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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指云笑天道     沧狼行txt下载     沧狼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六十五回 谭纶募兵

    整个阵列的前方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口子,前军的盾牌手们看到这一切,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还没来得及等明军弓箭手发出第二箭,六十多名倭寇已经冲进了那个小口子,滚滚的刀光带着太阳光的反射不断地在闪大家的眼睛,不过很快,白光就变成了红光。

    倭寇们如入无人之境,盾牌手的木制盾牌完全无法抵制这些锋利的倭刀,一刀下去往往连手带盾牌都被一切两半,这些人的刀法绝不拖泥带水,刀刀狠辣,或横斩,或跳劈,无一不是寻找敌人防御最弱的点,以最迅速的方式杀敌。

    中央阵形的盾牌手与刀斧手们本有二十多步的间隙,中间的刀斧手们还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只突然见到一帮戴着鬼面具的杀神们从前方的小口子涌入。

    刀光闪处,惨号声连连,满天飞舞着盾牌的碎片和人体的残肢,那些倭刀在一次次的劈砍中带出一蓬蓬的血雨,伴随着地上将死伤者的垂死哀号声,冲击着每个人的心灵。

    不知是从谁开始,扔下了手中的武器转身就跑,李沧行惊异地发现刚才前进时速度慢得象蜗牛一样的明军在逃跑时个个成了犀牛,丢盔弃甲,扔掉兵器,一个个夺路狂奔,潮水一样争先恐后地向城门里蹿,那将官连杀了两个逃兵都无法弹压,反被溃兵们撞下马来,一下子就淹没在向后汹涌的人潮之中。

    两侧的游骑们见势不妙,倒也没跑,而是试图向敌人发起反突击,奈何这些倭寇已经混入明军之中,杀成一团,骑兵的冲击根本无从发挥。混战中人在马上反而成了累赘,这些人也不是武林高手,不到片刻,便大半被砍下马来,只剩七八骑拼命逃回。

    此时明军前队的盾牌手与骑兵多数阵亡,而中央本该作为肉搏主力的刀斧手与长枪兵们却十个有九个跟着弓箭手们一起当了逃兵,无奈一千多人挤在一起,加之多数人年老体弱,根本跑不快。

    那些倭寇分了四十多人追击溃兵们,只要赶上的。一刀下去,或劈或捅皆是一下毙命,不少人直接在背后给劈成两半,内脏流得满地都是,城头不少观战的百姓都已经面如土色。腿如筛糠般地发抖,更是有些人已经开始呕吐起来。

    李沧行眼中象要喷出火来。直接就想跳下城去与倭寇拼了。刚稍稍一向前却被钱广来拉住,只见他眼中隐有泪光,道:“兵败如山倒,此时再去亦是无济于是,只怕杀不得倭子先给溃兵踩死了,先忍着吧。”

    李沧行长叹一口气。狠狠地捶了一下城墙的垛子,打得一个垛子直接飞出城外十丈远。那个一直没动的倭寇剑客似乎咦了一声,向李沧行的方向看了过来,四目相对。李沧行看到他眼中暴射的神光,整个人呆了一下,瞬间又意识到这人正是残杀同胞的倭寇,顿时恨上心来,恶狠狠地盯着他眼睛不动。

    此时城下的惨叫声渐渐地微弱,倭寇们追到离城门一百步左右的距离后,城上的守军开始放箭,他们也就停下了脚步。

    得胜的倭寇们一个个转过身来,狞笑着把战场上垂死哀号的伤兵们一个个刺死。李沧行在城上看得心如刀绞,恨不能亲手将这些畜生一个个生吞活剥,耳边却传来钱广来沉痛的声音:“奇了,这帮倭寇居然一个没死。”

    李沧行从巨大的悲愤中醒过神来,仔细看了看战场,发现倭寇确实一个没死,有七八个人受了些轻伤,但都还可以走动。

    这帮倭寇回到了出发的地方,又是一阵狂野的叫嚣,夹杂着得意洋洋的笑声,虽然李沧行听不懂倭语,也能明白这些人在嘲笑大明无能,数千官兵居然给这几十个人杀成这样。

    余光扫处,那一直不出手的剑客却是仍然两手抱臂,双眼看天,游离在这个世界之外,那个坐马扎的首领一直在冲他说话,可这人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这时城里传来一阵紧急的锣声,数百名兵士迅速地奔上了城头,涌进城的那些溃兵们被一个新的军官带到了别处,而城门口却集中了数百名新的军士,个个挽弓持剑,身着重甲钢盔。

    钱广来悄声道:“看到没有,这些人个个孔武有力,装备精良,浑身上下皆杀气腾腾,绝非刚才卫所兵那样的鱼腩部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锦衣卫的人。”

    李沧行心中一凛,仔细一看,这些人果然都没携带什么长枪大刀,除了弓箭只有腰中的长剑,再看面部,多数人太阳穴微微隆起,明显是练家子。为首的一人骑着高头大马,一言不发,所有的人都如雕像一样站着不动,但李沧行知道,这支部队全是精英杀手,只要一声令下,必将势如雷霆。

    李沧行悄声道:“胖子,我觉得以这些人对付那些倭寇至少是旗鼓相当,为什么明明有这样的精锐部队,却要在刚才派出那种鱼腩?”

    钱广来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按常理说,锦衣卫是不受南京的地方官府指挥的。你看那个为首的,虽然自己一动不动,但连他骑的那马都时不时地嘶叫,可见他的杀气之重,很明显,这人很想现在就出去大杀一气,但没接到出击的命令。”

    李沧行想起当年白驼山庄一夜间被灭门的事,自己见过那些白驼山庄的护卫,均非弱者,即使机关消息被破坏,即使受到敌人突袭,也不应该输得如此之惨,自己当时百思不得其解,现在看到这些沉默寡言但杀气冲天的锦衣卫,他信了。

    城下响起一阵锣鼓声,一个骑马的使番一边奔驰一边在大声叫喊:“兵部尚书张大人有令,全城戒严,十三门全部关闭,南京城中的青壮男子全部上城协防。”

    李沧行和钱广来被城上的士兵每人发了根充满铁锈的长枪,枪头还是秃的。两人抱着这种打起仗来没准还没戳到敌人,就会自己先断掉的破烂玩意,相视苦笑。

    忽然钱广来看到了什么,一下子戳了戳李沧行,低声道:“看,谭纶来了。”

    只见那日在北京城里看到过的谭纶策马而来,这回他穿的是便衣,没有披挂盔甲,但那把长刀却依然在手。

    只见他下马走到管门的军官身边,耳语几句,那军官略有迟疑,被其板起脸来呵斥,隔得太远听不到内容,而那军官向其行了个礼后将其放上了城墙。

    谭纶在所有城头百姓的注视下上得城来,清了清嗓子,中气十足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起来:“在下谭纶,任南京礼部主事,今倭贼至此,守城诸公,可否有愿与谭某出城杀贼的?”

    城头响起此起彼伏的声音:“你给多少钱啊。”

    “我想去,可是死了我家老娘谁来养?”

    “城里几万军队都不去打,我们这些百姓为啥要跟你去?”

    谭纶等沸腾的人声稍稍平复下来一点,朗声道:“倭寇虽然凶悍,却也只有数十人,不值得动用大军,谭某所募的乃是身具武艺的江湖高手,普通百姓就不用白白送死了,每人每天二十两银子,杀掉一个倭寇赏银五十两。谭某乃是朝廷命官,绝不虚言。”

    人群中一阵骚动,不久便有些身形矫健的家伙奔下了城去,这年头普通人家一年的收入也不过十两,虽然外面的都是些凶神恶煞,但冲着这报酬,还是有不少勇夫敢赌上一条命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六回 谭纶的测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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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沧行和钱广来也跟了下去,他们倒不是为了钱,而纯粹是想亲手杀几个倭寇,为死难的官兵们报仇。堂堂中华,泱泱大国,给几十个倭寇打到陪都耀武扬威,要是还能忍,也枉费这么多年的学武了。

    不一会,城下就聚集了千余人,个个孔武有力,人人都兵刃在身。

    谭纶也来到了这里,下了马,对着城门口的那个守门的军官说了几句,那军官领命而去,不一会,两个士兵挑着一个足有三百斤的石锁来到了这里,向地下一丢,砸起一片尘土。

    谭纶道:“请能单人举起这石锁的人,每十人一组,来这边的帐蓬处登记。”言罢转身走向西头的一个临时搭建的帐蓬。

    李沧行心下暗赞这谭纶,城外的倭寇皆是好手,寻常百姓光凭血气之勇,即使上得战阵也无异于驱羊入狼口。

    这石锁重逾三百斤,未学过武功之人不可能抬起,只有内功至少是小有所成的二流高手,才可能单人将之举起。当前军情紧迫,倭寇随时可能攻城或者逃跑,来不及一个个检验武功师承,这种测试办法最是简单明了。

    李沧行转念之间。前面有五六个百姓打扮的人已经面红脖子粗地退下了,而有三四个江湖人士打扮的,则举起了石锁后进了那帐蓬,李沧行和钱广来对视一眼后,先后上前轻松举起了这石锁,一边早有两个小校将其引入帐蓬。

    连同前面的四个人,帐蓬里一共有了六个人,稍后又有四人入内,谭纶命其站成一行,然后从队前走过。经过每一个人的时候都仔细打量了一番,路过钱广来时,多看了两眼,幸亏其脸上戴了面具未露出破绽。

    经过倒数第三个人时,谭纶停下了脚步。问道:“尊驾高姓大名,师承何派?”

    那是一个三十岁上下。头陀打扮的武者。身披一身土黄色行者袍,两把戒刀插在背后。他开口道:“在下乃是仙真派散人刘云……”未等他来得及把自己名字的最后一个字说出来,谭纶的手已经化为掌刀,啪地一下切在他的小腹上。

    头陀“哎哟”一声,立马蹲在了地上,剧烈地呕吐起来。

    “刘云峰。你的警惕性太差了。倭寇里不少人是忍术高手,可以在你放松警惕的任何时候对你出手,刚才这一下,如果换了是他们的人。你已经是个死人了。”谭纶冷冷地说道,挥了挥手,两个值守的兵士把瘫在地上的刘云峰架了出去。

    余下的九人没再说话,李沧行一进这帐蓬时就运起了护身内力,随时作好了防备,他能感觉到其他九个人里除了那刘云峰外,个个也都是气贯全身,所以当谭纶突然出手时他一点也不奇怪,只是略有点惊诧这谭纶的武功也如此之高,能把浙东一带有名的独行头陀刘云峰一招制服。

    谭纶回头又在队前巡视起来,当他走到钱广来面前时,停了下来,眼睛盯着钱广来那鼓出一块的肚子来。

    李沧行心中暗叫糟糕:“胖子没学过缩骨法,在北京城里又和这谭纶相熟,只怕会给看出破绽。”

    谭纶道:“这位兄台不太象习武之人啊。”

    钱广来变了调的声音在帐蓬里回响着:“幼时练过几天拳脚,后来好久不练,生疏啦!“

    “不练也能举起那石锁?”谭纶的眼中光芒闪烁着。

    “嘿嘿,我身上肉不少,蛮劲还有几斤。。”还没等钱广来说出最后一个字,谭纶的双指已经一招二龙戏珠,急袭钱广来的双眼。

    钱广来语速不变,把最后一个的字吐完,双足原地不动,整个人却是突然向前倾,一下子要撞入谭纶的怀中,这正是丐帮绝学沾衣十八跌的高明技能,貌似被动,实则是极厉害的反攻招式。

    谭纶撤回了抠向钱广来双眼的双指,转以少林派的龙爪手相应,钱广来肥硕的身体滴溜溜地原地转了个圈,嘴上叫着:“谭大人手下留情啊!”身形上却是左摇右摆,一下子将三招龙爪手的厉害招数化为无形。

    谭纶收了手,后退两步,沉声问道:“你到底是何人,怎么会丐帮的武功?”

    钱广来哈哈一笑,他的脸上肉多,挤得面具也能动上一动,多少也有点微笑的样子:“谭大人,我可不知道什么丐帮不丐帮的,年幼时看一个老丐路过家门可怜,赏了他两碗饭吃,他就教了我几招,问他姓名也不说。我们来是为了领赏钱打倭寇的,大人若是想查我家世,我可不奉陪了哈。”

    谭纶上下打量了钱广来两眼,说道:“瞧你这样,员外打扮,也不似那缺钱领赏之人,为何会与这些江湖英雄一起去与那些倭寇厮杀?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钱广来摇了摇头:“嘿嘿,钱永远不会嫌多啊,我家那百亩地一年收的租子,也不过就是大人你一天开的赏钱。反正有这么多高手护着,我也应该是安全的,跟在后面打打酱油,收收人头啥的,没准运气好的话,还能杀掉一两个,不就发了嘛!而且谭大人你好象也不是武将出身吧,不照样领我们打倭寇?”

    谭纶叹了口气,说道:“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你。也罢,大家去文书那里报个道,领了各自的腰牌,每人先发一天的银子,一会招满人后就开城杀贼。军士,让下批十个人进来。”

    到了天色傍晚的时分,谭纶已经募集了一百多名高手,通过了检验的壮士们都被带到了城墙下的一块空地,有些人在数着到手的十两大银,眼睛放出了光,而更多的人则是在默默地擦着自己的刀剑。

    相隔不远处的那些锦衣卫们,个个站得跟标枪一样,汗水在脸上流淌着,但没有人伸手去擦,那骑马的将官在马上同样一动不动,只有那马还在不耐烦地喘着粗气,间或抬起前蹄重重地踏在地上。

    李沧行与钱广来一直坐在这帮高手中间不说话,对周围众人的观察却一刻也没有停下。

    从兵刃和走路时的身法,以及散发的内息上看,这帮人五花八门,正邪各派都有,甚至在岳阳有过一面之缘的丐帮大忠分舵李舵主也带着两名精干弟子在这里。而西头的几名斗笠压得很低,一身黑衣打扮的显然是魔教的刀客。

    城外倭寇们的叫骂声与嘲笑声在空气中回荡着,那么地不堪入耳,城头值守的百姓与士兵们突然起了一阵骚动,有人指着城外大喊:“倭寇要逃!”

    高手们一下子全都站起了身,连那些纹丝不动不动的锦衣卫们也有不少抬起了头。似乎想让眼光绕过这高大的城墙,看到外面发生的一切。

    谭纶闻声匆匆地从帐中奔了出来,后面跟着帐中的那十个人,只见谭纶一下子飞身上了马,对着管城门的那军官道:“速速开城。”

    “谭大人,张尚书下了令,任何人不许出城,小的……”那名守城军官迟疑道。

    谭纶沉声道:“放跑了倭寇,你担当的起吗?别忘了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那军官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最后咬了咬牙,一举手,道:“开城。”

    随着十余名守门军士绞动起那粗大的转轮,巨大的城门缓缓地打开,而城头的军士也在此时开始放下吊桥,大家可以从打开的城门看到,那些倭寇们正向着西边秣陵关的方向奔去,身后是飞扬的尘土,黄昏的暮霭中,倭寇的身影越来越模糊。

    谭纶高喊一声:“领过腰牌的,跟我冲啊。”(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七回 追击倭寇

    话音刚落,一匹高大的骏马如闪电一般奔出了城门,但那不是谭纶的座骑,而是一直在门前不作声的那名锦衣卫首领骑的骏马。

    那数百名刚才还站如青松, 不动如山的锦衣卫士们,一下子排成了两列行军的纵队,紧紧地跟在这马后面,飞奔出城,他们身上鳞片锁子甲互相撞击的声音冲击着人们的耳膜,震撼着大家的心灵。

    守门的军官急忙喊道:“沈大人,还没接到命令!”

    远处传来那军官中气十足的声音:“事发突然,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请代为向张大人禀报,就说沈鍊先行追击。”

    谭纶刚才要冲的时候,差点撞上了那沈鍊的坐骑,急忙勒住了胯下的骏马,那马后蹄着地,两只前蹄高高扬起,差点将谭纶掀下马来。饶是他武功一流,骑术不凡,紧勒住缰绳,身子紧紧贴住马身,这才没有坠地。当他把受了惊后狂跳不止的坐骑安定下来时,锦衣卫的队伍已经追出城一里有余了。

    谭纶脸上尽是汗水,官帽也掉在了地上,李沧行听到他不甘地嘟囔了一句:“怎么又落后了!”旋即谭纶的大嗓门再度在众人耳边炸响:“重复一次命令,领到腰牌的随我来,今天誓灭倭寇,与诸公明早回城摆庆功宴。”

    宴字还在空中回荡,谭纶的白马已经冲出了城门。高手们纷纷施展轻功身法,跟着白马后面一路狂奔。

    李沧行在休息的时候就跟钱广来暗自商量过了,暂不全力以赴,若是情势危急时再全力出手。二人的功力相仿,这大半年的相处中也没少较量过轻功,钱广来一身的肥肉。速度却着实不慢,李沧行全力施展神行百变和梯云纵时也只能和他并驾齐驱。这一次二人都只用了六七成功力,跟在队伍的中间。

    奔得十余里后,这百余名高手的队伍渐渐地拉开了大约有一里路的距离,谭纶的马乃是健骑,可日行八百里,奔出这十余里也只不过用了两柱香的时间。而众高手们功力不一,奔在最前的尚且气定神闲,落在后面的反而一个个气喘吁吁。

    李沧行与钱广来一边夹在中间施展着江湖上寻常的提气纵跃的身法,不紧不慢地跑着。一边低声的交谈,二人都挺奇怪为何这些倭寇也能跑得如此之快,连前面的锦衣卫也没能追上他们。

    正在交谈间只听到前面突然传来一阵兵刃相交之声,所有人都加快了脚步,前方一百余步的谭纶的坐骑一下子冲进了密林之中。

    当李沧行奔进密林时。发现这里正在激战,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地上躺着数十具尸体。十余具是倭寇的,而锦衣卫的死者有三十多。一些受伤的锦衣卫士们倚树而立,点着火摺子,把这阴暗的树林里照得灯火通明,手持长刀的倭寇们正与锦衣卫们杀成一团。

    沈鍊的马已经死了,倒在地上。肚子给划开了长长的一道,四肢还在条件反射式地抽动着,而沈鍊的腿上官裤也裂了道长长的口子,护胫甲给劈掉了一半。露出里面的肌肤。

    看这样子,想必是倭寇在此地设了埋伏,以土遁的方式突然袭击,猝不及防下沈鍊的坐骑被开膛破肚,人也险些断腿。

    与沈鍊对敌的是一名中年倭寇,白天的战斗中,李沧行看到这人是最先跳起以手接剑的一个,因为这人露在外面的手臂上足有十余条长长的刀疤,其状可怖,因此李沧行狠狠地记住了他。这人现在没带面具,脸上同样是两道刀疤自额及颊,随着他抽动的面部肌肉一跳一跳,仿佛两条蚯蚓。

    沈鍊用的是标准的万里黄沙刀法。李沧行是第一次实战中见到这门流传已久的西北武林快刀,只见他出刀快捷如风,刀刀狠辣,绝无拖泥带水,一把一尺三分长的快刀如一团跳跃的银光,把整个人都罩在里面。

    而那疤面倭寇,则是右手长刀,左手一柄短刀,长刀的攻击威力之大,飞沙走石,而那短刀则用来格档沈鍊的近身攻击。

    李沧行抛开对倭寇的仇恨,仔细看了一下他的刀法,发现这东洋刀法极为精妙。

    疤脸倭寇的长短刀的衔接非常合理,长刀不是象中原武人这样以劈为主,而是更象峨眉紫青剑法那样,突刺极为精准,一旦不能得手,则马上长刀转削,短刀则护卫近身,防止沈鍊的近身缠斗,随着打斗的继续,他的长刀也不停地开始带动起地上的尘土石块,显然内力非同小可。

    更厉害的是,沈鍊的刀法已经是极快,而这疤脸倭寇的刀法却更是几乎肉眼难辨,两人招招攻敌要害,却是很少出现兵刃相交的格挡,往往是一击不中或者见敌来得及救就马上变招换一处攻击。对比林中此起彼伏的叮当之声,这二人的打斗如舞蹈一样,动作极为优美,却又是凶险异常。

    李沧行迅速地环视了一下树林,倭寇尚有六十人左右,锦衣卫士还有二百余人,一般是两到三个卫士合斗一名倭寇,这些倭寇战法极精,往往两三人一组,背后完全交给同伴,进退如同一人,隐隐有些合击武功阵法之妙。

    白天所见的倭寇几乎全部投入了战斗,而那大红盔甲的首领却仍然戴着面具,坐在马扎上,双手拄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刀,涓涓的红色小溪正从刀的血槽里流下。

    那个异类剑客仍然是双手抱剑,站在他身边一动不动,林中的一切仿佛与其无关,首领身前的地上倒着三具锦衣卫的尸体,看样子是冲上来想杀他不成,反被其所击杀。

    此时谭纶已经杀到,跟着他一起加入战局的还有第一批的三十余名高手,形势顿时急转直下。开始锦衣卫仗着兵多,倭寇靠着人猛外加埋伏,斗了个旗鼓相当,这下谭纶带着上百高手加入,一下子局势变得一边倒,瞬间就砍倒了四五名倭寇。

    谭纶自己把长刀舞得如水银泻地一般,与沈鍊一左一右夹击那疤脸,他的兵刃有四尺三寸,比那疤脸的长刀还长了一大截,走的又是刚猛的外家路子,正好与沈鍊那近身快刀相得益彰,五六招下来,就迫得那疤脸手忙脚乱,躲闪连连了。

    坐在马扎上的红甲倭首一看形势不妙,马上身形暴起,雪亮的刀光一闪,带起两蓬血雨,冲在最前的两名高手的脑袋一下子飞到了半空中。李沧行认得这二人是丐帮李舵主的两名精干副手,皆非弱者,这倭将居然一刀杀二人,这份功力当真是惊世骇俗。

    抱剑而立的那个倭寇剑客脸上的肌肉跳了跳,仍是不动如山。

    红甲倭将一路连杀六七名高手,均是所过之处身形如鬼魅,杀人只一刀,死者无不是一刀两断,但入人耳的却是只有利刃入体的那一声,刀法霸道如此,居然出刀时悄无声息。在场有数人惊愕于他这种凌厉的刀法,鬼魅般的身形,一时失神,直接被对面的倭寇趁机砍倒在地。

    李沧行与钱广来意识到胜负的关键全在此人身上,不约而同地同时飞身而上,钱广来从怀中抽出一对非金非银的棒子,肥硕的身形如同球形闪电一般,直扑红甲倭首的正面。

    李沧行则是紫电剑出手,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一道紫色的闪电划过了漆黑的夜空,配合着隐有龙吟之声的罡风,向那红甲倭首的侧面卷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八回 林中恶战

    这是李沧行与钱广来这大半年每日切磋时所琢磨出的一套合击法,自己起名叫做一拍两散,意思就是由钱广来的旋棍技压制住正面,而李沧行则左手龙翔天际,右手紫电剑法,如墙般的内劲中刺出连环八剑,二人当下武功均属一流高手,这样全力施为几乎无人可挡,若是碰上高人,也可交替掩护,迅速散开。

    那红甲倭首眼见面前出现了一堵巨大的肉墙,一对旋棍使得是虎虎生风,正要应对时突然发现上空中又出现了一道凌厉无比的紫光,夹杂着如墙一样的掌风扑面而来,心下大骇,他自来中原未逢过如此高手,忙以长刀连攻三下顶住钱广来,左手迅速抽出短刀,在手上飞快地旋转。

    只听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李沧行的八下连刺尽被其短刀所挡,而掌风微微一偏,打中了他的头盔,红甲倭首的面具连同他的头盔一起落在了地上,散乱的头发里,两点凶残的目光狠狠地盯着眼前的钱广来和李沧行二人。

    那是一张可怕的脸,满是钢针一般的胡子,一脸的凶悍,火光中,左颊的一道深深的疤痕扭来扭去,他的嘴角带着血,显然刚才那掌虽然只打掉了他的头盔面具,但掌风扫过,也是让他已经受了伤。

    李沧行与钱广来对视一眼,二话不说,身形一动,继续攻了上去,一左一右,一上一下。

    钱广来圆溜溜的身子象个球一样在地上滚来滚去,看似笨拙,实际上使的是丐帮沾衣十八跌的上乘武功,专攻其下路,而李沧行则左掌右剑,屠龙十巴掌带着虎啸龙吟之声源源不绝。而在掌风中穿出的那一点紫芒则带着死神的召唤,一次次地分袭敌人的上路各穴。

    红甲倭首的刀法全讲一股气,适才之所以能连杀十余名好手,皆在于其杀招连贯,一气呵成,这下子气势被人所夺,攻守易势,他的刀法防守能力不是太强,远没有攻击时那种一往无前无坚不摧的气势,一时间手忙脚乱。连连后退,不到三十招,腿上就中了钱广来的一棍,身形一下子慢了起来。

    又斗得二十多招,只听一声惨呼。原来是与谭纶沈鍊对战的那疤脸倭寇,终于支持不住二人配合默契的联手攻击。先是被谭纶一刀砍在小腿上。手上动作一慢,迅即被沈鍊欺近身去,快刀如风,万里黄沙刀法瞬间在身上切开了数十个口子,血就象喷泉一样地从各个刀口喷了出来。

    那疤脸浑身是血,状好恶鬼。在这黑夜的火光中格外地吓人,他扔了右手的长刀,左手的短刀旋出一道弧线,直奔沈鍊的心窝而去。这一下他已经不准备活,用的完全是同归于尽的凶悍打法。沈鍊与其距离过近,刀一下子又插在他体内拔不出来,眼看那把闪着寒光的短刀就要捅到自己。

    只听噗地一声,谭纶的大刀一抡,疤脸倭寇的左臂齐肘而断,断臂飞出数丈之外,手中所握的短刀一下子钉进一棵树上。

    疤脸发出一声如狼嚎似鬼哭的嚎叫声,狠狠地一口咬在了沈鍊的肩头,即使隔着护身的宝甲,沈鍊也感觉到入骨的疼痛,险些右手刀落了地,咬咬牙,左拳一拳击在疤脸的软肋,右手的刀整个刺进他的小腹,直至没柄。

    谭纶冲了过来,一脚踹在这疤脸的身侧软肋处,踢得他飞了起来,在地上滚了两滚终于不动,李沧行此时正好循声看过来,火光下一张满是刀疤的丑脸仍然面目狰狞,死不瞑目。

    那红甲倭首见疤脸身亡,狂吼一声,状若疯虎,刀气也一下子涨了不少。李沧行与钱广来一时间反被逼得连连后退。

    谭纶与沈鍊也注意到这红甲倭将才是倭寇的首领 ,杀了疤脸后直接就向这里冲来,隔着几丈远,谭纶一招虚空斩烈,凌厉的刀气与那倭首的刀气在空中相撞,卷得地下的枯叶一阵飞扬。

    红甲倭首吐了一口血,他刚才的这阵攻击全靠一时的血气上冲,最后那一刀已是强弩之末,貌似势头惊人,实际已是外强中干,这下又有两大高手加入,更是无法抵挡。

    李沧行与钱广来也早看出他刚才的攻击是垂死一击,所以一直避其锋芒,稍作后退,此刻见其势已衰,再无犹豫,二人不约而同地打出暴龙之悔,两道刚猛的掌风带着地上的泥块与枯叶,向着那红甲倭首袭去,而他此时已经背靠大树,以刀驻地,看起来无路可退了。

    一道雪亮的刀光突然照亮了整个昏暗的树林,连那些卫士们手中的火把也被这凌厉的刀气震得一阵摇晃,李沧行突然感觉到一阵强烈的刀气扑面而来,犹在刚才那红甲倭首的最后反击之上,扭头一看,只见一道带着白光的刀气,卷着地上的尘土与落叶,挟风雷之声而来。

    李沧行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霸道的刀法,在他的印象里,只有自己和沐兰湘合使出两仪剑法的最后那招旋风激光剑时,所过之处才会有这种毁灭一切,天崩地裂的气势。

    来不及抵挡,更无法顾及眼前的那名红甲倭首,李沧行连忙使出梯云纵,向后倒飞而去,他的速度已经极快,但是左手的半个袖子仍然被那刀气扫过,一下子被切掉,而左腕处也是火辣辣地疼。

    李沧行落到安全之处后,只见那名刚才一直抱刀独立的倭寇剑客,正站在离自己二十余步的地方,那刀已经重新回鞘,而他则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手中的那柄紫电剑,眼中神光一现。

    李沧行再一看刚才所站的地方,钱广来和自己几乎同时撤退,刚才那一刀主要是奔着自己来,钱广来那里受到的压力远没有自己这么大。

    可是刚才钱广来本能地硬挡了一下,左手那柄由精钢打造,包裹纯金的旋棍,直接被那凌厉的刀气削成两截,也没有挡住刀势,幸亏他紧急趴下,就地一滚,这才躲过一劫,站起身时,也已是灰头土脸,狼狈不堪,连面具也掉在了地上。

    而那名红甲倭将,本来趁这机会握紧了刀,想转而攻击李沧行和钱广来的,但那道刀气直接从他和二人之间穿过,一时间也挡住了他攻击的路线,等到尘埃落定之时,钱广来和李沧行已经重新摆好了防守的架式。

    红甲倭首只能咬了咬牙,持刀退回那倭寇剑客的身边,嘴里还叽哩咕噜地说了几句,似乎是在埋怨那个剑客阻止了他的反击,那剑客却是一言不发,似乎只是当他不存在,依然直勾勾地盯着李沧行手中的紫电剑,眼中闪着异样的光芒。

    这一刀的动静太大,林中恶斗的双方也不约而同地收住了手,各自戒备着,退回了自己的一方,还能动的倭寇只剩下了二十多人,而且个个身上带伤,而锦衣卫和谭纶招来的高手们则加起来还有两百多人,一下子把这些倭寇给团团围住。

    谭纶看了一眼面具脱落的钱广来,冷笑一声:“果然是你这死胖子,早就怀疑你这家伙有功夫在身了。”

    钱广来的脸微微一红,马上又堆起了笑容,两个眼睛又眯成了两条缝:“谭大人,钱某自幼体弱多病,碰到过一个年老的乞丐,教了钱某这几套防身的功夫,以袪病健身,所以……”

    谭纶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死胖子,别再编故事了,以后再慢慢收拾你。先解决了这些倭寇再说。”(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九回 困兽犹斗

    谭纶说着看了一眼钱广来身边的李沧行,眼中闪过一丝疑云:“你的这个同伴武功了得啊,好象比你还要强一些。”

    谭纶身边的沈鍊打量了一眼李沧行和钱广来二人,还没等钱广来说话,便问道:“谭大人,你和这两位侠士认识?”

    谭纶微微一笑:“这胖子我认识,他是京师人,以前也一直不知道他身上有功夫。今天才算是开了眼,至于这位么。”

    谭纶说到这里,微微一顿,他从刚才就开始一直盯着李沧行看,这会儿更是在脑子里飞快地搜索起自己所知道的武林高手,可惜一个也不能与面前的这个中年仆从对上号。

    钱广来哈哈一笑:“这位叫铁牛,是我花钱雇来的保镖,谭大人,你也知道我是做生意的,经常要出来做些收钱放账之类的事情,身边要是没几个厉害角色,早就给人半道上黑了。铁牛兄弟就是我最可靠的一个保镖,今天要是没了他,我也不敢应征的。你看这帮倭寇一个个凶残得紧,光我这功夫哪能对付得了呢”

    谭纶冷冷地“哼”了一声:“钱胖子,你就继续扮猪吃老虎吧。刚才看你们二人的出招,分明就是丐帮名震天下的屠龙掌法,想不到钱胖子你这个有钱人,居然还是丐帮的弟子。”

    钱广来脸色微微一变,马上又恢复了平时的嬉皮笑脸:“谭大人,我不是说过了嘛,从小就跟着一个老乞丐学过一些强身健体的功夫,具体叫什么我也不知道,你说是什么屠龙掌法?听起来挺厉害的嘛。”

    谭纶气得脸色发青,喝道:“行了,你这胖子别装了。一会儿收拾完了倭寇我再找你。现在大敌当前,没空跟你耍贫嘴。”

    沈鍊也点了点头,低声道:“那个一直不出手的刀客是他们中间最厉害的,一会儿我们四人联手先把他拿下,其他人自然好办。”

    李沧行也低声道:“那个红甲的家伙怎么办?”

    谭纶看了一眼那个红甲倭将,对沈鍊说道:“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这时候硬打的话,可能会垂死挣扎,不如先试着要他们投降。而且后援应该就要到了,再等一等对我们也没什么不利的。”

    沈鍊恨恨地说道:“谭大人。跟这些倭寇谈什么谈,你没见过他们在南京城外是如何地残杀我们军民的吗?我之所以违令出击,就是不想再等什么生擒倭寇之类的命令。”

    谭纶的声音一下子放低得只有沈,钱,李这身边三人能听到:“沈经历所言差矣。这几十个倭寇应该就是最近塘报里所说的那伙四处流窜杀人的恶贼,他们所过之处。不象其他倭寇那样奸-淫掳掠。只是窥探我大明各处的城防道路,今天在南京城外也是如此,你没看出来吗?”

    沈鍊的脸色微微一变:“这些我早就看出来了,他们不是寻常的倭寇,看他们使的刀法,都是正宗的东洋招数。刚劲狠辣,出手不留余地,跟我们中原武功完全不同,以我看来。这些应该是倭寇中的武林高手,来我们大明是想窥探我们的布防和军力,为以后倭寇的大举入侵作准备。”

    钱广来忍不住插嘴说道:“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象谭大人说的那样,把他们拿下,询问出他们背后的主使呢,现在倭寇知道我们大明的内情,而我们对他们可是一无所知,这样防不胜防啊。”

    沈鍊冷冷地说道:“这位钱兄,你应该是这个姓吧,你也应该清楚倭寇在我朝内部有内应,不少刁民,甚至是不法的官吏都和他们暗中有勾结,如果我们把他们擒下,只怕会让这些奸徒找机会把他们放走。”

    谭纶微微一笑:“沈经历,我相信如果这些倭贼到了你的手上,你是不会把他们放走的,就算陆总指挥下令放人,你也不会从命的,对吗?”

    沈鍊狠狠地看了一眼几十步外的那些倭寇,嘴上说道:“谭大人,落到你手上还不是一样?”

    谭纶低声道:“这不就结了。先把这些倭寇拿下,问清楚他们的底细,拿到口供后再杀了他们,沈兄,你可是锦衣卫的经历,手下让人开口的办法应该不少吧。”

    沈鍊点了点头:“那就按你说的办吧,只是我并不会倭语,谭大人有什么办法能叫他们弃刀投降吗?”

    谭纶摇了摇头,先是对钱广来问道:“钱兄,你和你的这位朋友可会倭语?”

    谭纶和沈鍊的对话,李沧行和钱广来听得一清二楚,他刚一开口,两人便摇头道:“不会。”

    谭纶又看了一眼他带来的那帮武林高手,高声道:“在场诸位可有人通倭语的?还请站出来,本官需要劝降倭寇。”这帮人一个个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挺身而出。

    倒是倭寇那里的那名红甲倭首,张开嘴,用不流利的汉语说道:“我会汉语,你们想说什么?跟我说就行。”

    谭纶与沈鍊对视一眼,这倒颇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但谭纶转念一想,倭寇扰乱东南沿海一带已经有许多年,无论是出于打劫还是做生意的需要,有几个会汉语的人不足为怪。

    于是谭纶沉声道:“本官乃是大明南京礼部主事谭纶,我身边的这位是锦衣卫经历沈鍊,你们这些倭寇,已经被我们天兵重重包围了,马上放下武器,还可以饶你们一命,若是再敢顽抗,只有死路一条!”

    谭纶的话说得义正辞严,声色俱厉,他刚一说完,那些锦衣卫士们齐声吼道“放下武器”!,他们全都用上了内力,中气十足,虽然只有一百多人,也震得这林中一阵惊鸟乱飞。

    那红甲倭首刚才就一直在四处张望,想要找一条突围出去的路,看着身边这十几名受伤的同伙,他的眼珠子一转,突然计上心头,哈哈一笑:“我们要是放下了武器,不是成了任你们宰割的吗?谭纶,你一个小小的礼部主事,能保我们性命吗?”

    沈鍊冷冷地说道:“放下武器,起码我们不会在这里杀你,如果顽抗到底,现在就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红甲倭首的脸上闪过一丝杀机:“沈经历,你真的这么有自信 ,今天一定能杀得了我们?要不是这位谭大人带人赶到,只怕你的这些手下还不一定是我们的对手吧。”

    沈鍊的脸微微一红,他知道这倭寇说的是事实,刚才自己在这里中了埋伏,如果不是谭纶赶到,只怕自己这条命也要交代在这里,可他转念一想,胆气复壮:“倭贼,刚才是我的骄兵之计,如果目的就是让谭大人截住你们的逃跑之路,现在你们已经被团团包围了,插翅也难飞,就不要再说这种大话啦。”

    红甲倭首突然仰天大笑:“难道你们在南京城外死的那些兵,也是骄兵之计吗?”他把这话用倭语也叽哩咕噜了几句,那些倭寇也一个个得意地狂笑起来,只有那个倭寇剑客依然沉默不语,仍然死死地盯着李沧行。

    李沧行给这人一直盯着,心里不爽,这回听到倭寇们又在这里肆意地狂笑,再也忍不住,抬手剑指那倭寇剑客,厉声喝道:“你这倭寇,一直盯着爷爷,想做什么?!”

    那红甲倭首听到这话后,突然眼珠子一转,低头对那个倭寇剑客耳语了几句,那人的眼中光芒闪烁,表情突然变得兴奋起来,也马上跟红甲倭首说了几句话,只见那红甲倭首抬起了头,对着李沧行道:“喂,那个使剑的中原武人,我们的柳生雄霸先生要和你比武!”(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回 谈判专家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个个脸色一变,李沧行心下奇怪,这个倭寇剑客是不是脑子有毛病,这种情况下还想着比武。于是对着那个红甲倭将沉声喝道:“你们不要动什么歪心思,谭大人说了,弃刀投降,还可以留得一命。”

    那红甲倭首眼中光芒闪烁,对着那个倭寇剑客又是一阵叽哩咕噜,李沧行心中有点奇怪,自己也就说了那么一句,可是这个人红甲倭首却是手脚并用地比划了半天,难道倭语有这么复杂,表达起来有那么困难吗?

    倭寇剑客的脸上突然肌肉跳了跳,狠狠地瞪了李沧行一眼,说来也奇怪,这人一直神色平静,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没有关系,更没有其他倭寇眼中的凶悍与杀气,但刚才那一下,却是让人不寒而栗,那是一股李沧行从来没有见过的可怕感觉,不是杀气四溢的那种,而是看你的眼神就象看一个死人。

    倭寇剑客瞪完李沧行这一眼后,对着那红甲倭首说了几句,那红甲倭首抬头看了一眼李沧行,嘴角边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他换回了汉语,大声说道:“我们的柳生雄霸先生,是日本国内顶尖的剑客世家柳生家族的传人,他的天风神取流更是无敌于天下的神功,在我们日本国内可是打遍天下无敌手。”

    李沧行从没有听说过什么天风神取流,转头看了一眼钱广来,只见他也是一脸的茫然,显然也是第一次听到。

    那红甲倭将继续得意洋洋地说道:“刚才你们也见识到柳生先生的本事了,要不是他手下留情,只怕这会儿你的一只手已经不在啦。这次柳生先生来你们中原,就是要去挑战你们的什么少林,武当。魔教,丐帮这些门派,让你们这些中原武人见识一下,什么才是天下无敌的武功。”

    这话一出,如同向水里扔了一块巨石,不仅李沧行脸色一变,在场的所有汉人,包括那些锦衣卫们,都是出生于正邪各派的,一听到这东洋人如此狂妄。纷纷叫骂起来。

    尤其是谭纶带来的那些高手,没有军纪的管束,更是把那倭寇剑客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个别激动的都摆开了架势,恨不得现在就把那倭寇剑客乱刀分尸。

    那倭寇剑客的脸色微微一变。低头问了那个红甲倭首一句,红甲倭首面色凝重。回答了两句。倭寇剑客点了点头,轻轻地叹了口气。

    李沧行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看这倭寇剑客的表情,除了刚才那一下瞪自己时的气势逼人外,其他时候一直神色平静,也没有表现出太强的敌意。但那红甲倭首说的话却是咄咄逼人,充满了火药味。

    李沧行虽然恨极这帮残忍狠毒的倭寇,但对这个武功明显最高的剑客,却总是感觉他和其他人不太一样。甚至恨不起来这个人。

    那个红甲倭首还说这个叫什么柳生雄霸的倭寇剑客刚才的那一下刀气是手下留情,李沧行也有这种感觉,那刀气来势虽然凶猛,但速度却并不太快,看起来只想逼退自己,救下那个红甲倭首。

    今天在这林中一战,包括前面南京城外的战斗中,所有的倭寇可都是刀刀致命,不留余地。再联想一下这个叫柳生雄霸的倭寇一直没有出手,事情看起来有些不太对劲。

    李沧行想到这里,一个猜想浮上了心头:这个叫柳生霸的倭寇会不会真是来中原比武切磋的?却因为语言不同上了贼船,给这帮凶残狠毒的真倭寇给蒙了。

    想到这里,李沧行抬起头,对着那红甲倭首喝道:“这个柳生什么的既然是来中原挑战各大门派的,为什么会找我比武?我又不是这些大派的弟子,只不过一个无名小卒罢了。”

    红甲倭首这回干脆就没有问那个叫柳生的倭寇剑客,直接回道:“柳生先生说了,你的武功在这些人里是最高的,而且你的兵器不错,在这些人里,他只有兴趣跟你比武。”

    李沧行心中一动,对那红甲倭寇沉声道:“你又是什么人?刚才你没有翻译就直接回话,你刚才说的那些,有多少是那个叫柳生的剑客说的,有多少是你自己说的!?你带着这个不会说汉语的柳生雄霸,在我们这里杀人放火,究竟帮什么!”

    那红甲倭首脸色一变,不复刚才的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我是日本国的武士上泉信之,这次是随同柳生先生一起来你们中原,挑战各个门派的,你们中原人好不讲礼貌,不让我们进城,二话不说就攻击我们,我们是出于自保才会出手杀人的。”

    谭纶冷冷地“哼”了一声:“你们这伙人,从浙江那里登陆以来,一路几千里都是到处杀人抢劫,都是我们大明主动攻击你们吗?如果说语言不通还可以解释,但你这倭人明明会说汉语,还狡辩什么!”

    那名叫上泉信之的红甲倭将的额头上开始冒汗,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谭大人,我会说汉语又有什么用,比如今天在南京城外,你们会让我们进城吗?还是城门一开就出来几千士兵,想置我等于死地,现在更是一路追杀到这里。”

    沈鍊不耐烦地打断了这个红甲倭将的话:“本将没兴趣听你在这里鬼扯,谭大人已经说得清楚,放下武器,留你们一命,别的事情都不用扯,你们究竟投不投降!”

    上泉信之转头对着柳生雄霸一阵嘀咕,只见这柳生雄霸脸色一变,一字一顿地说了几句话,声音不高,但分明透出一股坚决和杀意。

    上泉信之转头对着沈鍊厉声说道:“柳生先生说了,想要拿他的武器,到他尸体上拿好了。你们中原人只会以多欺少,没有一点武士的荣誉,我们今天就是全战死在这里,也不会向你们这些小人投降!”

    沈鍊的脸色一变,举起手来,正要下令大家一涌而上,杀了这帮倭寇,李沧行却突然道:“沈经历且慢,事情好象有些不对。”

    沈鍊看了一眼李沧行,那手还是没有放下,他沉声问道:“倭寇已经拒绝投降了,剿灭就是,还有什么事情不对的?”

    李沧行看了一眼上泉信之,转头低声对谭纶说道:“还请二位大人移步,小的有话要说。”

    沈鍊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快,但他也清楚李沧行是自己这方武功最高的一个人,手中的那把闪着紫光的宝剑更番茄品,一会儿真打起来,对付那个柳生雄霸还主要需要倚仗此人,于是他点了点头,叫过自己的副手吩咐了几句,便和谭纶一起跟李沧行走到了几十步外的一个背风之处,与倭寇们隔了百步左右。

    李沧行低声道:“二位大人,以小人看来,那个叫柳生雄霸的应该是被上泉信之这伙人骗来当保镖了,他并没有跟着这些人杀人抢劫,只是在我要杀上泉信之的时候出手相救而已。”

    沈鍊摇了摇头:“这些我都知道,但是现在倭寇拒绝投降,那个柳生雄霸的口气又如此强硬,说不得只好动手了。”

    谭纶却开口道:“你应该就是我上次见过的那个铁牛兄弟吧,你的脸是怎么回事,和上次怎么不一样了?还有钱胖子怎么也变了脸?”

    李沧行微微一笑:“这个叫易容术,我们行走江湖时有时候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要改扮一下,得罪之处还请谭大人见谅。”(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一回 对战试合

    谭纶“哦”了一声,说道:“我也同意沈大人的观点,就算倭寇里裹胁了一两个好人,哪怕他们劫持了一些百姓当人质,也不可能就这样放过他们的。铁牛兄弟,你应该能看出这些倭寇都是高手,深入我大明境内甚至是窥探南京,为的恐怕就是收集情报,为日后的大军犯境作准备,绝不能放他们回去。”

    李沧行点了点头:“谭大人说的不错,以前倭寇只是在沿海一带烧杀抢劫,这次这帮人却是公然进犯我大明陪都南京城,所图者大,不能放他们回去。可是我现在想说的,是同意柳生雄霸的意见,先由我把他引开比武,此人不在,二位大人立刻动手,将上泉信之这伙人拿下。”

    沈鍊和谭纶的脸色同时微微一变,对视一眼后,沈鍊说道:“铁牛壮士的意思是调虎离山?”

    李沧行说道:“是的,到时候我借口这林中狭小,打起来不过瘾,要引他到林外一处僻静之处,他反正只要跟我比武,我正好把他引开,而那些剩下的倭寇,二位大人应该知道怎么做的。”

    沈鍊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恐怕那个上泉信之不会让他离开自己的吧,这人就是那些倭寇的保命符,只要他一离开,我们擒杀这些倭寇不是什么难事。而且铁牛壮士你自己也说过,上泉信之的翻译是有问题的,他应该不可能向那个柳生雄霸传递我们的意思。”

    李沧行微微一笑:“我看那个柳生雄霸也不是傻子,杀人放火的事情他不掺和,而且刚才我们能看出上泉信之从中搞鬼,那个柳生雄霸应该也能多少看出来一些,一会儿我有办法引开柳生雄霸,后面的事情就交给二位大人了。”

    谭纶说道:“铁牛壮士。你觉得跟那个柳生雄霸对阵,你的胜算有多少?”

    李沧行摇了摇头:“只怕我不一定是他的对手,从他那一下刀气来看,我就是全力施为,可能也只是和他半斤八两。不过这不是主要问题,我引开那人,你们好去擒杀剩下的倭寇,结束之后来人帮我忙就行。我想以我的功力,撑上半个时辰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李沧行说的是自己的心里话,自从下山以来。他也跟多名顶级高手直接交手过,刚才那柳生雄霸虽然只出了一招,但是李沧行能看出他的脸上颜色有变化,还达不到象公孙豪这样出屠龙掌时面色如常的地步。

    可见他的刀法虽然霸道,但需要消耗的真气也很大。而此人的年纪修为放在这里,内力方面还不如中原武林的顶尖高手。应该是和金独异的功力相当。高过鬼圣等人,但略逊于公孙豪这样的顶级高手。

    李沧行自从习得屠龙十巴掌以来,任脉已经通到第十个穴道,已经接近小周天八脉全通的超一流高手境界,即使与公孙豪全力以拳脚功夫相抗,也能撑到三四百招。所以他自信即使与这柳生雄霸较量兵刃,只要使出紫青剑法的游走功夫,配合上玉环步,也能缠斗至少一个时辰以上。

    沈鍊看了一眼李沧行的那柄紫电剑。尽管李沧行这时候已经收剑入鞘,但是凛冽的剑意仍然能让这几名高手感觉得到。沈鍊看了李沧行一眼,说道:“铁牛兄弟,想必这也是你的化名吧,从你刚才的出手,我分明看到你使的是丐帮的屠龙掌法,可这剑又显然不是丐帮的,沈某冒昧,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李沧行笑了笑,他现在的易容术手法进步了不少,连面具也能变得有表情了:“沈经历,在下既然戴了面具,就是不想向别人透露自己的本来面目和师承来历,在下只是看倭寇猖獗,基于一个中原武人的义愤,这才和钱老板一起加入追击的,至于在下的身份,您就别多问了。”

    沈鍊点了点头:“那你跟这柳生雄霸一战,如果没有胜算的话,会不会让这柳生雄霸趁机逃跑?”

    李沧行摇了摇头:“我看不会,这人应该不会扔下他的那些倭寇同乡的,不然在南京城外他也不会跟着这些人一起跑。恐怕他也知道这些倭寇凶残狠毒,杀了我们大明这么多人,他一个人落了单,又语言不通,也根本不可能逃得掉。”

    “而且我觉得这人说想比武是出于真心,不会是借机逃跑。”李沧行想到了那个柳生雄霸那种看着自己就象看着一具尸体的感觉,突然觉得背上一阵发凉。

    谭纶开口道:“这样好了,到时候我请钱兄为你掠阵,万一事情紧急,你们二位就联手一起对付这个柳生雄霸,我们这里一结束,就会来帮你的。”

    三人商议已定,就转回了林中,只见那些倭寇们都还停在原地,那柳生雄霸一直盘膝而坐,双眼微微闭起,蓄力养气,而上泉信之则是趁这机会跟其他受伤的倭寇一样,裹了伤口,大口地喝着水。

    李沧行走上前去,经过钱广来的时候低声说道:“胖子,一会儿还要麻烦你帮我掠阵,我要把那个柳生雄霸引开。”

    钱广来点了点头,他和李沧行相处了快一年,知道他的心思。

    李沧行转头对着那柳生雄霸高声叫道:“喂,柳生雄霸,你不是要比武吗,我跟你比!”

    上泉信之脸色微微一变,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见到那柳生雄霸从地上弹地而起,双眼一下子睁开,原来有些慵懒无神的眼睛里一下子精光暴射,他一举手,阻止了上泉信之对自己的翻译,直视着李沧行,抱臂而立,一言不发。

    李沧行心中有数,从这柳生雄霸的举动来看,显然他也认识到了上泉信之的转话有问题,所以才选择了直面自己。

    李沧行冲着柳生雄霸一抱拳,沉声道:“我乃中原武人铁牛,愿意接受柳生先生的挑战。”他一边说一边比划,先是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对面的柳生雄霸,然后拿起紫电剑在空中虚挥了两下。

    柳生雄霸也跟着点了点头,显然他看懂了李沧行的意思,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突然拔出了自己的那把长刀,只听“呛啷”一声,这阴暗的树林里一下子变得明亮了许多,一把如同一泓清泉的雪亮利刃,闪得在场众人一阵眼晕。

    柳生雄霸的这个举动本能地让所有在场的汉人紧张,无论是锦衣卫还是江湖高手,全都跟着抽出了自己的兵器,就连沈鍊也是脸色一变,握着宝刀的双手不由得紧了紧。

    李沧行却笑着对身边如临大敌的同伴们说道:“大家莫晃,此人没有敌意,他虽然抽出了刀,但现在没有杀气。”

    柳生雄霸突然背过身,在地上写起字来,火光照在他那雪亮的刀上,映得地上的字也是清清楚楚,只见他写下了“对战试合”这四个字。

    写完后,柳生雄霸转过身来,一指李沧行,再回指着自己,说道:“比武!”

    李沧行一听愣住了,他甚至在一瞬间怀疑起这个柳生雄霸是会汉语的,只是一直在扮猪吃老虎而已,但是他很快反应了过来,刚才那上泉信之说过比武两个字,估计被这柳生雄霸牢牢地记住了,现学现用。要是此人真的会汉语的话,也不用跟自己这样连写字带比划了。

    李沧行心下释然,表情也变得轻松起来,他笑着点了点头,又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柳生雄霸,重复了一句:“比武。”(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二回 雷霆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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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生雄霸说了声:“哟西。”随后还刀入鞘,冲着李沧行叽哩咕噜地说了一堆日本话,然后还鞠了一个躬。

    正当李沧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时,只见柳生雄霸的周身慢慢地腾起一阵白气,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右手也按在了刀柄上,看样子他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会抽刀出击。

    李沧行不想在这里就这样和他动手,此人刀气厉害,要是象刚才那一刀卷起尘土满天,极有可能会让上泉信之等人趁乱溜走,他连忙收起了紫电剑,连连摆手,嘴上说道:“不可,不可!”

    那柳生雄霸听到了李沧行的话,摇了摇头,全身气劲为之一泄,嘴里叽咕了一句:“纳尼?”一边的上泉信之见势不妙,连忙叽哩哇啦地对着柳生雄霸一通话。

    李沧行知道这家伙又在使坏,从中挑拨,连忙对柳生雄霸使了个眼色,一指那上泉信之,摇了摇头,两手一摊,摆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柳生雄霸看明白了,转头狠狠地瞪了上泉信之一眼,冷冷地说了一句,吓得那上泉信之赶快闭上了嘴,不敢说话。

    李沧行一看柳生雄霸这样子,先是抱拳先了个礼,然后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然后伸手一指身后的林外,说道:“比武!”

    柳生雄霸满意地点了点头,把长刀往腰间一插,抬起腿就顺着李沧行手指的方向往外走,后面的上泉信之等人连忙叫了起来:“亚格雨乌桑,亚格雨乌桑!”

    柳生雄霸停下了脚步,也不回头。叽哩咕噜了几句话,李沧行虽然听不懂,但是从他的嘴上听出了一丝风暴的意思,甚至带着几分杀气,而那上泉信之则一下子变得脸如死灰,冷汗直冒,身子一阵摇晃,若不是身后的人扶了一把,几乎就要倒地。

    李沧行料这柳生雄霸是看出上泉信之一直在挑唆自己与已方大打出手,加上对这一路上这帮倭寇的杀人之举极为不满。所以也不再管这些人的死活。想到这里,李沧行松了口气,只要能调出柳生雄霸,那上泉信之等人则不足为虑。

    包围着倭寇的锦衣卫们自动地让开了一条路,李沧行在前。柳生雄霸紧随其后,两人一起走出了树林。而钱广来也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李沧行走出林子时才发现日已西垂。看这样子快要接近黄昏了,走了两三里,来到了一处空旷的平地,举目看去周围四五里内没有人烟,李沧行料想也已经和小树林隔了足够的距离,这会儿谭纶和沈鍊应该已经指挥剿灭上泉信之一伙了。便转过了身,直视着面前的柳生雄霸。

    柳生雄霸也跟着站定,他看也没有看远处跟着的钱广来,对着李沧行点了点头。一指自己:“瓦达西哇,亚格雨乌雨乌哈待死。”

    李沧行知道他是在做自我介绍,刚才也听那些倭寇叫他什么亚格雨乌桑来着的,再联想到那上泉信之即使在用汉语介绍此人时,也是说什么柳生先生,料想这个什么亚格雨乌就应该是倭语中的柳生。

    于是李沧行指了指柳生雄霸,试着问道:“亚格雨乌?”

    柳生雄霸的嘴角勾了勾,点了点头,指着自己说道:“亚格雨乌。”

    李沧行也指了指自己,一字一顿地说道:“李沧行。”

    柳生雄霸把这个名字反复念了好几遍,大声地说道:“李沧行,比武!”

    李沧行知道这回是要真刀真枪的打一场了,再无避免的可能,他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紫电剑伴随着一道紫光出鞘,而全身也渐渐地笼罩起一股青色的真气,冰心诀已经运起,他的头脑开始变得一片空明,眼里只剩下对面的柳生雄霸。

    柳生雄霸的眼睛里突然再次出现了那种可怕的神色,看着李沧行的眼神象是一个死人,他的周身气息开始流转,眼睛却微微地眯了起来,那把刀慢慢地被他放了下来,他的左手握着刀鞘,而刀似乎有了生命似地,在那剑鞘里不安份地微微跳动着,似乎已经等不及出鞘饮血了。

    李沧行突然觉得周围的气劲有些不对劲,那股强烈的刀气隔着刀鞘一阵阵地袭来,他意识到现在自己只要一动,那柳生雄霸就会雷霆般的一刀袭来,而自己在闪避的过程中,是无法集中全力反击的,他现在很确定,这次柳生的出手,不会象上次那样留有余地,那眼神中的杀意已经说明了一切。

    李沧行暗暗叫起苦来,责怪自己为什么没有一开始就游走起来,东洋的武功刀法是自己没有见识过的,中原的武功多数是打上半天,而这东洋刀法看起来却是一刀分胜负。

    李沧行收起了杂念,屏气凝神,眼睛也微微地眯了起来,紫电剑上的龙吟之声慢慢响起,隐隐有风雷之声。

    李沧行手中的剑开始慢慢舞动,在越来越强的白色罡气的围绕里,紫光闪烁,切开一道道的白雾,让那些白色的罡气始终近不了自己正面的三尺之内。

    随着李沧行的手上动作慢慢加快,他内力的流转也变得越来越快,紫电剑上的神光更是不停地闪烁着,原来雪亮的整柄剑,变得紫光流转,连李沧行周身的蓝色气劲,看起来也变成了深紫色。

    不知不觉间,柳生雄霸的右手五指箕张,牢牢地抓住了自己的刀柄,刚才还不安分地时时跳动着的刀一下子变得安静了下来,但是他周身散发出的白气越是有增无减。

    而柳生雄霸的那身衣服里,象是有一团流转着的真气,在他周身的经脉穴道里来回冲突,甚至当这团真气经过他面部时,他脸上双颊的肌肉也是不停地抖动着。

    柳生雄霸的眼睛已经完全闭上,李沧行,柳生雄霸和钱广来三人都知道,接下来基本上就是一刀分胜负的节奏,没有任何虚招讨巧可言,就连李沧行,现在的功力也都提到了十二分,整个剑不停地向前劈刺,每一招都能连刺出七八剑,令人目不瑕接,如果柳生雄霸这时候睁开眼,看到的一定是一堵如林的剑墙。

    钱广来则紧紧地握住了手中剩下的那支精钢旋棍,他的功力和圈中的二人在伯仲之间,只是吃亏于手上的兵器不是神兵利刃,无法与他们手中的兵器正面相抗,因此只能远远地在圈外干着急,只等两人拼了一下,气劲稍稍一懈后,再寻找机会突进去以屠龙掌法帮忙。

    远处的树林上方突然炸起了一枚烟花,在这已近全黑的天色里格外的显眼。

    柳生雄霸的眼睛瞬间张开,几乎整个眼睛全部变成黑色,看不到一点眼白,那团真气凝聚在他的右手臂上,长刀带着凄厉刺耳的声音出鞘,仿佛厉鬼嘶号,而他周身的白光暴起,整个人裹在了这团白光中,人刀合一,向着李沧行飞来。

    李沧行暴喝一声,左手连续打出三招屠龙掌,暴涨的蓝气如墙,向着柳生雄霸涌去,而跟随着如三道怒涛般的屠龙掌风后,李沧行踏起玉环步,手中的紫电剑一招紫气东来,瞬间向着柳生雄霸刺出九个剑影。

    柳生雄霸人刀合一,巨大的白色气劲笼罩着他的全身,那如蓝色怒涛般的屠龙掌力,也只是让他的身形微微一滞,却根本挡不住他前进的脚步,第三掌潜龙升天的掌力打散了他头上的束发带,那高高扎着的冲天马尾一下子披散了下来,甚至挡住了他那已经满是汗水的脸部。(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三回 两败俱伤

    李沧行的九剑一下子刺到,柳生雄霸的刀带起强烈的刀气,也是连挥九下,只见蓝白相间的罡气中,随着一连串震天的响动,擦起了一连串的火花,紫气与白光齐飞,龙吟与鬼泣共鸣,最后随着一道暴闪的紫光,和李沧行的一声沉声断喝,光芒中发出了一声震天裂地的巨响,一切重新归于平静。

    钱广来连续拍出四掌屠龙掌法,终于把两人气劲激荡时在方圆一丈范围内筑起的气墙给拍散,他暴喝一声,胖大的身形一动,再次打出一招暴龙之悔,然后整个人随着怒涛汹涌的掌风一起冲了进去。

    钱广来没跑两步,却觉得如墙的气劲突然一下子消失地无影无踪,而在原地中央的李沧行和柳生雄霸的身影也一下子失去了踪迹。原地只留下了一团血迹和一个烧得焦黑,方圆足有三丈的大坑,除此之外,一切都归于平寂。

    钱广来急得掏出那枚旋棍,向着地下刨了起来,但挖了足有一两尺,除了焦土外一无所有,急得钱广来冲着大坑里吼道:“李沧行,你在哪里!”

    李沧行记得刚才自己和那个柳生雄霸硬碰硬地力拼了十几招,最后自己灵机一动,发现他的脸上全是汗水,视线被散发所阻,急中生智地使出了峨嵋派玉女剑法中的分花拂柳,先左虚刺八剑,而最致命的实招却是如那天的了因师太那样,以快得目不暇接的速度,直刺柳生雄霸的右腋下。

    柳生雄霸的刀气威猛凌厉,手下却一点也不慢,右手长刀带起一片刀花,一下子把自己那八剑虚影全部荡破,顺便一刀直接捅向李沧行的左肩。就在此时他额头上的一滴汗水下落,滴进了自己的右眼,让他不自觉地一瞬间右边一暗,再一睁眼时却发现紫电剑已经直指自己的右腋下。

    这一下是真正的变生肘腋,柳生雄霸的长刀来不及回转,飞速地用左手抽出了自己腰间的短刀,向着紫电剑的剑身便是一刺。

    李沧行本来这一剑也不打算直的刺中柳生雄霸,他的冰心诀已经大成,不仅可以连刺九剑,更是能每剑收发自如。这一场他本是准备比武点到为止,没想到柳生雄霸会这样以命相搏,但打到这里仍不愿意随便伤人性命,于是这一剑刺出后准备在触及柳生的一瞬间收力,制住柳生雄霸即可。

    可是柳生雄霸的这一刀却用了全力。仍然是慢了一小步,当李沧行那冰冷的剑尖刺破他的衣服。顶到他右腋下的肌肤时。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了那冰冷的死意就在眼前,而左手则本能地继续发力,只隔了瞬间,那把小刀就击中了李沧行已经停下的剑身,把紫电剑震得飞了起来。

    李沧行刚才收了力,剑尖在触及柳生雄霸的肌肤时就完全停住。可他没想到柳生雄霸这一下没有收手,紫电剑被那把短刀从中间击中剑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剑身上传来,让他再也握不住紫电剑。虎口几乎裂开,而紫电剑也被打得几乎要从李沧行手中飞掉。

    李沧行大吃一惊,连忙手中重新运起气劲,紫电剑上也很快注入了内力,瞬间紫光大盛,这一下剑没有脱手而去,却因为被这短刀一击,荡了一个大圈,斜着向左上方划过,一下子在柳生雄霸的脸上留下了一道又长又深的血痕。

    柳生雄霸的头向左一歪,等他的头再正过来时,只见他从右脸颊开始,一道半尺宽的剑痕斜着划过了他的整张脸,深达半寸,连肉都翻了出来,鼻梁上的剑痕离他的左眼眶不到半寸,只要再稍稍地偏一点点,整个左眼必将不保,这一剑尽管将他毁容,但能双眼完好,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李沧行原本没想伤柳生雄霸,刚才那一下也只是被动地抓紧了剑而已,却没想到这一下把柳生雄霸直接破了相,伤得如此之重,在蓝白相见的雾状真气中,紫光照耀下看着他那张血肉模糊,因为剧痛而面目狰狞,龇牙咧嘴的脸,不由得一下子愣住了。

    柳生雄霸如同一只被重伤的野伤,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左手的短刀飞快地在手上一个旋转,直刺李沧行的腹部。

    李沧行就在愣神间,小腹一阵剧痛,那短刀居然直接破了他的护身气劲,刺进了他的体内,李沧行只感觉体内的力量和真气在迅速地流失,空着的左手本能地鼓起真气,一记屠龙掌法中的暴龙之悔,结结实实地打在柳生雄霸的胸口。

    一阵巨大的响声在李沧行的耳边炸了一个雷,隐约间他似乎看到地上裂开了一条缝,而自己的身躯则飞速地向着那个洞里坠落,在落进缝的那一刹那,他发现柳生雄霸的身体也带着一蓬血雨,紧跟着自己一起下落。

    当李沧行再度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掉在一个松软的洞穴里,洞里亮着昏暗的灯光,再一看四周,都是砌好的花岗岩墙壁,墙壁上有几只烛台,里面插着几根火把,火光昏暗,只能够勉强照亮这三丈见方的密室。

    李沧行摸了一下自己的身下,发现触手松软,原来这里是沙质软土,李沧行又抬头看了一眼洞顶,发现上面也是砌得死死的一片花岗岩,从自己的这个位置到洞顶足有三四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穿过那花岗岩摔下来的。

    李沧行看了一眼室内,柳生雄霸头朝下地趴在地上,他的两把长短刀都落在离他一丈多远的地方,整个人趴着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但他脸朝下的那块沙子地,却隐隐地看到一片殷红,似是在渗血。

    李沧行本能地一摸自己的肚子,突然感觉到一阵剧痛,再一看自己的满手都是鲜血。他这才记起柳生雄霸捅了自己一刀,所幸这一下他含怒出手,没有对准脏器,伤及要害,微微偏了些,插到了右侧靠腰的位置,再向下一寸或者向上一寸,就可能伤及肾脏或者脾脏,那这伤可就大了。

    李沧行哆嗦着从怀里摸出一瓶伤药,正是华山派的行军止血粉,自从司马鸿接掌华山派后,门派的规模一下子扩大了许多,为了支付这么多新加入弟子的薪饷,华山派开始大量对外销售独家秘制的行军止血粉,而这药粉的功效在几年前的落月峡之战中,李沧行也曾经见识过,钱广来家里更是屯了不少。

    因此这次李沧行和钱广来结伴出门的时候,身上就带了几瓶这种行军止血粉,此外各派的内外伤药都带了一些,连以前武当派秘制,只能给下山弟子人手一颗的九花玉露丸也带了十几颗在身上,只要留了一条命在,靠吃这些伤药也能把人救回来。

    李沧行抹了行军止血粉在伤处后,出血立止,又吃下了一颗九花玉露丸,金丹入口,自化琼浆,腹部那种撕裂的痛感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李沧行这几年来致命的伤也受过不少次,这次这一刀并不是他伤得最重的一次,加上有灵丹妙药在手,很快就恢复了元气,起身坐了起来,长出一口气,试着运行了一下内息,发现现在还能鼓起大约七成的内力,心下稍安。

    李沧行的眼光落在了一边的柳生雄霸身上,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只看到他脸部那里的沙子越来越红,显然是出血没有止住。

    李沧行叹了一口气,心想此人虽然捅了自己一刀,但上天有好生之德,要是自己不管他的话,那看这架式肯定必死无疑,眼下掉在这种鬼地方,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出去,多救活一个人,也许还能相互扶持。(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四回 沟通是硬伤

    想到这里,李沧行吃力地爬了过去,他现在没有运功一个周天,怕牵动腹部的伤口影响结痂,不敢起身,只能这样在地上爬,好几下才到了柳生雄霸的身边,拿出装着行军止血粉的瓶子,准备扶起柳生雄霸就先为其止血。

    李沧行好不容易把柳生雄霸的身子翻了过来,只见他的脑袋下面已经形成了一个小血泊,那张脸上的刀伤由于脸部着地,更是完全皮肉外翻,连骨头都能看到了,可谓惨不忍睹,而一张脸也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惨白。

    李沧行叹了一口气,对着柳生雄霸轻声地说道:“你这倭寇,比武就比武了,非要这样拼命,我要是想取你性命,你早就死了,还会给你反击的机会吗?这下子给你捅了一刀,还掉到这鬼地方,也就是碰到了我还肯救你,换了其他人不要你的命就不错了。但愿你醒来以后能痛改前非,好好做人,别再当倭寇了。”

    李沧行一边说着,一边把药瓶的塞子打开,准备向着柳生雄霸的脸上倒下行军止血粉,无论如何,先把他的血止住,再考虑别的事。

    就在这时,柳生雄霸的双眼突然张开,杀气四溢,狠狠地瞪着李沧行,李沧行给他这一下吓得魂都快飞了,整个人都愣住不动,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腰上被什么冷冰冰地东西抵着,而他的视线之内,柳生雄霸的那把短刀却是不翼而飞。

    李沧行的额头上一下子布满了汗珠,他不知道柳生雄霸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地上的那把短刀会到了柳生雄霸的手上,更不知道柳生雄霸现在为什么没象在地面上一样狂性大发,直接杀了自己。

    他能做的只是象被点了穴道一样,瓶口对着柳生雄霸的脸。而药粉都是一点也不敢撒出来,这时候哪怕一点点微小的举动都可能让自己性命不保。

    柳生雄霸眼中的杀气渐渐地消散,他的背还枕在李沧行的膝盖之上,而左手则持着那把短刀,冷冷地顶着李沧行的腹部,那刀尖上透过的寒意,几乎让李沧行的血液都凝固住,死亡离自己是如此之近,取决于自己眼前这个人的一念之间。

    柳生雄霸的眼光移向了李沧行手中的那个瓶子,这密室内昏暗的灯光对于他们这种级别的高手来说。已经足以看清楚瓶中那些黄色的粉末。

    他的眼光又缓缓地移到了李沧行左腹部的那个伤处,那个由他自己在不久前制造出的足有三寸长伤疤上,正是抹着这种黄色的粉末,随着李沧行的每次呼吸,隐隐有淡淡的血渍渗出。染得这黄色粉末颜色也渐渐地深了起来,而李沧行的全身。已经是汗出如浆。连小腹上伤口处的黄色粉末,也被浸得透湿。

    柳生雄霸的眼睛又移向了李沧行的双眼,从这双眼睛里,他看到了一丝恐惧,两分懊恼,三分不甘。还有五分和善,但就是没有一分杀气。

    柳生雄霸吃力地点了点头,说了声:“死尼玛森。”

    李沧行的脑子里“轰”地一声,这倭寇嘴里吐出这句。分明就是如自己打斗时最爱喊的那句“死去吧”,看来这点上,汉语和倭语可是相通的。

    在这一刹那,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连眼睛都闭上了,沐兰湘的倩影在他眼前再次出现,可是这回却是象那天重庆府外小树林里那样,撕心裂肺地叫着他的名字,伸出双手想要够他,近在眼前,却又是远在天边。

    预料之中的利刃入体久久地没有到来,李沧行突然觉得肚子上那冰凉的刀尖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他睁开眼,却发现柳生雄霸已经闭上了眼睛,气若游丝,脸上已经没有一丝血色,而身体也变得软绵绵地,彻底瘫了下去。

    李沧行一下子觉得自己又回到了人间,一把将柳生雄霸重重地从自己怀里推开,柳生雄霸的身体无力地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再次变回了面部向下的状态,而人也随着这阵剧烈的运动,无力地咳嗽了几声,就再也没了动静。

    李沧行长出一口气,虽然以前有过多次命悬一线的感觉,也被人几次重伤至性命垂危的地步,但那几次自己快没命时都是昏迷状态,不象今天这样,如此清醒的状态下感觉死亡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

    这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让李沧行先是极度的兴奋,然后才发现自己整个人几乎要虚脱了,眼前开始发黑,强烈的倦意一阵阵地袭来,一个声音一直在自己的耳边说道:“睡吧,睡吧。”

    李沧行突然意识到柳生雄霸还在自己的身边,刚才他没动手不知道是一时气力不济晕了过去还是别的原因,身边有着这么一个刚才还想杀自己,在自己肚子上捅了一刀的人,在这种情况下睡过去,无异于与虎同眠,也许这一闭眼,就真的再也睁不开了。

    一想到这里,李沧行的神智一下子清醒了起来,他强撑开眼帘,向着柳生雄霸爬过去,无论是杀了他还是点穴,总得先把此人制住。

    李沧行的手在地上一摸索,突然摸到一个冰冷锋利的东西,连忙缩了手,定睛一看,摇摆不定的光线中,映出了那把柳生雄霸的短刀,刀头上一片腥红,正是捅自己小腹时流出的血。

    李沧行突然想到,这把刀落下的位置,正是自己刚才坐着的地方,柳生雄霸当时正是持刀抵着自己的小腹,他既然有力气把刀捡起来,而且一起抵着自己的腹部,既没有发抖也没有捅自己,只是一直纹丝不动地顶着自己的小腹。

    这把短刀是上好的兵器,自己第一次被这刀捅进肚子的时候就感觉到了那冰冷的锋锐,刚才自己在地上摸索时,只是稍稍一碰到刀刃,便划出了一道血口子,以柳生雄霸这样的高手,即使是再虚弱,在刚才的那种情况下,想刺穿自己的肚子,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李沧行终于明白了过来,刚才是柳生雄霸主动地放过了自己,没有选择下杀手,所说的那句什么“死尼玛森”,应该也不是“去死吧”之类要自己命的话,可能是倭语里的感谢或者致歉之语。

    李沧行再想到他刚才看到自己肚子上伤口时的眼神微微一变,李沧行意识到他一定是看到了自己伤口的粉末与瓶中的粉末一致,信了自己是在救他而不是害他,这才放弃了杀自己的意思。

    想到这里,李沧行长叹一声:“沟通是硬伤啊。险些坏了两条性命。”

    他一边说着, 一边又爬到了地上的柳生雄霸处,再次把他抱了起来,这回柳生雄霸已经彻底昏迷了过去,只是嘴里还在有气无力地吐着几个字,声音小到蚊子哼一般,李沧行耳朵清楚,倒是听到他始终念叨的两句是什么“阿里阿多,死你玛森”。

    李沧行摇了摇头,拿起药瓶就向他的脸上撒起止血粉来,大半瓶子剩余的黄色药粉撒完,柳生雄霸脸上的血才算止住,李沧行又喂他吃了一颗九转玉露丹,这才让他的脸上有了几丝血色。

    李沧行把柳生雄霸正面朝上地放躺下,自己缓缓站起了身,出于保险起见,他这回把柳生雄霸的两把刀和自己的紫电剑都放到了墙边,离着柳生雄霸足足隔了两丈远,料他也没这么容易够到,这才放心地观察起周围的环境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五回 合力破门

    这是一个三丈见方的洞穴,四周都是花岗岩砌成的石壁,李沧行的正前方有一道石门,紧紧地锁着,看起来重逾千斤,李沧行试着拍过石门,却发现这扇门严丝合缝,根本无法直接打开。

    李沧行心中暗暗叫苦,在这封闭的石室内,一边的地上还躺了一个不知道会不会跟自己以命相搏的倭寇,而另一边的石门却是没有任何能打开的迹象,自己身上没有粮食,又受了伤,难不成真正要困死在这不知名的鬼地方吗?

    李沧行想到这里,又仔细搜索了一遍石洞的四周,敲击了几乎每寸石壁,却发现后面都是实墙,并没有夹层或者暗室之类,看起来唯一的出口就是那扇门,而自己现在对此没有任何办法,不由得一阵心灰意冷。

    李沧行颓然地坐了下来,却听到后面的那个倭寇在说:“阿力阿多。”

    他转过头,只见柳生雄霸已经坐起了身,脸色看起来比刚才红润了一些,却仍然是白得可怕,可是双眼之中还是神光内敛,却不象在地面打斗时那样杀气十足,甚至从他的表情上看,多少有些感激。

    李沧行知道他是在谢自己,点了点头,又指了指那扇石门,双手一摊,做出一副无奈的表情,告诉他想要离开此处,唯一的办法就是打开那扇门,而自己却看不出有什么能离开的办法。

    柳生雄霸站起身来,他看了一眼李沧行放得远远的自己那两把刀,微微一笑,也不去捡,而是上前几步,走到了那门前。仔细地看起石门来。

    柳生雄霸看了一会儿石门,又运气在手,摸了摸大门,随着他的动作,一层石屑灰尘应手而落,而石门上也显出一行字来。

    李沧行刚才对这石门的探察没有这么仔细,更不象柳生雄霸这样以内力在手强行地刮开石门的表层,这下惊喜交加,连忙上前看了那行字,只见石门上如走龙蛇地写道:“力强者可开此门。”

    还没等李沧行反应过来。柳生雄霸已经仰天哈哈一笑,转身走向他的那两把刀,李沧行突然想到此人能写汉字,刚才又显然能看懂那行汉字,也许自己可以和他手谈。想到这里,李沧行连忙回身小跑了几步。拦在那柳生雄霸面前。说道:“柳生先生且慢,此事只怕有诈。”

    柳生雄霸看着李沧行,一脸的茫然,摇了摇头,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和嘴巴,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听不懂李沧行的话。

    李沧行弯下腰来,运气于指,在地上写起字来,这里土质松软。要写字很方便,李沧行不用兵刃就可以在地上书写:“识汉字否?”他很放心地把后背的空当让给了这个倭寇,因为他很确定,这个倭寇不会杀他,至少是现在不会。

    柳生雄霸看了地上的李沧行一眼,也蹲了下来,写道:“可。”

    李沧行长出一口气,终于找到了一个和现在这个倭寇交流的办法了,他继续写道:“我们齐心,冲出山洞。”

    柳生雄霸点了点头,写道:“协力,可。”

    李沧行看了一眼柳生雄霸,他的脸色依然苍白,虽然伤处已经止了血,但随着脸部肌肉的抽动,仍然会有些血丝渗出,他又想到门上的字是说力强者可开此门,而柳生雄霸现在这个样子,只怕发挥不了平时的一半功力,能不能开此门还要打个大大的问号。

    李沧行低头写道:“你的伤,严重吗?”

    柳生雄霸看了看,脸色微微一变,似乎没有完全看懂这几个字,他抬起头,指了指自己脸上的那道伤痕,写道:“无妨。”

    李沧行觉得还是不太对劲,又从怀里摸出了一颗九花玉露丸,递给柳生雄霸,柳生雄霸知道这是疗伤妙药,也不推辞,直接张口就吞下。

    吃下药后,柳生雄霸看起来气色又好了一些,连嘴唇也恢复了一些血色,他拍子拍李沧行的肩头,在地上写道:“回复先,力攻后。”

    李沧行能看出他的意思,点了点头,两人同时盘膝坐下,各自运起内功来,李沧行在地面上的那一番恶斗,消耗不小,又被捅了一刀,开始运气的时候总觉得内息不畅,内力也不足平时的六成,吃了两颗九花玉露丸后,才感觉好了不少,功行两个周天后,全身已经打通的经脉和穴中,内息的流转又重新流畅起来。

    李沧行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从地上一跃而起,却发现柳生雄霸已经站在那大门前,腰里别上了他的长短两把刀,而自己的紫电剑则被插入了剑鞘之中,放在角落里。

    李沧行上前捡起了紫电剑,走到柳生雄霸的身边,只见他扭头对着自己微微一笑,向地上一指,那里赫然写着三个大字:“协力攻!”

    李沧行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抽出紫电剑,摆开了发力的架势,那柳生雄霸却摇了摇头,伸出脚把地上的字一抹,继续写道:“掌用,剑否,力攻。”

    李沧行看明白了,他是说自己的剑法以刺击和速度为主,力量上并不是很大,而自己的那屠龙掌法却是威力十足,比剑法的力量要大出许多,既然这门上写了力攻二字,那显然就是用自己力量大的一门功夫。

    这柳生雄霸与自己交过手,知道自己的武功底细,现在二人在这密洞里无水无粮,再往后的力量只会越来越弱,如果不趁着这次的机会联手将石门打开,那真的会一辈子困死在这里。

    于是李沧行把紫电剑向地上一插,摆开了屠龙十巴掌的架式,左腿微屈,扎下马步,屏气凝神,而双手则握起拳,放到自己的腰间,一股暖气开始从丹田慢慢地生成,气游八脉,一下子走遍了李沧行的全身。

    李沧行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成败都在这一掌,他感觉身边的柳生雄霸也是和自己一样,气息在不断地增长,就象刚才和自己比武时,那种在峙渊岳停的状态下真气的增长一样,但那一下睁开眼时的杀气暴增,仍然让李沧行印象深刻,成败就在这一下的暴发,而自己的这一招暴龙之悔,也是同样的毕其功于一掌。

    李沧行身上的衣服已经鼓成了一个气球,整个人的周身都是蓝色的气息笼罩,一边的柳生雄霸也是周身白色的雾气萦绕,一人一刀全都被这层雾状的白色所掩盖,隔着白气只能隐隐地看到他双手举刀过顶,而洞穴内的墙壁也被这二人的真气激荡,墙上的火把火光摇曳,连空气也快要凝固了。

    倏地,柳生雄霸睁开双眼,神光四射,整个人的杀气一下子暴涨,而周身的那白色真气也一下子浓重了许多,李沧行也在瞬间感受到了他的这一变化,同样睁开双眼,全身的气息如滚滚大江一样刹那间暴发。

    两人不约而同地大吼了一声,柳生雄霸的倭刀从头上直接斩下,一道震天裂地的刀气从刀尖直贯而出,地上瞬间出现了一道又深又急的刀痕,直扑向四尺外的那扇石门。

    与此同时,李沧行的暴龙之悔也同时出手,龙吟之声伴随着滚滚的蓝色真气,凌厉的掌风混合着地上的尘土,瞬间形成了一道黑色的龙卷,就象一只张牙舞爪的黑龙,向着那道石门喷涌而去。

    李沧行这一下在暴龙之悔上完全没有留力,现在不是与人对决,不用考虑对手反击之事,掌力滚滚而去,如滔滔大浪,会合着柳生雄霸那道无坚不摧的刀气,“嘭”地一下,击中了那道石门。(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六回 迷宫环道

    ps: 实在抱歉,昨天的两章发在存稿箱里忘了定时发布了,直到晚上十一点定时.更新今天章节时才发现,对于给各位忠实书友造成的不便,深表歉意。

    只听到轰隆隆的一声,石洞内一下子光芒大亮,一阵澎湃的白色雾气扑面而来,石门飞快地打开,但破空之声四起,门后却随着光线和白色雾气一起飞出了一阵密如蝗集的暗器。

    李沧行心中大叫一声不好,他的暴龙之悔练了有半年多,气劲已经能收发自如,刚才虽然全力一击,但是肌肉和真气的记忆还是让自己留了一两分的劲没有一次性打出,要是没有这层暗器突袭的变故存在,再过片刻,这点余力也打出去了,可是这会儿,这剩下的两分力却成了救命的关键。

    李沧行的内息一收,两分掌力一吐,这一拨暗器被掌风一扫,一下子减弱了来势,纷纷落地,而剩下的几枚暗器也都减缓了来势,但仍向着两人奔来。

    有这掌风稍一延阻的功夫已经足够,李沧行飞速地从地上拔起了紫电剑,而柳生雄霸也抽出了腰间的短刀,两人稍一回气,内息瞬间又从丹田走遍了全身,注入了二人内力的紫剑白刀挥舞得如同风车一般,水泼不进,那几枚暗器纷纷被两人打落在地。

    一阵暗器急袭过后,两人同时向左侧跳出,警惕地看着大门的开处,稍稍一缓后,又是一阵急促的暗器袭来,所幸两人站在门侧,没有被打到,接下来隔了好久,再无响动。白色的雾气慢慢地散掉,只有亮光从那打开的石门处透过,洒在这密洞里,形成了一道长长的光柱。

    李沧行与柳生雄霸半天不敢喘一口大气,若不是刚才李沧行的这招暴龙之悔还留了两分劲,此刻二人早变成两具尸体了,可见设这机关的人机心之深。

    两人戒备着移向了那大门前,向着里面张望了一眼,只觉里面一片雾气弥漫,看不清究竟。只能隐约地感觉前面的一点亮光,两人等了好一会儿,想等这雾气散尽,可是这白雾却没有一点转淡的意思。

    李沧行和柳生雄霸对视一眼,二人肩并肩。全神戒备着走进了这扇门里,刚才的那一下。大门没有给劈坏。而是缓缓地打开。

    两人在进门时才发现这两扇石门都是厚达尺余,看起来加起来有四五千斤重,靠二人的合力也不可能将其打坏,只是二人联手时打出的力量足够,石门上不知又有什么机关,一旦受到足够大的外力后便能直接开门。

    门后是一条通道。四五尺宽,正好容得下两人并肩行走,雾气弥漫中也不知道有多深,只感觉远处似乎有一点灯火。在这浓浓的白雾中若隐若现。

    脚下则已经不是刚才的松软土地,而是铺着砌外面山洞中墙壁的那些花岗岩砖石,硬硬的,而两人身边的墙壁,也是同样的材质。

    李沧行和柳生雄霸一边走一边用兵器敲击着前方的墙壁,长长的通道中,这敲击声伴随着两人呼吸的声音,心跳的声音和脚步声都在回荡着,透着一丝诡异。

    如此这般两人向前二十几步后,听到一阵“咔咔咔”的机关响动声,身后的那两扇巨大的石门一下子合上,而这狭长的通道里光线瞬间就暗了下来,只有前方的那一点灯光还是若即若离地在前方一闪一闪。

    李沧行突然心里闪过一丝疑惑,走了这么久,却始终感觉那灯火就在自己面前十几丈处,不远也不近,而这长长的甬道,却不知道何时是个头。

    李沧行想到这里,突然停下了脚步,一拉身边的柳生雄霸,指了指前方的那盏若隐若现的灯光,摇了摇头。

    柳生雄霸也是一脸凝重,他刚才的脚步已经跟着放慢了,显然也是意识到了灯光的诡异,被李沧行这一拉,点了点头,停下了脚步,抽刀在手,浑身也开始运气戒备。

    李沧行略一沉吟,从腰间的百宝囊中掏出了两枚燕子镖,今天与柳生雄霸一战他没有用暗器,一直留到现在,反而派上了用场,李沧行右手紫电剑在手,做好了准备,刚才开门时那阵暗器急袭让他记忆尤新,现在出手打那团鬼火,也许还会再被暗器突袭一次。

    李沧行左手一抖,两枚钢镖以八步赶蟾的手法出手,直取那团灯火,只听“叭”地一声,火光四射,那团灯火直接炸了开来,整个通道中变得一片漆黑。

    李沧行的眼前一黑,他能感觉到柳生雄霸的气息在自己的身边腾起,而这长长的甬道里却是悄无声息,既没有想象中的暗器突袭,也没有什么机关发动,一切都是那么地平静。

    李沧行突然意识到这是这个地方的设计者下的一个套,在这种黑暗封闭的环境里,如果是两个人手持兵器,又不能做到对对方的完全信任,那只要一点风吹草动,黑暗中的两个人一定会互相残杀。

    想到了这一点,李沧行的心在迅速地下沉,柳生雄霸这会儿已经鼓得是内息满满,而对方的布置却没有发动,以两人的武功,在这种全神戒备的情况下,即使有暗器的突袭,应付起来也不是难事,可是如果两人打着打着自己交上手,由于现在这种语言不通,非友非敌的状态,那可能真的会以命相搏。

    李沧行咬了咬牙,打定了主意,正在这时,只听一阵响动,强烈的劲风吹过,从前方鬼火处似乎有一大波暗器在向着自己打来,而黑暗中柳生雄霸的气劲一涨,刀气一下子扑面而来,显然是他挥舞起自己的那把短刀在黑暗中挡起暗器。

    李沧行向后退了两步,死死地抓着剑,却没有出手,他相信柳生雄霸的实力,以这种程度的暗器突袭,是过不了他那短刀乱舞的,只要自己不出手,就不会给他造成误判,两人一定是安全的。

    漆黑一团中只听“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柳生雄霸的那把带着些许红光的短刀不停地闪烁着,冷冷的刀光能映出柳生雄霸冷峻的面容,而脸上的那一道抹着黄粉的刀痕随着他的面部肌肉的跳动,一下下地扭曲着,就象一条巨大的蜈蚣,看得让人毛骨悚然。

    可是现在的李沧行却没有这个兴趣,从暗器的破空之声他就知道身后的这个东洋人应付起来毫无问题,只是背后平静得有些过份,这让李沧行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就在此时,他突然发现此时手中的紫电剑开始微微地发起光来,只有强敌在侧,杀气满满时,这柄神兵才会有如此表现,李沧行不由得微微一愣。

    就在李沧行愣神的这一瞬间,后面果然有几声细针破空之声,声音非常小,远远没有前面的动静大,可是速度却比前面的那些暗器要快上了许多,李沧行心中一凛,知道这才是这段通道里真正的杀着。

    李沧行再无他念,灵台一片清明,多年来苦练的听风辨形之术这时候终于起了作用,一共三枚飞针,分射自己的印堂,气海与血海三个穴道,他手中的剑泛起一阵紫光,一下子照亮了整个通道,一记紫气东来,瞬间闪电般地刺出三剑,剑尖准确地击中了那三枚钢针,一下子全都飞到了墙上,带起三朵小小的火花。

    随着这三针暗影突袭没有奏效,通道内突然又亮起了灯光,这回是真正的灯火通明。

    李沧行发现在这石壁上竟然也和外面的山洞一样,也挂着烛台,只是刚才这里雾气弥漫,伸手不可视物,根本无法看清两侧通道上的这些烛台,而李沧行正对着的后面通道,却是一个圆形的环道,那两扇进入时的石门,早已经消失不见。(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七回 传奇帝王(一)

    李沧行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走了这半天,仍然跟那前面的灯光是不远不近,而这通道也似乎没有尽头了。原来这里是一条环形通道,自己和柳生雄霸一直在这个通道里打着转,只有破掉了这黑暗中的暗器突袭,才算是破解这里的机关,能走出这个迷宫。

    李沧行扭头看了柳生雄霸一眼,只见他仍然双手握刀,浑身上下都是真气在运行,可是和自己一样,放心地把整个后背交给了自己掩护,更不担心自己会在背后下黑手。

    李沧行心中感叹,刚才这黑暗中的一系列考验,不仅是在考查自己和柳生雄霸的武功,更是要考验两个人对对方的信任程度。

    黑暗之中,即使是极其信任的人,也会因为紧张而造成误判,刚才如果自己和柳生雄霸同时出手应对正面的暗器,很可能在这狭窄的空间里会进入对方的攻击范围,互相把对方当成敌人,全力痛下杀手也是极可能的事。

    幸亏了李沧行对柳生雄霸有了足够的信任,转向其后方抵挡了那三枚真正要命的暗影飞针,而柳生雄霸也没有因为李沧行在其身后出剑而造成误判回刀相向,不然两人这会儿已经死在那通道里了。

    一想到这里,李沧行便是一阵背上发凉,自己与这非敌非友的倭寇竟然有如此的默契,更难得的是他对自己居然也如此信任,要知道两人在一个时辰前还在以命相搏,加上语言不通,居然也能这样通过这次的检验,让李沧行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李沧行正在深思中,柳生雄霸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猛地一回头。却发现柳生雄霸的正面环形墙壁上,却出现了一个半人多高的小门,亮光从门里透出,两人对视一眼,一起走进了那座小门。

    走进了那座小门,李沧行的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一座几十丈见方的大殿,看起来象是个墓室,四周都放着巨大的烛台,摆放着兵器铠甲。看起来这个墓室有很久都没有被打开了,里面的兵器铠甲都是干干净净,没落上什么灰尘。

    而整个大殿最醒目的,还是正中的一座巨大石棺,石棺的一侧立着一个石碑。石棺的一旁的岩石里,插着一把三尺来长。半尺宽的巨大宝刀。整个大殿里十几个烛台的亮光,都没有这把宝刀来得明亮。

    李沧行看了看脚下,发现现在处的入口处,脚下是十几级的台阶,从台阶底部到这座大石棺,两边立着几个巨大的石像。有几个看起来顶盔贯甲,象是武将,而另几个则是文臣的打扮。

    李沧行意识到自己这一定是进入了某个古墓,看这墓主人的架式。非王即候,甚至可能是一代帝王,掩饰住自己心里强烈的激动,他走上前去,看起那块石碑来,而柳生雄霸则明显对那把插在岩石里的刀更感兴趣,连石碑也顾不得看,直接就到那刀前面打量起来。

    李沧行看着碑文,第一句话就是:吾乃大宋开国皇帝刘裕,这是吾之一生。

    李沧行看到这句时,心里犯起了嘀咕:北宋的开国皇帝是姓赵的啊,可没听说过姓刘。带着这个疑问他接着看了下去。

    下面的记载则是这个叫刘裕的宋国开国皇帝的生平自述,他说自己是汉高祖刘邦的弟弟,楚王刘交的后人,元嘉之乱,神州陆沉,五胡乱华,整个北方的中国都被胡人占据,而当时的晋朝皇帝也被胡人俘虏了,宗室司马睿南渡建康,建立了东晋,一百多年来一直无法北伐成功,恢复中原。

    这位刘裕则是出生于东晋末年,出生在京口,也就是现在南直隶镇江的一个中下等士族,一出生时母亲就难产而死,还被当成不祥之人送到姨娘家寄养了几年,因此还落下了个寄奴的别号。

    刘裕少时家贫,父亲在他四五岁时又早死,是由好心的继母萧氏将他从姨娘家接回,跟着后面的两个异母弟弟一起养大,刘裕从小无钱读书,种田打渔砍柴什么都做过,天生有一把子力气,后来逢江湖异人指点,习得上乘武功。

    刘裕后来投军报国,加入了东晋最精锐的部队--在淝水一战中大破前秦大帝苻坚百万胡虏的北府军,在北府军中,性格豪爽开朗,武艺高强的刘裕很快出头,一路积军功做到北府军参军,也结识了大批精兵猛将,智谋之士以为兄弟。

    刘裕在三十六岁的时候,江南一带的天师道信徒在教主孙恩的带领下起事,一个月内众达数十万,甚至攻陷会稽,杀死北府军名将谢琰,刘裕跟随北府军剿匪,曾在一战中身陷重围,最后靠着盖世神功独驱数千人,创下神话一般的传奇,从此成为天下人心中的英雄。

    这个刘裕不仅武功盖世,而且天赋异禀,堪称兵法大师,虽然只是粗通文字,但是兵法权谋却如同与生俱来的一样,远远高于他人,天下强兵悍将无不愿供其驱使。

    几年的剿匪平叛下来,刘裕几次力挽狂澜,甚至化解了孙恩最有可能推翻东晋朝廷,从海路入长江攻克建康的那一次登陆,从此完成了吊丝逆袭,成为东晋的高级将领。

    在镇压了天师道的孙恩起义后,东晋的朝廷被来自荆州,即现今湖广省的桓玄所控制,到了后来桓玄更是解散北府军,自己逼东晋皇帝退位,自立为君,刘裕在北府军被解散后曾短暂地退役回家,暗中却是结交串联北府军系统里的精兵猛士,在桓玄称帝后起兵讨伐。

    当时刘裕手里没有一兵一卒,只是串联了刘毅,何无忌,自己的弟弟刘道规,诸葛长民,孟昶为首的十二条好汉,共推刘裕为首领,并以刘穆之为智囊,从京口起兵,北府军和江湖游侠剑士都争相响应,不到五天,就大破桓玄,将之赶出建康,并在此后半年左右的时间内彻底在荆州消灭了桓氏势力,恢复东晋。

    此后的刘裕以恢复东晋之功成了朝廷的头号实权人物,他的眼光开始投向了北方的胡虏,五胡乱华离此已有百年,北方诸胡经过百年的战乱后,已经形成了以黄河以北建国的北魏,和以山东之地建国的南燕,还有占据关中陇西地区的后秦三个胡人国家。

    刘裕之前的东晋历代北伐,都是被胡人打得惨败而归,在他那个时代只要一提北伐,一想到胡人剽悍的铁骑,东晋上下人人色变,几乎都不敢再提驱逐胡虏,恢复河山的事。

    而刘裕的心却比天高,偏偏要尝试别人之所不能,于是在刚刚平定了桓玄余党后,开始征战四方,在广州岭南一带还有天师道余党未平,西蜀又在桓玄篡晋的时候趁机自立的情况下,首先选择了山东一带的慕容氏南燕作为打击目标。

    刘裕亲率六万北府精锐讨伐南燕,临朐一战,创造了步兵在平原上打垮了胡人重装铁甲骑兵的奇迹,并一鼓作气,灭掉南燕,将慕容氏一族运回建康斩首示众,百余年来汉人的屈辱一朝得雪,第一个被攻灭的北方胡人王朝也极大地增强了汉人的信心,让他们看到了北伐成功的可能。

    可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天师道的余党趁着刘裕北伐,一路从岭南起兵,利用北府军其他两大巨头,留守南方的刘毅和何无忌的不和,以闪电战的形式迅速击破这两位刘裕的亲密战友,几十万大军兵锋直指建康。

    于是刘裕只得火速回师,偏偏北伐军的主力碰到了瘟疫,军情紧急,刘裕只得孤身回到建康城组织防守,以区区一两万临时征召的部队面对天师道沿江东下的数十万大军。(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八回 传奇帝王(二)

    这场建康城的攻防战是刘裕一生中最大的危机,当时天师道挟两次大胜的余威而来,战士二十多万,战船数千艘,满江都是,而建康城内的守军不足两万,远征南燕的大军一时又无法赶回,在这种情况下,城内人心惶惶,满朝文武都力劝刘裕带上皇帝撤到江北,以避锋芒。

    结果刘裕坚决地留了下来,一步不退,一方面出重金征集民间的尚武之士紧急从军,一方面撤去沿江各处要塞的防守,全力防守建康城,每战必身先士卒。两个多月的时间,打退了天师道军队几十次的围攻,终于撑到了各地援军的纷纷到了,逼得天师道部队撤军。

    此后的一年时间,刘裕亲自率军一路追击天师道部队,还派偏师漂洋入海,从长江口出海,直袭广州,最终经过艰苦奋战,终于将天师道全部平定。

    此后的刘裕,又在先后消灭了老战友,大军阀刘毅和东晋司马氏的宗室,真正地在江南大权独揽后,亲自挂帅出征,全面北伐定都关中的胡人后秦帝国,几十万大军,七路出兵,终于攻克长安,扫灭后秦,完成了五胡乱华以来一百多年,江南的汉人朝思暮想的壮举。

    可惜天意从来未易知,正当刘裕壮怀激烈,准备继续进兵,平定陇西的胡夏或者是河北的北魏时,他留守建康的重臣,对他来说堪称刘邦之萧何,刘备之孔明的军师刘穆之,在建康病逝,由于刘裕出身草根,并不被高门世家所接纳,刘穆之这个坐镇后方的重臣一死,整个后方开始不稳。

    刘裕只得匆匆率大军回建康稳定。由于在关中留下的部将们互相争功,内部不和,导致没几个月就被胡夏偷袭,导致关中得而复失,等到刘裕回南方重新稳定了局势后,已经失去了战机,再也没有恢复关中的可能,只能登高流涕,聊发壮士之悲了。

    刘裕这回北伐功败垂成,回头迁怒于司马氏的皇室。干脆废掉了司马氏的傀儡皇帝,自立为帝,建立了刘宋王朝,随着拓跋氏的北魏最后一统北方,南北对峙再次形成。揭开了两百年南北朝并立的序幕。

    李沧行看到这里,对这刘裕佩服得是五体投地。他从小习武。没有读过四书五经,对历史的了解多数来源于评书,小时候听红云师叔说书时讲岳飞北伐的时候,那可是心驰神往,恨不得飞回那时候把秦桧一巴掌给拍死,今天总算是知道。在岳飞之前八百多年,汉人历史上就有这么伟大的北伐英雄。

    正当李沧行看碑文的时候,柳生雄霸却一直盯着那刀沉默不语,等到李沧行看完碑文转向他时。才发现这个东洋人正面沉如水,看着刀身上一行若隐若现的文字。

    李沧行看到了碑文的最后,刻着一段话:汝等既已来此,武艺当属一流,此刀名曰斩龙,乃上古神器,吾因缘巧合,得此刀纵横天下,不忍埋没,愿赠有缘者得之。

    李沧行微微一笑,走上前去,把柳生雄霸叫了过来,指着碑文最后的那一段话给他看,柳生雄霸的倭语与汉语虽然发音不同,但是字倒是能认得清,看了半天,点了点头,抽出刀指了指那最后一句话“愿赠有缘者得之”,又指了指李沧行,然后指了指自己,摇了摇头。

    李沧行一时间没有明白这意思,一脸的茫然,柳生雄霸在地上歪歪扭扭地写起字来:刀,你们的中原武人的,我,扶桑武人,不要。

    李沧行一下子乐了,就是亲兄弟,亲父子,看到财宝或者是武功秘籍,反目成仇相互残杀的都不在少数,这个刚才还和自己拼死拼活的东洋人却是面对宝刀毫不动心,实在让他有些意外。

    他摇了摇头,在地上也跟着用紫电剑写起字来:见者有份,刀主人以前是皇帝,他说了,有缘者得之,你既然进来了,就是有缘,也可以试试得到。

    柳生雄霸摆了摆手,继续写道:中原武术,扶桑武术,不一样,这刀,我的,要了,无用。我的来中原,比武的,交流的,他人的物,不要。

    李沧行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个扶桑人脾气也挺倔的,便走向了那大刀,这刀足有五尺长,刀背有十厘米宽,是需要双手握住的大刀,冷森森地冒着寒气,刀柄由寒玉制成,雕成一个龙头的形状,而刀身上有一道血槽,里面有一丝暗红的血迹,也不知道是杀了多少人才留下的一道血渍,在这室内的灯光照耀下,闪着一丝诡异的碧绿色光芒。

    刀身上,随着光芒的闪烁,若隐若现一些奇形怪状的文字,李沧行仔细地看了很久,只是刀光极亮的时候会闪那么一下子,一瞬而没,但绝对不是汉字。

    李沧行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沉吟不语的柳生雄霸,上前一步,单手握住了刀柄,一股前所未有的极度冰寒从刀柄上直冲他的经脉,李沧行瞬间感觉到自己的心脏都象是要结冰,连以前在峨嵋时泡那个山洞幽泉也从没有过这种感觉,他慌忙松开了手,退后两步,这才感觉那种透心的寒意稍微缓解了一点。

    柳生雄霸看向李沧行的眼神也微微地现出一丝诧异,似乎没有料到这刀还有如此功效,李沧行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右手,发现掌上居然结了一层淡淡的寒霜,只这一握,整个人几乎都要凝固住了。

    李沧行运起冰心诀,神智马上进入一片空灵的状态,脸上倏阴倏阳,几番变色后,终于恢复了正常,而体内那强烈的不适,也好了一些,他扭头看了一眼柳生雄霸,在地上写道:此刀古怪,极寒!

    柳生雄霸点了点头,整个人的周身突然腾起了一阵白气,而脸色也变得血红,李沧行隔了四五步,能感觉到那扑面而来的热力,不由得退后了一步,只见柳生雄霸双眼突然睁开,眼神一下子变得空洞而充满了死意,他伸出双手,同时握住了那刀柄。

    刀身突然变得闪亮,流光大盛,身上的那古怪文字也彰显出来,整个刀在微微地抖动,发出巨大的龙吟之声,震得李沧行的耳膜一阵发麻,胸中的气血也开始翻腾,寒气开始滚滚地从刀身外溢,连空气都仿佛结了冰,他连忙收住心神,抱元守一,对抗已经开始感觉到的彻骨严寒。

    一边的柳生雄霸情况更糟糕,刚才还是满脸热得发红的他,这会儿连眉毛和胡子都开始结冰了,手上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寒霜,森森的冰气,正从他的手掌进入,向着全身的奇经八脉扩散。

    就这一眨眼的功夫,柳生雄霸几乎要成了一个雪人,不仅是眉毛胡子,连衣服上也开始结冰,刚才还是热浪滚滚的他,这会儿已经没了任何的温度,就连心跳仿佛都停止了。

    李沧行的脸色大变,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突然觉得这个东洋人是个值得信赖的朋友,刚才自己主动叫他试着拿刀他都不肯,等自己试过后才一时兴起试了试,显然不是抱着占为已有的想法,而是起了争胜之心,再说了,在这个墓穴里,想要出去,一定要两人合力,绝不能眼睁睁地就这么看着柳生雄霸成了冰人。

    李沧行咬了咬牙,气运丹田,冰心诀第九层瞬间提起,四肢百骸里一股冷气开始流转,从刚才柳生雄霸的情况看,纯阳内力一时驾驭不了这把怪刀,李沧行自忖现在自己的焚心诀不会强过刚才的柳生雄霸,想要救人,只有试试这至阴至柔的冰心诀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九回 上古神刀

    李沧行的身边渐渐地腾起一阵淡蓝色的真气,寒冷的气息从他身上的每个毛孔向外散发,瞬间,蓝气暴涨,他的双眼一睁,神光暴射,大喝一声,紫电剑但着凄厉的风声,直接点向了那斩龙刀的刀身。

    一阵轰天的响声,就在那剑尖触及刀身的一瞬间暴发出来,整个墓室里真气激荡,李沧行身上的衣服象是被千百把小刀划过,若不是早已经运足了护体气劲,这会儿早就被割得千疮百孔了,一股极大的拉力吸着紫电剑,把李沧行整个人都带得一直向刀身移动,李沧行大骇之下,连使几次千斤坠,都无法阻止自己的身子渐渐地飘了起来,浮在半空之中。

    李沧行感觉自己的内力被飞快地吸到这把诡异的神兵之中,而外界的寒气却是愈来愈重,他感觉自己头上流出的汗水也变成了冰珠子,而极度的深寒从紫电剑上不断地向体内袭来,这样子持续下去,只怕用不了多久,自己也要和柳生雄霸一下,变成一具冰人,永远地成为这把刀的陪葬品。

    李沧行的心中有个声音在大叫:不行,我不能这么死在这里,小师妹还在等我,我要出去,我不能就这么完了!

    求生的**一下子让李沧行有些僵硬迟钝的脑子变得清醒,当务之急是先和这该死的刀脱离接触,他咬破舌尖,“噗”地一下,鲜血直喷到紫电剑身上,打算用人不由命的招数强行暴发一次,是死是活,就看这一下了!

    鲜血随着紫电剑的剑身流了下去,流到了那斩龙刀的刀身上,几滴血珠子一下子就被吸进了那道血槽之中。本来银光闪闪的斩龙刀突然发出了一声强烈的龙吟,那道血槽中碧光一闪,紧接着就是一阵刺眼的刀光闪亮,那些看不清的文字一下子全部显示了出来,李沧行连忙闭上了双眼,但仍然觉得眼睛被刺得火辣辣地疼,仿佛象是要失明了一样。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李沧行的耳边响起:“汝乃何人,何故以龙血将吾唤醒!”

    李沧行一下子惊得说不出话来,这房间里只有他和柳生雄霸两人,而这个声音却绝对不是柳生雄霸所发出的!

    忍着心中巨大的惊慌与恐惧。李沧行沉声喝道:“你又是谁!”

    那声音低沉有力,震得李沧行的耳朵嗡嗡作响,但他同时也发现,那股子剑身上传来的巨大吸力减弱了许多,而寒气也没有那么刺骨了。只听这声音说道:“吾乃斩龙刀灵,宋武之后。吾便沉睡至今。汝乃何人?为何会有龙血?”

    李沧行心中一惊:“龙血?什么龙血?刚才我只是咬破了舌头喷了一口血罢了,你是刀灵?是妖怪吗?”

    斩龙刀灵哈哈一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妖怪,这把刀斩杀过太多的人,斩过太多的真龙天子,故名斩龙,时间久了。就形成了我这个刀灵,年轻人,你和当年的宋武帝一样,有真龙之血。吾会遵守上古的约定,刚才就是你我的血契,终你此生,斩龙只为你一人使用!”

    刀灵说完之后,李沧行突然感觉到刚才那刺眼的光芒消失了,他睁开了眼睛,却发现刀身上的蓝光在慢慢地退散,只有血槽中的那一丝碧光还在隐隐约约地闪亮着。

    柳生雄霸的手已经离开了刀柄,李沧行突然觉得自己好象是在做梦,从这场跟柳生雄霸的比武开始,一切都变得不可思议,为什么会掉在这个奇怪的地方,为什么会经历一个检测人性的环道,为什么在这个前世帝王的墓里还碰到了一把活着的刀,这一切都不禁让他毛骨悚然。

    柳生雄霸依然是一个冰人的状态,但李沧行的全部注意力全被这把会说话的刀所吸引,他沉声地问了这把刀好几遍,可是却再没有什么刀灵和他继续说话,空荡荡的墓室里,只有李沧行自己的声音在回荡着。

    李沧行咬了咬牙,紫电剑回鞘,冰心诀再次鼓起,他的手慢慢地伸向了那刀柄,这回他打定了主意,只要一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之处,就马上放手撤回。

    但奇怪的是,这回李沧行抓到刀柄的时候,却没有任何异常,就好象抓着自己的紫电剑一样,相反还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似乎这把刀是自己用了多年的兵刃,是那么地趁手,他把斩龙刀拿在手里,更让他吃惊的是,这把看起来至少有一两百斤,双手拿都会非常吃力的双手大刀,在自己手里却是举重若轻,一只手就能稳稳当当地拿起。

    神兵在手,却是如此的举重若轻,李沧行有些不敢相信,随手挥了两下,没有把内力注入刀身,却也觉得这刀劈过空气的声音,就象是有人在低低的吟唱着,而那破空的风声和力量,让身为高手的李沧行一眼就看出这是把自己以前从没有接触到的神兵利刃,只是轻轻地挥了两下,对面那块相隔足有两三丈的石碑上就有了几道刀痕,大理石的碑面上一阵子细末石屑洒下。

    李沧行又惊又喜,猛得想起柳生雄霸还是一个雪人,连忙把刀向地上一插,这块花岗岩石的地面,斩龙刀插进去就象是插进肥沃的大地一样,丝毫没有阻力。

    可李沧行现在顾不上惊叹斩龙刀的威力,他缓缓地运起焚心诀,这回周身起了一阵淡黄色的光芒,空气也变得灼热起来,大喝一声,双手平平向前伸出,直贴柳生雄霸的背后的筋缩与魂门穴。

    手一捏上柳生雄霸的后背,李沧行就感觉到这个东洋人体内的热力也在复苏,不象刚才那样气息全无,连经脉都被冻住,心下大喜,热力源源不断地进入柳生雄霸的体力,而柳生体内的热力也在加速流转,很快,覆盖在他体表的冰雪开始融化,汇成一道道的小溪顺着衣服向下流。

    柳生雄霸那张被寒冰覆盖的脸渐渐地露了出来,而覆盖了厚厚冰层的右臂上,碎冰块一片片地落到地上,与花岗岩地面亲密接触,碎得满地都是,李沧行知道他已经复苏,笑着收回了手,走开三步,柳生雄霸大喝一声,周身的热气一下子暴涨,而红色的真气在身边一闪而没,身上最后的一些关节部位的冰块也四散碎裂,要么变成水珠淌下,要么直接以冰块状震飞,连李沧行身上都溅了不少。

    柳生雄霸象是刚刚从水里走出来似的,浑身上下湿透,他看了一眼插在地下的斩龙刀,脸上闪过一丝诧异,转而恢复了一向的一本正经,向着李沧行正式鞠了个躬,嘴里说道:“阿里阿多,裹做以马死。”

    李沧行知道他是在谢自己,笑着摆了摆手:“举手之劳而已,不必挂怀。”

    柳生雄霸点了点头,拔出自己腰间的长刀,在地上划起字来:这刀,你拿到了?

    李沧行微微一笑,单手拿起地上的斩龙刀,挥舞了几下,看得柳生雄霸的脸上尽是惊愕不已。

    柳生雄霸继续在地上写道:恭喜,阁下厉害,我的,佩服。

    李沧行从他的眼中感受到了一种发自真心的羡慕,而不是妒嫉,和这个东洋人打了这么久,又合作一路走到这里,却一直没有机会坐下来好好聊聊,他心中一动,在地上写道:“柳生,你的,为何来中原?”

    柳生雄霸看到这一行字后,叹了口气,解下了自己腰间的那把短刀,递给李沧行,只见刀鞘上刻着柳生二字,那刀鞘看起来年代已经非常久远了,色泽发暗,应该是把祖传之物。

    趁着这会儿功夫,柳生雄霸在地上写道:来中原,家父的,遗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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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狼行介绍:
大明嘉靖年间,北有蒙古,东南倭寇,官员贪墨横行,民不聊生,帝国已是风雨飘摇。
皇帝为求修仙长生,不惜分裂群臣,重用严嵩一党于朝堂,暗派锦衣卫搅乱武林,江湖从此多事,延续千年的正邪之争,终于到了要作一了断的时候。
十五大门派,三股势力,错综复杂,江湖千年未有之大变局,缓缓拉开大幕。
謎一样的男人,身负盖世武功,行走在无边的荒野,杀伐果断、腹黑权谋的背后,是怎样的一段传奇往事?冷若寒霜的外表下,又曾有过如何的爱情经历?美女,神功,至尊,天下,永生?他究竟要的是什么,期待着你来发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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