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二回 以血破刀
李沧行心中一动,对着英布的长刀连攻十七刀,本来英布的冰之哀伤双刃,长刀主攻,短刀主守,打起来那是寒气四溢,与之正面相抗,不说内力不如他,就是力量相当,打久了也会感觉到极寒刺骨,煞是难受。
可是这会儿长刀却是无法再发挥出寒冰的优势,只与一柄普通的锋利兵器无异,反过来却被李沧行的火热天狼战气所控制,英布的脸上身上,已经汗出如浆,只靠着短刀刀身上的魔气,已经无法扼制住李沧行那火焰般的攻击势头,以及斩龙刀上发出的滚滚热浪了。
李沧行心中一动,笑了起来,边打边说道:“英布,想不到你这冰之哀伤,也没想象中的厉害啊,打着打着,就不好使了,是不是你把这刀放了千年之久,失了魔性了呢?还是你这个刀灵跑出来以后,刀也没了那神力呢?”
英布一边在不停地后退,一边恨恨地说道:“小子,你别狂,别以为老子治不了你,这刀暂时出点毛病,让你抢了个先手罢了,只要老子一缓过这劲,马上就拍死你!”
他嘴上虽然强硬,可是却给李沧行打得连连后退,已是绝对的下风,长短双刀十招里也难回击两三招了,几乎对李沧行一刀快似一刀的天狼刀法,也越来越难以招架。
刚才说话间,一不留神,李沧行一刀天狼掏心,单刀直入,他本能地双刀一错 ,交叉在胸前抵挡,却不料李沧行的手腕一抖,转刺为削,向着斜上方一拉,轻而易举地突破了英布的护体魔气。
英布猛地向后一跃,这才堪堪躲过这一刀,可是强烈的刀风却把他左肩头的青铜肩甲生生地劈成两半,原来伸出肩膀之外的那一小截。在空中飞舞,旋转,被紧接到来的斩龙刀直接斩成了十余片甲叶形状,纷纷下落。
李沧行一刀得手。也不追击,他的心里也挂念不下屈彩凤,向后跃了三丈,跳到屈彩凤身前,回头看了一眼她。只见她的双眼紧闭,额头上遍是汗水,胸腹之间一个气团在来回地运动着,但头顶的白气却是丝丝冒出,他看到这里,也放下了心,果然,屈彩凤的双眼一睁,“哇”地一口,吐出了两个硬硬的血块。那正是受伤时的淤血,随着这血块的排出,她长舒一口气,一跃而起,冲着李沧行笑道:“沧行,我没事了,谢谢你刚才救我。”
李沧行点了点头:“你那口血真管用,喷到英布的刀上后,他那把刀就废了,究竟你是使了什么仙法道术。有这本事啊?”
屈彩凤看着六七丈外,咬牙切齿,不停地在运气,试图想要把雪白的玄冰长刀重新变得全黑的英布。茫然地摇了摇头,奇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难道,难道是因为我是女子,体性偏阴,这阴气能让那玄冰刀失去威力吗?”
李沧行的嘴角勾了勾。摇了摇头:“这厮只怕也杀了不少女人,应该也从来没有让那些女人的血把他这刀弄得不能用了,我想不是这个原因,也许?”他突然看了一眼屈彩凤,密道,“是不是因为我们刚刚那个过,所以你体内有什么变化呢?我听说以前驱邪破鬼啥的,要用什么妇人的秽物,什么大便啊,月事布啊啥的,那效果比狗血还强呢。”
屈彩凤满脸通红,使劲地拧了一下李沧行的腰,痛得他“哎呀”一声,几乎要跳了起来,却只听屈彩凤嗔着密道:“胡思乱想些什么呢,你说的那些,那些是妖道们招摇撞骗时说的,根本没用,再说了,我们,我们虽然有夫妻之实,但这又不是月事时的那种秽血,就算是驱邪,也跟这个没关系。除非。。。。”
说到这里,屈彩凤突然双眼一亮,低声密道:“会不会是因为你上次喂了我不少血,你体内是龙血,所以能喷得那英布的刀失去神力呢?”
李沧行开始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下,又摇头道:“不,不会是这样,他刚才的刀也斩过我的身体,我的血也染上他的刀了,我这可是正宗的龙血,要说龙血让他的刀失去威力,那早就失去了,不会等你这一喷,我想,肯定还是你的原因占主要的。”
他看着正睁着一双大眼睛,若有所思,神情专注的屈彩凤,笑道:“也许是龙血进入了你这女子的身体里,变成凤血了,一下子就能把他这破刀,和终极魔功这种邪气给破了。”
屈彩凤哈哈一笑:“不管了,反正现在他一把长刀不能用了,沧行,你说要不要我再去喷一口血,让他的那把短刀也不好使?”
李沧行笑着抚了抚屈彩凤的长发,柔声道:“好了,你身体还未复元,先在这里休息,看我去收拾英布老贼去。”
屈彩凤的眼中尽是崇敬与爱慕,轻轻地说道:“你,你真的可以一个人应付得过来吗?老贼毕竟是千年老怪,你可别太托大了啊。”
李沧行哈哈一笑:“无妨,我现在已经有了足够的信心对付他了,即使他两把刀完好,我也不会输他。”他笑着转过身,直面仍然在弄着那玄冰长刀,搞得满头大汗,如同便秘一样的英布,豪气干云地说道:“喂,英布,你折腾了这么久,那破刀还是不好使吗?要不要我帮帮你?”
英布的眼中闪过一丝凶光,抬起头,对着屈彩凤恨恨地说道:“你这臭娘们儿搞了什么鬼,弄得老子的神刀都不好使了,回头老子一定要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做成刀柄的缠带,以祭我这把神刀!”
屈彩凤冷笑道:“有胆你就放马过来啊,英布,想不到你号称英豪,这会儿也只剩下嘴上的功夫了,真是可悲可叹!”
李沧行深吸一口气,一挥手,左侧两丈外的莫邪剑飞了回来,正好插在他背后的剑囊之上,他神态轻松,周身的红色火热天狼战气一阵暴发:“英布,咱们再行打过!我给了你弄刀的时间,别说我对前辈不尊敬哦!”(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二十三回 趁胜追击
英布阴沉着脸,一言不发,他刚才试了多次,都无法把终极魔气灌进这玄冰长刀里,甚至运起本来的玄冰战气,也无法注入,这刀就象是被人施了法咒似的,连一点寒意也没有了,完全失去了号称冻结一切,甚至能凝滞时间的绝世神兵的作用。
英布咬了咬牙,干脆一拉短刀的刀柄,一下子把短刀的刀柄拉到一尺长度,与这柄已经废了的长刀刀柄一接,再一扭,只听到“咔”地一声,这两柄兵器,竟然合在了一起,成了一柄两面皆是锋刃的双手大刀,拉长了长度的短刃,看起来就象是一枝长枪的枪尖,黑漆漆的,一片阴森。
李沧行也有些意外,没有想到英布这极为被动的情况下,还能把两刀合一,并成这种合在一起的兵器,看起来倒象是一把长枪,而不是一柄刀了,而看英布现在握着刀柄的姿势,也完全是象赫连霸那样持枪的动作,这两把刀凑到一起,足有五六尺长,而且两端都是刀,即使是背面的长刀,也可以趁势进行斩杀或者劈刺,这样能最大程度地发挥短刀的威力,而避免长刀沦为普通兵器的不足。
李沧行笑道:“英布 ,你果然是身经百战,这个办法都能想得到,真有你的,看来,我要领教一下你骑马突击时的枪法槊功了。”
说着,李沧行手中的斩龙刀一下子暴到五尺长度,宽了一倍有余,变得必须要双手紧握的大刀,整个刀身上下流光溢彩,弥漫着滚滚的红气,而他的眼睛,也变得一片血红,一头的乱发和及须的长须,在这片凛冽的刀风战气中高高地飘扬,如同雄狮在与强大的对手搏斗前。作出的姿态和威势。
英布的周身,腾起了浓浓的终极魔气,他的两只眼睛变得漆黑一片,他很清楚。这一次的碰撞,很可能就将最终决出胜负,自己是用上了战场上搏杀的长枪硬槊的功夫,可是在这里,并不是千军万马的古代战场。而对面的敌人也只有一个李沧行,能不能绝地反击,实在是难以预料。
英布发出一声低吼,抢先发起了攻击,他的气势依然十足,浑身上下黑气腾腾,只不过这回本以诡异阴毒见长的终极魔气,却是变得杀气十足,如同长江大浪一般,在战场上裹起烈烈黄沙。一招一式,俱是大开大合的杀招。
李沧行怒吼一声:“来得好!”他毫不畏缩地迎身而上,双手大刀带起风雷之声,而身后也形成了一只张牙舞爪的红色巨狼,跟对面那裹在一团黑气之中,如同狮子一般张牙舞爪的英布杀在了一起。
红与黑,两团真气卷在了一起,舍身忘死地搏杀着,整个山洞的墙壁,都在不停地摇晃着。而兵刃相交时,暴出的朵朵火花,如同夜空中的流星一样,照亮了整个黑暗的山洞。随着火花的一闪一闪,英布那张青筋真跳,狰狞的脸,和李沧行满脸胡须下,沉着镇定的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两大绝世高手,就在这山洞中你一刀我一枪地杀了上千个回合。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英布的这套枪法实在是厉害,结合了马上的招式和马下的步战,即使是以枪法见长的赫连霸,在他这套枪法面前,也只能甘拜下风。
但是现在的李沧行,功力比起当年大战大漠狮王赫连霸的时候,又何止进步了一点半点,他自从以前跟赫连霸过招之后,也一直在钻研着如何能破解赫连霸的那套龙飞枪法,尤其是赫连霸的那杆苏鲁定长枪,还可以一拆为二,近身格斗之时,也可以使出双枪的招式,不落下风。
再加上那魔教首徒,幽冥追魂枪林震翼,用的也是这种长枪,此二人以后都会是自己的劲敌,所以李沧行平时也想出如何把天狼刀法中的一些招式单独列出,加以改进,以便和这种长兵刃格斗,以后若是在千军万马的战场上,更是需要一寸长,一寸强,今天难得碰到了英布这样的超级高手,又逼他使出了长兵器,李沧行正好与之以硬碰硬,以检验自己的长刀刀法,进展到了何种程度。
打到两千招过后,李沧行越战越勇,红色的天狼战气,已经渐渐地压制住了英布的终极魔气,二人之间的招数,也反复地使出了多次,甚至有些招数已经用了四五次,闭着眼睛都知道下一招会是什么,其中英布也几次变招,把这并在一起的长短双刀又拆开来,以双刀的形态与李沧行近身肉搏,每到这时,李沧行就把双手大刀缩短到三尺左右,天狼刀法和两仪剑法如行云流水一般,尽量缠着英布的右手已经失去神效的长刀攻击。逼得他最后只能换回双刀合一的枪法。
英布的头上,汗水涔涔,甚至他那一身青铜盔甲的甲叶子里,也开始渗出一颗颗豆大的汗珠,这一身甲衣,在给了他足够防护的同时,也增加了他身体的负担,减缓了他的行动,英布本身已经近过六十,即使是这吴芮的身体,也已经是四十多岁,加上起兵反秦时身受重伤,又是冰封了一千七百年后突然解封,各方面的机能未到最佳,久战之下,已经渐渐有些动作缓慢,力不从心了。
李沧行一声断喝,双手大刀带起一阵热浪,生生地砍在英布的黑冰短刀的刀头,英布只觉得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巨力袭来,不由得向后退了三大步,胸腹间一阵血气翻涌,几乎武器要脱手,再一看自己的虎口,已经流血不止,甚至连是什么时候裂开的,都不知道了,这样的硬碰硬,已经在今天上演了无数次,今天他终于在碰到项羽之后,知道了什么叫绝望。
李沧行哈哈一笑,横在原地不动,**的胸口上,汗珠密布,搭在一根根胸毛的末端,如同初冬时小草上的朝露,他的浑身上下如同水洗,散发着浓烈的雄性味道,斩龙刀直指对面气喘不已的英布,朗声道:“英布,你服不服!”(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二十四回 半颗天魔丹
英布的脸上,肌肉剧烈地跳了跳,一边擦着嘴角边沁出的血迹,一边艰难地用兵器驻着地,狞笑道:“小子,你以为你这就打败了老子吗?你不过是仗着一时的年轻气盛罢了,老子现在就让你见识一下老子的真正力量!”
李沧行的脸色微微一变,他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一个月前在武当的时候,黑袍云涯子在败局已定的情况下,突然吃了一颗什么药丸,一下子功力大增,居然可以同时攻击自己和陆炳的场面,当时的情况也是险之又险,他刚吃下药丸变身时的那一波攻击,威力实在是强得不可思议,而好像这终极魔功,就是能借助外力或者丹药,在瞬间激发全部机能,让自己变成半人半怪的邪门功夫。
一想到这里,李沧行立即暴起身形,身着英布冲去,刚一暴气,就看到英布冷笑着从怀中摸出一个小药丸,扔进了自己的嘴里。
毛王妃的声音凄厉地响起:“不,英布,你不能这样,你不能。。。。”
英布哈哈一笑:“不能什么?大嫂,你以为你偷了我的天魔丹,给大哥随着带着,有朝一日就能让他复活吗?别做梦了,这东西只有对练过终极魔功的人有用,大哥又没练过这门功夫,这东西对他毫无用处,不过老子还是得谢谢你,成就了我!”
毛王妃厉声道:“英布,你明明知道,服了这丹药,就会狂性大发,意识全失,变成一具行尸走肉,为祸人间,为什么还要吃?”
英布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之处:“无知妇人,你懂什么,一颗药丸全吃下去,才会变成魔神,而现在。老子不过吞了半颗,收拾这姓李的小子足够了,不用急,让你们这些凡人见识一下鬼神的力量。也算让你们作为武者,死得其所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随着英布的一阵阵狂笑,李沧行明显地感觉到他的气场开始急剧地增强,汹涌的魔气不停地从他的体内溢出,就连刚才一直失去神力的那柄长刀。也开始渐渐地变得漆黑一片,重新地冒出又黑又冷的寒气,他的眉头开始渐渐地皱起,尽管刚才的打斗让他信心大增,但就算是不会武功的毛王妃都知道,英布的实力在剧烈地增强,本来就是超绝高手的他,加上天魔丹的力量,更是无人可挡。
屈彩凤手持别离剑,站在了李沧行的身边。李沧行扭头一看,只见她的身后已经腾起了粉色的战气,而满头的白发,已经无风自飘,双眼之中精光闪闪,内力开始急速地流转,显然也作好了全力一搏的准备。
李沧行急道:“彩凤,你先退下,这不是你能应付的,这时候别逞强。我一个人对付他就行。”
屈彩凤扭过了头,嘴角边勾起一丝微笑,眼中尽是爱意,可是表情却是无比地坚定:“沧行。我不傻,我看得出,你一个人很难应付,还记得我们发过什么誓吗,山无棱,江水枯竭 。夏雨雪,冬雷震震,天地合,方敢与君绝!你我有缘相识,共伴一生,就算一起埋骨在这里,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彩凤无悔!”
李沧行的眼中变得渐渐失润,沉声道:“好,有你这句话,李沧行此生无憾,你我就以两仪剑法对敌,痛快地与这魔头战一场吧,就是这条命不要了,也绝不能让这个怪物到达人间!”
话音未落,一阵强烈的寒气袭来,只见英布的身体已经一阵暴涨,变得身高一丈以上,比李沧行这八尺多的昂藏男儿还高了一个头还多,身子整个粗了一大圈,那身青铜的盔甲,已经被他撑得几乎穿戴不下,甲片完全是贴在他的身上,显得格外地可笑,而他浑身上下,从甲片的间隙处,都在不停地向外吞吐着黑气,本来吴芮的那张还算英俊方正的脸,这会儿也是极度地扭曲,变形,变得满脸横肉,黑面獠牙,活脱脱就象那个还是剑灵时的英布,那张可怕的,可以吓得小孩子整个童年都天天做恶梦的修罗之脸。
李沧行冷笑道:“想不到这破药一吃,居然变回原形了,英布,我觉得你还是变成吴芮的时候好看点,起码不会让我看了就想吐!”
英布哈哈一笑,两颗龇出上唇的獠牙磨了磨,粗浑低吼的声音震得李沧行和屈彩凤的耳膜一阵鼓荡:“哈哈哈,臭小子,死到临头了还敢对老子无礼,告诉你吧,这半颗丹药本来是老子准备吃了对付项羽的,可惜他早死,这会儿居然用来对付你这小子,你也可以死得瞑目了。”
李沧行的眼中神光一闪:“还不知道是谁死呢!彩凤,两仪迎客!”
屈彩凤心领神会,别离剑一下子拉出了一个慢速光圈,右膝抬起,呈金鸡独立式,左手高高上举,如同一只开屏的孔雀,姿势优美动人。
李沧行相应地把斩龙刀化为三尺长剑,尽管有莫邪剑在手,但他总觉得每次一用莫邪剑,总是会多少给那剑中邪灵所操纵,说不出的难受,因为宁可用这斩龙刀行剑招,相对于屈彩凤的独立上提,他的身子略微一矮,半蹲在地上,两脚呈横行弓箭步,横剑于前,迅速地在自己的面前拉出了两个急速旋转的光圈,恰到好处地守住了屈彩凤和自己相连的侧翼。
英布虽然已经魔化,但是作为一个人的本能和高手的判断能力尚存,一看李沧行和屈彩凤的招式,两颗獠牙动了动:“你们居然还会什么劳什子剑阵,有点意思,老子倒要看看,你们这套剑阵能在老子的力量面前撑上多久!”
他话刚说完,眼中变得一片漆黑,整个人都包裹在了一团漆黑的战气之中,隐约之间,只能看到两只闪着寒光的玄冰长短刀,呼啸着,带着无穷的力量,向着李沧行和屈彩凤攻来。
李沧行和屈彩凤几乎是不约而同地作出了反应,三个光圈一下子套在了一起,变成了一个直径三尺,内部高速旋转的气旋,随着二人的呼喝之声,向着这一团黑气中的英布迎头击去!(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二十五回 两仪战英布
英布一声低吼,带着全身的黑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两柄刀重重地从空中砍下,直接击中了这个巨大的剑圈。/xshuotxt/
李沧行和屈彩凤不自觉地给一阵绝大的气浪推得向后去了半步,那个剑环也微微地抖动了一下,可是,刚才看起来还是势大力沉,无坚不摧的那两把玄冰长短刀,却象是被生生地吸住了似地,给圈在了光环的中心,如同泥牛入海,连半步也不能进了。
英布的眉头一皱,厉声暴喝,一股巨大的气团从他的丹田产生,顺着体内的经脉迅速地冲到了两个肩头,看起来如同两个厚布大囊,然后分别沿着双臂,直趋手腕,然后如同两个巨大的气囊,顶上了他手上的两把兵刃,本来就已经很黑很冷的双刀,一下子如同又被泼上了一层重墨,而森森的寒气,直接透过剑圈中心的激烈漩涡,传到剑圈另一边的李沧行和屈彩凤二人身上,带着黑冰的风吹拂着二人的须发,透出一股刺骨的寒冷。
李沧行厉声喝道:“两仪日月!”
屈彩凤心领神会,凌空而起,生生从那剑圈的上方跃过,这一跃的过程中,她生生地拉出三个快速的光圈,素手一挥,两眼中的绿芒一阵暴闪,随着她的娇叱声,三个剑圈挟风雷之势,向着英布急袭而去。
而地面上的李沧行,则是稳稳地向后退去,他手中的斩龙刀仍然不断地沿着那个面前大剑圈的边缘。不停地注入新的内力,以天狼战气催动两仪剑法,他早已经是非常熟练了。英布的这一阵暴发固然凶猛非常,但是两仪剑法本就是可以四两拨千斤,以柔劲卸去来势的极上乘武功,他的手部动作一刻不停,而脚下却是反踏九宫八卦步,有条不紊地步步后退,让屈彩凤的身躯正好越过这个地面剑圈的同时。他也退出了三尺以上,每退一步。从那剑圈中心爆裂而出的黑色魔气就会破圈而出,却又被几道看不见的流动气劲所引,绕过李沧行的身前一尺左右,斜斜地飞到一边的地面。在这坚硬的地面上炸出一个个半尺左右深度的小坑。
英布如此向前推进了二尺左右,却始终无法攻破这道看似柔软,却又是韧性十足的这道防御气旋,有时候感觉只要一捅就能刺破,可是越向前用力,就又越是感觉到被吸了进去,连人都被带得不自觉地一直前冲了。
正当英布心中暗惊不已的时候,却是眼前一花,一身大红罗衫。如同仙子一般的屈彩凤,身形如七彩凤凰一般,飞到了这剑圈之上。只一眨眼的功夫,就在身前拉出了三个快速剑圈,然后三个剑圈迅速地向着自己袭来。
英布暗叫一声不好,自己这两把刀正给李沧行的剑圈给吸住,而屈彩凤却是凌空向自己发起了攻击,饶是他身经百战。也不免有些心慌。
不过英布毕竟是超越绝顶的高手,他一声暴喝。双手的手腕用力的方式一变,改刺为震,刀身上的黑气猛地一暴,两把刀上的黑色气浪汹涌地向着四周暴发,李沧行只觉得一股绝大的力量,向着自己的剑圈四周挣脱,而不再象刚才那样被自己引着缓步后退。
李沧行也连忙作出了反应,转圈为粘,斩龙刀一下子收住了正在划的圈子,改为搭上了玄冰短刀,想要把英布的兵器给粘住,再以自己的力量拖住,为屈彩凤的追击创造机会,这种时候,哪怕给魔气入体,只要能拖住英布一瞬间,就可以给屈彩凤的剑气伤到他的本身,创造出一丝的可能。
英布冷笑一声,高手过招,只要对方稍一行动,就马上能看出对方的所想,他几乎是在瞬间作出了反应,短刀与李沧行的斩龙刀粘到了一起,一阵寒冰爆溢,一层黑冰居然把斩龙刀给冻到了一起,而就着这层黑冰的势,英布一边拉着李沧行向自己这里移动,一边空出长刀,迅速地挡在了自己的头上。
只听“叮叮叮”地三声,屈彩凤的三道光圈正中玄冰长刀的刀身,刀身上的黑气随着每一下的攻击,都会变得黯淡一些,原来如浓墨重染一般,等到第三个红色的光圈击中刀身,化为一团火焰,又被浇灭之后,刀身已经变得半黑不白了,甚至可以看出黑气下莹白的本来颜色。
屈彩凤在攻出三个光圈之后,整个人也是人刀合一,随之突进,一招天狼空天击,自上而下地横冲过来,向着英布的刀身上重重一击。
“啪”地一声,别离剑一剑刺中了玄冰长刀的刀背,黑气迅速地从刀身上消散,大半个刀背都变得一片莹白,英布的脸上黑气也是为之一散,屈彩凤这一剑借助了凌空飞击的力量不说,两人合击时更是能把每个人的力量都增加不少,随着二人的默契程度而增加得越来越多,自从屈彩凤与李沧行有了夫妻之实后,更是心有灵犀,合使的威力已经直逼李沧行与沐兰湘了,是以单个李沧行可以抵挡住英布的正面攻击,而屈彩凤的这一击,也能打得英布一阵真气散乱,脚步虚浮。
英布的脸色微微一变,他没有料到屈彩凤这一击竟然有如此威力,恼怒之下,一声暴吼,刀背反转,寒冷的刀锋之上,魔气尽吐,誓要将屈彩凤一刀重创。
屈彩凤长笑一声,她也早料到英布的反应,一击之下,借这反弹之力,身形优美地空中转了三个筋斗,向后飞去。
李沧行马上跟进,变粘为震,双眼中血芒一闪,一股强烈的阳劲真气从他的体内直上斩龙刀,刀身一下子发出了比太阳还要耀眼的光芒,灼热的温度如同火山喷发一般,瞬间把那股子黑冰给融化,而玄冰短刀上的黑色魔气,急剧地后退,刚才还如同冰山一样阴冷的刀身,竟然也变得象要燃烧起来,灼热的气浪烘烤着英布的掌心,让他几乎烫得要丢刀。(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二十六回 爱侣同心
英布这下只感觉到自己的掌心都在燃烧,玄冰短刀似乎都在熔化,可是一个武者的本能让他知道,这时候死都不能丢刀,他周身的寒气一收,也顾不得再去追击屈彩凤,身上笼罩着的魔气汹涌地灌进玄冰短刀里,这才把几乎要燃烧起来的刀身和手掌上的热浪给生生冷却,本来已经变得一片通红的玄冰短刀的刀身,渐渐地恢复了原来的黑色。
屈彩凤一个潇洒的空翻,轻盈地落在了李沧行的身边,金男玉女,一对璧人比肩而立,这一击之下,他们收获的不仅是打退了英布的这第一波凶猛攻势,更重要的是信心大增,原本两人在联手之前还没意识到有赢的可能,只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与这位魔神周旋,可是这一击之下,居然能把英布打得如此狼狈,这让二人一下子信心百倍,豪气倍增。
屈彩凤嘴边梨窝一现,笑道:“两仪长河。”
李沧行一点头,屈彩凤跳了起来,李沧行迅速地划出一个光圈,猛地一抖手腕,光圈迅速地向着英布方向直击过去,而屈彩凤此时正好跃到了李沧行手臂处的位置,猛地一拧身,整个身子向前探,一双莲足则现在李沧行的面前。
李沧行左手一掌击出,正好击在屈彩凤的足底涌泉穴上,红色的天狼战气猛地灌进了屈彩凤的体内,她的双眼顿时绿芒大盛,身子象个螺旋一样。在空中不停地绕着横轴转动起来,每一下的转动,前伸的别离剑就自动地划出一个剑圈。而得了李沧行这一掌之助,别离剑的剑身上如同带了熊熊燃烧的火焰一般,把灼热的剑气不停地以两仪剑圈的形式向前攻去。
英布刚刚把左手如同被火烧般的玄冰短刀给稳定下来,一堆火热的剑圈就杀到了他的眼前,由于刚才要灭掉左手的天狼阳劲,他把护体的黑色终极魔气给抽回来不少,这一下只觉得热浪扑面
。再一抬头,十几个剑环源源不断地涌来。如果从侧面看,就象一条火焰的长河一般,顺着屈彩凤的剑尖位置不停地涌出,越攻越急。越攻越快!
英布只感觉到热浪一阵阵地扑来,越来越强,越来越快,他的瞳孔之中,分明地映出了那一道道的火焰般剑环,连每次的呼吸,都感觉到象是要被火焰烧烤自己的喉道一般,火辣辣地疼。
英布连忙一震丹田,又是一股子黑气生出。他全身的毛孔大张,汹涌的黑气从这些毛孔里喷逸而出,而他手中的长短双刀连连挥斩。劈出一道道的刀浪,击中那些剑圈光环,可是他的这番攻击却无法把退越来越多,越来越猛的剑圈,不自觉地,他的双脚开始不住地后退。两只手上的刀却是挥得越来越快,如风车一般。可就是无法把这些剑圈打退半步,刀浪与剑环相交击的位置,即使离他的正面不到两尺,往往是黑气刚从他的甲胄空隙处一出来,就马上被一道新的火浪蒸发地无影无踪。
英布一咬牙,暴喝一声,周身的黑气猛烈地一阵暴发,他的双刀突然刀背相错,呈交叉状,迭在了一起,顶在自己身前,右腿向后强撑,左腿微屈,摆开了一副硬顶的架式。
这时候英布已经退出了两丈以外,剑圈的连击却是一如既往地迅速,完全没有受到距离的影响,他的眼中,只有源源不断向自己袭来的,带着熊熊烈焰的气旋光圈,完全看不到屈彩凤和李沧行的位置所在,只能靠着本能,在这里强撑,突然,他感觉到了这剑圈的力量似乎在减弱,一下子削减了许多,远远没有开始时的强劲了。
英布心中一动,双刀一分,一道强烈的刀波斩出,眼前的十余道剑圈,几乎是生生地给斩成两段,消散不见。
可是这些剑圈之后,却是空无一人,李沧行和屈彩凤的影子,都是消失不见,他的心中一惊,连忙震起丹田,想要把自己的身体隐藏在终极魔气之中,再化出分身,以躲避对方的追杀。
可他的这个念头刚刚产生,别离剑就从他的左侧刺来,无声无息,却是迅如雷电,他的心中一惊,左手短刀连忙向着别离剑击去,只听“叮”地一声,别离剑被击得一阵暴退,可是屈彩凤却仍然是无影无踪。
正面的剑圈之中,突然一只粉腿袭来,这下英布猝不及防,这只白皙的美腿,一招碎骨回旋踢,不偏不倚,正好踢中了英布的正面护心镜。
英布只觉得胸腹部如受千斤锤击,屈彩凤的这一腿,凝结了大力,刚才她先是绕到侧面,以暗器的手法把别离剑射出,然后转换身形,从英布以为安全的正面一脚直踹,英布被踢得胸前的护心镜粉碎一地,露出了里面的土黄色中衣。
英布一张口,“哇”地一声,一口黑血吐向了屈彩凤,本来屈彩凤还想继续上前拳脚攻击,这一下看得真切,就地一滚,没有这让口黑血喷到,顺手一抄,刚才落在地上的那柄别离剑又抄在了手里,划出两个剑圈,守住了自己前方的要害之处。
英布的呼吸还没来得及调整回来,右侧突然感觉到一阵如火热浪袭来,他暗叫一声:“苦也!”这显然是李沧行杀到,他的右手长刀来不及去攻击屈彩凤,甚至来不及去调整自己给屈彩凤一脚之下已经零乱的内息,就得去应付李沧行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在前面两仪长河这一招的时候,李沧行一直用手抵着屈彩凤的脚心向前推进,一边不停地把内力注入屈彩凤的体内,这样等于合二人的内力进攻英布,加上抢得了先机,即使英布吃下了半颗天魔丹,也难以抵挡两人这样的合力攻击,等到李沧行发现英布已经应接不暇时,便与屈彩凤分开左右,同时攻击,在屈彩凤得手之后他立即换成了天狼刀法,以最快的速度和最猛烈的力道,缠住英布不放。(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二十七回 英布变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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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布即使吞食了天魔丹,但毕竟是人而不是怪物,李沧行本就是绝顶高手,这一下又是抢尽先机,英布仓促应战,尽管双刀挥得如风车转轮一般,仍然挡不住李沧行的凌厉攻势,连连后退不止。
突然,英布只觉得背面一阵热风刺骨,他在正面全力抵挡李沧行的攻击,一眨眼之间就连挡了五十三刀,可是整个背面却几乎是不设防,刚才屈彩凤就在这个方面,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一定是她看自己的护体魔气已经不足以挡住她的突击,干脆就人剑合一,冲进来近身攻击了。
英布一声暴喝,右手的长刀抢攻一刀,与李沧行的斩龙刀正面相击,在空中划出一片火花,而他左手的玄冰短刀却是在手中滴溜溜地一转,如同一个高速旋转的刀轮一般,也不看后方,就对着那股子热气斩去。
“啪”地一声,带着火焰的别离剑与黑气重重的玄冰短刀正面相撞,一连串的冰珠与火焰四处飞溅,而这神出鬼没的别离剑,却是在一击之后,改刺为削,借着这玄冰短刀的斩势,一下子划过了英布的右大腿的后侧。
英布一声惨叫,嘴上两颗獠牙都在抖动,他一个大旋身,狠狠地一刀斩向了屈彩凤,屈彩凤却是早有所料,刚才一击得手之后,就早早地向侧面跳开,这一刀带着巨大的黑气。从她面前不到一尺的距离砍过,她的鼻子里甚至可以闻到刀尖上的阴冷腥气,一股严寒冲向了她的脑子。她赶紧闭紧了嘴巴,封闭了鼻道,甚至闭上了眼睛,只觉得一阵强烈的冷风拂面而过,却终究是没有伤到她一分一毫。
李沧行本来想要趁势一腿踢中英布,可是刚踢出一半,心中一动。怕这一腿把英布踢得向前一点,反而让本来够不到屈彩凤的他能砍中爱侣了。于是在空中他生生地收住了这一腿,一勾一弯,转而一招鸳鸯侧拐,鞭腿带着虎虎的风声。在火热战气的包裹下,重重地踢中了英布的右肋。
只听得几声骨头碎裂的声音传来,即使强悍如英布,也终究是血肉之躯,李沧行的这一腿,势如风雷,力量何止千钧,英布只觉得整个右肋的甲胄变得粉碎,而骨头都给踢断了三四根
。在空中带起一蓬血雨,侧飞出六七丈远,撞到了山洞正中的那张石床上。硕大的身躯带着巨大的动能,把这块石床撞得四分五裂,而英布的身躯,却是和石床的碎块一起埋住了,两大块石头压住了他的腿,让他动弹不得。口中鲜血狂喷,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李沧行一个虎跳。与屈彩凤几乎同时跳到了这石床前,看着已经不能行动的英布,他叹了口气:“想不到你我联手的两仪剑法竟然有如此的威力,早知道一开始就用上,也不用打得这么纠结了。”
屈彩凤哈哈一笑,看了看两人赤--裸在外面的双腿,笑道:“若是你我穿上靴子,带上护腿钢板,只怕你那一腿直接就能要了老贼的命,都怪我们起来得太匆忙,身上没有太多衣服,连我这罗衫,都是临时从柜子里拉来的。哎哟,刚才的那一腿踢中老贼的前心,可我这脚也是生生地疼啊,沧行,一会儿打完了你可得好好地给我揉揉才是。”
李沧行笑着看向了屈彩凤,虎目中尽是侠骨柔情:“乐意之至。”
英布的声音低沉,气若游丝,有气无力地说道:“你们,你们用的,用的是什么武功,怎么会,怎么会有如此威力?”
屈彩凤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英布老贼,你听好了,这功夫叫两仪剑法,是武当派的不传之秘,我二人都会使,这回你狂不起来了吧。”
英布喃喃地说道:“两仪剑法,果然厉害。在老子生命的最后,能见识到这等武功,也算不虚此生了。”
李沧行的眉头一皱:“你这话什么意思?英布,难不成你想自尽?”
英布哈哈一笑,咳出一大块血,却是迅速地把半颗药丸塞进了嘴里:“要老子自尽?你他娘的做梦!就连刘邦项羽都没这本事,这回老子吃下整个天魔丹,变身杀神,你们就等死吧!”
李沧行的脸色一变,失声道:“不好,快退!”
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英布的眼中变得一团漆黑,他的两只獠牙,突然完全地龇出了嘴外,变得足有两尺长,而脸也一下子变长变得,活脱脱地象是一只野猪,他的全身甲胄猛地一阵炸裂,甲片横飞,变得如同钢镖激--射一般,直袭李沧行和屈彩凤二人。
李沧行和屈彩凤连忙挥起手中的兵器,匆忙间使出两仪剑法中的招势,想要抵挡这些雨点般的暗器,可是事发突然,二人离英布的距离不过一丈,这些甲片又快又急,速度堪比顶级暗器,唐门的暴雨梨花针的近距离暴射,又哪可能完全抵挡得住呢。
李沧行只觉得不断有锋利的甲片划过自己的四肢,擦出一道道的血痕和伤口,若非两仪剑法大大地卸去了这些甲片的来势,只怕这会儿已经受到重创了。
只听一声“啊”的惨叫从一边袭来,屈彩凤的右肩处的旧伤那里,被一片甲叶击中,顿时皮肤裂开,里面白花花的骨头都露了出来,鲜血狂喷,别离剑再也抓不住,“叮当”一下落到了地上。
所幸这是最后一枚甲叶,屈彩凤一下子疼地跪倒在地,左手死死地按住了自己皮开肉绽的右肩。
英布发出了一声似乎并不属于人类的兽吼,如同熊罴和野猪在怒号,他的庞大身躯从地上弹起,身高已经超过一丈,浑身上下都长满了长长的黑毛,加上那只三分象人,七分象野猪的脑袋,可以说彻底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怪物,两眼全黑,一脚踢出,压着他腿部的一块大石,凌空飞起,不偏不倚地正好砸中屈彩凤的前胸。(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二十八回 形势逆转
屈彩凤这回连哼都没哼出来,直接一口血喷得出,大石把她生生地砸出了三丈以外,石头在空中碎成了四五块,而她的娇躯则重重地落到了地上,她奋力地想要坐起身,可是胸口却感觉到一阵剧痛,又是一口鲜血喷出,两眼一黑,直接就昏死了过去。
英布庞大的,如同一只长了野猪头的巨型猩猩般的身躯,从满地的石块与废墟中升起,现在李沧行的脑袋,只及到他前胸的位置,随着刚才身形的再度猛涨,身上的甲胄已经完全撑裂了,满身的黑毛如同猬刺一样,根根倒竖,而那两把本来长度非常可观的刀,这会儿在他那粗大的手里,看起来倒象成了一把短刀和一把匕首。李沧行现在可以确定,现在的英布,已经不再是人,而完全变成了一个魔物。
魔物英布的两只眼睛一片漆黑,已经分不出眼球与眼白,但这黑洞洞的眼眶里,却尽是凶残与狠毒的光芒,杀气四溢,他的两只獠牙上,不停地流淌着口水,还混合着一滴滴地血液,正是刚才被李沧行屈彩凤重创之后,脏腑受伤时流出的,可是现在的英布,已经成了魔物,这些内伤并不影响他起来砍人,反而让人平生出几丝恐惧,若是跑出去,只怕这副尊容就能生生吓死不少活人。
魔物英布打量了李沧行一眼,突然把头扭向了另一边,被打晕在地的屈彩凤。他的眼中杀气暴涨,喉咙间发出了一阵非人类的嘶吼之声,径直向着屈彩凤那里走去。随着他的每一步,都在这坚硬的地面上留下了一个巨大的脚印,而大地都在微微地晃动着。
李沧行一咬牙,飞身一跃,横在了屈彩凤的身前,这时候一切的武功,招数。套路都是白搭,李沧行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绝不能让这个怪物。伤到屈彩凤一丝一毫!
魔物英布发出了一声令人恐惧的吼声,张嘴大吼,一股子腥臭之极的味道,隔了三丈远都能让李沧行闻得清清楚楚。中人欲呕,李沧行一咬牙,把身上裹着的虎皮袄子狠狠地一掀,除了一条里裤外,整个人一丝不挂,胸前疯长的胸毛和胡须,也变得根根倒立,斩龙刀已经暴涨到五尺,横握在他的手中
。整个刀身都腾起熊熊的烈焰,在他的身后,真气腾起。宛如一匹巨大的红色战狼高高地昂起了头,两只血红的眼睛,还有那嗜血的狼爪,狼牙,都显示了自己的决心与意志,那就是---寸步不退。血战到底!!!!
魔物英布吼完之后,全身的黑气一阵暴涨。尽管成了这怪物,但是他的终极魔功仍然是他的全部力量来源,他大声怒吼着,嘴里发出荷荷之声,高高地举起了相对他的身材,几乎只是把短刀的玄冰长刀,重重地向李沧行的头顶劈来。
李沧行只听到这风声,就知道这一招比起力劈华山来,威力何止强了数倍,但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身后不到一丈的距离,就是昏迷不醒的屈彩凤,这时候只要自己往边上一跳,马上就会把屈彩凤暴露在魔物英布的面前,到时候可能会悔恨终身。
于是李沧行大吼一声,双臂鼓起千斤之力,高高上举,双手持刀,狠狠地与这把玄冰长刀相抗。
“彭”地一声,李沧行只觉得自己一下子变成了孙猴子,手上的大刀所扛着的不再是一只兵刃,而是一座大山,腿脚上的骨头几乎是要给生生压断,而五脏六腑,也是给紧紧地压着,这让他透不过气,无法呼吸!
魔物英布的喉咙里,发出一阵非人类的声音,他手中的那把玄冰长刀,给李沧行这一荡之下,也是高高地弹起,让他几乎控制不住,整个人都给这一刀带得略向后仰,他本来是直接长刀斩头后,短刀跟进,直刺李沧行的胸膛,可是这一下给长刀带得脚步不稳,连忙使出千斤坠才稳住了身形,那本已经蓄势待发的短刀,却是无法再向前捅出一寸了。
李沧行只觉得刚才那一下,压得自己的眼珠子都要暴出来了,他低头一看,脚步已经完全陷到了这坚硬的地里,跟那魔物英布一样,生生地在地上踩出了一个及踝深的坑,脚踝以下,几乎没有了任何的知觉,也不知道是不是脚骨都碎了,但他的整个人,却是被生生地卡在了这地里,动弹不得了。
李沧行一咬牙,顺着足太阴和足少阴的几条经脉,运起天狼战气,强行地向下冲,只听一阵骨节作响的声音,他的腿也是强行暴起一阵红气,脚部变得一片剧痛,以他的经验可以清楚地知道,脚骨已受重创,站立也是不易了!
可是李沧行更清楚,要是给这魔物再这样当头一刀,只怕是绝对也挡不住了,他长啸一声,双足一发力,生生地跳出了这个坑,身子如陀螺似地在地上一转,趁着那魔物英布还在摇摇晃晃的功夫,锋利的斩龙刀锋割过魔物英布的小腿,一阵黑血四溅,他的右小腿,竟然就这样给生生地割开了一条大口子,里面的筋肉外翻,腥臭的黑血狂喷,染得李沧行满脸满身都是。
魔物英布仰天一阵怪吼,即使成了魔化的状态,但他仍然是血肉之躯,这一下刀子割在身上,仍然让他钻心地痛,他飞起一脚,重重地踢在李沧行的胸口,李沧行只觉得一股千斤重锤打中了胸部,他甚至可以听到肋骨错裂的声音,被路踢得飞出一丈多远,撞上了屈彩凤的身体,几乎是裹着她的娇躯,横行滚出四五丈远,爬也爬不起来了。
屈彩凤那游丝般地声音响了起来,给这一撞之下,她居然缓过了神来,一看李沧行成了这副模样,哭道:“沧行,你,你,你别管我,快,快逃!”
李沧行本来已经给这一脚踢得几乎处于迷离的状态,马上就要晕过去,听到了屈彩凤的话,突然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股力量,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件意识:一定要保护眼前的这个女人,不能让她受到半点伤害。眼前的一切慢慢地变得血红,一股力量从他的体内燃起,强烈的气劲似乎要冲破他的胸腔,而在昏迷之前,他的眼中,只剩下眼前拎着两把刀,向自己步步逼进的魔物英布!(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二十九回 天狼现世
readx(); 屈彩凤艰难地,微微地撑开了眼皮,一片血光模糊之中,只见李沧行突然浑身上下,一阵骨骼爆裂的声音,他的身躯开始增长,一同增长的,是身上浓密的毛发,就连自己前几天刚给他做的那条里裤,也一下子撑暴开来,整个人彻底变得一丝不挂,可是连背上和屁股上都开始长出了长长的毛,看起来根本就不象个人类了。
屈彩凤这一下惊得几乎又要晕过去,这一眨眼的功夫,李沧行居然长得和那魔物英布差不多的高度,全身的肌肉一阵暴突,连手臂都有原来大腿的粗细,五尺长的双手斩龙大刀,这回他一手拎着,就跟以前拿着根三尺长剑一样,喉咙里发出一阵原始的恐怖战嚎,大踏步地就向着对面的魔物英布走去。
魔物英布的黑眼之中,闪过一丝惊异,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刚刚倒下去的李沧行,突然就变成了和自己一样,半人半怪物的存在,而且看其气势与力量,丝毫不逊色于自己。
不过魔物英布既成魔物,那满脑子里只剩下了杀戮,没有一点退缩的意思,看到一个不逊于自己体格的大家伙崛起,怪吼一声,手中双刀暴出一阵黑气,狠狠地就向着李沧行劈去。
李沧行那魁梧的身躯大步行前,他连闪都不闪这一下,左手一格,臂上钢铁般的肌肉块子一阵暴起,长长的绒毛下,古铜色的肉块瞬间变得如钢铁一般,而周身覆盖着的红色天狼战气一阵爆发,从每个毛孔中喷涌而出,在身体两尺的范围内,完全笼罩,就连一丈多外的屈彩凤,也感觉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热浪。
李沧行的十三太保横练被他基于本能使出,他的左手上格,魔物英布的右手玄冰长刀重重地砍了下来,直破他的护身真气。砍在了他的左小臂处,顿时砍出了一道足有两寸深的口子,鲜血直流。
与此同时,李沧行的斩龙刀也是狠狠地砍到了魔物英布的右胸附近。魔物英布痛得一声怪叫,右胸上的一大片黑毛,顿时就着了火,而火焰之中,一道三寸生。一尺多长的血口子里,黑血如潮水般地喷出,带着阴冷的寒气,居然把李沧行身前的护体红色战气都浇灭了一尺多。
而魔物英布的右手玄冰短刀,在他现在的体格下,也就跟一条匕首差不多的长度,狠狠地向前一扎,直接刺进了李沧行的右手后臂的二头肌上,一刺一划,又是带起一蓬血雨。
李沧行闷哼一声。这时的他,脑子里已经没了任何的意识,就如同当年赤手空拳打死那老魔向天行时一样,完全是凭着类似野兽的本能在战斗,自己身上的伤痕和剧痛,只要不至于让他无法继续作战,反而会让他闻到浓烈的血腥气,让他的杀气更足,更强,他的双手大刀就势一划。从魔物英布的左大腿处划过,这一回几乎砍断了他的半条腿,连白森森的大腿骨都露了出来。
魔物英布一声惨叫,他也是在凭着原始的杀戮本能在作战。在这两个非人的怪物面前,一切的武功招数已经不顶用,一力降十会,只要一退缩,那结局就是给对方追砍,以两人现在的受创程度。跑是跑不赢的,只有在自己倒下之前,把对手先给砍倒砍趴,才有一线生机!
于是整个场面变得无比地血腥,无比地狂暴,两个人形怪物,几乎就是原地不动,你一刀我一刀地互相砍着对方,随着二人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黑血如石油一般,淌满了魔物英布的满身,而李沧行的浑身上下,如同血瀑一般,几十个冒着黑气的伤口,向外不停地喷着红色的血液,这极度的红与黑,在屈彩凤的眼里,是那么地一幅暴力美学,让她一辈子都无法忘怀。
但是,随着二人的伤势越来越重,他们的刀上的天狼战气与终极魔气,这一红一黑,一炎一冰的两种真气,却是变得越来越黯淡,一开始如同火焰刀的斩龙刀,这会儿已经几乎失去了光泽,连原本的蓝光,也变得极为黯淡了。
另一边的魔物英布,看起来也好不到哪里去,两把冰之哀伤的玄冰长短刀,已经是黑色全无,有气无力地散发着白色的本体白光,连寒气都不剩下多少了。随着二人体内鲜血和内力的大量流失,这两柄神兵也失去了威力,几乎与寻常的刀剑相比,除了锋利外,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了。
二人的身体周侧,那护体的红黑两色战气,已经完全消失不见,甚至他们因为爆发而魔化,兽人化的体型,也开始逐渐地萎缩,恢复了本来的样貌,身上本来因为魔化和兽化而长出的浓密毛发,都纷纷被烧掉或者是脱落不见,就连英布的那两只野猪般的獠牙,也都缩回了唇内,完全变回了吴芮的样子。
英布又是短刀一扎,这回刺进了李沧行的右腹部那里,在十三太保横练的肌肉上,勉强地扎进了一寸多,就再也无法更进一步了,李沧行连叫唤的力气也没有了,斩龙刀有气无力地一挥,又在英布的左手腕上开了一道口子,他的左腕的几根肉筋都给砍得翻了出来,在空中断成两截,那柄短刀再也拿不住,“当”地一声,生生落到了地上。
英布的嘴里喷出一大口黑血,他的左膝在开战时就受到了重创,这回终于支持不住了,一下子软跪到了地上,几乎是凭着本能,右手的玄冰长刀向前一挥,“扑”地一声,这回直接扎进了李沧行的右大腿正面,李沧行也是把持不住,两腿一软,瘫到了地上,两个人都只能用兵器支着自己的身体,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睛尽力地张大,看着对方,确保自己不至于昏死过去,却是再也无法攻出一招了。
英布已经恢复了人类的意识,他吃力地说道:“小,小子,你,你这样,这样跟老子拼,拼命,拼成这,这样,值得,值得吗?”
李沧行的嘴角边勾起一丝坚定的笑意:“为,为了苍生,为,为了,为了我李沧行的女人,值得!来,英布,咱们,咱们继续砍!”(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三十回 剑灵莫邪
英布一张嘴,吐出了一大口黑血,有气无力地说道:“你,你,你这个疯,疯子,跟老子,跟老子同归,同归于尽,只为,只为一个女,女人,值得,值得吗?”
李沧行的嘴角边也是鲜血直流,他吃力地摇着头,说道:“英,英布,你这个人,这个人太,太自私,在,在你的心里,这个世上,没有,没有比你更,更重要的东西了,更,更不会有爱,你的妻,妻儿,也不过,不过是你实现个人,个人野心的工具,工具而已,你这种,这种人,永远也不会明白我的思想。下辈子,下辈子转世为人,为人的时候,但愿你能,能好好地做个人!”
英布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李,李沧行,你,你以为你真的,真的胜得,胜得了我吗?老子就是,就是死,也要拉上你一起,一起上路!”
他的表情突然变得异常地可怕,双膝开始在地上拖行,缓缓地向李沧行移动过来,李沧行的眼皮只觉得越来越重,咬牙切齿,如同厉鬼一般爬向自己的英布,在他的视线中也是越来越模糊,他看到英布突然换了已经被自己割断了手筋的左手却撑着玄冰长刀,而右手则哆嗦着,从地上捡起了那柄玄冰短刀。
李沧行吃力地想要再抓起斩龙刀反击,可是他现在整个人的重量,也就已经完全靠在了这斩龙刀上,心中默念了好几遍咒语。想要刀身变短,变轻,让自己可以反击。可是斩龙刀的刀灵似乎也在刚才的这场殊死搏斗中死去了一样,无论他再怎么呼唤,都是无动于衷,情急之下,他用尽所有的力量,想要用这双刀大刀去斩击英布的身体,如果换了平时。这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他甚至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用这斩龙刀轻轻地划过英布的脖子,砍下他这颗丑恶的脑袋。
可是这会儿的李沧行,在几乎流光了全身的血,伤痕累累的情况下。力量还不如一个三岁小儿,他刚一用力,不仅没有挥起斩龙刀,反而是自己的身子失去了支撑,一下子重重地摔到了地上,斩龙刀无力地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后,远远地落到了两尺开外,再也无法抓到了。
英布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这会儿他全身上下一点黑气也没有了。刚才的一番肉搏,虽然他被砍得更深更重,但是他毕竟手里有双刀。而且身上还有些甲胄的防护效果,所以无论攻防,都还占了些优势,李沧行胜在体格更加强壮,又有十三太保护身的效果,更是有一股子凛然正气支持着自己绝不能倒下。要不然,。以单刀和双刀对砍,以赤身对抗有甲,早就倒地不起了。
英布的眼中闪着如同野兽扑向猎物时,那种激动与兴奋的凶残光芒,尽管他也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可是以他的凶悍残忍,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不然即使死了,也不可能瞑目。
毛王妃厉声吼道:“英布,你,你反正活不成了,为什么还要作孽?”
英布哈哈一笑,一边向前继续爬,一边说道:“大嫂,你别急,等老子,等老子送了姓李的上路,马上,马上就会轮到你了。”
屈彩凤圆睁着双眼,想要挣扎着起身,可是身子却是软得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就连爬也爬不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英布一寸寸地接近李沧行。
英布也看到了屈彩凤的异动,他狞笑着摇了摇头:“臭娘们,还想救你的情郎是不是,你别急,等老子,老子收拾了你男人,再把,再把我的死鬼大嫂送上西天,最后,最后就轮到你了。”
李沧行恨得牙痒痒,却是没有一点力气,眼看英布离自己越来越近,他张着的那张大路里,血液与口水横流,强烈的臭气,让几尺之外的自己闻了都想吐,他的心中开始感慨:难道我李沧行,今天真的要死在这个邪魔的手中吗?
突然,一个邪恶的女声在他的心中叫了起来:“主人,我能帮你,血,给我你的血,我可以帮你杀了这英布!”
李沧行心中一动,这分明是莫邪的声音在叫,自从给自己插回到背后的剑鞘中后,他就再没有动过使用莫邪剑的打算。这柄阴森的邪剑,每次让他使用时,都是极不舒服,打的时间一长,就有头晕脑胀的感觉,倒象是这柄剑在反过来吸取自己的内力与血液,要反过来控制自己似的,是以他宁可用御剑之术,也不想手持莫邪与敌对战,可是他心里清楚,这柄凶剑莫邪,却是他见过的所有上古神兵中,威力最大的一把,只不过自己还远远没有将之开发。
可是事关生死,李沧行也顾不得这许多了,他在心中回道:“莫邪,我,我现在动不了,你要的我都可以给你,可是你要怎么才能帮我?”
莫邪哈哈一笑:“主人,你只要翻个身,我自己就能掉出来,我闻到了血,新鲜的,上好的真龙之血,只要我喝了龙血,就有足够的力量,你可以通过心灵控制来御剑,而不需要通过真气,我可以,可以帮你杀了英布。”
李沧行咬了咬牙,在心里说道:“莫邪,你如果得到了龙血,你自己就有了强大的力量,你会不会和英布一样,从这剑里出来,变成邪神,为害苍生?”
莫邪叹了口气:“主人,在遇到你之前,我确实有这个想法,可是现在跟了你这么久,我已经不这样想了,我的仇人早死,即使是我想报仇,也没有报仇的对象,你只需要让我继续活着,有龙血来喂我就行了,当然,如果你想要杀千千万万的人,用他们的血来喂我,我是不介意的。”
李沧行的眼中,英布爬得离自己越来越近,他必须迅速地要作出一个决断,要么死于英布之手,要么冒着释放一个新的邪神的危险,放出莫邪。
莫邪看李沧行仍然在思想斗争,说道:“主人,我们可是有血契约的,只要你活着,莫邪就不会背叛你,你还担心什么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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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三十一回 魔之诱惑
李沧行闭上眼睛,一咬牙,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艰难地翻了个身,背上剑鞘里的莫邪长剑,“当”地一声,掉进了血泊之中,这方圆一丈多的地面上,李沧行流出的如小泊般的血液,神奇地被莫邪剑所吸,几乎也就眨眼功夫,就变得一滴不剩!
莫邪剑中突然传出了一个女人的笑声,震得整个山洞都是,就连一直在爬行的英布,也是看向了这莫邪剑 ,吃惊地说道:“你,你又是什么东西?”
莫邪剑突然飞到了半空中,剑身上的绿色符文,闪着血色的光芒,一闪一闪,而莫邪的声音则冷冷地响起:“英布,我是莫邪,跟你一样,是早已经死去了,却被锁在这剑中的灵魄而已。”
英布的眼珠子一转,哈哈笑道:“莫邪,你我是同样的剑灵,都是,都是被人所害,悲惨地死去。而害我们的仇人,不仅,不仅生前取我们的命,死后,死后还不放过我们的魂魄,把我们,把我们锁在这刀剑之中,吸取我们的灵力,为已所用,你,你难道不想报仇吗?”
莫邪似是有些被英布的话说动,喃喃地说道:“报仇?我是谁,我的仇人是谁?我要向谁报仇?”
英布的眼中杀机一现,一指李沧行,说道:“难道不就是这个姓李的小子,害了你,奴役你吗,他就是你的头号仇人!”
本来一直指向英布的莫邪剑尖,猛地转向了李沧行,莫邪的声音变得凄厉而愤怒:“主人,他说的是真的吗?你是不是我的仇人,是不是在奴役我?”
李沧行咬了咬牙,说道:“莫邪,你是被吴王逼得跳进剑炉,然后封在剑中的,这与我何干?我不是你的仇人,反倒是你的恩人。你叫我主人,我和你订了血的契约,你不要听信这英布的挑拨之言。”
英布厉声道:“莫邪,你不要上了他的当。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语所迷惑,你想想这李沧行,身具龙血,对于你这个剑灵来说,这就是最好的食物。轻则可以减少你在剑中的痛苦,重则可以助你修炼,甚至有朝一日能让你脱离剑中,获得肉身,成为实体。可是他为什么不给你血?甚至今天的搏斗中,他宁可,宁可用自己的斩龙刀,也不用你,你觉得他真是你的主人吗?”
英布越说越得意,哈哈大笑道:“如果是主人。哪怕是对自己的一条狗,也会扔根骨头喂的,可见这李沧行,对你莫邪连条狗都不如,莫邪,我们是一路人,都是给这些恶人所害,过了几千年他们都不肯放过我们,你就算帮李沧行杀了我,也不过是杀了一个同类罢了。莫邪,这是你唯一的机会,可以脱离这个凡人的控制,你可以杀了他。吸了他的血,他有足够多的血,再加上,加上我流的血,足够让你脱出剑身,不再被束缚!”
莫邪的剑身在不停地抖动着。很显然,她已经被英布有所说动,她的声音也在微微地发着抖:“不,不可以,我已经是剑灵,肉身早就毁了,再也,再也不可能获得真身了,英布,你不要骗我!”
英布冷笑着看向了屈彩凤,声音冰冷,透着一股邪恶:“莫邪,你要肉身是吗,这里不是有个现成的?这女人的模样,身段儿,可谓万里挑一,你只要上了她的身,不比你原来的躯壳,要好上十倍吗?”
莫邪突然转向了屈彩凤,剑尖上下翻动,而剑身上的符文咒语一阵闪耀,似是在上下打量屈彩凤,屈彩凤闭上了眼睛,把头扭向了一边,说道:“莫邪,你好歹也跟了沧行这么多年,就连一点侠义之道,也没有学会吗?”
莫邪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声音凄厉,透着无边的恨意:“侠义之道?屈彩凤,你跟我说侠义之道?我跟干将在活着的时候,行侠仗义,救了无数的孤儿妇孺,在战火中收养了无数孤苦无依的人,可换来的是什么?吴王一纸令下,我们夫妇就要给逼着炼剑,可是那绝世神兵,又哪是这样说炼就能炼成的,炼不成剑,我们夫妇二人就给逼得先后跳进那熔炉之中,化为剑灵,屈彩凤,你说我们夫妇二人的侠义之道,就换来的是这个吗?”
屈彩凤也听说过干将莫邪的悲惨经历,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之色,说道:“这,这是老天没有开眼,让坏人一时得逞罢了,不过莫邪,我相信天道自有轮回,那些可以猖狂一时的恶人,不可能一辈子都得势的,这点,我坚信不移。”
莫邪冷笑道:“屈彩凤,你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老娘在这剑里,虽然多数时候在沉睡,可是你巫山派灭亡的那个晚上,老娘可是清醒得很,你们师徒不也是顶了个绿林的名声,做那行侠仗义,收养孤儿寡母之事吗?最后又换得了什么?几万妇孺,一夜之间灰飞烟灭,这就是对你这些侠义之举的回报吗?”
李沧行突然正色道:“不,莫邪,你说得不对,毁灭巫山派的祸首,是贼人严世藩,黑袍,他们已经受到了正义的惩罚,怎么能说善恶无报呢。只不过是时候未到罢了。莫邪,当年害你全家的吴王,也被干将的冤魂所附的干将剑所斩杀,千年之后,世人都会同情你们夫妇的遭遇,而那吴王和他身边的奸臣,却是被世人唾骂,永载史册,人心本就是向善的,不会让坏人笑到最后,即使这一世不能报,他的恶名也会永远被后世的人所唾弃,受到报应的!”
莫邪没有再说话,一动不动地听着,似是在思考,英布一看莫邪又有反悔的意思,连忙说道:“莫邪,你别听李沧行的胡说八道,他这不过是为了保命罢了,一旦让他缓过这气来,他只怕就会把你永远地封存,让你永远回到那个阴冷,黑暗的剑里,永远无法脱困,你可要想好了,你等了两千年,这几乎是唯一的机会,千万不要放弃!”(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三十二回 极尽挑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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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邪一动不动地定在空中,剑身在微微地晃动着,似是在做很激烈的思想斗争,英布的嘴唇动了动,两颗獠牙一现:“你如果担心那个剑灵不得反噬主人的血誓,也没有关系,我会帮你,帮你杀了李沧行,这样,这样你就不至于违约,受到天条的惩罚了,你只需要,只需要站在一边不动便是,我,我这就杀了李沧行。”
毛王妃突然冷笑了起来:“莫邪,你别忘了,你是剑灵,剑灵的血誓里就有一条,那就是必须要护卫主人,如果主人有麻烦,你要宁可冒着灰飞烟灭的危险去救他,如果不救,坐视敌人谋杀主人,那你同样是违背了誓约,要受天条处罚的。”
莫邪的剑身一阵剧烈地抖动,显然她也知道毛王妃的所言百虚,她的剑尖,逐渐地移向了英布,可是越是这样,抖动就越激烈,显然,对自由的渴望也一直在诱惑着她,让她难以放弃。
英布哈哈一笑,一边嘴里喷着血,一边笑道:“想不到,想不到当年纵横江湖,令多少人闻风丧胆的莫邪女侠,竟然是如此地贪生怕死,你也不想想,每个剑主都有一死,他死之后你虽然无主,但也没有机会再挣脱这剑身的束缚,你注定要永远被这剑主所控制,永世不得超生,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再说这个什么血誓契约,根本就是吓唬你的,你看看我,当年还被这毛阿莲所逼,立下过要效忠她的誓言,可那是违我本愿的,岂能作数?你看我现在冲出冰之哀伤后,附身于吴芮的身上。老天可又对我有什么处罚?那些不过是虚妄之说罢了,就是这些刀剑的主人,想要吓唬和束缚剑灵刀魄的一个谎言而已,你切莫上了当。”
“而且。莫邪,你们吴越剑客,一向就是崇尚自由,活得自在,死得光荣。就算真有什么天罚,你就甘心在这剑里永远被束缚一万年,不得超生,不得转世吗?我若换了你,就算形神俱灭,也要搏他一搏!”
李沧行突然长叹一声:“莫邪,你跟我说老实话,你是不是不想做剑灵,想要自由,不愿意被束缚。对吗?”
莫邪的身上符文一亮,如同人的眼睛眨了眨:“这还用说吗?主人,你可以自己来这剑里试试,就知道这里有多黑,多冷,呆着有多难受了,只有每次你出剑的时候,我才能重见光明,可是你一收剑回鞘,就象又把我关回了那个阴冷的黑牢之中。那滋味,你是永远不会明白的。”
李沧行点了点头,睁开了眼睛,说道:“对不起。以前是我对你们这些剑灵刀魄不够重视,不知道你们的真实想法,莫邪,以前我不知道你的这些内心愿望,只是以为你是个噬血如命的邪灵,所以我虽然和你订立了契约。但我一直防着你,甚至有点害怕你会反过来侵吞我的意识,如此的主从,不如不要。”
莫邪的剑身上光芒一闪,似是有些惊讶:“反过来侵吞你的意识?这怎么可能?我最多是吸取你的力量,有时候需要你的一些龙血罢了,可从来没有想过要反过来控制你。”
李沧行微微一愣,摇了摇头:“那就怪了,每次用你的时候,总会感觉到力量流失地迅速,人也很容易头晕脑胀,失去意识,既然你不是主动想要控制我,那就是我多虑了。不过莫邪,我身具天狼刀法,本就是莫名上身,有时候会走火入魔,失去理智,就象刚才那样,大概也是会变身而不自知,现在我知道了,这并非是你的错,只怕还是我本身所料武功的邪门所致。”
他抬起头,看着莫邪,吃力地说道:“现在,莫邪,你听好了,从现在开始,我,李沧行,甘愿解除和你的主从契约,你自由了,我以后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你不喜欢做的事情。”
莫邪猛地一震:“李沧行,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上古神兵与千年剑灵,多少人求之而不得,你怎么会说放弃就放弃?”
李沧行叹了口气:“世间万物平等,谁也不应该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在别人头上,逼人做自己并不情愿的事情。不然我李沧行,和那个仗势欺人,邪恶残暴的吴王,或者又是跟这个贪婪凶狠,奸诈残忍的英布有什么区别?我以前不知道你作为一个剑灵的痛苦,是我的错,现在,趁着我还活着,我解除跟你的这个主从契约,不过你也必须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英布本来听得咬牙切齿,甚至开始偷偷地爬向李沧行,准备偷袭了,莫邪似是看穿了他的意图,剑尖开始指向了他要爬行的前方,吓得英布赶快停住了手脚,听到李沧行这话,他突然哈哈大笑道:“听到了吧,莫邪,这小子是诳你的,嘴上说得好听,实际上还是要你做事,李沧行,你一定是要莫邪杀了我对吧。杀了我以后,你再慢慢调息,以后有的是机会可以再度控制和收服莫邪,对不对?”
李沧行冷笑着说道:“英布,你永远只能用你那阴暗,肮脏的心思来猜想别人,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莫邪,我不需要强求你杀了英布,我只求你,如果要获取自由,不要伤人性命,占据活人的身体,那是夺舍,你自己在剑里沉睡千年,受尽那阴暗寒冷之苦,可是你要是为了自己的愿望,却要硬是夺取一条生命,那就不自私吗?”
“所以你尽可以在和我解除了契约之后离去,只求你不要伤及无辜,更不要和这英布一样,满心仇恨,为祸人间。若你真变成那样的话,即使我没办法再收你,老天也不会放过你的!”
李沧行尽管已经气若游丝,声音越来越低,可是这番话却说得是义正辞严,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四溢,甚至连英布,都有些自惭形秽起来。
莫邪突然剑身上红光一闪,厉声道:“够了,我不想再听这些大道理了,现在我知道该怎么做啦!”(未完待续。)( )
第一千零三十三回 莫邪的选择
李沧行闭上了眼睛,他的耳边只听到英布的吼叫声:“莫邪,你别忘了,我们才是同类,你宁可相信这些人类的话,而要对同类下手吗?这可是你几千年来唯一的一次机会了,错过这次,不会再有!”
莫邪突然笑了起来:“你说得对,英布,不过我们虽然是同类,却不是同路,就象人有好人坏人一样,我永远不会跟你一样,为了一已之私,而为祸天下的,这次,我选择当个好人!”
李沧行只听到一阵剑气破空之声,紧接着就是一声惨叫,再一睁眼,只看到莫邪剑从后背扎进了英布的身体,直从前心透出。
英布的口中一阵黑血狂喷,他反手一拔,一下子把莫邪剑从自己的体内抽出,向边上一扔,莫邪剑身上的红光和绿色符文一下子黯淡了下来,好像一下子失去了生气与活力,给英布重重地一扔,滚出去三四丈后,便再也没有任何光泽,仿佛一只死剑似的。
英布给这一剑刺穿身体,仿佛刺激了他体内最后的一点潜能,一下子爬到了李沧行的身前,面目狰狞,吼道:“小子,跟我,跟我一起死!”
李沧行奋力想要提起丹田里的气劲,哪怕只有一点的力量,他知道莫邪那凌空一击,大概也耗尽了自己作为剑灵,刚才所吸龙血的力量,再也不可能帮到自己了,现在不想坐以待毙,就只有靠自己的双手了。
可是李沧行现在的手,连抬都抬不起来,毕竟刚才自己突然一股怪力上身,变身为兽化狼人 ,可是这会儿怪力已却,他只是个砍了上百刀,几乎身体正面没一块完好皮肤的重伤之人,这会儿没晕死过去已经是体质超人了,不象英布,身上还有些天魔丹的残余药力。让他还能垂死挣扎一下,李沧行却是连挣扎,都无法挣扎一下了。
眼看着英布那张丑陋的脸,和他手中的刀子离自己越来越近。李沧行轻轻地叹了口气,放弃了最后的希望,在他的心中,多少有点欣慰,至少自己的苦战。大约能和这英布同归于尽,起码屈彩凤是安全了,也算是死得其所吧。
随着屈彩凤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号“不要”!英布已经爬到了李沧行的身前,举起了手中的玄冰短刀,大吼道:“去死吧!”李沧行闭上了眼睛,他不想看到自己的死亡。
突然,英布的短刀停留在了空中,再也无法更进一步,紧接着,英布的手腕开始发抖动。只听到“当啷”一声,短刀一下子落到了地上,他的双手抱着头,开始在地上翻滚起来,一个冷冷的, 有力的声音从英布的嘴里响起:“英布,从我的身体里滚出去!”
毛王妃突然睁大了眼睛,大声叫道:“芮郎,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英布那粗浑低吼的声音重新响起:“吴芮,你。你怎么还在这里,你,你不是早就,早就转世了吗。不可能,这不可能!”他刚刚说完这话,又跟挺尸似地,抱着头,在地上翻滚起来。
滚了几步之兵,吴芮的声音再次响起:“英布。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占据我身体的,但我要告诉你,你做什么都可以,就是别想伤害我的夫人!你既然,既然不讲兄弟情义,那就别怪我,怪我翻脸无情!”
刚说完后,吴芮的脑袋又是一阵剧烈地晃动,看得出,两个灵魂在他的躯体内激烈地交战着,都要夺取对这身体的控制权,英布的声音再次响起:“不,不是这样的,吴,吴大哥,是,是大嫂她不仁在先,她,她设下圈套,引诱,引诱小弟过去,然后,然后害死小弟,还把,还把小弟的灵魂,封在,封在冰之哀伤里,小弟,小弟只是想要报仇,报仇罢了!”
毛王妃突然大叫起来:“芮郎,别听此贼在这里挑拨离间,不是这样的,是这贼子想要造反,兵败后来投奔,我是,我是按当年我们的约定,把他除掉的。”
吴芮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英布,你当年被项羽所败,身受重伤,全家都被项羽所杀,是谁救的你,是谁在战场上把昏迷不醒的你给背了回去?”
英布默然无语,半晌才说道:“是你吴芮吴大哥救的我,是大嫂她当年给我端汤送药,救我一命。”
吴芮冷笑道:“你刚当上长沙王的时候,项羽旧部来找你,劝你谋反,事情外泄,又是谁劝了刘邦,让他放了你一马?”
英布咬牙切齿地说道:“是吴大哥!”
吴芮哈哈一笑:“看来你没有忘了当年之事啊,你我兄弟结义的时候说过什么没有?若有相负,必不容于世,对吧。我吴芮救你两次,你造反兵败,却要跑去我这里要庇护,也不想想是不是会牵连我吴家满门,不管你大嫂是不是害了你,两命换一命,你有什么好说的?”
英布突然厉声吼道:“吴芮,你救我两次,那就要我以命相还吗?”
吴芮冷笑道:“你不想还命,不想去转世,所以就想占着我的身体,却害你嫂子,是也不是?”
英布哈哈大笑起来,状如疯狂:“不错,吴芮,老子跟你明说吧,你这身体里,老子是不会走了,你有本事就永远不睡觉,永远占着你这身体,只要老子一夺过这控制,你就再也别想控制这躯体,到时候老子让你亲眼看到,你这身子是如何亲手杀死自己老婆的,哈哈哈哈!”
吴芮平静地摇了摇头:“英布,老子当年果然没看错你,就是条忘恩负义,没脸没皮的癞皮狗罢了,老子不会睡觉的,先让你永远睡觉!”
他说到这里,突然身子向着李沧行丢在地上的斩龙刀刀尖上一扑,只听到英布一声长吼“不!”,吴芮的整个身子都插到了这刀上,右前胸透入,背上插出,一道黑烟,伴随着英布那扭曲着的鬼脸,从刀锋处透出,转眼就伴随着一团炽热的烈焰一闪,再也消失不见!(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三十四回 终结魔神
英布的惨叫声随着这火焰的呼啸声,伴随着那一缕黑气消散而去,再也听不到,李沧行长舒了一口他,他知道这个丑恶的灵魂,被斩龙刀所伤,由于终极魔气会自动地触发斩龙刀中的烈焰,所以他直接给形神俱灭,连转世都不可能了。
只是李沧行看着吴芮的样子,整个人都挂在了这斩龙刀上,鲜血不停地透过斩龙刀的刀锋,从他的后背处流出,眼看也是不能活了,但他的脸上挂着笑意,直望向远处的毛王妃的幽魂,轻轻地柔声道:“阿莲,你,你还好吗?”
毛王妃一声悲呼,也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股力量,本来被英布一掌重创,几乎不能行动的她,突然从地上弹了起来,一缕黑烟从空中飘过,竟然生生地落到了吴芮的身前,搂着吴芮的身体,痛哭道:“芮郎,你这是,你这是何苦?”
吴芮微微一笑,他的嘴唇已经渐渐地失去了血色,而眼神中却尽是温柔:“傻丫头,你,你没听那恶贼说吗,只要,只要我一放松,让他,让他夺了这身体的控制,他就会,就会对你下手。我,我绝对不能允许这样的,这样的事情发生。”
毛王妃尽管已是幽魂状态,但丝丝黑珠一样的眼泪,仍然从她的眼中滚落,她的眼睛,也变得一片红肿:“你,你这又是何苦,我反正,反正肉身已毁,而你好不容易复活,那英布,英布受了重创,本来,本来就不能撑太久,你就是,就是让他暂时夺了身体,他也活不了多久,这身体终究还是你的,你又。你又何必要为了我这个幽魂,舍弃自己的,自己的生命?!”
吴芮轻轻地摇了摇头:“这世上,如果没有了你。那么,那么我吴芮一个人孤零零地活着,又有,又有什么意义?阿莲,我知道。我知道这世上最痛苦,最残忍的事情,就是扔下爱侣,自己,自己一个人独活。所以当年,当年我骗了你,我知道,知道你恨我,所以我说什么,说什么也不要去转世。我在,我在奈何桥前,一直,一直等你,可是,可是我没有,没有想到,我等了,等了你一千七百多年,你竟然。竟然还是没有来。”
毛王妃泣不成声,拼命地摇着吴芮的肩膀,哭道:“芮郎,别说了。你别说了,我明白,我一切都明白了。是我的错,是我错怪了你,我应该,应该早点陪你转世的。你一直留在这里,就是为了等我,我却没做到我们的誓言,还怀疑你,芮郎,是我不好。”
吴芮的脸色突然变得红润起来,说话的声音也一下子中气足了不少,他的头扭向了李沧行,笑道:“李,李大侠,其实,其实英布上我身后,我就,我就醒过来了,所有的一切,我都,我都看到,听到了,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的夫人,只可惜,只可惜我吴芮没有什么,什么可以回报你的了。”
李沧行和屈彩凤也被吴芮夫妇这段感人至深的爱情,弄得热泪盈眶,李沧行摇了摇头,勉强抬了抬手,说道:“这些,这些不过是,份内,份内之事,英布,英布这个恶魔,绝对,绝对不能让他重回人间,祸害苍生。”
毛王妃抹了抹眼泪,转头对李沧行说道:“李大侠,对不起,是我,是我的错,昏了头,黑了心,居然放出英布这样的邪神来对付你,把你们二人伤成这样,都是我毛阿莲的错,你们的这份恩情,我只有来世再报了。”
李沧行微微一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毛王妃,不必自责,贤伉俪今生终得重逢,可喜可贺。”
毛王妃摇了摇头,幽幽地说道:“这里是有一条秘道出去的,只是,只是不知道你们是否能用得上。”
李沧行的心中一动,点了点头:“真有出去的办法吗?”
毛王妃点了点头:“不错,这个坟墓,本就是用那冰之哀伤的寒冰之力所建,我们,我们在建这里的时候,就是用冰之哀伤,把我夫妇二人的尸体给冰结住,使之永远不至于,不至于腐烂,我想着,想着能寻一个有缘之人 ,能成为我的宿主,我知道这是害人,可是,可是为了救活芮郎,我不惜去下地狱!”
屈彩凤轻轻地叹了口气:“毛王妃,你明明有这尸身在,为什么不在自己的身上复活,而要去害无辜的人呢?”
毛王妃长叹一声:“屈姑娘,你有所不知,我们的尸体,不是灵魂随便就可以上去的,而且,而且我不知道王爷的灵魂在哪里,本来我是想找一个宿主的身体,离开这古墓,然后去寻王爷的转世灵魂,带回这古墓中,将他复活。”
“而且,而且这邪灵英布,要放他出来,有可能会为祸人间,至少,至少也会破掉这个古墓的结界,一旦失去了冰封的效果,那我夫妇二人的尸体,也不可能保留多久了。”
屈彩凤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也就是说,现在这里的冰封结界已经解除,我们可以离开这个古墓了对吗?”
吴芮突然睁开了眼睛,摇了摇头:“没这么简单的,屈姑娘,只怕,只怕你们二位,得有人拿得动这冰之哀伤,才可以出得去。”
屈彩凤奇道:“王爷这话又是什么意思?那个石棺的后面,不是出路吗?”
吴芮叹了口气:“此处墓**,当年是我寻找到的,这里的内部是个极热的火山,所以我是以冰之哀伤的力量,镇住了火山中的热量,才能营造出如此的结界,此处可以造化阴阳,转化炎寒,所以可以达到扭曲时间的效果,当年我服毒自尽之时,还曾想着阿莲或者我的子孙,能有本事控制冰之哀伤,将我复活,现在想起来,实在是可笑得紧。”
李沧行恍然大悟:“所以,所以你早就盯上了英布的冰之哀伤,就是要毛王妃引诱他过来杀掉,以夺他兵刃吗?”(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三十五回 爱恨千年
吴芮叹了口气:“不错,我当年鬼迷心窍,想着刘邦是真龙天子,我无法与之争锋,可到他的儿孙辈,未必没有机会,所以就一直挑拨刘邦和英布的关系,没想到刘邦也看准了这一点,抢先对我下手,我不是他的对手,只好仰药自尽,却又在死前给阿莲留下了希望,她就会想着害死英布,夺取冰之哀伤,寻机将我复活。但人算终归不如天算,最后我复活不成,反而害得夫人为我相守千年,一切的罪过,都由我吴芮承担!”
李沧行叹了口气:“想不到这一切,竟然都在你的意料之中,吴芮,你的算计可真是厉害啊。”
吴芮无奈地摇了摇头:“当年秦末天下大乱,英雄起自四方,但凡有点野心的,哪个不想趁乱出头,自己夺取天下?我吴芮原来就是秦国的郡守,即使不起兵,也是一方诸侯,何苦要冒这杀头灭族的风险起事呢?所以刘邦容不下我们这些昔日的战友,因为他知道我们这些人都有野心,并非池中之物,所以要在生前把我们一一消灭,我不用这个办法,又怎么可能实现自己的报负呢。”
李沧行咬了咬牙:“那这样看来,你和英布想的倒是一样。只不过你为了自己的皇帝梦,连自己的老婆都蒙在鼓里,让她苦守你两千年,负她太过了。”
毛王妃长叹一声:“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李大侠,事到如今,我已经全都明白了。我并不怪王爷,能和他再次见面,我已经心满意足,不再奢求什么了。倒是这次害了你们,实在是抱歉。”
李沧行的嘴角勾了勾,浑身上下的伤痛让他呼吸都吃力,但他很清楚。吴芮这样子活不了多久,看起来毛王妃也一定会随他而去。不在二人消失前把这出去的事情问清楚,只怕一辈子都要在这里陪葬了。
他艰难地说道:“吴芮,麻烦你继续说下去,我们。我们如何才能离开?”
吴芮的嘴角勾了勾,也艰难地说道:“你们,你们在水道里见到的那个,那个火山岩,其实,其实就是出去的通道。只要,只要有人能控制这冰之哀伤,让它,让它发出寒冰真气。就能,就能走出那条通道,到达一个。一个洞天福地。”
屈彩凤奇道:“不是直接出去吗?还有什么洞天福地?”
毛王妃正色道:“这正是此处的神奇之处,那里好像以前是个,是个仙人的修行之所,跟这里的情况完全不一样,这里是加速人的老化,而那里。那里不仅可以治好你们所有的伤,更可以。更可以让你们返老回童,重归少年。”
李沧行尽管伤重,仍然吃力地睁大了眼睛:“竟然,竟然会有这样的地方?”
毛王妃点了点头:“正是,那里的冷热和时间流转,完全与此处相反,可以把你们的容貌回归到二十四五岁的样子,而你们的功力,仍然可以保留。只不过,只不过你们若是要离开那里,就得打开那洞天福地,去人世间,只要洞门一开,人间的浊气一进来,那么,那么那地方就与人间无异,再也无法保持你们的青春了,你们,你们会象常人一样生老病死。”
屈彩凤的眼睛眨了眨,她很显然对这个感兴趣:“这么说,只要留在这里,就可以,可以一辈子长生不老吗?”
毛王妃微微一笑:“那山谷里的一块碑文是这样说的,是真是假,我也不知道,其实,其实本来我是想救活了王爷之后,跟他永远地住到那里去的,可是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毛王妃满眼深情地看着吴芮,轻轻地说道:“芮哥,这回你我再不分开,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吴芮的眼中,光芒开始散射,直直地看着毛王妃,此刻尽是温柔,轻轻地说道:“上邪!我欲与卿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卿绝。阿莲,你我生生世世一直做夫妻!”
二人说完后,相拥大笑,毛王妃那黑色的烟雾状身体,开始渐渐地发散,变为一团无形的黑烟,终于烟散而去,而吴芮的脑袋一歪,也就此气绝,他的脸上挂着幸福而美满的笑容,而身体却一下子腐烂,尘化,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刚才的人形肉身,就变成了一堆尘土,飘散在空中,转瞬不见,而插在他身体上的那柄斩龙刀,则一下子摔到了地上,光芒黯淡,再无动静。
屈彩凤吃惊地张大了嘴,叫道:“沧行,这,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人呢?”
李沧行无奈地摇了摇头:“彩凤,只怕,只怕是这冰之哀伤的寒冰效果已过,吴芮的躯体早已经冰封千年,一旦魂魄散去,就会立即化为尘土,吴芮和毛王妃夫妇的灵魂,应该是携手转世投胎去了,而那英布的恶灵,则是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啦。”
屈彩凤长长地叹了口气:“沧行,这对夫妇虽然不算是好人,但是在爱情上,实在让人感动,我们,我们会和他们一样,最后死了也会魂魄一起走吗?”
李沧行的眼神变得黯淡,刚才的大战几乎耗尽了他最后的元气,他勉强地摇了摇头,挤出一丝笑容:“彩凤,你,你要坚强,我这回,我这回怕是不行了,就算,就算我死了,你也,你也一定要走出去,为了我,你也,你也必须要,走出去。”
李沧行越说声音越低,他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重,仿佛有千斤之力,拉着眼皮合上,眼前的一切,也渐渐地变黑,他终于躺倒在了地上,一股轻飘飘的感觉,仿佛要拉着他的灵魂离开自己的躯壳,远处屈彩凤的哭喊声渐渐地听不见了,沐兰湘两眼泪汪汪,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仿佛就在眼前,他的嘴唇微微地动了动:“师妹。”然后就两眼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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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三十六回 死而复生
烟雾缭绕,一阵淡淡的兰花香气,若有若无地飘在一间斗室之中,李沧行感觉自己就象一个幽灵似地,也能在这空中飘荡,他不用走路,却可以让自己的身体随着自己的意志前行,一扇半掩的门就在自己的面前,而小师妹身上那熟悉的味道,透过那道门缝传来,房中似乎是沐兰湘的**,娇啼之声,混合着时而高亢,时而诡异的琴声,明白无误地传到了李沧行的耳朵里。
李沧行的心象是猛地给刺了一刀似地,与屈彩凤成为夫妻之后,他终于能听出来,小师妹发出的,分明是男欢女爱时的那种美妙之极的声音,一声声地都能刺激起男人在那方面的誉王,他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如果现在和小师妹翻云覆雨的不是自己,又会是谁?
李沧行不可遏制地狠狠推开房门,冲进了这座房间,一阵诡异的香味扑鼻而来,这让他突然变得清醒而警惕,该死的,这分明,分明是多年前那个迷香之夜中,小师妹房中的那个含笑半步癫!
一眼看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部古色古香的长琴,放在一张矮榻上的小几,琴的两边各是一个香灰炉,那春—药的味道,似乎就是从这里发出,琴后无人,可是另人称奇的是,琴弦似乎自己在震动着,发出一阵阵勾人心魄的靡靡之音,而沐兰湘的娇转莺啼,却是几乎合着这琴弦振动的节奏,一起发出。从左侧一阵阵地传来。
李沧行也顾不得看那部诡异的琴,他的心里满满都是震惊与愤怒,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小师妹居然会背叛自己,他的头扭向了左边,一处红帷之中,隐约间可以看到一个一丝不挂的女子,正在搂着一团被子中的人,女子长长的黑发盖住了那个被子中人的头,看不清楚。只是从那女子完**--露在外的白玉一样的后背和一双修长的美腿来看,可不正是沐兰湘吗?
李沧行只觉得一口血都要吐出来,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小师妹居然会背叛自己,现在自己就站在这里。那床上的男人又会是谁?这个场景无比地熟悉,正是自他年幼以来,偶尔会在梦中见到的那样,只是没有一次会象今天这样清晰,也没有一次能让李沧行如此地心如刀绞。
李沧行怒吼着撕开了红色的帷幕。冲向了那床,床上的女子明显地感知到了什么,她的头猛地一回转,杏眼桃腮,瑶鼻厚唇,不是沐兰湘,又是谁?
李沧行所有的希望在这一刻全部幻灭了,他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动,脑子里一片空白,可是沐兰湘的脸上完全不见任何愧疚或者是惊慌。她甚至脸上挂着笑容,喊道:“大师兄!”
李沧行欲哭无泪,他甚至连去看那个床上的男子一眼的兴趣也没有,两只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几乎要从眼眶中暴出,直视着沐兰湘,用尽全身地力气吼道:“为何要负我!”
屈彩凤的声音突然在李沧行的耳边响起:“沧行,你醒醒,你快醒醒啊。”
李沧行迷迷糊糊地,也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身在何处,屈彩凤的声音让他一下子找回了点魂儿,他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发着热,皮肤的表面火辣辣地痛。可是五脏六腑间,却又是很舒服,体内的杂质都象是在往外排,整个人都轻漂漂地,如在云端。
李沧行吃力地扭过了头,看着屈彩凤。他吃惊地发现,伊人的一头白发,已经变得全黑,偶尔带了几根棕黄的发丝,一如自己二十年前初见屈彩凤时那样,她的脸蛋,变得如少女一样粉白雪嫩,散发着光洁,而在自己昏迷前那随处可见的皱纹,已经一点也看不到了,脸色红润,两道修长的峨眉斜飞入鬓角,明眸皓齿,粉颊红唇,轻风微拂,带起她几缕黑色的长发微微飘起,真真如仙女下凡一般,看得李沧行痴了。
李沧行的嘴大大地张着,他突然觉得无比地错愕,自己刚才刚才是魂游太虚,又象是做了一个可怕的恶梦,可是一醒来,却看到屈极凤居然是重返青春了,连那一头白发,也重新转为全黑。这是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屈彩凤那绝美的容颜上,尽是笑容,而一双明亮的眸子里,满满都是爱意,她的嘴唇轻轻地凑到了李沧行的耳边,说道:“谢天谢地,沧行,你可终于醒了。”
李沧行的嘴角勾了勾,他的喉结动了动,试着轻咳了一下,这声音很响亮,周身上下一阵强烈的痛意袭来,让他的脑子变得异常地清醒,能痛,就说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现在是人,活着,没有死!
李沧行茫然四顾,只见周围一片热气腾腾,如云雾弥漫一般,而自己,正躺在一处泉水里,这泉水的水面上,咕嘟咕嘟地尽冒着热气,一串串的气泡从泉水的底部不停地上涌,一直涌到水面,就象是烧热了的水里,那些不安份想要上冲的气泡一样。
李沧行突然发现自己现在是一丝不挂,他的脸微微一红,即使和屈彩凤已经成了夫妻,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转移了话题:“彩凤,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怎么会在这儿的?你的脸,你的头发,这又是怎么回事?”
屈彩凤微微一笑,变戏法似地从身后摸出了一面铜镜,放到李沧行的面前,笑道:“你自己先看看你的样子吧。”
李沧行向那铜镜里看去,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里面分明是个浓眉大眼,英气逼人,脸上棱角分明的少年,两鬓与唇上开始蓄起了淡淡的胡须,却绝不是自己中年后那种一片片的虬髯,这个人分明就是自己,但绝不是自己昏迷前的样子,而是差不多十四五年前,自己刚刚加入锦衣卫时的模样。
李沧行突然反应了过来,那毛王妃在转世前曾经和自己说过,经过那熔岩通道之后,有一处可以让人返老还童的仙境,看来就是这里了,只是自己和屈彩凤明明重伤,站都站不起来,又怎么可能来到此处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