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 谪仙
姬压让赵烨相助是因为身在异国他乡,上位者考虑问题需要面面俱到,如果这神异的橘猫和非洲原始神有关系,那就存在发生冲突的可能性。
赵烨虽然修为不及姬压,可是他法力没有缺失,面对突发情况也是一大助力。
收到消息的赵烨立马熄了卧室灯隐身出城,而姬压一直在紧紧的跟着橘猪,这只大猫咪太过聪明。
它在密林间来回穿梭,橘猫那像是戴了白手套的硕大脚掌平稳的踩在草地上,每一次跳跃都有十来米的宽度,这种奇异能力已经超越了所有的猫科动物。
而且橘猫还诞生了超脱物种的灵智,它在树木间跑动平稳能过轻松的甩掉追逐者,换作智能的追踪飞行器估计会因为反应不及时撞毁在了树上。
最关键的是它不仅需要甩开姬压,还要跑出唐超妖气探测器的范围。
想法没错,可惜遇上了姬压,胖乎乎的脑袋每次回头都能看到紧随其后的姬压。
唐超在后方驾驶着汽车也是犯难,这橘猫跑过的地方全是险要之地,能够陷车的澡泽,间隙两三米汽车无法通过的密林,甚至还有容易被惊动的成年象群。
这些都让唐超在后方吃尽了苦,这橘猪还知道折返跑,妖气探测仪上跑离了探测范围,赶过去却发现橘猪折返跑向了右边。
唐超频频停车让二哈嗅橘猪留下的气味,二哈自顾自的撒丫子跟着气味跑,唐超只能驾车在后面跟随。
“老大,不要朝着深处跑啊,今天追不上就算了。”唐超对着二哈一阵叮嘱,他只能仰仗汽车勉强跟上。
“草。”跟了不过十分钟,车居然陷入了泥沼,二哈居然能在沼泽地如履平地的奔行,唐超无奈重重的拍了下方向盘。下车之后爬上车顶,一个助力跳在了泥沼旁,汽车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陷入泥沼。
任他对着二哈的背影如何呼唤,二哈都没有回头,甩着舌头哈赤哈赤的跑。
这下好了,“同事”给整丢了。
唐超一阵叹息,他并不知这场角逐的人物还有姬压,此时姬压已经跟着橘猪奔行了一百多公里,四周的气温逐渐下降。这橘猫居然引着姬压跑向的是乞力马扎罗山。
姬压一直在思索,到底要如何应对橘猪,按照它的智商,似乎并不会像其他动物一样受了惊吓就跑回老巢。
事不宜迟,姬压调动体内能量磅礴的法力汇聚在腿部,八卦游身步法在法力的催动下像是虚空踏步,瞬移到了橘猪下一次将要跳跃落下的地方。
既然不知道橘猪底细,那就擒住它!
橘猫看到姬压瞬移到它面前,大饼脸一阵错愕,眼中满是惊恐,想要掉头已经来不及了。
姬压一把掐住橘猫的脖子,命运的后勃颈被提溜着,橘猫立马老实了。
在它没有化成人形之前,是无法逃脱天道禁锢和原始本能的,猫科动物小时候都有被母亲衔住脖子的经历。
“上仙且慢。”
一道软糯的女子声音传来,姬压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发出神识感知,声音是从乞力马扎罗山峰内传来的。
对方用的是神识传音,几百公里外能够传音给姬压,说明她修为精湛。而且对方说的是吴侬软语,吴侬软语是华夏国的江浙口音,发声多有古音,姬压是再熟悉不过了。
对方称呼他为上仙,其他国家的神灵断然不会如此称呼他,而且还自知法力不如姬压,这都说明了这发声的女子也来自华夏。
姬压神识继续探测,却遇到了一阵屏障,神识居然被雪山上的阵法隔绝了。想要突破这阵法需要花费很多法力,不知底细强行冲开阵法得不偿失。
姬压来非洲这么久,居然才知道这里也有华夏仙人。
“这女子会是谁呢。”姬压内心诧异时,没有立即发出任何声音回应。
瞬时间姬压气势凌然,披靡天下的气势散发而出,震慑是想让对方三思而后行,如果让旁人知道他法力受损,没有分清敌友之前这是最好的方法,以免车轮战或是游斗拖垮自己。
姬压手里提溜的橘猫在感受到姬压的气势连动也不敢动了。
“上仙切莫生气,罪妾犯错被囚禁于此地,还望恕罪不能远迎。”女子再次传声而来,她自称罪妾,想必是犯了过错,说明对方是中古乃至上古时得道飞升。
因为近古飞升得道的女仙不会自称妾身或是奴婢,从称呼可以看出被贬前的身份,定然也不会是某个得道上仙的仆从。
“这猫咪是你养的?”姬压对橘猫的底细大有兴趣,最关键的就是身上携带的凤凰蛋气息。进而没有问女仙的来历,况且对方的身份已经被他推测的七七八八。
华夏神界教条严苛以保护天下苍生为己任,姬压回忆了脑海里的《仙界法典》,其中记述了流放之刑的原因。
“诸正神,所管界分邻境相接之处,有神鬼为民害者,仰同力追捉,或具状申说,谓以邻境所管界分而挂托者,针决,流九千里。”
这传音给姬压的女仙极大可能犯了监管不力的罪责,她当初管辖范围有祸乱人间的邪神鬼魅,也许就是没有及时和其他仙人联手惩治奸邪。
因为也只有这一条罪责,会被流放刚好距离华夏9000里的乞力马扎罗山。
“回禀上仙,罪妾与它颇有缘分,并非主仆。”女仙软糯的声音回应。
姬压闻言收回磅礴的气势,对方接连示弱他没必要咄咄逼人。
既然橘猫和对方有关系那就有话好好说,女仙礼节有度何况都出自华夏,继续施威有失身份,姬压随即淡然的散去了右手的法力。
猫咪重获自由后蹲在地上没敢乱跑,它不敢在姬压面前放肆,当然也有等候女仙呼唤的原因。
它先前发现姬压实力不凡后就特意引导,奔赴此地就是为了让女仙出手惩治姬压,哪知道庇佑它的女仙实力不及,如意算盘打了个空。
姬压正要开口询问凤凰蛋时,那甩开唐超的二哈跑出了灌木丛,它看着橘猫吐着舌头发出哈赤哈赤的声音,不知道是高兴还是累了。
橘猫还没有动,这二哈已经是跑到了姬压面前,对着橘猫就要一顿舔,橘猪不耐烦的伸出爪子挥击在了二哈的头上。
要知道这妖化的橘猫力量已经超脱了普通猫科动物,就连东北虎也不遑多让。
二哈被打飞之后,也不恼不叫唤居然承受住了挥击,而且还做出了臣服状,漏出了白色皮毛的肚子。
橘猫面对二哈一脸嫌恶,姬压和女仙都没有发声,女仙只以为这是姬压豢养的仙宠,而姬压则是纳闷这二哈才到坦桑尼亚不过数日,他每日都知道二哈的行踪,怎么它就突然表现出和橘猪的熟悉了。
“渊哥儿,遭了,有人追我。”
赵烨此时传音过来,双方距离大约二十公里。
姬压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情绪会暴露自己的处境。
赵烨隐身出城后就提气直线飞渡,恰好就惊扰了原始神。
姬压也是自责,赵烨失去内丹之后重新修炼行事鲁莽顾及不多,是他没考虑周全没交代清楚。
断然不能让本地的原始神知道面前妖化的橘猪和二哈,不然有可能影响自己获取凤凰蛋,姬压当即抱起一猫一狗。
朗声说道,“他日再见。”
两只小妖精被抛出之后平稳落地,立马跑向乞力马扎罗雪山,二哈奔行速度稍慢全靠橘猪在前面引路。
姬压散去四周留下的妖气,赵烨已经到了,紧随其后的是一支箭矢。
221 原始神大战
赵烨轻松躲过黑色的箭矢,箭头衬着月光反射出寒芒紧接着没入黑夜。
射箭的人身份毋庸置疑,就是前几日放冷箭的部落保护神,值得推敲的是,这箭矢的威力远不如他当日射出的最后一箭。
“哇哦,瞧我看见了谁,来自东方的神。”一道体型矮小的身影步入视野,他和原始部落的黑人长得很像,穿着空洞的现代嘻哈风服饰,左手手持腾弓,胸前隆起的肌肉不会让任何人小看他。
“我在神灵常委会见过他,他是异类所化的蜜獾神,修为低于你。”姬压传音给赵烨介绍来者身份,这几日赵烨已经使用法力融会了本地语言,他能听懂对方说的土著语言。
赵烨站在姬压身旁,打量着这个头顶一戳白毛的小平头,看着多番放冷箭的敌人强忍着怒气。
“这不是巴图鲁先生吗,贪玩也不能朝着人身上射箭啊。”知道对方身份后,姬压干脆把事儿放在台面说。
“哼,”巴图鲁鼻腔冷哼一声对着姬压说道,“阁下前几日带着他闯入我子民的部落,又是何居心呢?
巴图鲁的语言和行为已经确认了姬压二人前几日的行踪,身为神灵岂会没有超凡的能力?
左右言他反而落了下乘,上位者需要气度以及气魄,但是又不能暴露目标,单从巴图鲁接连报复的紧张行为,就不能提及凤凰蛋,因为这神物对他也有着增强能力的作用。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都是为了各自的利益,眼前的巴图鲁没有根源性的错误,也不曾违背姬压的底线以神力迫害华夏人民。
可是赵烨却不同,他接连被攻击,此番出城也是受了姬压的指示,若是一味的忍让对方恐怕会使赵烨心寒。
“本座当日在搜集疟疾的蚊虫样本,好歹也是为了生活在这片大地的所有人类,你多番出手伤害我的助手又是何居心?”姬压此刻愠怒随时准备暴起。
先是占领道德的至高点,若是真要动手也是巴图鲁行事鲁莽,作为受害方肯定有权利反抗。
最关键是雪山中的华夏女仙,她能传音百里修为应该在天仙境。
能够感知到姬压到来,自然也能感知到巴图鲁。
可是目前并不能确定是敌是友,姬压先前震慑她就是因为不想与她发生冲突。
若是眼前暴露了自己法力缺损,难保多一个敌人在关键时候加入战场。
女仙触犯了仙界教条被流放就需要多加防备,仙人素质也是参差不齐,若是因为橘猫被擒心生报复,今天反而会因为一个小事栽了跟头。
“我就说你在瞎想,就你自己把你的破部落当宝贝。”
就在此刻,丛林一道沉闷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打破了短暂的僵局,丛林内一阵窸窣。
“滚滚滚,今天没心情跟你玩。”声音再次响起,之后便跑出来一头河马,紧接着走出来身材高大的黑人。
姬压见到他眼前一亮,喜的是没有直接跟巴图鲁翻脸,怪不得这巴图鲁敢肆无忌惮的出手,是因为面前这位在暗中给巴图鲁充当助力,真要率先动手很可能被反扑,进而法力全失沦为阶下囚。
“这是河马所化的原始神奥多,他在七位非洲原始神里实力排名第二。”姬压传音给赵烨介绍了对方身份之后,也补充了一句,“收起情绪,待得我法力恢复再助你报一箭之仇。”
奥多身形高大壮阔如同铁塔,长相稍微有些差强人意,只能用好人二字评判相貌,换在人类世界就是上学不担心早恋,工作后天天相亲被拒的糙汉子。
早在姬压赶赴此地参加了非洲神灵常委会之后,他就对这里的神有了些了解。
这些原始神过得也不容易,非洲被殖民的岁月,侵略者带来了外神吸收信仰之力。
原始神和华夏神仙不同,他们缺少教化,能够成神也是在夹缝中生存,欧洲的教皇比他们说话更管用。
因为这些原因,他们往往化形后还保存着异类的习惯,比如巴图鲁就延续了蜜獾好斗记仇的性格。
“奥多先生,还请你给我做主啊,巴图鲁多番加害我的助手。”能用语言避免目前的战斗就是最好的方式,姬压就像苦主状告地主,一脸委屈的补充道,“我华夏子民从不曾侵略殖民你们的土地和信徒,反而还忍受着疾病远赴非洲援建,他们抛妻弃子就要落得这般对待吗?”
奥多摸了摸圆乎乎的脑袋,巴图鲁连忙插嘴道,“那你们为什么还隐身进入部落观看战士们的成年礼?”
奥多点点头,“对,你说说为什么。”
思索了一下又冲着巴图鲁说道,“不对啊,不隐身这不就被人类发现了吗?神灵公约规定了不能在咱们的地方现身啊。”
巴图鲁闻言一脸诧异,“二哥你怎么帮着他们说话?”
“这是一起研究过的公约啊,没错啊。”奥多也连忙反驳。
“你还在因为上次那果子跟我生气是不是?”巴图鲁一时气急,说出了他们的利益纠纷。
“我说了那苏铁果实给你就给你,种植神大人已经许诺下次再给我一颗。”奥多两人陷入了争吵。
听到些信息,目的达到的姬压努力平复着心情不能表现出惊喜。
苏铁果实就是他苦心寻觅的凤凰蛋,眼前的两位原始神不仅知道这凤凰蛋神异,还提及了一个不曾听闻的种植神。
他是什么身份?居然被奥多称为大人,身份也是原始神吗?他是拥有凤凰蛋,还是知道凤凰蛋的下落?
接连的疑惑在姬压心中生起,凤凰蛋经过信徒的祭祀仪式,转化为信仰之力可以加强原始神的实力。
如果这位种植神是外来神灵,绝对不会帮助本地神变强,这样一想,这位神秘的种植神大人绝对是本土神灵!
神灵拥有年份悠久药效更足的凤凰蛋的可能性是最高的!
地位决定了思维高度,姬压考虑问题面面俱到,行事按照利益分轻重缓急。
而奥多似乎意识到了自己说错话,巴图鲁也没有接话。
气氛短时沉默,姬压假装听到无关紧要的信息,对着奥多抱拳道,“奥多先生,还请您约束下巴图鲁,日后别在对我的助手痛下杀手。”
奥多关键时候还是分得清,“一定,一定,这小子就这毛病。”
“什么就这毛病,你没毛病怎么着?”
“我又怎么了,说你就说你别扯我。”
“嚯,老二,说的你多高尚似的,就你牛行吗?干脆你把河马改名为河牛呗,反正面前有个研究生物的。”
两位本地神阴阳怪气的争吵,奥多听到巴图鲁的话呼吸加重,这是真生气了。
“我今天非得收拾你!”
222 铁树
奥多本性和巴图鲁记仇阴险好斗不同,憨厚外表下反而是更加冲动鲁莽,一个玩阴的一个性格直接,说起就当着姬压面上演了一场碾压式的战斗。
“后退。”姬压传音提示赵烨,后者脸上绷不住的高兴,没想到原始神居然窝里横因为口舌之争就要打一架,赵烨也乐得见到实力弱的巴图鲁挨打。
奥多说动就动,本体为河马的他速度和力量兼具,虽然不会身法功夫,但是也拥有超快的速度。
“你玩真的啊,河牛?”巴图鲁逃跑的功夫都不忘继续言语继续激怒奥多,呈口舌之快。
巴图鲁移动的速度并不快,他的实力次于巴图鲁,更多也有种族压制的原因。
在自然界,耗子永远怕猫,非洲七位原始神的实力也是秉承了动物的天性。
巴图鲁被追上之后,奥多也不用手脚攻击,像是坦克一般的横冲直撞。
巴图鲁被撞飞了十来米高,落地后勉强四肢着地减小重力的冲击,老半天没说话,是受了严重的内伤。
这时候说话会影响恢复,体内的气容易散去,人类如果被货车撞了,第一时间动了对方也容易造成脏器破损。
巴图鲁继续横冲直撞,密林里矮小的树木被撞倒了一颗又一颗。
他不会对着巴图鲁下死手,简单的教训就行了,所以只能拿树发泄完内心的生气。
姬压对眼前的两位原始神有了更多的了解,但是他不会轻易相信他们之间就有决定生死的深仇大恨。
对方存在周瑜打黄盖那般演戏的可能,只是为了麻痹姬压和赵烨两位看客,毕竟先前他们暴露了种植神,很可能是转移注意力。
当然,这神秘的种植神大人也不一定就是他们正儿八经尊崇的角色。
多疑是姬压的优点,也是缺点,缺点让他信任的人不多,优点是从来没吃亏过。
性格的养成和经历有关,神和人类一样,总有原因让他们变化。
安抚好两位互殴的原始神之后,姬压和赵烨离开返回阿鲁沙主城区,草原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生物研究所坐落在阿鲁沙主城区外,因为研究性质不得不远离人群密集的集中地区。
研究所大楼的后面就是工作人员的住宿大楼,他们的研究方向包括死亡率超高的虫媒传染病疟疾、埃博拉病毒以及破坏免疫系统的艾滋病。
因为非洲自然条件完美,是野生动物的天堂,它们也是病毒的宿主。这些病毒疾病是人类必须攻克的难题,所以研究所四周全是手持自动化武器的安保人员,一旦病毒泄漏后果不堪设想。
距离世界杯开幕赛还有两天,姬压从住宿楼刚走出来就碰上了研究植物的老陈,当初凤凰蛋的信息就是老陈告诉他的。
老陈穿着白大褂,酒瓶底厚的眼镜根本遮不住黑眼圈,眼睛猩红头发也乱糟糟的,看样子没睡好。
“陈哥,又跟嫂子吵架了?”说好听点儿是吵架,其实就是老陈单方面被骂而已。
姬压寒暄了几句,老陈背井离乡来非洲就是为了高额的工资,一年八十万人民币也无法让他的妻子满足,说是少了陪伴,孩子受的是丧偶式教育。
可在国内,收入更加达不到另一半的要求,妻子三天两头又骂他没出息。
老陈抓了抓油腻的头发,张嘴就是满口烟味,“不是不是,这事儿咋个说呢,不好说。”
“不好说就别说。”姬压也不是特别八卦的人,对方家里的事如果愿意说,他肯定会因为同事关系安慰开导几句。
“哎,你莫急到走仨。”老陈连忙用四川话挽留,跟上姬压的脚步,人就是这般奇怪,不让他干啥他非要干。“你记得到上次你问过我的伍德苏铁吗?”
又是凤凰蛋,最近几日已经有不少人提过了,到底是怎么了?
姬压闻言停住脚步,思索片刻装着回忆起来了那般,恍然大悟道,“嗷嗷,就是那个灭绝的植物是吧?怎么啦?”
伍德苏铁在二十一世纪初就被联合国列为野生环境灭绝物种,因为生长周期太过缓慢,野生苏铁要通过十年以上的生长才会开花。
而且,苏铁是雌雄异株,单独开花并不会结果。目前仅有一株雄性苏铁移植生长在阿鲁沙植物园内,在没有发现雌性野生苏铁前,它就等于全球唯一也可能是最后一株苏铁,堪称最孤独的植物。
“就是这个苏铁,把老子害惨了。”老陈长叹一口气,“研究所前些日子在一个私人种植园发现了一株母的苏铁!”
“说关键。”姬压装着不耐烦,这老陈说话太磨叽了。
“嗨,你莫着急嘛。”老陈也不恼,缓缓说道,“刚把这株苏铁移植回来,我才上手要研究,你猜发生了啥子?”
“你说不说,不说我走了。”姬压说完就要装作离开。
“被他妈一只橘猫儿给抢走咯。”老陈语气的转折,换在普通人肯定会匪夷所思。
姬压没有发声,这事儿换谁相信啊,继续补充道,“你莫不信嗷,那条猫又大又肥,脸盘子跟老腐样的,关键是身材跟个猪儿子又没得区别。”
“这么巧?”姬压心中不免满是疑惑,昨夜追踪的橘猫居然抢走了野生雌性苏铁,怪不得在橘猫身上感受到凤凰蛋的气息。
“大清早就跟人开这么大玩笑?”姬压只能继续装,反应和普通人无异。
老陈不疑有他,“嗨呀,就怕你不信啊,这事儿我都给副所长说咯。”
老陈给的信息全都符合昨夜追逐的那只橘猫,这事儿中间还有一环,那就是追踪橘猫的二哈和唐超,他们为什么要追踪这只橘猫呢?
“被抢了组织上肯定会去处理,你晚上不睡觉干熬夜也没用啊。”老陈只以为姬压这番话是不了解重要性,毕竟研究领域不同。
“你懂个锤子,你晓得这个母苏铁有好神奇不?”老陈说话情绪越来越激动,吐沫星子横飞,“这棵野生苏铁异变了,一米高的苏铁全身带电,穿绝缘服用木锹才把这个东西连根挖出来。”
姬压闻言内心更加凝重,老陈专门研究植物能源,也是未来能源发展的趋向。因为植物在光合作用中,不但能把水分解为氢和氧,而且还能把氢分解为带正负电荷的粒子。
姬压满脸不可思议,老陈知道他会是这反应,正要絮叨,路过的同事也越来越多。
“空了跟你吹,先去上班。”
“好。”
224 异变
橘猫任由姬压提溜住自己的后脖颈,不是不想反抗,是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
一路人太过引人瞩目,不少姑娘都拦在路上撒娇以求撸两把胖橘,橘猫勉强转过头和姬压对视一眼,仿佛在说别啊!
姬压报以微笑,对着姑娘们说道,“好啊。”
“喵”,胖橘无奈的叫了一声,姬压把它交给了一个身材惹火的姑娘。
在这空档,灵巧的胖橘似乎感觉自己找到了机会,瞬间就挣脱了姑娘的怀抱,跳在了地上意图逃跑。
姬压脸上微笑不减,法术玄妙,只是一个念头,无形的大手再次擒住胖橘的脖颈。
胖橘如果会说话,那么它的叫声一定是在吐槽。
“我是胖橘,我现在慌得一P,我不是天生要强,我感觉马上要凉。”
姑娘看着胖橘乖巧的趴在地上,干脆蹲在了地上,一时间围过来不少人。
姜书栋站在姬压一侧,看着姑娘们手伸向橘猫圆乎乎的脑袋,以及敦实的屁股,忍不住也要出手摸两把。
“好可爱的爪爪。”姑娘眼睛里都是小星星,胖橘放弃了反抗,虽然脚掌的肉垫黑乎乎的沾了不少泥土,但是被捏了好一会儿之后,又变得粉嫩了。
回到赵烨提前购置好的别墅已经是晚上11点,胖橘这一路都不老实,姜书栋抱着胖橘身上被撒了不少尿。
姜书栋也不恼怒,看得出他是真心喜欢猫咪,到了屋内就开始翻找着东西。
不一会儿,翻找出了小窝和猫砂等猫用品。
姬压手指一弹,无形的法力屏障笼罩了整个别墅,橘猫尝试了几次逃跑,撞到屏障才知道真的跑不了了。
它的步伐像是狩猎结束的小脑斧,乖乖的跑到了姬压身边,谄媚的蹭着姬压的小腿。
“小叔,我给它洗个澡吧。”姜书栋当初养了不少猫,可惜它们都放荡不羁爱自由,留下了姜书栋空巢少年一个人。
姬压答应之后,橘猫抗议的叫了一声,不过抗议没用。
下了水之后,这胖橘体型不减,这胖可是真胖,完全就是一只海参,头尾一样粗。
姬压坐在院里靠在藤椅上望着星空,姜书栋趁着给胖橘洗澡的功夫狠狠撸了几把,他只把橘猫怨恨的眼神当成是在生气。
橘猫知道姬压不是一般人,只是无法开口说话,双方无法交流。
聪慧如它,入了夜之后,外面就响起野猫撕心裂肺的求欢叫声。
胖橘先前路上撒尿是在给野猫们标记位置,这会儿周围的住户怨念声不小,这胖橘还知道借势。
姜书栋在院子鼓捣VR游戏,姬压在旁边观看,听到猫叫声还以为是院子里的胖橘也参合了。
“小叔,要不明天我带胖橘去医院做个手术吧。”姜书栋不敢把绝育手术说得太清楚,现在的猫咪可聪明了,而且还记仇。
姬压点点头,“断了红尘的念想也好。”
姜书栋脑海里甚至上演了一处好戏,避免胖橘怨恨他,甚至要设计一出年度大戏。
现在的宠物医院有定制剧情的服务,一个电话,就会有专门人士来院子里捕猫,然后上演一处主人救猫的好戏。
只是唯一可惜的是,当姬压二人到时候赶到时,胖橘惨遭毒手......
胖橘原本趴在门口听二人对话,产生了灵智的它可不傻,吓得一个机灵就跳上了房顶。
“喵。”胖橘发出凶戾的叫声之后,周围前来求欢的野猫瞬间安静了。
而这一切,都被姬压敏锐的感知到了,姬压在等待吞食过幻灵草的胖橘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所以才提出养它。
房顶上胖橘跳下地面之后走进大厅,跑到姬压跟前谄媚的蹭着腿。
姜书栋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小叔,您说猫咪能不能听懂我们的话?”
“兴许吧。”姬压脸上噙着笑意,胖橘应该能明白姬压的笑容。
“有了!”姜书栋也不知心里在想啥,放下VR眼镜儿就跑去储物间翻找。
姜书栋拿出一个纸袋子,胖橘闻见空气中的味道,喵了一声,以示抗议。
“可恶啊,人类。”
胖橘内心的话被姬压听到了!
幻灵草已经开始产生效果了!
姬压没有急着说话,静静看着姜书栋从纸袋里掏出了一株绿色的草本植物,姜书栋解释道,“这是猫薄荷。”
“不,不要啊。”
胖橘内心又说出了一句话,与此同时,胖橘抢先一步瞬间奔跑跃起,从姜书栋怀里抢下了猫薄荷。
胖橘两只爪子捧着猫薄荷,肥硕的身子满地打滚,嘴里留着哈喇子,粉嫩的小舌头像狗一样伸了出来,呼吸的频率也加快了不少。
看着这一幕,姜书栋解释道,“这是猫咪最喜欢的植物,不过维持的时间不会太长。”
半个小时后,胖橘对猫薄荷就没了兴趣,姬压却对胖橘兴趣不减,来到异国他乡遇到被囚禁的女仙,对付还养了产生灵智的橘猫,也不知道胖橘之后会怎么样。
第二天清晨,别墅外走来了让姬压面熟的人。
妖兽研究院的唐超一手牵着英俊却犯二的旺财,一手捏着妖气探查器。
胖橘留下的尿液不仅吸引来了母猫,也被妖气探查器给敏锐的侦查到了。
旺财这狗子行事乖张,每到一处标记的红点,就把胖橘留下的尿液给舔的干干净净。
唐超是又气又无奈,幸好这妖气标记点像是地图一样早就标好了终点,否则旺财又坏事了。
唐超牵着旺财走到了别墅门口,正好撞见了买早餐的姜书栋。
旺财冲着姜书栋汪的叫了一声,热情的摇尾巴,晃着脑门就要求抚摸。
昨夜姜书栋见过旺财和唐超,见得他们一人一狗笑了笑,摸了摸旺财的脑门。
旺财眯着眼睛一副享受的模样,唐超一脸尴尬看着谄媚的尴尬,心道,“真是看不家的东西。”
院子里的胖橘听到叫声跳上了房顶,旺财嗅到味道抬头就看见了气势披靡的胖橘正看着它。
这可不得了,唐超稍一放松,旺财就瞬间发力挣脱了牵引。
“卧槽。”唐超和姜书栋对视一眼了,旺财已经跑进了院子。
屋内的姬压也是诧异,这旺财怎么冲进了他设置的法力屏障了?
唐超这可犯了难,这旺财也太不老实了,简直是为所欲为。
“对不起,您能把旺财帮忙给弄出来吗,我看它是因为很喜欢你家橘猪。哦不,橘猫。”唐超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容,旺财跑进去他可不敢随意进人家门。
姜书栋闻言也是尴尬的点点头,早就知道哈士奇这种生物是上帝画狼的草稿,没曾想行为居然如此特立独行。
旺财冲进院子就看到姬压和蹲在他旁边的胖橘,“吼”,旺财鼻腔发出了一声低吼,像是闻到了特殊的东西。
旺财像狼头的脑袋在院子里打量了一圈,仰着鼻孔看到了墙边的猫砂盆。
“不可以!”姜书栋紧跟着跑进院子,说时迟那时快,旺财已经跑到了猫砂盆旁边。
“嘶。”姬压和姜书栋脸上都挂不住,这狗还真改不了吃屎,进门就找吃的。
胖橘舔了舔爪子不为所动,蹲在地上,阳光斜射下来,影子活像个棒棒糖.....
“别!”姜书栋再次出声阻止,旺财已经吞下了胖橘的排泄物。
院子外的唐超听到姜书栋的声音,也顾不得礼貌了,他生怕旺财惹出大是非。
跑进院子里的唐超和姬压二人以及胖橘一齐见证了这一幕,旺财吞下了之后,蹲在地上挠了挠头,哈哈的喘着气儿。
唐超愣在原地,尴尬的不知所措,旺财朝着胖橘踱步走去,走到它跟前时想要舔胖橘。
胖橘的右爪瞬间张开,一巴掌糊在了旺财脑门上。
旺财皮糙肉厚也不生气,甚至在地上打滚漏出了肚皮,两个前爪蜷缩着,这是动物的讨好和求饶的信号。
唐超脸上也是挂不住,点头哈腰的接连道歉,说着就要去牵走旺财。
这时候旺财在原地居然发出一声狼叫,接连的摇头晃脑,像是很不舒服的样子。
“呜~”,旺财接连吼叫,到底发生了什么。
姬压瞬间就想到了前因后果,旺财的异变是因为吃了胖橘的排泄物,而胖橘昨天刚好当着姬压的面,吞食了能够变幻人形的幻灵草!
就在此时,旺财停止了吼叫,一个踏步居然跳上了房檐。它回过头看了一眼院子里的三人,晃了晃脑袋,跑没影了。
唐超和姜书栋不约而同的发出惊叹的声音,“卧槽,我没看错吧。”
“对不起,我先去追上旺财。日后在登门道歉,实在对不起。”唐超边说边往出跑,也不知道这名叫旺财的哈士奇到底为什么轻松的跳上5米高的房檐。
胖橘此刻躲在大厅的角落,看到旺财逃走,若有所思的打了个哈欠继续眯着眼假寐。
姬压原本想跟上旺财,一想到胖橘就打消了主意,装着什么没有发生,他在等待着胖橘发生异变。
闲暇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下午时分,阳光普照整个别墅。
姬压坐在藤椅上,面前放着一杯茶,手里捧着一本电子书。
胖橘趴在旁边,两只爪子揣在怀里,眯着眼睛打盹,面前放着姜书栋给主子准备的食盆。
一人一猫各有心思,胖橘心思活络,早先还时不时的逗逗鸟扑扑虫,没有做出想要逃离的动作。
姬压并非常人,胖橘单从别墅的无形屏障以及姬压的身法就能看出来,它甚至以为姬压能够读懂它的心。
姬压倒是不急,旺财吃了胖橘的排泄物能够瞬间变异,那么胖橘开始发生异变也不远了。
“汪。”熟悉的狗叫声在墙外响起,姬压听到声音依旧闭目。旺财到来时,他就已经感觉到了别墅外淡淡的妖气。
胖橘则是微微睁开了眼,旋即又闭上了。
“啊呜~!”
狗叫声又响起了,是旺财的叫声,它就像是在呼唤胖橘。
胖橘喵了一声,起身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跳上房檐之后,看了看院子外。
旺财蹲在墙边,看到胖橘出现就哈哈的吐着舌头。
旺财身边没有唐超的存在,兴许是甩开了他。
若是有熟悉旺财的人在此,肯定会发现旺财的变化。
没有被胖橘消化完的幻灵草效用奇佳,短时间已经让旺财催生出了妖气开启了灵智。
就连体型也增大了不少,比同是雪橇犬的阿拉斯加还要大,浑身灰黑的毛发变得油亮油亮的,就连两只眼睛也变成了淡淡的红色。
胖橘回应了一声喵叫,一猫一狗似乎在沟通什么。
饶是院子里的姬压法力精深,也不知道动物之间交流着什么。
不过胖橘还没有表现出其他异样的行为,旺财来呼唤它,胖橘也没有表现出迫切想要逃走的举动。
就在此时,姜书栋回来了,拎着几个口袋。
两人交谈时,旺财在墙外撒了一泡尿,胖橘胡须微微抖动,圆圆的脑袋从背后看就像是在笑。
它立马跳下墙,头也不回,瞬间就冲开了姬压设置的法力屏障。
这两个小妖精还知道用污秽之物让法术失效,看来应该是喵汪交流时,胖橘让旺财这么做的。
“还挺聪明的。”姬压也不急,胖橘身上的毛发还在他身上保存了几根。
以毛发为媒介,不管胖橘跑到哪儿,他都能找回它。
“请问姜先生在吗?”门外响起唐超的声音,对视系统也能够看到他的存在。
姜书栋的手机接入了别墅的防盗系统等控制器,按了下屏幕,院子就打开了。
迎进唐超,后者带着不少礼物登门道歉,老实懂礼貌的人在哪儿都很受欢迎。
“没找到旺财吗?”姜书栋不知道旺财已经唤走并且协助胖橘逃跑,对着唐超问道。
唐超深深的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愁容,“不说这事儿,诶,也不知道旺财咋回事。”
唐超不是没有怀疑过旺财是因为吃了胖橘的排泄物才跳上房门,所以他此行的目的也有前来取走粪便的意思。
旺财好歹也是有编制的,唐超目前也不敢急着上报,刚到坦桑尼亚就出了这档子事,谁顶得住啊。
姬压躺在藤椅上不为所动,他性格寡淡不喜欢与人寒暄交流,唐超也能够感觉到。
“滴滴。”
唐超怀里的妖气侦查器发出了响声,妖物在姬压身边一定范围内就会隐蔽掉妖气,而此刻胖橘逃离的太远,妖气再次扩散开并且被侦查器感应到了。
拿出手机式样的侦查器,唐超居然看到屏幕上居然多了一个红点,两个妖精居然在一起。
“这是怎么回事?”唐超心中疑惑不已,嘴上却也没说。
姜书栋看的对方脸上的诧异,只当是别人给他发来了什么不好的消息。
“二位先生,多有叨扰,在下有点急事先告辞了。”说完这话,唐超就迅速离开了。
一分钟后,姬压站起身人活动了几下身子,“书栋,我出去逛逛,晚饭就别等我了。”
226 雪山神女
锁好出门,肥橘就跑到前面引路,姜书栋稍加迟疑就跟上了步伐。
肥橘带着他朝着山顶走去,根部不用抬头,就能看到连绵不绝的群山。
山顶白雪皑皑,寒意却抵挡不了姜书栋解惑的心。
现在的这一切他都很疑惑,自己突然来到坦桑尼亚,潜意识告诉他是来寻小叔。
关于过去的记忆却一片混沌,姬压又熟悉又虚幻。
刚才见了面,这会儿对他的相貌又记不清了,脑海里想不起姬压的具体相貌。
人在想问题的时候会放慢脚步,肥橘见到姜书栋停顿,立马跑在了他跟前蹭他的腿。
回过神来,姜书栋又跟着肥橘进山。
肥橘选的路相对平坦,四周也没有特别高大的树木遮挡视线。
饶是如此,姜书栋握着工兵铲的手上还是冒出了不少汗珠。
必须得时刻提防四周的野生动物才行。
体温把小腿处变得很是湿滑,地上也留下了泥泞的印记。
不多时,姜书栋已经跟着肥橘前行了约莫五公里。
杂草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苔藓,脚踩在上面很是湿滑,必须低趴着身子才能控制好中心。
倒是肥橘如履平地,肥硕的脚掌踩在地面不留丝毫痕迹。
姜书栋也不是傻子,肥橘带着他来这里,就是为了见那说话的女子。
只是有一点他想不通,为什么是在异国他乡。
要是在国内,有华夏人在雪山倒也想得通。
难不成,是她让肥橘来求助的吗?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女子能够暗中说话,等到待会儿见到她,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怀着好奇心,姜书栋忍着严寒跺了跺脚,已经翻上了一个坡。
这坡上面风景独好,转身就能看到草原的风景。
大自然就是这般奇特,同是一片天空,天气却各不相同。
身后的乞力马扎罗群山之中白雪皑皑,面前的草原却又露意盎然。
阳光下的丛林中,动物们欢快的奔走,雨季孕育了新一轮的生命,真是让人心旷神怡。
肥橘没有打扰姜书栋,等到他拿出手机拍照留念后,这才又跟着肥橘前进。
出奇的是,这坡上多了很多高大的树木,不过姜书栋并不能叫出名字。
气温越来越低,寒风也开始呼啸刮过。
前一个小时饱受阳光摧残,这时候就要忍受严寒。
就在姜书栋犹豫时,女子清幽的声音又响起了。
“烦请公子快些。”
又是公子,这女的说话怎么一股子古人味儿。
姜书栋看了不少精怪小说,听到这个称呼心想,莫不会是书中那些妖精吗?
当真是有趣的紧。
有了女子的催促,姜书栋加快了脚步,地上的青苔已经少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方便行走的碎石。
这儿附近是岩石地貌,也不知道这女子到底在何处。
此刻远在100多公里外的姬压已经是心急如焚,肥橘调虎离山,目的摸不清。
等他折返回到别墅时,姜书栋也不在家里。
而且别墅中还有淡淡的妖气,姬压连忙掏出手机联系姜书栋,手机却不在服务区内。
世人都说国外好,好个屁,信号都不能覆盖完全。
无奈,姬压只能加大神识搜索范围。
“不好,书栋怎么和这胖猫去了北边。”
而且这方向,就是乞力马扎罗雪山。
要知道乞力马扎罗山里面有被放逐的女仙,还有妖化的胖猫,由不得姬压担心紧张。
想罢,姬压又从车库开出一辆越野车。
等他出了城藏好车,提气飞渡根本不吝啬法力的消耗。
山中的姜书栋又在密林中行走了好一阵,四周的景物又是一番变化。
盛开的花朵红艳耀眼,这海拔3000多高度的地方怎么会盛开昙花?
而且呼吸中肺部很通透,口鼻里面全是沁人心脾的芳香。
脚下的路也变得很是平坦,这里不像是非洲,更像是国内的度假山庄。
低头躲过梅花的枝头,眼前就是一处凉亭。
凉亭中站着一个女子,她身着白色的广袖流仙裙,身姿妙曼让人很想知道她的面貌。
“公子光临寒舍,有失远迎。”
女子语气温婉,只是姜书栋不解,你这语气这般有礼貌,怎么不转身面对面呢?
“你是汉服爱好者吗?”
姜书栋的问题有些清奇,在异国他乡见到这样的场景已经有些匪夷所思,女子的身份他更加好奇。
女子闻言一愣,“汉服爱好者是什么?”
这话让姜书栋没法接茬,你不知道汉服你为什么还穿着这么素净的裙子呢?
那衣袖那么宽大,衣摆随风而动,不是汉服是什么?
良久无言,女子右手一摆。
“公子喝茶还是吃酒?”
她依旧没有转身,姜书栋淡然回复道,“什么都不用,你让这猫咪带我来这儿干什么?”
看模样,女子并不是攀登爱好者,也不需要求助。
真是让人不解啊。
岂知女子右手一挥,姜书栋身前已经出现了一张石桌和两把石凳。
桌子上放着几碟点心,绿色的酒壶胎釉清澈,顺带几个酒杯似乎都是精品的古董。
“山上冰寒,这桂花酿可以暖身子,公子不用担心。”
话是这么说,姜书栋却没有急着倒酒。
自己还开着车呢,不能喝酒。
肥橘这时候已经跑到了女子跟前,后者蹲下身摸了摸肥橘的头。
纤纤素手,很是白净。
“你让我来这儿干啥啊?”姜书栋再次提问,四周的确很冷,要是没啥事儿他就准备折返了。
女子婉约一笑,“小女子有一事相求。”
还没等她说完,身后突然想起了姬压的声音。
“前几日本座就觉得不对劲,当时给你留足了情面,你怎么不知道好歹。”
姜书栋闻言立马回头,姬压的身影并没有出现。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自己的小叔怎么和面前这个女的一样,不露面就能说话。
想不通的姜书栋四处望了望,也没瞧见喇叭。
女子闻言连忙解释,“上仙莫怪,罪妾自是有求于这位公子。”
姬压冷哼一声,“我侄儿初来乍到,你就有求于他?是本座傻,还是你傻?”
上仙?罪妾?本座?
姜书栋一脑门子浆糊,这都什么和什么,自己在做梦吗还是咋地,怎么听着像仙侠小说啊。
没等女子说话,姬压的语气更加咄咄逼人的说道。
“因何贬谪此地!”
“上仙莫怪,罪妾贬谪之事无法细说。”
“哼,莫不是对凡人动了凡心,这次又没忍住?”
...小叔还真是直白,姜书栋不明就里,凭空出现的石凳子也不敢再坐,缓缓站起了身子。
“上仙错怪罪妾了,罪妾并不是因为此事被贬,而是...而是....”
而是了半天,也没有下文。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轰隆一阵响。
姬压先前就在拖时间,没想到居然没冲开山下的阵法!
“书栋小心,不要挨近她。”
“是!”
姜书栋真是脚哆嗦,难道小说中的精怪是真实存在的吗?
异国他乡有身着奇装异服的华夏人,还在这种偏僻的地方。
由不得姜书栋不退后。
就在他要退后的时候,脚下却没法动弹。
肥橘不知道何时跑在了他脚下,前肢抱着他的脚,根本没法活动。
不仅如此,肥橘的尾巴还扫了扫桌子上的点心酒水。
仿佛再说,“坐下吃酒。”
227 漆盘的记忆
“飞者非鸟,一日万里。驰者非马,通达四海。”
“年逢甲午,恭迎人圣。”
竹林间莺燕飞舞,竹屋旁溪水潺动,屋内一青年男子朗声念道。
竹屋内仅有茶桌供台,供台上的神龛前是一青绿色香炉,神龛内无有神像灵牌,竟是一土制红色漆盘!
小时候姜书栋总是好奇家中供奉的这一漆盘,可每次自己想要触碰到漆盘时,父辈都会以大不敬为由呵斥他。
父亲临故前,再三叮嘱,“谨记祖训祖规,你的儿子孙子也要让他们坚守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每年三次供香分别于年初年中年末,60年一次的甲午年,更要独守一年日日供奉。”
虽然不解自己的先辈为何要子嗣后代秉承这样的祖训,自小读圣贤书的贾书栋,只能坚守祖规,自是父命不可违。
饶是如此,没了父辈的约束,少年心性的姜书栋站起身,趴在供桌前,仔细观察着漆盘。
漆盘黄土为底胎,漆画中是一男子,身着右衽赤色丝衣,头顶日冠帽,手中持有一片龟壳。活灵活现,栩栩如生,甚至画中人的相貌都清晰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额头方正,眼如刀锋,鼻梁高挺,唇厚适中,尽显刚毅。
“真是神奇。”姜书栋嘴上喃了一句,手不知不觉的伸向了漆盘。
...
竹林立于山谷间,天空本是晴朗无比,此刻却突然狂风大作,风起则云涌,颇有山雨欲来的征兆。
“霹,”天空一声巨响,姜书栋吓的手一抖,神龛落地,而那红色漆盘已然变成了碎土。
姜书栋大惊失色,遭了遭了,这可如何是好!
与此同时,更让人震撼的一幕出现,姜书栋面前突兀的出现了一人!
赤衣男子与那漆盘上的漆画一模一样,与姜书栋心中所想根本无二。在姜书栋打量对方的同时,对方也在观察着他,现代的服饰和装饰和对方格格不入,赤衣男子就像是出现在影视剧中的古人一般。
双方不曾开口,姜书栋心中却是觉得这一幕太过震撼,太过奇幻,怪不得祖规如此。原来自己的先祖千年前就早已经料到了今天,2014年便是甲午年,而面前的人便是祖训中的人圣。
姜书栋连忙跪下,恭请二字自然是不会忘的,内心哪怕有再多疑问,都不敢违反父命,姜书栋已然将面前身高五尺的赤衣男子当成了先祖。就哪怕不是先祖,祖规守护之人,定然不是仇人。
看着姜书栋施完跪拜之礼,赤衣男子缓缓开口,古朴的声音响起,“下跪人何?”
姜书栋听到对方的话,脸上泛起疑惑的表情
姜书栋毕业于历史系,历史学是严谨的。姜书栋只能从对方生活的时代,用已经翻译出的部分古汉字来回答。
当初是有流传下来的族谱,由于一段时间的动荡,祠堂和族谱以及很多传世古董都毁于一旦。只有口口相传的族史,姜书栋一脉是始于周朝时期甚至更早,相传是姜子牙的后人。
根据漆盘上,赤衣男子手持的龟甲来看,姜书栋眼前的先人,很可能就是商周时期的人物,而自己父亲说的族史也有极大可能是真的。
好奇心是人类进步的阶梯,心中有了疑惑,姜书栋此刻浑然不顾礼仪其他,站起身掏出小本和笔,指着两样东西分别说出了读法。
不同的人种语系文字都有不同,翻译的由来便是双方站在一起,指着锅碗瓢盆,读写出不同文字语言,这也是人类沟通的桥梁翻译的由来。
姜书栋连忙写出甲骨文的子孙二字,还在学校时,姜书栋向甲骨文专业的同学求字儿,子孙二字被他信以为帅气,映像自然深刻。
看到姜书栋写完,赤衣男子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意思你是我后人?
姜书栋意会,连忙点头,看来自己所想没错,面前之人就是商周时期的古人。
赤衣男子要过纸笔,姜书栋连忙上前给对方提凳,赤衣男子落座,姜书栋恭敬的站在他身边。
赤衣男子看了一眼手中的圆珠笔,行字的方式犹如捏着毛笔,对方写下四个字,嘴上说道,“。”姜书栋不知对方说的是圆珠笔神奇,还是有趣。
看着这四个甲骨文字,姜书栋犯了难,想着办法解读含义,古汉语鲜有标点符号,疑问感叹都不得而知。
与此同时,姜书栋想起身上揣的手机,有问题就上网查啊!刚摸出来,面前之人就好奇的看着他所拿的手机。
“手机。”姜书栋言罢,赤衣男子呢喃一句,“手zi?”,音调就像是老外学中文一般。
姜书栋也不管对方的好奇,连忙打开象形字典的网站,查找着这几个字的现代翻译。
“今夕何夕。”
“二零一四年。”姜书栋照着字典写完,怕对方不懂,在写一句,“距你所生已逾近三千年。”
看到姜书栋的字儿,赤衣男子点点头,又摇摇头,姜书栋倒是纳闷了,这字典到底是正确的翻译还是错误的?
赤衣男子目光复杂,姜书栋只能当做他明白了意思,心想对方应该是接受不了这么长的时间跨度吧?
赤衣男子久久不曾提问,姜书栋也开始疑惑自己的先祖为何要守护此人,亦或是守护他栖居的泥胎漆盘?
赤衣男子再次提笔,“此处何地?”
“蜀。”
四川地区在商朝时期并不在殷商管辖范围,当时此处建立过巴国和蜀国,故而称之为巴蜀。
赤衣男子看到姜书栋的回答,脸上满是疑惑,饶是他不提笔作问,那姜书栋也知道赤衣男子心中所想。
解释起来太过费劲,象形字典很多词都找不到对应的甲骨文,为了方便沟通,首先要让赤衣男子知道现代的文字和语言。
姜书栋连忙照着象形字典仅有的几个字,写下,“暂离,寻简,解惑。”
边说边读,“我暂时离开几日,我去找书,回来给您解惑。”
赤衣男子一笑,摆了摆手,站起身,一把握住姜书栋的脖子。
霎时间隐与云间,姜书栋过度惊慌晕厥了过去,一切都像是一场梦。
......
“我跟你说个锤子,你个瓜娃子。”
赤衣男子跟着姜书栋朝着家里走去,路上遇到两个小年轻吵架,赤衣男子驻足片刻,聪慧如姜书栋,心想也许面前的老祖宗是在好奇四川话吧。
赤衣男子就像是一个婴儿,面对眼前看到的一切都是好奇的。
林里的高楼大厦,鸣笛的汽车,身着各色服装的人流,无一不让他好奇。当然,路上的行人对他却没那么有兴趣,奇装异服已经让很多老百姓都司空见惯了。
姜书栋此刻也没法解释,解释不通干脆不开口,他手里抱着一捆婴幼儿拼音教学,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内心依旧起伏不定。
怪不得祖训说,“年逢甲午,恭迎人圣。”
什么叫圣?超凡也,刚开始姜书栋还以为面前的老祖是历史上消失的某位“子”,亦或是有功于江山社稷的将军。而被提溜飞在空中的他方才想通了,这不是圣,这是神呐!
赤衣男子身份目前不可考究,端坐在姜书栋的家中,无比礼貌的听着姜书栋授课,兴许是因为智慧过人,赤衣男子获解拼音后,一目十行,增加着自己的词汇量,以便和姜书栋交流。
趁着赤衣男子阅读的时间,夜晚也逐渐到来,起身去做饭时,后者头也不抬,沉迷于《新华字典》。
一个小时后,姜书栋拾掇好饭菜,摆弄好之后,邀请赤衣男子入座,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姜书栋拿出了目前他能待人待客的最高礼仪,而后者举止更是不遑多让,右手轻描淡写的挽起赤色丝衣衣摆,坦然入座,尽显洒脱从容。丝衣对现代人来说很是常见,而在商周时期,人力物力匮乏的年代,衣着已经能彰显身份了。
姜书栋期待的看着对方,老祖宗不动筷子,他是不敢动的。
兴许是看到姜书栋希冀的眼神,赤衣男子只能拿起筷子,挑起了一块不知食材的肉。
“其实我无需食饭。”
赤衣男子声音响起,贾书栋嘴巴微启,震惊这么快老祖宗就能说出听得懂的话了,虽然和现代普通话有点差距,意思可比甲骨文浅显易懂多了。
姜书栋还没来得及开口,赤衣男子咀嚼片刻,睁大了双眼,“这是何物?怎如此辛辣?”
“辣子鸡。”贾书栋回答完,老祖宗频频挑菜,商周时期食材佐料少,现代食物对他来说,无疑是珍馐。
老祖宗的动作让贾书栋很高兴,在他看来无疑是对自己的认可,自己做菜也没那么难吃嘛。想罢,开启了父亲留下的茅台老酒。
酒刚打开,赤衣男子就投来了目光,在他生活的时代,酒可是上层人物饮用的,平民吃都吃不饱,哪儿来的余粮酿造酒水?
姜书栋倒杯之后,放下瓶子,老祖宗连忙拿过酒瓶,端详片刻,享受的闻着空气中散发的酒味。
“咕咚咕咚。”老祖宗没浪费一滴酒,喝完后,“啊。”享受的一声低鸣。
投其所好是对一个人的尊重和恭维,饭桌上喜欢吃的菜就多吃,不喜欢的就少吃,主人招待时也能顺着喜好让客人更加满意。
姜书栋见他一饮而尽,只得再去取酒,老祖宗再次痛饮,表情没了开始时的喜悦,“这酒不行。”
“废话,这酒贵存世也少。”心中所想,姜书栋却是没有说出来。
“所想为何,我知。”老祖宗面无表情,姜书栋看到连忙下跪,“祖爷爷原谅,我错了。”
“起来吧。”言闭,无形中的一股力量温和的将姜书栋托起,继续吃着饭菜。
姜书栋如释重负,端起酒杯,“给祖爷爷陪不是。”
姜书栋家教甚笃,家风古朴,秉承孝顺,歉意是发自内心的。
“祖爷爷,孩儿有几多疑问,可否给孙儿解惑?”姜书栋一饮而尽,酒劲太大,嗓子都要冒烟儿了。
“吾乃姬压。”听到姜书栋学着电视剧里面那般讲话,老祖宗还以为现代人都是这般讲话的。
四字说完,姜书栋一脸疑惑,“没了?”
“其他的不知怎的,全忘了。”姬压说完,眉宇轻蹙,放下筷子,姜书栋连忙递上纸巾。
“您连怎么进那漆盘的也忘了吗?”姜书栋脸上满是期待,他对眼前的活化石也是无比好奇的,好奇他所经历的朝代,是不是和自己追寻的历史真相一致。
姬压没有回答,姜书栋略显失望,也没有在问。
姬姓和姜姓在古代不止合作关系如此简单,远古时期,人类部族大多是女性氏族。所以很多姓氏都带有女字儿,而姬姓和姜姓世代联姻,传闻姬姓和姜姓的始祖就是姜姓女子姜媛。
所以姜书栋就更加笃信眼前的姬压,就是他的先祖,渊源颇深。退而言之,就算不是先祖,自己祖辈千年来的守护,总归不是仇敌。
“你且过来,”姬压开口,姜书栋还没来得及收拾,就起身去倒茶给他。
“天地灵气为何如此稀薄?”
“人间为何鲜有修炼者?”
“人间气象怎如此浑浊?”
三个问题让姜书栋疑惑了,修炼?灵气?浑浊?
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姜书栋也没有将现代科学以及封建思想给姬压解释清楚,姬压短时间内只能将科学认为是一个宗教。
姬压生于殷商末期,周人当初废除殷人宗教,姬压生活的时期恰好也是两个朝代更迭,思想碰撞在现代看来很严重的时代之一。
所以,姜书栋完美的将姬压的问题归咎于封建思想,亦或是科学未解之谜。不过姬压能够凌空飞行,又让他摸不着头脑,开始质疑这一切发生的起因对错。一番思索,还是没能找到问题的关键。这就好比一个人从小吃肉,身边人也没有人告诉他你可以吃素,突然有一天吃素的人出现,他就会疑惑迷茫。
“罢了,且出门看看。”姬压来时就无比好奇现代人类社会的生活,此刻则更加好奇。
行不由他,姜书栋只能在前面引路,出面前试探性的问道,“祖爷爷,我能不能叫您小叔,我怕街坊邻居听到我叫你祖爷爷的话......”
228 重归现实
山下的姬压还在冲击法阵,每次撞击都会发出轰隆的响声。
姜书栋不明就里地抬着屁股,是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
撞击声响完之后,姜书栋抬起头就可以看见一层玻璃似的保护罩,保护罩上附着一层气浪,似乎随时可能被冲开。
“公子,怎不用茶?”
女子依旧不曾转身,不过说话的语速倒是快了不少,能够听出她的焦急。
肥橘也在蹭姜书栋的小腿,这是在安抚他的情绪。
“书栋,快些下山,不要听她胡言乱语。”
姬压的声音从山下传来,姜书栋又绷直了身体。
现在是看明白了,这个不露面的女子要让他喝酒吃点心,小叔是让他下山快跑。
难不成,这女子准备的这些东西有毒?
想到这儿,姜书栋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原本伸出的手悬在了空中。
“姑娘,我本来以为你是需要帮助,既然没啥事儿,我就先告辞了。”
话落,姜书栋又要起身离开,对着姬压喊道。
“小叔,我这就下来。”
“快点!”
肥橘眼见姜书栋有退意,不等女子说话直接咬住了他的裤腿。
姜书栋实在对肥橘生不了气,轻声说道,“乖,下次我给你弄好吃的。”
肥橘依旧不松口,姜书栋只能再使劲。
“唔。”
这橘猫怎么这么大力气?
姜书栋越想越不妙,“小叔,这肥猫抓着我,我走不了。”
“你先莫急。”
姬压话落,语气变得极为严苛。
“那谪仙,放开我侄儿,我饶你不死。”
女子没有回答姬压,也没有转身,只是呼吸声紧促了一些。
姬压继续冲击法阵,姜书栋眼见自己走不掉,干脆一屁股坐在石凳子上。
“公子,何不吃一杯酒?”
女子继续让姜书栋喝酒,越是如此,人越容易起疑心。
姜书栋如坐针毡,“不吃,你这酒里肯定有古怪。”
女子出言解释,“公子请放心,罪妾不会那般下作。”
姜书栋差点笑出声,“那你为什么不以真面目示人,唯唯诺诺让人怎么相信你?”
“公子...罪妾相貌丑陋,只怕吓到你。”
姜书栋闻言一愣,难道真是精怪小说里的那些妖精?
不可能!
想罢说道,“皮囊而已,我不怕。”
姜书栋鼓起勇气,直直看着对方的背影。
等她一转身,就能把她的容貌净收眼底。
怕什么,最多就是背影杀手,不碍事。
姬压冲破法阵的力度还在加大,女子迟疑地转过身,姜书栋愣了许久。
这女子戴着黑色面罩,只露出一双眼眸。
凤眼勾魂,高挺的鼻梁把面纱撑的老高。
看这轮廓,怎么也不会把她划到丑女。
而且,甚至可以说是极品!
双方对视良久,姜书栋能够听到自己咽唾沫的声音。
喜欢美女是男人的天性,此番露怯,姜书栋胡乱抓起杯子就灌了一口。
等他喝下才反应过来,这酒似乎不能喝。
肚子疼等症状并没有出现,姜书栋狐疑地看了一眼酒杯,又看了一眼女子。
这酒真没毒。
“你挺好看的。”
姜书栋说完就感觉脸上发烫,不知道是酒劲太大还是自觉唐突。
女子眼中露出欣喜,“能得公子夸赞,真是罪妾修来的福分。”
哪儿哪儿都好,就是说话太不自然。
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先是遇到奇怪的肥猫,它又带着自己来找这奇怪的女子,而且小叔今天也跟以前不同。
从他们的说话和称呼来看,又像是古人又像是小说里的仙人。
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轰的一声响。
地动山摇,姜书栋扶着石桌才没被晃倒。
与此同时,身后一阵风呼啸而来。
姜书栋转过身子,就看到姬压飞在空中,已经到了他的头顶。
这,这是什么速度?
匪夷所思已经不能形容脑海中的惊诧,姜书栋却觉得似曾相识。
回忆的画面全部袭来.....
我是姜书栋,我是考古学生。
我昏迷了几个月,原因是一块古董漆盘。
这漆盘上面有画,画里的人是谁呢?
头痛欲裂,姜书栋痛苦地捂着脑袋。
姬压见到姜书栋这般反应,对着女子怒吼一句,“给脸不要!”
话落,姬压气息暴涨,身体四周泛着火红色的气旋,冲的头发随风狂摆。
紧接着,姬压就冲向了那女子。
“公子日后再见。”
女子声音中满怀悲切...
与此同时,姜书栋脚下的肥橘也动了。
“吼!”
一声虎啸之后,脑中一片通透。
......
“醒了醒了,早知道一开始就让肥橘出马了,害得我上次天天自己电自己。”
耳边传来了林逸之的声音,姜书栋缓缓睁开了眼。
脸上有些湿润,是肥橘才舔舐导致的。
很快,姜书栋就搞清楚了缘由,这次和在燕京一样,又晕了。
姜书栋被林逸之扶起在床上,周围的摆设很熟悉,他们还是在珠港。
除了林逸之和肥橘以外,刘公玄也关切得看着他。
“咳,咳,我这次晕了多久。”姜书栋说完就接过水杯喝了两口。
林逸之笑道,“哟,这次你也知道?”
刘公玄走上前,“不久,才一周。”
姜书栋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那漆盘呢?”
刘公玄努努嘴,“碎了。”
当天姜书栋晕倒之后,刘公玄和林逸之肯定是先要顾及他。
等他们把姜书栋弄回家请了医生之后,那漆盘已经碎了。
听到这儿,姜书栋眉头紧皱,这关键的东西怎么能碎呢!
“上次你在燕京晕倒之前,也是看到了这个漆盘吗?”
姜书栋听到刘公玄的询问摇了摇头,他自己也忘了。
林逸之放下水杯撸了几下肥橘,“漆盘碎了之后,里面有一份地图。”
“什么地图?”
刘公玄从怀里摸出了一张动物皮,没等姜书栋接下,肥橘无比迅捷地挑起把那地图含在了嘴里。
三人大惊失色,正要出声制止,肥橘却没有急着动。
“将军,你见过这份地图吗?”
肥橘没有反应。
“你是很熟悉这个气味吗?”
肥橘闻言尾巴晃了晃,如同人在点头一般。
“那你先把地图给我看看好不好。”
肥橘把地图还给姜书栋。
后者缓缓摊开,这上面除了抽象的符号以外,就是很多线条。
区直的是河流,三角尖就是山脉。
不仅如此,等分五个区域各有一个符号。
刘公玄解释道,“这几个符号是金木水火土。”
姜书栋闻言点点头,稍加思索心中已经有了想法。
姜书栋指着“金”的符号问道,“将军,这是你吗。”
肥橘的尾巴又是摇晃了几下。
一旁的林逸之和刘公玄满脸不可置信,异口同声说道“我草”。
如此一说,精诚的秘密似乎可以解开了。
找齐五个镇墓兽,所有秘密都会迎刃而解。
“刘总,这份地图,你能推出具体的位置吗?”
刘公玄重重地点点头,“能,之前我已经推算了很多次。不过,可能会有小偏差。很难保证有些镇墓兽是否还在原地,就好比三足玉蟾被埋在西夏李家墓里一样。“
姜书栋闻言一怔,“西北的墓确定墓主了?”
林逸之插话道,“胡柯打来电话,说是李睍。”
嘶...
居然是李睍!
李睍是西夏的末主,是亡国之君。
公元1227年,成吉思汗去世秘不发丧。
当时李睍已经投降,等成吉思汗去世后,后人直接杀了李睍。
这位末主在历史上并不是太出名,只不过他为了西夏子民,用死换来了子民免于被屠城。
没想到,他们挖掘的墓居然是这位皇帝!
历史,可真是让人唏嘘。
刘公玄收好地图,“我认为,精诚被皇家收录的秘术,你怎么看?”
古代朝廷收藏很多奇书,很多珍贵的东西不会让平民看到,只在内部流传。
大国取代小国,一统后又分裂,很多东西都没了踪迹。
姜书栋眼神一转,“的确可能,从肥橘所在的墓葬就可见一斑,明蜀王也是朱重八的亲儿子!”
林逸之捏着下巴,“皇帝都不想死,他们想一直活着没毛病啊。”
刘公玄连忙附和道,“的确,这精诚很肯定就是长生术。”
这么一说,就更加说得通了。
要知道一点,肥橘和三足金蟾都是不同于其他动物的镇墓兽。
从它们表现的能力就可见一斑。
长生术不一定真的能长生,但是玄妙之处肯定会有。
没等姜书栋说话,刘公玄突然话锋一转。
“你这次又梦到了什么。”
“正要跟你们说呢。”
姜书栋顿了顿,“你帮我合计合计是啥情况。”
等到姜书栋把这次昏迷遇到的内容全盘拖出,林逸之一脸惊讶就跟听天书似的。
倒是刘公玄,越听脸色越沉重。
“这些神,是真的吗?”
如今漆盘已经破碎,姜书栋心底却认为,所有的墓葬都和“小叔”有关。
或者说,精诚就等于“姬压”。
刘公玄微微颔首,“从我的角度来看,是真的。”
林逸之正要吐槽,姜书栋扯了扯他。
“那位女仙,怎么会在国外?我记得你当初曾说,咱们的神仙不会去国外。”
刘公玄稍一叹息,“道教对待仙人严苛,对于有过错的仙人,有贬谪驱逐的教条。”
林逸之连忙问道,“这位女仙好看吗?”
姜书栋回忆片刻,“好看,她戴着面纱,但是眼睛我能记得起。而且她说,下次再见。”
话落目光看向刘公玄,后者回答道,“有可能见,还真有可能。”
林逸之面带嘲笑的笑容,“咋地,还去乞力马扎罗雪山找?”
刘公玄摆摆手,“不在非洲,就在国内。”
有了!
姜书栋连忙看向肥橘,“将军,你见过一个蒙着脸露出眼睛的女子吗?”
肥橘没有给回应,姜书栋干脆蒙着脸,手上还比划出拈花指。
肥橘是既不否定,也不肯定。
刘公玄替肥橘开解道,“别为难它了,这时间跨度大,它不一定记得。”
姜书栋的失落二人都看在眼里,林逸之问道,“咋啦,喜欢上梦里的女仙人了?”
姜书栋瞥了他一眼,“呸,我那是好奇梦境到底是不是真的。”
这话很是无力,是不是真的是一说。
单说那漆盘,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刘公玄又问,“问题不大,喜欢是对美好事物的追求。”
姜书栋被噎得够呛,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薛玉凝露出头,看到姜书栋就红了眼圈。
林逸之连忙说道,“弟妹啊,当初就跟你说了问题不大。”
薛玉凝欲言又止,关切地看着姜书栋。
刘公玄连忙起身拉着林逸之走出房间,给二人留下空间。
“你没事吧?”
姜书栋摊了摊手,“万一哪天我真醒不来了咋办?”
薛玉凝鼻翼稍一抖动,“就不能不去吗。”
姜书栋长出一口气,迎上薛玉凝的目光。
“不能,林爸的事情还没有结束。救他是其一,我更想知道我爸是因何而死。如果我不弄清楚,我不会甘心的。”
薛玉凝微微点头,“我能理解,你放心去吧。”
有了薛玉凝的支持,姜书栋立马就要起身。
“在你去之前,留下个孩子吧。”
“我饿了,先出去吃饭吧。”
“我去给你做,你想吃什么。”
夜里七点,刘公玄又成了两对情侣的电灯泡。
三个男人很默契地没有说考古的事儿,行程还需要重新商议。
倒是他们这次来的主要目的还没有解决...
徐茹儿多久结婚,姜书栋到现在都不知道。
一到珠港就在床上挺着,事情太多根本没法顾虑。
差点忘了!
姜书栋放下筷子,看向刘公玄,“那漆盘碎了,黄家什么反应?”
刘公玄也是突然想起,“妈的,说起这事儿我就奇怪。黄家人知道漆盘碎了反而是感谢我!”
“没让你赔钱?”
“没啊,我把碎裂的一部分交给老林检测了。”
姜书栋看向林逸之,后者回答道,“年限差不多4千年。”
4千年前就是上周时期....
结合梦境的内容,的确属实。
林逸之又问,“神棍你咋没告诉我黄家知道这事儿呢,我还在想这么珍贵的物件,得出多少钱赔啊,草!”
曲静晓掐了林逸之一把,后者连忙喊痛。
倒是姜书栋大致猜到了缘由,“你帮人毁灭的证物,别人自然感谢你。”
姜书栋的假设是,黄家参与了盗墓而且还负责销往海外。
这漆盘是商周时期的物件,珍惜度不言而喻。
被刘公玄打碎了,没反应就说不过去。
这种涉及古董的官司最是难打,如果要扯上公堂,到时候黄家根本拿不出传世珍宝的证明。
这就等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结合之前的漓泉枪,姜书栋的假设很有可能。
薛玉凝闻言连忙说道,“那,那徐茹儿怎么办?”
姜书栋没有发声,刘公玄解释道,“会受牵连。”
薛玉凝看向姜书栋,“你帮帮她吧。”
姜书栋犹豫一阵,作出权衡并且为难的表情,“她还有多久大婚。”
“还有4天。”
时间紧迫,必须在4天内找齐一招致死的证据。
黄家家大业大,何其难!
229 真就离谱!
林逸之闻言久久没有出声,姜书栋看向他,“你怎么不说话?”
林逸之这才慢慢悠悠的端起酒杯嘬了一口,“你们哔哔了半天,合着不过问当事人的想法吗?人姑娘既然要嫁做人妇,你们现在要整别人未婚夫,这味儿不对劲啊。”
此话一出,烈日也避免不了气温降低。
最关键的一茬被他们忽略了,脸上着实挂不住啊。
姜书栋连忙问道,“我晕倒这几天,徐茹儿来过吗?”
薛玉凝摇摇头,“我听说她被爷爷禁足了。”
姜书栋不再迟疑,掏出电话就拨打给了徐茹儿。
等待对方接听电话的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姜书栋正要重拨,对方接通了。
“哟,姜少爷打电话有何贵干呐?”
徐茹儿的口气倒像是兴师问罪的中年男人,噎得姜书栋不知如何作答一时语塞。
“怎么,不方便啊?不方便你打电话干什么?”
徐茹儿正要挂电话,姜书栋连忙说道,“方便见一面吗?”
徐茹儿笑道,“现在抢亲还来得及,按当初我给你说的做。我做小,问题不大。”
刘公玄干咳了几声,林逸之也把目光转向了别处。
姜书栋略带斥责,“胡说八道,尽整些资本家的做派。”
徐茹儿知道姜书栋身边有人,语气一转说道,“明天下午我会去维多利亚港,2点茶餐厅见。”
挂断电话,刘公玄连忙问道,“如果徐茹儿不愿意怎么办?”
姜书栋目光一凝,“难道就因为一点人情关系,就能不顾对方窃夺文化瑰宝?”
姜书栋的底线就很简单,你可以伤害我,但是心中的信仰就是文化传承的国家宝藏。
任何人触碰,他都不会袖手旁观!
林逸之端起杯子,“整啤酒啊,我总感觉没几天舒坦日子过了。”
曲静晓瞥了他一眼,“乌鸦嘴。”
第二天一大早,姜书栋三人在书房商议,刘公玄还在定位地图的具体位置,林逸之抱着肥橘把胖猫咪整的很生气。
趁着刘公玄喝咖啡的空档,姜书栋说道,“我已经让牛金彪去寻找张正明了,这小子当初出现在珠港我就知道没好事。”
刘公玄点点头,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脸凝重。
“怎么了?”
“栋子啊,我觉得这事儿没这么简单啊。”
“哦?”
“咱们现在在珠港,这地儿不比内地,你要去撼动本地的资本家,你不得给人打招呼?”
姜书栋不是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只是实在不知道寻什么助力才能解决。
黄家走私文物的事儿基本是板上钉钉,但是体量太大,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这要是在内地,舆论轰炸都能把对方干趴下。
林逸之抬起头,“要不问问少卿哥?”
姜书栋闻言微微摇头,“不合适,上次你说漏了嘴,人已经帮我们把金龙的事儿给办了。欠了人情,不合适。”
林逸之啧了一声,“迂腐,你在燕京又不认识人,咱们认识的就他最厉害。只要他透露点风声给我们,咱们也知道该咋办啊。你也说了这不是内地,处理不能那么简单。”
姜书栋无奈地一声叹息,正在思考时电话响了。
接完牛金彪的电话,姜书栋眉毛又皱起了。
“张正明找到了,在琼省。”
林逸之问道,“在那儿干啥。”
姜书栋也不明就里,倒是刘公玄嘴上却念念有词,在一堆书里翻找了之后又掐了掐手指。
姜书栋给林逸之做出噤声的手势,后者立马放缓了所有动作。
刘公玄继续翻找一阵,手也变的有些颤栗。
“如果我推断没错,登天鲤就在琼州!”
‘九幽深海中,恶龙触犯天条,化为登天鲤。葬天子之陵,永享太平。’
姜书栋默念了关于登天鲤的介绍,“九幽在琼省?”
琼省在华夏的最南边,只是刘公玄也不确定九幽的具体所在。
林逸之这时候问道,“葬天子之陵,永享太平。琼省有皇帝吗?”
刘公玄摇摇头,“没有,琼省在古代太过偏远,谁会去那儿。”
姜书栋不禁笑出了声,“没有皇帝在哪儿死,但是有一位在那儿待过。”
刘公玄睁大眼,“谁?”
“元文宗,当年被流放到琼州。”
这元文宗是元朝第八位皇帝,两次在位总共4年,死因虽然不详。
不过他却是元朝皇帝中的异类,因为他出生在汉地,是唯一看奏章不需要翻译汉文的皇帝。
姜书栋把元文宗的经历说出来之后,林逸之脸上的惊喜已经不用言表。
“他既然看得懂汉文,那他就看的懂前朝留下的金石卷!不过,不过张正明在那儿干啥?”
刘公玄解释道,“张正明是律师,他可能是去帮着处理文物手书。只不过....我觉得事情越来越大了。”
姜书栋也知道刘公玄这话里的意思,如果张正明是帮着黄家去处理文物的话。
届时走私就更加方便了,因为琼都运货可以不经过陆地,直接走海运。
如果假设是真的,那么这里面涉及的人会越来越多。
林逸之也不是傻子,“我觉得还是先联系下少卿哥吧,让他帮忙搭个桥,认识点燕京的其他朋友。”
姜书栋伸出手掌示意他先别说,“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轻易让别人知道,反而容易打草惊蛇。”
利益体太大了,这件事儿还真不是那么好处理的。
就在这时,姜书栋手机震动了好几秒,全是彩信照片。
姜书栋看到照片就沉下了脸,莽哥居然也在琼省!
林逸之凑了过来,“这是谁啊?”
姜书栋冷哼一声,“把我活埋的盗墓贼,跟着陈家的人。”
林逸之闻言就开始摩拳擦掌,“狗日的敢动你,咱们立马去琼州弄他。”
刘公玄出声阻拦,“别急,先让牛金彪去一趟。”
姜书栋也是没想到啊,刚一醒来事儿就多了起来。
眼目前来看,蓉城陈家跟黄家有勾结啊。
很可能是当初在大陆被通缉,就开始跑路投奔别人。
刘公玄放下地图,揣摩了好一阵,“栋子,你认为陈家人去琼省,会和登天鲤有关系吗?”
姜书栋重重地点点头,“既然他们能弄出来漆盘,知道五行镇墓兽也是很可能的。而且那个陈八爷,现在也可能逃去了琼省。”
刘公玄眼睛一转,“你别说,这陈八爷到现在都没人知道他长什么样子。据我那位朋友说,当初逮到的盗墓贼都是小喽啰。而这陈八爷行事谨慎,根本没有在他们面前露过面!”
姜书栋一脸不可思议,“那陈野也没有落网?”
刘公玄重重地点点头,“不知所踪。”
姜书栋平复了心情,“我先去见见徐茹儿吧。”
......
下午时分,姜书栋准时的赶到了约定好的餐厅。
目前堆积的事情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棘手,姜书栋的眉宇间有轻微地愁意。
徐茹儿踩着高跟鞋赶到,身后的保镖见到她落座立马拎着购物袋走开了一些。
半年不见,徐茹儿没什么变化,从她的表情看不出来喜怒哀乐。
徐茹儿叫了咖啡就取下了墨镜,翘着二郎腿打量姜书栋。
“你看起来不是很高兴。”
“确实有点。”
“是因为我要出嫁了吗?我觉得要来不及了,你可以试试婚礼当天抢亲。”
“别闹。”
徐茹儿莞尔一笑,失落只是停留了一瞬间就一扫而空。
“说吧姜少爷,有何事相求啊。”
“我问你,如果你知道以后的老公会入狱,你还会嫁吗?”
姜书栋看似假设,徐茹儿直接就明白了意思。
“富豪没几个干净的,现在能洗白,以前也有脏事儿。如果真被夫家牵连,那就是我的命吧。”
姜书栋得到了答案,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祝百年好合。”
徐茹儿不予理会,“你们姜家也不干净,找幺蛾子肯定能找到。玉凝以后被你牵连,你怎么办?”
姜书栋喝了一口咖啡缓解尴尬,“这事儿是徐公定下的吗?”
徐茹儿点点头,“利益交换,你要是愿意出30亿帮助爷爷,你也可以娶我。”
徐茹儿语气中的无奈能够轻易让人察觉,过年之前姜书栋与她相遇时,她就暴露过这些。
这豪门子弟看起来日子过得舒坦,倒是挺可怜的。
这要是换普通人肯定会说,“如果有豪宅超跑,吃饭穿衣都有佣人照顾,让我嫁给谁我都乐意。”
可惜啊,这是姜书栋,价值观没问题。
从宏观角度来说,人只会活一辈子。
外物再好也不如开心,真要是让你嫁给一个不喜欢甚至厌恶的男人,你能高兴才怪。
徐茹儿见姜书栋没有反应笑容更甚,“我知道在你那儿我不值30亿,但是我想知道我值多少。”
姜书栋嗤笑出了声,“你这倒霉孩子,说话就是带刺。人是无价的,感情也不是用钱买的。”
徐茹儿知道姜书栋会这般回答,“我问你,如果我是玉凝,你会愿意用30亿换我自由吗?”
姜书栋迎上她的目光,“这不一样,她也不是用钱能买到的。”
徐茹儿摊摊手,“我就知道,在你心里肯定是她更重要。”
姜书栋也懒得解释,只是今天见面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徐茹儿没得选,她只能被迫接受。
她只是延续家族经济地位的棋子,没人会关心棋子的死活。
毕竟,家里有儿子呢,儿子能过好才算延续血脉。
学了这么多年历史,姜书栋还不知道这一点吗?
徐茹儿继续说道,“你别可怜我,我比普通人好过的太多。还有,有些事不是你能改变的,你真不要以为你姜家体量更大,就能轻易撼动别人。”
姜书栋抿着嘴点点头,“多谢提醒。”
徐茹儿闻言立马站起身,气鼓鼓地要走,姜书栋也不拦。
就在她要转身时,姜书栋说道,“慢走不送。”
岂知徐茹儿却没有动,等她转身时已经戴上了墨镜。
“我问你一句,你喜欢我吗?”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得到姜书栋的回答,徐茹儿终于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眼眶早已红了,戴上墨镜才不会让别人知道她的难过。
姜书栋也没在茶餐厅久待,十分钟后他也起身离开。
目前的阻力很大,敌人也很多,徐茹儿也没有选择权。
可真是让人唏嘘。
回到家,还没等姜书栋说话。
客厅的四人就齐齐看向了他,林逸之率先问道,“咋样?”
姜书栋摆摆手,“不咋样。”
薛玉凝一直看着姜书栋,林逸之也没有注意到,“不咋样是咋样。”
姜书栋走到餐桌处摸了摸肥橘,风轻云淡地说道,“富豪联姻,她没得选。”
林逸之叹了口气,对着刘公玄说道,“神棍,还真让你狗日的说准了。”
刘公玄瞥了他一眼,“那她没说其他什么?”
姜书栋点点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薛玉凝有些不解,她看不出来姜书栋有什么情绪波动,这话说的就像是陌生人,丝毫没有关系那种。
感觉到薛玉凝的目光,姜书栋对她报以微笑,“怎么了?”
薛玉凝先是一愣,继而说道,“你怎么没有反应?”
姜书栋笑道,“我该是什么反应?”
“你喜欢她吗?”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
二人交谈时,刘公玄和林逸之夫妇进了别墅的院落,给他们腾开了空间。
薛玉凝大胆地说道,“我在蓉城听她说过未来老公的候选人,她最讨厌的就是这个黄润生。你不能帮帮她吗?我不希望她一辈子都为了别人而活。”
姜书栋有些无奈,“我怎么帮?我娶她?”
“而且,我现在就算能帮到她,也是跟黄家和徐家结仇。她倒是愿意,这两家人的脸面呢?
薛玉凝呼吸加重了一些,“那,那也不能由着她出事啊。我既然知道这件事,我不希望你这么薄情。”
“薄,薄情?”姜书栋满脸不可思议,“你怎么了?我跟她什么都没有,我怎么就薄情了。”
“她喜欢你,你敢说你一点不喜欢她吗?”薛玉凝这话真是离谱,把自己给抛开的一干二净。
姜书栋直接笑出了声,“那你是什么?是小三吗?”
薛玉凝这才反应过来,她居然在帮着情敌说话。
姜书栋靠近了她一些,“有些事,不是我能左右的。还有一点我觉得我跟你背道而驰,我实在想不通,怎么有女朋友把男朋友推给其他女孩的。”
薛玉凝我了半天也没说出话,姜书栋也没有太在意她的表情。
走到酒柜拿了一瓶酒出来,打开就对瓶吹。
“老林,进来喝一杯。”
“哎,这就来。”
等到他们进来,姜书栋对着曲静晓报以歉意的笑容,“嫂子你放心,我不是酒鬼,我明天去琼省,今天就当践行了。”
230 定安娘子
大家听到姜书栋这话纷纷睁大眼,不用说也知道姜书栋刚才跟薛玉凝闹矛盾了。
薛玉凝几番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住了。
刘公玄问道,“怎么突然这个打算了。”
姜书栋又是灌了一大口酒,“留在珠港也没啥子大事要做,不能浪费时间。我是打算先去琼都和牛金彪汇合,你们懂吧?”
有薛玉凝和曲静晓在旁边,刘公玄和林逸之知道有些话不能当面说。
当即也不在多说,倒是薛玉凝看起来脸色很差。
趁着薛玉凝去洗手间,林逸之连忙问道,“你把人咋地啦?”
姜书栋抬起头看着他,“我还能打人骂人?这事儿是她错了。”
第二天一大早,姜书栋早早就起了床。
薛玉凝给他准备好行李,顺便还叮嘱了一番,“你过去了千万要注意安全。”
姜书栋点点头,“刘公玄还得帮着别人布置婚礼现场,你和晓晓参加完婚礼就回去吧。”
等姜书栋要出门时,特意把刘公玄拉到了一边。
“栋子你放心去,我能在徐小姐婚礼之前处理完,到时候我就过来找你。”
姜书栋摇摇头,“你等她婚礼完了再行动,还有,别把老林带上。”
听到这话,刘公玄立马就明白了授意。
“你不也有牵挂了吗?”
“你难道不知道我还是童子?”
刘公玄干咳了几声,“挨的太近,没敢算。”
下午时分,姜书栋和朱富贵走出了琼州机场。
牛金彪开车接上他们,立马就去了别墅区。
姜书栋已经见怪不怪,太夫人产业众多,在琼州有产业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别墅临海,海边不热风大,空气里的气味并不是那么好闻。
姜书栋坐在沙发上,牛金彪已经把他需要的资料提前准备好放在了茶几上,琼州地图也铺展开来。
姜书栋看着琼州地图一阵头大,“他们在哪个地方?”
牛金彪放下一个椰子,“张正明就在市里的酒店,您让我特别注意的那个莽子这几天在旅游。”
姜书栋让牛金彪指出地图上的位置,“莽子的活动路线给我。”
牛金彪把路线画了出来,“少爷,他去的地方基本都在海边沙滩。”
“人多吗?”
“游客不少。”
“植被呢?”
“灌木居多,其他的都是专门种植的乔木。”
姜书栋闻言不再说话,目前看来,莽子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至于是什么,很可能就是登天鲤。
有一点可以肯定,登天鲤所在的位置绝对和水有关。
既然对方帮着他寻找,那就可以安心去干其他事,比如寻找元文宗当年留下的痕迹。
姜书栋喝了一口椰汁儿,换上沙滩裤和衬衣,戴着草帽就出了门。
牛金彪跟着后面喊道,“少爷,我让富贵跟着你,我这边得盯着张正明。”
姜书栋没有回应,出门就上了敞篷跑车的驾驶位。
在旁人看来,姜书栋俨然就是个过来旅游的游客,朱富贵也穿的很是休闲。
设置好导航,姜书栋二人在路上飞驰。
目的地是定安县,距离琼州50公里左右。
之所以要去这里,全因为本地流传的一个故事,《定安娘子》。
相传在元文宗被流放到琼州的时候,遇到一个美丽的女子李青梅。
李青梅是将军府的歌姬,元文宗见到她之后就有心带她走。
然而李青梅早就有了婚约在身,直接拒绝了元文宗封妃的想法,根本不为富贵全是所动心。
再后来元文宗独自返回,这段故事却流传了下来。
读历史越多,姜书栋越是感慨。
古人各有气节,权势金钱根本不重要。
反观现代社会,真不知道是进步还是退步。
很快,姜书栋已经驾车赶到了定安县。
路上很多标识在欢迎游客,车进了县城就能看到不少游客。
夏天的气候变幻莫测,太阳突然隐入黑云中。
朱富贵连忙说道,“少爷,快下雨了。”
姜书栋闻言把跑车的敞篷收了起来,正要下车去问问老乡,突然从后视镜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莽哥穿着花衬衣凉拖鞋,一旁还有个皮肤黝黑的矮个子。
二人点着烟边走边说话,见到天气放隐立马加快了脚步。
“富贵,你会追踪人吗?”
“会。”
“追上他们,我现在不方便露面。”
“好。”
很快,大雨已经落下,朱富贵早就在路口消失不见。
姜书栋拨通牛金彪的电话,“莽子在定安县,你身边还有其他兄弟吗?”
“有的少爷,我立马让他们过来。”
“好。”
这帮盗墓贼的收入不低,必须得做好万全准备。
如果这里真的能发现登天鲤,绝对不是一两个盗墓贼可以破解。
届时可能会有更多人,如若不然很容易被人反杀。
等到阵雨停下,姜书栋把跑车停进停车场。
之前炎热的地面此刻很凉快,灰层伴着雨点早就变成了泥泞,幸好穿的是可以系扣的凉鞋,不然走两步就得吱呀吱呀的响。
路上的游客逐渐多了起来,大家装扮都差不多,姜书栋走在平坦的路上并不显眼。
前面就是举旗的导游,姜书栋咬着冰棍就跟在旅行团后面。
导游讲解了一番定安县的历史,把定安娘子给游客们安利了一波。
不亏是本地导游,不仅知道李青梅以前洗衣服的地方,还知道元文宗在哪里与李青梅相遇。
距离县城并不远,就在几公里外的镇上。
正在这时,朱富贵发来了信息。
“少爷,这二人去的是岭口镇。”
“我马上就到,我跟着夕阳红旅行团一路走过来。”
知道了目的地,姜书栋就走到了旅行团前面,路就这么笔直的一条,一眼就能看到尾。
道路两边有高大密集的椰子树,能够遮挡住很多紫外线。
不过本地人皮肤还是很黑,这是避免不了的。
很快,姜书栋就走到了导游说的地方,李青梅的老家。
岭口镇向南行,约4公里处便是两汪碧绿的水田,一片是南雷洋,另一片是水尾洋。
田洋东北面有座小山,形似卧睡的美人,当地人为纪念青梅而称其梅子岭。
此外,岭尾村还有口长年不涸的古井,因昔日李青梅在此洗衣浣纱而叫青梅井。
姜书栋看到梅子岭有些发愣,作为巴蜀人,见惯了名山大川,这种小山属实不高。
村里的建筑很统一,全是风格一样的农村别墅。
碧绿的水田倒映着蓝天和绿树,平坦的大地让人看着心旷神怡,很是舒坦。
朱富贵坐在路边跟老乡聊天,见到姜书栋到来还跟着别人说再见。
“打探到啥子消息没?”
“相传万泉河畔,李青梅曾经和元文宗在河里游船赏景。”
嘶,不是说这李青梅不为权贵财富动心吗?
但是稍加思索却又行得通,无非就是因为李青梅的身份。
毕竟李青梅是将军府的歌姬,陪游只是无奈之举。
到了关键时候,还是拒绝了元文宗,这已经说明了气节。
姜书栋正在纳闷,又看到了莽哥。
莽哥没见过他,也不知道他的模样。
不过双方距离不过十来米,姜书栋还是有些紧张,唯恐陈野把照片给下面人看过。
然而莽哥只是扫了一眼就进了农家餐馆,姜书栋稍加迟疑,起身带着朱富贵一同走去。
毕竟是海边,这里的特产除了热带水果就是海鲜。
等姜书栋二人落座在莽哥身后,服务员送来了两个椰子和菜单。
朱富贵不是傻子,不会这个时候称呼少爷。
“牛哥,吃点啥?”
姜书栋先是一愣,随即就明白了,哞哞就是牛。
姜书栋指了指朱富贵,用京片子说道,“您点好就行。”
朱富贵随意点了些海鲜,虽然店里有些嘈杂,不过听墙根还是很清楚得。
莽哥对着那个男人说道,“三哥,这儿有吗?”
他嘴里的三哥嗯了一声,“待会儿去河边看看。”
从莽哥的态度来看,这个三哥似乎在盗墓贼团伙里是举足轻重的人,而且知道的还不少。
“要不要把兄弟些喊过来?”莽哥说的是西北话,姜书栋能听得懂。
“暂时不用,如果规模不大,咱们完全可以自己做嘛。”
听这三哥的意思,大有独吞的意味。
莽哥憨笑两声,“整点?”
“整点。”
姜书栋和朱富贵也在交谈,说的是掩人耳目的美女香车,这些更加不会让人怀疑。
随着莽哥二人酒过三巡,说的内容也越来越劲爆。
“三哥,你说咱们以后还能回老家吗?”
“哎,短时间不行。八爷许诺了,等到他和黄老爷达成协议,就会有大人物帮咱们洗白。”
“妈的,真不知道是哪个狗日的点水,抓到他非xxxxx。”
“没事儿,咱们兜里有钱就行。我问你,如果咱们真找到了元文宗留下的宝藏,你什么打算?”
莽哥闻言左右看了看,“三哥,依你的意思是?”
三哥哈哈大笑,“我是想知道你的想法,毕竟咱们两兄弟都一把年纪了,还没有成家也说不过去啊。”
莽哥一声叹息,“没钱啊,我要是有了钱。虽说不敢回去,去越南泰国缅甸生活也可以啊,到时候找个媳妇儿生一窝孩子....”
三哥端起啤酒痛饮,“谁他妈说不是啊,可惜就是没钱。对了,上次你们在大理弄到啥东西了?”
莽哥语气悲愤,“别说了,就弄出来一把劳什子漓泉枪。”
“没其他东西。”
“没啊,就这一杆长枪。”
“发了多少工资啊。”
“不提也罢,咱们喝。”
听到这儿,姜书栋已经明白了。
莽哥来到琼州就是奔着元文宗来的,他们不一定知道背后的真相,噱头用的是元文宗留下的宝藏。
姜书栋去厕所的时候给牛金彪发了短信,让他留意莽哥是如何抵达琼省的。
听了墙根收获也不少,原来漓泉枪是莽哥参与盗掘的。
等他回了座位,莽哥和三哥已经喝的脸发红,像红皮鸭子。
莽哥秃噜着说道,“三哥,我真是不想干这行了,可是现在又不能回头。”
三哥也是附和道,“想不想退休?”
“想啊,可是没钱。”
“钱,不就在你手里吗?”
莽哥闻言一扫之前的阴霾,“三哥的意思是,咱们这次如果....”
三哥报以微笑,“咱们不是不通知八爷,只是稍微晚点,没毛病吧?”
“没毛病,没毛病,肯定没毛病。”
姜书栋真是听的想笑,换别人来肯定不知道这两个蟊贼在说什么,他可是门前。
三哥和莽哥目前达成一致,他们如果真找到了元文宗留下的东西,会私吞!
盗墓的这些贼子没有道义,全是不劳而获的短时间结盟。
他们会因为金钱反目成仇简直太过正常,姜书栋不要太清楚这一点。
没再继续听墙根,朱富贵付了饭钱,二人率先离开。
彪哥迷糊地看了一眼姜书栋的眼眸,觉得熟悉却又觉得不可能。
他当初和麻杆埋的那小子肯定死了,当初他们守了好几天,任由什么人被活埋之后,没吃没喝肯定活不成。
后来他们还专门在蓉城的赵家墓葬打探了一番,被他们弄死的人肯定活不成。
想罢,彪哥不再多想继续喝酒。
走出饭馆,姜书栋就根据广告牌去找了一家宾馆开了房间。
朱富贵按照吩咐去搜集本地有关元文宗以及李青梅的更多资料,而他就站在窗台看着夕阳落下。
刚一低头,就看到了彪哥二人。
你说巧不巧,他们订的房间也在这家宾馆。
不多时,朱富贵已经赶到,没等他汇报消息,姜书栋率先开口。
“牛金彪说有其他兄弟要过来,怎么还没到。”
“少爷,他们已经到了,被我分开安顿在民宿里面。您要是想见他们,我让他们轮流过来。”
人多眼杂,姜书栋拒绝了。
“我们这两天不方便再去目标面前露面,你把拍好的照片交给兄弟们,让他们轮流去跟着。对了,他们也在这家宾馆。”
“是,少爷。”
吩咐完之后,姜书栋拨通了牛金彪的电话。
“张正明怎么样了?”
“还在市区,他今天见了很多古董商。”
琼省是海岛,在华夏历史中并不是特别关键的地方,这里有个锤子古董商。
有也是卖串儿卖珠子的商人,即使有古董也是传世的瓶瓶罐罐,不值钱。
“没见其他人?”
“没有。”
“莽子怎么到的琼省,查到了吗?”
“少爷等等,我接个电话。”
......
“少爷,他们从公海进来的。”
231 梦
人类的抉择就像是蝴蝶扇动了翅膀,刮起的风却会影响整个世界。
对姜书栋而言,如果当初没有稀里糊涂答应一个神仆,那他早就回家继承了百亿财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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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常说的托梦究竟是主观联想还是客观存在的事实?”
蓉城大学阶梯教室中,老师调试好扩音器,提出了简单扼要的哲学问题。
历史系的姜书栋戴着眼镜儿坐在最后排,今年大三的他刚从首府大学转学,依然坚持着旁听的习惯。
姜书栋正在思考时,老师播放了一个央视短片,《梦境擒凶》。
2008年,长白山市公安局接到群众报案,在一户人家的柴垛边发现一件带有血渍的男上衣,经查发现是当地一个叫张永成的男人的,而这个人失踪已有一周了,警方随即开始调查,但由于没有方向,此案一直没有眉目。
突然有一天,张永成的姐姐张燕赶来公安局,说弟弟昨晚托梦给她,说自己已经被害了,现在被埋在长白山市火车站南面铁道边的灌木丛下面。
梦境的场景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希望警察立即去把弟弟找出来。
见多识广的警察这下真的为难了,怎么能依据“亡灵托梦”来破案呢?
但姐姐却讲得非常肯定,描述的画面如同她在场一般真切。
于是一众警察便按死者姐姐讲的路径来到了铁路南面,果然在铁路边20米处发现一片灌木丛,再细查,又发现其中有一片沙地的土比较新鲜,于是开始向下挖掘,在挖了近两米后,果然发现张永成的尸体埋在地下。
之后警方顺藤摸瓜,找到了嫌疑人韩某。
原来张永成与韩某都同一个叫刘晓林的女人有暧昧关系,韩某的占有欲很强,为了独占刘晓林,他事先在铁道边的灌木丛中挖好了坑,杀了张永成后将他埋到坑中。
看完短片,课堂顿时哗然,老师也没阻止同学们交谈的热情。
关于托梦,似乎每个人都能举例说出些故事来,甚至把鬼压床都拿出来说了。
老师站在讲台嘴角含笑,姜书栋缓过神来,这老师明显在搞事啊。
托梦都是鬼神之说,任何人的梦境都是自己在经历,现身说法来佐证托梦是客观现实,明显证据不足,因为别人不会经历你的梦境。
而本案中的梦境擒凶却又证明了梦境贴合现实,并不是死者姐姐的主观联想。
通过这个案件来得到老师提问的答案,本身就是一个伪命题。
因为死者先是失踪,然后发现了他本人的血衣,在证据链中缺乏死者尸体一环,警方立案也只能是失踪。
找到尸体这个环节最可能造假,也许是目击者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提供了证据,进而联系了死者姐姐营造一个托梦的说辞。
姜书栋是坚定的唯物论者,找到破绽轻而易举。
讲台上的老师似乎察觉到了姜书栋的注视,两人对上目光,相视一笑。
就在这时,窗外的秋风吹动了窗帘,姜书栋只觉得极其疲惫,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
“你渴望金钱吗?”
脑海中响起一道古朴的声音,这说话的是谁?怎么毫无印象。
姜书栋尝试睁开眼,眼皮却无比沉重。
姜书栋用力掐了下大腿,想要脱离假寐的状态。
【神仆契约签订失败】
睁开眼后姜书栋立马左右环顾,前三排都没有坐人,说话的是谁?
是幻觉还是梦?
正在纳闷儿,眼前突然映入一双美腿。
迟到的女同学踩着高跟鞋蹑手蹑脚地坐下,深色腿袜把长腿包裹的纤细笔直。
目光再往上,就是引人遐想的火热短裙。
人在专注时,很多行为都是下意识的,姜书栋无意间就把对方的穿着打扮打量了一番。
红色的卷发刚好过肩,成熟的妆容却丝毫无法遮盖青春的气息。
察觉到姜书栋的眼神,两人四目相对,姜书栋抿着嘴将目光移向了讲台。
就在这时,疲劳感再次席卷而来,姜书栋又不受控制地闭上了眼。
“你渴望自由吗?”
神秘人的话这一次算是对症下药了,不过姜书栋很是生气,这到底是谁在捉弄他?
略加思索之后,姜书栋脑海中回复了一句。
“你说的自由,是言论自由还是行为自由,亦或是其他自由的客观表现形式?”
沉默良久......
“你需要的,都可以。”
姜书栋不免嗤之以鼻,“我想要隐身不被保镖跟着,甚至飞天遁地,可以吗?”
姜书栋这话明显是抬杠,因为他知道,这些是实现不了的。
“可以!”
这下轮到姜书栋沉默了,“那我需要付出什么?”
“和我签订契约,完成任务。”
对方到底是谁?这么无聊的吗,这是他的人生,这不是奇幻小说啊,调戏他干啥啊。
“行行行,我愿意。”
姜书栋这句无奈的回答,就像是蝴蝶煽动了翅膀,只是不知道带起的飓风会刮向何处。
【叮!神仆契约签订成功,宿主姜书栋。】
【叮!契约签订奖励——天眼第一阶,鹰眼。】
【叮!最新可接取任务,坟山守夜人,完成任务可强化鹰眼。】
奇特的提示音接连响起,姜书栋一头雾水。
等他再次睁开眼,眼中居然亮起一道不被旁人察觉的精光,而他只觉得头晕目眩。
身边的一切都是天旋地转的,就像是透过万花筒看东西那般。
姜书栋只以为是眼镜模糊了,取下想要擦拭时,让他内心久久不能平静的一幕出现了。
他居然可以从教室的最后排清楚的看到十米开外的黑板!
这,这是什么回事?
姜书栋视力接近700度,之前不戴眼镜五米外是人畜不分,此刻居然可以看得如此清晰。
当他将目光移向窗外,居然清楚地看到了几百米外的雕像。
甚至,看到了雕像上站着一只鸟。
越是专心的锁定目标越能看的清晰,连鸟儿嘴里叼着毛毛虫都看到了。
姜书栋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用力揉了揉眼,那鸟儿已经把毛毛虫给吞了下去。
“我是在做梦吗?”
成长在现代科学社会的姜书栋,从没想象过自己可以瞬间恢复视力,而且还加强了。
鹰眼顾名思义就是鹰隼的眼睛,这视力可见一斑啊!
姜书栋新奇地观察着窗外的景物,原来一切都如此清晰。
而他并不知道,他的种种行为在旁边的美女同学眼里,就活脱脱一个色狼。
先前看了她的腿不说,还接二连三地反复看。
看了之后假装看窗外,可回过头还是看她的腿。
而姜书栋还处于获得鹰眼的兴奋中,来不及多想。
目光恰好落在女同学的小腿上,“哇,连毛孔都能看清楚。”
女同学更是生气,干脆将身子侧转面对姜书栋,纤细的腿一览无余。
姜书栋还在纳闷,抬头一看,美女同学环抱双手带着怒意正盯着他。
眼神似乎在说,“好看吗?色狼!”
姜书栋意识到被误会,尴尬地将目光移开。
正在这时,下课铃响了,老师说完再见之后,美女同学立即站起了身。
高跟鞋声音很清脆,还伴随着一道嗤之以鼻的冷哼声,误会很深。
姜书栋也不好意思立马离开,不自在地挠了挠耳朵。
等同学们走的差不多了,姜书栋才看到女同学桌子上遗落的笔记本。
娟秀的字迹的写着姑娘的名字,张紫灵。
姜书栋带上笔记本走出了教室,被误会也无关紧要。
最关键就是今天像梦一样的遭遇,说不现实吧,获得加强视力的鹰眼是怎么回事?
还有什么坟山守夜人任务,又是怎么回事。
姜书栋带着疑惑走在落满黄叶的小道上,一抬头就看到了误会他的张紫灵挽着男友走在前面。
男的个头和姜书栋差不多都是一米八出头,穿着显眼的大牌衣裳,发型也是精心打整过得。
“刚才教室里有个屌丝一直在看我,真是挺有勇气的。”
张紫灵跟男朋友吐槽姜书栋,殊不知当事人就在后面。
姜书栋正要上前归还遗落的笔记本,听到这话就止住了脚步。
“戴个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胆子倒是挺大,一直盯着人家看。”
张紫灵继续吐槽,男朋友听到笑了笑,“你不都说了是个屌丝吗?还不是因为宝贝你太好看。”
“你讨厌。”
二人说笑着走到了一辆白色的保时捷911跑车前,张紫灵从包里拿出车钥匙递给男朋友,“人家今天不想开车。”
姜书栋看着远去的跑车,“我有那么屌丝吗?”
瓜田不纳履,他看别人是正儿八经的事实,被误会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不太能接受屌丝这个评价。
姜书栋一身素衣虽然没有logo衬托价值,却能够将挺拔的身形展现出来。
衣裤材质平整没有褶皱,看来多得是不知道私人裁缝的人呐。
底子薄的人最喜欢通过外在来评价他人,当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
不过有一说一,他这头发确实过长了,都盖过了眉毛。
以前眼镜佩戴久了双目无神,而现在的姜书栋目光如炬。
至于长相,姜书栋更是不输明星,鼻梁的驼峰凸出棱角分明,剑眉星目,只不过看似文弱的书生气质盖过了青年人的朝气。
就在姜书栋腹诽的时候,神仆的提示音又响起了。
【叮!当前已触发坟山守夜人任务接取条件,任务概要:看守坟山半个月,中断视为放弃。】
【任务完成奖励,天眼第二阶。】
神仆既然提示任务触发,则说明身边有密集的坟林。
将信将疑扫视了一圈,正巧就看见了校园西北区地势颇高的无名山岗。
朝着山岗的方向走了十多分钟,一大片密集的梧桐树林映入了眼前,正巧就与那山岗接壤。
如果神仆提示的没有错,那这山岗中定然埋着大量尸骨。
此时正是下午五点,不少学生在梧桐林附近坐着看书,也有三两成群的情侣依偎在一起。
姜书栋并没有急着进入树林,反而是溜出了后校门。
白天做事多有掣肘,引起学生们注意反而事小。
而紧跟姜书栋的四个保镖却事大,万一他们汇报给了家中长辈,反而行事不利。
十分钟后,姜书栋已经回到了大学城边的别墅住宅区。
人脸识别打开门,换上拖鞋顺带打了个响指。
提前预设的人工智能听到预设指令就开始运行。
挑高十米的别墅客厅窗帘立马合上,等姜书栋上了二楼书房,电脑也已开启完毕了。
“搜索大学城规划图。”
姜书栋坐在电脑跟前,浏览着关键信息,他现在迫切需要找到资料。
今天下午的遭遇太过匪夷所思,先是获得神异的鹰眼加强视力,紧接着就是执行那劳什子任务。
这一切,都不符合科学主义以及唯物论。
看完找到的信息,姜书栋靠在电脑椅上,半天没回过神来。
如果神仆提示的没有错,那这山岗中定然埋着大量尸骨。
此时正是下午五点,不少学生在梧桐林附近坐着看书,也有三两成群的情侣依偎在一起。
姜书栋并没有急着进入树林,反而是溜出了后校门。
白天做事多有掣肘,引起学生们注意反而事小。
而紧跟姜书栋的四个保镖却事大,万一他们汇报给了家中长辈,反而行事不利。
十分钟后,姜书栋已经回到了大学城边的别墅住宅区。
人脸识别打开门,换上拖鞋顺带打了个响指。
提前预设的人工智能听到预设指令就开始运行。
挑高十米的别墅客厅窗帘立马合上,等姜书栋上了二楼书房,电脑也已开启完毕了。
“搜索大学城规划图。”
姜书栋坐在电脑跟前,浏览着关键信息,他现在迫切需要找到资料。
今天下午的遭遇太过匪夷所思,先是获得神异的鹰眼加强视力,紧接着就是执行那劳什子任务。
这一切,都不符合科学主义以及唯物论。
看完找到的信息,姜书栋靠在电脑椅上,半天没回过神来。
蓉大分校与其他几所大学合为大学城,坐落在蓉城东三环,这里不乏名胜古迹,明代蜀王陵就从这个地方发掘出来的。
校园内的无名山岗属于龙泉山脉,傍山而建的蓉大当初是一片农田,农田的所有者是侨居在此的广东籍客家人。
距离蓉大三十公里外,就有一座历史长达数百年的客家人古镇。
而最关键的一条信息则是,修建蓉大分校区时,校方曾与本地客家人签订了一条协议。
协议中承诺,永不迁移校内已存的坟。
这条消息是贴吧用户发的帖子,协议内容是手机拍摄的照片,可惜下面并没有回帖。
协议的真伪还不确定,却给姜书栋带来了思路。
如果田地真的埋葬着前人,那之后的人去世,埋在哪儿呢?
客家人念旧奉古,习俗不会变,墓葬大多是家族式的。
根据这个关键点搜索,姜书栋看着结果是又喜又惊。
喜的是,新建的公墓就在小镇上,紧挨着公园。
惊的是,公园也和无名山岗接壤。
姜书栋虽然刚转学而来,对本地不太了解,可是城市规划图不会骗人。
这神仆,到底是何种玩意儿?
姜书栋对发布任务的神仆不由得产生了莫大兴趣,先前还不打算去坟山守夜。
现在看来,非去不可。
不仅是好奇心驱使,更有摸清楚神仆的意味,谨慎如他,对突如其来的神仆心存防备。
很快就入了夜,姜书栋洗过澡站在镜子前久久不语。
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健硕的肌肉线条分明。
只是胸前那一朵梅花形疤痕略显狰狞,长辈们派来保镖保护他也是无奈之举。
好在姜书栋摸清了保镖们的作息时间,夜晚11点别墅熄了灯,保镖们就会返回住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会继续来别墅附近守候。
不多时,姜书栋已经走到了大学城的小镇上,三两醉汉吆五喝六,泛黄的路灯时不时的闪着。
233 相逢
入了夜,姜书栋继续折返树林。
远处跳动的火苗让姜书栋屏住呼吸,会是谁这么晚在坟林里点火?
就在他踱步上前准备打探一番时,诡异的火光突然凭空消失。
姜书栋不免神经紧绷,不断地深呼吸舒缓紧张情绪。
对方是发现了他,才急着灭火隐入密林吗?
迅速黑暗的深处,姜书栋看的很是模糊。
习惯了光,突然的黑暗会短时间目眩眼花,但是燃烧的大致方位能够确定。
姜书栋没有把目前发生的诡异现象归类于鬼神之说,反而更加认定是人为。
因为鬼神不会点火,更不会灭火。
没有继续纠结迟疑,此刻继续前行。
周围的坟包开始逐渐减少,而就在这时,柏树林深处发出了沙沙声。
这声音像是树枝磨擦在衣服上产生的细微声音。
秉着气息,姜书栋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越是注意力集中,声音越是清晰。
这沙沙声是奔跑时,衣物和树枝的磨擦导致的,越发频繁的声音说明对方在快速移动。
从左边的松树,到右边的柏树。
眼睛目测声音传出的两个参照物,间隔在十五米左右。
可是,为什么看不到身影呢?
人类没有运动时心跳平均值是70,此刻情绪紧张,心跳的频率有差不多90次每秒.
也就是说,对方的移动是在一点五秒内完成的。
每秒的移动速度居然高达十米!而且,还是植被丛生的密林之中。
这完全就是飞人。
“到底会是谁呢?”
没有弄清真相,姜书栋知道自己不能像个傻子似的待在原地。
有了疑惑,就要付之行动。
姜书栋也开始疾奔,周围的树和灌木的生长轨迹他已经摸清了,加速度冲刺不会被这些外物影响。
目标,发出声音的神秘人。
姜书栋奔跑产生的声音很大,而对方踩断树枝的断裂声很是细微。
对方似乎察觉到了追赶而开始加速,双方的距离在逐渐拉开。
饶是姜书栋的鹰眼能够在夜间视物,却也没法看到对方,连影都看不到。
追又追不上,看又看不到,这可咋整?
可是,声音又能够证明对方是真实存在的。
追逐了大约一分钟后,姜书栋彻底丢失了目标。
姜书栋停步休息,大喘息之后,发现了异常。
周围的场景开始还在注意,追逐的越是深入越容易忽略了身边的景象。
“嘶,”姜书栋拔出了插入皮肤的尖刺,这尖刺儿全是周围茂盛的荆棘上面的。
除了低仄的荆棘灌木,四周居然全是槐树。
坟地里,怎么能种槐树呢,太不对劲了。
华夏人的礼仪有很多,墓葬是最能体现的。
槐,木字旁的鬼,迷信的说法是这样会养鬼,不方便前人投胎转世。
所以坟地多用常青树,如松、柏,有绵延万年家族长青的含义。
槐树种在坟地,那就是忌讳。
突然出现的坟,深夜祭拜的人,种在坟地里的槐树。
种种异常让姜书栋身子一哆嗦,冷颤让他直想撒尿。
姜书栋此刻呼吸频繁又急促,空气中已经没有了香蜡纸钱的气味了。
闻不到味道的可能性之一是远离了目标,之二就是所处位置在上风口。
密林不是空地,气味消散的速度相对要慢上不少。
如果燃烧量过大,下风口的气味甚至会持续好几天。
盲目追赶神秘生物已经是不理智的行为了,现在冷静下来就需要好好思考。
姜书栋以前活的顺风顺水,很多事儿都不需要亲力亲为。
太安逸的日子让他想当然了,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第一次来坟林,没把地形琢磨透,就敢在里面胡乱闯,胆儿也是真的肥。
对未知的恐惧开始在心中升起,他不知道他的具体位置,周围也全是诡异的扭曲槐树。
深呼吸只是自我排解恐惧的方式,但是并不会一直奏效。
刚才在高度紧张的情况下狂奔,这时候肌肉痉挛,姜书栋弯着腰揉捏小腿。
这个动作,让他找到了打破困境的契机。
先前的观察都是站着的,此时弯腰就会看到低矮处的事物。
低仄的灌木上,飘着很多片燃烧后的灰烬。
灰烬是一团一团的白纸灰,捏在手里立刻就碎,灰还附着在手指头上。
微风徐徐,姜书栋这才反应过来,之所以没有气味是因为他正在密林的上风口。
燃烧的灰烬因为灌木的阻挡并不会随风飘的很远,这说明他就在燃烧香蜡纸钱的附近。
这就让他不解了,对方既然不想被姜书栋追上,为什么又要把他往这儿引呢?
姜书栋思考了良久,还是没有摸出背包里的强光手电。
神秘人的下落不明,手电筒会让他成为关注中心。
关键对方是敌是友并不清楚,暴露自己就是敌暗我明。
最有效的办法就是白天来实地搜集下必要信息,因为他现在已经没有了方向感,也不知道现在自己的具体位置。
白天来可以确定突然出现的坟群位置,找到动物的白骨确定是不是祭拜品。
关键是确定燃烧香蜡纸钱的位置,到底是不是现在所处的位置?
姜书栋沉思良久,摸出手机也不打开屏幕。
将手机藏在密集的灌木下,第二天来的时候可以根据定位重新回到此地。
百密终有一疏。
娘的腿儿了,白天还有保镖跟着,这可咋整?
为什么姜书栋需要自由,这就是理由。
多方掣肘,他连自由行动的机会都没有。
怎么甩掉白天的保镖呢?
姜书栋正在想这个问题,智多星的声音响起。
【叮,智多星提示,坟山守夜人第一天结束。】
这么快就六点了吗?
四周还是漆黑的,一道鸡鸣声响起,受到呼唤的家鸡开始频繁的打鸣。
鸡鸣声由远及近的传来,姜书栋顺着声音走就行了。
此刻还必须抓紧时间,因为保镖们马上就要去别墅四周守着了。
下山的坡度让他不得不扶着树,随着下山的速度变快,四周的植被也换了模样。
灌木逐渐减少,树也变成了高大的乔木。
至少可以判断出,祭拜的地点至少在半山腰以上。
秋季的白昼很短,天亮的也晚。
十来分钟之后,姜书栋已经来到了野坟地。
野坟地还能闻到香蜡纸钱的气味,至少坐实了祭拜地在上风口。
重新找回了方向感,终是走到了学校隔绝野坟地的围墙。
七点,姜书栋在别墅的楼顶打拳,打完拳后精神抖擞,疲倦和压抑了一夜的紧张一扫而空。
上午没有专业课,姜书栋也没去旁听其他课。
补觉的时候脑子嗡嗡的,“谁家一大早就在装修。”
中午时分,姜书栋习惯性的在床头摸眼镜,睁开眼才想起他已经不需要眼镜了。
走到一楼从冰箱拿出一瓶水一通牛饮,恰好响起了门铃声。
保镖一般是不会打扰他生活的,保姆也是在他去学校时才来收拾屋子。
会是谁呢?
打开门,面前站着一个一脸嬉笑的年轻人,相貌与姜书栋还有几分相似。
年轻人穿着是色彩鲜艳的大牌古驰,戴着大金链子像个没品位的暴发户。
“友哥儿你愣着干啥啊,让我进去啊。”
友友是姜书栋外公给取的小名,生在酉时取了谐音,只有亲近的人才称呼他友哥。
姜书栋发愣后让过对方,对方抱着白色的泡沫箱就直奔厨房去了。
“我从老家带过来的海鲜,都是你爱吃的,你可别嫌我手艺埋汰嗷。”
他是姜书栋的表哥李炳胜,他奶奶是姜书栋外公的亲妹妹。
姜书栋管李炳胜的父亲叫小舅,小舅随外公姓,从小是外公抚养长大的,管理着东北的餐饮娱乐产业。
“你不上课吗?”姜书栋一脸疑惑。
李炳胜正从泡沫箱拿出冰镇的帝王蟹,两千块一只的鲜活帝王蟹嘴里吐着沫儿,“做刺身还是白灼?”
“都行,你为啥突然来蓉城啊?”姜书栋继续发问。
李炳胜在北方重点211工业大学读书,突然来蓉城肯定有原因。
“我就知道你铁定要问我。”李炳胜把帝王蟹放在了案板上,打开冰箱拿出了冰块和柠檬。“我把人打了。”
看似淡定的李炳胜拿出一个大碗,等他分解完帝王蟹的蟹腿后,需要冰水和柠檬将四肢定型以及去腥。
做好准备工作,见姜书栋没发话,他清洗刀具都哆嗦。
姜书栋比家里任何人都严厉,李炳胜也不知道为啥怕自己表弟。
“为什么打人?”姜书栋语气平淡,必须要搞清楚来龙去脉。
表哥既然需要转学,被打的苦主受伤肯定不轻。
现在的社会舆论有些病态,但凡有钱人打了人,指定说你为富不仁欺负百姓。
表哥李炳胜虽然行事不着调,但是本性并不坏。
后者已经分解了帝王蟹的四肢浸在冰水里,“我也是受害者啊,友哥儿,跟你从燕京转学一模一样啊。”
李炳胜停下手里的活儿,声情并茂的给姜书栋解释。
“上周末风和日丽,春光明媚,我和三个同学相约去市区的烧烤店撸串缓解压力顺带放风儿。没曾想,吃着吃着就出来一个男的,拿着一串土豆非要换我的大腰子。”
“你说我答应吗?我铁定不答应啊,凭啥玩意儿他要用1块钱一串的土豆儿换我十二块钱的大羊腰啊?
他还跟说我老铁给个面子,我又不认识他给啥玩意儿面子啊?”
我没搭理他,他就自己在咱桌子上拿。完事儿我就拦着他,他非说我打他,还说让我等着,等他摇人儿。
他不光恶人先告状,还当着我面录什么玩意儿快手,说什么性感网红在线换菜失败可咋整。
等他摇来了人就拎着我的衣领要让我出去说话,在他拳头落在我胸口的时候我才反击的。”
两兄弟自幼习武,虽说表哥相对贪玩,但是武技并没有落下。
对方仗着人多势众,却压根不知道踢到了铁板。
姜书栋听着表哥夸夸而谈,连忙摆手让他停下,说道,“你跟三个女孩吃饭,陌生网红找你换菜,商量不成他就要打你还要录视频,是这样吗?”
李炳胜点点头,感动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不过你咋知道我同学是仨女的呢?”
咋知道姜书栋就没解释了,男人们在女人面前总会战斗力十足,这是生物的本能。
“手里别停,”姜书栋让李炳胜继续做海鲜,“这事儿不怪你,转学也不算坏事儿。不过,你跟我转学的情况不一样。”
姜书栋的话让李炳胜切海鲜都更卖力了,“咋不一样,不都是打人吗?”
姜书栋没有开口说话,李炳胜知道姜书栋一旦沉默就绝对不会解释。
帝王蟹的四肢已经冰镇好了,用剪刀顺着纹路剪开放在盘子里,就可以蘸着酱油和芥末吃了。
泡沫箱里还有不少拳头大的海螺和手掌长的虎虾,蒸帝王蟹身子的时候顺带就丢进水里煮了。
趁着白灼的空档,李炳胜这个话痨开始侃侃而谈。
“早上我到的时候打你电话没接,我顺道就把隔壁那别墅给买了,上午我已经让人进去简单布置了,够住了。”
姜书栋看着李炳胜从箱子里拿出山葵,正在研磨成芥末,后者继续补充了一句,“你放心,知道你喜欢一个人住,绝对不会干涉你生活。除非,你主动喊我。”
早上那动静是简单布置?
如果大锤八十块钱砸一下,至少上午消费了几十万了。
不过,李炳胜说姜书栋喜欢一个人住算是提醒了他。
早上才找不到甩脱保镖的方法,这不机会就来了吗?
李炳胜是打破现状的一个契机,至于怎么做还得想法子。
“齐活,开整了嗷。”李炳胜把食材和蘸碟准备好,招呼姜书栋吃饭,“走得急带的少,吃不够我让人下午空运几百斤过来。”
喜欢吃也不能天天吃,海鲜吃多了尿酸要增高。
李炳胜也没等姜书栋接茬,“对了,你们学校妞儿多吗?咱学校是工科,你也明白女孩子不如你们文科多。”
换来了姜书栋的沉默,李炳胜笑嘻嘻的找其他话题了。
“整点?”李炳胜在冰箱找了根黄瓜,海鲜他早就吃腻味了。
“不整,下午还要上课。”姜书栋咬了一口帝王蟹腿。
冰镇的蟹腿肉饱满紧实,混着微辣的山葵芥末,真香。
“那晚上必须整点儿,咱兄弟俩都多久没见面了,不准找理由嗷。”
“嗯嗯嗯。”
234 赶海卖货
挂断电话,姜书栋正要打算查找资料。
脑中突然响起了智多星的声音,这么久了,他终于说话了。
“新任务。”
“做什么?”
【最新任务:赶海王。任务概要,海边采集新鲜食物换取金钱,每天最低收入需达到500人民币。】
听完智多星的提示,姜书栋有些不明就里。
之前的任务都跟考古有关联,难道说这次赶海也会有新发现?
镇墓兽消息属实无误,登天鲤生活在海中是事实。
如此看来,这智多星难道也知道什么?
姜书栋有一次开始思考智多星的来由,他没有实际存在的身影,却能够说话发布任务,更可以提供财力。
智多星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再之后,每一个任务都跟考古有关,而且每个任务都串成了一条线。
到底,是怎么回事!
脑海中继续呼唤智多星,对方又陷入沉寂。
姜书栋皱着眉头,先照着任务做吧。
跟踪莽哥的事儿有其他兄弟跟上,赶海也能消磨一些时间。
第二天天不亮,朱富贵骑着租来的三轮车,带上姜书栋前往海边。
姜书栋坐在三轮后排,双推夹着放置工具的水桶,双手扶着左右围栏才不被晃倒。
赶海有规律,很多生物被留在礁石、岩石中来不及跟随海潮返回深海,等到潮落去赶海会有丰富的收获。
朱富贵权当姜书栋是因为好玩才遭这份罪,要知道琼州虽然在热带,但是海边的凌晨可不怎么好过。
除了低温之外,还要忍受空气中的腥味,有鼻炎的人可受不了。
三轮车在路上平坦行驶了一阵,路边多了很多椰树。
再深入十来分钟,多了很多低仄的灌木。
朱富贵停好三轮,“少爷,到了。”
姜书栋跳下车,打开电筒扫了扫左右,附近已经停上了不少电瓶车等交通工具。
朱富贵拿上工具,“少爷,咱们得快点。最近是休渔期,很多渔民会来赶海补贴家用。”
姜书栋点点头,连忙跟上了朱富贵的脚步。
二人戴上头灯,在沙滩上走了十来分钟就到了海边。
海上很是漆黑,零星的光亮是渔民的照明工具。
海浪哗哗作响,姜书栋恨不得立马走到礁石区找到新鲜的海鲜。
朱富贵边走边解释道,“少爷,前面的礁石区可千万注意点。不要被石头划破了脚和手,小心滑倒。”
姜书栋点点头,朱富贵继续说道,“海胆有毒,不确定您的过敏源咱们就不要那玩意儿,反正也不知情。水母也要小心点,看到了千万不能用手直接接触。”
姜书栋问道,“你经常赶海?”
“我小时候就在海边长大,后来....”
见到朱富贵不想回忆提及,姜书栋也没有多问,毕竟朱富贵后来被太夫人收养,这其中一定有故事。
朱富贵继续带路,挑的区域相对偏远,姜书栋也没有多问。
礁石区怪石嶙峋,很多贝类死亡后组成礁体,所以人类肌肤挨上去很容易被划伤。
姜书栋踩在上面,能够感觉到脚下的凸起不适。
面前的礁石有很多水洼,下细一看,还能看到很多细小的杂鱼。
“少爷,见到塑料或者废弃的渔网必须带走哦。”
“好的。”
“那你先跟着我,等你学会了咱们再分开行动。”
“好。”
第一处水洼有三十厘米深,朱富贵穿着洞洞鞋轻轻蹚过,一旦带起了泥沙就会阻拦视线。
“少爷你看这里。”
朱富贵把电筒打在水洼中,沙土中鼓的很高,隐约可见一些蓝色的部分。
“这下面有螃蟹。”
说罢,朱富贵拿起钳子轻轻一挖,水下立马冒出来一只蓝色的螃蟹。
螃蟹受了惊扰已经举起了钳子,并且还在横向跑动,试图带起泥沙让它隐入逃离。
姜书栋露出惊喜的表情,“这是什么螃蟹?值钱吗?”
朱富贵敏捷地夹起螃蟹,“花盖儿,差不多卖40一斤。不过少爷您得注意,低于二两的螃蟹得放生,这只螃蟹就差不多二两,正好当个参照。”
放生小型生物是为了生态平衡,正儿八经海边长大的人都有这个习惯。
倒是一些游客不择手段,八辈子没见过野生海鲜,鸡蛋大小的螃蟹也抓。
姜书栋笑道,“抱蛋的母蟹也不能抓,这我知道。我小时候喜欢抓河蟹,我都放了。”
朱富贵打趣了一句,“野生河蟹寄生虫多,不煮熟没法吃。”
姜书栋哈哈大笑,“找准矛盾点了。”
朱富贵又说一句,“少爷,咱们分开行动吧,您别走太远了。”
姜书栋连忙应允,他早就跃跃欲试,光看一点不过瘾。
自从昨晚上接取了这个任务,他就看了一晚上视频。
现在自媒体发达,网上有不少人发布赶海视频。
看到别人收获满满,心里面就羡慕。
自己现在有了机会,必须得过把瘾。
姜书栋连忙朝着东边走,学着朱富贵的步伐。
能踩礁石就不蹚水,尽量让自己的能见度更高。
当初视力加强,能够夜间视物。
如今在海边也有收获,姜书栋惊讶得发现,他居然能够看透水面,至少目前一米深度的水洼能够看的清清楚楚!
有了视力加持,姜书栋直接喊道,“富贵儿,咱们比比谁抓的东西多,谁卖的更值钱。”
“好!”
姜书栋喊完低头一看,礁石中的水洼有只八爪鱼正在活动。
它的触手像是柔软的珊瑚在水里飘动,蹲下身仔细观察,这八爪鱼身下有一条二十厘米的鱼。
八爪鱼丝毫没意识到被黄雀在后的命运,放心地进食。
姜书栋瞅准时机,直接上手抓住八爪鱼。
八爪鱼想要挣脱来不及,姜书栋连忙把它捞出了水面。
“噗。”
八爪鱼喷射出的墨汁弄了姜书栋一脸,用手一搽全是黑色的墨。
饶是如此,八爪鱼依旧缠着它的猎物。
姜书栋打算分开它们,想掰开鱼鳃看看新鲜与否。
刚一挨到死鱼,就把边缘的鱼肉给捏碎开。
“呕。”
姜书栋一阵反呕,这大海的味道他终于领教到了!
八爪鱼还在手里,它主动放下了带着浓烈腥臭的死鱼。
死鱼落入水洼中,姜书栋把八爪鱼放进红桶,足足搓了十分钟的手。
这味儿,依旧不散...
姜书栋也不敢洗去脸上的墨汁,生怕手上的气味传染到脸上。
啐了口唾沫,姜书栋起身就要继续寻找目标。
拿桶的时候,他惊讶地睁大眼,这...
这低洼里居然还有其他生物,被他掰碎的死鱼气味在水里快速传播,吸引了这大货。
是一只色彩斑斓的龙虾。
这龙虾足有成人手臂大小,弓着尾部游动在水里,奔着死鱼而去。
其他的虾米小鱼快速散开,生怕被它抓住。
真是万万没想到啊,居然能够看到这么大家伙。
看来今天卖500块钱海货的目标,这一会儿功夫就能轻松拿下!
姜书栋没有打草惊蛇,这水洼有5平方米大小,右边的接口处还与旁边的水槽相连,如果惊动了它,会被它套走。
深呼吸放松,姜书栋蹑手蹑脚的朝着右边轻轻走去,眼睛盯着龙虾就没移开过。
不得不说,这龙虾是真漂亮。
身子发青,湛蓝色和黄色组成头部,斑马一样的触须得有70公分长。
这煮熟了一定很好吃!
姜书栋走到了接口处,轻轻搬起一块碎裂的礁石堵住,生怕龙虾慌不择路使劲蹦跶,又搬了几块石头垒得老高才放心。
现在,就是瓮中捉鳖。
姜书栋挽起外套的衣袖,轻轻入水。
双方距离越来越近,姜书栋也越来越激动。
就要挨着龙虾的时候,它察觉到了姜书栋的存在,停止进食,尾部已经弓起老高。
“哗”的一声响,龙虾在水洼里乱窜,带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姜书栋看准了动手,却依旧扑空,身上被海水淋湿不少。
此时天空已经开始泛白,朱富贵远远望见姜书栋,却没有喊答应,只能折返过来看看情况。
一走进就看到姜书栋狼狈的跟龙虾斗智斗勇,一脸墨汁滑稽的不得了。
“少爷,发现什么好东西了?”
姜书栋闻言头也不抬,“手臂那么大一只龙虾。”
“我帮你?”
姜书栋稍加迟疑,“好。”
朱富贵比姜书栋经验丰富,拿着钳子轻轻搅水,也不着急。
龙虾几次累了要停下,又被惊扰弹开。
如此往复了几十次,龙虾终于没了多大力气,游动的速度减缓了不少。
朱富贵看准机会,直接把龙虾往水洼边缘驱赶,连手都没用,一脚就把龙虾踢出了水面。
龙虾在地上扑腾了好几下,这才走上前把龙虾握住。
“少爷您可真是大富贵之人,这中华锦绣龙虾也能被您遇上。”
“这玩意儿很稀奇?”
“嗯,而且这么大的锦绣龙虾我都没见过。体型越大,单价越高。像一斤左右的,得卖个200一斤,这只足足4斤,得卖300一斤。”
“我草,这么贵。”
姜书栋由衷感叹,这靠海吃海果真不假。
这才多大一会儿功夫,就收入了1000多块!
朱富贵不忘说道,“换别人肯定没这么好的运气,这东西可遇不可求。”
姜书栋实在不想听人夸奖,连忙转移话题,“你抓了啥?”
朱富贵把水桶递给了姜书栋,定睛一看,朱富贵抓的东西得有小半桶。
“黄色的是椰子螺,有1斤半,还抓了一只7.8两的青蟹,其他的都不值钱。”
最上面的青蟹还在吐泡泡,举起钳子就跟示威一般。
“你的运气也很好啊,我这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朱富贵笑了笑,“少爷,咱们还抓吗?”
姜书栋稍加思索,“再抓会儿,我还没过瘾。”
早上7点,天空彻底放亮。
朝阳从海平面升起,今天又是艳阳天。
朱富贵和姜书栋收获不少,打算返回。
姜书栋轻轻问了一句,“富贵儿,你说这海边现在还有沉船和古董吗?”
朱富贵面带笑容,“我就知道您会问。早年的话有很多,现在近海基本没有了,最多发现一两片瓷器碎片。”
姜书栋立马转移话题,“我要把今天的收获卖了,你怎么打算。”
朱富贵很是不解,“您舍得这大龙虾?”
姜书栋摆摆手,“就留下它,咱们俩分了吃。”
朱富贵笑道,“那我也不卖,留着晚上吃。”
二人拎着水桶朝着岸边走,很快就到了取车的地方。
一旁的渔民也在取电瓶车,等姜书栋他们离开后,他面露疑惑。
喃喃自语道,“他们抓到了小龙王了?他们去了岛上?”
犹豫了一阵,渔民连忙骑着电瓶车跟上了他们。
朱富贵骑着三轮在路上风驰电掣,“少爷,咱们是卖给做生意的,还是卖给游客。”
做生意的是批发,价格给的低。
卖给游客的话,价格可以提高不少,但是他们一次买不完,会耽误时间。
然而这两天,姜书栋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卖给游客。”
“好勒,幸好这三轮上就有电子秤和口袋。”
姜书栋扶着两桶海货,抬头就看到了追上来的渔民。
这渔民带着草帽,手套还没摘,就连耙螺的自制犁耙也随意搭在肩上。
不仅如此,这人还时不时地看着姜书栋。
一旦眼神相对,就把目光转向别处。
朱富贵也发现了情况不对,“少爷,这人在跟着我们。”
姜书栋咧开嘴仿佛在笑,实际上没有长开牙齿,“我知道,让他跟,目的地不变。”
很快,二人就赶到了海鲜市场。
市场里面有摊位,外面是地摊。
给了管理费,铺上蛇皮口袋就营业。
姜书栋和朱富贵蹲在摊位前,水桶里的海鲜还在扑腾。
左右的渔民卖的都是统一的食材,不像他们这般零碎。
预留好的海鲜和龙虾用口袋挡着,别人来了只能看到姜书栋摆卖的海鲜。
八爪鱼三只,梭子蟹两只,爬爬虾六只,青蟹三只,还有若干海螺大约有五六斤。
路过的人越来越多,姜书栋很轻松就开了张。
顾客问起,直接就说是赶海的收获。
之前那个渔民已经出现了两次,第一次他去把耙出的螺卖给了地摊对面的商户。
而第二次,就是离开市场。
他的眼神有意无意在摆出来的海鲜上扫过,怀疑的神色被姜书栋二人收入眼中。
只是他们装着不知道,等着其他人来。
235 龙王寿辰
很快,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妇女走到摊位前。
翻看了两下海鲜之后问道,“小伙子,你背后的桶里还有海鲜吗?”
姜书栋笑道,“没了。”
妇女起身离开,朱富贵也没多问。
因为这个妇女也是渔民,她绝对不是买海鲜的人。
渔民长时间在阳光下工作,皮肤会出现明显的断层,哪怕戴上袖套穿上防晒衣也避免不了。
这个中年妇女就是如此,在她翻看海鲜的时候,手臂露出的一部分皮肤白黑相间。
而且,她身上还有淡淡的鱼腥味。
仔细一看,脚上还穿着筒靴。
一个靠海吃海的渔民,买猪肉羊肉牛肉都行,买三两只常见的海鲜,不行!
说出去,也没人信。
姜书栋笃定,这个中年妇女是刚才那个渔民喊来的。
朱富贵接受安排也不多问,已经站开了几米等着姜书栋卖鱼蟹,四周的情况早已清收眼底。
很快,又来了一个年轻男子。
他这次倒好,直接秤走了要死不活的青蟹,还不忘记跟姜书栋攀谈。
“帅哥,你是游客吧?”
“体验生活。”
“你背后的桶里还有其他海鲜吗?”
“没了。”
“我都看到了。”
“那是留给女朋友吃的。”
“我出高价?”
姜书栋淡然一笑,“里面都是普通的椰子螺,街对面就有,不用出高价,你去买吧。”
年轻人正要说话,又来了一个手握太阳伞的富家女性。
姜书栋收了钱就开始招呼新顾客,年轻人拎着青蟹只能悻悻然地起身。
等他走后,姜书栋真是忍不住想笑,这手段也太拙劣了。
成交了一单又一单,面前的海鲜已经越来越少。
姜书栋等的不耐烦,正主怎么还不来。
正要招呼朱富贵离开,跟踪他们的渔民露面了,正朝着他们走来!
姜书栋笑容不减,那渔民快步走到了他们的摊位跟前蹲下了身子。
“小同志,我在海边偶然看到你们赶海收获不少,你们是抓到了很金贵的大货吗?”
“椰子螺,小一斤半,够大吧?”
“我说的是龙虾,锦绣龙虾。”
姜书栋闻言也不藏着掖着,“有,是挺大的。”
渔民咧开嘴,一口黄牙让人有些恶心,“我能看看吗?”
姜书栋转身拿过水桶,揭开口袋就看到了龙虾竖直地放在桶里。
渔民瞳孔放大了不少,“这么大,能卖给我吗?”
姜书栋摇摇头,“我给女朋友留着的。”
身后的朱富贵轻轻咳了一声,什么时候他成少爷女朋友了。
渔民开始诉苦,“小同志你所不知,这巨型的锦绣龙虾可以养血固精、化瘀解毒、益气滋阳。我老母亲有痨病,锦绣龙虾可以治病,你能卖给我给老母亲治病吗?”
姜书栋淡然一笑,“街对面有五斤大的,你直接去买啊。”
渔民面露难色,“那是养殖的,药用价值不够。这样,我出高价,你看行不行。”
姜书栋稍加迟疑,故作考虑的表情,“你出多少。”
渔民闻言喜上眉梢,“这一只,我出2000,怎么样?”
周围的人本来就不少,声音也不大。
听到渔民开价2000买一只可以治病的龙虾,立马就凑过来围成一团。
惊讶声接连不断。
“哇,这龙虾好大啊。”
“这触须怕是有一米长哦。”
“做刺身,肯定好吃。”
姜书栋忍住想笑,这场景跟电视里面的托差不多,故意哄抬价格,让其他鱼儿上钩。
只不过有一点不同,这鱼儿是这渔民。
姜书栋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否则绝不会超出市场价去购买一只龙虾。
虽说锦绣龙虾稀少,可要是真有心购买,每天都能买到足秤的野货。
越是如此,姜书栋越不会卖。
“不卖。我女朋友身体也不好,她自幼就没有父母照看,身子挤病已久。你说的这些功效,她也可以得到收益。”
渔民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姜书栋是奇货可居。
“这样,你出个价,咱们都好商量。”
姜书栋抬起头望着四周围观的人们,先前买青蟹的年轻人和中年妇女也在人群中。
“1万。”
嘶...
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这年轻人可真是敢开口,张嘴就是天文数字。
一万块钱买一只龙虾?
有这钱,我不知道去医院看病吗?
现在的政策好,药便宜,看病也便宜。
买一只龙虾,不值当。
然而让围观人们更加震惊的一幕出现了,渔民不假思索直接一口应下。
“一万就一万,为了老娘倒也值当,小伙子你可不能反悔。”
姜书栋面带笑容,围观的人知道他在狮子大开口,更有圣母直接指责他,说他不仗义。
渔民打扮寒酸,看起来掏一万也不容易,姜书栋居然宰人。
听到有人指责姜书栋,朱富贵连忙上前了两步。
姜书栋挠了挠脑袋,示意朱富贵不要有太大反应。
继而回复渔民道,“现金还是微信支付。”
“微信。”
原本以为是一场戏,没想到渔民直接转了账。
拎着龙虾就走,根本不加犹豫。
四周的人还在啧啧称奇,姜书栋也收拾好摊位,朝着反方向离开。
等到人烟稀少,朱富贵凑了过来,“少爷,刚才我已经让一个兄弟跟上他们了。”
姜书栋满意地点点头,“你比牛金彪聪明,他就是个耐克宝,说了才知道动。”
“少爷,我这是小聪明,彪哥办事牢靠,不会逾越规矩。只要是您吩咐下来的事儿,他全部都会办好。”
朱富贵说的是实话,姜书栋也没再多说。
返回的路上姜书栋一路上都在哼歌,“这一万有你一半功劳,我已经转给你了。”
朱富贵停下三轮,“少爷,这可使不得。龙虾是您发现的,也是您卖的,我只是帮忙搅和了两下,怎么有我功劳呢。”
“让你收着晚上买酒,对了,我只喝1664.”
朱富贵不再多说,这少爷他是由衷佩服。
没有其他豪门子弟的架子,平易近人。
从不铺张浪费,也从不仗势欺人。
博学多识,待人重礼明德。
开玩笑,这1664虽然比普通啤酒贵,超市也才卖10多块一支。
5000块钱的啤酒,谁喝得完?
“晚上把彪哥叫过来?”
“他太能吃,必须让他自己去买点菜才行。”
回到住处,朱富贵把海鲜放好,姜书栋回房休息。
这智多星给的任务没有时间限制,也不知道要赶多久的海。
目前彪哥和三哥两个盗墓贼还没有进展,看来要待上一段时间咯。
......
姜书栋被敲门声吵醒已经是中午了,外面的烈日照射在地上,站在楼里面往外看,压根不想出门。
随手拿起一瓶水走到门前,打开门就看到了刘公玄。
咕咚咕咚喝了两口,姜书栋就等着刘公玄进门。
“栋子,你咋还在睡呢。”
“凌晨和朱富贵出门赶海,好多的海鲜。”
姜书栋说起赶海就滔滔不绝,正要把龙虾卖出一万块的事告诉刘公玄。
后者一声叹息,“都他妈火烧脚背了,你还有心出去玩。”
姜书栋皱起眉头,“是徐茹儿出事了吗?”
刘公玄沉重地点点头,“徐茹儿彩排的时候失足落水,现在在医院。”
“情况怎么样?”
“昏迷,医生说大脑缺氧。”
这可真是,前脚走,后脚就出事。
虽然徐茹儿和姜书栋没有太大关系,但是姜书栋还是忍不住惋惜。
看着姜书栋的表情,刘公玄轻轻摇头,“我没敢跟别人说,徐茹儿是自杀。”
“什么,自杀?”
这徐茹儿选择自杀,肯定和黄润生有关系。
姜书栋正在揣度原因,刘公玄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去布置婚礼现场的时候,她问我你去了哪儿。我实话实说,她听到立马就跟一具行尸走肉一样,人都站不稳。当天晚上就喝得伶仃大醉,跟我哭诉了一晚上。”
“你不是说她白天落水吗?”
“我日,宿醉第二天本来就神情恍惚。第二天彩排的时候也是六神无主,黄润生压根就没在现场。我当时站的远远的,刚好看到她走到泳池边上。那时候我敢保证,她绝对是清醒的。就在她转身的时候,似乎嘴里最说着什么。留下了两抹眼泪,人直直就摔进了泳池。”
听完刘公玄的话,姜书栋的眉头紧蹙。
要是徐茹儿因此而死,他绝对会良心不安!
“你能想办法救醒吗?”
“我他妈有办法就不会跑了,现在黄家跟徐公吵吵,出了这档子事婚礼只能取消。”
之前徐茹儿就告诉过姜书栋,黄家和徐家联姻是商业联姻。
换言之,现在他们争吵,无非就是因为钱。
黄家资金到账,现在闺女没了,钱你得退吧?
“没人管她?”
“医院有人呢。”
“你那些道术不顶用?”
“没用,我试了好几次。”
“啧。”
姜书栋抹了一把脸,心里不难受肯定是不可能的。
心里自责,但是也没办法。
“那,我能出力吗?”
“让你奶奶出钱,买她一份自由,至于她醒不醒,那就是天命了。”
“滚。”
姜书栋连太夫人面都没见过,就开口让人出几十亿,多大面儿啊?
一切都还是假设,是不是自己的血亲还两说。
即使是,这代价也太大了。
刘公玄放下背包,“我就说你顾虑太多,这他妈才多大点事儿啊。”
姜书栋看着刘公玄直接嗤笑了一声,“你告诉我多大事儿?”
刘公玄愕然的看着姜书栋,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对方这么说话,表情也变得不自然许多。
姜书栋接着说道,“30亿,你告诉我这事儿大不大。”
刘公玄闻言张大嘴,讪讪地说道,“30亿,这么多?我草。”
“你以为?资本家眼里没有亲情,徐茹儿只是个牺牲品。”
“诶,这可不是小数目,当我没说。”
刘公玄扭开了一瓶水,等着姜书栋去洗漱。
不时姜书栋走出洗手间,这才有空问其他话。
“老林呢,他老实回去没有?”
刘公玄点点头,“他说得把老婆和弟妹送回燕京,然后再来找我们。”
没等姜书栋说话,刘公玄又抢先问道,“还没和薛小姐和好呢?”
姜书栋没接这茬,“跟我出去一趟。”
在路上,姜书栋把这几天收集到的消息告诉了刘公玄,遇到莽哥一事也全盘拖出。
刘公玄听完问道,“你觉得元文宗会留下宝藏吗?”
姜书栋笑出了声,“留个锤子,古代琼州就是偏远之地,流放到这里比发配边疆还惨。最多在这儿获得了一些秘闻,得知了登天鲤的信息。”
刘公玄微微点头,“你带我去哪儿?”
“定年娘子的故居,你去看看风水。”
姜书栋带着刘公玄步行了一阵,此时不过下午三点,正是烈日当空。
路上行人很少,很快二人就走到了梅子岭。
远看就能看到梅子岭的小山包,附近的农田碧波荡漾。
刘公玄拿着罗盘啧啧称奇,“这地儿是个好地方。”
“没啥说法?”
“说了你也不懂,跟我来。”
刘公玄见到风水宝地就变得熟稔,走在前面俨然一副本地人的模样。
穿过别墅就可以看到低仄的平房,破败的平房四周全是杂草。
刘公玄指着远处堆砌的石块说道,“那儿是古民居遗址,要不是石头搭建的房子不能建二楼,估计现在还有人住。”
姜书栋问道,“要不要过去看看,万一是定安娘子留下的呢?”
刘公玄笑了笑,“现在的很多小地方的历史古迹都是翻修的,遗址被破坏的居多。”
的确如此,这李青梅本来也不出名,文化传承更多是定安娘子。
不是因为她有多大功绩,而是不畏王权富贵的气节。
所以,这故居哪怕新修,也问题不大。
再往前几步,就是一口古井。
古井四周有围栏,雕砌井口上沿的石砖全是青苔。
一旁就插着牌子,“青梅井。”
文字介绍:定安娘子李青梅洗衣浣纱专用,请勿进入破坏。
然而这里的人最多,他们都在井旁边排队。
排队的地砖上颜色最深,第一个女子在井前双手合十,虔诚地念念有词。
等她许了愿,径直扔了一个硬币在井里。
她走之后,下一个游客又如此重复。
姜书栋和刘公玄对视一眼,憋着笑没出声...
“有啥发现吗?”
“极阴之地,这定安娘子早逝。”
“确实是,还有吗?”
“没有帝王墓葬,达官显贵的也没有。”
“有钱人的呢?”
刘公玄摇摇头,姜书栋也满是失望。
就在这时,远处响起了敲锣打鼓的声音。
顺着声音望去,行人们列好队,走在前面的年轻手里抱着神龛和牌位。
不仅是他,身后的好些人都是身披红布,其中还不乏老人小孩。
看肤色,都是本地人。
姜书栋问道,“拜南海观音?”
刘公玄摇摇头,“不是这个日子。”
一旁路过的大妈手里提着卤猪头,刘公玄连忙问道,“大妈,请问这是什么喜事。”
大妈喜笑颜开,“龙王寿辰,咱们得感谢龙王,希望明年也是风调雨顺的丰收年。”
刘公玄道谢后送别大妈,继而对着姜书栋说道,“南海龙王的寿辰也不是今天。”
姜书栋笑道,“你就是太着相,来了可以领略风土人情嘛不是?”
刘公玄神色凝重,“我没见过下午拜正神的,得了,先去看看。”
237 情绪爆发
朱富贵咬着螃蟹忘记了咀嚼,姜书栋和刘公玄已经起身到了门口。
剑拔弩张的气势,根本由不得他阻拦。
无奈,朱富贵只能起身跟着二位。
只希望双方点到为止,不要用尽全力。
“来。”
姜书栋朝刘公玄招了招手,后者脚下一动立马迎了上去。
早在贺兰山姜书栋就见识过刘公玄的力量,虽说被附身,却也是因为自身强度够高。
刘公玄像是冲击的大炮,速度极快就冲到了姜书栋面前。
看着刘公玄用贴身靠,姜书栋只能快步后退,寻找闪躲的退路。
刘公玄一鼓作气,伸出手掌攻向姜书栋面门。
“来得好!”
姜书栋暴呵一声,弓着身子降低重心,双手护在面前。
嘶...
这狗日的手掌力度居然这么大,姜书栋的手臂被打的有些发麻。
光挨打也不行,姜书栋一想到刘公玄道德绑架自己,立马就上头。
“兔子蹬鹰。”
手势两扇门,全靠脚打人。
姜书栋虚晃用鞭腿,伸腿时就变成了蹬。
奋力一脚,刘公玄的衣服上留了一个巨大的脚印,身子也后退了几步。
朱富贵捏了一把汗,连忙喊道,“少爷,你们这何必呢。”
姜书栋头也不转,“你别管。”
刘公玄趁着这功夫又迎了上来,撞过来根本不顾姜书栋的双拳。
忍着疼痛把姜书栋顶飞在地!
“你狗日的玩真的。”
“你他妈不也是。”
说完,姜书栋起身也顾不得狼狈。
两人扭打在一起,学的那些招式忘了个一干二净。
拳头巴掌乱挥,姜书栋打乱了刘公玄的头发,刘公玄把姜书栋衣服扯的稀巴烂。
姜书栋摸了一下脸,手上带着血迹,脸上也有些火辣的疼。
“你狗日的挠人,你是娘们儿变得?”
刘公玄的道髻散落,披肩的长发活像个泼妇,他也是不甘示弱。
“承让,扯头发这块您更精通。”
“草。”
两人再次扭打在一起,挥舞巴掌的速度慢了不少。
大约五分钟后,两人力气已经衰减了不少。
刘公玄大喘着粗气,“今天休战,明日再来。”
姜书栋长出一口气,“那就放你一马。”
朱富贵在一旁看的想笑,自家少爷和刘公玄真是没长大,和小孩子一样。
刚才还在剑拔弩张,打了一架关系就缓和了不少。
这会儿打累了,肚子饿不说又口渴。
能咋办?
继续吃呗。
大家重新回到酒桌,除了狼狈的外表之外,根本看不出两人打过架。
朱富贵这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少爷,敢问您刚才和刘先生发生了什么事。”
姜书栋直接回答道,“他道德绑架我。”
“呸,我放你妈的屁。是你自己不负责,你还好意思说。”
姜书栋恶狠狠的看着刘公玄,“你再哔哔一句。”
“你不负责。”
原以为两人又要干仗,朱富贵连忙说道,“二位冷静。”
姜书栋鼻翼微抖,强忍着怒气。
“富贵,你给说道说道,这事儿怪我不。”
姜书栋喝了一大口啤酒,把徐茹儿的遭遇告诉了朱富贵。
刘公玄没等朱富贵说话,又是添油加醋说了一番。
“你当初利用徐茹儿,为了找回文物诚然最重要,但也不是你伤害别人姑娘的理由。在珠港的时候,你还专门跟人搞暧昧,又去逛街又去当护花使者。临了了拍钩子走球,这不是渣男是什么?”
姜书栋直接反驳道,“我又没把她怎么了,我那儿渣男了?你可别告诉我什么狗屁爱情,什么狗屁钟情,你是童子鸡经历的少,我不怪你。”
刘公玄嗤笑一声,“我?我可没有把人钓着,你一钓还钓好几个。你问问富贵儿,他们谁不知道你那些事儿?不说薛小姐和徐小姐,还有明星呢,你忘了?”
抽底火,可以!
姜书栋抿了抿嘴,“狗屁明星,那是她看上我的资源,你他妈不是门清吗?”
刘公玄嘿了一声,“我说实话,我都不知道是佩服你有定力,还是因为你功能不健全,都投怀送抱了你也能忍得住。”
姜书栋看了刘公玄一眼,没有说话。
气氛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刘公玄终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要知道说男人丑,矮都没事儿,就是不能说男人不行。
朱富贵这是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
倒是牛金彪,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看了在场的三位又满意地坐下继续睡。
刘公玄干咳了两声,“那啥,栋子,我不是那个意思。”
姜书栋轻轻摇头,“算了。”
此时的气氛已经陷入了冰霜,朱富贵举杯敬酒。
“少爷,刘先生,能听听我的意见吗?”
得到姜书栋和刘公玄的同意,朱富贵这才缓缓道来。
“这件事情您二位都没有错,对少爷而言,结识徐小姐是为了追寻国宝的下落,这是大义。
对于刘先生来说,少爷只是可能表现的有一点点冷漠。
但是,这跟渣男的区别很大。
少爷是个很负责的人,在我接触了那么多权贵二代中,鲜有少爷这般有制止力的人。
人们常说,人活一辈子,为的就是钱权美色。
可是在少爷身上,我一点都没有看到他过分痴迷。
或许像刘先生所说,少爷甚至有些淡薄。
其实我知道,少爷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他不是没有感情的冷血机器。
反而,少爷是个情感丰富的热血青年。
所谓君子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少爷全都能满足。
只是眼目前少爷身上肩负着更大的责任,才没有心思去对女孩子有太大痴迷。”
没等朱富贵说完,姜书栋自己听得都脸红耳赤,比喝酒还上头。
没等他打断,刘公玄连连咂嘴,“啧啧啧,再夸,再夸就飞上天了。你说点缺点呗,你家少爷就这么完美啊?”
朱富贵略表尴尬,“按我说,少爷就是有些不过果断,给对方留够了情面。就该直接说清楚,性格不合。”
刘公玄连忙摆手,“得了,这还不是渣男的做法吗?”
朱富贵又道,“刘先生,您可得确定一件事,咱们少爷可没有对不起人姑娘。再说了,区区徐家,何足挂齿。”
刘公玄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朱富贵,又把目光转向姜书栋。
“你们家那么牛逼,出点碎银子帮帮人家呗。”
没等姜书栋说话,朱富贵连忙问道,“多少钱?”
刘公玄颇为不可思议,“你能做主?”
朱富贵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极其正式地点点头,“太夫人吩咐过,只要是少爷有需要,都可以让我们汇报给她。”
刘公玄肯定不相信,30亿也能拿出来。
“30亿也能?”
朱富贵闻言根本不假思索,“能。”
“那你汇报啊,当着我们面。”
姜书栋原本想调停,听到这话反而没有开口。
这么久了,他是真的想知道太夫人,哪怕听听声音也好。
朱富贵摇摇头,“这事儿我得汇报给管家,太夫人我们联系不到。”
姜书栋眼见如此,干脆对着刘公玄说道,“这事儿就这么算了,也别跟人富贵红着脑袋硬刚。”
刘公玄又开始抬杠,“那可是人命啊。”
姜书栋收回所有表情,“用钱能买到人命?你得知道一点,她自杀不是因为我,是因为她身在富贵家,你还不明白吗?”
“她如果没有遇到我,遇到了其他人,她有机会违背徐公意愿吗?她能吗?”
“她不管如何,都会嫁人,这不是我能决定的,是她的长辈!”
“我能理解你的善意,可是这数目你我拿的出来吗?”
“光是别人说我有多少钱,我怎么样,那你觉得我有钱吗?”
“我家里要是真有钱,我父母也不会死。至少,也会活的更久点,哪怕在医院也有钱买药啊。”
“我家里要是真有钱,我他妈至于去贷款吗?”
“拿到贷款就欠了好几十万,都不知道这么还。”
“我要是有钱,我他妈想到处跑吗?我也想坐在办公室搞学术,风吹不到雨打不着,也不用风餐露宿去卖命。”
“你以为我真是不喜欢美女?我他妈是耽误不起!我不知道意外和惊喜哪个会先到,我也没有实力去承担一个家庭的重担。”
“你可以骂我懦夫,但是在我一无所有的时候,我真不敢碰别人。”
“人家有未来,我不一定有。”
“还有,这个世界上并不是离了谁就会过不下去,你说的爱情没他妈那么牢靠,草!”
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大串,姜书栋从开始低迷已经变成了几近怒吼。
积压在心中已久的不甘就像是气球,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
听到姜书栋的话,刘公玄和朱富贵面面相觑。
他们不知道,原来姜书栋想法有这么多,经历有如此坎坷。
就连酣睡的牛金彪也抬起了头,醉意全部横扫。
幸好这家店没有顾客,否则真是让人看了笑话。
朱富贵也是不清楚这些情况,他只以为姜书栋是被太夫人特殊保护了起来,所以才素未谋面。
没曾想,姜书栋父母去世时,救命钱都要靠贷款。
这,好像与豪门阔少的人设不符啊。
姜书栋不等二人说话,自顾自的开酒痛饮。
干了一杯后,眼神迷离喃喃低语,“琼州是海岛,湿气重,我小时候有段时间缺钙。一到下雨就腿疼,我妈从不让我去潮湿的地方。养成的习惯怎么能改,要不是因为这件事儿,我连旅游都不乐意来。”
刘公玄叹了口气,“栋子,对不起。”
姜书栋大手一挥,“诶,别说对不起。”
刘公玄见到姜书栋情绪低迷,起身端着酒说道,“这事儿怪我考虑不周,是我误会你了,我给你赔罪。”
姜书栋举杯一碰,“钩子一抬,喝了重来。”
接受了刘公玄的道歉,情绪依旧不这么高涨。
咕咚咕咚一大口,又是一扎杯下肚。
朱富贵不敢劝,只能陪着姜书栋喝酒。
男人嘛,总有苦累的时候,只要找到合适的机会宣泄出来,第二天又是一条好汉。
那就继续喝呗,桌子上全是空酒瓶。
老板见状那是喜笑颜开,夏天做生意时常做通宵,像这种大客户可得照顾好了。
喝多了撒尿就饿,这顿饭从下午5点吃到了凌晨。
姜书栋醉之前问道,“老朱啊,明天几点退潮?”
朱富贵不明就里,听这意思,姜书栋喝了这么多明天也要去赶海吗?
迟疑地回答道,“少爷,明天退潮晚,您可以多睡会儿,我到时候来叫你。”
姜书栋醉眼迷离,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
喝多了酒身体缺水,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找水喝。
对着矿泉水就是咕咚咕咚地灌,一口就见了底。
不时响起了敲门声和朱富贵的声音,姜书栋连忙开门。
等到朱富贵进了房间,姜书栋这才犹豫地问道,“我昨天喝醉了,没说什么话吧?”
朱富贵心想,莫不是少爷忘了?
这才说道,“少爷,昨天你就说今天得赶海,让我来叫你。”
“其他的呢?”
“其他就没说什么了。”
姜书栋哪儿是什么忘了,断片也是后面的事。
在他说出那一长串情绪爆发的内容后,他才决定喝醉来麻痹自己。
这时候,不过是为了找台阶下,希望朱富贵不要在他面前提及昨晚上的事儿。
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八点半。
今天的天气很是阴沉,隐约要下雨。
姜书栋和朱富贵下楼,正要上三轮,刘公玄已经跑了过来。
“你来干嘛。”
“你干嘛我就干嘛。”
“富贵说你喝多了,你为啥不多睡会儿?”
刘公玄先是错愕,然后就看到朱富贵给他眨眼。
这才连忙说道,“诶,喝多了也睡不着啊,闲着没事我也去赶海玩玩。”
姜书栋给刘公玄腾开了位置,二人抓着三轮扶手一人坐一边,刚好面对面。
三轮立马平稳地启动,朝着海边走去。
到了乔木林的小路上,姜书栋问向刘公玄,“你昨天说今天租条船出海钓鱼,你还记得吗?”
刘公玄微微张嘴,“我说过吗?”
姜书栋喊道,“富贵儿,你听到神棍说这话了吗?”
朱富贵没有正面回答,“少爷,今天有大雨,出海得改天。”
姜书栋连忙对着刘公玄说道,“你看你这记性,承诺都给忘了。”
刘公玄有苦难言,干脆不说话。
等到他们停好三轮,附近没有一辆电瓶车。
朱富贵看着沙滩说道,“少爷,今天不适合赶海,咱们要不回去?”
姜书栋一脸不解,“有什么说法?”
朱富贵摆摆手,倒是刘公玄发表了意见。
“趁着没人,正好方便咱们办事儿啊。”
“言之有理。”
见到自己劝不动姜书栋和刘公玄,朱富贵只能一路走一路叮嘱注意事项。
238 纸灯
姜书栋和吴绍坤汇聚之后就开始商量午饭吃什么,姜书栋最近体能消耗大,必须摄入高热量食物。
吴绍坤富贵气质很浓厚,表情玩味活脱脱一个富家公子,他全身的服饰不加手表都已经上万了。
姜书栋自信阳光,穿着更接地气,跟漫画里面的运动王子一样。
两个帅哥走在一起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姜书栋不想遇到一些老同学,催促吴绍坤快些走。
吴绍坤看到女孩们的花痴目光,恨不得跟明星一样掏笔签名儿了,就差几个保镖簇拥了。
这时候一个大胆的女孩走上前堵着姜书栋的路,她扎着微卷的马尾,虽然相貌一般,但是阳光自信加分不少,“小哥哥,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吴绍坤注意到有人跟姜书栋搭话,立马插嘴道,“别问,问就是喜欢。”
“你问吧。”姜书栋一脸平静。
“你知道我为啥感冒吗?”女孩的问题让姜书栋一脸诧异,这是啥问题?
如果姜书栋回答不知道,那么女孩接下来的话应该是,“因为我对你没有抵抗力啊。”
姜书栋自学过一些浅白的中医知识,上前凑近女孩打断对方想要说的话,“睁眼。”
女孩一脸愕然的睁大眼,姜书栋伸手撑开对方的双眼皮,“张嘴。”
多么美好的画面啊,不少人开始幻想这是霸道王子初次遇见勇敢少女的桥段,接下来会不会是拥吻呢?
姜书栋接下来的话让所有人大惊失色,“你没有感冒啊,就是有点血亏,气血不足,最近有熬夜的迹象,进一步问诊的话我不行,我推荐你去蓉城中医院。”
说完话姜书栋就自顾自的走,中午得多吃几份牛排才行。
吴绍坤跟着后面哈哈大笑,“然哥儿,她在撩你,你看不出来啊?”
姜书栋一脸正经,“别瞎说。”
吃过午饭,学校下午没啥事儿了,姜书栋趁着这个时间得回去睡午觉。
回去的路上恰巧看到了女生宿舍楼下的熟人,胡科在这儿干啥?
胡科拎着水果和餐饭在女寝下面等人,姜书栋老远观察对方,也不跟吴绍坤说缘由,就是在看胡科在等谁,是不是陈倩。
不多时,陈倩穿着短裙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出了寝室大门,她的头发乱糟糟的。
姜书栋心里吐槽了一句,“昨晚上玩挺累啊。”
吴绍坤顺着姜书栋的目光望去,诧异了好一会儿,“我们不是见过这男的吗,我还以为他们铁定分了呢。”
“然哥儿,你认识他们?”吴绍坤的询问得到姜书栋的点头肯定之后,就没有继续回答他的疑惑了。
姜书栋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啊,卑微到这个地步还在当舔狗,会不会是他把陈倩的话当成生气后胡言乱语了?
胡科递过去准备好的东西,陈倩接过也是一脸不耐烦,老远望着也不知道她说了啥,大致也不是什么好话。
胡科跟前放着一辆电瓶车,上面写着XX外卖,这傻小子还在打工养陈倩呢。
姜书栋恨不得上前告诉胡科真相,可是他看到的场景经不起细节推敲啊,你说你没事儿钻坟林干啥呢,还那么巧就遇见了别人女朋友跟人干那事儿?谁信啊。
吴绍坤一脸鄙夷,“舔狗不得好死,这娘们这么丑也舔的下去,换我1分钟之内搞定她。”
“别乱说话,这是我的同学,人很不错的。”
回到别墅之后,姜书栋沉沉的睡下了,明天吴绍坤要开始军训了,他这段时间正好可以完成坟林守夜的任务。
吃过晚饭,吴绍坤就在房间内打游戏,明天军训统一要去军分区待上半个月,这期间只能好好体验军人生活。
姜书栋夸大其词,给吴绍坤一顿忽悠,“军分区不准带手机,每天要像军人一样作息训练,你去了之后多带几瓶老干妈,免得食物寡淡你不习惯。”
姜书栋在街上边溜达边思考,之前在坟林遇到的乞丐他总觉得事情不是表面那么简单,他想要找到那个疯癫的乞丐,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乞丐和拾荒者不同,拾荒者大都是家境贫寒的中老年人,他们大多拾取废纸板和饮料瓶,行为还有道德礼仪约束。
乞丐也有拾荒的习惯,可食物要么是好心人地施舍,或者就是在餐馆附近等剩饭,直接在垃圾桶翻找的比比皆是。乞丐多是智力低下,遣送也不知道原籍的人。
小吃街街角处有一个垃圾站,老鼠们在夜晚时不时的窜行而过毫不惧怕人类,拾荒者来了一茬又一茬,姜书栋还是没找到那乞丐。
大雨说来就来,摊贩商人开始撑伞,很多学生干脆打包带回去吃,过路人则是站在商店屋檐下避雨。
姜书栋思考了片刻,如果以正常人的想法去揣摩一个疯子可能会适得其反,可是疯子也有人类的特征。
饿了要吃饭,累了要睡觉,躲雨也是本能。
姜书栋冒雨进了超市买了一把伞,撑开后就开始找那疯癫乞丐。
当日他看到乞丐的时候,他正跪在坟前,头发打结说明很久没有梳洗过了,而且身上还有汗液阴干的酸腐味儿。
如果这个乞丐找地方避雨,身边人会嫌恶他,闻到味道就不会靠得太近,特别是对气味敏感的女孩,对这类人又恐惧又可怜。
街上饶了好久,依旧没有找到他,姜书栋想了想,突然想到了人迹罕至的地方。
乞丐也怕冷,睡觉也需要被褥,晚上气温低,以前会有乞丐在银行取款机睡觉,后来乞丐去了人少的桥洞下或是郊外以及公园。
这时候雨正大,郊外以及小镇的公园是露天的,根本不能躲雨。
这乞丐很可能就在桥下避雨,小镇只有一座桥,姜书栋朝着目的地走去。
“砰”的一声,街道传来碰撞的声音。
送外卖的小哥骑得太快,雨天街上车多,他躲避不及,连人带车倒在了地上。
没有撞车,车主也没有停留,姜书栋打着伞,帮人一个小忙还是可以的。
他搀扶起外卖小哥,后者连连道谢,看到姜书栋的脸后,疑惑的说道,“姜书栋?”
听到这话,姜书栋这才发现小哥就是胡科,他的老同学。
胡科身子瘦弱,和姜书栋当初去打短工时很像,可奇怪的是胡科起来第一件事是把地上的打火机揣在身上。
帮胡科扶起电瓶车后,正要寒暄几句,胡科却显得很紧张,揣打火机的手一直没有伸出来扶着电瓶车。
电瓶车后面的餐箱洒落了不少外卖的汤水,胡科连忙说道,“空了我给你发QQ消息,这会儿外卖要重新回去买一份赔给客人,就先不跟你说了。”
胡科扶过来电瓶车,启动前摸了好几次放打火机的裤兜。见着胡科行事匆忙,只以为他是怕被客人投诉,也没多想。
姜书栋心里不是个滋味儿,这胡科被人绿了他也没法直接说。
可怜他还蒙在鼓里,依然为对方付出奔波,雨夜也要出来赚钱。
叹了几口气,打着伞继续朝着过河桥走去,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了。
桥下果然有四五个乞丐,他们躺在自己找到的枯草上,盖得被子多是破洞而且发黑的。
他们正在睡觉,听着雨声在被窝里蜷缩的很紧,姜书栋挨个看了看相貌,没有那个疯癫的乞丐。
姜书栋回了别墅,吴绍坤还在游戏里奋战,前天说好再也不打LOL了,今天又操练起来了,真香。
准备好晚上需要的雨衣手电和睡袋等工具,姜书栋顺便从酒柜带了一瓶茅台,雨天晚上气温低,酒能够维持体温。
到了晚上十点多,姜书栋已经到了坟山内部。
雨天没有月亮坟林里没有一丝光亮,就连幽幽磷火也没有。
滴答声此起彼伏,越往深处走越能听见那条小溪的潺潺流动声,小动物们都归巢了,根本听不到往日瘆人的乌鸦叫。
手电投射的光穿透力下降了不少,这坟林中有雾气,能见度很低。
姜书栋此刻已经站在了小溪旁边,地上的墓碑被雨滴冲刷去了一些泥土,墓碑上的字越发清晰。
由于前几次来坟林都是夜晚,姜书栋找不到确切的方位,那日遇到乞丐跪拜的坟包,姜书栋怎么也找不到,只记得地上有干枯的牛羊头骨。
顺着溪流而上,姜书栋开始爬坡,小溪的上游昨天有磷火,说不准这次过去就能探查到一些东西。
姜书栋好奇心很重,疯癫乞丐见到他的一些疯言疯语一开始他没有记在心上,可是想起见到的场景,姜书栋内心就好奇,也不知道好奇会不会害死猫。
爬坡需要用力攀登,姜书栋拉着树生怕脚下打滑摔倒,地上全是黄泥巴和枯树枝,也只有雨水能够让树枝成为柏树的养料。
能见度越来越低,已经只有三米左右,这时候密林中响起一道声音,“唔吼吼。”
原来是猫头鹰啊,声音响起之后,姜书栋的手电光开始晃动,“怎么进水了?”
穿着雨衣的姜书栋甩了甩手电,原本微弱的灯光也没了,密林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没了光之后,内心的恐惧开始增加,姜书栋深呼吸之后,发现有些头晕,只当是因为紧张,姜书栋打开了茅台狠狠灌了一口。
打了个嗝之后,由内而外的火热让姜书栋安心了不少。
姜书栋收起酒和电筒,继续向着坡上走,这次要完成任务必须要巡视坟林,他必须在黑暗中摸索前进,否则任务失败会事半功倍,难保神灯又说神会撤回任务系统之类的提示。
摸索前进了半个小时,也不过走了几百米而已,上坡的坡度越来越大,姜书栋四肢并用,就差爬着走了。
“救我。”
一个女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就像是立体声,总感觉说话这人用的是音响,声音传来的方向根本摸不着。
姜书栋打了个冷颤,是谁?是恶作剧吗?
在原地怔了很久,女子没有继续发出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姜书栋的心脏蹦蹦的跳动,难不成是太紧张了产生幻觉?
“救救我,神仙。”
女子的声音就像是幽灵再次发出,似乎是从谷底传来,让人还是找不到方位。
“你是谁!”
姜书栋只当这话是对他说的,怎么又说神仙这话?姜书栋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对方却没有回应。
“我草,谁他妈捉弄我,别让我发现嗷,找到你非收拾你。”
姜书栋大声说话壮胆,迷雾越来越浓。
我是喝醉了吗?不至于啊,姜书栋头晕的厉害。
凌晨3点,姜书栋已经不知不觉走出了野坟地,上坡已经开始缓和,似乎到了坡顶,姜书栋环视一圈,周围根本没有一座坟。
可是前几天他是清楚看到小溪上游的磷火,不对,小溪呢?
姜书栋记得他是顺着溪流而上,此刻除了雨滴声哪儿还有什么小溪!
溪流声依旧在耳边响起,朝着感受的位置走去,却一直没有遇到溪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越是奇怪,姜书栋越要摸清楚事情的原委真相。
姜书栋啐了口唾沫,自言自语的大声说道,“别让我逮到你嗷,臭弟弟,敢捉弄我!”
环顾了一圈,姜书栋已经不知道前行的方向了,仔细权衡了一番,顺路下山坡吧。
小溪一直发出声音,还是没有找到,女子的诡异求救声也没有继续响起。
下坡走了好久,迷雾依然没有散开,姜书栋是又纳闷又有些害怕,怎么还没走到野坟林。
“刺啦”一声响,姜书栋的雨衣被划破了,姜书栋这才发现雨衣里的外套袖子也早就打湿了。
姜书栋拔出外套里的尖刺,“不对啊,怎么这里有尖刺类的树呢?”
华夏人的传统习俗是坟林不种针叶树,姜书栋这次注意到,四周的树全都是弯曲的槐树。
一个哆嗦,背上感觉到凉意,姜书栋总觉得有人在看他。
也许是高度紧张导致第六感失常,姜书栋一脸凝重,先前自言自语是在使诈,这时候是真的觉得可怕。
种种异常都告诉他,这坟林不简单。
姜书栋尽可能的注意着每一个细节,先前的紧张让他忽视了很多,如果不注意细节,很可能继续在迷雾中迷路抓瞎。
就在此时,姜书栋看到了左侧三十米有一颗巨大的槐树,槐树本来就蜿蜒弯曲,主干生长后分开出两条枝干,枝干形成了一个拱形,形成了一个拱门的形状。
两端的树梢来回摇晃,居然是挂着两盏纸灯。
姜书栋顺着槐树走去,清晰地看到白色的纸灯上写着大大的“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