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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行潜底全文阅读

作者:羽毛就爱飞     龙行潜底txt下载     龙行潜底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1诱惑

    从弃盘腿坐下,不理会周围的一切,继续修炼《剑心缘笛》——他这么盘腿坐下,脸色平和,完全是一副在深山洞府之中闭关修炼的恬静模样,完全不像是在对抗强敌。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阵“啊——”的女子尖啸声响了起来。

    这个声音?从弃立即警觉起来:聂音!

    从弃心底一凉——这只恶鬼奈何不了我,现在要杀聂音?聂音不过是一个凡人,聂音一定抵不过那只恶鬼。

    而且很显然,聂音不是一下子就被杀死:她是被吓得JIAN叫起来,这样子才能干扰到从弃。

    从弃把聂音叫做姑姑,一想起她来,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他的聂景姑姑,姑姑有难,绝不能不救。

    从弃随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狂奔而去,仅仅十来步,从弃便看见一个纤细的身影踉跄而慌乱地从灰黑的迷雾中跑了出来。

    刚刚听到的声音,分明离从弃很远,现在却走不到十来步就遇上了?

    从弃心中担心着姑姑的安危,这很明显的“陷阱”,他一时之间根本就没有想到,竟然不知不觉间,就把防卫给撤了下来。

    聂音一见从弃,就像是失踪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妈妈,或者该说是一个担惊受怕的柔弱女子,终于找到了让她放心可靠的情郎。

    聂音是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带着惊惶的面孔,扑向从弃。

    若从弃头脑能够保持清醒,聂音这么冲上来,他即便不发动攻击,也应该是以剑气形成防护罩与聂音保持隔离。

    聂音就这么毫无阻碍地扑入到了从弃怀中,聂音的惊恐与慌乱,使得她完全不顾男女之嫌,莫非都没有发现,现在的从弃是光着上半身?

    聂音抽咽哭泣起来,一双纤细柔软的双手似乎是要将它全部的力气都用在抱从弃上,像是怕从弃会溜走似的。

    “我……好怕……我好害怕。”聂音哭泣着,真的就是一个被吓到了的小绵羊。

    聂音柔软的身体就这么靠在从弃身上,年轻女人身上带来的香味以及让人舒爽的温存让从弃原本已是逼近极度紧张的身体悄悄地放松了下来,让从弃不自觉的有一股想要抱住的冲动。

    但是从弃不过是本能的扶住聂音的身子——从弃因为聂音这个相似的名字总是不自觉地把聂音当成姑姑聂景,在聂景面前从弃从来不会有什么拘束,但更不会想到什么男女之情。

    但是毕竟从弃已经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对于男女之情早已是不再懵懂,在如此一个绝色女子面前,他真能做到坐怀不乱?

    聂音对从弃却没有那样子的顾忌,她就像是在危难之中的找到了救命的稻草,用全身的力量抱住从弃,似乎生怕稍一松手,从弃就会溜掉。

    从弃脸上了阵子臊红,尤其他意识他上身是光着的,于是羞臊而急切而地叫道:“姑姑……姑姑……”

    从弃伸手试图推开聂音,但聂音现在却是全心全意的在哭,不由让人觉得她是一个瓷人,一推开就会碎掉似的。

    从弃实在无法硬下心将聂音推开,只能任由聂音这样子抱着她,脸上写满了尴尬与不知所措。

    聂音没有丝毫放开从弃的意思,温柔的双手反而在从弃身上轻抚揉搓起来,从从弃沾满灰尘的身体刮下一层又一层的尘埃,从弃身体也开始滚烫起来。

    “姑姑……姑姑……你先放开我。”

    “弃儿!”聂音像是在祈求安慰,仍然可怜地哭泣着。

    弃儿?

    从弃身体一震,瞬间明白过来:眼前的这个人,不是他的姑姑聂景。

    因为从弃虽然名字里有“弃”字,但这是让从弃并不喜欢的字眼,所以聂景从来就不会叫他“弃儿”。

    从弃身上一阵清光泛起,一阵绵软而又强劲的力量慢慢地弹起,聂音仍然没有要放开的意思,但是从弃身上的力量正产生着一股与磁铁同极的力量,将聂音慢慢弹开。

    “啊!”聂音终于再抱不住从弃,瘫倒在了地上,一张惶恐而惊愕的脸望着从弃,不知是在求从弃“别离开我”还是在问“你怎么了?”

    “聂姑娘!不用担心!我自会保护你,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聂姑姑?聂音脸色微变:从弃怎么突然就改口叫她“姑娘”了?是刚刚她说错什么了吗?

    聂音心中的这点好奇是一掠而过,随即恢复她这个女子本该有的惊慌失措的模样,叫道:“弃儿!救救我,我好害怕啊!这里是什么地方啊?我怎么会到了这里?”

    “我们是落入到了妖魔的迷阵中了!不过聂姑娘放心,我会打破这个阵,将你安全的送出去的。”

    妖魔的迷阵之中?

    竟然是遇到了这么恐怖的事情?但是从弃那一直都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镇定模样是让聂景的心“也安了下来”。

    聂音勉强收起了哭泣的模样,向从弃道:“弃儿!你能不能抓着我的手,我想要时时感受着你,我……好害怕了。”

    聂音美丽的脸庞本就让人怜爱,现在这一副“坚强”的面容,不由得是让从弃有一种比肩作战的感觉,即便挥不去对未知敌人的恐惧,却也因为有了一个并肩作战的同伴而让人心里有一种安定的感觉。

    “好!”从弃毕竟还想着男女之嫌,原本想让聂音拉着他随身带着的笛子,但一抓才想起他的笛子刚刚是丢在这迷阵中了,从弃只能伸出手让聂音握住他。

    聂音双手抓起从弃伸出的手掌,将其捧在手心,像握着一件会让她心安的宝贝,但从弃身子往前一闪,便将聂音闪在了后面,然后继续走向前,警惕着周围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保护着身后的这个女子,但即便是在此时,从弃心中还是保持着对聂音这个女子该有的距离。

    这个柔弱而胆怯的聂音,她没有多余的胆量和其他的心思去注意周围的情形,是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面前引领着她向前的男子身上——赤LUO着上身,略显瘦削的身形,掩饰不住的正勃发的英气,淡定从容神色,聚精会神的模样,因为警惕周围而专注入神的神情……

    一股难以让人抵挡的雄性魅力已经是款款袭来。

22彻底陷落

    聂音发觉她已经是“彻底陷落了”,原本她是习惯游刃在众多前来求欢的男子之中的,早已练就了一种自觉抵抗男子的能力,但是现在,聂音发觉他竟然抵挡不住了,是一丝一毫想要抵抗的意识都没有了。

    “从公子!”在迷阵中漫步了一会,聂音突然拉了一下从弃,从弃停下脚步,疑惑地回头看,聂音这个美貌的女子,微微低着头,脸颊已经是泛红了,竟然是不敢抬头看从弃,这一副欲语还羞的模样,尤其是迷人。

    “聂姑娘,你怎么了?”从弃心也难免剧烈跳动起来,但尚自清醒的头脑还是让他弱弱地问了了句。

    “从公子!你能不能叫我音音!?”

    音音!?从弃这一瞬间也即刻明白:这个女子在向他发出呼喊,希望得到他的温存。

    那该不该回应呢?

    一时之间从弃踌躇不定,有些无法自己的看着聂音。

    情爱!从弃想要体验的,一直都非常期待的情爱,难道就要在这一瞬间袭来吗?

    情爱,原本是从弃无比期待的事情,但是现在临到眼前,从弃心中却产生了猜疑:好像从弃从来都没有产生过这样子的犹豫,这竟然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

    从弃并没有说话,似乎没有要按照聂音的要求叫她音音的意思,只是有些情不自禁地望着聂音,两双眼睛就这么彼此是凝望着,脉脉之下,含情之意,该是流露无遗了!?

    “从公子……”聂音的羞涩之意让她迟疑不决。

    犹豫了好一阵子,聂音终于是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从公子,你英姿勃发,一手琴艺更是折服众人,更兼公子你,不畏强权,不但敢对抗宋公子那样子的霸道公子,而且在这危险重重,根本就不知出口在哪里的陷阱之中,还能够保持着如此的镇定,让小女子好生钦佩。”

    聂音语气轻缓而而又简略地说着,想是要在短短的几个字之中,就要数尽从弃身上的优点,倾尽她对从弃的仰慕之意。

    从弃愣愣地望着聂音,他倒是没有显露出对聂音有过多的爱慕之意,只是心里好像在说:有一个女子喜欢上我了!那我现在,是不是也已经陷入到情爱之中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从弃不尽地从头到脚细细地看了一遍聂音:轻妙苗条,体态婀娜,加上她的绝美面容,真是一个倾世倾城的人间尤WU。

    她真的好美。

    从弃心不由自主地动了一下,一股冲动涌上心尖,便想要将聂音拥入怀中,肆意妄为。

    但从弃心中的冲动只是涌了一下便渐渐的平复了下来,他终究是没有做出那原始冲动召唤的事情。

    聂音却不想掩藏心中的情,抓着从弃的手,膝盖一弯,半跪下来,道:“若公子不弃,聂音愿服侍在公子左右。”

    聂音一张羞红的脸,不敢抬起来看从弃,但任谁都想象得出,此时她是一副即将喜笑颜开的模样,只等着从弃点头答应。

    两人就这样子相持了好一阵子,两人的心脏都在剧烈的跳动,愈加显得周围如死一般的寂静。

    不多过了多久。终于!从弃回音了。

    “聂姑娘,你先起来吧!我们现在身处险境,先离开这里。”从弃并没有特别加在声音,甚至是比寻常的声音都要小,但这个声音在聂音心中,比任何的声音都要响亮,尤其那传来了一股说不出的坚定。

    聂音一愣,羞红的脸是僵住了,她没有要“走”的意思,也不见得想做其他的事情,但是她这张美丽的脸,却在急速之间涨得通红,但还是抬着头盯着向从弃。

    从弃给了她一个有预备的答案,但却是聂音从来都没有想到过的,更没准备接受的。

    她是天音楼的花魁,每天有多少人慕名而来,就是想要见她一面。

    每天有多少人想见她一面,就苦苦地在天音楼等上数日甚至数月;

    每天有多少人想见她一面,不懂豪置千金;

    每天多少人为了见她一面,尽失男儿气概,甚至卑躬屈膝;

    每天多少人为了见她一面,甚至以命威胁。

    现在聂音投怀送抱,竟然会遭人拒绝。

    恍如是晴天霹雳!

    聂音羞红而期待的脸色变了,慢慢的,流露出了一丝沮丧,失落,随之,竟然有一股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聂音眼一闭,她真的哭了。

    虽然有意在回避,但聂音脸上刚刚发生的变化,他是全都看在了眼里,从弃尴尬起来……在心里他也不想否认,对眼前的这个绝色女子,他的确有好感,当听到她的爱意之时,也并不抗拒,只是不知怎么回事,迟疑了一会,他便拒绝了。

    难道是因为心中那个清晰的声音在跟从弃说:“现在是在危险之中,其他的事情,等脱险之后再说。”

    对于这一点,从弃很清楚: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但到底是什么原因?

    正是因为肯定不是这个原因,从弃也不想用这个原因来回答聂音。

    聂音眼泪满眶而出,突然终于一睁,像是黑暗中突然闪出的一双幽灵的眼睛。

    “从公子,是嫌弃我是一个风尘女子吗?”聂音很“伤心”,也很坚定:“我虽是一个风尘女子,但我一直洁身自好,冰清玉洁,从公子你不可以这么羞辱我。”

    风尘女子!

    洁身自好,冰清玉洁?!

    这样子的话,从弃游历人间,他听说过,但他是一个出尘绝俗的修仙之人,绝没有这种狭隘的世俗之念。

    “我虽是风尘女子,但从不自轻自贱,我虽不敢自称圣洁,但也绝然是淤泥中的盛开的莲花,我配得上你从弃。”聂音一边哭泣一边诉说的模样,已经是将她的不满显露无疑。

    从弃无言以对:他从来没有想过聂音配不上他。

    “从公子!是我不够美吗?”聂音再一次质问。

    “我哪里做得不好……从公子你说,我一定改过来。”

    聂音的脸色已彻底变了,再没有原来的羞涩之意,而是一张有些生硬,火气正慢慢的升上来的,让人觉得可怕。

    从弃一挣,放开了聂音的手,原本有些不知所谓的脸变成了战斗之中的凝神警惕,慢慢的向后退出,道:“你不是聂姑娘。”

    聂音站了起来,她美丽的脸好像突然间带上了世间让人无法承受的变故,愤怒,无奈,但是必须要抗争到底。

    但聂音又似乎是觉得她无能为力,所以带不起任何的喜悦,也带不起任何奋斗之意,只知不能放弃。

    “我是聂音!”聂音声音悲凉而让人身体想要发抖:“可是就算我不是又怎么样!我是谁有那么重要吗?重要的是,我很美!”

23致命的弱点

    聂音伸手抚着她的脸蛋,道:“从公子,我这副面孔,美吗?我这身子,美吗?这些年来,我一直守身如玉,因为我知道,能够拥有她的人,必须是一个像从公子这样子的男人。

    从公子,世间也只有我这样子的绝世女子,才能配得上你。从公子!这里四下无人,今天我们就在这里双宿双飞,做一对神仙眷侣吧!”

    聂音说着,开始去解她的衣裳。

    从弃突然一抬手,手上一把光剑闪了出来,指向聂音,道:“你住手吧!”

    从弃没有让人觉得他有一丝的犹豫,绝不是对待柔弱女子,而是在面对一个随时会要他命的妖魔。

    聂音停了下来。

    “从公子!你就是一个弃儿!”聂音话说得非常温柔:“你是一个没有爹娘要的弃儿,现在我,一个绝色的女子愿意要你,我愿意跟你共渡余生,我不会不要你的。”

    说话之间,聂音向从弃走近一步,原本温柔的语气开始转得强硬了:“你从来就是一个弃儿,你不能,不应该拒绝我!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我貌美如花,你才气出众,我们在一起,朗有才,女有貌!来吧!你从来就是一个弃儿,就让我们在一起吧!让我们做一对让世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你从来就是一个弃儿!

    聂音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叫从弃却总是说“你从来就是一个弃儿”。

    从弃!从是从来的从,弃是弃儿的弃,从弃,就是从来都是弃儿的意思。

    从来都是弃儿!

    这是什么时候开始传入到从弃耳中的话!

    从弃已经不记得了,好像是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

    那时候,总是有人说,因为从来都是弃儿,所以你没有父皇,没有母后。

    从来都是弃儿,所以没有父皇,没有母后。

    曾几何时,从弃记得师父说过的话,心中让你难受的事情,直接面对他,最开始的时候可能还是会很难受,但你没有避开他,总有一天,那会变得微不足道。

    聂音连续说了几次“你从来都是一个弃儿”,慢慢的,就成了一个回音,绕在从弃耳边,像一个魔鬼,嚣张得意地在从弃耳边持续的低声呢喃,总是不肯离去。

    刚刚才缓过来的头痛这时又阴魂不散地缠了上来,从弃抱着头,慢慢地向后退去,他实在不愿意去见此时如仙女般站在他面前,但却说着恶魔一样子的话的聂音。

    聂音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聂音总是在说“你从来就是一个弃儿”,从弃刻意地不去听这话,但这句话就像是被下了诅咒一样,不但让他再一次头疼,更让他心中惶惑不安。

    聂音颇有些意外:刚刚还挺立得像一座不倒山峰的这个坚强男儿,怎么突然间就像是要崩溃似了。

    “聂音”一直都是要让从弃崩溃,她说话有意无意之间都是要去诱惑伤害从弃!

    聂音如醍醐灌顶:原来这个剑仙的弱点是在这里啊!

    聂音“欣喜若狂”:眼前的从弃正是最脆弱的时候,想击溃他,现在正是难得的机会。

    聂音“倏”的瞬间飘到了从弃面前,纤纤玉手伸出,按在了从弃的胸口上。

    从弃还是头痛迷糊之中,刹时间根本没得反应,就在这短短的一刻之间,从弃混沌之下感觉有两股阴寒的力量涌入到了他的身体里。

    从弃本能的防卫性大开,“啊”地大吼一声,后退而去,再顾不得头痛欲裂,手上剑气已是凝聚成了一把剑,正要削向聂音。

    聂音向后一退,像一个飞天的仙子,飘然的飞出,慢慢的落地——如果不是在这一个迷阵之中,任谁都会觉得眼前这个“会飞”的女子是一个天降的仙女,但是现在,她不过是一个来索命的女鬼。

    “从公子,真是好大的定力啊!”“聂音”阴阴的一笑,道:“世间的男子没有不爱美色,尤其还是这等美人去诱惑,没有不伏的,你还是我遇到的第一个,能够如此坐怀不乱。”

    聂音说话之间玉手轻轻一抬,身上的一片衣襟也随之飘起,身子一转,其婀娜曼妙的身姿是展现无余,美若天仙的女子——的确是如他所言,但凡男人见到如此女子,实难情以自禁。

    从弃又岂是真的对这等女SE无动于衷,只是他并没有因为而乱了心智,知道如今第一要务是先行脱险。

    聂音嘴里呢喃,发出阵阵动人的声音,只是从弃现在正自混乱,听不清说的是什么,但这女子的声音,天然是有一股天籁之音的魔力,要让人着迷,天然便少了几分抗拒之力。

    聂音她不甘心她的“美人计”失败,要继续迷惑从弃。

    从弃心知对方的阴谋,没有抬头去看聂音,而原本缓和的头痛现在是越来越痛——不仅如此,他的身体里这时是出现了两股力量,正在他体内慢慢地游走。

    “我已经将一只怨气极重,和一个戾气极重的鬼魂注入到你体内,他们都是孤魂野鬼,没有地方去,平日里只能随风飘,所以他们都非常的渴望能得到一个安家的地方,而你这一具身体,便是最美妙的地方,现在他们会在你身体里争夺这具身体最后应该是属于谁!哦!当然,他们两个第一件要做的事情,是合力将原来的魂魄,也就是你的魂魄,赶出你的身体。”

    聂音笑得极欢,道:“不过你放心,等你离开了身体,我不会让你无家可归的,我会把你练成我的傀儡,毕竟你是第一个没有被我美色所诱的人。”

    聂音笑着在从弃面前跳着绝美的舞姿,像是在庆祝他的胜利。

    头……渐渐的不痛了!

    准备地说,从弃是渐渐地感觉身体越来越麻木了,渐渐的好像不属于他似的。

    从弃很清楚聂音说的不是虚张声势:存在于世间的鬼,他们的目的是想要复活而重新来到世上,鬼复活的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利用别人的现成的身体。

    当然有本事利用别人的身体复活的鬼不多,能夺取活人的身体复活的鬼,更是少数。

    但能布下这样子的迷阵的鬼,的确是有这种本事——原本的天音楼花魁聂音,现在便是被别人侵占了身体而成了“女鬼”了。

24苦难折磨

    从弃是修仙之人,想要夺取他的身体并不容易,所以聂音用了两只鬼——即便无法夺取不了,也足以使从弃重伤,或者是让从弃乱了,到时要杀死或打败从充,就是轻而易举了。

    现在的“聂音”,是边跳着舞,边不时的望着从弃,她是要慢慢的欣赏从弃被恶鬼“折磨而死”的痛苦。

    从弃已是无暇再理会聂音。

    “啊啊啊啊……”

    “杀杀杀杀……”

    从弃身体的两眼已经是看不清了,犹如坠入了“万丈深渊”的黑暗之中,有两个截然不同的声音在向着他狂嚣而来。

    的确是如聂音所说,是有两只鬼冲入到了从弃身体里。

    “你是一个弃儿!”从弃在迷乱之中,突然听到一个哀怨的声音,很清晰,很明显是向着他说的:“好可怜啊!他们生了你,却不要你,把你给扔了。我可怜的孩子,他们是把你扔到了哪里,是无人的深山,是衣不蔽体,食不裹腹的贫苦人家,还是那些可憎的恶霸,他们太可恨了,我可怜的孩子,你一定是吃了很多苦吧!”

    从弃虽然是爹娘不管的人,但并没有被人遗弃,而这只怨鬼说的话?原来是他们根本就不知从弃是怎样子的弃儿,在这里乱说。

    但即便是乱说,也说得悲恸伤心,说话之间分明就带着哭腔,尤其是这女性的声音,本身就有一股让人心软的不可抗之力,听了也让人伤心欲哭,悲情之意随之而生,自然而然心就软了。

    从弃原本还抗拒着的心,一下子软了半截,愈加的麻木起来。

    “太可恨了!当爹作娘的,怎么能够抛下自己的孩子不管,把你变成一个人人唾弃的弃儿,竟然还给你起了从来都是弃儿,这样子的一个名字。太可恨了!生你下来,就应该养你,保护你长大成人,不能受一点儿委屈,但他们却是把你丢弃,还要昭告天下人,你是一个不祥的孩子,所以把你丢弃了,弃儿,弃儿,从来都是弃儿。”

    弃儿!弃儿……弃儿……

    从弃是一个弃儿,一个皇宫中的弃儿。

    当从弃在皇宫中看到他一个个兄弟姐妹们个个都能够去见父王还有他们的母亲的时候,他只能是在一旁呆呆地看着,听说是因为父亲不要他,而他没有母亲了。

    照顾从弃的老人,陪他玩的小豹都没有和他说为什么父亲母亲不要他。

    因为那些他见了得叫哥哥姐姐的人,都可以去见父亲母亲,他却不行?

    这是为什么?没有人告诉从弃为什么。

    从弃也不知怎么去找答案,只是那种小小的失落感,变成了一颗种子,慢慢的在他心里生根发芽,直到长成了大树……

    从弃为此很痛苦。

    “来吧!跟我一起去!找他们报仇,告诉他们,你是弃儿,遗弃了你可以,但必须为此而付出代价。”

    “是啊!”那哀哀怨怨的声音此时显得特别的伤心,竟然是哭泣了起来:“就算是真的因为有苦衷,也不能抛弃你啊!你要快回去,让他们告诉你,为什么为什么能够丢弃自己的孩子,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原因,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不能将你一个孩子丢了啊,是这不可以原谅的行为。”

    “绝不原谅!即便他们忏悔也不能原谅。”戾鬼的声音实在是吓人,像是要吃人。

    那怨鬼和戾鬼轮流着向从弃喊话,一个伤心欲绝,总是哭不完,一个声色俱厉,总是露着根本不想隐藏的杀气。

    偏偏这两个鬼,相辅相成,都是在“激励”与“劝慰”着从弃。

    这是要让从弃伤心,然后在伤心欲绝中愤怒?

    不管是伤心还是愤怒,一旦这两种悲观的情绪达到了顶点,也就意味着从弃的抵抗之力全部都被卸了下来,他将会被魔鬼攻陷——这向来是那些在法力上修炼有局限的妖魔鬼怪的惯用手段,向来是非常有效——能做到不被无限放大的坏情绪控制的人极少极少。

    “我从来都是一个弃儿……”在那根本就看不到是在何方的怨鬼和戾鬼的声声“呼唤”之中,从弃脑海之中闪过了一幕又一幕:

    在一个荒芜的院子里,只有一个老人在照顾着他,老人,经常被过往的人欺负,吆五喝六,却总不敢反抗。

    一片漂亮的花园之中,很多人都在玩,有很多是太监,还有很多是或大或小的孩子,他想一起玩,但没人准他,他只能孤怜怜地呆在一旁。

    父皇呢!母亲呢!

    从弃长大了一点,才知道人都是有爹和娘的,他应该是叫他做父皇,母妃!可是为什么都不能见到他们,可怜的孩子,心中有无限的期盼,望着近在咫尺的父亲,可就是不能往那里走一步,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孩子的泪水已经是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你叫从弃!你不过是一个被放弃的孩子……没人会要你的,你怎么还在这里啊!你怎么还不去死啊?”

    这是曾经的谁,跟从弃说的一句话,后来每当他的哥哥姐姐或者是弟弟妹妹们见了从弃,都会跟从弃说一遍,直到把这句话,常常地刻在了从弃的心中。

    怨鬼和戾鬼没有放过这一个机会,依着从弃想起的这句话,又在疯狂地诉说着,问从弃“你该死吗”

    “你不该死……”

    从弃他现在是大海中的一叶小舟,随着风浪飘来荡去——那只是从弃的魂魄。

    从弃已经感觉不到他身体该有的温暖了,好像一只被风吹来吹去的风筝,只要风狂一些,他就会狂啸而去。

    怨鬼和戾鬼,仍然抓着从弃心中致命的痛处,没有丝毫犹豫,没有丝毫留情的攻击。

    “啊!放过……”从弃终于,要像一个受尽欺负的可怜孩子,还想要再抵抗,可是已经力气可以供他抵抗了,现在是就要放弃那最后的抵抗,向着敌人哀求。

    但是不知怎么的,从弃口中喊着“放过”,喉咙这中就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硬是没能把下面的话都喊完。

    “放过”“放过”……

    就是没有“放过我……”

    这两个正抓着从弃致命的弱点疯狂攻击的鬼,他们的攻击的确是有效,但有一点儿他们却是没有想到:正因为从弃从小就是一个弃儿,所以他从小就受到别人的冷落辱骂,这种别人根本不计后果的欺凌,反倒是让从弃在不知不觉之中,形成了他坚韧的个性,他已经不是因为别人几句漫骂而轻易就犯的人了。

    如果没有那两个人:从弃的姑姑,从弃的师父。

    从弃也许就已经在别人的欺凌中沉沦下去了,但是没有。

    聂景姑姑和师父将从弃将要坠入深渊的边缘中拉了回来。

    熬过了苦难!再想要被苦难击倒,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从弃没有躲避,迎着那个肆意嘲笑他的两个鬼,但是他不知应该如何防御,如何还击,只能任由他们肆意。

    从弃苦苦地撑着最后崩溃的底线。

    但是一个苦难会胜过一个苦难,如果这样子继续下去,他终究会崩溃的。

    “啊……啊……啊……”

    从弃感觉到身体一阵又一阵的剧痛,如刀在身体里乱划乱绞。

    终于!那两只恶鬼也是奈不住了:从弃的魂魄被“欺凌”了那许久,还是没有崩溃认输,似乎怨鬼戾鬼他们也厌了,换了一种手段——从从弃的的肉体下手。

    人之所有会活着,是因为身体完好无损,能够与魂魄完善的融合,当身体破损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无法维系魂魄,自然便成了死人。

    现在的从弃魂魄被肆意欺凌,原本就已经快要脱离身体,所以不需要把从弃的身体伤得有多重就能把从弃的魂魄赶出去。

    一旦从弃的魂魄被赶出去,从弃的魂魄会瞬间被“聂音”这个恶鬼收走,而他的身体也将会被恶鬼占据,那时从弃将会是彻头彻尾的死人,恶鬼。

    “啊……啊……啊……”躺在地上的从弃惨叫了几声,身体拱了拱,那边传来了“聂音”胜利的笑声。

    突然!从弃身体又是一阵“啊呜”的惨叫声——这似乎不是人的声音。

    “聂音”一阵惊讶:这是怎么一回事?

    “聂音”停下她胜利的舞蹈,走到了从弃身体,突然发觉有一股灼热从从弃身上慢慢的涌了出来。

    原来如此!

    “聂音”立即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但也只是笑了一下:不过是多耗点时间而已,这个人,肯定是逃不掉的。

    原来,因为从弃修炼的是纯正的仙家剑术《剑心缘笛》,此时从弃意识混乱,无法运用这纯正的仙家剑气,但是他既然还没死,意识也还没彻底混乱,一身仙气自然没有因此而消失掉,当那两只恶鬼转而攻击从弃的身体,从弃要被从内部攻击而坏掉的时候,藏在从弃身体里的《剑心缘笛》的剑气本能的便与那恶鬼相斗。

    所以刚刚突然“啊呜”的声音,既是从弃身体痛苦的叫声,也是那两只恶鬼惊慌失措的声音。

    但是从弃现在无法自控《剑心缘笛》,这样子下去,等到从弃身上剑气耗尽,还是会死去。

    “聂音”并不着急:已是襄中之物了,只是从弃已不能欣赏她的舞姿,她便放慢了跳舞,等着从弃身上的剑气完全流失。

    时间就这么慢慢的流逝,在这迷阵之中,已是不知过了多久。

25保护

    在这望不到头,几步之外便不知东西的迷阵之中,突然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个声音是……琴声!

    迷阵之中突然响起了一阵琴声,在这安静的迷阵中,琴声是格外的悦耳。

    就像是萎靡之中突然听到一个令人振奋的声音,从弃突然之间“醒”了过来。

    对于从弃,这个声音好像很熟悉啊!

    细细听之下,从弃猛然想起:这是《凤引凰》的琴声!是有人在弹《凤引凰》!?

    《凤引凰》本就是一首奇妙的曲子,从弃在白日间一口气将其学会,还凭此和宋嵇对弹——几个轮回之间,让从弃对这首刚学的曲子迅速的熟悉起来。

    从弃本是爱好且精通乐曲之人,乐曲一响,他本能的便会兴奋起来,现在他正自奋力抗争之际,原本已渐渐无力,这《凤引凰》一响,他便像是得到了源源不断的力量,竟然是再不顾怨鬼与戾鬼的“呼喊”,不自觉的应着《凤引凰》的曲调在心中弹哼起来。

    《凤引凰》是一首奇妙的曲子,它需要而且也能够引起别人的共鸣,无论是弹曲相和还是心灵相应。

    雀音!不知为何,原本已几近是脑袋空白的从弃,竟然是想起白日间带他到天音楼的那个侍女雀音,有一股说不明,道不清的振奋感觉正升上心头。

    从弃好像是渐渐的在清醒过来。

    从弃急切之间升起一个念头:必须马上找到现在弹琴的人,不管这个人是谁,也不管是何原因,TA现在能弹出这么清晰的琴声,说明TA现在没有被这迷阵迷住,必须得尽快,而且是得在那布阵的鬼之前找到TA——这琴声一弹起,那布阵的恶鬼马上就会去找弹琴的人。

    那恶鬼绝不会允许在他布下的迷阵中,有一个人能够保持清醒,而且还能够这么“悠闲”地弹着琴。

    也许现在,那恶鬼都已经找到TA了。

    倒在地上的从弃“嘭”的就跳了起来,“聂音”是不由得吓了一跳——他就算没死,现在也应该是受了伤才对,怎么会还能够那么敏捷!?

    不等“聂音”反应过来,从弃拔腿便狂奔起来——真的是一点儿也不像是受伤的人。

    “聂音”随即惊惶不安,立即追击从弃而去。

    《凤引凰》的琴声在这迷阵之中异常的清晰,从弃没有一刻的犹豫迟疑,迅速而准确地就找到了那正在弹琴的人:一个妙龄女子正而带惶惑之色地弹着琴——弹的正是聂音的古色檀木琴。

    这女子正是聂音身旁的侍女雀音。

    “从公子!”雀音一见从弃,随即欣喜若狂,再弹不得琴,站起身来便迎从弃。

    从弃迅速护在雀音身前,一转身,身上“呼”的闪出一道又一道的看得见的似剑一般的剑气,剑气一散,随即又是一聚,便在雀音四周围成了一个剑笼,将雀音护在了中间。

    “聂音”也是转瞬即至,看到眼前的情形,是不由得一阵冷笑:这个少年,他都已经是死到临头了,竟然还想着保护别人。

    但“聂音”同样惊愕不已:从弃虽然还没有被完全废掉一身修为,但是他现在身体里正有两只鬼在胡来,他竟然还能打出这么强大的剑气去保护别人。

    “聂音”再不敢小觑从弃:也许这个原本已经该是被身受重伤,她随时可以一招击毙的人,还有藏不尽,用不完的力量。

    同样让“聂音”不明白的是:这个凡人少女雀音,怎么没有被迷惑住,而且在这种前后不见五步的地方,她竟然还能静下心来弹琴。

    这可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难道这个凡人女子的定力比这个作为剑仙的少年还要强吗?

    “这个剑仙的修为一定非常强大!”“聂音”此时也不顾不得先去细想雀音是怎么没被迷惑住,她得要对付从弃。

    “聂音”心里有一个清晰的念头:这个少年还能够分出剑气去保护别人这就足以证明他即便是受伤了,现在仍然自信有足够的的力量打败她。

    但从弃完全不顾自身而去保护雀音,这倒成了“聂音”的一个取胜的机会。

    事实上,从弃也并没有意识到他怎么就会这样子是以几乎不要命的架势去保护雀音。

    是因为雀音也和他一样身陷在这个迷阵之中?

    是因为从弃想要在这个迷阵之中找到一个能说话的同伴。

    或者是因为雀音是一个柔弱的女子,而他为一个被师父教导不可作恶的剑仙,遇到受难的人,不能不救?

    又或者是因为从弃因为雀音没有在这迷阵之中被迷住,他已经为她折服了吗?

    雀音因为从弃的突然出现而一脸的惊喜,但身边突然冒起的奇怪的光束而也将她吓得呆了过去。

    雀音视如聂音为姐姐,但聂音现在脸上的表情异样得阴森可怖,完全不像平日里那总是很忧愁,但因此而更添女人味的面容。

    聂音与从弃从公子面对面对峙,就像是两个随时要暴发恶战的人,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着实是让人觉得可怖:在这个迷雾重重的地方,这两个人像两个妖魔。

    “从公子!姐姐?”雀音在从弃和聂音之间来回望,不知该将眼神停留在哪个人身上,小姑娘毕竟没经过多少阵仗,现在除了不知所措,也就只是能让她不至于腿软而瘫在地上了。

    “你们……你们……”

    “你继续弹刚刚的曲子!这里交给我。”从弃嘴里吐出一个阴沉沙哑的声音,很显然这是受伤的人才会有的声音。

    从弃的背影像是一座不可靠近的大山,让雀音望而却步,也让她有一种安然的感觉:面前的这一座山会保护她的。

    雀音不自觉的要听从弃的话,坐下来继续弹奏《凤引凰》。

    “不准弹!”“聂音”向雀音命令道:“鬼一听到你的琴声,就会冲到这里来的,我们就都会被鬼吃掉的。”

    “聂音”话虽然是“恢复”了平常和雀音说话时的语调,但这话听着可实在是在威胁,从来就不像是聂音对雀音说的。

    原本天音楼那一个安静但人气十足的地方,却突然间就出现在了这样子的一片看不到前后左右的迷雾之中。

    雀音没有特别特别的反应,她跟所有遇到这种情况的人一样,立即想到:遇到鬼了!也可能是遇到妖怪,恶魔了……总之是非常可怕的事情。

    当一想到是遇到鬼,小姑娘雀音便被吓晕了过去,当她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她并不在原本该在的天音楼里,周围甚至看不到任何的东西,唯一庆幸的是面前还有一面琴。

    于是雀音就弹起了琴:虽然雀音也会弹琴,可是她只会弹《凤引凰》,所以弹起了《凤引凰》。

    弹起《凤引凰》,雀音像着了魔一般,从弃的身影在她脑海之中怎么也挥之不去,雀音便用《凤引凰》去召唤从弃。

    然后雀音她真的把从弃,甚至还有聂音都召唤来了。

    当从弃和聂音都站在了面前,雀音便“明白”了:她真的是被鬼包围了。

    雀音意识到可怕的怪物,心里慌了一下,但心很快就平缓了下来,原因也许她也说不出,但是她知道,是因为眼前有一个如山岳一般的人物,这个人在“替她挡着所有的危险”,她觉得心中好安。

    “弹……”从弃手往后示意了一下,还想要清楚地说一声“弹”,但是话还没有说完,从弃身体里那两股妄图吞噬他的力量,这时近乎是以发疯的在他身体里撞来撞去的,像是疯子一样咬着他的五脏六腑,全身的经脉,想要抽干他的血。

    那两只鬼不是在疯狂地向从弃攻击,而是因为它们真的要疯了:从弃现在身上已经是伤得千疮百孔了,但是他却还能指挥着他身体之中的剑气——不需要刻意去对付这两只“魔鬼”,只要从弃的剑气能够在他身体里运转,那两只鬼就无法安生,因为从弃的剑心缘笛剑气天生便是鬼的克星。

    从弃身体不受控制,但他没有倒下去。

    “我的身体呢!”

    “我的魂魄呢?还在身体里吗?”

    当身体与魂魄完全融合在一起的时候,是不会感觉得到身体和魂魄是有什么不一样的。

    从弃知道是因为他的魂魄在身体里的那两只鬼的“攻击”之下又动摇了,随时都要被赶出去。

    但想要让从弃的身体与魂魄分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那两只恶鬼被剑心缘笛的剑气攻击,一时是自身难保,从弃身体虽痛,但意识还保持着清醒。

    从弃以《剑心缘笛》的心法口诀去控制身体里的剑气。

    “从公子!看着妾身。”“聂音”突然轻柔地向从弃媚笑了一声。

    佳人一笑众人倒!

    “聂音”这一声笑实在是太过于迷人了——尤其是对于男子。

    但是美人计对从弃已经试过且失败了,“聂音”难道还想要再试一次?

    “聂音”说着是一挥长袖,袖子向从弃脸上飘了过来。

    从弃感觉到一股充沛的阴寒幽冥之力扑袭而来——但是这股力量充沛强劲。

    “聂音”这是要从外攻击,与他身体里的两只鬼里应外合。

    不管是内还是外,只要有一边的攻击得手,从弃都将彻底崩溃。

    “聂音”一下又一下地朝着从弃攻击,虽然有意识但身体受伤的从弃根本无法抵挡——从弃无能为力,无法反击。

    虽说从弃修炼的《剑心缘笛》是一套非常高深而纯正的仙家剑术,但他毕竟太年轻,修炼时间太短,又岂是能够那么轻易就得到深厚的修为。

    现在从弃是以他强韧的心性来对抗着这内外同时的夹击——也许下一次眨眼,他的身体就会崩溃。

26反击

    “聂音”一边疯狂地攻击,口中一边振振有词,念的无非是从弃体内的那两只鬼说的话,大意是说从弃是一个可怜的被人遗弃的孩子,你应该恨这个世界,恨抛弃你的人……从弃可以和他们一起,去向那些抛弃你的人报仇。

    总是不停地向着从弃吹风,找从弃的软处。

    这样子的话从弃已经听得烦听得厌了,已经对从弃起不了大作用,不过是让从弃心烦一点而已。

    也许对手的心烦,对于“聂音”会是很重要的。

    从弃的背后,一阵轻妙悦耳的琴声又响了起来——雀音再次弹起了《凤引凰》的曲子。

    雀音在后面是看得清清楚楚,向来视她如妹妹的聂音,在不断的说着从弃的“坏话”,在试图引发从弃心中的那些痛苦难堪的回忆,还在以不是舞的节奏痛打着从弃。

    聂音岂是会打人的人!这不是平日里那个和善的姐姐能说的话。

    聂音的这一副模样让雀音明白,她敬爱的姐姐聂音现在已经是变成“鬼”了,是要杀死从弃。

    雀音被困在剑笼中,又能做什么?

    她只能弹《凤引凰》。

    因为《凤引凰》的琴声,从弃和聂音才跑到这里来的,雀音现在能做的,也就是继续弹奏《凤引凰》了。

    但愿姐姐平日里常弹的这一首曲子,能把眼前的这个“鬼姐姐”变成原来的好姐姐。

    《凤引凰》的琴声一起,聂音仍然是那般的疯狂,从弃却是不得精神一振。

    “别弹了!”“聂音”心中火起,又一狠狠地一下子打在从弃身上,从弃这次是终于向后退了一步,身体便撞到他刚刚布下的剑笼。

    这个剑仙没有反击!

    原来这个剑仙,已经是油尽灯枯,他能站着不倒已经是虚张声势,他没有力气反击了!

    “弹!好好弹!”从弃终于是沙哑而吃力地向雀音喊着,这有气无力的声音彻底的暴露了他的无力。

    “聂音”不断的朝着从弃攻击而来,一道又一道强劲力量打在从弃身上,但是从弃是紧紧地靠在他的剑笼之上,没有倒下。

    “从公子!”雀音已几乎是是吓得“魂飞魄散”,早已弹不下去,被吓得煞白的脸都会让人相信她可能是从地狱里逃出来的女鬼。

    “弹!别停下来!继续弹。”从弃没有任何的力量反击,但是仍然是不停的叫着催促雀音弹奏。

    已泪流满面的雀音没有白费从弃拼命为她圈下的这点安全的地方,眼眶之中泪水奔涌,手上仍然是不停,《凤引凰》的琴声继续传响在这一个迷阵之中。

    从弃虽然听到琴声很兴奋,但现在也真是没有力量再因这琴声而暴起力量,但临死之前,他却是最不愿意屈服的——是人死了,也要站着死,成鬼了,宁可随风飘,也不能任其他的鬼欺凌。

    “我看你还能坚持到几时。”“聂音”这时手上的攻击反而是慢了下来:她想要的,也不仅仅是杀死从弃,而是要让从弃屈服。

    不过“聂音”已经失去了慢慢说服从弃的耐心,现在只是想要用那简单而粗暴的手段来让从弃屈服,所以是打一下停一下,停一下便骂一声,厉声的劝一下。

    “姑姑!姑姑……”从弃嘴里发出了模糊但坚定的声音。

    “哼!”“聂音”笑道:“临死之前,竟然喊姑姑,我要记得没错,你的姑姑等于养大你的吧!没想到你也和别的胆小鬼一样,临死之前竟然是喊爹喊忍受,没长大的小孩,可笑。”

    “剑是清风飘逸行,心心念念世凡尘,缘起缘灭何需空?笛箫琴瑟随我心!”

    《剑心缘笛》的心法口诀中如诗一般的起首四句,这时好像是有一个女子的声音传唱入了从弃的耳中。

    是从弃的聂景姑姑。

    当从弃的师父最初教从弃这一套仙家剑术的时候,并没有避讳聂景,聂景虽然没有得以修炼《剑心缘笛》,但她却是将这一首诗当作师父给他的情诗一样,经常的吟诵。

    尤其是自从师父离开之后,从弃每次回去看聂景姑姑,都听到聂景姑姑念这一首诗。

    而在这濒临死亡的时候,聂景姑姑这一首熟悉的诗,就像是空谷回音似的在从弃耳边响个不停。

    事情就是这么神奇,“聂音”的声音再怎么大,却也掩盖不了从弃听到的这回忆之中的《剑心缘笛》诗。

    “剑是清风飘逸行,心心念念世凡尘,缘起缘灭何需空?笛箫琴瑟随我心!……”

    从弃突然张口,竟然完全不理会“聂音”的狂揍,自顾自的背诵起《剑心缘笛》的心法口诀出来。

    “死到临头还背书。”“聂音”不屑地笑了一下,但她随即意识到,这背的不是普通的书。

    《剑心缘笛》的心法被鬼拿到了也不用担心鬼会学到,因为这一套纯正的仙家剑术,就是鬼的天然克星——不但鬼学不到,即便是寻常的修仙之人,也难以学好。

    师父告诉过从弃,这《剑心缘笛》,自被创造出来,就只有两个人会,一个是创造它的人,此后的千百年,就只有一个人成功学会了。

    那么从弃!你是我见过的极为罕见的天才,你能不能学会呢!?

    从弃现在已没有心思想他能不能学会了,只是本能地想到《剑心缘笛》的心法,自然就念起来了。

    《剑心缘笛》的心法一被念出来,“聂音”的狂乱起来,避开从弃,不敢去听这魔咒一样的心法口诀——因为她听了得心烦意乱。

    “别念了!”

    从弃好像已经没有知觉了,但本能的意识要他继续的念着《剑心缘笛》的心法口诀,一句一句的念下去,“聂音”则是在远处,一下又一下的攻击从弃——远距离的攻击,威力小,但仍然能打到从弃,而且“聂音”已经没有再手下留情了。

    终于!从弃身子一倒,那刚刚被他打出来的剑笼,突然消失了,几道剑气却是如长眼一般的飞到了从弃体内。

    他竟然还能控制剑气,将剑气回收到体内。

    “聂音”大惊失色,难道他真的一直都在装吗?

    先杀掉雀音!

    “聂音”清楚地记得,刚刚就是因为雀音弹的《凤引凰》让从弃暴起,从弃现在还能这样子,也许就是因为她弹的曲子——虽然这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

    “聂音”一个袖子一扬,用她最快的速度,朝着雀音一甩而来——雀音不过是一个凡人,用鬼的力量杀她,轻而易举,不需要多大的力量。

    “聂音”袖子之上,一道足以致雀音于死命的阴寒之力袭来。

    正要击中雀音,从弃突然一甩手,一道剑气扔起,竟是将“聂音”这一道力量挡了下来。

    从弃随即也是站了起来——虽然仍然念着《剑心缘笛》的口诀,但是低着头,十足的无精打采,站都站不稳了。

    从弃的一身剑气四蹿,让“聂音”再不敢小觑,更不再觉得她已是胜券在握。

    可是从弃一身剑气四溢,这绝不是隐藏实力能够做得到的——从弃已经是展现出了全部的实力。

    这样子的从弃虽然还能够挡下“聂音”一两下的攻击,但是从弃不过是在负隅顽抗,他坚持不了多久。

    “聂音”却是有些儿发狂了,不再朝雀音攻击,而是朝向从弃——这是她的奋力攻击。

    从弃身子一歪,他口中的《剑心缘笛》心法口诀仍然在念,一道剑气射出,堪堪挡下了“聂音”的又一击。

    看从弃还能挡下多少攻击!?

    从弃身体已经痛得麻木了,他现在只是还有一点儿知觉——他的魂魄,还没有完全离体的魂魄。

    身体里的怨鬼和戾鬼已经占据了从弃的身体——从弃已经感觉不得到他的身体了,但他还有一个意念在支撑着他:这个意念也只是顽强的支撑着而已,力气已经用完,但没有一点儿放弃的心思,所以还在继续的拼着。

    “聂音”看得出来,现在支撑从弃的,还有他那一身的剑气。

    正是这一身纯正的仙家剑气,让怨鬼和戾鬼没能够迅速的占据从弃已不受控制的身体,也是这一身剑气,支持着从弃力量并不强大的魂魄。

    从弃倒像一个醉汉,身体已经完全无法保持平衡,但就是没有倒下,还一边念着诗。

    “我真的要支撑不住了。”

    从弃他的身体已经是千疮百孔,早已无法再维系与魂魄的联系。

    从弃能明显地感觉到,他的剑气正在快速的流失,他辛苦修炼而得来的剑气很快就会不负存在。

    从弃抵抗痛苦的力量,抵抗痛苦的意志,从弃已经是觉得到了极限。

    “放弃了……”

    当人在极端的痛苦的时候,如果放弃了,一切便结束了!

    如果继续坚持下去,如果这时能出现一点儿的希望转折,或者支撑点,也许就能发生变化,而这变化甚至会是否极泰来。

    从弃他恰巧在这个时候找到了他的支撑点。

    “不是充儿!”

    “你不是一个弃儿!你不还有姑姑吗?”

    “你不是一个弃儿,除非你放弃了。”

    姑姑,师父都跟从弃说过“他不是一个弃儿”。

    尤其这个时候,当他自己说到“放弃”的时候,那一个“弃”字竟然如魔咒一般的在从弃耳中响个不停。

    也许是因为从弃念得太多了吧!也许是从弃从来都在想着聂景姑姑,还有严厉的师父,他说到“弃”字,聂景姑姑和师父的话,竟如潮水一般的朝着从弃涌了过来。

    此时从弃是再听不到其他任何的声音,只有“你不是一个弃儿”。

27阵法

    “我不是弃儿!从弃绝不放弃。”

    从弃对他自己清晰地说道:“我是修仙之人,只要魂魄尚在!绝不放弃,不放弃,就有希望。”

    从弃也清晰地记得:他的师父,在他还没有修道的时候,就只剩下随风吹的魂魄,但他没有放弃,所以他现在“再世为人”,让别人一听到他的名字,就“闻风丧胆”。

    “我绝不放弃。”从弃突然如雷霆般地喊了一声,原本“东倒西歪”的身体竟然是如山岳般挺立,嘴上是朗声念着《剑心缘笛》的心法口诀。

    随着从弃修炼《剑心缘笛》,原本四下散去的剑气,如泉涌般的汇聚而来。

    从充已无知觉的身体,这时是明显地感觉到身上的剧痛——他明显地感觉到身体里的那两只鬼如无头苍蝇地乱窜,但却是奈何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那两只鬼是在逃跑罢了,可是它们逃不出从弃的身体了。

    “弹琴!”从弃让人无比放心地说了一句。

    已慢慢的绝望的雀音,瞬间振奋,弹起了《凤引凰》,《凤引凰》那对情郎潺潺如水的情意不断的释放了出来。

    这真是让人振奋的琴声!

    “吁——”随着这一点儿人气的重新出现,这个黑暗的迷阵,突然响起了一声响亮的烈马嘶鸣。

    随即,从天空之中,一匹闪耀的白马飞落下来,直落到了从弃面前。

    雪山一点聪!这是聂景姑姑的马?!

    聂景姑姑的马怎么会在这里?

    从弃欣喜若狂,现在也无暇理会这匹白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伸手便去扶白马:这匹没有配好鞍的马背上,却是绑着一支笛子。

    从弃摘下笛子,白马身子一伏,从弃便扑倒在马背上。

    白马驮起从弃,狂奔向“聂音”。

    白马带着如潮水般的力量,箭啸般地冲向“聂音”,这电光石火之下,“聂音”“啊!”的一声尖叫,她身体一倒,一个影子却从聂音身体中飞了出去,聂音的身体却已是被马蹄所践踏。

    那个影子便是那附身在聂音身上的鬼,布下这迷阵的罪魁祸首。

    从弃原本正要追击,但他虽然是振作了起来,但身上的伤也是不假的,此时却如何追得上一只鬼。

    从弃下马抱扶住聂音——这是一个被鬼害了的女子,但是现在“身体已几乎是支离破碎”,再无生还的可能。

    那不是聂景的雪山一点聪,雪山一点聪可极为温驯,不会带着这么强大的杀气去踩人。

    聂音一张绝美的脸庞,一双不甘心的眼睛就是不愿意闭上,无力地望着从弃。

    “姐姐!”雀音冲到聂音身旁,小姑娘面对突然变成死人的“亲人”,脸已是被吓得毫无血色,险些要晕了过去。

    从弃一惊,本能的就伸手去拉住雀音。

    感觉着雀音手上带来的温暖与柔软,从弃突然感觉到了一股他说不出来的感觉。

    《凤引凰》的曲子,回应在了从弃耳旁。

    那一首曲子是什么意思,从弃知道,和聂音、宋嵇弹奏这一首曲子的时候,从弃心心念念的就想着如何弹好这一首曲子,但此刻一看雀音,一回想他因为这一首曲子而让他不知为何重新振作起来的时候,从弃心中总有一股难以茗状的味道。

    似乎这股味道让人振奋。

    从弃不自觉的又想要回应《凤引凰》,在回应《凤引凰》的时候,从弃心中如蜜般甜。

    还有!刚刚不管自身状况再怎么糟糕,从弃都要护在雀音面前,是因为自己不想放弃,还有想要和《凤引凰》应和?

    从弃好像觉得,不仅仅是这样子。

    难道这就是那种——情爱吗?

    从弃喜欢上了雀音?是这样子吗?从弃自己也是不置可否。

    从弃是不是喜欢上了雀音心里搞不清状况,但是雀音却是非常清楚,她喜欢上了这个英勇而不放弃的少年——弹起《凤引凰》向别人求救,她心里念着的只有从弃而已。

    危急时刻突然闪起的这股无法说清的状况,让从弃有些茫然,但这的确是有一股甜丝丝的滋味……

    “她已经死了!”从弃放下聂音,伸手拉起雀音,雀音却是酥软的站不起来,从弃便伸手揽着她的肩——这种时候不能倒下。

    何况从弃需要雀音身上的生人体温。

    “我们必须要尽快破掉这个迷阵!不然我们会困死在这里。”

    “哈哈哈哈……”一声阴冷让人寒的女子狂笑之声传来,道:“你的确是比我的要难缠,但是你别以为自己赢了!今天,我就要让用人的血,让你坠入魔道,让你的那些剑仙同伴,驱赶你入魔道。”

    “用人的血让我坠入魔道”?这什么意思?

    从弃随即醒悟:难不成那恶鬼是想要?

    这个恶鬼的确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从弃惊惶的向四周围看去,在这个迷阵之中他仍然是只看到方圆数丈之内,但他已经感觉得到,他们都来了。

    如果现在骑上白马,还是可以逃得掉的!

    “但是不能逃!”

    一个声音清晰地在从弃脑海之中响起:我是剑仙,从修习《剑心缘笛》起,师父,聂音姑姑,还有其他的一些人,都跟我说过‘你必须胸怀天下,不能放弃天底下的人,因为剑仙的力量来自天下苍生,因为你不是弃儿,不是弃儿,不仅仅是不是别人放弃你,你也不能放弃别人’。

    现在这句话,不是别人对从弃说的,是从弃自己说的了。

    如从弃所料,没过多久,一个一个的身影出现在从弃周围,一个一个目光呆滞或是发出凶狠目光的人。

    从弃认得其中的一些人:是白天时,在天音楼外听琴的人……都是寻常的无辜百姓。

    但他们现在已全部都已经被鬼迷惑了,现在一张一张的脸,告诉从弃,他们就是要将从弃活吞了。

    “你杀了一个人,感觉如何!那你舍不舍得杀得这么多人呢?剑仙是救人的,你杀了他们,你就是魔鬼了。哈哈哈哈哈……”

    当你立志要以救人为已任,又如何能对这么多无辜的人下得了手。

    “妖魔!”从弃突然冷笑一声:“我得要感谢你,你知道吗?”

    感谢他!

    从弃继续说道:“你用迷阵迷惑了他们,但你以为就只有你会这样子吗?就只有你会布阵吗?现在我让你见识见识一下剑仙的阵法吧!”

    从弃突然盘腿坐了下来,让雀音靠着他的肩膀。

    那匹白马此时却是安静地停在从弃身后,似乎是等着从弃骑上它。

    雀音已是被眼前可怕的场景吓到了,只能依偎在从弃身旁,靠着这个可靠的男人壮胆。

    从弃却是吹起了笛子。

    “剑是清风飘逸行,心心念念世凡尘,缘起缘灭何需空?笛箫琴瑟随我心!”

    从弃的笛声,好像是让人听到了这一首诗。

    一首飘逸豪迈,波澜壮阔,心若清水魂如流云的笛曲被从弃吹奏了出来。

    这曲子……那还隐藏在黑暗中的恶鬼似乎是要发狂了,原本正徐徐冲上来的被迷惑的人群,这时好像是迟缓了下来。

    从弃此时吹奏的这首曲子,便是叫做《剑心缘笛曲》,师父告诉过从弃,当你完全领悟这一首曲子的时候,便是你《剑心缘笛》大功告成的时候。

    如何领悟《剑心缘笛》,这些年来,从弃游历四方,其中一个目的,便是寻求其中的领悟之法!

    但这其中领悟的关键却是在何处?从弃从未领悟得到……

    今天的一场苦难,让从弃领悟到了其中的门道……

    随着《剑心缘笛曲》的响彻周围,在这个迷阵的四方,突然有六个点明亮了起来:正吹着笛子的从弃在中心,在周围有四个亮点,突然升起来,信受召唤般的向着从弃射出一道闪耀的光线,此外还有一个光点,是向上飞升了起来,飞到了从弃的正上方。

    那只没有现身的恶鬼是大惊失色:这里怎么会有他的阵眼——阵眼,布阵之时力量的释放处与支撑点!

    很快这恶鬼就想起来了:她的迷阵刚刚布下之时,这个叫从弃的剑仙,便向四周围各放出了一个光球。

    那光球很快就消失了:原本以为只是从弃要用光亮来照一下四周围以探明情况,谁曾想他竟是为了布阵而做准备。

    还有那飞到从弃头上的光点,是从弃在击杀宋嵇时所留下的一柄气剑——这竟然也是为了布阵做准备。

    恶鬼随即意识到她已经是全面溃败了——这个人,真的并不只是在音律方面厉害,他竟然是有如此的智谋。

    恶鬼想要逃跑!可是已经晚了,从弃这突然布下的阵,已经将她笼罩在内。

    恶鬼奋力冲出去,但是她发现自己无能为力:这个人的修为未必就胜过她,但他布下的阵,竟然是如此的强大,她根本就冲不出去。

    生不足惜,死何足惧!

    力穷时飘逸,力满时苍生!

    以天下为已任,以已为天下!

    何为人人羡慕的仙,仙何以为人人羡慕?

    从弃曾经无时无刻的不在思索这些被别人赋予的仙的特性,但是如今,这些念头似乎都已经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有一种豁达,在他的心中滋生。

    经历过这一场的生与死的挣扎,从弃却是只知一个念头:人之爱已,爱惜已命,所以爱人,因为爱别人之命,故该珍惜自我。

    人弃我之如何,人何弃人……

    从弃他的笛声,传遍了他布下的大阵,还有那恶鬼布下的迷阵。

    随着他的笛声,从弃以往那些何为仙,如何领悟的想法,全部飞往了天际,现在想的,就只有这一首《剑心缘笛曲》。

    尽情的,把它吹奏出来吧!

    这时候,天亮了,天边的泛红了,太阳升起来了,慢慢的照耀大地。

    见不得光的鬼,在这一片光明之下,只能是消失殆尽。

    而太阳发出的那纯正的力量,毫不吝惜地照射在了从弃身上,那因为受伤而被散去的剑心缘笛的纯正仙气,此时随着太阳的光芒,如回家一般地冲向从弃的身体……

    天音楼,在天亮的时候,因为有很多人倒在地上……他们都只是莫名其妙地睡着了,现在已经醒来了,但是花魁聂音的确是被人杀死了,所以很快就被捕快封锁了现场。

    城外,从弃牵着马,望着眼前那羞涩的雀音。

    “从公子!”雀音难掩羞怯:“你要带我走吗?”

    从弃摇了摇头,道:“不!”

    雀音羞怯的脸上立即惊惶起来,急切道:“从公子!请让奴家跟着你吧!从今以后,我愿意为公子做牛做马。”

    “雀音姑娘!我喜欢你!”从弃突然意外地说了这么一句,雀音双眼如泉涌一般冒出晶莹的泪光,她已激动得要哭泣。

    “当我在那迷阵之中听到你的琴声的时候,我便知你心意,我也没有抗拒的就做出了回应,虽然我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我想,这就是我一直在找的情爱的感觉吧!如果没有当时的这种让人迷恋的感觉,我已经死在那只鬼下面了。”

    雀音一脸幸福的模样,期待着从弃改变她的主意。

    “可是我不能带你走!”雀音终究是失望了,从弃说道:“我要去找我师父,我师父他是一个身负大任的人,我作为他的弟子,我必须跟随他,我没有办法带上你,因为我以后的路,比起昨天晚上来,会更具磨难。”

    从弃说着,翻身便骑上白马,望着雀音,说了声:“谢谢你!雀音,你的确让我感受到了一种情爱。”

    雀音还没想要再说话,从弃已是骑着白马,消失在了眼前,好像一阵吹过的风,让人感受了一阵的舒适,却什么也没留下。

    即便是留下了,也只是留下一个唯美的传说。

    从弃曾经听人说过:男人都是爱美貌的女子的,所以当从弃遇到的聂音的时候,他以为,他可以和聂音产生情爱。

    但直到与雀音的《凤引凰》产生共鸣的时候,从弃才有所体会:情爱的到来,是不会有准备的。

    好比现在,从弃想起聂音时,总没有想起雀音之时心中的那般甜蜜的。

    从弃他此时骑着白马狂奔,心中却有一个释然的想法:现在我终于明白了,(聂景)姑姑那么美,又是那么知书达理,性格也是师父所喜欢的那种敢爱敢恨,但为什么师父就是不喜欢她。

    原来师父不是不喜欢他,他是不能接受,因为师父他要做的事情,无法带着姑姑,无法和姑姑一起,所以是你才会选择能够和他一起坚持下去的人,即使那个人绝不会在师父面前退让一步。

    而从弃也将选择和师父同样的道路走下去,虽然有些遗憾,但却不会后悔。

    就像当年的聂景姑姑,当师父离开的时候,虽然她伤心欲绝,却从不后悔。

1静师姑的任务

    “呼噜呼噜”几声,钟小三在海水中扑腾了几下,终于是从水里探出头来,大口地喘着气,头昏脑胀地想要转向四周围看看都转不动了。

    他这些天追踪的人,终于是再也找不到了,这让钟小三懊恼不已,极不甘心,想睁开眼来看看,但大概是知道一睁眼看就会发现彻底找不到人了,索性是特别的不向四周围看,哪怕这就只是给自己的一点点儿自欺欺人,也会让他觉得可能还看得到人。

    但是全身泡在水里,钟小三全身上下都感觉很不爽,终于是一跳便跳了起来,从身上的拔出一把剑,然后跳到了剑上,离开了那咸得不能喝的海水,可是他在这一把细细的剑上又站不稳了,晃晃荡荡的好像随时都会再掉到水里去。

    但就是刚战上来的这一下子,钟小三后颈一凉,滑腻腻的,有人把钟小三抓住了,随后钟小三就被提了起来,“扑通”一声,又是被人扔回到了海水之中,“咕噜咕噜”的险些又喝上了几口水。

    “谁……谁……”对方神不知鬼不觉,都已经到了后面可以伸手抓到的地方了,但钟小三竟然没发现,这太非同小可了,钟小三吓得大声叫喊起来。

    “静……静……静师姑!”一看到这个人,钟小三就吓得不敢再大声了。

    差点是踩在钟小三的头上,一个穿着白色衣裙,白色透明披风,身姿窈窕,飘逸潇洒,好像风一吹就会倒,但偏偏在这吹来的海风中显得非常干练的一个女子。

    被钟小三称为“静师姑”的这个女子,戴着半边面具,盖住了她的她的半边脸,看不清到底长什么样,不过露出来的这半边脸也很精致俏丽,就足够让人相信,这一定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子。

    钟小三叫他师姑,因为她是钟小三师父的师姐,所以是钟小三的师姑,她从来都是钟小三非常尊敬和害怕的人。

    静师姑现在是站在一块浮在海面上的冰上,这海面的波浪起伏不断,但偏偏静师姑纹丝不动,就像是站在平地上一样。

    静师姑就这么随意地站着,就展露出了这么飘逸的功夫,钟小三现在是打死都做不到,所以看到这一幕,他对静师姑的敬佩之意更上一层,已经到了五体投地的地步。

    静师姑双眼一动不动地盯着钟小三,一时却没有说话,钟小三虽然是在水里,但他也不知道身上的海水是不是被汗水代替了。

    钟小三这是被吓的呀——静师姑是一个年轻女子,但她对弟子的严苛是出了名的,现在她这样子在钟小三面前,尤其是不说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钟小三是连想都不敢想静师姑发火的后果。

    “你真是没用!”静师姑一开口就向钟小三训斥,这倒是让钟小三心安了一点儿,因为听说静师姑如果处罚别人是不会多说话的。

    “是!是!”钟小三认罪态度很好,道:“弟子没用,没能……没能打败他们,给师父师叔还有师伯丢脸了。”

    “谁跟你说这个!”静夕林一转身,飘逸苗条的身姿在风中飞舞,是一如既往的那么迷人,只要是男子看到这一幕,总是会想入非非,当然这前提是不知道这个女子是谁。

    “那师姑您指的是?”

    “你跟了人家多少天了,你还记得吗?”

    这个钟小三没有算过,不过是挺久的了。

    “整整半个月了。”静师姑特意地把“半个月”拉得极长,这可是在暗示:半个月可以做很多事情了。

    钟小三尴尬至极,心脏跳动得就把他的脸直往下拉得下垂:静师姑知道他追踪了半个月,他竟然都不知道。

    “难道,静师姑你也跟了我半个月?”钟小三仍然是把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

    “小三你现在明确地回答我,你跟了人家半个月,想干什么?”

    钟小三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跟着一个年轻的女子,目的是什么是不言而喻的,不过钟小三不喜欢把这样子的心事拿出来说。

    “因为……因为……”钟小三断断续续的,提高嗓子,但是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喜欢上了那其中的一个姑娘了。”

    “如果让你师叔看到你现在这一副模样,他肯定马上把你烧成灰烬了。”

    钟小三浑身一个哆嗦,便往水里沉了下去,扑腾了几下,才狼狈地浮出水面,连看静师姑的“胆色”都没有了,脑子已经被静师姑刚刚口中所说的“师叔”填满。

    如果“师叔”知道钟小三这几天那么窝囊,以钟小三所了解的师叔……的确是会将他直接杀掉,而眼前的静师姑,还有钟小三的师父,也都不会为他求情。

    “我到现在都想不通,你师叔怎么就会在你那么多师兄弟当中,挑中了你!”

    静师姑原本还想要再教训一下钟小三,竟然不知从哪里教训起的好——钟小三一向就是这样子,“窝囊”得让人想骂的心都没有了。

    两人不言不语,“对峙”了一会,静师姑终于再说道:“你自己想想,你跟你师叔新收的弟子从弃,到底差在哪里,或者相同在哪里,或者能想得出来,你师叔为什么会专门选中你了。”

    从弃是师叔收的正式弟子,跟他一样都是师叔亲自教授的。

    要说这两个人有什么相同的地方,那就是从弃和钟小三都沉默而不爱言语的人,至于不同的地方……钟小三跟从弃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加上都不爱说话,所以钟小三对这个师弟都谈不上了解。

    “从师弟他……聪明啊,天资过人啊!而且……他是皇子啊!”钟小三一连说了几个理由。

    “我现在对你很失望。”

    钟小三又是浑身一个哆嗦,往水下沉进去了,心就跟被水闷住的口鼻一样就要跳不动了,许久才终于是又扑腾着伸头出水面了。

    静师姑的失望,这意味着什么?如果静师姑把这话对师父和师叔说的话,那可是了不得的,师父和师叔可都都是听静师姑的。

    “师姑!”钟小三想要开口求静师姑“手下留情”,话到嘴边是生生地被咽了回去,要求饶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2拼命往前游

    “也罢了!你既不是我徒弟,又不是我教的,我没权力随便对你下什么决定,不过看在你师叔在闭关的份上,我就代替他,命令——你做点事情吧!做好了,我就不跟你师叔说你这几天的事情了。”

    钟小三瞬间兴奋起来,像得到期盼已久的恩赐一样连声说着“好好好”,高兴得几乎手舞足蹈,但为了不拍手而把水溅到静师姑,他双手举了起来,像是要投降,但他这么一严肃,就往水里沉下去,于是只能狼狈而畏手畏脚地扑腾着。

    “那你就把你这些天想做的事情都做完吧!”

    “啊?”钟小三这些天没做完的事情,是什么事啊?要做完又要怎么做?

    “你追踪的那女子往那一边去了,那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边就是天矶岛了,那个女子肯定是天矶岛的弟子,天矶岛是我们的仇敌,你既然想要得到他们岛上的弟子,那你就索性去把他们岛上所有的年轻女弟子都变成你的妻妾好了。”

    原本以为钟小三听到这话会很兴奋,或者是很惊讶,但静师姑是发现钟小三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静师姑的话钟小三是听得清清楚楚,他没有一点儿反应,是因为他根本就不相信这话是真的——这话听着太不像真话了,尤其还是从眼前的静师姑嘴里说出来的。

    静师姑反倒是对钟小三这反应来了兴趣,问道:“怎么,你还是一点儿信心都没有,那我不勉强你。”

    钟小三心中唯诺地说道:“不……不……不能这么做……”

    要说不敢这么做吗?还是不想这么做?

    钟小三嘴巴一张一合了好一会,才终于说道:“师叔说过,你可以爱女子,但绝不能……不能对不起她们,别别别……见一个爱一个……”

    “什么?”静师姑脸上的表情虽然难看清,但是她这话一出就将她的惊讶显露无疑。

    钟小三是说错了什么吗?

    师叔教导的这话是叫人要专一,对女子不能始乱终弃,这应该没什么错吧!

    “他这么跟你说的?!”静师姑不见喜或者怒,钟小三就点了点头。

    “那我批准你,别的地方不可以,但这天矶岛上的女弟子,你想爱几个就爱几个,想要几个就要几个,你师叔要是怪罪下来,我替你担着。”

    静师姑的话让钟小三陷在了迷糊之中,静师姑突然一伸手就将他提了起来,向朝着那无边无际的海面远处,轻轻一甩手就扔了出去,钟小三在海面上拉起了一条长长的白色浪花,像是海面上起了白色浪漫,直划向远方,最终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静师姑踩着一把闪着银白色光芒的剑,飞到了云端,俯瞰着脚下的大海,慢慢地摘下了面具,一张美丽沉稳却不见严肃的脸,配上明亮但总像写着心事的双眼,便像一个心事重重的仙子。

    “静师姑”双眼望向前方那因遥远而显得朦胧似有如仙境一样子的楼阁、海岛,心中是悄然升起一股杀意:天矶岛,这一个道貌岸然的海中仙境,原本还不打算对它做采取什么行动,但是既然今天已经到了这里,那也不能悄然而来悄然而去。

    “静师姑”还朝被她扔到海中的钟小三的方向看了一眼,自言自语道:“钟小三那股执著倒是跟他挺像的,可怎么就是那么胆怯了,这一点跟他可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现在把他送上门去了好像是早了点,不过他肯定不会反对的,就看钟小三能不能闯过去了,如果不能,那他死就死吧。”

    “静师姑”将手上拿起手上的剑看了看,道:“不过我连他防身的兵器都拿走了,他可真的有困难了!”

    钟小三在海面上冲浪似的飞了一会,等到停了下来,就感觉是一阵天旋地转的,身体里的心脏肝脏胃等等各种东西应该都是东倒西歪,横七竖八的,他已经是实在没办法好好的做任何的事了,尤其他本来水性就不是很好,索性敞开身体,漂在海面上,就像一具死尸一样浮着。

    如果这时候有一个随便有个敌人,或者是海中有条鲨鱼出来,钟小三马上就得要变成海中的水鬼了。

    现在毕竟还是在离天矶岛那个龙潭虎穴不远,钟小三实在是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不等完全的缓过来,他就聚集起精神盯向周围,但是这么一看,钟小三瞬间目瞪口呆,两眼惊愕得都快要睁不开来了,当然这惊愕中也包含着深深的折服。

    这时候钟小三看到的,是他正面不远的地方,有一根像是擎天柱一般的高塔,从海面直抵到云霄,高不见顶,简直像是连接着天地。

    这塔巍峨雄伟!钟小三马上就觉得,那应该是仙境才会有的。

    先不说那塔到底是有多雄伟,眼前这艳阳高照,蓝天之间白云飘飘,环绕在那塔周围,那真是一幅让人赏心悦目的美妙画卷,钟小三原本还有对敌的警备之心,就这么一下子是让他马上就放松了下来。

    就这么痴迷的样子,谁又知道钟小三又呆了多久呢!

    钟小三已经是不自觉的就往那塔游了过去,心里也真是没有任何的抵抗,只有对仙境的向往,对仙境的折服。

    就在钟小三仔细拼命游的时候,突然一条小船慢慢地向他划了过来。

    有了生人,钟小三虽然是根本就没有把这人当成是敌人了,但还是不由得一紧,钟小三这是紧张的啊!

    还好是对还没有看到钟小三,不然钟小三得要慌乱得把又把他沉到水里去了。

    但这突然冒出来的小船让钟小三再次小心警惕了:这附近是天矶岛的地盘,天矶岛是妖魔邪教。

    虽然钟小三已经怀疑静师姑说天矶岛是妖魔邪教到底是不是真的。

    钟小三忐忑不安地就看着那向他划过来的小船:那船实在太小,实在是没有一点儿仙气。

    那小船上有一个人影,影子很单薄,说明那船上的人,不是个大小孩,就一定是个女子。

    发现对方是女子更让钟小三忐忑不安,因为谁都告诉他,对女子要温柔,不过这温柔到底是什么,钟小三可是一直都搞不明白的。

3区小云

    不过现在钟小三到是有一件明白的事情,那就是他反倒是希望船上的那个女子像静师姑那样子是个厉害得让人害怕的人,这样子他就不用小心翼翼的了。

    不过钟小三一看清对方马上就失望了:船上的女子穿着一件布衣,虽然倒是挺整洁,但不过就是普通人家的穿的衣服,绝不算不上什么仙子,像是一个出来干活的贫家少女。

    这个女子身体特别的单薄,好像随便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

    女子在船上正撒着网,她现在是正在打鱼。

    在这远离陆地的地方,随便一阵风浪就能吞掉的单薄的年轻女子独自一个人打鱼?

    是人随便一想都会觉得挺奇怪的。

    惟独钟小三没有想得这么细,对仙子的敬畏之心已经被可怜之心代替了。

    钟小三朝那船游了过去,至少这个女子看起来并不显得危险。

    船上的女子并没有理会钟小三,只是自顾自的收起她的鱼网。

    钟小三本来就不擅长言语,对方爱理不理的样子让她更是说不出话来,尴尬了好一阵子,他才终于是开口问道:“我能不能上船去啊……我在水里泡了好久了。”

    女子这时候已经将网收了起来,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钟小三踌躇拿不定主意,想上又不敢利索地跳上去,结果就趴在船沿,女子像是没看到钟小三,拿起桨就划船,正是划向那一座直入天际的塔。

    钟小三也是没领悟,女子没有不让他上船,就是同意上他上船了。

    钟小三随着船一路游,就这么到了陆地上,心中不由得有些儿小责怪,但就是生不起气来,因为对陌生人,就是应该抱有应有的警惕。

    靠了岸,停好船,女子就从船上拿起一个筐子,筐子里传来几声响,显然里面有活鱼。

    女子又从船上拿起了一个小东西,钟小三咋看之下那好像是个泥人。

    船上的东西,包括那些鱼网之类的捕鱼工具女子都没拿,直接丢在了船上。

    女子还是没有理会钟小三,拿起鱼就往陆地深处走。

    女子停船的这个地方,是一片岛(注意是一片岛,不是一座)。

    两人现在在的岛并不大,不过周围是一片大小不一的岛,有大有小,大的也并没有特别大,只是岛上植被茂盛,一眼看去倒也挺漂亮,小的岛却只是一块礁石。

    这里就是天矶岛吗?

    这里的风景的确是很漂亮,但是就是给人一种非常冷清的感觉,让人觉得十分的寂廖,完全没有仙境那种即便是安静也会让人觉得踏实的感觉。

    这里好像就只有这一个女子这一个人。

    天矶岛上修仙的人或者是仙人都是在那一座通天的塔上吗?

    看不到人,又是这么幽森森的,总是让人不自觉地觉得害怕,而钟小三现在是深入敌境,他也不敢随便乱走,就跟着那女子走了。

    钟小三一路上不安地留意周围的情况,这岛上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女子经过一座小院,小院并不是很大但别有风味。

    原本以为那是女子的住处,但女子并没有进那院子,而是直走到了院子旁一个避风的地方,走进一间简陋的小木屋。

    这女子显然是独居:这小木屋给一个人住都勉强。

    女子回到家中也没有对跟着他来的客人说什么,没有要招待钟小三的意思,自行将她刚抓获的鱼拿去烹饪。

    钟小三也饿,原本以为得自已找东西吃,不想这女子做好了鱼之后是将鱼分成了三份,其中一份只是向钟小三推了推,意思自是让钟小三吃,但也没有开口。

    女子是用篮子装好一份鱼,拿到那一座院子里去了。

    钟小三独自一人留在这里,想吃却又觉不好意思,便趁着主人不在,朝这屋子看了看。

    这木屋简陋至极,但毕竟是女子住的地方,里面的陈设是十分的整洁而干净。

    惟一的特别之处是这屋子里摆满了的雕刻,有石头的,木头的,还有贝壳的,雕刻的是各种鱼,贝壳,或者是鸟类的造型,但最多的是人的造型,而且钟小三很快就发现,这里雕刻最多的是一个男子。

    大大小小十多件,都是同一个男子,造型各种各样,躺着坐着,跑着或者是习武凝思的都有。

    这个男子的雕像,雕刻的要比其他的要用心,远比其他的雕刻要栩栩如生。

    钟小三不禁是带着欣赏惊叹的神色,小心翼翼地拿起这些雕像要好好地看一看。

    “别动我哥哥!”钟小三正着迷之时,一个温柔而响亮的女子声音响了起来。

    那女子冲了进来,伸手便将钟小三手上的雕像夺了过去,将其护在怀里,脸也是刻意地避着钟小三,却也没有开口将钟小三赶走。

    这女子原来不是哑巴。

    钟小三心中觉得不好意思,忙道歉道:“对不起啊!我就是觉得这些雕刻雕得太好了,所以忍不住的拿起来看了看。”

    “这是我哥哥,不准你拿,要拿就拿其他的。”

    钟小三也的确喜欢这雕像,但女子刚刚的强烈反应,已让他不好意思再拿了。

    但是现在又能做什么呢?钟小三尴尬地在原地打转,看到桌子上摆着的鱼,虽然仍然是不好意思,可实在是饿,还是端起来,小心翼翼地吃了,将整盘鱼吃得精光,也不敢去扭头去看一下那女子。

    女子自行的收拾起餐具,但还是没有多说一句,钟小三实在不知怎么先开口引话。

    终于两人这样子尴尬的呆了一阵,钟小三是终于想到了要说句什么,便问道:“姑娘!能不能问下你叫什么啊?”

    “区小云!”女子也没有任何要隐瞒或者排斥的意思,只是她仍然这一副不见悲喜的样子,让钟小三根本没办法把话说下去。

    惟一让钟小三觉得有门的是:他的师叔曾经化名区云,倒是跟这人女子挺“有缘”。

    女子回到她屋里睡觉,钟小三无榻可睡,这一夜便在这屋前睡去,只是海风直吹,让他一夜无法安眠,呼啸的声音像是有鬼魅随时会过来,更让他想去察探这天矶塔而不敢。

    第二天,女子仍然没有理会钟小三而自顾自地做着她的事情。

    但是钟小三晚上的清醒,以及被海风吹了整晚,静师姑给他的任务更是时刻的在他的脑海里闪个不停。

    静师姑的命令还是要完成的,虽然钟小三仍然是觉得这个任务荒诞不经,他也根本不可能完得成这个任务,但谁让那是师父和师叔都怕的静师姑的命令呢!

    这个区小云似乎是很容易欺负的!不然先从这个区小云开始?!

    区小云又开始做饭了,她心无旁骛得钟小三想要插手都不行。

    做好的饭仍然是分成了三分,区小云仍然是拿起其中一份给别人送去。

    钟小三当然好奇:区小云这是要给谁送饭?

    钟小三便跟着区小云,一路走到了岛上那一座别致的小院。

    区小云没有阻拦,钟小三便跟着走进了那小院。

4关星

    “外面是什么人?”

    刚刚踏进院子,钟小三就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声音听起来是很好听,也一定个是个年轻的女子,但怎么都听得出,说话的人肯定不是心情好的时候,甚至都可以说是满含怨气,就问这么一声,怎么审讯呵斥一样子。

    钟小三心里是咯噔了一下,一时也不敢跟着区小云走进院子里去了。

    区小云自从见到钟小三就没说过话,不好有什么好脸色,不过也没见什么坏脸色,那看着实在就像是一个任人宰割的可怜小女孩,但是现在说话的那个女人,会不会是想静师姑那样子让人见怕啊啊!

    “我不知道!可能是这岛上的新弟子吧!”是区小云的声音。

    钟小三心中忐忑得像是有兔子在跳,他可不懂怎么掩饰他不是天矶岛上的弟子。

    “新弟子怎么会到这里来?”那女子的声音充满疑惑,但很快就又说到:“让他进来。”

    区小云就走了出来,还是一样子看不出到底是喜还是悲,不过倒是比原本板着的样子多了几分生气:“姑娘叫你进去。”

    还是趁现在赶快逃吧!钟小三在心里是这么跟他说的,但是他现在就真是逃不动了,因为钟小三不相信他能在这个根本不知道路在哪里的地方逃得掉。

    静师姑曾经跟钟小三说过一句话:“你的师叔,厉害就厉害在,就算是到了最后一刻,也一定是想着怎么去向敌人打出最后一击。”

    这话现在偏偏就像个魔鬼一样子的在钟小三耳边响个不停,吹都吹不走。

    以师叔平时的作风,如果知道我逃跑的话,肯定也不会再教我了!

    钟小三是一想到师叔知道了他逃跑之后可能会做出的严厉又可怕的事情,钟小三就开始为他想着逃跑这件事情而全身发抖了。

    钟小三终于是提一提胆,在手上聚集了一道剑气,准备到真没办法的时候,就去拼了。

    钟小三就这么随着区小云走进了那小院。

    进到院子抬头一看,钟小三吓得全身一个哆嗦,原本做好的战斗状态早就软了:现在在他面前的,竟然是一个绝色的女子,看那样子应该也就是二十岁上下,甚至更小。

    这个女子的确是美,一身红色的衣裙将她映衬得夺目绚烂……就像是一个出身豪门的千金小姐,但是没有丝毫的娇气。

    美是美!不像人间之物,不过也不像是天上降下来的仙子——钟小三是这样子觉得的,因为这女子身上缺少静师姑身上的那一种让人敬畏的感觉。

    也许平常人会对这个女子产生敬畏,但是钟小三毕竟是从修仙门派上下来的人,出尘脱俗的女子他不但见过,而且是曾经朝夕相处。

    钟小三强制他心定了一下,但他没见过大世面的紧张害怕的样子还真是掩饰不了。

    紧张归紧张,害怕钟小三也不想不承认,不过他毕竟是早就做好了和岛上的人敌对的准备,现在这个女子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反倒是让他没有面对区小云习惯性沉默之时的那种畏手畏脚的感觉。

    “你是谁啊?”为了掩饰心中的忐忑,也是想知道这个女子是谁,钟小三开口就问。

    “你不是岛上的弟子!竟然不知道我是谁!”

    不是天矶岛弟子,所以钟小三不知道这女子是谁?!

    钟小三当然也不知道这女子不是是只凭他不认识她就知道他不是天矶岛的弟子。

    那么容易就被看出来了,钟小三也没胆量硬装着,就说道:“我的确不是岛上的弟子,我来这里是想要加入这天矶岛的。”

    说是要加入天矶岛,那样子也是很害怕,但钟小三话语之间对天矶岛却没有丝毫的恭敬。

    “你是怎么穿过天矶岛上的结界防卫,到这岛上来的?”

    结界防卫?来这岛上还有结界防卫吗?钟小三可不知道这种事情。

    肯定是静师姑将钟小三往大海深处扔的时候就顺便帮钟小三穿过了那结界。

    钟小三实在是想不出什么话来骗人,索性就说道:“我不知道啊!我就是这么直接游过来的。”

    “你以为我是那么好骗的吗?”女子脸色马上就得很严峻,又把让钟小三吓得全身都打颤,这下子他就更加的反应不过来了,实在不知说什么,干脆就直接什么都不说,僵硬地呆在原地了。

    “说!再说一句假话,我立即将你削成肉片?”

    钟小三原本就不是太难藏住心事,不过他至少还是知道,绝对不能将他的真实身份以及静师姑在这天矶岛上的人面前说出来。

    他本来有些迟钝的反应,这时候反而是让他更加坚决地想到:说的话不能总是换来换去的,就按照最开始说的说下去,就死扛着好了。

    “真的!就是自己游来的!不信的话……你问她……问小云啊!”

    女子斜眼望向区小云,区小云轻声道:“我看见他一个人在海里面游泳,最后就跟着我的船到这里来了。”

    “那她也是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不是天矶岛上的精英,不是岛上的废物,你到这里来干什么?莫非你是肖振忌派来想害我的吗?”

    肖振忌!这名字好像是在哪里听过。

    钟小三现在也没办法细想,现在还是那么轻易的就让这个女人知道了他是来害人的?

    “没!没有!”钟小三除了否认,却是什么话也想不到,连连摆手,但他这样子的极力否认,不但没能让女子放下丝毫的怀疑,反而是觉得他实在是个没经过大场面的人,太容易对付了。

    “那你到这里来干什么?”女子便向钟小三走了过来,那双眼睛水汪汪,像明珠一样子盯着钟小三,那感觉就像是她有满满的坏主意要在钟小三身上试一下,当然惟独没让钟小三想到的是这女子是看上他了。

    来这里干什么?钟小三想不到合适的谎言,眼看着女子就要逼过来了,她身上传来一股沁人的香味。

    这个女人美不可言,要逼人的艳丽,还有迷死人的女子身上特有的味道,让钟小三荷尔蒙瞬间爆棚,羞涩之意让他全身颤抖,毛孔都在哆嗦,脸都已经如猴屁股般通红。

5因为我想要娶你

    静师姑将钟小三扔过来之前给他下达的那个任务这时是魔幻般地冒在钟小三脑中,尤其这时候钟小三是真想不到什么话可以说,于是便在他那向来不会说话的嘴里便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因为我想要娶你……”

    钟小三身体是颤抖的,话虽然也是颤抖的,但话还是让人听得清清楚楚的。

    这个美丽而高傲的女子,包括那一直不言语,总像一个村姑一样子的区小云都有些不敢相信听到的话,两双惊诧的女子眼睛就盯着颤抖的钟小三。

    女子盯了钟小三一会儿,突然“哈哈哈”笑了起来,嘲笑的笑声同样是那样子动人。

    “你!想要娶我!果然是有胆有识!”女子脸色一变,双眸之中似露出杀气,道:“你知道我是谁吗?竟然就想要娶我。”

    “你的师叔厉害就厉害在,他即便是被逼到绝路,已无生路可还,心里想着的,也一定是要向敌人发出最后一击。”

    师叔是这样子,那我也要以师叔为榜样。

    现在敌营之中,这个女子的眼神像是要杀人,现在也是名符其实的险境了!

    钟小三手上聚起来的剑气随时就要出手去杀向这个女子,现在就不要再装模作样了吧!

    钟小三竭力控制身体不让它发抖,原本也想不到话可说的他又是问道:“那你是谁啊?”

    “我叫关星!”女子冷冷地说道:“这天矶岛上的男人,是没有不想娶我的,但有本事,甚至有胆量娶我的人,我还真是没有找到一个!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那也就是说钟小三是第一个?

    钟小三可是太感到惊喜了,原来他那么厉害的,尤其师叔知道他现在这么说话,一定会赞赏他的,还有静师姑!

    “我为什么不敢娶你啊!你……很可怕吗?”钟小三想着师叔的反应,心里欣喜,一欣喜他心里反而是镇定下来了,一镇定下来终于是有话说了。

    关星讶异地盯着钟小三:“你这个人,看起来傻傻的,想不到还真有些胆量啊!”

    傻傻的?!

    对这是个恰如其分的评价钟小三并可不高兴,道:“我胆子当然不大!不过到这里还是足够了!那现在……就看你够不够胆子嫁给我了。”

    “你这胆量我喜欢!不过你要是胆量大得过肖振忌的话,并且能把他抓到这里来!我还倒是可以考虑嫁给你!不过现在,你还真是没这个本事。”关星说着,她窈窕的身子上一股力量冒了出来,这力量倒是不霸道,但就她这么随意就有这样子的一股力量出来,钟小三就知道关星修为远胜于他。

    “肖振忌是谁啊?”钟小三问道。

    “我会把你推荐到这岛上去当精英,到时候你会知道肖振忌是谁的,只要你听到他的名字不被吓死就行。”

    钟小三总也想不起这个似曾相识的肖振忌究竟是谁,不过现在也不用管这个人是谁,他现在的首要任务是上天矶岛,在这岛上活下来,有了这个关星的推荐,是不是就能够过关了?!

    钟小三算是松了一口气,将对肖振忌的好奇心压了下去,又问道:“不过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你告诉他我是谁!”关星指向了那一直在旁边听,但是一直没有言语的区小云。

    “唉呀呀!”一个颇有些嚣张而戏虐的男子声音突然从空中传来。

    钟小三随即一惊:莫非是又有天矶岛上的人到这来了吗?

    听这声音便知那个人性格一定是乖张张扬,有可能是那种会对别人“寻根究底,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

    钟小三这向来沉默寡言的人可是应付不来这种人,要是他对钟小三打破砂锅问到底,钟小三肯定得露出马脚来的。

    钟小三胆颤心惊的,看着一个男子从天而降,他身披披风,一身紧身干练的华服是将他显得异常精明,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更不像是好脾气的人。

    这个人怎么看怎么像是聪明人,还不像有好脾气,钟小三心喊“完了”。

    那个人从天上一直落下来,飘飘洒洒的实在是潇洒,他双眼是没有丝毫避讳地盯着关星的脸,可是一点都不想掩饰他被关星的美貌吸引。

    跟这个人一比,钟小三马上相形见绌。

    “你是谁啊?”钟小三稳了稳心神就问道。

    那人才注意到钟小三,对于钟小三不认识他好像也挺好奇,但很是乖张地问道:“我,当然就是风华绝代,英俊潇洒,风靡天矶岛,迷倒万千少女,让所有人都倾心的天矶岛天衡卫,我的名字,正跟我本人一样,天衡帅是也。”

    眼前的这个人的确是英俊潇洒,不过是比不上严格而又让钟小三敬畏的师叔。

    钟小三的这个师叔个性也是很乖张张狂的,不过并不自恋,尤其没有自恋到让人讨厌的地步。

    真正让钟小三恐惧的是,这个天衡帅是天矶岛上的护卫,真是老鼠遇见猫了。

    钟小三并不英俊,一副虎头虎脑的样子,怎么看着都有一副傻劲,这天衡帅显然是没有将其放在眼里,两眼之中写着轻蔑之意。

    “你又是谁啊?”天衡帅笑道:“是不是!胆大包天的,想要打星儿的主意啊!”

    从天衡帅出现,关星是连正眼都没有看他一眼,天衡帅话一说,关星是顺水推舟地说道:“没错!他就是想要来娶我的!他可是有胆有识啊!”

    被关星这么“夸”,钟小三心里不免有些高兴,天衡帅原本那那得意的模样却是在瞬间僵硬了,双眼恶毒得似乎是要将钟小三射穿。

    “他!”天衡帅双眼在关星和钟小三之间来回转了几次:“就他这样子也配你吗?”

    天衡帅很快就想到了关星是在戏耍他,但是对钟小三的怨怒并没有丝毫减弱,斥道:“他现在就是一副愚蠢凡人的模样,怎么可能配得上你这仙子一样子的人。”

    钟小三不置可否,关星却是根本没有理会天衡帅。

    天衡帅像是唱独角戏,他并不是笨嘴拙舌的人,但现在他却想不出什么话既符合他的心情,又可以不让他丢了身份的。

6天衡帅

    一阵踌躇之后,天衡帅将注意力放在旁边一直不说话的区小云身上,道:“这种人,就只配这样子,像村姑一样子的废物。”

    钟小三一怔,有些本能地朝着区小云望了一眼,区小云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对天衡帅的羞辱是没有丝毫的反应。

    钟小三心中却是有一股火起:天衡帅那自吹自恋的样子他是不喜欢,但那是天衡帅的自我吹棒,与他钟小三无关,但天衡帅却这样子口无遮拦地去羞辱区小云。

    区小云怎么看都是一个柔弱无力的小姑娘,似乎人人都有能力去欺负她。

    柔弱的人总是容易激起别人的同情心,甚至是保护欲。

    钟小三不是个特别有本事的人,但从来不缺乏侠义之心,尤其这还是他师父师叔的教诲:我辈修道之人,目的便是要斩妖除魔,锄强扶弱。

    “你说什么?”钟小三僵硬地问了天衡帅一句。

    天衡帅对钟小三的变化显然是来了兴趣,道:“怎么!你耳朵有问题,没听清我说什么?”

    “你说我就足够了,为何却要去羞辱一个弱女子呢!”

    “哟哟哟……”天衡帅戏虐似地说道:“这原来还是个侠肝义胆的人啊!还真是看不出来啊!怎么样?!”

    天衡帅说着,突然一欺身,就闪到了区小云旁边,一伸手,就将区小云推倒了。

    “啊!”区小云痛叫了一声就倒在地上,这个可怜的小姑娘,就这么成了一个“牺牲品”。

    “你!”钟小三连忙走到区小云身旁将其扶起,一只手掌伸出来,原本要出击的剑气已经是凝聚在手掌上,随时便要射出去。

    “我干嘛!”天衡帅是斥道:“你敢打我星儿的主意,还不准我欺负欺负你的女人。”

    “啪”的一声,关星一巴掌打在了天衡帅脸上,便听其斥道:“你没资格让我当你的女人。”

    虽然教训了天衡帅一下,关星却不见有为区小云钟小三出头的意思。

    挨了一巴掌的天衡帅不敢对关星发脾气,继续望着钟小三和区小云,道:“好啊!你那么爱替这个废物出头,那就来为她报仇,打我啊!”

    钟小三心中怒火大起,这算是帮他确认了一个事实:这天矶岛的确不是什么仙境,根本就是一个魔窟,因为只有妖魔恶人,才会这样子去欺凌一个弱者。

    天衡帅一个欺身向前,逼到了钟小三面前。

    不在恶人面前低头,这不但是师门的教诲,也是钟小三这个即便并不强大的人时时挂在心头间的信念,钟小三不但没有躲,更没有丢下区小云,而是挺直了身子,就挡在区小云面前,做好随时要出击的准备。

    可惜钟小三,虽然是在师门学过一些功夫,也学过一些法术,但他功夫学的全都是剑术,而且无论法术剑术都还没有学精,尤其此时赤手空拳,一时间他根本不知要如何出手攻击。

    天衡帅是一伸手,根本就没理会的钟小三双手,一掌就按在钟小三胸口,钟小三只觉一股力量撞在胸口,身体向后一重,他便已是摔出了两丈外,一个四脚朝天的架势显得特别的狼狈。

    “啪”的一声,天衡帅是毫不客气的就一巴掌打在区小云脸上,身子本来很单薄的区小云直接就摔倒在地。

    “啊!”区小云一张可怜却又布满不知是怒气还是怨气的脸朝着天衡帅瞪去。

    “我哥哥不会放过你的。”

    “我呸你哥哥!”

    天衡帅的一声训斥完,钟小三已经是跳了起来,朝着天衡帅就冲了过来,右手的手掌竖成一把刀,他手上的剑气已经是凝聚起来,即便是这剑气再不强也是一把利刃,如果削中也能够把天衡帅重伤,惟独钟小三却记得一件事情:他所学的剑气是师门玉啻门的独特的剑气,这曾经与玉啻门交过手的天矶岛上的人,很容易应付认出这是玉啻门的剑气,这样子钟小三是玉啻门人的事情也就暴露了。

    所以钟小三一时也不敢就直接将剑气射出,只是以手成剑,以他所学过的剑招向天衡帅削去。

    天衡帅一伸手,竟然就将钟小三伸出的手给抓住了。

    “哼!你这个废物,原来还学过法术啊!”天衡帅是冷笑一声,道:“但这点儿法术就想在我面前现眼吗?让我教教你什么叫法术吧!”

    天衡帅另一只手掌是伸到了钟小三面前,突然“忽”的一下子,一团火就冒了出来,钟小三吓了一跳,无奈手被抓住,想躲也躲不掉,天衡帅又一扭钟小三手臂。

    “啊!”钟小三手臂几乎断裂,天衡帅是抬起一脚就踹,钟小三又被翻滚在地。

    天衡帅完全是将钟小三戏耍着玩,这还没等到钟小三缓过来。天衡帅一只手掌上便已是聚起一把火,火是迅速变大,很快就变成一个篮球般大小。

    “住手。”

    区小云捂着被打了一巴掌的脸,愤怒地站了起来,斥道:“天衡帅!你敢这么欺负我!我告诉我哥哥,他一定会为我报仇的。”

    “哼哼!”天衡帅却是一声冷笑,道:“那你哥哥呢!你现在就告诉他啊!你以为你哥哥进了天矶塔……”

    天衡帅是突然犹豫了一下,道:“他就拼命想着成仙呢!又怎么还会理你这个不但是个凡人,还是个废物的妹妹!想要让他替你出头,你先告诉得了他再来吓我吧!”

    天衡帅说着,左手一划,那火球之上,一道火便是直喷在了区小云正胸口,区小云衣服立即着了火。

    区小云是慌乱得惊叫起来,试图扑灭身上的火,但是天衡帅另一道火又烧到了她腿上。

    区小云身上着了火,就倒在地上胡乱打滚,惨叫之声凄厉而让人心寒。

    钟小三扑到了区小云身边,慌忙急切地替区小云拍把她身上的火,无奈火烧得太大了些,钟小三只能脱下自己的外衫扑打,才算是将火扑灭了。

    天衡帅却是又在两人旁边各自扔下了几道火,倒是没有烧到两人,但只要这两人一胡乱动一下,火就会烧到身上,这是要用火药味将两人“绑住”。

7你还妄图对抗我

    区小云身上衣服被烧了大半,露出了里面的内S衣以及洁白的肌肤,钟小三将他的外衫披在区小云身上。

    “呵!”天衡帅戏虐道:“这废物也懂怜香惜玉,还妄图英雄救美啊!”

    天衡帅说着似漫不经心地欣赏着他手上燃烧正旺的火球,左手是又要划去,显然是又想要放火烧人。

    但在这一刹那之间……

    天衡帅一声几乎是要冲上云霄的惨叫,那烧起来的那一团火,包括他举起火的手臂,同时掉落到了地上,而火瞬间炸开,将他的手臂烧成了焦炭。

    钟小三双眼是惊恐却又惊异地望着天衡帅,右手是如刀剑般举了起来。

    就在天衡帅嚣张得意却大意的一瞬间,钟小三眼看是就要被戏虐烧死,再也顾不得隐藏身份,手上凝聚起来的剑气,便是一剑削断了天衡帅的手臂。

    “你这废物!”天衡帅凄烈叫喊,愤怒而恶毒的眼光望着钟小三:“我杀了你,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天衡帅是一道火直接烧来,这一次是没有再手下留情的意思。

    但是!这一道火是直接就飞上了天:在火飞出的一刹那,一直在旁观看的关星是出手将火挡下了。

    “在我的地方随意杀人,就不打算问问我吗?”

    天衡帅显然不甘心,但对关星无可奈何。

    关星却是以诡异的眼神望着钟小三:“你刚刚使的剑气,不会是玉啻门的剑气吧!”

    玉啻门?!

    虽然的确是玉啻门的剑术,但并没有见过其他门派剑气的钟小三也是不知关星是如何就通过一眼看出那是玉啻门的剑气。

    钟小三不知,倒也不是关星看出了这剑气出处,而是玉啻门的剑术也的确是名声在外,关星不过是自然想到玉啻门而已。

    钟小三不置可否,也不想分辩,只是看着眼前那刚刚被火烧的区小云,怜悯怜爱之心大起,便不自觉的将其扶抱了起来,却还特意的用身体护在她身前。

    天衡帅一听玉啻门反应却是异常的激烈。

    “你是玉啻门的人,你是奸细?”天衡帅准备再一次的要置钟小三于死地。

    关星又是一伸手阻拦,不等她开口,天衡帅却是急道:“这是我们天矶岛跟玉啻门的事,你不要管。”

    “玉啻门跟我们可也是有着深仇大恨,怎么能说没关系。”

    “玉啻门要是到了你们那里,我们不会管的,所以到了天矶岛,也请你不要管。”

    “我才懒得管呢!只不过是想告诉你,现在要抓一个玉啻门的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你要是直接这样子杀了他,可就太蠢了。”

    虽然因为一条手臂没了天衡帅很愤怒,但一想关星所说的倒也的确是如此。

    天衡帅恶毒的双眼盯着钟小三,像是要把钟小三穿透一样,然后用他那只沾满了他自己鲜血的左手抓向钟小三,五根带血的手指扎在钟小三胸口,像是要把钟小三的心脏生生地掏出来。

    “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少了一只手,天衡帅的力量、功夫都还远胜过钟小三,他现在可没有再分心了,死死盯着钟小三,提着他,像垂直的直升机一样飞向了天空。

    “姑娘!你快救救他啊!”区小云向关星央求,关星只冷冷地望着两人远去的身影,冷冷地说道:“没办法自救,那还活着干什么。”

    区小云对关星的这话也实在是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不过心中实在也无法接受这样子的事情。

    天衡帅带着钟小三,没多久便落在了这北星群岛之中的一块算不上岛的巨型礁石上。

    那双恶毒而诡异的眼睛!这可不是像一个SE狼在看着一个惹怒了他的美丽姑娘,但随时都有可能施展暴行这却是不会让人怀疑的。

    钟小三对他还能活着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但看着周围空旷的海面,多少有些奇怪:杀他肯定是不需要那么麻烦的,现在这是特别把他带到这一块礁石上,这是要干什么?还又能干什么?

    “玉啻门人!玉啻门人……”天衡帅重复着钟小三的身份,但在这愤恨的语气中,怎么听着有几分不知所措。

    钟小三更加不知所措,手上正在拼命的聚集剑气,但他没有修炼剑术的天分,近来又没有在修练剑气上下过苦功,他现在已没有力量再聚集出能够伤得了天衡帅的剑气。

    即便聚集得起来,又伤得了天衡帅吗?

    “玉啻门现在哪里?”

    钟小三才想起来,师叔曾经警告过他:不要向任何人透露现在玉啻门人在哪里。

    因为自从当年的那一场恶战之后,元气大伤的玉啻门已是隐匿起来了,所以像天矶门这样子的敌对才找不到玉啻门。

    一旦玉啻门现在藏身的地方暴露了,玉啻门便要遭受灭顶之灾。

    钟小三对眼前这个残暴的天衡帅亦是充满怒火,无奈他已是无能为力,只能任人宰割。

    本来就不擅言语的钟小三决定索性是啥也不说算了。

    于是钟小三毫不客气地瞪着天衡帅,把恶毒的眼光留给敌人,这也是钟小三现在惟一能做的了。

    “还敢瞪着我吗?”天衡帅随意的就聚起一团火,往钟小三身上一扔,钟小三身上衣物便烧了起来。

    钟小三一滚一扑,就将火熄灭,天衡帅就是一脚将钟小三踩趴在地上,疼痛只让钟小三紧绷身体。

    天衡帅连续的几脚落在钟小三身上:对于一个修仙这人,这几脚的力量实在是微不足道,让人难受的是这种强加在身上的耻辱。

    如果师叔知道钟小三此时如此这般地受辱,未必会去愤怒于那原本便是敌人的天衡帅,而是会迁怒于这如此不争气的钟小三。

    钟小三扛起天衡帅那深重的脚,慢慢挺起身体。

    但这换来的,只是天衡帅脚上更大的力量。

    敌人的倔强与坚强,只会引来更大的敌意。

    天衡帅愈加的嚣张:“你还想要妄图对抗我吗?”

    钟小三的不言语,让他觉得遭受到了更多的羞辱,那会让他觉得钟小三根本看不起他。

8生不如死

    而天衡帅是继续试图从钟小三身上探求更多的秘密,如钟小三的师父是谁,现在的玉啻门还有几人,到这天矶岛来的玉啻门人又有几人。

    但是钟小三始终没有言语。

    “你是要我把你的手也砍掉吗?”天衡帅恼怒的拧着钟小三的手,很显然只要再用一点儿力,钟小三手便会断掉。

    “不不不!”钟小三终于开口了,他还是不想回答天衡帅的任何问题,但他也是一直都在想着能如何回答,但思维不敏捷的他还是想不到应该如何回答,只是他想的一多,未免是有些儿松动了。

    钟小三并没有如天衡帅所期望的那般央求,但即便他没有想出如何回答天衡帅,可是有一点却是知道的:不能让别人知道他现在是师父的徒弟,更不能让别人知道他由现在的师叔教授。

    钟小三有那样的师父师叔是让人极度羡慕的事,但他们有钟小三这样子的徒弟,却是会让他们英名扫地了。

    “想好要说什么了吗?”

    “我的师父!”钟小三突然想起来,他的师叔在人间行走,及至他收了从弃这个徒弟之时,都用的是一个化名。

    “我师父是区云!”

    “区云?区云是谁?”天衡帅疑惑道:“在玉啻门中我可没听说过这个人。”

    天衡帅却是突然警醒道:“是欧阳从飞吧!你还敢跟我用假名来骗我!”

    欧阳从飞?

    钟小三听过这个名字,但并未有幸见过,他只知师叔也要叫他师叔。

    不但让师叔蒙羞,更不能让师叔的师叔蒙羞。

    “不是!”钟小三果断地否决了。

    “我看也不像!欧阳从飞是何许人,怎么会有你这样子的笨徒弟呢!”天衡帅却像是发现了惊喜一样,道:“我原本是这么认为,但看你这个笨蛋这么着急的就为他分辨,我就知道我猜的不假。这倒是想不到啊!欧阳从飞还会收你这样子的徒弟!欧阳从飞是不是也到这里来了。”

    这一个推测让天衡帅瞬间恐怕、警惕起来:眼前这个欧阳从飞的“弟子”他轻而易举就可以对付,但欧阳从飞对付他又何尝不是轻而易举。

    如果欧阳从飞真的到了天矶岛,天矶岛可是要面临一场恶战了。

    但天衡帅眼中的诡异眼神又一次冒了出来,钟小三猜不透这诡异眼神背后的心思,天衡帅却没有否认自己:一旦去通知别人欧阳从飞来了,眼前这个俘虏,自也由不得他处置了。

    那不如先审完了再去发警报?

    天衡帅对天矶岛的防卫便是再有信心,欧阳从飞也是一个足以让天矶岛震动的人,他却还有何犹豫?这其中定然有蹊跷。

    但钟小三想不到这一点,如果想到了,他的命运也就会发生改变。

    “本来你砍了一条手臂,我应该将你千刀万剐,扔入火海,置于火山之中,但如果你把你玉啻门的剑术教给我,我可以放过你。”

    剑术?天衡帅在打玉啻门剑术的主意。

    钟小三学艺不精,但他见过师父所使出的剑术,那如仙神般让人惊叹,那该是让人神圣而不可侵犯,只让人钦佩,又岂能是让人亵渎染指的。

    钟小三愤怒了,但他不是个将愤怒化作言语的人,除了用他并不有神但坚毅的眼神望着天衡帅。

    “你瞪着我干什么……”天衡帅的愤怒迟疑了,在这一刹那之间收敛了下来,他刻意的掩饰倒也瞒过了钟小三。

    “你是玉啻门的人,本来你是必死无疑的,但是作为天衡卫的首领,只要我一句话,你就可以不用死了,而且我可以让你成为天衡卫,天衡卫可是精英中的精英,这岛上有多少人是拼了命的修炼,就是想要成为一个天衡卫。这可是个梦寐以求的机会。”

    钟小三不言语,对于天衡帅的话,他反应不过来,不知应该如何应对。

    钟小三也是充满了厌恶。

    “你喜欢关星吧!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如果你把剑术教给我,我可以帮你得到关星,让他成为你的美娇娘。”

    天衡帅竟然拿关星来诱或?

    关星如幻似真,天间离尘的仙子亦不过如此,天衡帅竟然敢如此的亵渎关星!

    钟小三不言语,他愤怒了。

    钟小三回想起来,天衡帅便是因为关星对他置之不理,才会如此残暴地对待他和区小云,如今他竟然如此的糟蹋关星。

    还如此有夸下海口,想要来欺瞒钟小三。

    钟小三再是迟钝,难道还看不出,关星根本就不是天衡帅这个宵小可以染指的。

    钟小三愤怒了。

    钟小三还是不言语,望着这个人,那几乎冒出火的眼神几乎是要将天衡帅击穿。

    “你说话啊!不要这么一直不言语嘛!你又不是哑巴。”天衡帅心中的怒也是渐渐的掩饰不住了:曾几何时,这天矶岛上的人敢对他置之不理?

    “你真无耻!你个魔鬼!”

    天衡帅此时这模样,还需要置疑吗?天矶岛就是一个魔鬼居住的地方,即便这个天衡帅装扮得像一个仙人。

    “你!”

    天衡帅还想试图诱或,还要再威逼,因为抓住一个玉啻门的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学到玉啻门的剑术又是一件多么具有诱或性的事情。

    但天衡帅一开始就找错人了,不但钟小三剑术尚未及教授别人,便是钟小三对天矶岛,对他天衡帅的那股倔强的憎恶,便已足以他在天衡帅面前不言不语,绝不屈服。

    天衡帅他终于是怒了,手上一团一团火烧到钟小三身上,将钟小三的衣服几乎烧光。

    但这也没有让钟小三屈服。

    “不说话是吧!你不想认输是吧!……我不杀你,会有人杀你的……我让你再说话,也没人听了,我让你生不如死。”

    天衡帅将钟小三几是熏得如黑炭,但没有杀他,也没有将他伤得动弹不得,他还手脚具全,因为这样子,他才会有力气经历接下来要遇到的折磨。

    不然!即便是痛苦加身,只是一具不能动弹的尸体,又有何意。

    “你到这里来,一定是想要知道那座塔里的秘密吧!那我就送你进去,你可别被吓死。”

    天衡帅提起奄奄一息的钟小三,飞向那高耸入云的擎天柱一般的塔,直入云霄。

    现在便该去发警报了!

    天衡帅心不满意不足的飞离天矶塔,脸上愤恨的模样绝不像一个修道之人。

    “你……你是!”一个纤细窈窕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天衡帅面前,天衡帅脸吓得如白纸:虽然对方戴着面具,但想到玉啻门的钟小三,他就知道,先前推测的欧阳从飞也许并没有来,而是眼前这个名声不输欧阳从飞的人。

    更可怕的是两个都来了,或者有更多人来了。

    “如何进这座塔?”

    天衡帅早已吓得肝胆俱裂,便往下坠落。

    静师姑可不是那磨蹭的人,一道剑气下去,天衡帅随即殒命。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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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行潜底介绍:
穿越到龙行大陆,用水冲可以增长力量,用火烧也还可以不死!
只不过他到达这里,就不是为了顺理成章地获得这世界的尊荣,而是为了:
重新洗牌。龙行潜底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龙行潜底,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龙行潜底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