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二十二回 诱敌来攻
徐文长笑道:“不错,所以我们要让蒙古骑兵主动向我们进攻才行。”
屈文才不假思索,直接脱口而出:“怎么让他们主动进攻?”
徐文长站起了身,向前走了几步,抚着自己的长须,目光却出神地看向帐外:“胡人狡诈贪婪,有利则进,无利则退,顺利时轻快果敢,但逆境时纪律性不足,容易溃散。所以我们必须根据他们的特点,将计就计。
若是我们在正面摆出又是战车又是强弓又是鹿角拒马之类的防守阵,傻瓜才会用轻骑兵突击这样的阵势。想让他们主动进攻,除非我正面的部队老弱不堪,让敌人认为一击即溃。”
刘全有点明白了,一边点头一边问道:“那大帅的意思是?”
徐文长的眼中神光一闪:“很简单,中间全是放着轻骑兵与辅兵,作战前先以小队挑战,象刚才蒙古人那样,死个几批人,让蒙古人觉得我军不过如此。”
天狼突然想到了刚才射中自己的兽骨箭头,一下子脱口道:“大帅,今天蒙古骑兵所用的箭头乃是兽骨打磨,是不是这前军也不是他们的主力?”
徐文长哈哈一笑:“正是,蒙古内部是松散的部落联盟,俺答大汗绝不会让他自己本部的精锐骑士打头阵,一定是驱使那些仆从部落在前。至于大汗本部的精骑,装备都是精钢打制,你今天若碰到的是大汗卫队的神箭手,这会怕是已经爬不起来了。
所以明天接阵时,我军先以弱兵示之,前几阵许败不许胜,蒙古人性贪,见我军弱,即使俺答不下令,那些仆从部落也会抢攻,试图立功,到时候十几万骑兵一起冲,与我步军完全混战成一团时,我们就可以出动铁骑,全力出击了。”
帐内众将一个个恍然大悟,异口同时地抱拳称赞徐文长英明。天狼心中叹服徐文长用兵果然狠辣,只是前军诱敌的人,可要吃大苦头了,东-蒙古骑兵的凶猛强悍,他已经见过过,这西蒙古骑兵看起来还要更胜一筹,弱兵诱敌,九死一生。
徐文长的表情一下子凝重起来,摆了摆手:“战阵之上,瞬息万变,这些计划虽好,未必能完全成功。胜负关键,一是示弱之兵败得要逼真,二是反击之时,必须第一时间直取俺答大汗。
只要打掉了指挥,蒙古人便会不战自乱。据我所知,俺答大汗的一万大汗卫队乃是精锐中的精锐,个个都是百战余生,非义乌壮士不能制。”
“上将军天狼听令。”徐文长突然举起了一支令箭。
天狼连忙出列,拱手听令。
“着你率五千义乌铁骑,看我帅旗,一旦打出蓝色帅旗,必须直取俺答大汗的大汗卫队,目标只有一个,就是俺答大汗的首级!”
天狼炸雷般地吼了声:“得令。”便要上前去接那令箭。却听到徐文长说了声:“且慢!”
天狼愣了一下,只听徐文长道:“天狼,切记,看我蓝色帅旗!若帅旗未举,哪怕本帅战死当场,也不许出击。你的出击位置是在全军的右翼后方。一旦蓝色帅旗树起,就必须立即从后方绕出,侧击敌阵,俺答大汗必在一面巨大的金色狼头大纛之下。”
“得令!”
“刘将军,冷将军,着你二人率辅兵与轻骑混合部队,列于大阵中央,明日一战,先派二百人小队上前挑战,全军覆没后再派三百人去,若是再不成功再派五百人去,如果不能取胜而私自跑回的,全队皆斩。”
李子徐将军与刘全相视一眼,道:“大帅,这恐怕……”
徐文长摇了摇头:“不必多说,依令行事,敌骑若是全线掩杀,不必阻止士卒的溃退,但必须在阵后三里处重整队伍,看我黄色号旗返身杀回。对了,派去挑战的士卒们的名字,每个都要记下。”
二将只得上前接令。
“屈将军,你的前军步军列于冷将军与孙将军之后,他们的溃兵经过时,让开一条通道,但胡骑杀到时,一步也不许退,这时候胡骑夹在人堆里追杀,速度冲不起来,第一排放战车,长槊手居于其上,务必死死顶住敌人的冲击。第五排以后放刀斧手,混战时上去砍马腿。弓箭手在后面放箭射杀敌军后队!”
“得令!”屈文才大声道。
“后军薛将军,中军王将军,你二人分列大阵左右两翼,一般情况下,突击你们的是蒙古的仆从部落,非大汗本部精锐,压力不会太大,按常规抵挡便是。”
“你们的战线开始要与中央的前军辅兵部队齐平,且战且退,但退至与苏将军所部齐平后,一步也不许再退。开始时不许追出去,那样会打乱阵型。看我红旗,方可全线出击!”
薛子奇和王少恭二将接令退下。
徐文长环顾帐内,道:“至于本帅,亲率五千元帅卫队列于苏将军的后方,一旦本帅红旗打起,就是总攻击的信号,各部均须随本帅全力冲杀,不得有误。”
冷天雄突然道:“大帅,末将有一事不明。”
“讲。”
“我部均是轻骑与辅兵,在最前方属诱敌部队,就算这计划成功,最后我部牺牲最多,斩获却是最少,这恐怕不太公平吧。”
徐文长哈哈一笑,道:“冷将军此言差矣,你与刘将军的部队,都是轻装,追杀敌人时斩获只会是最多的!依令行事吧,本帅帐下,赏罚分明,虽微功亦必录,诸公的心思请用在明天全力破敌上。”
冷天雄的苦瓜脸终于舒展了开来,与众人一起拱手道:“遵命!”
徐文长笑眯眯地转向了林瑶仙和李沉香:“二位远来是客,就请在高处观战吧。”
林瑶仙与李沉香相视一笑:“谨遵徐元帅将令!”
风在吹,血在飞,狼烟弥漫的战场上,太阳也变得血红血红。天狼金色的面具里尽是汗水,双眼血红。
今天从一开始的小队挑战,他就能听到那些兄弟们在搏杀,在哀号,在战死!他能听到九死一生逃回来的士兵们被阵前斩首时的怒骂声,甚至他能听到对面敌军的嘲笑声与叫嚣声。
但那该死的蓝旗却始终没有树起过。(未完待续。)
第一千六百二十三回 蓝旗突击
随着天狼军阵中擂鼓的声音越来越弱,而敌军阵中的嚎叫声却是一浪高过一浪。天狼不用看,都能猜到前军那些只穿着皮甲甚至是单衣的辅兵和轻骑兵们,现在是如何地一个个面如土色,腿如筛糠。
突然,他看到前军的一些旗子开始倒下,远远地传来一些都督们的怒喝声:“不许后退!”
第一个逃兵出现了,如同病毒一样,恐惧开始蔓延,前军的士气迅速地降为零。两个,三十,四百,五千!
天狼能听到前军的士兵们慌不择路,扔掉皮甲向后逃命的脚步声。更能听到震天动地的马蹄声,胡骑开始突击了!
空中一片黑压压的箭雨划破了苍穹,前军那些缺乏防护又没有弓箭还击的可怜士兵们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胡骑狂野的口哨声和战嚎声越来越近,直入前军的阵营,喊杀声震天动地,却是越来越近。天狼可以想象到前军的兄弟们在被屠杀,被践踏,在没命地逃跑!
左右两军也传来了喊杀声,但惨叫声明显比前军要小了许多,声音缓缓地开始向后移动。
天狼坐在黑龙上,手里紧紧地握着那斩龙槊,眼睛却一直死死地盯着主帅令旗的方向。前军的喊杀声与惨叫声不停地传来,而中军那里却毫无动静。
杀声渐渐地传到了前军刘全那里,天狼看到不少浑身是血的前军士卒正从刘将军阵线中那条通道向后逃命,其中就有李子徐将军,他盔甲不整地奔到了大阵后方,一面巨大的黄旗缓缓地树了起来。
天狼军大阵后方的战鼓声突然响彻天地,如雷动九天,让人一下子变得热血澎湃,与那胡骑的叫嚣声混合在一起,在空气中剧烈地回荡。喊杀声渐渐地大了起来,不再后退。
天狼知道前方的战事已呈胶着,他又看了一眼主帅所在,仍然是毫无动静,不由得狠狠地一拍胸前盔甲上的兽面,浑身上下发出一阵叮当声,连黑龙也受他的情绪感染,长出一口粗气,前蹄在地上不安地刨着。
突然,几千只胡骑的号角同时响了起来,共鸣的作用让这声势变得庞大了许多,远方传来一阵雷鸣般的欢呼声。天狼在路上学过一点蒙古语,听到所有的蒙古人都在有节奏地喊着两个字:“大汗,大汗!”
一阵雷鸣般的马蹄声炸起,远方渐渐地卷起一道黑色的烟尘,象一条张牙舞爪的黑龙,一下子扑向正在恶战的两军战线。天狼一下子醒悟了过来:“这是俺答大汗的卫队投入战斗了!”
中军主帅处突然鼓声再次大作,这一回比上次起码又增加了一千面巨鼓,咚咚咚咚的声音震得人胸中的热血不停地翻腾,一面巨大的蓝旗瞬间立了起来!
天狼见旗大喜,狠狠地把长槊向地上一插,策马骑阵前,作起了突击前的演讲。
“众儿郎,杀贼立功,就在今日,大家见过边关上被屠杀的百姓,见过今日在前面战死的兄弟,现在,就用你们手中的刀枪,用蒙古的鲜血来为他们复仇吧。”
天狼出征前特地打造了一个铁制喇叭,这下派上了用场,即使在漫天的鼓声与杀声中,仍然让每个战士都清楚地听到了他的话。
刚才还沉静如水,不动如山的义乌骑士们一下子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嚎叫,每个人都使劲地敲着自己的胸甲,金属的撞击声震得人耳膜鼓荡。
天狼见士气已开始激发,趁热打铁,举臂大吼:“义乌威武!”
“义乌威武!”骑士们的喊声如九天雷动。
天狼举起长槊,在骑阵前横向狂奔起来,嘴里却没停下:“义乌威武!”
“义乌威武!”这一回的喊声比第一回还大。
天狼奔到骑阵中央,一勒缰绳,黑龙原地高高立起,长嘶一声后重重地前蹄踏下。而天狼趁势整个人站在了马蹬上,让骑阵最后一排的士兵也能看到他:“杀!杀!杀!”
一阵巨大的杀声,伴随着这些如狼似虎的义乌铁骑的杀气,在这方圆几里的战阵后方激荡着。
天狼坐回马鞍,把铁喇叭狠狠地掷到地上,一拨马头,向着右前方奔去,身后的义乌骑士们紧紧地跟上。一切按照既定的计划:“先从右侧迂回到右方,再从侧面狠狠地直取大汗卫队。”
奔出三里多后,天狼率部来到了整个战场的右侧一块小高地上,这里他们可以看到整个战场,只见白色的蒙古骑兵们如同一阵阵的惊涛骇浪,不住地向黑色的天狼军阵线发起一拨拨的突击。
中央战线上,近十万全身盔甲,装备精良,如狼似虎的蒙古骑兵正在与刘全所率的前军步军们厮杀,数千铁骑已经冲散了第一排的战车与长枪阵,跃入步兵方阵的中央,肆无忌惮地砍杀着,后方无法直接搏杀的胡骑则向天放箭,发出阵阵箭岚,杀伤战线后方的天狼军步兵们,天狼军中央的步兵阵线在不住地后退。
在这个巨大的骑兵团的中央,一面足有五六丈宽的巨大金色狼旗高高飘扬着,旗下尽是精甲耀日的大汗卫队。
天狼看到刘全正在阵线的后方,将一队队的预备队投入前方,又来回策马,指挥后排的弓箭手们向天空中射出一阵阵乌云般的箭雨。
饶是如此,中央阵线已经被突破了多处,最前方的四五个步军方阵都已经陷入了各自为战的状态,但所有人都知道今日乃是死战,若是后退,下场会和开战时挑战后的逃兵同样命运,于是个个咬紧牙关,死战不休。
刀斧手在疯狂地砍着马腿,而钩枪手们则把一个个马甲的骑士们钩下马来,落马的蒙古骑士们往往还来不及站起身就被砍成了肉泥。
整个中央阵线已经比两侧后退了三百步左右,两翼阵线面临的压力没有中央这么大,后排的士兵们已经从侧面开始过来支援中央方阵作战,饶是如此,随着中央方阵的不断后退,中央阵线与两翼阵线的距离拉得越来越大,竟然隐隐形成一个口袋之势。(未完待续。)
第一千六百二十四回 直冲俺答
天狼当下再无迟疑,大吼一声:“传令!楔形阵!”
身边的传令兵迅速举起一面绿旗,在猎猎的风中飘扬。
“全军听令,目标只有一个,就是俺答大汗的首级!”天狼马鞭一指大汗卫队正中被数百铁骑簇拥着的一名全身貂皮裘衣的贵人,恶狠狠地吼道。
义乌骑士们发出了一阵喊杀之声,巨大的三角形突击阵很快排了出来,而天狼和徐林宗,则立在阵的最前。
骑阵开始缓缓地移动,所有人的长槊上举,后面的马与前面的马错开有三米左右,五千义乌,最后一排足有二里宽。
离敌一里半,天狼一抬手,从走马开始渐渐地加速到跑马状态,在黑龙上颠簸着,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离敌八百步,天狼发出一声尖啸,狠狠地一抽黑龙,战马开始全力加速,身后的义乌骑士们发出一阵动人心魄的吼叫声,所有人的长槊一下子放平,寒光闪闪的槊尖指向前方还在跟右翼阵线厮杀的蒙古骑兵们,战马全力奔腾的四肢带起漫天的黑土,遮天蔽日。
天狼右手夹着长槊,站在马蹬之上,左手从马鞍中摸出一把连射骑兵弩,抄在手中,紧紧地扣住了板机,这些骑兵弩也是和林瑶仙发明的那种步兵弩同时打造的,只是更小,更轻,大约力度在三石左右,可以射二百步。
蒙古右翼的骑兵们突然发现自己的侧面多出一片巨大的黑龙,漫天的尘土中冲出一群全身铁甲的骑士,个个戴着恶鬼面具,密密麻麻的两丈长槊尖头就象是一片寒光闪耀的钢铁森林,不少人停下了口中的嚎叫,吃惊地张大了嘴巴,眼中一排飞蝗般射来的弩箭是他们在人世中最后的记忆。
三箭连发!骑兵弩经过林瑶仙的改良,已经被打造成每发一箭,机关自动转到下一支弩箭的发射轴,直接一按板机就可以发出下一箭。只是三支重弩箭加上弓弩本身的重量有三四十斤,加上射击时要在奔驰的怒马上保持稳定,非力量惊人的壮士不可。
天狼在离敌一百步的距离上连扳三下,随手扔掉了左手的骑兵弩,他看到三个敌骑的身上各自多出了一个血洞,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落下马来,随即密集的一排弩箭从身后飞过,没入敌阵,惨叫声和敌人的落马声不绝于耳,瞬间敌军侧面的上千人便被射死。阵中也出现了一阵混乱。
骑阵的尖头象切开奶油的餐刀一样狠狠地扎进了敌阵,天狼能感觉到自己的槊头扎进人体的声音,一个,两个,三个!等天狼稍稍感觉到手上的重量一下子增加到有些吃力的时候,才发现长槊之上已经串上了足有五个人,五具尸体在他的槊身上晃动着,甚至死前都来不及发出一声闷哼。
天狼回头一看,身后的义乌将士们每个人的槊尖上都至少串了两个敌兵的尸体,巨大的冲击力撞得敌军侧面的人和马都在空中飞舞着。
天狼一按槊身上的机关,前方的槊尖一下子缩了进来,两丈长的槊短了一半,五具挂着的尸体中有四具一下子落在了地上,只剩最里面的一具还在那槊尖上摇摇晃晃。
天狼大吼一声,力贯右臂,单手将长槊上举,用力一甩,尸体飞出,砸倒了两名正欲冲过来砍他的敌军骑兵,左手则顺势抽出鞍上的钉头锤,一阵挥舞,一时间让附近的敌人不得近身。
义乌骑士们已经大半冲进了敌阵,大部分人的长槊并不象天狼那样可以伸缩,于是纷纷弃了马槊,抽出马刀,战斧等近战武器,奋力砍杀。
蒙古骑兵多是轻装骑兵,无论人马都未披甲,近战格斗中劣势尽显,如斩瓜切草般地被义乌骑士们一排排地砍倒。
天狼右手单手抓着槊尾,舞着缩短后的斩龙槊,当成一条铁棍使,一抡就能砸倒好几骑,他力有千斤,被砸到的人无不骨断筋折,更有些直接被打得从马上飞了出去。
徐林宗一直紧紧地跟在天狼的身边,他也弃了马槊,现在使的乃是一条一百余斤的熟铜棍,棍棒挥处,想从侧面偷袭天狼的敌军纷纷落马。
义乌骑士们吼叫着,如铜墙铁壁一般向前推进。还有一口气的落马敌兵们,往往还来不及发出**声,就被踏成血泥。
右翼的吴惟忠一看战机出现,当即下令全线出击,随着首排队长的一声喊,盾牌被撤下,上千的长枪手和刀斧手们也杀入蒙古的骑兵之中,枪兵刺人,刀斧手们则对着马腿和落地的敌兵一通乱砍。
后排的右军弓箭手们,也纷纷提高了射击的位置,箭雨开始向着中央的方向倾泻,以免误伤友军。
只一柱香不到的功夫,与天狼军右翼方阵和义乌骑士们缠斗的蒙古骑兵便伤亡了一万人,余者多数胆寒,也不待下令,纷纷打马回逃。
天狼眼见此次突击得手,吼道:“传令,后撤回后面高地,准备重新突击!”身边的传令兵马上摸出一面黑旗,使劲地摇了摇。
还在边杀边前进的义乌骑士们纷纷舍了自己正在追杀的对象,拨马回头,路过自己的马槊时顺便从尸体上拔出。
天狼环顾战场,这一轮冲击只损失了二百多人,多数还是在冲击敌阵时,反冲力太大,被从马上直接撞飞。面对面的厮杀时,只损失了不到百人。
右军的吴惟忠此时奔了上来,远远地对天狼道:“天狼留步。”
天狼停了下来,也不摘面具,在马上一拱手:“吴将军何事?”
“敌左翼已崩溃,我等何不并力夹击敌军中央集团?”
“我正有此意,大帅给我下的令就是突击敌大汗卫队。”
“将军不必再退回去冲击,可以佯装追杀敌军溃逃的部队,然后从后面突然突击敌军中央的集团,这样我军也好从右边包过去,不至于挡住你们突击的路线。”
天狼略一思索,道:“好计,那就依吴将军所说行事,你们一看我军开始突击,就可以包抄了。”
吴惟忠哈哈一笑,满脸的汗水与血污掩饰不住他的兴奋:“那就不见不散。”(未完待续。)( )
第一千六百二十五回 大破蒙古
天狼带着义乌骑士们追着蒙古的溃兵跑出去两三里地,直到那些溃兵远远地消失在视线之外。
中央的蒙古主力试图抽出几千人来接应左边的溃兵,却被吴惟忠指挥长枪手们死死地缠住,一时脱不开身。
天狼把骑士们带到离蒙古中央主力大后方约二里的位置,全体后转,再次排出了骑兵阵,这回他知对手是劲敌,不可能象刚才那样一个冲击就击溃,于是排成了标准的二百五十骑一排,宽约两里的正面骑兵阵。
远远的只见对面的蒙古中央主力们,也把甲骑具装的精锐卫队调到了后方,枪骑在前,弓骑在后,排出同样宽度的骑阵。
义乌骑军两丈多长的长槊摆了下来,不少槊头还在向下滴着鲜血,在如血的红日照耀下,闪着血色的光芒。不安的战马低着头,刨着地,嘶叫着。
天狼一摆手,第一个冲了出去,徐林宗紧紧跟在他的身后,义乌骑士们卷起一阵狂飙,向着敌军庞大的阵营开始突进。
敌阵中响起一阵号角声,从正面严阵以待的骑兵身后,一蓬箭雨铺天盖地地飞来,天狼左手抄起鞍边的钢盾,ding在了头上,只听得上面噼哩叭拉之声不绝于耳。身后时不时传来有人中箭落地的声音,夹杂着几声人的惨叫和马的悲鸣,但战马全力冲刺的巨大声势却有增无减。
又是一蓬箭雨袭来,义乌骑士们的战马冲刺速度已达极致,四千多匹甲骑俱装全力冲刺时发出的可怕声浪尤如六月的钱塘大潮,所过之处席卷一切,要把这片草原掀个底朝天,战马的眼睛也变得血红血红,嘴里喷着滚烫的热气。
这些箭多数落了空,天狼隐隐地能看到对面的甲骑们眼中闪过的一丝惊恐。
黑龙冲得最快,领先别的战马有三十多步,眨眼间,离敌阵已经不到五十步了,天狼大吼一声,左手用力掷出钢盾,一下子砸得对面的一名敌兵直接从马上飞了出去,余势未消,又带倒了后面的两骑,引起小小的混乱。
天狼右手一按槊身的开关,长度一下子又〖◇ding〖◇点〖◇小〖◇说,≡⊥o< s="arn:2p 0 2p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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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名正面的敌军大骇,想要举起长槊去刺马腹,却被黑龙在空中扬蹄,分别踢中两人的脑袋,一下子脑浆迸裂,栽下马来。
天狼在马背上也没闲着,抓住槊柄抡了一个大圈,长长的斩龙槊带出一阵劲风,砸得圈内所有的敌军非死即伤,最外面的槊头扫处,几颗人头高高地飞起,脖颈处血如喷泉,身子却还端坐在马背上,久久不倒。
蒙古的骑阵中微微有些混乱,还没来得及调整,后面跟着的一排明晃晃的长槊便杀到了。
钢铁的撞击声与惨叫声中,前排的蒙古重甲骑士们纷纷倒着向后飞去,紧接着第二排,第三排的长槊都纷纷冲到,失去了阵型的蒙古骑阵被刺得千疮百孔,前面三排的骑士们不是被刺死就是被撞飞。
天狼杀入了敌阵,鼻子里尽是血腥的味道,他又找到了那种战场上杀戮时的快感,今天才发现自己是多么喜欢这种味道。
长槊再次缩到一丈,槊尾的尖刺也弹了出来,天狼双手舞槊,当面者用槊头扫,侧面的敌人用槊尾倒刺,而黑龙也是喘着粗气,四蹄乱踢,把好几个落马后企图上来砍马腿的敌军重甲骑兵给踢得吐血不起。
徐林宗冲了进来,紧紧地护住天狼的左侧,熟铜棍带着巨大的呼啸声,把一个个敌军打得直接从马上飞了出去。
义乌骑士们已经都杀进了敌阵中,纷纷弃了长槊,掏出近战武器一通乱砍乱砸,一边砍一边连人带马向前跳踩着,整个队伍如同一个活动的巨型铁块,无情地向前碾压,一切敢于挡住去路的敌军,通通粉碎!
蒙古的重甲骑士们也都是精锐的大汗卫队,虽遭重创,却也死战不退,前排战死,后面的踩着前面的尸体跟上,个个面目狰狞,咬牙切齿。
钢铁与钢铁的碰撞,战马与战马的嘶咬、踢打,砍杀前的怒吼,垂死者的哀号,汇在一起,刺激着人的耳膜,震撼着人的心灵。
天狼又把一名敌兵刺下马来,他的腿上中了一刀,肩头也插了一箭,所幸全身重甲,只伤及了肌肤。
陷阵已有半个时辰,敌兵之顽强超乎他的想象,若是放在刚才的左翼的蒙古骑兵,早已经被杀得胆寒而散了。
突然,天狼军阵中的鼓声大作,伴随着震天的喊杀声,一面巨大的红旗树了起来,中军的帅旗开始向前移动,巨大的声浪一阵阵地向着自己涌来。
天狼大吼道:“总攻到了,大家再努把力!”
义乌骑士们已经倒下了近一半,剩下的也都人人带伤,在浴血奋战,眼见大军开始全线出击,个个士气大振,武器都挥得虎虎生风。
蒙古的右翼骑兵也开始溃散,天狼军的左右两翼的步兵开始包抄,持着钩镰枪和斩马刀的步兵们穿梭于蒙古中央的骑阵中,而此时还剩下的两千多义乌铁骑死死地卡住了中央这个巨大蒙古骑阵的退路。
蒙古人也意识到情况危急,现在顾不得再攻击天狼军的中央阵线了,金色的狼旗一下子转了个方向,冲着天狼扑来,除了与天狼军步兵正面缠斗的人,其他所有骑兵全都拼了命地涌向义乌骑士们,试图从这里打开一个缺口。
天狼军的弓箭如遮天的乌云一样,从左,中,右三个方向一**地发射,带着恐怖的呼啸声,在蒙古的阵营里传播着死亡。
中央蒙古骑兵的空间被越挤越小,渐渐地连马都被挤得靠在一起,每箭下去都能砸中一两个人,这些一个时辰前还在耀武扬威的草原骑士们如同割麦子一样被一片片地扫倒。
天狼余光扫处,只见金色狼旗之下,那全身锦袍的俺答大汗,被数百名全身重甲的护卫骑兵们围在中间,拼死地向外突击,右侧的数百名义乌骑士杀了大半个时辰,一时气力不济,被这一冲竟破了个缺口,那俺答大汗顾不得他还陷在阵中的部下,一骑绝尘,向着西北方向狂奔。(未完待续。)( )
第一千六百二十六回 释俘
天狼看得真切,只是自己与俺答间隔了数百人,而且看他胯下的汗血宝马,也未必输于黑龙,要追上俺答大汗是不可能了。
天狼一咬牙,长槊一挥,打退身边围攻自己的几人,顺势插槊于地,取下背上的铁胎弓,狼牙箭上弦,照着俺答大汗逃逸的方向,便是一箭射去。
出手的瞬间,天狼只觉一只狼牙棒砸向自己,本能地侧身一闪,弓箭出手时略微偏了一点点。一边的徐林宗大叫一声,熟铜棍伸出,生生架住了这棒,火花四溅。
天狼掷弓于地,抽出钉头锤,一个横扫过去,把偷袭自己那人的脑袋砸了个稀巴烂。再看俺答大汗,只见他已经在卫士的搀扶下重新爬上了马,肩头正插着自己的那支狼牙箭,远远的只见俺答大汗回头看了一眼战场,竟然已经泪流满面,最后号哭而去。
天狼心中懊恼万分,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前胸,甲片相撞,叮当作响。他心道早知道就不闪这一下了,那箭本是直奔俺答的后心而去,可惜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从俺答大汗打开的那个缺口,奔出五六千蒙古骑兵,都向着俺答大汗逃跑的方向而去,右翼的步兵方阵中紧急抽调了上万名长枪手与刀斧手,堵上了那缺口,还剩下的胡骑再也无法突围了。
这时只见中军的帅字旗已经移到了很近的位置,剩余的三四万蒙古骑士们被压缩在两里见方的狭小空间里,败局已定,等待他们的是一边倒的屠杀。
不知从何时开始,厮杀暂时告一段落,双方的人马拉开了十米左右的距离,蒙古骑士们挤成一团,手中虽仍握着武器,眼神中却只剩恐惧与绝望。
突然间,前方的步军们在齐声地用蒙古语大喊:“放仗!”
天狼出征前也被教过这话,知道意思是要敌人放下武器,于是跟着大吼道:“放仗!”身边的数千步骑兵也全都吼了起来。
十余万天狼军将士齐声大喊,声音响彻天地。
圈中的蒙古骑士们停止了厮杀,甚至也停止了嚎叫,一个个沉默不语。终于,有一个将军模样的人走到徐文长的帅旗面前,扔下了手中的武器,下马跪地,只听叮叮当当武器掷地之声不绝于耳,数万战士,都下马投降。
天狼远远地看到徐文长登上了一个临时搭起的高台,威风凛凛,大红战袍与胡须在猎猎风中飘舞。
徐文长全身金盔金甲,环顾战场,不怒自威,四周的战士们个个屏息凝视,只见他突然抽出了腰间的宝剑,声如洪钟,顺着风传遍了战场:“勇士们,欢呼吧!我们胜利了!”
刚才还一片肃杀的战场,一下子变得欢腾起来,所有天狼军将士都在大呼:“胜利,胜利,胜利!”
高岗上,林瑶仙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笑道:“胜利了,沉香,真不容易啊。”
李沉香的脸上写着一丝遗憾,摇了摇头:“可惜没有抓住俺答大汗,天狼那一箭要是再正一点,就好了。”
林瑶仙微微一笑:“人生不如意者十之**,何况战场呢?徐元帅手下不过三万骑兵,机动力量和蒙古骑兵无法相比,能打成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
李沉香点了点头:“只是这样一来,跟俺答的拉锯战只怕还要打个几年,现在大家杀红了眼,没准会有人提议屠杀战俘,现在该我们出场了。”
天狼站在一处高岗之上,战斗已经结束了,他又从将军变回了主帅,恶狼面当后,一双通红的双眼,在扫视着岗下垂头丧气,被围在一起的五万多俘虏,这些在半天前还骄傲不可一世的蒙古骑兵,百余年来纵横大漠边关所向无敌的天之骄子们,这会儿却没有了任何的脾气,甚至没有几个人敢抬头去看那个在战场上所向无敌的金甲死神,无论是精神还是**,他们都被天狼彻底地摧毁了。
天狼缓缓地开了口,声音不算高,但是以他的内力,传遍了每个人的耳朵里,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蒙古人听好了,我是天狼,现在你们的性命都交到了我的手上,这几百年来,你们进入中原,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本来依了我天狼的性子,是要把你们通通杀光,一个不留的!”
随着天狼这充满了杀气的话出口,战场上的几万天狼军将士纷纷举起兵器,欢呼道:“狼神威武,狼神威武!”而那些蒙古俘虏们,则根本不敢抬头,一个个甚至开始发抖,不敢面对自己未来的命运了。
天狼的眼中闪过一丝冷芒,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很享受这种决定千千万万人的生死,看着他们在自己的脚下发抖,颤栗的感觉了,他的胸口突然一阵气闷,心跳一下子加快了不少。
从天台山开始,从他真正变成了冷血好杀的天狼开始,这种心胸的突然异动,就变得越来越明显,这个秘密,他对谁也没有说,现在每次征战,他最怕的不是敌人对自己造成的伤害,而是这种心跳的异常,万一杀得正爽的时候突然来个不省人事,那可就功亏一篑了,因为全军上下虽然有十余万之众,但真正的主心骨,却只有自己这一根。
天狼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时,映入他眼帘的,是几万个蒙古人那绝望的眼神,他微微一笑,说道:“但是,我在战场上说过,只要你们投降放仗,就可以免一死。”
“现在我会遵守我的承诺,饶你们一命,你们这就回去找你们的大汗,告诉他,与我天狼作对,下次就不会再有这次的好运气,速速退回关外,等我消灭嘉靖皇帝后,会以藩属国来对待蒙古,若是再跟嘉靖皇帝在一起,那非但你们不可能再有一个人活着离开中原,而且我必亲手血洗草原,杀掉每一个高过大车车轮的人,无论男女,明白了吗?!”(未完待续。)
第一千六百二十八回 宗主的真容
京师,皇宫,青阳宫。
这是嘉靖皇帝,也是蛊真人修道之所,自从几个月前他在天台山受了重创,需要时间去消化那云涯子之后,他就一直躲在这里修仙治疗,连早朝都不上了,一切的旨意,都由陆炳代为传达。
可是现在,陆炳却站在泡在一缸药水的蛊真人身边,沉默不语,隐约之间,可以看到缸底那蠕动的毒虫,而蛊真人本人,时不时地在这一缸药水之中,那张脸会变成一只蛊的样子,触目惊心,他的身上,黑气纵横,隐约之间可以看到一个黑色的气团,游走于他的周身经脉之中,而他的头顶,则不停地冒出腥恶难闻的味道,几个童子不停地向这一缸药水中加入各种毒虫或者是丹药,整个大殿密室之中,传遍了一股邪恶阴森的气息。
蛊真人的眼睛仍然紧闭着,缓缓地说道:“怎么,蒙古人也不顶用了吗?”
陆炳皱了皱眉头:“主上,您都已经知道了?”
蛊真人冷笑道:“如果他们打赢了,你肯定早就迫不及待地宣布这一消息了,但是你一直没有说,就这么站在这里,不用问就是坏消息。朕现在所有的功力要用于治疗与消化云涯子,没精力开天眼去看几百里外的战事,你说吧,现在情况如何了?”
陆炳叹了口气,正色道:“十万蒙古骑兵,被二十万天狼军打得溃不成军,俺答可汗本人也受了重伤,若非部下拼死相救,只怕已经死在战场上了,蒙古军战死三万多,被俘虏五万多,俺答大汗几乎仅以身免。”
蛊真人点了点头,说道:“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天狼有这个本事,蒙古人挡不住他,只不过,朕没有料到,竟然会败得这么快。现在那五万多蒙古俘虏,已经给天狼都杀了吧,就象他在江南做的一样。”
陆炳摇了摇头:“不,这次没有,他把那些蒙古人都放了,现在从俺答汗到普通的蒙古士兵都对他感恩戴德,谢他的不杀之恩,俺答汗已经带着这五万多人回塞外了,若不是他受了重伤,只怕他反而会助天狼一战之力呢。”
蛊真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厉的光芒:“哼,我就知道这些个蒙古人有奶就是娘,靠不住,不过这样也好,天狼一场大战,也要休整两天,现在朕的大功快要告成了,一旦让朕与云涯子的元神合二为一,那就是人世间无人可比的真神,到时候别说一个天狼,就是百万大军,也不在朕的话下。陆炳,现在连徐林宗也背叛了朕,朕只能指望你了,这一回的京城决战,就由你领兵吧。”
陆炳点了点头:“主上请放心,我陆炳只要有一口气在,就一定会为您挡住天狼的,只不过。。。。”
他说到这里,欲言又止,蛊真人微微一笑:“怎么,你怕你这回有去无回,朕就会食言了?”
陆炳咬了咬牙:“属下知道主上一诺千金,就象徐林宗背叛之后,你就把徐阶以下徐府全家七百多口人全部诛杀,一个不留,但是我的情况和他不一样,我只希望凤舞能真正地活过来,这点,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能遵守承诺!”
蛊真人冷冷地说道:“你和凤舞这么多年来帮了我这么多,我自然不会让你们白出力,而且,一旦我成神之后,让凤舞恢复人身也只是举手之劳,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陆炳叹了口气:“可是,可是天狼呢,要是主上取他的性命,那凤舞也是生无可恋,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希望她能得到想要的幸福。”
蛊真人点了点头:“我是不可能杀李沧行的,原因你知道,打败他之后,朕会洗掉他所有的记忆,让他和凤舞在一起,这样他们两个都会得到幸福,不好吗?陆炳,就是你,我也不会让你就这么死的。”
陆炳咬了咬牙,说道:“既然主上这样说了,我就信你,只要陆炳有一口气在,一定会为你拖延到最后,告辞!”
说完之后,陆炳一转身,大红的战袍随风荡起,就这样穿墙而过,蛊真人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嘴角边勾起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再次闭上了眼睛,喃喃地说道:“你会陪我一直到最后吗?”
一个冰冷的声音缓缓地响起:“会的,这一切终将有个了解,这也是你我的约定,蛊真人,你跟陆炳的话不是说给他听的,是说给我听的吧。”
一个幽灵般的身形从阴暗的角落里一闪而出,两只明亮的眸子,如同夜空中的星星一样闪闪发光,清澈透明,可是这双眸子里,却流露出了一股难言的悲伤与哀愁,一道面巾从宗主的脸上缓缓落下,而一张熟悉的脸,被火光照亮。
蛊真人轻轻地叹了口气:“宗主,我就知道你舍不得他,终归还会跟我一起联手的,不过现在的天狼,就跟你的那个人当年几乎一模一样,你救活了他,真的不后悔?”
宗主冷冷地说道:“我逆天行事,做了这么多人神共愤的事情,跟你合作,不就是为了这一天?你别以为你真的成了神就可以毁诺,你可别忘了,就是你再神通广大,我也有办法治你。你若真的敢伤了天狼,我必让你灰飞烟灭!”
蛊真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一闪而没,转而哈哈一笑:“放心,伤了天狼就是伤了我自己,能在这里成神,我又有啥好在乎的呢?我们的约定不会变,其实你也应该知道,我已经消化了云涯子的元神了,要不然,我又怎么可能感知得到你的存在呢?”
宗主的眉头一挑,沉声道:“果然是这样,但你既然已经有了这么强大的力量,为什么又要让陆炳去送死?这对你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蛊真人微微一笑,看着宗主那张熟悉的脸,说道:“他们父女分别了这么久,这么好的机会,不应该战场相见吗?这个精心安排的故事已经快要到了结尾,就这么突然结束,一点也不好玩啊。”蛊真人的笑声在这阴暗狭窄的空间里回荡着,震得烛光一阵摇晃,而宗主的脸上,忽明忽暗,阴晴不定,只有一双眸子里,精光闪闪,若有所思。(未完待续。)
第一千六百二十九回 明军三大营
京师,法华寺。
这座寺庙是直隶最大的几座寺院之一,就在今天的北京郊外,平时里,善男信女来往其间,若是逢了那些个节日,更是人山人海,可是今天,这座寺庙附近的方圆百里之地,却成了两军对峙的前沿,上百里的连营寨栅,首尾相连,南面的大寨上,高高地飘扬着“陆”“管”“朱”这三色大旗,而北边的天狼军营寨中,“王”字和“天狼”字将旗,以及右武卫的飞豹军旗,则是迎风招展,旌旗猎猎。
自从五天前天狼渡江以来,陆炳的明军就撤到了这里,法华寺座落在白沙河边上,大湖成为了它最安全的侧翼掩护,这让陆炳可以安心地依寺布阵,绵延近百里,挡住对面天狼军的前进脚步。
明军的中军帐内,这会儿济济一堂,直隶的三支明军首领,陆炳,张常,朱武已经齐至,在这里共商大计,讨论下一步的作战计划呢。由于京师的三大营早已经在英宗年间土木堡之变后就残破,所以这回为了对付天狼的大军,嘉靖皇帝下令征募四方壮士从军,半年下来,居然也拉起了十几万人的大军。
张常是一个四十多岁,矮小黑瘦的人,穿着一身中号的锁甲,仍然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他本是个还俗道人,自称是三国时的活神仙管络的后人,曾经游历天下,后来还俗后回乡教书,由于杨坚时代撤天下乡学,所以他的私塾一下子云集了众多直隶学子,这次直隶动乱,张常趁机振臂一呼,响应者如潮,一下子给他拉起了三万多人的队伍,成为势力仅次于陆炳的一家。
而坐在另一边的朱武,则是一个身材高大,肌肉发达,满脸横肉的黑脸壮汉,在这满营里多数肤色白净的头目中,算得上是个异类了,他本是山贼出身,这次趁机率众下山,一路兼并收容了许多奉旨勤王的义军与各地贼寇,也有两万多人马了,加上陆炳,三股势力合兵一处,共推陆炳为大帅,二人为副帅,半年时间内,也发展到十万大军,几成拱卫直隶之势。
但是现在,张常朱武二人都沉默不语,天狼的善战之名,传遍天下,即使是这两个义军副帅,也感觉到了如山的压力,所以一接到陆炳的传信,也顾不得再去各地征兵,匆匆率全部主力回援,合兵一处,与天狼所部相持。
陆炳缓缓地开口道:“张副帅,你一向神机妙算,可有何良策退敌呢??”
张常眯着眼睛,缓缓地说道:“贫道这几日观察敌营,发现天狼军的队列松散,营地布置也是有不少漏洞,每日里军营中还在操练一些基本的战术队列,这不太象是一支精兵啊。”
朱武也点了点头,说道:“这天狼的部队,看起来不怎么样,我原以为他带的会是百战精锐,可现在看来,完全是些新兵蛋子嘛。陆总指挥,我看这回是个好机会,我们可以一鼓作气,将之击溃,只要消灭了天狼,那我们的实力,就大大增强啦。”
陆炳摇了摇头,沉声道:“天狼用兵一向狡诈多端,虚虚实实,不可上了他的当,这回我们就是以为他在练兵,可他突然挥军北上,一夜之间就攻克了济南,若不是我们接到了消息,连夜退兵,只怕这会儿就会给他击破在沧州城下了。”
这回从军应战的兵部尚书张居正却突然说道:“陆总指挥,根据后来的情报,天狼攻克济南,并不是强攻,一鼓而下,而是事先派了奸细入城,偷偷打开城门,放了他们的大军入内,从这来说,看不出他们的战斗力,他的那些新兵还是从义乌招的,未经训练,管朱二位副帅说的,应该没错。”
陆炳眨了眨眼睛:“那张军师的意思,我们可以一战?”
张居正眯着眼睛,摸着自己的胡子,喃喃地说道:“这个嘛,我最近一直在思考,也在观察,这两天管将军和朱将军的军队才到,之前的三天,一直是天狼在与我们对峙,但他却不派军强攻,而是一直在营中训练这些新兵。”
“我看,天狼也没有必胜的把握,估计是给部下们催促后,不得已才连夜进军,想要吓退我们,现在他在直隶,对部下能有个交代,与我们两军相对,也可以趁机训练新兵,等他这支部队花个三个月时间练成,就会是他要跟我们决战的时候了。”
说到这里,张居正的两眼中精光一闪,厉声道:“陆总指挥,我们绝不能给天狼轻松练兵后再跟我们决战的机会,现在趁着我们有十万大军,完全可以跟他一战,若胜,则直隶尽属我们,若败,我们也可以分散撤离,直隶是我们的地盘,他的新兵没有练成,就算战场获胜,也无法把我们都给抓住,只要保留了火种,就总有再起的时候。”
张常也跟着微微一笑:“张军师所言深合我意,不趁着这时候,我军士气正旺,连战连胜时与天狼大战,只怕以后会更困难,管某不才,愿意为全军先锋,一试敌军虚实。”
朱武也跟着哈哈大笑道:“早听说天狼有多厉害,不过我老朱看来,也不过如此嘛,他的那些兵,一个个都是生瓜蛋子,还不如我的部下呢,这几个月我四处征兵,夺了不少大明朝的武库,装备也不比他们天狼军差了,正面打起来,我就不信这天狼能吃掉我们十万大军,决战的话,算我一个!”
陆炳的眼中光芒闪闪,还是有些迟疑,若是在二十年前,凭着血气之勇的他,早就跟着拔剑而起,下令决战了,可是现在,不知道是因为人上了年纪,还是身为主帅,变得谨慎了,反而有些犹豫不决。
陆炳看了一眼张居正,勾了勾嘴角:“直接决战吗?这并不好吧,我看,天狼有可能是故意示弱,引诱我们,不如明日先派人挑战,与之一试,若是打得过,就全面强攻,若是不敌,则再徐图良策,如何?”
张居正微微一笑:“大帅所言甚事,那这样吧,明天就让朱副帅辛苦一下,由你的所部壮士出营列阵,向天狼军挑战,记住,不可莽撞,即使取胜,也不要轻易追击,试出虚实即可,如何?”
朱武哈哈一笑,大声道:“得令!”(未完待续。)
第一千六百三十回 天狼军议
天狼军大营里,中军帐中,同样是将校林立,人人的脸上都面色凝重,看着坐在帅位之上,神色轻松的天狼。
吴惟忠忍耐不住,开口道:“大帅,这明军可真是嚣张啊,居然敢下战书约我军明天出营大战,可是您为什么不作任何布置呢?”
天狼淡淡地说道:“吴将军,你觉得现在我军的训练水平,可以跟敌军就这么决战吗?”
吴惟忠咬了咬牙:“有我三千铁骑,还有赵将军的三千人马,加一起也有六千老兵,虽然新军的训练不足,但明军也多是山野农夫,并没有经过正规的训练,用老兵作中坚,新兵为后援,与敌决战,未尝不能取胜。”
天狼摇了摇头:“吴将军,我们的兵力不足人家的三分之一,现在要靠大部分新兵去与敌决战,并不明智,而且,敌军不是什么山野村夫,他们是已经起兵,战斗了大半年的精锐贼寇,这点,我想赵将军更有体会吧。”他的眼中红光一闪,落到了主动来投靠自己的明军将领,在河北一带已经打了几个月的赵尚昆身上。
赵尚昆点了点头,沉声道:“不错,狼神说得对,明军久经战阵,并不是乌合之众,而且他们的营中,似乎有高人相助,练兵之法都是一板一眼的,我军与其多次正面对战,都不能占到上风,最后还是要靠狼神的主力大军相助,才能击退明军。绝不可轻敌。”
天狼微微一笑:“不过吴将军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我们大军渡江,初战小试牛刀,一举攻克了济南,次战白沙河,大胜蒙古铁骑,这会儿全军上下,士气正旺,虽然新兵们的训练不足,但是求战的热情高涨,现在敌军公开下了战书,我军若不应战,那会寒了将士们的心。”
吴惟忠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之色:“大帅,某愿为前部先锋,直隶贼人,很少见到我军的大规模铁甲骑兵,有我的三千铁骑,定可一举冲破敌阵!”
天狼摇了摇头:“不可,敌军有坚固大营,你就是击溃敌军,也无法全歼,再说了,他们也一定会布置各种对付铁骑的战法,你的部队,不能直接作为先锋出战,而是要作为奇兵,在关键的时候用上。”
吴惟忠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但军令如山,也只能拱手退下。
天狼的目光落到了赵尚昆的身上,微微一笑:“赵将军,这回还得辛苦你一趟,你跟明军交手多时,有经验,也熟悉他们的战法,你的三千人当先锋,我的大军相继,为你后援。”
赵尚昆的头皮一阵发麻,众将的脸上也都微微变色,以赵尚昆的屡败之师作为先锋,这违反了基本的作战原理,所有人都不知道天狼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徐林宗的脸色微微一变,开口道:“大帅,让赵将军作为先锋,只怕不太妥当吧。您还是再考虑一下吧。”
天狼的神色坚毅,沉声道:“这件事本帅已经考虑了很久了,现在全军上下,没有比赵将军更合适的先锋了,不过赵将军,本帅有言在先,往日里你出战不利,可以后撤,但在我这里,军令如山,未闻鸣金之声,你就要撤退的话,那军法无情,别怪我天狼翻脸不认人!”
赵尚昆的背上一阵寒意浮起,天狼心狠手辣,他早有耳闻,尽管在多数时候,这个大帅都看起来平易近人,面带微笑,但那种从笑面虎转为魔王的状态,却是只在一瞬间就能完成。这些天营中的那些个新兵,已经给他斩杀数十人之多,这都是赵尚昆亲眼所见,当着众将,天狼下了这样的命令,更是让赵尚昆再不敢心存侥幸。
天狼刚才下令之时,杀气浮现,震得营中众将都不敢开口,他突然嘴角边又勾起一丝微笑:“赵将军,你放心,有我们的三万大军为后继,你是不会吃亏的,到时候放心地作战即可,你的侧翼本帅会保证。”
赵尚昆心下稍宽,拱手行礼道:“诺。”
天狼环视帐内,沉声道:“现在,各位请听本帅的安排。”
入夜,天狼军大营的营门岗楼上,天狼面色阴沉,看着五里外的敌军大营,还有明天即将开战的这块平原,若有所思。
徐林宗站在天狼的身边,轻轻地叹了口气:“师兄,二十里后的备用大营已经建好,如你所说,建在山林茂密之处,你真的确定要这么做吗?”
天狼冷冷地说道:“林宗,你今天在军议时公开阻止我,是不是还是对这个作战计划不满?”
徐林宗点了点头:“这样太用险了,明天诈败,要送掉赵尚昆的军队,然后再置大军于险地,诱敌火攻,万一一个不小心,我们准备的那些白沙河淤泥无法挡住火势,那可就完了。还有,新兵们不是老兵,被敌军火攻的话,万一因为混乱而炸营,那可怎么办?”
天狼面无表情地说道:“新兵们的战技或许不足,但是林宗,经过这三个月的训练,他们的纪律,比起正规部队只强不弱,也许他们上阵打仗会吃亏,但是我很确定,他们一定不会炸营和溃散的。”
徐林宗叹了口气:“其实,没必要弄这么险,明天的明军也不可能是倾主力作战,我们在正面可以打败他们的。”
天狼摇了摇头,眼中的杀机一现:“我要的不是击溃,而是全歼,陆炳和张居正也都是老狐狸,不会这么容易就投入全部主力,不给他们看到全歼我们的希望,他们又怎么会上当呢?”
徐林宗勾了勾嘴角:“赵尚昆怎么办,你真的要把他的三千人全送了?是不是可惜了点,毕竟是久战之兵啊。”
天狼的眼中闪过一丝碧芒,在这黑夜之中,如同鬼火:“舍得舍得,不舍哪来得?再说了,赵尚昆和我们很熟吗?”
徐林宗叹了口气:“可是师兄今天保证过会接应他的,若是到时候做不到,不怕寒了将士们的心吗?”
天狼冷冷地说道:“将士们的心会随着斩获和掳掠随时变热起来,不给赵尚昆这个承诺,他怎么会全力作战,戏演得太假了,别人一看就会知道,林宗,慈不将兵,义不行贾,永远记住这点。”
徐林宗咬了咬牙,沉声道:“属下永远铭记在心!”(未完待续。)
第一千六百三十一回 战场相持
第二天,正午,京师南面荒原,两军已经列成了大阵,天狼军这边,三千赵尚昆的直隶步兵,一字地排开,他们没有采用天狼所用的小队梯形战列,而是以标准的天狼军线性阵型,五百人一列,十队步兵依次排开,组成了两里多宽的正面,一千弓弩手在前,两千长槊兵在后,人人弓上弦,槊上举,士气如虹,而赵尚昆的一百多骑兵护卫,则簇拥着赵尚昆,立于阵后三十步处,一面“赵”字大旗,迎风飘扬。
在赵尚昆的前军之后,一万二千的义乌步兵,组成了四里多宽的正面,他们列阵于赵尚昆所部一百步之兵,两翼稍向前突,离赵尚昆部的帅旗大约五十步,这个距离,随时可以防守赵尚昆的侧翼,可谓相当的安全,而营寨之中,则是鼓声震天动地,十道营门全部大开,在栅栏之后,烟尘四起,不知里面还有多少部队。
赵尚昆显然对今天的阵仗相当地满意,这一回,他终于不用孤军奋战,有能征善战的天狼在后面打底,他的心里也一下子有了底气,甚至比三个月前跟着吐万绪和鱼俱罗时,还要胸有成竹。甚至他开始埋怨起自己昨天的小心眼,看起来天狼是想让自己得个头功,以后好笼络自己呢。想到这里,他的脸上不禁勾起了一丝笑容,想着今天要如何奋力作战,好有所表现。
而明军那里,两万三千多人稀稀拉拉,乱哄哄地一字排开,足足拉开了五里多宽,三百步厚的阵营,一线的明军步兵多数持刀剑,叉矛,人人都举着一面柳木盾牌。
朱武所部与天狼军交手多次,他们对天狼军印象最深的还是作为正规军的弓弩厉害,对于轻甲无甲的明军造成了巨大的伤害,但是,在两百步开外,靠着这种木盾,还是可以很有效地防止弓箭的伤害,一旦近身格斗,那机会就来了,也正是靠了盾牌掩护,冲上前近身作战的战法,加上人数的优势,明军才得以多次击败赵尚昆等直隶天狼军,形成了气候。
朱武的胯下那匹通体红色的赤焰驹,已经有些按捺不住冲动了,不停地喷着粗气,刨着地,这匹上好的突厥战马,在直隶难得一见,还是上次朱武击破赵尚昆时,俘虏的赵尚昆的副将的坐骑,这会儿骑在自己的胯下,让他很有一种大将军的感觉,不过他的目光,却死死地盯着赵尚昆胯下的那匹烈火驹,同为火红的突厥战马,那匹显然个头要更大一些。
朱武的弟弟朱琏,也是这支明军的副将,看着大哥一脸兴奋地盯着赵尚昆的坐骑,连眼珠子都不转了,眉头皱了皱,凑上前去,说道:“大哥,你不会想象以前那样,想着直突敌将吧,这次恐怕不行,有天狼的部队押阵呢。”
朱武哈哈一笑,摆了摆手:“虽然陆总指挥和张军师说,这战只是试探交手,但那只不过是陆元帅想为撤兵找个借口罢了,你不懂的。”
朱琏眨了眨眼睛:“撤兵的借口?这是什么意思?”
朱武冷笑道:“他们半年前就跟这天狼在江南打过仗,打败了,所以心里害怕那天狼,不想跟天狼硬拼,折损了自己的实力,所以想要退避三舍,让天狼无法迅速战胜我们,这样时间一长,天狼只能被迫退兵,转攻他处。这,才是他们真正想要的。”
朱琏点了点头:“大帅和军师的想法没错啊,天狼确实非常有名气,这次一出手就瞒天过海,夺取了济南城,我想陆总指挥和张军师他们这么做,是有道理的,没什么不对。”
朱武摇了摇头:“你不懂,他们现在人多,装备也好,所以一直能当大帅,而咱们,人少,装备也不足,就会一直给他们压制着,兄弟,你想一辈子就在人家姓陆的姓徐的手下,当个属下吗?”
朱琏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屑:“哼,要一辈子当人手下,那咱们还起兵做什么,当山大王也比那个要好啊。”
朱武点了点头:“正是,所以哥哥我和管道长都有同样的想法,要借这一战,提高我们的势力和话语权,至少,也要跟他姓陆的平起平坐才是。姓陆的也知道这点,所以顺水推舟,就让咱们打头阵,想让咱们吃点苦头,以后更听他的话。”
朱琏的眉头一皱:“是啊,他们的人数比咱们多,装备更高,都不敢打,大哥,我看还是算了,要是只有赵尚昆的三千人,咱们自然可以扑上去把他们吃掉,但有天狼的部队为后援,现在只出动了一万多,后面营寨里还不知道有多少,实在是没啥把握啊。”
朱武哈哈一笑,一指对方的军阵,说道:“二弟啊,你还是没看明白,要是天狼的兵真的那么厉害,还会让赵尚昆当先锋吗?他也不傻,怎么会有功让给外人?分明是天狼也心里没底,他的那些个新兵蛋子,训练不足,放在一线也许直接就给我们冲垮了,所以用赵尚昆打头阵,万一不利,死的也不是自己的手下。”
朱琏仔细地看了看,果然,天狼的后军队列虽然严密,但是士兵们持弓举槊,抽刀执剑的那些动作,实在是业余地很,明显就是刚刚拿起武器,还不知道怎么战斗的农夫所为,因为他们自己带的兵就是这样过来的,所以对于这些外行的姿势,实在是印象深刻,队列行伍可以短期训练得象个样子,但是这种兵器的拿法,却非几个月的训练,战斗不可,绝不能速成!
朱琏惊喜地说道:“嗨呀,果然是这样,大哥,你的眼光实在是太准了,这天狼果然没有作好准备,仓促上阵,我们这下是有机会了!”
朱武哈哈一笑,眼中的杀气一闪:“是的,只要击破了正面的赵尚昆,把他打退,那天狼的部队一定会给冲散冲乱,到时候咱们一鼓作气,杀进天狼的大营里,这个击败天狼的头功,就是咱们朱家军的啦!”(未完待续。)
第一千六百三十二回 诈败
朱琏笑道:“小弟愿为先锋!”
朱武摆了摆手:“不,这回,我亲自带队突击,二弟,你猛攻天狼的两翼,把他们逼退,然后夹击赵尚昆的侧翼,围三缺一,让他的败军去冲散天狼的阵形!”
朱琏点了点头,转头对着身后的一员红脸大汉说道:“胡荣,你听到了吗,咱们分别带两营的兄弟冲杀,你带豹营的五千兄弟打左翼,我带虎营的五千兄弟打右翼,中央狮营的一万主力,由大哥带着,直冲敌正面,逼退天狼的江南兵后,咱们就分别转向赵尚昆的两翼,三面夹击!”
那红脸大汉胡荣暴喝一声:“得令!”倒提着三股钢叉,一拨马头,就向左边奔去。而朱琏向着朱武一拱手,也提着长刀,向右奔去,朱武的声音远远地飘了过来:“兄弟,记得尽量别弄死赵尚昆的那匹大红马,大哥看上它了,要是得了手,大哥这匹小红马就归你啦!”
天狼站在营门内的中军帅帐前,那临时搭起的指挥台上,看着三四里外的战场,自从从军以来,他还是很少把指挥的位置移得离前线这么远,而吴惟忠则是焦躁不安地在他的身边走来走去,双眼瞪得跟铜铃一样,看着前面已经正在缓缓向前行进,距离越来越近的两军,双拳捏得骨骼直响,却又无可奈何。
天狼突然转头向着吴惟忠笑了笑:“怎么了,吴将军,你好象很想出战啊。”
吴惟忠的双眼一亮,连忙点头道:“是啊,狼神,贼军也就这两万多人,我的三千铁骑,足以将他们踩平,何必让步兵这样正面纠缠呢。”
天狼微微一笑,摆了摆手:“吴将军,上次的那一百军棍,打得还疼吗?”
吴惟忠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好意思,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唉,别提了,狼神,那次诈败还是我老吴这辈子第一次呢,还要挨一百军棍,实在是亏大了。狼神,你好好地提这个做什么?”
天狼看着吴惟忠,双眼之中碧芒闪闪:“那你这回是不是又想诈败一次呢?要是你还想输下去,那本帅现在就派你去出战,如何?”
吴惟忠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狼神,这次,这次你还要诈败?为什么!”
天狼冷笑道:“因为,本帅不想跟这些直隶反贼浪费时间,要的就是他们倾巢而出,一举将之击灭。你看他们现在的架势,只派了两万多偏师出战,若是战胜,则会大部队跟进,若是战败,那就会留下朱武所部在这里送死,陆炳和张常却会跑掉,吴将军,到时候这些贼人若是分成小股,在这直隶泥泞水网之地四处逃蹿,你的三千骑兵,能把他们全给抓回来吗?”
吴惟忠张大了嘴巴,半天说不出话,久久,才说道:“原来,原来师兄是要诱敌深入啊。可是,可是你没有跟赵将军交代这诈败之事啊。”
天狼冷冷地说道:“吴将军,军机不是每个人都能知道的,我把你当成我的兄弟,才会跟你说这个,至于赵尚昆,你觉得他若是知道此战必败,还会卖力地去打吗?能象你上次演得那样逼真吗?”
吴惟忠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却是说不出话来,天狼扭过头,向着身边的徐林宗说道:“林宗,营中的甲仗军械都摆好了吗?”
徐林宗点了点头:“五千余套兵器皮甲,都已经分散在各营的营帐之中了,一切就跟平时的军营一样,按狼神您的吩咐安排,明军一定会以为这是我军仓促逃亡时留下来的。”
天狼点了点头:“很好,我们现在可以去北边二十里处的备用大营了,吴将军,劳你护卫一下本帅啦。”
战斗已经进行了一个多时辰了,荒原之上,尸横遍野,赵尚昆的双眼通红,明军已经杀到离他的这面大帅旗前不到三百步的地方了,他甚至可以看到,一里之外的贼将朱武,正骑着那匹赤焰驹,在本方的阵线之后,来回奔驰,呼喝,指挥着自己的手下,一波又一波地向着自己的阵列发起攻击。
赵尚昆咬了咬牙,右手突然伸出,抓住了身边最后一个传令兵的脖子,吼道:“狼神的援军在哪里?什么时候才到!”
那个可怜的传令兵哭丧着脸,说道:“半个时辰前,狼神就说会派,会派部队增援了,这是他亲口说的,可是一刻钟前,他已经不在帅台了,只有单将军在那里接替指挥,说是狼神去了别的地方,援军正在组织,将军,这些您都知道的啊。”
赵尚昆的眼皮跳了跳,正待再开口,突然一阵破空之声响来,他心中一动,飞速地一低头,只听到两声破空之声从自己的头顶飞过,他的脸色一变,再一抬身,却发现自己抓着的那个传令兵,腮帮子上已经给一根长杆狼牙箭所穿过,直接就断了气,而鲜红的血液,顺着箭杆飚出,滴得自己满手都是。
赵尚昆茫然地四顾,只见自己的右侧,风沙之中,突然向着自己的侧翼,冲出了数不清的明军,他们个个衣衫单薄,甚至有不少人赤膊上阵,但个个黄巾包头,眼中闪着嗜血的光芒,正向自己的右翼横冲过来,为首一员大将,手持长刀,左劈右砍,当者无不披靡,可不正是朱武的弟弟朱琏?
自从开战以来,左右两翼就陷入了一片混战,杀声震天,但因为风沙四起,赵尚昆也看不清虚实,想不到最后居然是天狼的部队给击退,自己现在两面受敌,被右翼的明军这样一冲,右侧的不少部队开始阵形崩溃,即使是队长们抽出刀剑,大声喝止,甚至临阵斩兵,也无法阻止这些常败之军的逃亡。
赵尚昆的双眼通红,一边的副将陆威力疾驰过来,浑身是血,衣甲上还插着两根箭杆,叫道:“将军,左侧我军也已经战败,正向后溃退,敌军的豹营正向这里突击,咱们,咱们快撤吧,再不撤,就来不及啦!”
赵尚昆突然神经质地大吼道:“不行,我军有进无退,现在没有鸣金的声音,谁也不许撤!”(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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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新意的一本书,也是近期武侠书里成绩很好的一本,主角杀伐果断,可比我书中背负了太多的李沧行要爽快很多,喜欢武侠的朋友可前往一读。
书名:最强反派系统(书号1003123274),作者:封七月
什么是反派?
是李沉舟拳倾天下,还是上官金虹搅动风云?
是叶孤城天外飞仙,还是元十三限小箭伤心?
重生一世,大反派系统加身,苏信可以获得前世武侠世界当中所有的反派人物功法和武技。
前世惨遭横死,这一世自己要做,就要做那最狠、最强的大反派!
人皆言我恶,那我便凶残到底!
人皆言我邪,那我便魔焰滔天!
“做人要讲信用。说杀你全家,就杀你全家。我叫苏信,我言而有信。”( )
第一千六百三十三回 阵斩赵尚昆
赵尚昆的话音未落,突然,陆威力的身子一震,一张嘴,“哇”地一口鲜血直喷出来,喷得赵尚昆满脸都是,他的身子猛地从马背上栽倒了下来,落到了赵尚昆的身前地上,只见他的后心之上,分明插着一根长箭,箭杆还在微微地晃动着。
紧接着,几十根羽箭直飞过来,赵尚昆身边的亲卫们纷纷策马上前,有人举盾,有人挥刀格挡,又是一阵叮当作响,十余名护卫中箭落马,一个满身是血的亲卫大叫道:“将军,撤,再不撤,就撤不了啦!”
赵尚昆呆呆地一眼看去,只见左侧的烟尘之中,大批敌军都在拼命地向着自己这里冲击而来,那悍将胡荣,挥舞着三股钢叉,一边厮杀着,一边大吼道:“兄弟们,赵尚昆就在前面,谁抓住了他,封将军!”
赵尚昆一咬牙,现在的战况已经非常清楚了,一开始作战时,敌军有意地后撤,引他突前,渐渐地拉开和左右两翼友军的空当,然后敌军再开始慢慢地投入兵力,全线反击,等到左右两翼击溃了天狼的江南新兵之后,现在已经形成了三面包夹之势,自己的左右两侧已经开始崩溃,现在再不撤,真的要给包饺子了。
赵尚昆厉声道:“传令,撤军,现在就撤!”他说完,一拨马头,也不顾前方的兄弟们,自顾自地向后逃跑,这一招,他已经用过无数次了,而把直隶驻屯军从一万多人打到现在不到三千人,也正是因为经li 过三四次这样的大败,才会形成这样习惯性的崩盘。
赵尚昆向后冲出了一百多步,后面的厮杀声渐渐地远去,他那颗刚才还跳个不停的心脏,开始渐渐地平复下来,他甚至开始庆幸起,这回自己又逃得一命了。
突然,前方的一片烟尘里,影影绰绰地露出了一票人马,看样子为数还不少,足有五六百,赵尚昆的心中一惊,本能地反应是,这难道是天狼的督战队吗?他的脸上也本能地作出了反应:“将军,快助我杀回去整顿部队,以图再战……”
可是他的这个“战”字还没出口,就停在了舌尖上,再也不动了,因为,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黑胡虬髯,满面杀气,眉心之中,一颗绿豆大的肉瘤,在随着他脸上的狞笑,微微地跳动着,可不正是贼军副帅,号称黑虎将军的朱武?
朱武的胯下,换了一匹黑的战马,同样是膘肥体壮,喘着粗气,他的这些部下,个个都是骑兵,赵尚昆猛地一回头,却只见身后几百步外的那个骑着红马的“朱武”,正微笑着从脸上摸下一张人皮面具,露出一张黄面皮呢。
朱武哈哈一笑:“赵尚昆,这招替身武士战法,我也会嘛。这回看你往哪儿跑,给我杀!”
赵尚昆咬了咬牙,瞳孔猛地一收缩,厉声吼道:“兄弟们,拼了,杀啊!”
陆炳,张居正和张常站在明军大营的一座高台之上,看着前方的战况,张常的眼中尽是兴奋之,摩拳擦掌的,而张居正则是眉头深锁,一言不发。
张常对着凝神观战的陆炳说道:“陆总指挥,朱兄弟已经得手了,现在正是好时机,只要我们全线出击,一定可以大败敌军的,甚至,趁机直攻敌军大营,也不是不可以啊。”
陆炳没有直接回答,看向了张居正,张居正眯着眼睛,微微地捻着自己的胡子,良久,才说道:“奇怪,难道天狼这回真的不堪一击了吗,这太不可思议了啊。”
陆炳摇了摇头,正道:“也许,我们高估了天狼了,或者说,高估了他的兵,毕竟都是些新兵,未经训练 ,战斗力远不如正规军的老兵,毕竟再好的将军,没有可靠的部队,也是没的打,以前天狼带的都是精兵锐卒,所以指挥起来没有问题,这回,他可是栽了大跟头了。”
陆炳说着,一指前方战线,说道:“朱副帅这回打得很好,先是中央战线退却,引那赵尚昆来攻,然后拉开了赵军前锋和天狼大队的距离,新兵没办法做到象老兵一样保持战线和距离,所以朱副帅的两翼部队,很容易就击溃了天狼的新兵,三面夹击赵尚昆,想不赢都难啊。”
正在此时,前方响起了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声,所有朱武部队的士兵们都在高喊着:“已斩敌将赵尚昆,已斩敌将赵尚昆!”
而与此同时,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被挂到了“朱”字大旗的旗杆顶上,朱武本人正在骑着大红马,在军前来回奔驰,耀武扬威。而赵尚昆所部的人马,除了三分之一左右的战死者外,其余的人全都跪下投降,朱武所部的军士,正一边捆着俘虏,一边争抢着甲胄兵器呢。
陆炳的眼中神光一闪,沉声道:“不用再等了,这回确实是我军大胜,天狼就是再诈败,也不可能拿一个堂堂的虎牙郎将和三千军士来使诈,现在我们正好一鼓作气,强攻敌军大营,一定可以一战破敌!”
张居正勾了勾嘴角,正要开口,陆炳却是一摆手,阻止了他的说话,大声道:“传令,打开营门,全军出击,在朱武军为先导,张副帅的大军继之,强攻敌军营寨,记住,不许随意掠夺,入营之后必须要保持军纪,战利品,战后本帅统一分配!”
张常哈哈一笑,在十余名手下的簇拥之下,大踏步地向前走:“咱们敌营中军帐中再会。”
陆炳看了张居正一眼,冷冷地说道:“张军师,这回看来你失算了,你小心谨慎,就带两万人马,为本军后援,万一有什么问题,也好接应。”
张居正叹了口气:“陆总指挥,军令如山,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我有必要再提醒你一句,天狼狡诈多端,我不相信他这回就是这么容易失败,一定要多留个心眼才行。”
陆炳看都不看张居正,直接向前走,声音远远地随风传来:“那就有牢张军师守好大营了,本帅现在要去报这二十年之仇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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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三十四回 营中设伏
天狼军大营里,到处都是欢呼雀跃的明军士兵,现在的大营之中虽然到处还是烟尘四起,但已经攻入大营一个多时辰的明军士兵,并没有遭遇到大规模的伏击,就连占领了这天狼的中军帅帐,都没有遇到什么抵抗,所以一刻钟之前,陆炳已经下令分兵掳掠,只派了几十名斥候四出,去侦察江南军下一步的动向。
陆炳志得意满地坐在天狼原来的帅案之后,帅案之上一片零乱,各种文书,塘报散得到处都是,可以看出天狼在逃跑的时候有多匆忙,而在帐下,明军的将士们正堆放着一个个天狼军将校的首级,十余颗血淋淋的人头上,写满了不甘与恐惧,每摆上一个新的人头,让天狼军俘虏指认出其身份之后,都会暴发出一阵喝彩之声,而最前面的一个,赫然正是赵尚昆。
而亲手斩杀了赵尚昆的朱武,则是脸上带着得意之色,满身上下都是血污,站在帐中,一副志得意满之色,而看着他的各位将佐,满眼尽是羡慕的神色。
陆炳哈哈一笑,对着放上赵尚昆首级的朱武说道:“朱副帅神勇过人,今天亲自手斩赵尚昆,实在是立下了头功哪。”
朱武笑着摆了摆手:“可惜让天狼这贼人抢先一步逃掉了,没有砍了他的狗头摆在这里,真是遗憾啊,不过没有关系,看他逃命的那个狼狈劲,就知道他已经没什么好招了,大帅,我看我们别在这里浪费时间,趁胜追击的好。”
张常勾了勾嘴角,说道:“陆总指挥,这回天狼真不是诈败,损了一个大将不说,这营中还留下了七八千套盔甲兵器呢,而且他们逃跑的时候这么匆忙,在营中到处放火到阻止我们的追击,这不会是诈败,若我们不趁这机会追击,只会给自己留下无尽的遗憾啊。”
陆炳点了点头,看向了站在一边,沉默不语的张居正,冷冷地说道:“张军师,这敌营中的一切,你也都看到了,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呢?”
张居正叹了口气:“大帅啊,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冷静地分析和判断,我军今天大胜是不假,但是除了全歼赵尚昆的三千人外,天狼的江南兵损失不大,几乎是一触即溃,就那么溜了,而且大营里明明有完善的防御体系,也没有好好用上,我军攻击大营里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您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吗?”
陆炳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好了,张军师,你就是太小心了,小心地过了头,今天我军战场大胜,天狼的江南兵一战而溃,这些败军争着回营,甚至冲散了大营的防守,我军是跟着一阵掩杀才攻入营中的,并不是天狼不想防,而是防不住,后来他的不少部队为了逃命,把后营的栅栏全都推倒了,加上四处放火,遗弃盔甲军械,这才阻止了我军的追杀,这可不是天狼行好心送我们东西,如果他是使诈,那撤军就是,何苦送我们这么多装备呢?”
张居正咬了咬牙:“可是他很快就逃出十里开外了,连斥候也没有追上,大帅,败军能撤得这么快,你见过这样的败军吗?”
陆炳哈哈一笑:“人在逃命的时候,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一个多时辰,足以跑出七八里了,这不奇怪,张副帅和朱副帅说得对,现在是宜将剩勇追穷寇的时候,不能在这里多停留。传我帅令,八千套缴获的铠甲,分朱将军三千套,张副帅三千套,我陆炳只取二千套,等我们全灭了天狼,到时候还有几万套铠甲可以分呢!”
张常和朱武两眼放光,齐齐地行军礼道:“多谢大帅。”
陆炳站起了身,正要再说些什么,突然一个斥候急匆匆地奔了过来,陆炳认识此人,正是自己派去打听消息的一个亲兵,连忙问道:“天狼军动向如何?”
那斥候满脸都是汗水,顾不得擦,直接说道:“天狼在北边二十里外的白沙河边上,芦花荡附近扎下了营寨,现在败军已经全部过去了。”
陆炳先是一愣,转而两眼放光:“你说的是芦花荡?就是有大片芦苇的那个地方吗?他扎营是在哪里,芦苇丛中吗?”
斥候点了点头:“是的,那里看起来原来是他屯粮的地方,因为正好连着运河,所以就地扎营获得补给,现在他的军队溃败,无处可去,只有暂时在那里安营了。现在天狼军高挂免战牌,正在抢修岗楼箭塔,看起来,是想死守了。”
陆炳突然想到了什么,走到了帐外,看起大旗,只见“陆”字帅旗,正好扬向了北方,他哈哈一笑,大声说道:“传令,马上整队,现在就出发,追击天狼,绝不能让他们有**的机会,本帅已经有破敌良策啦!”
天狼站在新营之中,看着周围一大片白花花的芦苇,神色轻松,他扭头对徐林宗说到:“林宗,这风向真的已经看清楚了吗,到了三更的时候一定会转向?”
徐林宗点了点头,说道:“是的,绝对不会有错,属下在这里观察多日了,而且也找过这白沙河之上的老船工,在这个季节,都是三更之前吹南风,三更之后会转北风的。”
天狼满意地说道:“好,很好,不过为了把这个戏演得更足一点,我们现在得装着什么也不知道,还有,前面的三个空营里多放干草,后面的六个真营,栅栏一定要涂泥,并且在栅栏之后挖出两丈宽的隔火带,千万不能假戏真作,烧到我们自己。”
徐林宗正色道:“放心,师兄,这些我们一切都安排好了,绝对不会有误,后营跟这前营三寨隔了有二里远,而且周围没有芦苇,全都抹了湖底淤泥呢。我试过,绝对不会着火。”
天狼点了点头,看着箭楼下那些穿着天狼军衣甲,被立于营栅后的稻草人,微微一笑:“好的,对了,这里也不能全放假人,总得放几个活的,挑我们自己的部曲老兵在这里,记住,选些跑得快,机灵点的,穿皮甲就行啦。”(未完待续。)
第一千六百三十五回 火攻天狼营
已是黄昏,在天狼军新营前,南边十里处明军新扎的临时营地,不,这里也算不上临时营地,只是一些帐蓬,连栅栏也没有,东一堆西一顶的,连着三十多里,十万明军,已经在此展开,这会儿正围坐在火堆前,十几人一群,兴高采烈地一边吃着饭团,喝着烈酒,一边吹嘘着白天的那场大战,尽管不少人战斗了半天,又一路狂奔至此,但人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没有一丝疲态。
而在另一边,许多辅兵正在削着木头,往这些两尺长的木头一端涂上桐油,制成一根根的火把,而张常和朱武,都已经亲自上阵,向着本方将要出发的军士们,作着最后的战前动员。
一边的小山岗上,张居正轻轻地叹了口气,对着一边的,身为游击将军的张子玉说道:“儿啊,为父感觉总有些不对劲,可是现在大帅已经听不进我的话了,看来,我们还得早作准备才是。”
张子玉抬头看了看天空,喃喃地说道:“爹,虽然现在一直在刮南风,但是孩儿以为,这么明显的火攻条件,天狼就算再昏了头,再匆忙,也不可能把大营扎在这芦苇丛中,要是说他的新兵战斗力不行,战场上打不过,这还有可能,但是他现在布置防守和营地也这样,这实在不象他啊。孩儿以为,其中必然有诈,他只怕是想让我军尽锐而出,强攻他的大营。”
张居正点了点头:“为父也是这样想的,可是现在陆总指挥和两位副帅已经给胜利冲昏了头脑,不听我的良言相劝了,儿啊,如果我们救不了他们,那起码也要作好接应才是。我们张家的五千私兵,已经准备好了吗?”
张子玉点了点头:“正好这回陆总指挥他们不想让我们抢得功劳,于是安排了咱们作为后卫,爹爹,一会儿打起来后,我们要怎么做?”
张居正看着那不停地向北飘扬的旗帜,出了神,半晌,才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不过告诉弟兄们,随时作好撤离的准备。”
夜色正浓,乌云遮盖了一轮明月,让整个大地变得一片黑暗,白沙河的涛声一阵阵地传来,清冷的湖风吹拂着地上长长的杂草,让其不停地起伏着,可是,这杂草中仍然不停地抖动,若是在白天,就能看得清楚,数万身着黑衣的明军士兵,正口衔枚,手里拿着几枝浸满了桐油的火把,悄无声息地向着北边的天狼军营寨接近,而营寨上那若明若暗的几点灯火,就是他们最好的指示。
陆炳今天没有骑马,和朱武兄弟,张常等将领们一样,都是步行接近敌营,每个将佐的眼中都闪过一丝兴奋,已经到了敌营前不到百步了,可是对面的天狼军营寨里仍然一片安静,显然没有人察觉他们的接近,对于这三四万人来说,能这样悄悄地潜行接近而不给发现,这场夜袭就成功了一半。
张常的眉头微微一皱,沉声道:“大帅,情况有点不对啊,天狼军的营地里,是不是太安静了一点,好像连巡逻的军士也没有啊。”
朱武勾了勾嘴角,小声地回道:“老管,你是不是太小心了,天狼军都是新兵,哪会懂这些军中营中的条例,今天打了一天,逃了一天,估计也累了,这会儿都在偷懒呢。”
陆炳摇了摇头,眼中冷芒一闪:“不对,天狼毕竟是一代名将,这样完全不作防守,实在是可疑,也许他是故意布下了埋伏,想要引我们上勾。”
朱武的眉头一皱:“陆总指挥,那现在能怎么办,有什么办法能试出他们是不是有埋伏呢?”
陆炳微微一笑:“这个简单,且看我的安排。”
一刻钟之后,天狼军营寨前,一百多步外的草丛里,突然响起了一阵鼓噪之声,一阵响锣之声此起彼伏,几千人的喊杀声,顿时撕破了安静的夜空,而一边的湖畔上,本来安逸地散布的一群水鸟,被这阵喊杀之声惊起,纷纷展翅高飞。
一千余名披着明军衣甲的天狼军俘虏,在几十名明军的驱赶下,列阵冲向了天狼军的大营,在他们的身后,两千多部弩箭和弓箭都对着他们的后心,朱武说过,若是他们敢回头,或者是跑得稍慢,那就定射不饶,有了这句话,这些天狼军俘虏们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飞快地向着天狼军的大营里跑去。
随着寨中的一阵梆子和尖厉的口哨声,刚才还灯光昏暗的营寨,一下子竖起了几千根火把,强烈的火光照亮了整个夜空,一声大吼响起:“有敌夜袭,弓箭伺候!”
紧接着,就是密集的羽箭破空之声,天狼军的营寨之后,箭楼上,栅栏后,刚才还没有动静的这些掩体和据点中,突然飞出了无数的羽箭,射向了强冲寨门的那一千多天狼军俘虏,这些手无寸铁的家伙,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纷纷中箭仆倒,冲在最前面的百余人,每个都变成了刺猬,连人形都看不清了,而后面的五六百人,则肝胆俱裂,也顾不得身后的弓箭手,一哄而散,向着远处的芦苇深处逃去。
陆炳哈哈一笑:“果然不出我所料,天狼还想伏兵骗我!他还嫩得很!就是现在,传令全军,火攻敌营!”
天狼营前的芦苇丛中,顿时变得星火燎原,数不清的火光同时亮起,灼热的气浪,随着这强劲的南风,直接吹向天狼军的营寨之中,隐约地可以听到天狼营之中有人在大叫:“不好了,敌军要火攻,快逃啊!”
可是话音未落,两万多枝火箭就象一大片着火的乌鸦,划过了整个漆黑的夜空,纷纷飞向了天狼军的营寨里,那些刚才还坚不可摧的栅栏,岗楼,几乎是一瞬间,就腾起了熊熊的烈火,而营栅之后,那密集的,影影绰绰的人影,顿时就被密集的火海所吞噬,甚至连惨叫声,都淹没在这熊熊的烈焰燃烧声中,再也听不到了。(未完待续。)
第一千六百三十六回 天狼借北风
陆炳猛地站起了身,一拔腰间的佩剑,直指前方已经开始燃烧着的天狼军营地,厉声道:“兄弟们,敌营已经着火,跟着纵火冲杀啊!”
随着陆炳的这句话,芦苇荡中的四万多明军,几乎在一瞬间都站起了身子,呐喊着冲向了前方,在这个时候,刚才还箭如雨下的岗楼,箭塔上,已经再也射不出一箭一弩,可以看到那些岗楼上披着天狼军衣甲的士卒们在燃烧,在坠落,而透过那已经成为一整道火墙的木栅看,后面那星罗棋布的帐蓬,正一座接一座地着火,帐蓬之后,隐隐约约间可以看到成百上千的士兵们,正一边脱着衣甲,一边没命地向后逃跑,这个场景,明军的将士们再熟悉不过了。
陆炳哈哈一笑:“消灭天狼,平定叛乱,就在今朝,传令,后续的五万人马全部押上,借着火势突击,这回,休要再走了天狼!”
所有的明军士兵们都整齐地喊着口号:“打进天狼营去,活捉天狼!”他们一边列阵前进,一边向着已经是一片火海的天狼军营寨里,不停地射入火箭,扔进桐油火把,而借着这风势,大火正疯狂地向着后方蔓延,眼看,已经烧进天狼军的后续营寨了。
陆炳和张常,朱武冲在了最前面,他们的亲卫们从后面为这几员明军的大将带来了战马,这让他们可以先于自己的步兵冲进敌营,火场之中,一片修罗地狱,已经看不清东南西北,数不清的天狼军正在地上燃烧着,只是说来奇怪,这些天狼军就是这样平躺在地上着火,却是没有象平常人那样翻滚,惨叫,但是在这个时候,早已经杀红了眼的明军大队,已经有四五万人都冲进了着火的营寨,跟着熊熊燃烧的烈火,向着前方冲杀着。
天狼军中军营地,帅帐之外,搭着一座高台,天狼一身黑色长袍,披发赤脚,脸上涂着牛的血液,右手持着一柄木剑,左手拿着一面巫鼓,正在台上使劲地跳着大神,嘴里念念有词,形如颠狂。
台下站着三十多员将佐,而在这些将佐们的身后,则是足有两万,黑压压的义乌新兵,人人都持矛挎弓,在这大营之内列阵警戒,离他们不到三里外,已经是一片火光冲天,而明军的喊杀声,和那滚滚热浪一起,已经越来越近了,顺着这强劲的南风,甚至可以让很多人感觉到这扑面的火浪,满脸都是汗水。
义乌军的新兵们,一个个都面如土色,很多人吓得开始尿裤子了,今天白天的一战,还没有怎么打就被强行下令撤退,然后一逃二十里,来到了这新营之中,却又被命令在这中军大营集合,作好战斗准备,若不是这一个多月来严格的军令训练,只怕不少人现在已经开始溜了,至少,也是会喧哗,甚至是炸营了。
不要说这些新兵们,就是久随天狼的那些部曲护卫,也都一个个神色严峻,林瑶仙看着台上的天狼在那里费力地跳着大神,摇头晃脑,嘴里念念有词,勾了勾嘴角,对一边的李沉香小声地说道:“沉香,你说师兄这是在做什么呀?敌军借着火势杀过来了,他还有闲心思玩这个。”
李沉香冷笑道:“今天上午一战,我军大败,大概天狼大哥也是没啥好招了,所以要用这种办法来鼓舞士气吧,不过现在敌军火攻,可不是跳个大神,就能把这火给灭掉的。林姐姐,你见过天狼大哥作法成功吗?”
林瑶仙摇了摇头:“师兄一向百战百胜的,虽然我没见他作过法,但现在生死关头,应该不会骗咱们吧。”
李沉香叹了口气:“算啦,智者千虑,也有一失,也许天狼大哥也是一边在跳,一边在想办法呢,除非这风向突然能变了,反过来去烧敌军,不然,我看今天要玄啊。”
正说话间,突然,李沉香的脸色一变,因为,刚才还剧烈非常,扑面而来的南风,突然减弱了,那灼热的气浪,一下子变得缓和了许多,他抬起头,看着大旗,发现刚才还高高北扬的旗帜,这会儿已经完全地停了下来,他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天哪,这风,这风停了!”
天狼的眼中突然碧芒一闪,把巫鼓往地下一扔,猛地举起了木剑,向南一指,厉声道:“风伯雨师,雷公电母,听我号令,北风!北风!北风!”
徐林宗一直在台下紧张地看着天狼的动作,尽管他说了多次三更时会转北风,但是风向天文这个东西,一向难说,即使是他,也不敢打包票,万一今天不转风向,那全军都有覆没的危险,一看天狼的动作,他条件反射似地跟着叫了起来:“北风!北风!北风!”
这下子全军的将士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所有人都敲着兵器,狠狠地踏地,跟着各自的队长和总旗们有节奏地喊道:“北风!北风!北风!”两万多个嗓子吼出来的声音,直冲云霄,就连那一直遮盖着月亮的乌云,也似乎是被这冲天的气势所震慑,散了开来,皎洁的月光一下子撒遍了整个大地,而那一轮明月,也高高地挂在了天空的正中,向着这白沙河边,加起来十余万两军将士,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
就在月亮蹦出乌云的那一瞬间,刚才还停滞不动的大旗,再一次高高地飘扬了起来,不过,这一回不再是扬向了北边,而是猛地向南方扬去,而一股子扑天盖地,几乎能把站着的人吹倒的强劲北风,越过这两万义乌军所站的位置,猛地吹向了火场中的陆炳所部。
陆炳在这一片巨大的火场之中,终于感觉到有些不对了,他跳下了马,看向了一边的一具天狼军“尸体”!这衣甲之上,已经被烧得一片焦黑,可是内里,却看不出半点人被烧死后所留下的焦炭,一阵风吹过,大片的草木灰纷纷扬起,带起了点点火星,在这夜空中摇荡着。
陆炳眼前一黑,几乎一口老血喷出,大叫一声:“不好,是草人,中计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