世道老子看不惯。
路有不平有人踩,事有不平有人管!
老子来管了!
按刀堵门,任谁都看得出朱明来者不善!
刚直的魏征喝问:“朱司命,你要做什么?”
朱明冷冷看他:“原本大人犯言直谏,本司命是敬佩的,但今日汝不辩是非,无有黑白,且助纣为虐,本司命不屑与你说话,无非一沽名钓誉之徒罢了,给我退下!”
从来只有魏征喷人,还没有被喷过,当即气笑了:“本官倒想听听何处不辩是非,不分黑白还助纣为虐了?”
朱明横眉冷对,抬起手一招,纪纲直接捧来一摞档案,朱明随手抓起最上面的一个扔到魏征胸前:“你自己好好看看,若锦衣卫冤枉了一个人,本司命的项上人头给你。”
魏征打开一看,上面详细记载了元载的罪行,比之前公布的更加详细,魏征脸色微变,朱明又扔过来一本,魏征忙打开再看,又是一名贪官的档案,还是铁证如山,他身躯摇晃忍不住退了一步。
朱明却又逼近一步,一本本的档案劈头盖脸扔在他身上。
“睁大眼看看,这群仓中鼠的所作所为。”
“大人正直,如何包庇奸贼。”
“大人性烈,为何不吞其肉喝其血。”
“大人无畏,敬请弹劾他们,还天下一分清明。”
一句十本,魏征连连倒退,望着洒落一地的档案,数十贪官呀,他怎敢弹劾,难不成都让老朱杀了,那朝堂岂不大乱?
他虽恨得牙疼,但还是不敢全部弹劾,只能羞愧垂头:“司命大人,若这些贼子尽诛,恐动摇国本。”
“哈哈,不敢就不敢,别拿动摇国本说事,地球离了谁都不会不转,朝堂也不是离了谁就垮台,本司命只问一句,今日你所做之事是不是不辩是非!”
“是不是不分黑白!”
“是不是助纣为虐!”
魏征被连连喝退,羞愧垂头,他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
朱明见他远不是想象中的无所畏惧,或者说愣头青,很失望,忍不住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呸。”
魏征将这声鄙夷唾弃听在耳中,面红耳赤,御史台的同僚冲出来狡辩,朱明却以诗讥讽:“阴阳为炭地为炉,铸出金钱不用模。莫向人间逞颜色,不知还解济贫无。”
此诗为金钱花,借物讽人,金钱花空有金子的颜色,但真要救济百姓,毛线用没有,尔等御史也一样,徒有名声,可真到关键时候,同样屁用没有,反倒成了贪官的急先锋,不是沽名钓誉是什么!
御史们面红耳赤,想要冲上来,却在朱明握紧刀柄的一瞬吓退了,其狼狈为人所不耻。
朱明指着所有人仰头大笑:“看看尔等模样,欺软怕硬,结党营私,不当人子!”
他扬长而起,口里还送出一首诗:“官仓老鼠大如斗,见人开仓亦不走。健儿无粮百姓饥,谁遣朝朝入君口。”
“诸君,路有不平有人踩,事有不平有人管,且候着,我朱明一天不死,贪腐无能之辈一日也休安!”
满朝文武无不咬牙,恨透了朱明!
唯有蓝玉等淮西武将露出赞赏之色,快意恩仇,如此性情合武将脾气!
此日过后,贪官每日都心惊肉跳,出现在转盘上的那些人更是闭门谢客再不与外人接触,至于来送钱的更是直接一顿暴打,你特么不是来给我送钱的,是要给我送终呀!
锦衣卫的门口,所有人都列队迎接朱明。
他们知道了朱明在午门所做的事,无不畅快淋漓大呼痛快,不仅出了心头恶气还让锦衣卫如此光明伟岸。
如今有得知消息的百姓对他们都投来敬服的目光,这份荣耀与自豪是从未有过的。
锦衣卫是刀,是见不得光的刀,恐怕连朱元璋都没想到,这把刀会有光亮的时候,但刀就该如此,堂堂正正远比背后下刀更令人敬畏!
朱明从这些属下的目光中读出了归心,他只是做该做之事,想不到还有意外之喜,不过也说明了锦衣卫这些下属都存了一分正义之心,而这未来会成为他做事的底气。
一一跟这班兄弟打过招呼,又吩咐江彬帮自己做点事,这才走回自己的办公室,刚推开门就见之前抱恙的十一位千户早等在里边,见他回来,全都抱拳行礼:“属下见过司命大人。”
朱明面无表情道:“诸位不好好在家养病,跑本司命这作甚?”
他们七嘴八舌的说:“病好了,自然要找大人报道。”
“不急,正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诸位还是多回家休养休养。”
“不了不了,如今卫所这么忙,我等岂能不效死力。”
“放心,卫所人才济济,很多人都顶上来了,诸位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说着起身赶人了,十一千户见朱明铁了心不再用他们,噗通一声全跪在了地上,更有甚者对着自己抽了两耳光,悔恨无比:“是属下错了,还请大人大人大量饶我一次。”
“我们也知错了,大人英伟,把我们当个屁放了吧。”
朱明无动于衷,态度依然坚决,十一千户也是铁了心要回来,从今日之事他们看出来了,朱明的未来无论怎样,锦衣卫都会越来越好,若之前不是锦衣卫的也就罢了,但现在是在最好的年头被开出去,等老了一定会追悔莫及。
第70章 卖的越贵越好
抽打耳光的声音越来越响,认错的态度也越来越真诚,朱明烦不胜烦:“够了,你们要想回来也行,先给本司命证明你们的价值。”
十一千户大喜,忙道:“大人尽管吩咐。”
“给我查杨勇之死的真相,办妥了官复原职,办不好便不要再回来了,这是我给你们的机会,要不要自己决定。”
他们毫不迟疑的起身领命:“属下一定办好。”
领了命自然便能领会属于他们的衣服佩刀,十一千户如今再不是以往一呼百应的地位,调查只能靠他们自己,而锦衣卫能帮他们的就是一切情报案牍可供使用,除此之外,一个人手都没有。
安排好他们的事,朱明朝勾栏走去,跟红拂、杨媛媛都要好好谈谈,将来任务的重点全落在她们身上。
为了掩人耳目,他冲换上太监服,在江彬的掩护下避过了文武百官的眼线,当踏足当初揍武勋子弟的巷子时,他忽然停下了脚步,然后四面八方飞来了石块。
一个个石块都被磨得尖锐如利器,就算杀不死人也会痛不欲生。
朱明脚步一抬,闲庭信步穿梭在其中,一个石块都落不到身上,八大武勋子弟惊了,他们见过轻功高手,但绝对做不到眼前这般,顿生退意,只可惜太晚了,朱明已经锁定了他们的位置。
手掌一抬,百分百耳光打中术令他如神魔一样出现在领头的瘦高个面前,啪得一声脆响,第一个被打懵了。
被打懵的何止这货一人,其余七人一个没跑,接连的耳光声响起,八个人全被抽懵圈了。
打人不打脸,可眼前这狗贼专挑人脸抽。
常继祖是个憨憨,第一个醒转过来,指着朱明的鼻子就骂:“你个王八蛋,专打人脸,你不讲武德。”
“你们八个伏击我一个,还有脸说我不讲武德,要不咱们单挑,一对一打?”
八人全沉默了,伏击都打不过,单挑还玩什么,只能讷讷道:“别扯犊子,输给你俺们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其他七人忍不住捂脸,朱明逗乐了,问道:“你叫什么?”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常继祖。”
朱明颔首,旋即转向其他人:“你们几个也都报报名吧。”
七人没法也只能一一自我介绍,朱明把他们跟情报里对起来了,第一个打得瘦高个是徐钦,徐达之孙,憨憨常继祖是常遇春之孙,最小的是傅彦名,他是傅友德之孙,老朱外孙,跟自己算是关系最近的。
于是朱明提起他对着屁股又是一顿拍:“小小年纪不学好,下回再给我抓到,还揍你。”
“你为什么非打我呀……”
朱明扫过其他人说:“要不都再打一顿?”
其余七人很没义气的摇头,朱明挑眉道:“看到没,这就是你们的兄弟义气。”
七人羞愧垂头,朱明把傅彦名放下,拍手问道:“既然你们都是武勋之后,怎么没带家仆反而自己来埋伏我?”
“哼,大丈夫报仇不假人手。”八人异口同声,还很骄傲。
不过朱明对他们倒真有了几分刮目相看,不管吃亏赚便宜都靠自己,还算没坏到骨子里。
“今日咱们的事先这样,知道你们不服,不过来日方长。”朱明的话让八小咬牙切齿,他刚走几步又回头:“哦,差点忘了,我现在是去我的勾栏。”
八小气得跳脚,真特么可恨。
徐钦看向其他小伙伴:“这次我们吃了亏,但一定要找回场子。”
“要不砸了勾栏?”邓继坤是邓愈之孙,出了一个馊点子,“我们得不到,他也别想得到。”
汤昱赞同,苏定方却摇头:“不妥,那个死太监虽然可恨,但不是傻瓜,说不定早布下局等我们,小心偷鸡不成蚀把米。”
李敬业传承自爷爷李绩阴险的性格,也觉得有这个可能:“若我是那太监,这时候肯定等着送上门,然后装作不认识我们再揍一顿。”
石保吉略作沉吟:“不打无把握之仗,我建议从长计议。”
只剩下两个人没表态了,于是看向常继祖,他挠头道:“俺也这么认为。”
跟没说一样,无视他,齐齐看向傅彦名,这个小家伙抱肩扭头:“不讲义气,不理你们。”
八小因为意见不统一,暂且熄了报复的念头各自回家,只是他们刚回家就见老爷子穿戴整齐朝着皇宫赶去,难不成有要事?
朱明进了勾栏,先寻到杨圆圆,开门见山吐露她两日的行踪,甚至连告密所说之话都一字不差,详细到令人惊恐。
“告诉你这些不是警告什么,只是想告诉你,我要你三更死,绝活不过五更。”
“……”杨圆圆很想骂娘,你这的确不是警告,改威胁了,只是她不敢反驳,一个能让八小吃瘪的人,她心里掂量得出轻重。
“接下来的事你记好,不管是失足少女还是失足少妇都给我留好,知道什么是失足吗?”
“就是不情愿的。”
“悟性不错,这样的女子留好并给我送信,我有大用。”
“难道公子喜欢良家?”
“屁,不过真有用。”
杨圆圆忽然想起赎身那事,深深看了一眼朱明,但还是忍不住提醒:“公子当善人没错,但我们付出的可是真金白银,若一直如此,只怕就算守着金山也难以为继。”
“哼,那是你不会赚钱,往后这里可不叫勾栏了,而是天上人间,里面的姐妹分好三六九等,给她们提成,男人在这里消费得多,她们能赚到的也多,此外,挑出十个最漂亮的小姐姐,评选花魁,让她们同台竞技,让大哥老铁们撒钱,爱不爱,实力几何就在撒的钱多少了。”
杨圆圆看朱明的眼光不同了,如此懂行比她更像老鸨子,目光不由下移,怀疑起来,一听就是风月场上的老手,当真是太监?
“酒水我会让人送来,也分三六九等,你再整些极品公子、状元及第、小登科之类的名字,记住就一点,卖的越贵越好。”
“来咱的商贾多一点,都不是傻瓜。”
“放心,那些酒水值。”朱明很有信心,现在的酒跟凉水似的,娘们喝还行,汉子柔了些,就连皇宫珍藏的酒水也就三四十度,喝到尿也不过瘾,再者说男人不喝醉,怎能一掷千金。
“对了,再去女人坊的铺子多订些衣服,就说是天上人间要的,她们会帮姐妹们订做更让男人着迷的衣服。”
第71章 孺子可教
杨圆圆已经有些跟不上思路了,只能死记在心中,她不是蠢货,从朱明的话里隐约触摸到了什么,哪怕现在还不太明了,但相信只要办成,天上人间绝对会成为销金窟。
打发走她,朱明又将红拂唤来,还不待他说话,红拂已经热情的搂住他肩膀,见不喜又赶紧捏肩:“公子爷,您抽空教奴家弹琴吧。”
“女孩家家的谈什么琴,吹箫才是技术活。”
红拂白了他一眼,虽不通十八般武艺,但也知晓这是其中之一,眼瞅软的不行,她也识相的坐在对面:“公子,奴家知道你一定有事要我做,无论什么我都答应,但您必须教我弹琴,不然奴家就什么都不答应。”
朱明看了她一眼,忍不住笑了:“你那点小聪明收起来吧,咱们说点正事。”
“你跟外面的苦命女子有联系很好,尽量帮帮她们,但没我的话不能一帮到底,反正就是让她们不至于太苦,但也不能太幸福。”
“公子,您要做什么,真要拯救全天下的苦命女子?”红拂正色起来,平静的眸子底下藏着涌动的热烈。
朱明对她说的这伟大构想虽不感冒,但还反驳不了,谁让系统就是这么整的呢,只能岔开话题道:“还有,如果有想多挣钱的小姐妹也拉来,路费咱们出,当然前提是自愿。”
红拂有些懵了,一边是妇女之友,一边又鼓励来京挣大钱,眼前的这个男人充满了矛盾,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对此,她充满了好奇。
女人的情根深种往往就是从好奇开始的,因为当眼里心里都是一个男人的时候,水到渠成便也成了固定剧情。
只是朱明的表现却打破了固定剧情,让剧情片走向不可琢磨。
他在女人好奇不已的时候,竟拍拍屁股要走了,还半分留恋都没有,这让红拂忽然质疑起自己的美貌,虽然她不干净,但这些年的守身如玉,还是让外面许多饿狼都想吃,就连之前的老板八小也是没怀好意,要不是实在太小,恐怕已经扑倒自己了。
在别人眼里就算不是女神也是美人,怎么能被无视,她握紧拳头,不知出于什么心思忽然喊朱明,可朱明却脚步不停的朝外走。
这一幕让她更暗自气恼,没办法了她说道:“奴家已经知道了您的身份,难道您对于先前的欺骗没有表示吗?”
朱明脸不红气不喘,完全没有被揭穿的社死,不过想了想还是走了回来,坐在红拂面前以古琴又弹奏了一曲,他不会言传,却能身教。
用一曲安抚了红拂,临行前说了一句:“从今往后你就是红拂,而不是奴家。”
浅显的机锋却让红拂露出深深的笑,她很清楚,从这一刻开始,她便是天上人间的主事人了,命运也许迎来了转折,只是眼底深处却也生出一分慌乱,她过得好可不代表有人乐见……
朱明并不清楚她的心思,只是觉得不放心又回家跟武则天交代一通,让她配合一下天上人间的发展以及红拂那边的银钱需求。
这时候已是晚上,他爬上床想要得寸进尺得点婚前福利,武则天一本正经地让他不要再插手这些事,未来当皇帝的人整日在青楼厮混,传出去好说不好听。
朱明自然是满口答应,至于去不去这个问题肯定是心口不一,男人嘛,就算什么都不做只是去听听小曲也是简单的性福。
武则天盯着他的眼睛,想要看出潜藏的小心思,他立刻腼腆傻笑,化作奥斯卡小金人。
不过看不看得出根本无关紧要,她一脚就把施展二般武艺善解人衣的朱明踹下了床。
朱明也不气,随手扯下一床被就席地而眠,只不过还不待他压下心猿意马睡着,雨化田的声音就在房外传了进来。
“公子,陛下让您回宫。”
朱明掀开被子坐起,看了一眼生着闷气装睡的武则天,轻声道:“老婆,我先走了,你记得下回在地上多铺垫稻草,不然硌得慌。”
武则天嘴角微扯,她十多年的苦日子不仅磨出智慧还练出金刚不败,只是哪有金刚不败,最起码朱明就抓出了破绽。
不过离开院子,他没第一时间去皇宫,而是唤来江彬问他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江彬立刻拍着胸脯说都办妥了,家伙什也都安好了,就在娘亲不远的院子里。
他瞪了江彬一眼:“怎么能安到娘亲那里,酒气太大容易伤身。”
“不关他的事,是为娘这么要求的。”长孙带着大队婢女出来了,如今她的身份让她注定会被簇拥,不过众星捧月的感觉还是不错的,她来到朱明面前,点了点他的脑门,“这么重要的东西也不知道给娘亲说一下,这要是泄露给外人,咱家得损失多少钱。”
“不至于,再者说了,媚娘也铺开了酒水买卖,可没少赚。”
“那些酒水能跟你的一样嘛,娘也看了,并不复杂,被人学了去,哭都找不到地方。”
一通训斥让朱明唯唯诺诺,娘亲语重心长:“儿呀,娘知道你亲自出手的酒水绝不会简单,所以更要谨慎,今时不同往日,若是真被人偷学了,我们也没处说理去。”
朱明搀起娘亲:“娘,用不着这么小心,儿都敢午门骂群臣,现在也没谁敢招惹咱们。”
“你那愣头青的做法可一不可二,你爹以前说过一句话,刚不可久。”
“行行,学到了。”
朱明进了屋里,娘亲跟武则天都来了,至于其他人就只能守在院外,朱明很想让她们出去,但自身不够硬只能演示蒸馏方法了。
酒水是现成的,蒸馏出来烈酒便成了。
简单的工艺不简单的结果,长孙跟武则天都看呆了,怎么也想不到浓郁的酒香就是靠这么简单的玩意如此迅速的搞出来。
朱明装好两坛子,笑着解释:“咱们这是很简陋的,不过等以后需求变大,还是要升级一下,酿酒、蒸酒都马虎不得,不然可就砸牌子了。”
长孙跟武则天对视一眼,同时道:“这些事以后用不到你管,未来要当皇帝的男人整日蝇营狗苟,传出去……”
“好说不好听嘛。”朱明已经学会了。
娘跟老婆都笑了起来,给他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
啊这,明明是自己揭了她们的老底,怎么感觉反倒是自己被教育了呢,果然太传奇的女人都不好惹。
第72章 低调
这时候雨化田在院外催了,急切的心情是理解的,这时代,谁敢让皇帝等,还一等这么久呀。
长孙这才知道他竟是要面君的,一脚就把儿子踹了出去:“胡闹,面君这么大的事你不急,还跑这来酿酒。”
朱明抱着两个大酒坛也不能揉屁股,只能小声嘟囔:“我这不是怕老朱兴师问罪,特来准备贿赂之物嘛。”
听到这话的江彬跟雨化田都傻眼了,贿赂皇帝,你是真敢想。
这时候娘亲追出来了,朱明吓了一跳,拔腿就跑,殊不知长孙只是喊:“你这孩子,还没换衣服呢。”
去皇宫的路上,朱明一边警告同行的江彬抱好酒坛子,一边对雨化田说:“您怎么说也是天子跟前的红人,怎么老是当跑腿的来抓我壮丁?”
雨化田笑得很温柔,说道:“能给陛下跑腿,可是旁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
“没追求,对了,我近来刚盘下一座青楼,哪天出来我带你去逛逛?”
雨化田:“……”
江彬跟朱明是厮混过勾栏的人,知道只要不办正事,都是随和的性子,忍不住打趣:“公子,您听听自己说的,那是人话吗?”
“当然是人话,谁说太监就不能勾栏听曲,我哪次去都穿着太监的衣服。”说着还显摆的拉拉自己这身衣服。
“那是,谁跟您一样,装成太监逛勾栏还不行,还让锦衣卫进去拿人,就算是太监也是天下第一狂的太监。”
“年轻人不狂那还叫年轻人?”他理所当然的回敬,江彬无言以对,倒是雨化田若有所思,同时眼底也忍不住羡慕起江彬,跟着这样随和的主子,一定会很幸福。
到了宫门,江彬交出酒坛便打马回去了,朱明则自个提着跟在雨化田身后朝深宫行去,夜幕下的皇宫,好似一尊吞人的巨兽,狰狞且不知要吞多少人才会饱。
武德宫是老朱开宴的地方,还未走近就听到里面传出鬼哭狼嚎的声音,时不时还有厉鬼一样的喝声传出,最可怕的是突然一柄大铁戟射了出来,斜插在自己脚下,朱明倍感不妙,转向雨化田。
“里面都是什么妖魔鬼怪?”
雨化田差点没笑喷,形容太贴切了,不过他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不管多好笑都不会笑场,忍忍忍,内伤不理会。
“今日陛下在里面宴请淮西众将。”
好家伙,这是淮西战将的聚会派对,只是老朱不跟老伙计们回忆峥嵘,召自己来干什么?
端茶倒水可不行,自己可是女帝的男人,丢不起这人。
抱着不屈服的钢铁意志,他挺胸抬头迈步进了宫殿,眼前的画面简直难以直视,活脱脱群魔乱舞。
有搂着宫女练习三般武艺吟湿作对的,有四般武艺上下其手的,也有光着膀子下场斗牛的,还有只着兜裆裤拼酒的,其中几个胸毛旺盛不知道的还以为黑瞎子起舞。
朱元璋看到朱明过来,忙招手道:“乖孙,这里,这里。”
刷刷刷
所有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当看到一身的太监衣服时,全都愣住了,这可真能闹幺蛾子。
不过毕竟只是一个倒台的王爷,很快就醒转过来,武将们带着探究,朱允炆跟李世民则是带着不解跟恨意,怎么倒台的人也过来了。
朱明脑门生黑线,自己现在是猥琐发育,稳住不浪的策略,怎么能跟朱允炆和李世民同席呢,好在他机智,提着酒坛说:“爷爷,照您的吩咐,送酒来了。”
原来成了送酒的下人,配得上太监服,不少人都笑了起来,甚至李世民在幻想,等自己登基,就让朱明入宫当真太监,那样每看一回肯定都会舒爽无比。
朱元璋也笑了,见乖孙兴致不错也没揭穿,指指右手边的空位道:“既然来了就坐下吧。”
朱明本想放下酒就跑的,可惜晚了,只能坐下,这一下李世民的脸僵了,其他人也没好到哪去,对老朱不敢怀恨在心,于是又恶狠狠瞪向朱明。
朱明视而不见,半点不怂,有老朱坐镇,不担心上来揍自己,那还怕什么,反正他是打定了主意,不高调只喝酒吃菜。
把酒坛子放到老朱桌旁,施施然坐了下来,他打量起来。
对面是朱允炆、李世民哥俩,旁边是一个女王级的美人,有着冷艳绝美的脸庞,魔鬼一样的身材,宽松的衣服都能看得出出来,不是魔鬼也不信,当然最令人侧目的还是拒人千里的冷漠以及看不上男人的蔑视眼神。
这种女王范对男人有极强的诱惑力,推倒这样的女王绝对能满足一辈子的征服欲。
朱明虽然也有兴趣,男人嘛,来到三妻四妾的好时代,不把自己的池塘养满鱼岂不是对不起自己,不过他也不是什么精虫上脑的蠢货,没多看便收回了眼光,可就在这时,一道高大的影子笼罩了自己。
他抬头看是皇叔朱棣,好家伙,原来这是大佬的位子,老朱这是坑我,他忙起身道:“皇叔,您坐。”
朱棣见他识相总算收起了杀人的眼神,不过还是敲打一二:“是皇爷爷不是爷爷,皇室规矩难道没人教过你?”
这敲打真是有点刻意了,朱明虽然打定主意要稳住不浪,但也绝对不会被人打上门也认怂,反唇相讥:“得皇叔照顾,我这都不是汉王了,难道还不能用孙子的身份跟爷爷相处?”
话锋有点锋锐却又没有过火,朱棣目光深邃,反问道:“既如此,缘何称呼本王皇叔?”
“远近亲疏不同,再者说皇叔严苛,侄儿可不敢坏了皇室规矩。”
这话噎得朱棣差点被酒水呛到,倒是旁边的御姐莞尔一笑,冰冷的脸上浮出一抹快意。
朱明一看这是有自己错过的大戏呀,他怀揣着好奇左看看右看看,在御姐发火之前凑到朱棣跟前:“皇叔,不介绍介绍?”
“哼,这是魏国公府的三小姐,徐妙锦,不出意外的话,还会是本王的侧妃。”
朱明得到想要的答应直接就不理他,转而对徐妙锦诚心道:“原来是徐姨,幸会幸会,祝您与皇叔尽出意外,早日得脱。”
“你……”
朱棣发火的时候,朱明已经逃了,只余下展颜的徐妙锦,她注视着朱明的身影,觉得这小子很有趣。
“好了,这是咱的乖孙拿来的酒水,都来尝尝。”
第73章 老子打死你
他发话了,这群淮西战将也不含糊,停下手头的事全过来品尝,刚开始他们还没当回事,倒酒的常升也是浑不在意,一碗能洒半碗,可当闻到酒香,手立马不敢抖了。
当朱元璋迫不及待抄起一碗一饮而尽后,他的面庞赤红,在人群中搜寻朱明的踪迹,徐达是最了解朱元璋的人,二话不说赶紧顺了一碗,当喝下之后,面如红枣,对着倒酒的常升大喝:“慢点再慢点,洒一滴老子踹死你。”
常升手一抖差点洒了,好在朱元璋眼疾手快扶住,也骂道:“不争气的东西,如此仙酿要是浪费了,打出你的狗脑浆。”
常升吓得稳如老狗,一滴都不敢洒出来,而其他老将闻言可忍不住了,纷纷探出魔爪,一尝仙酿。
烈酒入喉,好似一团火在腹中。
沙场悍将就爱这股烧心炙热的感觉,闭着嘴享受,当张开嘴则长呼痛快。
“陛下,这酒赐老臣几坛,这才是我等武夫该喝的酒。”
“也给俺点,喝了这酒再喝其他的,难以下咽。”
“丧天良呀,以后喝不到怎么办!”
这群老朱家乡出来的武将个个都会演,眼巴巴等着老朱心软。
老朱也恼:“这酒又不是咱的,说了不算呀。”
众将面面相觑,一个个道:“陛下,都是老兄弟,要是您不想给直说就是。”
老朱靠了一声,嚷嚷道:“别特酿的喷粪,给咱找乖孙,酒是他的,找他要。”
起初众将是将信将疑,但瞧着老朱的急切不由信了。
原本好好的聚会成了找人大会,躺地上的醉鬼都被拎起来帮忙,众志成诚之下,很快找到了朱明。
不明真相的朱明正坐在柱子后的角落狂吃海喝,当抬头才发现被围观了,感觉有点尬,自己的吃相这么值得关注吗?
手里的鸡腿掉了,他努力让自己平静,挤出一丝难看的微笑,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说:“坐下来一起吃点?”
众人脑瓜子嗡嗡的,看看狼藉的桌子,再看看满嘴油的朱明,脑海齐齐冒出一个念头。
这不是个神经病吧。
认为朱明是神经病的人不是一个两个,自然现在更多了。
朱元璋心说你能演咱是知道的,但演到欠揍着实不知该怎么说了,是夸你演技好,还是骂你没脑子。
“别吃了,咱问你,这酒是你从哪弄来的?”
朱明咽下嘴里的食物,拍手起身:“爷爷,这酒是我自己酿的,今天刚出来,特意送给您尝尝的,怎么样,够劲不?”
“够劲够劲,不对,你说这酒是你自己酿的?”朱元璋满眼的难以置信,朱明却理所当然的点头,“除了我恐怕也没人能酿的出。”
朱元璋从他脸上看出了自信,知道绝没有说谎,忍不住大笑起来:“看看,这就是咱的乖孙,一个比一个有本事,你们说是不是?”
这班老将自然不会拆台,连连附和,不过全都迫不及待的问向朱明:“这酒还有没有?”
朱明看到一个个火热的目光,突然灵光一闪,推销酒水外加推销天上人间的机会这不是送到嘴边了嘛。
他故作深沉:“酒倒是还有,但全都订给了天上人间,不对外供应了,要不诸位将军猛男去那里喝酒?”
“天上人间?”徐达皱眉,“从未听过,京城还有这样的地方,二皇孙,可否告知在哪里?”
朱明自然不会隐瞒,一股脑说了出去,徐达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但蓝玉、常升却对视一眼,迟疑道:“你说的可是以前的勾栏?”
懂行呀,朱明立刻握住两人的手:“老铁呀,不错,天上人间没改名之前就是勾栏。”
徐达额头青筋狂跳,其他人也同样脸色难看,李绩阴森森道:“你是让我们这些国公侯爷的去逛勾栏?”
“咳咳,是小子想差了,只看到你们的宝刀不老,却忘了你们的尊贵身份。”
宝刀不老四个字很合心意,杀人的眼神柔和了几分。
“既然知道我们不便去,那酒……”
李绩果然是老阴币,这是挖坑给自己呢,可惜早在进来之前就有了钢铁意志,不屈服也不跳坑。
“这酒你们也尝过,不是轻易能酿出来的,仅有的都订给天上人间了,要不以后酿出来再匀?”
“放屁,让我们等让勾栏快活,传出去老子还有脸活?”傅友德一句话燃爆这群武夫的心。
“说的对,狗屁的勾栏,抄家伙平了,敢跟我们抢美酒,谁来都是死。”
眼看这群老货真要杀人放火金腰带,朱明只能怂了,赶忙拦住:“别呀,人家做买卖也不容易,这样吧,我让匀一点出来,只是这酒钱……”
汤和暴脾气:“老子差你那点酒钱,两倍补上。”
“说得好,小子说吧,一坛多少钱?”邓愈也附和。
朱明义正言辞道:“做晚辈的怎么能赚长辈的钱,就给我成本价就成,一坛一千两。”
“啥?一千两,你小子怎么不去抢?”
“老子以前是山匪也没你这么狠。”
朱明跺脚叹息:“就知道会被误会,罢了,我还是卖给天上人间的好,人家可比你们价高多了。”
老将们沉默了,优先照顾价高的没毛病,但徐达却死死盯着朱明,沉声道:“老夫就问你卖给天上人间多少钱,别想着蒙人,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五百二十两。”
“……”
汤和气得要打人:“混账,你卖给旁人五百二,卖给我一千?”
“这位老将军,刚刚是您说出两倍价的,小子这还给您抹零了呢。”
汤和想起刚刚的话差点没噎死,朱棣、朱允炆、李世民则是很高兴,当得知酒水是朱明酿出来的时候,担心会用这个拉拢淮西派武将,幸好这货是愣头青,好好的一把牌打得稀巴烂。
眼瞅着朱明还在那说着两倍酒钱是您说的,可不能赖账,小子指着你这笔买卖装修汉王府的蠢话,一旁的汤和还暴跳如雷,他们在笑,朱元璋也在笑。
他看到了一分希望,自己的孙子能压住这些悍将的希望,虽然还只是一点苗头,但或许能让他不亲手杀了这些老兄弟。
“混账呀,老子打死你。”
汤和追,朱明跑,边跑还边喊:“您可不能是我老子,不然你就是我爷爷的儿子了。”
“哇呀呀,老子,呃,王八蛋呀,老夫弄死你。”汤和都要气炸了,最后还是朱元璋发话才让他们暂息战火。
第74章 由我来教育他们
重新落座后,一众武夫全都盯着朱明,有怄火的也有示好的,反正都盯着他,朱明权当没看见,反而一个劲的自斟自饮嘴里还不停叨叨:“什么破酒,味淡如水,怎么好意思摆上桌的。”
朱元璋笑盈盈的看他演戏,徐达见此情形,只能开口:“二皇孙,这酒的确让我们这些武夫喜爱,你就说吧,让我们怎么办才能再喝上。”
朱明朝着大明军神竖起大拇指,赞道:“还是徐爷爷说话中听,不过说之前我有一个小要求。”
“尽管提。”
朱明指向朱棣的座位,大声道:“我要跟姨坐一块。”
徐妙锦的旁边只有朱棣一个位子,他这是要借势打脸,刚刚朱棣对他的教训可都看在眼里,想不到这小兔崽子这么快就跳出来咬人了。
若在文官眼里或许会忌惮一二,但如此直来直去却正对这班武夫的脾气。
被欺负了就得打回去,至于打不打得赢用不着理会,男人就得有这点血性。
汤和第一个叫好:“小子,老子,咳咳,老夫对你刮目相看了。”
“有性格,我喜欢。”蓝玉也表达了态度。
但他们的表态对朱明没有任何影响,他只是看着朱棣笑问:“皇叔,您怎么看?”
朱棣冷冷回视,最后还是站了起来:“为了诸公的酒,本王岂会占着不让,乖侄儿,做吧。”
朱明不顾他杀人的眼神,一屁股坐了过去,还特意跟徐妙锦打了个招呼:“姨,这下你能安静了。”
徐妙锦淡漠的饮了一杯酒,朝朱元璋施礼告退,这时候朱元璋却忽然道:“平安,送一下你徐姨,往后她可是你的先生,要规规矩矩。”
“我的先生?”朱明瞪大了眼珠,心说老朱你没开玩笑吧。
“颜夫子定的,若有异议可以寻他,不过爷爷却要提醒一点,妙锦可是天下第一才女,若是错过,将来必定追悔莫及。”
阿姨中的极品,再加上第一才女的桂冠,朱明拔腿就追了出去:“姨,等等我。”
武夫们差点就追出去,却被朱元璋拦了下来,嚷嚷着再喝。
酒,他不急。
徐达也稳住了,女儿成了朱明的先生,酒,也不急。
两只老狐狸琢磨着仙酿肯定不多,反正他俩能到手,不如先拖住其他人,或能多得一点,心意相通的两人配合默契。
宫外,朱明追上了徐妙锦。
“姨,您真成我的女先生了?”
“虽不愿,却为真。”徐妙锦依旧冷漠淡然。
还挺嫌弃我的....朱明也很嫌弃她呀,自己好不容易才摆平颜夫子,以后迟到早退旷课逃学都好说,这来了新的先生,还不得规规矩矩,这对有很多事做的他来说,绝对不行。
于是抬手一拜道:“不知姨能不能不要当我的先生。”
徐妙锦眉头挑了挑,国子监数次相请都被自己婉拒,想不到现在竟有人要拒绝自己。
“只怕我帮不了你,而且我并不想教你。”
很傲娇....朱明想了想说道:“既然一个不愿教,一个不想学,不如达成一个协议吧,你只需要装样子给我上课,而我也绝对不给您丢脸。”
徐妙锦心动,却还是摇头:“既为师,岂可无教。”
朱明见说不通,心绪比较复杂,刚想再劝忽然心生警兆,前面后面各有渔网罩下。
“跑。”
朱明知道那群小兔崽子的报复又来了,他抓起徐妙锦的手拔腿就跑,堪堪在渔网罩住之前逃出,但身后是穿着铠甲拎着木棒的小兔崽子们。
全副武装打起来容易吃亏,朱明深知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一路狂奔,徐妙锦几次开口都被风给堵回去了。
待跑了一阵,那群全副武装的小兔崽子们都跑不动,朱明才停下,指着他们哈哈大笑:“愚蠢呀,还想靠这身装备阴我,就没想过追不上吗?”
徐钦摘掉头盔,气得扔到一边,指着朱明说:“死太监,你早晚落在我们手里,到时候有一百种办法炮制你。”
“对,要让你这死太监生不如死。”常继祖也扔掉头盔气恼。
傅彦名最小却有点眼力,盯着徐妙锦的背影道:“我怎么觉得这个背影很熟悉呢?”
苏定方抱着头盔定睛一看,脸色大变:“徐姑姑。”
徐钦也认出来了,这时候总算喘过气的徐妙锦转身,眉宇煞气逼人:“徐钦,当街打人,你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徐钦腿软了,噗通一下跌坐在地上,忙解释道:“姑姑,不是您看到的那样,我……”
“你什么你,倒是说呀。”徐妙锦从袖中取出了戒尺,这一下徐钦等人全都脸色惨白,最后还是苏定方更果决一些,“跑。”
八小全都转身,只可惜后面一帮老头子堵住了去路,恨铁不成钢的大骂:“不成器的东西,竟敢对二皇孙不敬,还要动你们的徐姑姑,看老夫打不死你。”
八小哭爹喊娘,也是这时候才知道那个死太监竟然是二皇孙,傅彦名也明白了当初为何单单揍自己最狠,可不是嘛,远近亲疏,他跟朱明的关系是最近的。
在八小挨揍的时候,朱明却善良到爆表的上前劝阻:“别打了,他们虽说需要教训,但教训不等同教育,终归还是要就学的,若是诸位信得过我,不如就由我来教育他们吧。”
一群老头子明显信不过他,朱明也不气,只是笑着道:“夫子恐怕都不愿意收这些孩子吧,徐姨也不方便言传身教,我绝对是最适合的人选,当然若是你们信不过也无妨,回家自个教育吧。”
“哦,对了,这八位还是勾栏的老板。”
朱明扔下重磅炸弹便转身走了,至于这八小会因这事遭到何种收拾便与自己无关了。
徐妙锦跟上他道:“你为人可不厚道呀。”
“他们堵我不是一次两次了,当是回敬了。”
徐妙锦不置可否,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何要做他们的先生?”
“都是些不舍得打的纨绔,再这么下去他们毁了,百姓也遭殃了,既然我能管得了,自然就要管管。”
“路有不平有人踩,事有不平有人管?”
午门前的这句话早在官宦家中流传,不少人痛恨,但也有少数人赞叹。
“差不多吧,反正这伙纨绔要么改邪归正,要么闭门不出,要么我早晚打死他们,为了不太过火,我想了想还是亲自管教管教。”朱明的眉毛挑了起来。
第75章 激将法
“没说真话吧?”徐妙锦的美眸在他身上一转,毫不留情面地戳破:“其实你真正的目的还是报复吧?”
朱明也不掩饰:“哈,徐姨就是通透,我可不是什么君子,堵我几次总得报复回来。”
徐妙锦被他的坦诚打动,美眸里少了些想法,然后转身走了,从始至终她都好似是局外人,又像是局内人。
徐钦乖乖跟在她后面走了,只是临走前还不忘瞪朱明,也不知是恨其欺骗还是气自个又栽了。
“别忘了以后每天下课给魏国公带酒回去。”
徐达听到这话,心里很不是滋味,这是将仙酿跟拜师串到一起了。
汤和最痛快,为了仙酿直接卖了自己的孙子,汤昱苦逼的接受了拜师的命运。
他怀恨在心,却只能被朱明拍着脸还得赔笑,天地君亲师,一旦有了师徒之名,什么忤逆都不敢生。
“你绝对是故意的。”汤昱咬牙切齿。
朱明一如既往的坦诚:“说对了,现在你咬我呀。”
在爷爷虎视眈眈之下,他不敢,可怜的孩子憋屈哭了。
朱明转向汤和:“汤爷爷,明日让这小子带一坛回去,让您喝个痛快。”
汤和搓着大手连连道好,至于其他六小,朱明只送了一个来日方长的眼神便走了,至于什么踹屁股的动静,与他无关……
魏国公府,徐达将长子徐辉祖、次子徐膺绪、三子徐增寿都唤了回来,商议徐钦拜师一事。
长子徐辉祖并不太大反感,自己那个儿子什么德性他很清楚,早想收拾了,若不是老爹护着,也不至于闯下围堵皇孙的大祸。
但他怀疑朱明能否胜任,次子徐膺绪蹙起眉头:“陛下跟二皇孙虽都没提围堵皇孙的事,但若是不答应拜师,恐怕陛下绝对不会饶恕。”
老三徐增寿冷哼:“怕什么,燕王还在,就算朱明问罪,也能保钦儿无事。”
“三弟,燕王终归只是燕王,往后你少跟他混在一起。”徐辉祖对老三亲燕的态度很不满意。
“大哥,我的事就不劳您操心了。”
“你……”
眼看吵起来,徐达低喝一声,转向女儿问道:“锦儿,你来说说。”
吵架的两兄弟立刻止声齐齐看向自己的妹妹,徐妙锦气场惊人,竟无视两位兄长,只对父亲吐出八个字:“陛下提刀,司命不错。”
没头没尾,也不甚关联的字眼却让徐达猛地起身,当机立断道:“明日让徐钦入汉王府拜师。”
“父亲,是入宫拜师。”
徐达被女儿点醒,忙改口入宫,徐氏三兄弟似懂非懂,只能感叹这个家里,眼前这妹子才是当家人。
兄弱妹强,他们多么希望把这个妹子赶快嫁出去,只恨没人选,他们不知道,那个人其实已经出现了。
清泉宫的早上还跟往日一样,除了朱明的嘿咻声外还有卫子夫跟南宫燕的娇喘声。
徐妙锦带着徐钦早早便来到这里,听到里面的声音不由皱眉。
徐钦则不怀好意地挑拨:“姑姑,二皇孙如此浪荡不堪,您可真得好好教导。”
朱明忽然从墙头探出脑袋:“小子,背后说人坏话可不是好品德。”
徐钦被揭穿尴尬得脸色涨红,气恼道:“偷听别人说话也不是好品德。”
朱明翻墙跳了下来:“我从来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好品德,相反,我觉得瑕疵必报是真男人。”
说着他眯起了眼,只余一道细缝的眸子透着寒光,吓得徐钦躲在了姑姑身后,朱明哈哈大笑:“怂包。”
两个字差点气炸徐钦,这时候其他七小也都来了,朱明看了一眼,不知道是真心过来的,还是老朱用了手段,反正都无所谓了,这群小混蛋的确欠收拾。
他对徐妙锦道:“老师,您进去休息吧,用完午饭便可离开。”
见她果然不好对付,朱明立刻抱着肚子喊:“哎呦,肚子疼,告假告假,子夫、小燕儿,招待好老师。”
两个婢女闻言而出,将想要追赶的徐妙锦拦了下来,见满肚火没处发的徐妙锦瞄向自己,徐钦也马上抱起肚子,跟着朱明跑了,其他也不是傻瓜,匆匆跟随。
直到确认到了安全位置,朱明跟八小对视,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你们也怕徐姨呀。”
徐钦冷哼:“别说我们,你不还是一样。”
“我那是敬重老师,你们呢?”
“徐姑姑是我们的启蒙……”八小悲痛欲绝。
好家伙,徐妙锦一介女子竟快搞出桃李满天下的局面,不得不承认了不起。
这种女人聪明、强势、底蕴十足,最是令人头疼不过,斗智慧不一定能胜,斗气场已经完败,斗靠山估计也悬,老朱貌似是站到她那一边的,他长叹一声,估计往后也就只能耍无赖了。
“瞧瞧,在我姑姑面前还不一样是个怂B,还给我们当先生,要不是爷爷逼着我来,打死都不来。”徐钦看到朱明的叹气就忍不住高兴。
李敬业跟他爷爷一样,是个小阴币,专戳人痛处:“就是,一个倒台的皇孙,有什么资格当我们的先生。”
“打不过他我认,可当我先生,不认。”这是苏定方,从小便有骨气。
其他几小也相继表态,总之就是一句话,不服。
最后只剩下傅彦名了,他硬气开场:“虽然算起来他是我哥,但我不怕,老爷子可说了,谁要是敢打我……”
朱明脱下了外衫,露出强健的肌肉,捏着啪啪响的手指逼近,小孩子立马改口:“哥,你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别冻着,快披好衣服。”
说着捡起地上的外衫就要给披上,朱明探手将外衫蒙在他头上,使劲揉了揉,笑骂道:“小兔崽子,数你最识相。”
傅彦名庆幸没挨揍,却遭了兄弟们的白眼,这货果然靠不住。
骂完他转向其他七小只,嘴角扯出一丝冷酷:“都看好了,学着为师的样子站军姿,谁要是站得不好,今天就别回家了。”
他挺直腰背,以标准的军姿呈现在八小只面前,一边讲解一边还掺杂着骂人的话:“别特么太把自己当回事,说到底你们也是人,一个鼻子两只眼,谁都不比谁多什么,装什么大尾巴狼。”
“裤裆有家伙的就别瞪眼,做得比我更好更厉害才是复仇。”
“对,就是这样,请保持你们的愤怒,保持你们的怒火,刚刚不是说我是怂包嘛,现在我们开始军训,谁先趴下谁特么是没卵蛋的怂包。”
激将法对小小少年永远是最管用的,就算明知是激将法还是吃这一套,挽尊点的话就是老子活得就是这么个尿性。
这无关智慧,只关心智。
第76章 十八般武艺
八月的烈阳下,站军姿的九个人汗流浃背,他们很想说不站了,可一瞧见朱明那双鄙夷兼等看笑话的眼神就咬牙继续坚持。
足足两个时辰的军姿,最小的傅彦名中暑倒地,其余七人看了一眼,眼中露出纠结,曾经他们是臭味相同的兄弟,但在朱明的小手段下,心生裂痕,不过最终他们还是去搀扶了。
朱明喝着绿豆汤将一切看在眼里,只是不曾点破,反而冲他们嚷嚷:“这就受不住了?简直是一群娘们,等会还要正步走呢,不行就大喊三声我没卵蛋滚犊子,我这不教废物。”
七小只咬碎银牙和血吞,硬是一声不吭,只是给傅彦名喂水扇风,当傅彦名醒来自然听到朱明的讥讽声,眼眶通红:“对不起。”
七人没吭声,只是拉着他一起坐下来喝汤解暑,待缓过劲主动要跟朱明练习步伐。
别说这八个小混蛋有点能耐,韧性加上厮混出来的默契,很快就走得有模有样,尤其是用杀人的目光看朱明的时候,更是气势十足。
只可惜这并没完,朱明在演武场又开始了跑步,为了不认输,他们也只能照着做,等到晚上回家的时候,是禁卫抬出宫的,而他们也才发现逼迫他们来的爷爷或老爹都等在宫外。
“爷爷,您为什么不杀进去揍朱明一顿,他故意折磨孙儿,我都要累死了。”傅彦名第一个投进了爷爷怀里诉苦,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不仅有劳累还有说不出口的委屈。
听着独孙的哭声,傅友德心疼不已,可看到从黑暗里走回宫的李辅国,又生出一阵无力感,他今儿很早就来了,只是要入宫之时,李辅国从宫门内走了出来,他们都是从淮西走出来的老伙计,彼此知根知底,若不是后来李辅国伤了命根子,现在的战功绝不会比自己差,而且年轻的时候,还不叫李辅国的男人是公认的军中第一悍将。
造化弄人,曾经最猛的汉子意外成了太监,遭此打击,都以为他会堕落,却不想他摇身一变成了老朱手里最黑最脏的刀。
于是当他出来的那一刻,不论贵为侯爷还是国公都不敢硬闯了,跟朱元璋还能红着脸吵,但对眼前这个老太监,没人敢。
“乖孙,明日咱们不来了。”
惹不起还躲不起嘛,傅友德做出了选择,对孙子的宠溺疼爱可见一斑,只是不成想这个顽劣不堪的孙子却擦掉眼泪摇头:“不,我还要来,既然爷爷指望不上,那就靠自己揍他一顿。”
傅友德愣了,仔细审视着孙子,这还是自己认识的孙子吗?
他看向其他老伙计,发现都露出了同样的诧异,他们对视过后又端详各自家的孩子,从稚嫩却坚定的神情中看不出假象端倪。
于是他们得出一个惊吓的结论——自家的纨绔孩子有了属于武将的精神。
不服输!
若是之前他们还心疼,但这一刻却是心动,或许送到朱明手里,这些孩子真能脱胎换骨。
家族若要绵长,不是只靠一代的敢打敢拼,二代的求稳守成便能够的,至少需要三代人乃至四代人的努力方能终成。
原本他们面临后继无人的困境,但现在有走出困境的希望了。
第二日早早的便把孩子送来了,朱明早已站在宫门前,指着下车的八小只训斥道:“出个门还要坐车,难道你们都没长腿?”
“从明天开始,一律跑步来此,谁违反杖三十。”
说完也不顾那些老土匪吹胡子瞪眼的模样,朝着宫内跑步前进,后面的八小见状咬牙也跑了起来,昨日的强训让他们小腿酸胀,跑起来痛楚无比,尤其是傅彦名,感觉腿都迈不动了,很快就落在了最后。
苏定方忽然来到他身旁,搀起一边胳膊,徐钦搀起另一边,其余人也放缓了步子陪同一起跑。
朱明回头看到这一幕,露出微不可察的笑容。
“渡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
这句诗让八小心头一震,于对视中都笑了起来,被朱明挑拨出的那点小裂痕一笑泯之。
皇宫的大门关上了,宫外的那些悍将魔怔一样念叨着这句诗,一抹复杂在眼眸里翻涌,谁未留下过遗憾,若早得闻此诗,或许遗憾能少一些……
这天的训练少了一些,并教授了一些放松肌肉的办法,人的极限是能被打破的,但也要劳逸结合。
朱明给几人讲起他们的弱点,尤以苏定方为主,这位将来必成名将,结下师徒情,将来会是一大臂助。
“你不够沉稳也太过自负。”
指责他从跟自己的交手中,未能查清身份是一大错,想当然的以为是宫里新得宠的小太监还是错,言明想当然便是为将者大忌,唯有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苏定方碍于面皮没有说什么却是将这话牢牢记在了心间,其他人也将指点记在了心底。
“明日除了军训外会加地图课,认清世界方能睁开眼睛,别迟到。”
夕阳余晖下,八小只勾肩搭背的出了宫,朱明刚回到书房就见徐妙锦还在里面。
“老师怎么还没走?”
“这些都是你画的?”徐妙锦指着桌上的一叠纸说。
朱明点头:“闲暇时修身养性所做。”
“这种技法从未见过,栩栩如生甚是惊人。”
“写实派画法,利用线条、光暗等手法追求人、物真实的样子。”
“有趣。”她问道:“我能看看吗?”
“可以,若是老师感兴趣,我可以教你。”朱明想用画技收买,而徐妙锦也意动了,只是翻着翻着就要到底了。
朱明忽然想起一件事,下面有不可描述的画作,是他给纪纲等人开眼界的十八般武艺……
他伸手大喊:“不要。”
五指颤抖,嘴唇也颤抖,可惜还是晚了,十八般各色情趣装的武艺呈现在徐妙锦的眼下,她的嘴巴被震大,猩红的舌头也抖动着。
朱明冲过去抢走,尴尬到脚趾抠破了靴子。
徐妙锦脸红着,伟岸的胸脯起伏着,啐了一口登徒子就狼狈逃了。
人生三十载,习惯强势控局的她第一次如此狼狈。
朱明感觉自己死了,社死了,老脸滚烫的伸手捂住了眼睛,只是一闭眼又出现方才的场景。
呸呸呸,那是姨,自己怎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