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事儿11
吕清广闷着头还在想怎么解决那个疯子科学爱好者的烦心事儿,没成想却遇到了慈悲大妖王。
慈悲大妖王却是专程来找吕清广的,自从老白——也就是小黑离开以后他闲的慌,一天到晚无所事事的东游西逛,听了很多腥味野史儿,所以就过来看看,顺便聊聊天儿。
吕清广把这事儿一说慈悲大妖王就笑了,他两个面孔,一个是善笑另一个是恶笑,很奇怪,佛面居然是恶笑,这让吕清广心里有点儿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这两种错位的笑容里藏着什么玄机。
“这事儿你不用烦心了,交给我,保证给你办得妥妥帖帖的。”慈悲大妖王拍着胸口保证道。
吕清广自从打工的时候见多了装修公司的老总、业务经理拍胸口,对这个动作就产生了歧义,一见到就很是心惊肉跳,有一种要上当受骗的感觉。对慈悲大妖王虽然信任有加奈何这动作给吕清广的心里伤害太深刻,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式的抗拒效力,立刻摇头道:“这是我的私事儿,就不劳道友费心力了。”
“你我兄弟说什么见外的话,”慈悲大妖王拍完自己的胸口又接着拍吕清广的肩膀,“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儿,自家兄弟没有二话,这事儿我管定了,你别说了,我回头就帮你搞定。”
吕清广受不了这样的热情,身体往后靠去,挣扎道:“不用麻烦了,这点小事儿我可以处理的。”
“这事儿你就别说了,再说就是看不起我了。”慈悲大妖王做颜做色的办起了两张面孔。
吕清广这下真是不好再说什么了。
慈悲大妖王的两张脸一起灿烂的笑起来,拉着吕清广问:“最近到人间界去没有?地球上很是热闹除了好多的门嘞!”
对于门吕清广是特别的敏感的,听见这话就把疯子科学爱好者的事情丢到一边儿去了,反手拉住慈悲大妖王问道:“都是些什么门?通向哪里?好穿越不?”
慈悲大妖王看着吕清广笑而不语。
“说露馅啦!”风地在吕清广心里大叫道。
吕清广浑身一个激灵,立刻醒悟过来自己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想要杀人灭口却又担心自己未必一定可以稳赢慈悲大妖王,即使赢得了也不一定就可以灭得了慈悲大妖王。对于慈悲大妖王吕清广是了解的,他最厉害的就是分身够多,那简直是数以亿计,而且每个分身都有和他本体一样的修为,以慈悲大妖王的谨慎是不会将分身都带在身边儿的,一旦有事儿突变他根本不在乎损失不怕死亡,反正每个分身都是他,死掉几个是无所谓的。
慈悲大妖王饶有兴致的盯着吕清广问:“什么门可以穿越啊!穿越到哪里呢?”
“时空之门!”风天机敏的提醒道,“长袜子皮皮她们的事儿可以拿来抵挡一下说不定可以糊弄过去,詹姆斯邦德也可以说一说,还有费城实验。”
太古灵族不愧是博闻强记反应速度也是一流的,有这样的危机公关专家在心里坐镇吕清广很快就稳住了阵脚,假装诧异的问道:“你不是说人间界地球上的门吗?能在异界引起一点儿兴趣的怕就只有时空之门了,你说的难道不是这个?魔族又在地球上搞什么新花样了吗?”
“哦,”慈悲大妖王失望的缩回身子,摇头道,“此门非彼门,那时空之门不过是魔族传送阵法的一个变种而已有什么值得探究的,根本就是小孩子玩儿的把戏,糊弄人的东西。嗬嗬嗬,我说的这些门要有趣得多。”慈悲大妖王想起自己要说的事情先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对吕清广的那点儿探秘之心一下子就被冲淡了。
吕清广的好奇心早就被吊了起来,问道:“到底是什么门让你如此笑得开心,凯旋门还是地狱之门在地球打开了?”
“都不是,这门其实和门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要说顶天就是个分门别类的意思,有艳照门、欲照门、秒杀门、校鸡门、短信门、饭局门、分红门、诈捐门、隐婚门、召回门、公示门、接吻门、日记门、兽兽门、受贿门、陪酒门、自宫门、质量门、疫苗门、日历门、性侵门、离婚门、阳台门、网吧门、**门、逃税门、**门、自杀门、申遗门、退中门、**门、跳槽门、故障门、摸奶门、扒衣门、分手门、校花门、开房门、测评门、粗口门、槟榔门、茶杯门、封号门、转发门、儿子门、偷腥门、穿衣门、耳光门、黑丝门、录音门、**门、过客门、蟑螂门、彩信门……”慈悲大妖王说得口沫四溅。
“行了,”吕清广打断道,“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好好玩儿喔!”慈悲大妖王拖着长声回答道。
吕清广笑骂道:“你无聊啊。”
“是啊,”慈悲大妖王后点儿惆怅的回答道,“这段时间真的很无聊,修炼也很久都没有进展的了,你知道我的分身反正够多的,用不着都去修炼不是,所以才到人间界去转悠一圈儿了。嘿,没想到遇上这么多好玩儿的事儿。”
“你呀!”吕清广指着慈悲大妖王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慈悲大妖王却还在由着自己的性子往下说:“最有意思的是**门,你听我说,有意思在哪儿哈,最有趣的就是那人他没妻子。你说好玩儿不,没老婆换个屁的妻啊!”
“也就你这淫棍觉得好玩儿,不知上进的家伙。”吕清广笑骂道,“有这空去寻些材料回来帮我炼制点儿防身的法宝不好吗?”
慈悲大妖王愁眉苦脸的说:“你的法宝都多得装不下了还要炼制你往哪里放呢?”
“多炼制两个储物法宝不就行了。”吕清广理所当然的出了个馊主意。
“你还是饶了我吧。”慈悲大妖王一幅你再说我就跑的可怜表情。
吕清广笑着摆摆手将这段话揭过,他现在的确是不缺法宝的,起码不缺慈悲大妖王炼制的法宝。
“你真的应当去看看,”慈悲大妖王正色说,“这件事儿闹得沸沸扬扬的,那老小子被抓以后替他叫屈鸣冤的还不少呢,这家伙挺能忽悠的,没老婆还祸害了不少男女。”
“那也不能和你比。”吕清广讽刺道。
慈悲大妖王赶紧摆手:“这可是两码事儿,我从来都是原始要终的,从来不和陌生人乱来。”
“算了,不说你了。”吕清广没兴趣和他说这事儿,道不同不相为谋,吕清广坚守自己阳痿到底的光荣传统和慈悲大妖王没有这方面的共同语言。
“这事儿涉及到法制建设。”慈悲大妖王将话题往吕清广比较感兴趣的方向引,“有人说这在那个星球是很普遍的——”
吕清广坚决的打断了慈悲大妖王的话:“这事儿你别说了,都是狗屁。首先这是欺诈,没有老婆**起码算是虚报注册资金吧,然后是乱搞,这是嫖妓不付钱,吃霸王餐也没有这么狠的,用一个虚妄的理念当票子用,这是扰乱金融市场,他当他的屁话可以当钱用啊!这样搞流逝多少GDP,并且这都是服务性收益,绿色环保无公害无污染,被他这样一乱搞国家少了GDP不说还少了多少税收啊!他这也是变相的偷税漏税不抓起来还有没有天理了。这种人渣杀!”
私事儿12
王小波一直叫唤到地老天荒,直到山无棱江水为竭还在进行他美声到民族民族到美声的转换,他一直在等吕清广的到来,虽然吕清广在此期间很是往返了很多次阴司可一听到那歌声就反胃,每次去都绕着噪音发生源走,所以王小波一次吕清广都没有能见上,直到他投胎转世都没有达成这个愿望。
吕清广因为没有去见唱歌的鬼体,也不确定他就是写《黄金时代》的王小波,可能是也可能是同名同姓,还有一个革命家也叫王小波,是吕清广认识的,不过也没有好印象,李顺给吕清广的印象也同样不好,至于革命的古代的王小波认不认识李银河这样的小事儿吕清广也不耐烦去思索,这都是连鸡毛蒜皮都算不上的,此李银河也可能不是彼李银河,位面太多,相似性有强有弱,很多事儿不好说死。
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风命的灵识束没有看到受刑的王小波身边有走狗,他的门下在哪里不清楚,反正身边儿是没有看到有一条走狗在的,是因为王小波没有软骨头喂狗这些走狗就跑散了还是别的原因就不得而知了。也许王小波本来就没有走狗的,那些丧家的乏走狗不过是借这个旗号伪装自己咬人的样子,有家的狗和没有家的狗是不同的,那些没有家的狗是会吃人的,所以他们就假装有一个家。也许就是他们把真的写了很多有趣的书的王小波从书堆中拖出来吃多了,然后用他的皮做起大旗来掩护自己吃人的真相。
这都是不得而知的事情,吕清广也没有把这当回事儿,他的事情很多,每一件都是比这要重大许多倍的,他哪里有空理会这些狗呢?
慈悲大妖王言出必行,去了一趟吕清广的私有位面,很快又回来了,他在吕清广面前装深沉,一直都沉默着不说话。
“有话说有屁放,在这样就炼器去。”吕清广捉住他的软肋猛地一记重拳。
慈悲大妖王立刻就讪笑着说道:“我去了你的那个位面,根本就不完整,是个漂浮的大陆,连星球都算不上,才九百多万平方公里,也太小了。”
“别看小有十多亿人口呢。”吕清广回道。
慈悲大妖王点点头,荒芜的星球到处都是,有人的却不多,有这么密集的人口的就更是凤毛麟角稀奇得很了,要是作为私家养殖场,这个位面是顶级的好东西。
“连星球都没有,你还担心他拗动的什么地球,你那位面它可是没有地球的啊!”慈悲大妖王很迷惑的看着吕清广问道,“不会是他已经把地球撬走了吧?”
吕清广猛地一拍脑门儿,“咳!”他跳起来跺跺脚激动的说:“我自己糊涂,”他用力打了打自己的头,在鬓弧线的位置。“是我自己大惊小怪了,这事儿闹得,惭愧,太惭愧了。不好意思,让你白跑一趟。”
“没有白跑,没事儿,这一趟挺好的。”慈悲大妖王拍着肚子说,“这个人,味道好极了。”
吕清广慢慢回过头来,盯着慈悲大妖王的眼睛问:“你把他给吃了?”
“是啊!”慈悲大妖王理直气壮的说,“这办法最好了,既解决了你的问题又饱了我得口福,还为世界和平做出了卓越的不可磨灭的贡献,实在是一举三得的好事儿,下次再有这样的好事儿记得叫我啊!”
“你不是已经知道他不可能撬动地球了吗?为什么还要吃了他呢?”吕清广诘问道。
“这个,”慈悲大妖王搓了搓手,“嘿嘿嘿嘿,”他干笑着说,“我这个,是这样的,我先解决了他,在回来的时候才发现你那个位面并没有星球。嘿嘿嘿嘿,再者说,这样的人留着就是祸害,早点儿清除了你才能放心不是。谁让地球没有,他撬动不了,可他还能撬别的不是,要是他把你的位面那个大陆劈成两半儿了呢?这样的危险人物坚决留不得。”
吕清广也跟着冷笑起来接口道:“是留不得,哈哈哈,是他味道太好了才留不得吧。嗬嗬嗬,跟我玩儿心眼儿。”
“反正你也拿着这个位面没有什么用,送我得了。”慈悲大妖王得寸进尺的恬着脸说。
吕清广淡然一笑,“那你就拿去吧。”
“啊!?”慈悲大妖王没有想到吕清广竟然会真的把这个私人位面送给自己,有点儿欢喜疯了的迷糊,不敢相信这居然是真的,即使是到了他这个层次面对这样的东西也没有可能不心惊肉跳,这可不是一般空间,这是一个发育地非常成熟的养人场,完全不是仙石可以计价的。“你,你……你真的送我吗?”
“你喜欢就那去吧。”吕清广平静的说,“我对吃人没兴趣,你喜欢就好,就当是我的礼物好了。”
“人不光可以吃还可以拿来玩儿的。”慈悲大妖王两张脸都一起笑烂了,眼睛中放射出贪婪而淫亵的光芒。
吕清广一皱眉,冷冷的说:“在我面前说话收敛一点儿,小心我收回来不给你了。”
“别介啊!”慈悲大妖王立刻露出佛像,在吕清广面前庄严的坐稳了,“你不知道吗?”他忍不住心中的兴奋说道,“你这位面从分叉点剥离的时机恰好合适,刚好没有受到魔族太多的影响。所以这里的人还都是原滋原味的,不想地球上的人类几乎都是注过水的,他们还好意思差注水猪肉,真是岂有此理!也不想想,人都注水了那猪肉能不注水吗?最可气的是那些要死还没断气儿的,他们就拼命的往里灌水,都是直接打进血管里,让你根本分离不出来,不注水猪肉还注水猪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吕清广听得有趣放声大笑起来。
慈悲大妖王等吕清广笑够了又接着说道:“还没完呢,这只是一个方面,另外的事情才是欺人太甚,我上次不是跟你说了有疫苗门的吗?地球上现在最流行的就是打疫苗了,搞得人身体里乱七八糟的怪味道,再加上污染,有毒物质排放,各种重金属泛滥,那里的人你根本就闻不出人味儿来,就是闻出来也是甲醛的味道。他们还用往身上倒VOC,说是香水,奇臭无比。哪像你这位面上的人全TMD是原生态的,这简直就是极品中的极品。”
“你不是打算开馆子吧?”吕清广嘲弄道。
慈悲大妖王认真的想了想,然后郑重的说:“要是在峡谷最上面三五层找个地方开这么一个馆子可定是能赚大把的极品仙石的,不过我不打算这样做,这太没品味了一点儿。再说了,吃人毕竟是私下的活动,公开了不大好,虽然没谁管,可口碑还是有那么一点儿影响不是。我觉得还是留着自己享用的好,偶尔越几个同好一齐同乐乐一下也无妨,做出了口碑自然来的就多了,咱也不收钱,收钱显得太琐碎,没有品位了,可他们吃了我的人还不得让我吃点他们的什么东东,这一来一去就什么都有了,谈钱都伤感情多掉价啊!”
“我看你和那叫兽人渣倒是很般配。”吕清广摇摇头,不想理他。
慈悲大妖王却还意犹未尽,吕清广早就不耐烦了,一脚踹去把他直接踢出了那个吕清广栖身的蓝色雪球。
(私事儿聊到这儿就结束了)
第一章 有门
当门出现的时候并不是故事开始的时候,然而这毕竟是门出现的时候所以只能从这里讲起,对于由此引起的时空紊乱实在是不可避免的。
2007年5月5日即农历3月19准确的说是丁亥年甲辰月乙亥日,上午10点17分三十六秒装饰设计师吕清广在华阳给客户量房的时候走失了,这一年他36岁。
走失前和他在一起的还有设计助理小吴和业务员小廖。
客户是小廖联系的,当然,业务员可不就是联系客户的。小廖联系这位白先生用的只是电话,电话号码是公司从售楼人员那买来的,所以小廖也没见过白先生。她只听过白先生的声音。据小廖讲白先生的声音很豪爽,言辞很果断,感觉是个很痛快的人。于是3个人一早就坐着公司的捷达赶到华阳。公司就这么一部车,早晨上班时老总从家开来,停在公司楼下,老总不用的时候大家就可以用来见客或者接客户。这样做既可以节省时间更主要的还是为了壮壮门面。
今天开车的是出纳,除了老板也就出纳有驾照,小公司没有专门的司机所以老板和出纳就多了一个兼职,反正全公司就数他们两个最清闲。
按公司规定应该提前15分钟到客户约定的地点。车子到小区大门口的时离约定时间还有二十一分四十三秒,大家歪在车上闲聊。小廖有点坐不住,就下车去东张西望,对每辆驶向我们的小车行注目礼。她不知道客户开的是什么车,所以也就不知道自己在张望什么。
9点半了,约定的时间到了,客户没来。
又过了20多分种,客户还没来。这也正常,客户经常迟到。又等,客户没等到老总的电话倒打过来了。老总要用车,出纳立马就得开车回去。小廖不想走,约个客户不容易啊!再等等?设计助理小吴无所谓的看着装饰设计师吕清广,意思很明显:吕师,你说了算。装饰设计师吕清广想了想,对小廖说:“你给客户再打个电话。”
“一直在打,就是打不通。”
“他开机了吗?”
“开机了,一直占线”
“那你发短信。”
“发了。”
“回了吗?”
“早回了,要不我敢让你们等着,借我俩二个胆子。”
“他说几点来了吗?”
“那倒没有,就说快到了,只有3个字。”
“他到够懒得。”
装饰设计师吕清广下了车,朝出纳挥挥手,带着小吴和小廖向小区里面走去。这是个欧式风格的别墅小区,管理的人么狗样的,闲杂人等谢绝入内。不过公司已经签了好几套新房的装修合同,吕清广也有已经开工的工地在里面。公司跟物管的关系也处得不错,我们倒是可以随便进出。绕过大门,3个人在小区里随便逛荡,逛着逛着就走散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没等到客户的设计助理小吴和业务员小廖满小区找吕师。打电话对方不在服务区。设计助理小吴和业务员小廖无奈之下只好先赶公交车回了公司。对于装饰设计师吕清广的走失大家没太往心里去,嘴上没说可心里大家把这事定性为上班溜号了。
装饰设计师吕清广对自己的走失并没有清醒的认识,也就是说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走失了。他在楼群之间穿越,漫无目的地随步闲逛。个别人家开始装修了,还有的房子里在修补看了看,可是土建在返工。到处都开着门,但人并不多,时不时有电锯和电钻的声音轰响。
作为装饰设计师的吕清广对户型空间的可变性颇有心得,他在空寂的别墅里幻想着可能的使用功能与装饰效果。土建愚蠢的空间分割与不合理的尺寸数据使他冷笑连连。看了好几套户型,也快中午了,他在白先生的别墅里停了下来。按说小吴和小廖应该在这里。按规矩,业务员小廖应该在门口等业主的。可是门口没人。他退了两步,重新看了看门牌:b区3-11,没有错,根据买来的名单显示:白大十先生,电话130XXXXXXXX,b区3-11。备注:一次性付款。这就是白先生的房子了。可小廖呢?他摇摇头,“我又不是老总,管不了那么多,小吴应该在里面。”设计助理需要在设计师和客户交谈的前后,对客户的室内尺寸进行复核。这也就是所谓的量房。其实现在的土建要求比较规范了,土建竣工图和现实尺寸没有多大的差距,如果量的不认真或够精确还不如直接看土建竣工图呢。
装饰设计师吕清广是从来不量房的,他的口号是“尺寸不是量出来的,要计算,一切依据建筑模数。”量房是个态度,是诚意和工作认真的表现,所以设计助理就每房必量了。
房间里空荡荡的,不像有人的样子。他叫了两人的名字,没人应答。新房里回声阵阵。
光秃秃的清水房里阴冷潮湿,他快步冲上楼梯,空荡荡的门洞里都没装门,一眼望去尽收眼底,二楼三楼都没人。他转身下来,客厅里墙面惨白惨白的,初夏的骄阳从落地窗照进来晃得人眼晕。瞎转了一上午有点累了,顺着楼梯走到地下室,光线淡了许多,从手包里翻出几张对折过两次的a4打印纸,打开看看,都是以前纪录的客户户型数据和要求,选了两张用不上的铺在第二级梯坎儿上坐下来,拔出手机给两人打电话。占线,又占线,还占线。。。。。。他闭上眼睛,不打了,反正他们回过来的,先休息一会儿,似乎有点累了。他心里埋怨着:这个白大十,约好了居然不来,也不打电话说一声。居然发短信说快到了,这都几点了?不带这样玩人的。
这时他对白大十这个名字还没有一点记忆,也不知道在即将出现的变故中会和白大十在一起经历许多事情,这些都即将发生在三年以前。
即将、三年以前这两个时间界定的同时运用是这时的吕清广所不能接受的,不过很快他就会习惯了。
只是现在,他睡着了。
在梦中他睁开眼睛,看向四下,什么都看不见。
“应该是黑暗之中。”吕清广对自己说。但他不能肯定他说出声了,耳朵有没有听见什么?寂静——也许耳朵出问题了。应该不是嗓子的事,一点声音都没有,绝对的寂静。有多久了?这是哪儿?头脑开始清醒了,问题越来越多。
重新闭上眼睛,吕清广深吸一口气,强行静下心来。
空明灵动,感觉好多了。
仿佛过了一霎,再次睁开眼,依然是黑暗。也许不是一霎,而是永恒,也许永恒就这样逝去了,以后的就只不过是一霎。所有的记忆都被压缩然后再放大。“道在哪里”,记起自己是求道之人的吕清广在心中呢喃。记忆是那么清晰又那么模糊,就如同眼前的黑暗看得清清楚楚又什么都没看见。明明感到自己得到了道,但道在哪里?是自己的感觉出了错还是自己在茫然中又失去了道。自己真的得到过道吗?会不会是幻觉?抑或是心魔?我在幻阵中吗?道是什么,长得什么样子,闻起来什么味道,道有多大,多重,我抱得动道吗?为什么要求道?道有何用?。。。。。。求道之人吕清广终于糊涂了。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忘记自己是求道之人吕清广的装饰设计师吕清广确定自己进入幻境了。眼前黑乎乎的,一点光线都没有。不对呀,虽然是在地下室,可这地下室是半地下的,有一排高窗对着小区的中景,即使是晚上也应该有灯光透进来。即使停电也不可能连窗户也看不见呀。
他摸出打火机,幸亏是烟民要不然连个火都没有。
打火机的光亮是那么微弱,可好歹也照亮了周围十余平方的空间。环顾四周,这已经不是地下室了,楼梯不见了,地面凹凸不平。
他站起来,把打火机举高,高灯下亮,希望能看得远点。可是他失望了。四周的黑暗仿佛无边无际。正当他目瞪口呆之际,指间灼热的痛感传来,手一松,滚烫的打火机掉到地上。一声脆响紧跟着一声爆响,一次性朔料打火机粉身碎骨了。
装饰设计师吕清广绝望的吼叫了几声,不要说回答,就连回声都没有。心底突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荒谬感涌起,恐惧感蜕变成了滑稽感,他居然笑了起来。笑过之后人莫明的轻松了很多。心里莫名其妙的记起了一直儿歌,就左着嗓子唱起来:“小栗子叽里咕噜,一滚滚到池塘里啊。这可不得了了!泥鳅先生出来说道:你好啊!我们大家一起玩耍吧!”
天大的事儿也不过就这样。
没等到泥鳅先生出来一起玩儿的吕清广拎起手包,也不去辨别什么方位就径直朝前趟去。地不平但起伏不大也没有障碍物,慢慢走了几百步突然踢着一堵石墙,心中惊喜,伸手一摸,墙很冷,冰凉冰凉的。
这是墙不是洞壁,双手摸到的地方都是平整的,一种人为的平整。
现在的问题是向左还是向右,两边一样的黑,一样的寂静无声。
他犹豫了一下。人说男左女右,先向左试试,不行再回来。他向左手的方向慢慢摸去,石墙依旧平整,走着走着,感觉地面也越来越平坦了,心说这回算是选对边了。
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在黑暗中行进了不知多久的吕清广两眼一抹黑五色是没有了,自己都快忘了还有耳朵的人也就绝了五音,饿了这么久五味根本不敢想,想起来肚子就造反。他越走觉得离五色五音五味就越远,就觉得自己越单纯
就只有行走了,行走是快乐的。
好在航向明确,有明确的方向是幸福的
单纯的,快乐的,幸福的吕清广在黑暗的未知之地摸索前行。就在他将要忘乎所以的时候,即将麻木的手指摸到了一处凹陷。凹进去的地方大约0.9米宽,2.1米高。依据建筑模数这是标准门洞。仔细在门洞外壁摸索——确定没有包门套,作为装饰设计师第一个反应是:这是清水房还没装修呢。顶了顶神,将拉生意的荒唐念头从头脑中赶出去。摇摇头,不可理喻,联系客户那是业务员的事儿,自己是设计师不该想这些无关的。
缓缓地伸手向门洞当中摸去。
有门。
居然有门。
“这就是一道门”,装饰设计师吕清广坚定的对自己说,同时也是对那道门说。
有门就有锁,有锁就有钥匙。自己没有钥匙就只能准备撬门了,要是自己不是装饰设计师而是街上混饭吃的就好了,手上要有点货儿,说不定就能用钢丝之类的把锁打开。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门没关死或者钥匙就插在门上。不过最好是这边是室内,那样锁眼就对着外面的,自己只有扭动锁簧就能出去了。
可是别说钥匙,上上下下摸了石门无数遍,连个锁或者把手都没有。
平板门也没这么平的,除了平,什么都没有,没有锁,没有把手,没有缝隙,没有浮雕,没有纹饰,连个划痕都没有。
有了门,就有出路了吗?
第二章 门后的空间
连门带门洞摸索了十七八遍了,愣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推也推了,撞也撞了。可那平板门就是纹丝不动,就像和这个墙壁是一个整体。没必要这么浑然天成吧?装饰设计师吕清广最担心这是一扇假门,纯装饰性的假门。这事儿他自己就常干,在没门的地方做一扇假门或是把实实在在的门藏到造型里让别人看不出来。不过这都是以前做工装设计时的事了。
没有找到机关,蛮力又不够强健,他站在那儿望门兴叹。良久。
正在犹豫的当口儿,没成想那门突然起了变化。
石墙一直是冰凉的,石门也一直是冰凉的,摸得久了就联手都是冰凉的。
这时,贼心不死的吕清广那还在平板门上摸索着的手竟然温暖起来了。
门越来越热了,他赶紧把手从门上撤回来。随着温度升高门渐渐亮了起来。黑暗中的人对光明异常敏感,他欣喜若狂的看着微光越来越强。门开始变得半透明起来。门那边的世界也逐渐显现了出来。
那仿佛是个山洞。一个充满红光的山洞?
他下意识的退后了两步。千万不要是熔岩,装饰设计师吕清广在心里默默祈祷:我虽然很想洗澡,进了这黑乎乎的地方之后,连惊带吓又走了这么久,身上的汗已经把衣服都打湿了,加上灰尘,腻在身上实在难受。要能洗个热水澡就舒服极了,可是岩浆浴还是不享受的好。老天,温泉就可以了,岩浆就不必了。
红光越来越盛吕清广的心却越来越凉,这么红,温泉是没指望了。老天爷,求您了,不给温泉就算了,我也没抱怨。可千万,千万别来岩浆。
门的材质仿佛从石料换成了磨砂玻璃,并且透明度越来越好,大有转变成浮法玻璃的趋势。门那边的景象也越来越清晰,万幸,对面的洞里没有岩浆。
吕清广长长地虚了一口气。还是老天爷照顾着自己啊!
红光中他看清了门后面的空间的确是一个巨大的山洞,要不是看到顶上的岩壁还以为是群山环抱的小盆地。红光越来越亮,嶙峋的洞壁也被染成了红色。地面都是犬牙交错的怪石。红光也不是从地下射出来的。从阴影的位置他清晰的判定红光的来源是在左手边,不过站在现在的位置看不到。向前走了两步,试探着伸出手接近石门。指尖稍一接触就立即收了回来,紧跟着有伸了出去。门是温热的,并不烫手。他小心的在门上摸了个遍才小心翼翼的把脸凑到石门的右边向左看去。左边就是红光射出的地方。
不看不打紧,这一看他整个人就像石化了一样僵在了那里。瞪着眼睛,张大嘴巴,傻傻的盯着红光射出的地方。极度的惊恐让他忘记了逃跑,连惊叫也冻结在嗓子眼里。
红光来自盘踞在洞中一条巨蛇。盘在一起的蛇看不出有多长,五十米还是一百米?粗大的蛇身象城市的下水管道,还是主管网那种。就是鳞片也有脸盆大。巨大无比的蛇,身子正不停地扭动着越缠越紧,红光却越来越亮。蛇头挺立,两个角正在长出来。一道闪电毫无征兆的出现在洞中狠狠的劈在蛇头上。
吕清广并不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化龙,这怪蟒正在化龙。
闪电一道道不停的出现,打在蟒蛇的身上,被打到的地方皮开肉绽仿佛那不是闪电而是皮鞭。蟒蛇全身红光闪烁,破烂的地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生长,长出来的已不是蛇皮而是龙鳞。装饰设计师吕清广不认识龙鳞,他看见的不过是新的鳞片比旧的好看。不过他没有闲心去欣赏美丽的新鳞片,此时正傻愣愣的看着蛇肉一块块被雷电烤熟然后掉在地上,口水不可抑制的流了出来。饿呀!胃部一阵阵的痉挛,心慌乱得就要从嘴里跳出来了。今天早上出来得太急了没顾得上吃早饭,中午就沉睡过去了,谁知道睡了多久?一醒来就被黑暗陌生的环境搞得又惊又怕,哪儿还会在意肚子饿不饿。又长途跋涉了这么久早就饥肠辘辘了,不过是由于神经过于紧张一直没有察觉罢了。现在被这电烤蛇肉一刺激就猛地爆发出来,并且一发不可收拾。口水不停地往下流淌着,隔着透明的石门依稀仿佛间烤肉的味道飘进鼻子里面,想象中的葱花和孜然香气像小猫的爪子不停的挠着他的心肝。当口水就要流尽的时候,闪电终于停止了。那蟒蛇——现在该称呼龙了——盘成一团的身躯松了开来,红光从中升起。红光当中是一颗发光的珠子。很久很久以后吕清广才知道这是它的内丹,也是红光的光源。这可比灯泡亮多了,像颗小太阳是的。那龙盘在那里一动不动,这新升级的龙的确是累极了。
满洞散落着电烤蛇肉。
隔着门,装饰设计师吕清广用力的吸着鼻翼,好想能把烤肉的香气从门那边吸过来。望着满地的肉,他却失去了撞门的勇气。他很饿,他相信龙也会很饿。不论他过去还是它过来被吃的只会是他。他想到这,烤肉的味道与葱花和孜然的香气一同消失了,蹑手蹑脚的朝门洞外退去,隐身在无尽的黑暗中。
这一刻,他觉得黑暗也可以是美好的,善良的。
装饰设计师吕清广在这一刻体悟到一点证道的感觉。每个细胞都在呼吸。灵魂深处另一个自己正在包餐痛饮。舒爽的愉悦充斥身心,饥渴感、疲乏感、恐惧感统统烟消云散。一种从未感受过的情绪飘过心田。然而这感觉又是那么的熟悉,仿佛自己与生俱来的一般,只不过是忘记了,对于自己记忆里一片模糊,仿佛一切都是千万年前的事情了。装饰设计师吕清广觉得自己应该是求道之人吕清广。
求道之人吕清广只能从新整理自己的记忆看有没有可能打开僵局。记忆是灰色的,一片混沌的灰色。睁开眼睛,看向四下,什么都看不见。没有了墙壁,没有了红光,没有了透明的石门,没有了刚升级的龙。只有灰色,就如同没有灰色。不,还有——不是看而是感觉有——自我的存在。求道之人吕清广高兴起来了,是的,多么值得庆贺的事呀——除了灰色还有我在呀!这不是荣格的自我,这是真真切切的我的自我。求道之人吕清广闭上眼睛全身心的投入回忆的灰色中,用全部的肉体力量去感知自我的存在。这时记忆的最深处突然变得更灰了,是的,自我开始出现,记忆中的求道之人吕清广显现了出来。他举起手做了个古怪的手势并且低吟道:“要有光”。于是黑暗产生了。同时,随着那声低吟无数的声音从心底涌起到耳边炸响。听不出来是什么,什么都有就是没个主次。
光明一闪即逝,灰色也不见了,所有的声音都沉寂了。求道之人吕清广又回到了黑暗之中。不过记忆开始条理化。但他不能肯定这是记忆还是幻觉。幻觉中的记忆或是记忆中的幻觉。黑暗寂静中,求道之人吕清广开始恐惧起来,毛孔中就像有微弱的电流在缓慢的流淌,心脏莫明的收紧,头皮一阵阵发麻。
“镇定,一定要镇定”
幻觉就幻觉吧,总比在恐惧中什么也没有强,求道之人吕清广强行将自己带回到记忆或者幻觉之中,在灰色渐渐被光明与黑暗取代之处仿佛过去了很长时间——大概150亿年或千万分之一秒。一丝微光从头顶上空遥远的一个不存在的空洞中透进来,如有实质般洒在身上,自我的感觉又回到身上。这幻觉仿佛真的如同记忆,“道在哪里”
记忆或者幻觉中的求道之人吕清广在往昔或者臆造的自我身上居然又遇到了同样的问题,开玩笑,这是个循环死胡同吗?
“道在哪里”
如果记忆不是幻觉那这个问题已经困扰自己不知道多久了。
在记忆或幻觉中,求道之人吕清广感受着自我身上流淌着的如水的微光,看着那时间如光般静静流淌。转瞬间多少亿年过去了。光比以前亮了很多,色彩也是日渐斑斓。空间开始逐渐清晰起来。求道之人吕清广坐在岩石上,岩石在山洞里。石钟乳杂乱的吊在的洞顶上,地面倒是很规矩的对应着生长了如许的石笋,有水滴的声音在洞壁中回响。洞仿佛很深,洞外的一切都密不可闻。洞中人思想单纯——“道在哪里”。
又是转瞬间,多少万年过去了。山洞消失了,求道之人吕清广的记忆或者幻觉半靠在竹席床上,阳光从窗洞里射进来,屋顶茅草中多有小虫悉悉索索,院里有鸡在啄食,土墙另侧是猪在哼哼,远处的狗吠和人声稀疏。透过窗洞,可以看见小半截园中的大树以及树后躲藏得白云。房门虚掩着。记忆或者幻觉中的他固执的思考着——“道在哪里”。
还是转瞬间,多少千年过去了。茅草屋消失了,求道之人吕清广的记忆或者幻觉僵直的盘坐在水泥地上,昏黄地灯光只照亮了一小片地域,四面的景物都隐藏在黑暗中。遥远的汽车声、交响乐声、枪声、叫卖声、电视声、
机器运转声、吵架声、打桩声、私语声、嗡嗡声(蚊虫叫声)、叫床声、马达轰鸣声、轮渡声、吹风声、流水声、铃声、滴答声、蟋蟀声、蝉鸣声、哨声、嘶嘶声、放气声、电视无台声、海潮声、汽笛声、浪涛声、吱吱声、隆隆声、咚咚声、唧唧声、呼呼声、冲冲声、雀叫声、雨雷声、树叶沙沙声、飞机轰鸣声、心跳声、轰轰声、达达声、整流器振动声似有似无,记忆或者幻觉中的他恍恍惚惚的思考着——“道在哪里”。
光一下子失去了,同时求道之人吕清广回到了当下。
黑暗好像和以前不同了——虽然还是黑暗,但却有了色彩。
以前的黑是一无所有的黑。现在的黑是包容一切的黑,仿佛把世间所有的色彩都融在了一起,仿佛把世间所有的情感都融在了一起,仿佛把世间所有的故事都融在了一起,仿佛把世间所有的精神都融在了一起,仿佛把世间所有的物质都融在了一起是的就连光也都融在了一起。现在的黑是压抑的黑。
求道之人吕清广悲哀的在黑暗中回忆,回忆,回忆。。。。。。
很久以后,他将回忆起他睡着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他睡着了于是就做了梦,梦见自己。在梦中他不再是求道之人吕清广而是其他吕清广,很奇怪,不是求道之人的吕清广还是吕清广。梦到这里吕清广笑了而回忆自己曾经梦境的求道之人吕清广却哭了。笑出来的泪水和哭出来的泪水滚到了一起然后落进了嘴里。
笑出来的泪水是咸的,哭出来的泪水也是咸的。
咸咸的泪水落在嘴里是很不舒服的,于是他醒了。
从梦中醒来的时候是很久之后。
从梦中醒来的地点是那很久以前的事。
从梦中醒来的人还是不是做梦的人就连当事人自己也说不清,当时当地也没发现旁观者。可能有过路的没有被注意到,话又说回来了,谁会去在意那些过路的呢。
从梦中醒来的记忆开始了断裂和重写。
从梦中醒来的幻觉呢?那还是幻觉吗?
第三章 一闪即逝的希望
吕清广从混沌的状态渐渐清醒过来,这场扑朔迷离的回忆不仅没有让他想起什么有用的东西反而把这一世的事情给遗忘的差不多了。可是却让他有了至高的境界和宽广的胸怀,至少他自己是这样认为的。他明白他的生命和芸芸众生是截然不同的,冥冥中的这一切不过是幻影,如雾亦如电。只有他是不一样的存在,是在鸿蒙未分时就存在的,是超脱与这一切之外的。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小栗子掉入的那个池塘。只不过自己把“道”失落了,他坚信只要自己能找回来那就完全不同了,就是各界的至尊也不过蝼蚁一般的存在。这样的信心想火种在他心底燃烧起来,又像一颗种子开始生根发芽。他已经不怕那新升级的龙了,这没什么好怕的不过是一只大泥鳅。可他并不鲁莽,对自己是崇高存在的坚信反而让他更珍稀生命。在没有找回“道”之前,生命是无比脆弱的,只有保住命才能找到“道”。以后更是要遵循安全第一的守则,惜命不是怕死而是为了找寻“道”。
在永恒的霎间里时间是凝固的。等吕清广回过神来再次关注现实的时候电烤的蛇肉还在冒着腾腾的热气。可是惜命的吕清广躲在门洞后的黑暗里,连看都不敢向山洞看一眼。
时间在现实中不慌不忙的过去。
门洞的投影突然晃动起来。光源在动。吕清广紧张起来。光源就是那条巨龙的珠子,珠子动了,会不会巨龙也在动。不会是发现了自己,想吃点小点心吧?
红光忽左忽右,时明时暗,运动得越来越快。却并不是向石门的方向而来。他压抑不住好奇心的驱使,悄悄伸出头来向山洞里张望。
不知何时一个12、3岁的少年出现在山洞中,手持一把金色长枪正和新上位的巨龙激斗。少年飞在半空,时而贴地时而近顶动作灵活,绕着龙头后发动攻击。山洞虽大可巨龙庞大的身躯却无法在这有限的空间里放开手脚。象一栋大别墅那么大的龙头根本跟不上少年浮光掠影的身法。后脑被少年连续击中的巨龙连声怒吼。不过吕清广是从它的姿势和表情判断出来的,石门绝强的隔音效果让他听不到一点声音。他对着透明的石门就像用超高清的等离子大屏幕电视看无声电影。一龙一人动作越来越快,让他目不暇接,一团金光一团红光舞在一起。山洞里光明大胜,隔着石门晃得他眯细了眼皮。少年的金枪放出的道道金色光芒不断地击中巨龙的要害。少年明显占了上风,吕清广也跟着激动起来。要是少年胜了不仅不用再担心成为巨龙的点心,还可以求救,请少年带自己出去,说不定还可以吃上地盾电烤的龙肉。危险渐去的吕清广又把饥寒露露的目光投向了冒着热气的肉块,这到底算蛇肉还是龙肉?落满一地的肉块小的也有两三斤,随便一块也够自己大快朵饱餐一炖的了。正在他走神的当儿,猛然金光大盛,将洞中的一切都镀上红光一闪而莫。待金光散去后,那龙已不见踪影,只见少年昂首而立。
被金光晃花了双眼的装饰设计师吕清广,向前疾奔数步,贴在全透明的平板石门上看那少年。少年轻轻抚摸着手里的金枪。金枪上盘着一条金红色的龙。确实就是那条龙,不过这时它已经缩小了百倍以上,盘身枪身之上秋毫毕现恍然如生。少年抚摸了一会儿,又从嘴里吐出一颗红色的珠子,俨然就是那龙珠。拿在手中把玩一阵,重新含入口中。
那少年的眼睛在山洞里扫了一圈,当看向吕清广这面时,一点没有停顿。平板石门仿佛是单向透光的,吕清广看得到山洞,可是山洞里的少年却看不到这边。看着满地的烤肉,少年笑了一下并没有去捡而是转身飘然离去。看到获救的希望就这么眼睁睁的就要在面前消失吕清广心中大急,立即狂呼救命,双掌在石门上拼命地拍着,希翼能引起少年的注意。而少年却恍如未闻,眨眼间已不知所踪。那少年也许是真没听见。石门的隔音效果实在太好了,巨龙的怒吼都能隔绝得无声无息,何况吕清广这点无力的呻吟与拍打。
金光红光俱失,山洞立即黑了下来。石门也逐渐冷却,浮法玻璃喷上了磨砂,很快四周又不见五指了。吕清广一时急火攻心,挥起拳头拼命向石门打去。一阵钻心的疼痛,拳头湿乎乎的,血溅在门上,拳头也粘在了门上。坚硬的门已经冰冷了,这一拳打上去依然纹丝不动。可是血染到的地方却像融化了一样把拳头包了起来,血一滴也没有浪费都被门吸收了。
门中发出一阵阵波动,吸血越多波动感就越强,坚硬的石门慢慢像水面一样荡起涟漪。
“龙肉,我来了!”饥饿的吕清广在心底呼喊着。虽然少年走了,可是危险也消除了,只要能过去,先饱餐一顿是没有问题的。这时的吕清广已经饿得前心贴后心了,满脑子就是山洞里的电烤龙肉。
严格一点看,那不应该算是龙肉,毕竟那些血肉在被烤熟掉落下来的时候还是蟒蛇之身。完整的龙体被那少年封印进了金枪之中。就算蟒蛇肉那也是不知道修炼了多少年的化龙期的蟒蛇,这蟒蛇肉和龙肉就只有几秒的差距了。况且是被渡劫神雷烤熟的,天然、环保、无公害。
那血肉不仅凝聚怪蟒的力量与属性还蕴藏着渡劫神雷的力量和属性。如果用来炼丹更是上上之选,要是辅料优良练出极品丹或者仙丹都有可能。可惜吕清广并不太懂这些,他只是饿极了。不过饥饿的驱动力远远高于修真者对天才地宝的向往。
心中满怀填饱肚子的兴奋和渴望,装饰设计师吕清广也不觉得手疼了,黑暗中,只恨血流得太慢。
“快,快呀”他歇斯底里的咆哮着。门上的涟漪依然按部就班的荡漾着,伸手不见五指、缩手还是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他仅仅可以依靠的就是触觉。泡在吸血的醇酸清漆般粘稠的变异平板石门中,流着口水,他执着的向着铺满烤肉的山洞游去。兴奋和渴望让他战胜了恐惧和疲乏,也忽略了为什么在如此粘稠的物质中他居然呼吸顺畅,按常理说应该窒息死亡很久了,可他还活着。为什么他还活着呢?他现在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就算你提醒他,他也没精力来关注这些微不足道的琐事。当务之急是冲过去,哪里有烤肉,哪里就有光明与希望。这已不单纯是烤肉的问题,这是黑暗与光明的决战,是恐惧与希望的搏斗,是善与恶美与丑,革命与反革命的较量。
烤肉就在前方,它激励着装饰设计师吕清广去战斗,仿佛已闻到哪油沁沁的香味。坚定的理想必胜的信心激发出无穷的斗志,革命乐观主义精神从小腹内生出,然后如一股热流向下奔腾出会阴部,再向上游去,在**处留恋片刻就循着腹部和胸部的正中线上行而去,经关元等穴,上至咽喉部,再上行到了嘴里,口舌之间循环几转就沿着面颊上行至眼目之下。一时间,周身真元鼓荡,斗天战地的豪情如海浪翻滚,铺天盖地而来。
石门也感应到他的变化,响应一般加快了吸血的速度。他的血就如他的革命豪情般喷涌而出。
渐渐的,石门仿佛被血液稀释了,不再那么粘稠了。由于失血过多,陷入美妙幻想的装饰设计师吕清广在穿过石门时已陷入了半昏迷状态,脱离石门的裹挟后他自身的冲劲未消,哪余劲带着他的身体腾空而起。到达最高点后,半昏迷状态的装饰设计师吕清广完美的演绎了自由落体的运行轨迹,并与大地发生了亲密接触。
当这一切发生之后半昏迷状态的装饰设计师吕清广就进化成了深度昏迷状态的惜命的求道之人吕清广。
第四章 初见白大十
深度昏迷状态的装饰设计师吕清广没有成为植物人,非常幸运,在若干时间单元过去之后他醒了。对烤肉浓浓的执念让他惊醒过来,也顾不上检查身体是否受伤,匆忙爬向前方。“我的肉呀!烤肉!我来了!”他癫狂的嘶吼着,两手紧张的在地面摸索。地面很平整而不像记忆中如犬牙交错般的怪石,这不是那山洞,很明显没有烤肉,一块也没有。满地的烤肉凭空消失了,顺带山洞也消失了。
他颓然的坐在地上。难道是自己的幻觉。烤肉是幻觉?现在是幻觉?
革命的激情在每个膨胀起来的细胞中消褪。饥渴感、疲惫感、疼痛感、恐惧感、无助感重新回到身上,他觉得自己再也站不起来了。大睁着空洞的眼睛,他枯坐在那里,瞳孔放大,放大,再放大。。。。。。
当远处一点火光出现的时候他仿佛没有看见。火光越来越近,失去希望和烤肉的惜命的求道之人吕清广木然的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就像那火光不存在一样。但火光是真实存在的,这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这倒让他高兴起来:这世界是物质的。在我们做梦时,我们以为自己身在一个真实的世界中,然而其实这只是一种幻觉而已。
火光在梦境、现实、幻觉间穿行,渐行渐近。
一个举着火把的大汉出现在面前,黝黑的脸膛上写满疑惑的神情。
“你谁呀?咋在这儿的,俺还是头回在这儿遇上人勒。”那大汉停下脚步,专注的盯着走投无路垂头丧气的装饰设计师吕清广。
“我是个装饰设计师,我叫吕清广,我迷路了。”
“扯吧,做装修做到这来了?你小子知道这是哪儿吗?”
“不知道,这到底是哪儿呀?”
“不知道吧!既然你不知道那就不能告诉你。”
“啊!?为什么???”
“不为什么。不能告诉就是不能告诉,该知道的你会知道,你不知道的就是你不该知道的。明白不?”
“不明白。”
“不明白也没啥关系。”那大汉沉吟了一下,象下了个什么决心:“说说你是咋到这儿的,一般人可来不了这里,要是有机缘,我看能不能带你出去。”
听了这话吕清广稍稍来了点精神,把经过详详细细说了一遍。那大汉听完瞪着一对铜铃般的牛眼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开口:“缘分呐!”
装饰设计师吕清广莫名其妙的傻在了那儿。等那大汉沉吟够了才又继续说:“我就是白大十,呵呵,要不咋说是缘分呢。不过那房子我不记得自己买过。但我知道应该没有别的白大十了,阴差阳错,歪打正着。你小子是遇上我了,福气呀,你小子好福气。遇到我了也就算你来对了。走吧,跟我回了。”
他看了看裹着直领对襟睡衣的黑大汉也就是穿了件皱巴巴鹤氅的白大十,看来是别无选择了,走吧,能出去就行。咬牙爬起身来,踉跄着跟在白大十身后。仗着老白手中举的火把微弱的光亮,边走边向四下瞭望。现在这地方看上去是个石头砌成的通道,有点墓道的感觉,但要宽大许多,两面的墙相距8、9米的样子,抬头看根本不见顶,黑沉沉的不知有多高。前后也不见尽头。走的是笔直的路线可让人感觉不知拐了多少弯儿,心里怪怪的。
毫无征兆,老白突然停了下来,左边的墙上突兀的现出一个门洞,还是0.9x2.1的标准门洞,它就这样突然出现在墙上。装饰设计师吕清广被自己的眼睛吓了一大跳,就眨了一下眼皮,咋就眨出了一道门呢。
老白从怀里掏出符箓贴在门上,随即身子一沉,一声低喝喷出一团黄光。黄光打在符箓上,符箓立刻黄光大作,整个门洞化作一片刺眼的光幕。老白回身一把拉住装饰设计师吕清广的手,用力一拽,两人立刻融入光幕之中。当光幕将两人完全罩住,老白猛的吸了一口,那光幕一阵搅动,化作一颗光珠没入老白口中。
当眼睛重新适应之后,装饰设计师吕清广发现自己已经在一间中西合璧的大房间中了。老白正站在房间的正中将地上的几件物事儿收进怀中。房间四四方方的,有六百多个平方的样子。三面应该是落地的大玻璃窗,不过现在都挂着厚厚的窗帘,宾馆三层窗帘的标准制式:遮光布,透光纱帘,带幔帐的欧式落地大窗帘。另一面是两扇关闭着的双开实木凹凸门,线条厚重,喷着富贵红的哑光漆,配着镀金的把手。层高有5米左右这还是吊了顶之后。没有主灯,漫反射光槽做了一圈,中间是满天星布法的筒灯。照得屋里亮堂堂的却又不晃眼。金花米黄的大理石铺地,中间是纯羊毛的块毯。毯子三边各是两组梨花木的椅子,靠门的一方空着,两把椅子夹着一个方几算是一组。家什都挺古旧的,多有破损,却没有翻新,擦拭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椅子上搁着织锦的垫子,倒是满新的。
老白坐着正对门左首的椅子,仰脖招手让装饰设计师吕清广过去。
吕清广走过去,在旁边的的椅子上坐下。一脸迷茫的看着老白。
“小老弟,你能进密道是你的福气。”老白搓着手,开门见山的说:“那密道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能活着出来的人更少。我也不知道是你福分大,还是你太倒霉,你算是遇上了。按说你个没修为的,就是进去也是死路一条,你根本找不到出来的道,且不说里面处处玄机,饿也饿死你。可你命好,遇上我了。也是我俩有缘。”
“现在是几月几号了?”
“俺也没太注意,应该快是夏天了。”
“那今年是哪一年?‘
“这俺还真不知道,俺从来不记这个。”
“那密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你就别问了,不是你能知道的。”
吕清广用鼻子哼了一声,这话让他很不高兴。想当初各界至尊在他眼里也不过是蝼蚁一般的存在,现在不过是一时把“道”丢失了而已,早晚有找回来的一天。这点小秘密根本不入他的法眼,可笑这汉子还藏着掖着,没见识。吕清广心里想着,脸上也流露出不肖一顾的表情。不说就算了,这丫的小事情我稀得知道吗?我在乎吗?不过老白这家伙有点实力,对自己保命还是有用的,就整了整表情尽量礼貌的问:“白先生道法高明,不知道可不可以收我做个徒弟?”
老白凝聚目力盯着吕清广看了半晌,皱皱眉,凝神想了一下,张嘴吐出那颗黄色的光珠。光珠在空中划了道弧线停在吕清广的头顶,一片炫目的黄光把吕清广罩在其中。一炷香之后老白才收了光珠。
“小老弟啊,我可是有点看不透你啊。”这次老白也是满脑袋问号,“说你根骨清奇吧,你周身又一点先天之气都没有。说你肉体凡胎吧,你魂魄中有似乎有超然之韵。说你的天地之巧吧,你有是多厄之命。况且你心田仁善虽厚可脑海杀气弥天。怪,怪,你这是个怪物。我就没见过比你更怪的。我的功力虽说不算很高,可一双老眼也修炼了几千年了。看了你半天,还用上了元神之力,你的底子却连一成都没看明白。我这也算是老眼昏花了。”老白苦笑着摇摇头,摆摆手制止住想要说话的吕清广,自顾自的往下说:“要只说修为呢,俺也够资格做你师父了。不过呢,一方面我的功法不太适合你,另外你呢,你的机遇很难说呀,俺是说不准,你可能有大机遇,也可能有大麻烦。咱们的确有缘,就平辈论交吧。”
老白拍拍对方的肩膀,再次止住想说些什么的吕清广,用眼神告诉他听着就行了。
“老弟,密道的事谁也不能说。你现在没啥功力,自保都成问题,可不敢招祸。要是别人知道了,俺倒是没啥,拍拍屁股走人。这天下能留住俺的人也不多。可兄弟你就不行了。记住哥哥一句话,做人最重要是嘴紧。茶壶煮饺子心里有数就行。明白不。你要有事你就先忙你的,要没什么事呢就先跟着我吧。”说完也不等吕清广回答,率先站起身径直朝房门走去。
门后面是一个过厅,浅米色的暗纹墙纸,地上铺的还是金花米黄的大理石,没嵌边带。菲网纹大理石的高边踢脚线。墙端处立着花梨木的花几,几上搭了条绛色锦帕,上边压着青花瓷瓶,瓶里插着几只枯枝。厅侧就是楼梯,富贵红的扶手,紫檀木的踏步。
老白二话不说拉着吕清广直接上了二楼,打开一间客房的门然他进去洗个澡休息一下,自己上了三楼。
这客房是按五星级酒店大床间的标准间的,进门之后,左侧是衣帽柜右侧是卫生间,对面是飘窗,也是三层的帘子。站在门外看不见床,电视机放在对床柜子里,电视柜后面有个异型的小写字台两张椅子一前一后。进门处的吊顶很低只有两米一二的高度,应该是装了中央空调。装修设计师吕清广抬头看看木质风口,侧送下回,这是个水冷的风机盘管。除了没门卡,标准的五星。进屋带上门,随手打开灯。三下两下拔下衣服往地毯上一扔立马冲进卫生间。卫生间挺大,干湿分区的。迎门是洗手台,一个大的银镜两个可伸缩的小圆镜,爵士白的台面富贵红的柜体,三个小抽屉,柜体悬挂在墙上,地上放着一个体重秤和一个纸篓都隐藏在洗手台的阴影里。消毒袋里的洗漱用品整齐的摆在台面上,在镜前灯柔和的光线里显得干净雅致。左手边有个玻璃门,吕清广推门进去,坐在马桶上平静一下心态,顺便把积蓄的内存出清。头顶的阅读灯太亮了点,算个瑕疵。手纸不错,有点如丝的感觉是高档货。出完了货,到另一边,淋浴房、大浴缸都有。吕清广钻进淋浴房,调了调冷热,幸福的站在热带雨林的花洒下面,水压也强,舒服。连惊带吓身上出了不少汗,又在地上摸爬滚打了这么久,脏的是没法看了。幸好沐浴液和洗发水是瓶装的容量够大。
第五章 你永远不知道门后是什么
舒舒服服洗完了澡,吕清广用洁白的大浴巾擦干身子,在洗手台抽屉里翻出出风机,插上电源,吹干了头发,才发现一个尴尬的问题:没有换洗的衣服。光着屁股出了卫生间,推开衣帽柜的门,还好,标准五星:两件睡衣、两双拖鞋。赶紧取下一件穿上,里面就只有等他空挡了。
走到窗前,把窗帘掀开一条缝。窗外是茂盛的树林远处可以看见连绵的群山,周围很安静但虫鸣鸟语隐约可闻。看不见别的建筑也没有人声。
窗子是朝东的,快傍晚了远山有了一点紫韵,
放下窗帘退到床边,床头冲北床脚向南,这房间布置的挺讲究的,掀开床罩,把压好的的被子抖开,拍松枕头,打开床头灯。吕清广躺到床上伸个懒腰,嗯,布草不错。
原以为自己困得不行的吕清广躺在床上却睡意全无。他支起身子靠在床背的软包上,愣愣的发呆,脑袋里面里面像是面粉和开水在打架结果搅得全是浆糊。他很想认真想想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今后这么办。自己家里这么样了。想到家头脑剧烈的疼起来,仿佛脑干被撕裂了一般。出来见客户之前的事情什么都记不真切。一想就头疼。失忆了?吕清广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他真切得感到所有的记忆都在,可就是梳理不出来,真成浆糊了。他无奈的苦笑着。
这时楼梯上传来脚步声,紧接着响起了敲门声。门开了,老白走进来。吕清广也跟着从床上起来。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不由自主的笑了。两人在密道里第一次见面时,老白穿了件像睡衣的直领对襟鹤氅而吕清广穿了件休闲西装。现在两人刚好调了个个,老白里面是白色体恤外套米黄色休闲西装下身是浅咖啡色细条纹灯芯绒长裤灰色袜子黑色懒人小牛皮鞋,吕清广却裹了一件鹤氅的睡衣。
一般的睡衣样式接近右衽长衫,偏偏老白不喜欢右衽长衫的式样,他这儿准备的睡衣都是鹤氅式的。
两人笑过之后倒是更融洽了。老白上楼找了套没穿过的衣服给吕清广换上,却是一套李宁牌的白色运动衣,也是可以当休闲服穿的,运动休闲现在也算一体化的了。内裤却没有新的,老白也是个节俭惯了的,没办法,两人还没有惯熟到内裤混穿的地步,空挡还是只有挂着。以前的衣服已经又脏又破,索性不要了,把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往手包里一塞。吕清广把旧衣服裹吧裹吧暂时塞在衣帽柜里。
老白领着吕清广下了楼,拐过过厅另一侧,穿过月亮门,是个带回廊的天井,卵石、瓦片和砖镶嵌的冰纹梅花图铺地,中央一个青石大缸,缸里莲花未开荷叶正碧。四周廊下的美人靠旁边种着一圈潇湘竹。青石大缸看上去有点年头了,其他的却很新,不论是美人靠还是翠竹都不过一两年的样子。看这别墅应该是这两年才建的,倒是有些家什器物有点历史。
在天井转了一圈,两人走向的东厢房。东厢房对着天井是八扇花结嵌玻璃的隔扇门,当中两扇是开着的。老白当先就进来了,吕清广紧跟在后面。北墙上挂着一幅松鹤延年的中堂,两边是一幅对联:杜康酒醉杏花雨烹调佳肴赛彭祖陆羽茶香杨柳风酿造醇酒胜杜康,都是时下的新画,虽然有仿古的意思奈何境界和笔力都差得太多。顶棚依着人字装着上了清漆的木墙板,也是满天星的筒灯,装饰了一些红木色的梁架结构,有真有假。一张十人桌的圆桌带着十把椅子放在当中。
老白拉开椅子招呼道:“小兄弟,过来坐。”
吕清广在老白身边坐在了。
一个年轻女孩托着个木托盘从门外进来,一身二流中餐馆小妹的打扮。她将木托盘放在桌上,从盘里将两个荷叶大碗依次端出来摆在老白和吕清广的面前,再将两双乌木筷子递在两人手里,说声慢用然后低头退了出去。
吕清广低头看向那硕大的荷叶碗。面,一碗面,一碗清汤炸酱面,好大一碗清汤炸酱面。
老白做了个开干的手势就捧着碗吃开了。吕清广却像是饿过了头,看着满满的一大碗清汤炸酱面他想的确实烤肉。山洞里那满地的渡劫神雷烤化龙期蟒蛇肉。吕清广突然想起这事自己并没跟老白提过,那少年和金枪也没提。看来自己的嘴倒是挺紧的,老白不是说做人最重要是嘴紧吗,那这事也得茶壶煮饺子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吕清广想到这儿不由得高兴起来,也就有点饿了,于是埋头吃将起来。
饭后,老白邀请吕清广参观这座山间别墅,也算饭后消食,所谓饭后百步走的意思。别墅倒是挺大的,有六、七千平方米。前面是3进的院子后面一座三层高的小楼,左面是老白的书房——就是来的时候见得那个大房间,右边是仓库和车库。整个风格中不中洋不洋的,可以说是中西合璧,也可以说纯属狗屁。
逛了一大圈回到天井,又是那穿着服务员衣服的小妹泡了两杯茶来。茶是普通的绿茶,水倒不错,新鲜的山泉,纯天然无污染。两人坐在翠竹边回廊下。老白其实有些话想说,一时又把握不好深浅,哼哼哈哈不知该如何说起。吕清广也有一肚子问题想问,却怕落下嘴不严的后果犯了老白的忌讳。正应了话不投机半句多的典故。磨叽了半天两人都说了些累人的半句话,还净是小半句的那种。
山里天黑的快,转眼就看见月亮了。聊得也有点没意思了,两人就回房间休息。这次吕清广是把疲劳给缓了回来,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半夜,吕清广被尿憋醒了。他昏头涨脸的爬起来,还好房间亮着灯,5秒钟不到就想起自己是在哪儿了。床头灯、过道灯、卫生间的灯都没关而地脚灯却忘了开了。他想笑没笑出来。赶快套上拖鞋,两步跨过过道,推开卫生间的门就冲了进去。
强烈的阳光晃得的眼睛生疼,他赶紧闭上眼睛。
当装饰设计师吕清广再次睁开眼睛看到的景象让他目瞪口呆。
灿烂的阳光迎面照在身上,群山都转了方向山势也迥然不同,眼前是个农家小院,土坯垒的院墙,儿童手臂粗细的树枝和拇指粗细的山藤编的院门。一只公鸡站在院墙上极目远眺,三只母鸡各领着几只小鸡在院子里刨食。一颗五人环抱的大树在西南角庇护着无数叽叽喳喳的鸟雀。
正在切换到惜命的求道之人吕清广身份的装饰设计师吕清广茫然的转过身来,身后的门已经不是老白别墅卫生间的富贵红喷漆的成品门。一扇做工粗糙,没有上漆的破烂木板门突兀的出现在面前,门边是土坯的墙壁,茅草的屋顶。在耀眼的阳光下他看不清屋里的情形。
“你不是尿急么,木在那里作甚,还不速去院后,方便在菜垅间亦可。”屋里的人大声喝道。真如醍醐灌顶,吕清广立即感觉到膀胱肿胀欲裂,来不及答话,依言往院后跑去。院后果然是一片菜地,他站在地头上掏出水龙一震怒射。尿尽,抖上两抖,打一个摆子,装饰设计师吕清广真切的体会到幸福其实很简单,真的很简单。
破烂的的木门还是开着,进门就是个灶台,一张方桌正对着门放在墙角,配了两根条凳,左右各有个门洞,没有门,挂着半截破草帘子。左首的屋里有人,右手是空的。窗子很小,虽然院里阳光灿烂屋里却有点幽暗。屋子不大,一铺草铺占了近一半,墙角放着两个藤条编的箱子,窗子虽然不大却是对开的,屋里空气里通顺畅。那人坐在草铺上,靠着草铺一侧的窗子。他示意吕清广做到另一侧的窗下,那里有三个树墩,一大两小,估计是他的沙发和茶几。
“你找到了了吗”那人问。
“找什么?”吕清广明显愣了一下,他不明白这人什么意思。“您是谁?我怎么到这儿了?您认识我吗?”
“你是谁我是谁又有何分别,枝枝蔓蔓无关宏旨。”
“啊?那我是咋来到这儿的,这是哪儿?”
“我这里不过是你途经之处。你终将他去。”
“那我怎么回去呀?什么时候能回去?”
“当去时自然便去。你尚需加紧找寻。”
“你要我找什么?”
“13付铠甲”
“13付铠甲?这是我的使命?谁规定的?"
“不是使命,不过是理清头绪的线索而已,一条可能的线索。些许理得清也许理不清。”
这时候突然传来敲门声,吕清广条件反射的跑过去打开门。刺眼的光线闪过,等眼睛恢复过来映入眼帘的是衣帽柜——老白别墅的衣帽柜。他回头看看身边的门,是卫生间的富贵红成品门。敲门声又响了起来。他使劲搓搓脸,镇定下情绪,猛地打开门。
门外是老白。山里早晨清新的气息和老白一起扑面而来。吕清广立时一个激灵:嘴要严,使劲把涌到嘴边的话又咽到肚子里面。
老白是来叫他吃早饭的,看来老白昨晚也没睡好,一对牛眼里满是血丝。吕清广草草洗漱一下,房门和卫生间的门都没敢关,就拎着手包下楼了。还是昨晚吃饭的地方,还是那张圆桌,还是那两张椅子。早餐已经摆在了桌上,白粥、咸菜、小笼包,都挺合吕清广胃口的。老白象征性的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搞得吕清广怪别扭的。有心不吃了,但包子的确做得好。肉馅是剁的不是搅得,一半炸过一半没炸,碎米芽菜是手工家酿的,鸡脯肉剁得细,辣椒和腌芥菜都切的很匀,盐、白糖、葱花、味精、酱油、花椒粉的味道调和得恰到好处,东西很新鲜。碎米芽菜超市也买得到,宜宾产的也能将就吃。包子面不是用的馒头粉而是老面发的。这样的包子难得一见啊!更何况吃了这顿还不知道下顿在哪儿呢?指不准哪道门没开对就又不知道进到什么时空里面了。有的吃就先吃饱再说。老话说得好:脸皮不厚吃不到肉。吕清广斜眼瞄了一下坐在旁边出神的老白,喝了一口粥,又抓起两个包子往嘴里送。老话说得对呀,真是圣人所言诚不欺我。
第六章 再进密道
老白的书房就是个性,这么老大的房间愣是一本书都没有,别说书连和书沾边的都一样没有。没有书架、书桌,没有文房四宝,不光没毛笔铅笔钢笔签字笔统统没有。没有字画,连张纸都没有。可老白偏偏把这房间叫书房。坐在昨天坐过的椅子上,吕清广等着老白发言。傻子都能看出来老白有一肚子话要讲,话多得把肚子都涨满了以至于那些美味的包子都没地方装了。
“小兄弟,今天有点话可能交浅言深。但老哥哥想了一晚上,有些话俺不能不说。”
“白先生,您说。”
“你在密道里看没看见啥?”
“没啥特别的,到处都是黑黑的,什么也看不见”吕清广一边回答一边提醒自己:嘴要紧,这还是老白叮嘱的。老白也是的你先问完话再叮嘱不就结了。现在才想起来要问,已经晚了,也不看看我是谁,想当初各界至尊在咱眼里也不过是蝼蚁一般的存在,现在不过是一时把“道”丢失了而已,早晚有找回来的一天。想忽悠我,门都没有。看来老白也不够老道哟!“还好您有火把,能照个亮,要不我可摆进去了一回连密道什么样也看不到。对了,白先生,你为什么用火把不用电筒,要不搞点下矿井的装备。”
“那点光线太弱了,况且不带法力的光根本驱散不开多少黑雾。俺那火把是千年老松为干,点的是神耀幻兽的油。那神耀幻兽就是光明之物,用它的油才能冲开黑暗的迷雾照出个两三百米的距离。别的光亮很难在里面照上十米以上的。小老弟,所以俺说你好运呢。没有拿火把我都不敢进那密道。”
“多谢白先生,真是太感谢了。我不太会说话,不过我的意思您明白,我真的挺感激的。”
“感谢的话就不必再说了,还是那句话,缘分呐都是缘分呐!想当年大哥走了以后,俺就是一个人。好多年了,在那条路上俺从来没遇到其他人。大哥是俺遇到的第一个人,后来大哥去了,俺就一个人。都这么多年了,俺以为这条路上不会再有人出现了,没成想,就遇到了兄弟你了。所以说缘分呐。缘分。”老白仰着脸看向顶棚,可那眼神仿佛直视苍穹,一脸沧桑。就这样如雕塑般呆坐了一盏茶的时间。
吕清广坐在旁边不敢说话也不敢动,说不敢不谈准确,关键是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做什么,能说什么做什么。好吧,就陪你玩我们都是木头人,不能说话不能动。
老白突然转头目光炯炯的看着吕清广,声音低沉一字一顿的说:“跟俺再到密道去走一遭。”
这倒着实吓了吕清广一大跳。
“小兄弟,没什么可怕地,俺带着你,绝对安全。”
“去那地方干什么,我们还是到城里去吧,我得买条内裤。”
“我想让大哥见见你。小兄弟,这对我可异常重要。好了,就真么定了。”说着白大十从怀里摸出几块晶莹的石头,每块都是婴儿拳头大小。老白逐一将石头放在地毯上。放好之后地毯的图案仿佛活了一般,滚动起来。
老白伸手抓住吕清广的胳膊连拖带拽拉到地毯上。老白低吟几句吐出黄光,光珠出得口来在两人头顶定住,顿时黄光大盛。待到黄光散去,两人已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了。
接着一团火光亮起,老白点燃了火把,一首高高举起,另一只手抓着吕清广的胳臂大步向密道中走去。密道还是那样的黑暗还是那样的寂静。老白轻车熟路的带着吕清广一路急行。老白大步向前吕清广就只有一路小跑的跟着。行进了一盏茶的时间一道门又毫无征兆的出现了,老白停了下来,左边的墙上现出的还是0.9x2.1的标准门洞,老白从怀里掏出符箓贴在门上,再次将身子一沉,一声低喝喷出黄光。黄光打在符箓上,符箓再次黄光大作,整个门洞化作一片刺眼的光幕。两人立刻融入光幕之中。
这次来到的是一片雾气缭绕的空间。迷蒙的光线不知从何处而来,天地八方都是一样的亮度,也一般的雾气弥漫。我们就站在这雾上,脚下软绵绵的无从着力,却也并不往下落。周围都是一摸一样的,根本分不清方向,连上下都不能确定。
一个中年儒生穿着右衽的长衫静静地站在我们面前,看见老白他微微笑了一下就把主要精力都放在吕清广的身上。
“又见到你了,好久不见,别来无恙。”穿着右衽长衫的中年儒生对着吕清广笑道。
“哥,你认识他?”老白一脸诧异的问。
穿着右衽长衫的中年儒生侧过头对老白解释:“那时的他却不是现在的他。”
“咋,他是转世重生了,哥,你是看出他的前世来了咋的?”老白追问着,自从进了这雾气蒙蒙的空间,老白就似返老还了童。在这穿着右衽长衫的中年儒生面前老白很放得开,很随意,象一下子回到了十五六岁的青春年少时。
“不是,他并不是转世投胎,也不是元神重建。他就是他,他又不是他。你的境界不够是很难看明白的。还记得我给你说的庄周梦蝶吗,‘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蝴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
“你说他是梦中人?虚幻的。不会吧?按看他挺实诚的一个人。”
“你呀,”穿着右衽长衫的中年儒生耐心的给老白解释,完全把老白当成了没长大的小弟弟。“说了你很难明白,你还不服。我说的关键不在蝴蝶而在物化,庄周写庄周梦为蝴蝶,写字的庄周和梦为蝴蝶的庄周一样吗,那蝴蝶梦中的庄周又如何?‘庄周梦蝴蝶,蝴蝶为庄周。一体更变易,万事良悠悠。乃知蓬莱水,复作清浅流。青门种瓜人,旧日东陵侯。富贵固如此,营营何所求。’李白说的直白浅显,不涉及境界上的差异可能你要容易领悟一些,不过据我看,境界不到很多东西是没办法给你们解释的。”
“前辈,还望您能给我指点一下迷津。”吕清广礼貌的请求,总算遇到可以问问路的了当然不能放过。
“没有什么迷津可以指点的,你的事不是我等可以参与的,兹事体大,你要小心从事。我只是一道残魂,没有力量帮你了。我这兄弟又是行事鲁钝之人,帮不上你什么忙。”穿着右衽长衫的中年儒生沉吟片刻接着说:“那十三副铠甲迷离莫测,虽说对你并无大用,但好歹是条线索,这方天地的许多事端都与之有关,我也曾得到它。并想用阵法将其压制,可最后还是功亏一篑。奈何!奈何!你会遇上它的,不宜急躁,万事终须体悟。急不来的。”
“哥,他又没有修为,别说真元力就是先天之气他都没有,你让他去万事体悟,还别万事,出去随便遇到一件事都能要了他的命。就是凡人都能一刀宰了他。”老白有点不服气的说,虽然在老白心里大哥是一贯正确的,可俗话说的好老虎也有打盹儿的时候。
“是呀,前辈。我也希望能修炼一下,虽然没什么见识可也知道我现在实在是太弱了,稍稍有个风吹草动就可能把命赔上。再说了,那十三付铠甲连前辈您都镇压不住要是我遇上那还了得。还请前辈指点。”吕清广据理力争,一心只想能从穿着右衽长衫的中年儒生那儿学到点功法,起码筑个基呀。好歹能增加些保命的本事,至于说到体悟,吕清广反而不感兴趣,想当初各界至尊在他眼里也不过是蝼蚁一般的存在,现在不过是一时把“道”丢失了而已,早晚有找回来的一天。那点小小的境界值得占他太多精力吗?现在至关重要的是保命,安全第一。所以吕清广一个劲儿地请求让他修炼,意思很明确:大家既然是老熟人,那么您至少给点什么丹药,法宝的,至不济也给个玉简筒然我自己练吧。
那儒生低头不语,轻轻捻着胡须。老白和吕清广都不敢之声。沉默良久,穿着右衽长衫的中年儒生终于抬起头来:“不可,你无须修炼。只要你万事体悟境界一层层的升华即可。功力对你无利而有害。容易让你迷失方向。你切不可妄为。谨记!谨记!”说完衣袖一挥老白和吕清广就又回到黑暗的密道之中。
老白立即燃起火把,再次拉起吕清广:“回吧,我哥拿定主意的事儿没得改。”
吕清广不死心却也别无办法。跟着老白走了几步想起烤肉来,心里合计:当初那山洞应该就在这路上,来时自己怎么没注意呢,现在得好好找找,可能也有这么个门洞。回到山洞就好了,那么多的肉,虽然自己不饿了那也得去拿回来呀。这也应该算是天才地宝了修炼者都会需要的,弄不好还能换点功法,丹药,法宝之类。只是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进去,不行还是得靠老白了。到时候分一半给老白,大家结识一场也不能小气了不是。吕清广一边走一边想一边向两边看。火把虽亮怎奈那黑暗实在是太黑暗了。两边墙影影绰绰的看不清楚,一路行来吕清广瞪大双眼,脑袋晃来晃去两边看。走不了几步眼睛就花了,脖子也酸了就像才上了通宵的网。坚持一定要坚持住,一切为了烤肉。
当墙面终于现出门洞的时候,吕清广有种喜极而涕的冲动。他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看见老白掏出符箓贴在门上,随即低吟和黄光相继出现。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已经回到了老白别墅的书房之中。低头看着脚下的地毯吕清广伤心欲裂,极喜到极悲转变的太快了,一点心理缓冲的余地都没有。吕清广感到自己要崩溃了,他的心在滴血中嚎叫:“烤肉啊!我的烤肉!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老白收拾好晶石,回头对吕清广说:“小兄弟,俺得去趟海南,你要是没有别的事就跟我一起去吧。”
吕清广无所谓的点点头,“行,陪你走一趟,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也算是开始体悟吧,万事体悟,那得尽力多少事呀!”
“那你回房间休息一下,我收拾点东西,一刻钟之后出发。”
“算了,我就在回廊等你吧。”现在吕清广对房门极其恐惧,还是呆在院子里安全一点。
第七章 飞往三亚
老白的座驾是辆带点蓝绿味儿的路虎,车很新。坐上车,吕清广探头看看里程表——不到3千。随意打量一下了就收回了目光,吕清广对车一直不太感兴趣,后座的椅子很奇怪,只有一个。就算吕清广对车不熟可也知道路虎不是长安面包不带随便下椅子的。他侧头看看一脸严肃开车状的老白又把问题忍回肚子里去了:咱这嘴是越来越严了!
出山是条土路,单车走没问题要想错车那难度可是相当的大。路不平,可车好,减震一流。趴在车窗上看着山里的风景,吕清广也看觉得这山势越熟悉,心里不觉得纳起闷儿来。路上清静没人没车,估计这就是老白的专用路,车速倒是也不太慢,平均开了有80。老白在认真开车,枯坐着的吕清广觉得自己这样子很傻,索性就不再强装沉默是金了。
“白先生,你这别墅没有建多久吧。车很棒吖。”吕清广没话找话的说。
“其实这车和房都不是我的,是别人给我用着。”
“你朋友很大方呀!”
“不能算朋友,俺又不是傻子,和什么人能做朋友什么人不能做朋友心里还是有数的。这次去海南就是见这些家伙。对他们你可要留个心眼。”
“噢,那不和他们打交道不就是了。我一贯的做法是:不合看不惯的人合作,换个地方又饿不死人。”
“话是这么说,可你也不能只和你看对眼了的打交道啊,要是你一个也看不顺眼,那还不是谁也不理了。你当你是孤家寡人。再说了,很多时候也没有办法选择。象这回,他们手里就有我需要的东西。我是非拿到不行的,这东西对我关系重大。”
“只有他们才有?”
“那倒不是,应该还有别人有。可俺就只知道他们,别人俺也不认识。就算知道其他人有那也得别人愿意交换才成。”
“那他们还又是房子又是车的。”
“这些都是小事,谁也不会在意几栋房子的。他们只是对俺表示一下诚意。况且他们要的东西目前也只有我能拿得出来。这栋别墅其实他们也没花多少钱,原来这是3户农民的宅基地,有一户的孩子在他们的企业里打工,混了个下层的小头目,连带着把另两家的孩子也介绍了进去。后来企业职工春游来过这儿,中层们看着这里幽静,就拿三套集资房跟他们换了。那三家农民乐坏了,企业得人就更高兴。就又花了三、四十万把原来的房子推了重建起来。本来那几个中层想搞成个小的度假会馆,不对外,自己享受一下,顺带接待客户,员工们也能一年用两回。后来我说要个清静点的地方才又重新收拾了,配了些过得去的家什。其实那房子还是他们的,俺走哪儿都把俺的东西带着。”说着老白往怀里拍拍。“俺的储物法宝是大哥当年给我练得,好东西,用了不少好材料。可就是样子寒碜了点,就不拿出来给你看了。我们这次离开就不一定还会回来了。”
“白先生,我冒昧的问一句。不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他们是些什么人,他们想要的又是什么?”吕清广尴尬的问道,他自己也觉得不适宜刨根问底,可好奇心不止会杀死猫。茫然无知的跟着就往海南去也有点说不过去,该问的还是得问。
“小兄弟,俺这人朋友很少。以前只有大哥一个。大哥朋友多,不过现在都死绝了。当年认识大哥时,也是一见面就成了铁哥们儿。大哥说这叫倾盖如故,俺说这叫缘分。俺觉得和你也有缘分,你是大哥以外俺觉得最顺眼的一个。一见面俺就叫你‘小兄弟’,俺可是从不和别人称兄道弟的,大哥是第一个,小兄弟你是第二个。”老白说着激动起来,这时车子也驶上了柏油路。老白索性把车停在了路边转过身来对着吕清广。“俺也没啥要瞒你的,这次在密道里遇见你时俺就是给他们找东西才回来,那密道可以通向很多地方,不过大部分都很危险进去就是九死一生。而机缘不到你也进不去。俺有当年大哥做的符箓可以去几个安全点的地方,其中有个地方有一种虫子叫泌火虫。生活在极阴湿之地却生性属火,它拉出来的尿遇风则化遇火则然。他们就是想要这种虫子。他们有一种鸟叫诵鸟。诵鸟生命很悠长,但吸收的能量不够就不能成长,幼鸟过百年还是幼鸟,如果大量服食泌火虫就能晋级,成熟期的诵鸟血可以炼制疗伤的丹药。不怕小兄弟你知道,俺现在身上是重伤未愈,现在的功力及不上全盛时的百分之一。我打算炼制一炉丹药,大哥出的方子,现在就差这味诵鸟的血了。他们是一家小小的修仙世家,祖上留下一对诵鸟,好几百年了还是幼鸟。这次我们合作也是各取所需,没什么好担心的。正好说到这儿还把俺提醒了,得让他们提前给把票订上。”说着老白拿出手机开始拨号。
吕清广报身份证号的时候一阵心虚,现在是哪一年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证能用吗?
老白继续开车赶路,很快经过了青城山的山门朝都江堰开去。
“我们是在青城山上?”
“是呀。”
“那你咋不告诉我。”
“可你也没问,俺还寻思你知道了嘞。”
“和你合作的是本地人吗?那不就是青城派了。”
“可以说是本地人也可以说不是。他们是湖广填四川的时候从广东搬来的。”
“那为什么我们还要去海南?”
“这说来有点话长,也是些枝枝蔓蔓乱七八糟的事,与我们没什么关系。反正路上无聊我说给你听听。这家人姓黄,原来是广东云浮一带的人。这家的先祖如果还活着也才四百来岁。当年清兵入关的时候他正在十万大山那儿修炼。十万大山是散修们喜欢去的地方,时不时能找到些不算太珍贵的天才地宝,也没有太危险的绝地。运气好遇上前辈散修看对了眼还能学到几手。那对诵鸟就是但年他家先祖在十万大山里发现的。诵鸟不常见不过也不算什么稀罕物,特别是幼鸟,基本没有用。就是到了成熟期也只是学能炼丹,还不是炼丹的主材。也就没什么人会去抢夺。那人得了这对鸟后又在十万大山待了是好几年,多少赶上得了点东西就在湖南安了家。后来赶上移民垦荒,就领着妻小到了成都。一直在成都生活,好几年前这家的小辈在海南投资房地产大败亏输。把整个家族的企业都拉了进去。几年间这家族过的艰难,现在听说海南缓过来了,家里主事的就都赶过去了。毕竟还有不少地皮在他们手里,也不是没有翻本的希望。这边现在都是留守人员,我们找他们没有用。小家族就是这样,比我们多上几个亲戚而已,势力和根基都有限,也是卷起铺盖就能挪窝的。当年大哥在时我们从不和小家族打交道,就是那些大家族也没有敢不给打个面子的。大哥那时候。。。。。。嗨,不说这些了。”
车驶入了高速路,老白关上车窗,速度提了上去。
吕清广看着窗外似曾相识的景物,心中百味杂陈。
车下了成灌高速就慢了下来。沿着西芯大道往城里开,到了蜀汉路拐进同善街停在香榭名苑的大门口。老白打了个电话坐在车里等人。吕清广下车到街对面的小铺买了包兰娇和一个塑料打火机。小铺带着卖报纸,吕清广瞟了一眼,2004年6月13日。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然后想哭再后来又想笑,终于还是面无表情的回到车上。这里离家不远了吧?自己很快就可以回到家里,可是能够那样吗?他心里一点把握都没有,打开家门的那一霎自己会看到什么呢?三年前的自己吗?这时耳道里传来奇怪的金属尖叫声,头跟着眩晕起来。家离自己也越来越模糊,不是远近而是朦胧。仿佛记忆被上了锁。不过真要打开了家门回到密道的可能性更大吧?没有老白一路,自己进了密道那是凶多吉少。还是和老白在一起安全点。耳鸣一直持续着却并不严重,过了一会儿吕清广也不在意了。
一个瘦高的小伙子跑过来贴在老白的车窗上礼貌的笑着。开了窗,小伙子递过两张机票,笑着说:“今天下午5点半飞三亚的。我已经通知那边了,到时候回去接机的。一路顺风。”
老白继续开车往南走。
在大世界商业广场底楼后侧吃了华兴煎蛋面,吕清广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挂着空挡,让老白在车上等着自己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家乐福买了一盒内裤。到卫生间把内裤穿上,觉得心里踏实了许多。一盒是两条,穿了一条剩下的一条往手包里一塞。手包里没什么东西,内裤也不占地方倒是放得下,可吕清广还是很羡慕老白有储物法宝。什么时候自己也能有个就好了。海南气温高没必要带衣服,关键是手边钱也不多了。吕清广翻着钱包,2007年5.1前公司提前发了工资所以还有两千七百多元躺在里面。幸好,提前发了。要按正点——每月公司都是8号发钱。5.1公司不放假7、8、9号才开始轮休,为了安抚大家才提前发的钱。混家装公司也不容易,除了春节,别的假期都在上班。吕清广感慨了一下,点上根烟,既然来了卫生间就不能白来。即使没有大便也得小便一个。
回到车上,老白开车过了神仙树拐到机场路上在机场高速路底下疾驰。过了家园国际酒店老白突然靠边停下车,对吕清广说了声:“你等俺会儿。”就横过马路跑到对面去了。
吕清广透过另一侧的车窗看见老白进了路虎4s店。
一会儿,老白带了个西装领带的年轻人走了回来。年轻人打开后边的车门,把第二排那个孤独的座椅轻轻一提再向下一按收了起来。然后再在车厢地面一按一提,座位又还原了。他转到另一侧打开门把另一个椅子也提溜了起来。吕清广这才明白为什么上车的时候为什么感觉那么怪了,敢情老白收了一半还不到原了。吕清广使劲憋着笑看着西装革履的年轻人给老白又示范了一遍收放椅子。
本来吃中午的时候就有点晚了,中间又是买内裤又是4S店等到了机场已经4点过了。换登机牌,过安检。吕清广一直担心的身份证没出一点问题。他觉得自己之前有点杞人忧天了。
候机厅里人不多,两人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方便聊天。
老白在4S店外被看了笑话脸就一直有点黑。不过归根结底这只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小事。吕清广找了个话题转移老白的注意力:“白先生,咱们要在海南呆多久?”
“这有点说不准。把虫子为给鸟吃了就完事。可是不知道俺抓的够不够。这虫子实在是太难找了,我花了近两年的时间也才抓了不到百只。不知道够不够那死鸟升级的。要是不够还得再去抓。如果够了,那就会立即升级。他家的诵鸟已经好几百岁了,只要能量够了升级为很快。到时候我们拿到血就能炼丹了。等丹练成了,我就能恢复功力了,等那时候。。。。。。”说道丹药的时候老白的脸就没那么黑了,等说到功力恢复脸上已经一片红光了。“到那时候日子就好过了。”
“丹药也可以治好你大哥吧。”
“不能,大哥其实不是伤不伤的事儿。等以后你会明白的。”
“白先生,你大哥说我没必要修炼。可我对修炼还是很向往的,你能给我讲讲吗?”
“这个啊,修炼其实就是那么一说。修魔的、修仙的、修妖的、修鬼的还有很多修乱七八糟的。大部分都是苦埃日月,偶尔有幸运的得个天才地宝。真正能有所成就的少之又少。大部分能修个延年益寿就不错了。也有靠着功力强劲享受人间富贵的——那些不过都是镜花水月。还有一些是生来就厉害的。以前厉害的家伙多,现在很久没遇见了,还有那些大门大派也不见了。自从受伤后就一直躲在密道里疗伤前几年才出来。这世上的一切都变了。以前的熟人都不见了,各大家族也没了踪影。以前跟着大哥什么都不用我操心,现在什么都得靠自己了。”老白跑题的功夫一流。
“白先生,你是怎么受伤的。”
“俺是和魔界的一群家伙打架受的伤,他们一群打俺一个。那时大哥已经出事了,俺只有一个人。那帮兔崽子设了个埋伏,让两个小子偷袭俺:躲老远用法宝打俺,打了就跑,跑得还慢,俺当然要追了,追上俺就打,那两个小子不是我的对手,这时又来了一个,还是躲在远处放法宝,救了那两个就一起跑。俺当时想就这样的别说来两三个就是来个七八个俺也不怕呀。俺就跟着追了下去,谁承想他们一共十三个,俺就准备先回了。这时他们埋伏好的阵式发动了,靠,一百多号人马,用的阵式俺也没见过。好在那后面出现的百多个脓包功力低微,要不俺还真的就交代在那了。虽然伤的不轻可还是让俺从出来了。等俺伤好了迟早是要找回来的。”
“你大哥是怎么受伤的?也是被魔界的打伤的?”
“魔界那帮兔崽子怎么可能打得赢俺大哥。大哥不是被人打伤的。”
“那是妖怪打伤的?”
“不是。”
“那是走火入魔?”
“也不是,大哥修为精深,为人又谨慎这么可能走火入魔。你别瞎猜了,大哥的事还不能对你说。”
“白先生,你受伤多久了。”
“八百多年了。”
“那你不是上千岁了!”
“对于这一界,我才九百岁。”
吕清广没有语言了,起身跟老白打个招呼到吸烟室抽了根烟。从吸烟室回来,已经开始登机了。检票,进了机场的大巴又等了十多分钟,才晃晃悠悠的开起来。没开多远就到了飞机前面,其实有等的那十多分钟大家可以走两个来回了。
起飞的时候天已经有点昏黄了。可等到了云层上空,天又一下亮了起来。飞到中途夕阳渐渐的向云层后落去,金色的云霞从天边直至脚下,天空灰蓝由明亮转向暗淡终将归于黑暗。太阳越来越小了,只剩了一点霞光。云层越来越灿烂,由白色进而淡黄到金色再出现橙色、红色、紫色。滚滚云浪虚无缥缈,却有真实可见,看上去那云层比大地更厚实更实在。
两位端庄的大嫂过来发了饮料和食物,老白开始专心的进餐,吕清广还在对着窗外发呆。老白用胳臂肘碰碰他。吕清广转过头来,看见折叠桌上的面包和小吃还有一杯茶,明白老白的意思就乖乖吃了起来。
第八章 黄家家主
没有行李可拿的老白和吕清广率先走出到达出口,接机的人不多。一位成功人士打扮的中年男士迎着他们走了过来。
“这是黄家老二,黄治仁。”老白替两人介绍:“这是我的小兄弟,吕清广。”
两人象征性的握了手。老白没有和来人握手,看得出他们认识并且老白从心眼里看不上对方。
黄治仁开了一辆别克商务。老白和吕清广很默契的一起坐到了第二排。黄治仁苦力一般的关上门开动了汽车。出了机场经过几个小村镇沿着海岸行驶在傍晚绛紫色的夜幕中。一个多小时之后车子停在一大片空地间的低矮建筑前。这都是些平房为主的建筑,庭院挺大,规划得很混乱,建筑不少,最高的不过是四层的小楼。小楼不中不西的,看上去即像扒了皮的大别墅又像打了点粉的小型单位宿舍。零零落落种了些树,芭蕉、椰树都有,要死不活的立着。底下是一些大大小小的花坛多而繁杂,当初应该是打算养点兰花之类的观赏植物,现在全都长了草。
黄家家主还是成都人的习惯,在茶坊等我们。大厅里不多的坐了几桌,都是自己人的样子。茶坊是才翻新了的。壁纸用的是黄底黑字的古碑书法集锦,红木色的木质包柱嵌着枴龙式裙板图案。因为是平房层高反而较高,依梁随势拉了些麻纱的布幔,灯光隐在后面朦胧映射,亮但绝不刺眼,暗又让你看得清楚。滴水观音、散尾葵即多又鲜活跟外面的植物那的确是生活在两个世界上的。
黄治仁领着路:“家父在最里面的大包间恭候两位。”
穿过大厅拐过小包间所在的天井回廊,曲曲拐拐,才见到一扇中式垂花门。朱红的折柱、描金的花板,整块石料打磨的壶瓶牙子和抱鼓石。垂帘柱和骑马雀替都是古货翻的新漆,雕刻老辣精巧。朱漆大门开着,门前站着为七十上下的精干老者穿了一身薄蚕丝中式对襟短褂。看到白大十带来的居然是一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不禁一愣,眼光在吕清广身上扫了一遍才对老白双掌合十:“劳白兄远来,黄某愧不敢当。”也不去理会吕清广,仿佛没看见一般。吕清广见他没招呼自己,不太高兴,也没搭理那老者。
“不必说那没用的,泌火虫俺带来了。”老白说着当先往里走去。
进门是个小四合院,老白带头大家进了堂屋。屋里又是一色的花梨木家什。老白喧宾夺主的挥手让大家坐下。
“把你的小鸟鸟掏出来吧。”
吕清广差点爬地上,转头看向老白。只见老白一脸严肃紧张的表情,边说边盯着黄家家主。
黄家家主仿佛一点没听出老白的语病,对着黄治仁说:“你去泡壶普洱来,告诉治行把传家神鸟请出来。”
黄家家主没有想到白大十会当着一个普通人的面谈修真界的交易,眼光又在吕清广身上转了几圈。吕清广只当没看见,他不想理会这糟老头。想当初各界至尊在他眼里也不过是蝼蚁一般的存在,现在不过是一时把“道”丢失了而已,早晚有找回来的一天。这些连蝼蚁眼中的蝼蚁都算不上的家伙是什么态度他才懒得计较。
片刻之后,黄治仁端着个乌木茶盘过来开始泡茶。待茶饮了一遍,一个长得酷似黄治仁的中年人托着个照着青布幔的大鸟笼走了进来。他将鸟笼交给黄家家主就顺势站在一旁。
老白从怀中掏出个皮囊放到桌上,对黄家家主说:“这里有97只泌火虫。”
黄家家主默坐不语。
老白有点急了,催促道:“你倒是喂鸟呀,俺还等着呢。”
“莫慌,你先听我说。”黄家家主不慌不忙的摇摇头。
“你倒是快说,俺可没闲工夫陪你泡茶喝。”
“白兄有所不知,据家族秘录所记载,每只诵鸟升级至少需要服食81只泌火虫。现在白兄拿来97只泌火虫,估计一只诵鸟升级是够了。可是。。。。。。”黄家家主端起水瓶,往茶壶中注满水,慢条斯理的又放下。再端起茶壶给每人的茶杯都倒满,又把剩余的茶水都倒在另一个一小瓶中。
“有话你就直说。”老白看他磨机心中不快语气重了一些。
“白兄想来也是知道,我家的诵鸟本是一对。”
“那又怎样?”
“这成对的诵鸟如果不能同时升级以后就很难会繁衍后代。所以还请白兄稍安勿躁。”
“泌火虫就只有那么多,再花个十年也是凑不齐162只。”老白也是很无奈:“当初我们可是只说了俺找了泌火虫来给诵鸟升级,你就给俺诵鸟的血。可没说过要两只一起升级。”
“话虽如此,可这样一来诵鸟就断了繁衍的机会。我黄家也就失去了拥有更多诵鸟的机会。诵鸟虽说算不上多么珍贵,白兄也是知道的,现在环境越来越恶化灵气越来越稀薄,就连十万大山也已经多年不见珍禽异兽了。天才地宝更是绝迹了一般。我们黄家这对诵鸟,放在以前不算什么,不过现在嘛。嘿嘿。有可能是这世上最后一对诵鸟了。”
“那又如何?”
“白兄,我总不能让诵鸟在我手上绝了种吧。”
“那你要怎样?”老白说着抓起桌面上的皮囊。
“白兄稍安勿躁,稍安勿躁。”黄家家主两手虚按示意老白坐下来不要着急。
“那你说咋办。”
黄家家主一副成竹在胸不慌不忙的姿态,先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才接着说:“此事在白兄来前老朽已有所安排。毕竟那泌火虫也是极其难得之物。说句实话,原本我也没有想到白兄会抓到这么多的泌火虫。照我们估计白兄也许抓不足81只。于是我们就联络了治仁的一位朋友。”
“他手里有泌火虫?”老白疑惑的问。
“那倒不是,除了白兄老朽还不知道天下何人拿得出来这奇虫。那人原是一位妖修,后来留学欧洲,近日才回国。其人对促进生物生长繁殖深有研究。所谓得天独厚、学贯中西不外如是。你想,他本身就是妖修。深知妖族之谜,留学欧洲,不仅将现代科学融入古老法术更是深得血族信任,对欧洲的魔法之术也是造诣深厚。他与犬子相交甚厚,得知白兄要来,已经联络好他了。白兄且先歇息一下,明日带他过来详细研究,可好。”
老白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喝了会儿茶,还是由黄治仁领着到客房休息。
吕清广有点担心走错门,不知道又会进到什么空间,就和老白共住了一个标间。等黄治仁离去,老白关了门。吕清广急不可待的问:“白先生,这修仙家族怎么和个妖修来往啊?”
“俺还是妖修呢。”话出口老白就意识到说漏嘴了。支支吾吾起来。
吕清广吓了一跳,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白大十。
“看俅,妖修咋的。想当初女娲老祖还是妖修嘞,你知道毛呀!”老白恼羞成怒了。
“我也没说什么。”吕清广做无辜状。
“修啥的不重要,关键看你的修为高低。只要你的修为够高,谁都得敬着你。要是没啥修为,不管他本体是什么那也一点用没有,明白不。”
“那为什么你大哥不让我修炼呢?”
“这个,这个吗?”老白挠挠头。“大哥一定有大哥的道理。只是你我境界太低,大哥解释我们也听不懂,所以打个就懒得给我们解释了。反正大哥说的一定不会有错。”老白自己也很难自圆其说,但对大哥老白是百分百得相信的。
冷了一会儿场,吕清广想起了另一个重要的事情。态度诚恳的问:“白先生,你的符箓是不是密道里所有的门都能进出。
“不是。”老白一愣,没想到他会问这件事,想了一下就接着说:“那密道里门可多了,到底有多少俺也不知道。可能大哥知道,俺没问过他。就俺知道的门里能打开的只有一小半。大哥给的符箓是很厉害的,能打开的一般危险都不大。大哥说过不能打开的门不能硬闯,怕进去了出不来,那符箓最大的用处不是开门而是能带俺出来。明白不。密道可老长了,大哥只准我在他那段周边走动。远处我也没出过,大哥说深处可危险了。别说金丹期元婴期就是大罗金仙来了一不小心都会没命的。”
“那我是怎么进去的?”
“你命好。”
听了老白的回答吕清广被噎的一愣愣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第九章 海归的蝙蝠
一夜无话,第二天午后等的人就要来了,大家又聚在小四合院里饮茶。黄治仁陪着个白领打扮的年轻人进来,介绍给大家。
栗闲庭,毕业于牛津大学,主攻生物技术。本体是一只栗**头蝠,这是一種十分常見的中型菊頭蝠,毛色為橙色、銹黃至褐黃色;眼小耳大,耳朵有對耳屏;鼻葉較寬,聯接葉側面線條圓鈍,呈三角形的頂葉發達,下緣凹陷。老家在贵州到四川之间,这些家伙会飞,家族的流动性强一点,地盘也不小。本来栗**头蝠是吃蚊子的,现在除了栗闲庭以及少数受了栗闲庭影响的以外他们家族其他成员还是吃蚊子。不过随着栗闲庭的影响力越来越大吃蚊子的就越来越少了。栗闲庭留洋的最大变化是把食性给该了,他跟着血族学者学会了喝人血了。自从喝上人血他觉得以前满天飞着抓蚊子的日子实在是惨不忍睹。回国后看到父老乡亲还过着那暗无天日的生活他想抓心一样难受。他发誓要改变家乡落后的面貌,让所有栗**头蝠都喝上人血。栗闲庭开始在家乡推广血族优雅的生活方式,但是无情的现实给了他沉痛的一击。他联络了几个兄弟在小山村蓄养血奴,并准备依靠控制的血奴发展势力,建立自己的势力范围。可是偏僻的小山村太落后太迷信的。那些不讲求科学的土老帽找来了和尚道士。这些和尚道士尽是些酒肉之徒,浑身上下一丝法力具无。栗闲庭准备了中西合璧的法术大阵,打算给这些土老帽好好补上科学和民主这重要的一课。正在这关键时刻,家族中的保守派投降派出现了,借口杀了这些毫无法力的和尚道士怕引出真的修仙者和修佛者,那就可能被灭族了。在保守派和投降派心里一点点的既得利益大大超过了对未来的展望。大好局面就这样失去了。栗闲庭离开了小村庄,他明白了现在已经不是农村包围城市的年代了。栗闲庭来到城市里他决心用他的所学创出一片属于自己的空间。到时候再回去造福家乡,他将让父老乡亲都喝上人血的宏愿藏在心底,奔走在世界各大城市之间。为了使自己更强,为了心中的美好愿望他一直在努力。
老白还是太着急。一见面就摸出皮囊往桌面上一拍:“多长时间能长大产卵再长到成熟?”
栗闲庭不愧是吃虫子出身的,虽然现在改喝人血了但对虫子的了解还是很深入的。他拿起皮囊将口打开一道缝,将自己的超声波射进去,然后静静地接受。栗闲庭闭着眼睛站在桌前,其他人睁大了眼睛瞪着他,都是一动不动。二十多分钟之后,栗闲庭睁开眼睛把皮囊的口又重新扎上,放回桌面。
“没问题”栗闲庭自信的说:“我完全有把握对这种虫子进行催熟。从技术上讲。。。。。。”
“要多久?”老白不耐烦的打断他。
“这不一定。”栗闲庭慢条斯理的准备开始讲演,可看到老白要吃人的目光就立即打住,开始给老白解释:“主要是看你们能提供多少晶石,如果晶石足够多的话,这些成熟的泌火虫会在6至8天就交配产卵。卵会在三天之后孵化。而幼虫成熟需要至少七七四十九天。也就是两个月内就可以了,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有足够的晶石。否则,你们——”
“要多少晶石。”
“成虫产卵需要标准晶石36块,卵的孵化需要标准晶石24块,幼虫成熟需要标准晶石81块,一共需要标准晶石141块。当然我的酬劳是在外的。你们可以给我标准晶石8块。给20对成虫也行。”
“泌火虫你就不要奢望了,只要你保证两个月内把162只成年泌火虫筹够,俺给你十块标准晶石。”老白果断的挥挥手说道。
黄家家主听了这话一惊,想说话又止住了。
老白接着问:“如果用上品晶石是不是快点”
闻言,黄家的人和栗闲庭都是倒吸一口冷气。这家伙好大的口气。
“不行,一方面来说太浪费了。晶石得之不易。上品晶石更是难求。用上品晶石催熟这泌火虫太得不偿失了。另一方面,泌火虫虽是上古奇虫之属但根骨有限经不起上品晶石的灵气,可能会适得其反,不要说上品晶石,就是中品晶石的灵气泌火虫经不经受得起还尚未可知。依我看还是用标准晶石来的稳当。”栗闲庭耐心的对老白解释。他在全世界那么多城市闯荡过还没见过这么把晶石不当晶石的,款,大款,大大款。栗闲庭对老白无限敬仰起来,说话也越发的恭敬。
“那就先这样,俺和老黄单独说两句。”老白说着又将皮囊收回自己怀里。
黄家家主点点头没有说什么。栗闲庭、黄家的两人加上吕清广就站起来走到院子里。
黄家家主接着注水、泡茶、倒茶、品茶,一点先说话的意思都没有。
老白按捺不住先开口了:“你说这事咋办吧。”
黄家家主没接老白的话茬,瞟了老白一眼轻声说:“栗闲庭开口就八块标准晶石,实在是漫天要价。我们可以坐地还钱嘛!依老夫所见他的心理价位不过3块标准晶石。其实给他两块就可以了。老兄你倒好,一张嘴就是十块标准晶石。”
老白没想到黄家家主会说出这么一番话。一时没了反应。
黄家家主接着感叹道:“现在这世上晶石是越来越稀少了,也就越来越珍贵。近几年根本就有价无市,想买都没地方买去。我们黄家虽然也传承了3百多年了,可也没积攒下多少晶石。这次这样一搞就要151块标准晶石,太不值得了,太不值得了。”
“那血俺是一定要拿到的。”老白的态度斩钉截铁。
“那我们可以用其他方法来催熟泌火虫,不过慢点而已。却不需要用晶石。”
“那要多久。”
“我问过国内一些这方面的专家,用常规手段最迟十年就可以了。一块晶石都不用。花点人民币,也不多,我们黄家完全出得起。”
“不行,没时间等。十年!俺可等不了十年。十年呐!”
“十年很快就过去了,再说你也不必一直守在这里,你可以去忙你的事情。等虫子成熟了我会通知你的。我们黄家这点信誉还是有的。”
“那不行,大哥说了泌火虫不能离我的身。喂鸟也得俺来喂,除了被鸟吃掉的剩下的虫子俺得一条不少的带回去,大哥说了:一个也不能少。”
“那依白兄之见该当如何处置呢?”
老白埋着头沉思,黄家家主波澜不惊的玩着茶道。
良久,老白终于抬起头说道:“要不这么着,151块标准晶石俺全出了。这两个月俺就在这儿守着,等成熟了162只泌火虫你就立即给你的鸟升级,升完级当场就给我血。每只鸟30滴血,一共60滴。”
“以前说好的只给18滴血的。”
“那以前还没说要151块标准晶石呢。”
“话不是这个样子说的。”
“要不现在就给你的鸟升级,一只就够俺用了,还是按以前说的18滴。”
这回轮到黄家家主低头沉思了,老白没心情泡茶直勾勾的盯着黄家家主。
黄家家主也想不出办法只好和老白对付:“依我看还是从长计议。”
“俺没那么多功夫跟你蘑菇。你就选吧,升一只鸟的级还是两只一起。”
“那本来就是一对,当然要一起升级了。”
“那好,就一起升。晶石也全部由俺出。可以了吧。”
“可60滴血,真的太多了。”
“不多。”
“你朗格一点都不让索。”
“58滴”
“搞不成。”
“55滴”
“32滴”
“好了,50滴。你想想151块标准晶石值多少。”
“那49滴,就不说了,要不要的。”
既然协议达成就又把大家叫进去,再喝了一会儿茶,不咸不淡的闲聊几句就到了晚餐的时间。看着天气很好,黄治仁让服务员在小院里支上桌子大家就在露天吃火锅。上了一个鸳鸯锅,菜色很丰富,传统火锅的配菜和海鲜都有。黄家家主让人拿了两瓶五粮液过来,吕清广是滴酒不沾,其他人都是3钱的小杯满上。老白见不惯这秀气的喝法,让小妹去拿了个海碗来直接倒了满满一碗。见老白不是个客气的客大家也跟着放开了,吃喝随意。
在座的里只有吕清广没什么修为,也就他吃得认真,别人都是可吃可不吃的。辟谷一关是修行者必过的。功力深的辟谷的时间长,反之亦然。达到完全辟谷不食五谷只靠吸风饮露的起码也是元婴期。
喝着酒话题随意散漫。
黄治仁对吕清广的身份很感兴趣,之前白大十从来没提过此人,突然就这么凭空出现了,介绍的时候除了名字什么也没有。关键的是他没有修为。是的,一点修为都没有。如果说是为前辈隐藏了修为那也说不过去,做事总得有个目的吧。平白无故的一个大高手隐藏修为,好玩呀。
黄治仁有了这心思就开始跟吕清广套磁。
“吕先生是做什么生意的?”
“我是个打工的。”
“有意思,吕先生太客气了。不知道你做的是哪行?”
“装修设计”
“哦,那你跟白先生认识很久了吧?”
“有一会了。”吕清广想起——嘴要严的戒条,不再敢随便说话,菜就吃得更认真了。
栗闲庭因为今天得超所愿有点得意就插话进来:“吕先生应该到国外去看看,做设计的眼界要开阔,多看看国外先进的风格回来就好做设计。你看我,当初在国内就是一个小蝙蝠,如果不出去一辈子只有吃蚊子的。你看看现在,我是血族了。当然和正统的血族,特别是贵族还有很大差别。”
黄治仁讨好的说:“闲庭,你运气一直都比较好的,留学去了英国。不仅就读于世界顶级名校牛津还成为了血族。了不起呀!”
栗闲庭真诚的谦虚道:“哪里,哪里,我是很普通的。你们知道吗?老史,就是史小建。他本来是只蜣螂,就是人们通常说的那个屎壳郎。在国内谁看得起他,天天推粪蛋。后来去了意大利旅游在梵蒂冈见着了他的外国亲戚,后来又去埃及取经。现在人家成了圣甲虫。在全国各大城市布道,传播信仰。”
吕清广有点听糊涂了追问了句:“那国外的屎壳郎都不推粪蛋吗”
栗闲庭尴尬的说:“也有点要推。”
吕清广:“哦,也要推粪蛋呀!”
栗闲庭赶紧补了一句:“不发达国家的屎壳郎才推粪蛋。”
第十章 晶石好多晶石
星星都现身的时候大家就散了。
老白跟黄家家主重新要了一个房间,这次要的是个大套间,两个卧室由一个过厅连着,卫生间的门也开在过厅里,过厅尽头是个大房间摆着沙发电视和机麻算是客厅。过厅不大六七个平方以前的墙上五个门,靠入户门旁放着一个备餐柜。黄家这些建筑乱七八糟也被个规格。这个套间虽然不伦不类胜在面积够大,客厅足有40个平方。
吕清广患上房门恐惧症之后走哪儿都跟在老白背后。
白大十谨慎小心的将门锁死,招呼吕清广一起将客厅的茶几、沙发、机麻桌和几把椅子都搬到角落上。客厅里是空旷起来。老白站到墙边在怀里掏摸两下抓住个东西往客厅中央一甩,别墅书房里的那张地毯赫然出现在了吕清广面前,刚才还空旷的房间立时就显小了。别墅书房的面积太大就没显出地毯的大来,到了这儿,才觉出来。地毯是六米乘六米的,客厅里就剩两个小边了。
吕清广不理解的问:“白先生,虽说不打算回去了,可也不至于连地毯都卷走吧。这破东西也太占地方了,还不值几个子儿!”
“破东西!?”老白给气乐了:“你知道这是什么?”
“地毯吖。”吕清广说着蹲下身用手指拈了几个毛。“看着象纯毛的,什么毛不知道,不像羊毛。”
“那是宣默兽的毛。没见识了吧。这还是大哥炼制的了,是件阵法法宝,比起旗门阵来更加实用。俺给取了个名字叫如意阵。一个人就能启动,一次最多可带36人。大哥在上面熔炼了防御阵、隔音阵、聚灵阵、传送阵等等好多的阵法。依着晶石的多少和摆放的不同可以只用一阵也能数阵一起用。俺上次带你进密道就是用的这个阵。知道厉害了吧,小兄弟。”
“明白了,这样的宝贝当然得随身带着。它不能变大变小吗?”
“那怎会不能,变大变小是很简单的,要是连这都做不到如何当得如意二字。”
“那你将它变小一些,现在这儿房间小了点。反正只是我们两个人用,有四分之一大就够了。”
“现在俺变不了。”白大十的黑脸略微泛红:“当时大哥炼制的时候因为变大变小的功能简单所需灵力极少,所以没有采取晶石驱动,直接用的是自身功力驱动。俺现在伤势未愈以前动动小手指就来的法术也是有心无力。唉,别提了,等两个月后让你看看俺的手段。”
“白先生,你现在把这个拿出来是要去密道吗?”
“正是。”说着老白已经把晶石填充完毕。两人站在阵法中央,黄光一罩再次来到密道之中。吕清广一边紧跟老白前行一边问:“咱们这次来还是去见你大哥吗?”
“当然不是,大哥现在只剩下一缕残魂,不是大哥功力深湛早就烟消云散了。能不惊扰大哥就不惊扰。俺现在是带你寻晶石去。”
“晶石,栗闲庭要的晶石?”
“嗯”
“那你刚才驱动阵法的也是晶石吧?”
“这些都是上品晶石,傻逼栗闲庭不会用,俺还得给他去寻下品晶石。”
“白先生既然有上品晶石为什么没有下品晶石?”
“我的储藏空间有限,既然装当然要装上品晶石。”
“上品晶石和下品晶石能兑换吗,还有中品晶石?”
“当年是一换一万,现在不知道了。你没听黄家家主说吗,有价无市,根本就没卖的。好在这密道中晶石甚多。俺当年第一次见到时高兴地一蹦老高。”
说话间不觉已走了许久,吕清广细看四壁,和以前经过的差不多但绝不是以前经过的那条。正看间,一道门洞出现在面前。这门洞也和以前不同,不再是方方正正的,也高大许多。不似门洞倒像个山洞,想到山洞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烤肉,脚步就不自觉的向那洞口。
“站住!”背后响起老白的一声厉喝,旋即臂膀就被老白有力的大手握住。老白恼火的吼道:“你不要命了,那是你能进的地方吗?你也不看看那是多大的洞。”
吕清广被老白吓了一跳,再次向洞口看看,说实话他是一点危险没看出来。
“密道里不能随便走动,进了像那样的洞口就很难出来了。”老白语重心长的叮嘱:“特别是那些的洞口和形状怪异的,要不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记着,跟在我身后,明白不,我走那你走哪儿。”
“知道了,知道了。以后一定不会了。谢了!谢了!”吕清广开始后怕起来赶紧向老白道谢。
吕清广跟着老白小心翼翼的继续往前走,又经过了两个标准门洞老白依然没有停步。就这样行进了大半个时辰,老白终于在一个小门洞前止步了。这是个宽0.6米高1.5米的小门洞。像宾馆客房区过道上的检修门。
进去之后发现果然是个检修通道,虽然没看到管线,但狭窄的洞壁就像没装饰的清水墙。弓着身子往前挪了60多米后,一个开阔的空间出现在面前。绚烂的光华淹没了老白手中的火把。老白收起火把,领着吕清广出了狭窄的通道。
这个空间有几十万平方米大小,顶面依然遥不可见,地面和墙壁用的是和密道一样的石料。长宽5、600米见方的地上象建筑工地一样一堆堆得堆着晶石。单个晶石的光亮肉眼几乎看不到,可架不住多不是。柔和而又绚烂的光线把个建筑工地的堆料场照得无比美丽动人心魄。
吕清广从惊愕中清醒过来情不自禁的向前奔去,跑了十余步又突然站住,回头问老白:“白哥,这儿安全吗?”
老白嘿嘿的笑着点点头。
吕清广放开了脚步绕场狂奔。一圈下来,坐倒在老白身边呼哧呼哧直喘。有十五六年没这样跑过了。
“俺第一次进来时比你还激动,你现在还不知道晶石的好处,要不然非把你乐疯了。嘿嘿,你小子跑一圈就趴下了,想当初,俺在这些晶石堆上可是一口气飞了两个时辰。”
“白先生,您会飞呀?”
白大十两眼一翻,哼了一鼻子,也不说话就向晶石堆走去。
吕清广在地上歇够了也爬起来在晶石堆里瞎逛,心里估算着:这个空间的地面基本是个正方形,步测每边不到六百米,先就按500米算,地平就是25万平方米,加上零头就有30万平方米已上。看这晶石的堆头高的上百米,低的也有23十米,如果平铺的话不会低于20米。那就是600万立方米。一块晶石的体积大约0.04米X0.05米X0.1米就是0.0002立方米。600万立方米除以0.0002立方米那就是30000000000块晶石。天哪,这里最少有三百亿块晶石。吕清广觉得自己要疯狂了。栗闲庭给老白催熟泌火虫,打两个月的工,给他十块晶石还乐得他屁颠屁颠的。栗闲庭可是学贯中西法力高深之辈,尚且如此,自己不是打一辈子工一块晶石也值不到。想到这儿,吕清广立刻脱下上身的运动衣,用袖子把领口扎上成个口袋状。翻身趴到一堆晶石上就开始往袋子里划拉。
老白去了晶石堆深处看不见身影了。吕清广很快就把口袋装满,好重,自己可能扛不出密道去。要是能有个储物法宝就好了。吕清广靠着晶石堆心中浮想联翩。可光空想一点用也没有不是。吕清广决心修炼一下,这里晶石这么多,那灵气岂不丰富之极,在这样的环境下修炼还能不事半功倍。如果运气好说不定一下就结成金丹元婴什么的,至不济也能筑个基吧。等有了修为在把裤子脱下来扎成口袋,满满的装两口袋晶石回去至少这辈子衣食无忧了。想到这儿身上就来了力气。盘腿坐好,把手合在肚脐眼上闭目凝神,深深吸一口灵气过天突、下璇玑、入华盖、经紫宫、冲玉堂、破膻中、到中庭。一口气憋得吕清广头晕目眩身躯直晃。不行啊。可能是自己太急躁了。得想想,有什么姿势、秘诀?吕清广把双手握成拳头,拳心向对放在胸前,再把两个中指竖起捏成地张菩萨印决。重新吸气,这次不那么猛了,缓缓呼吸似有若无走的龟息功的路子。引导灵气入关冲、走中魁、经劳宫、至大陵、过内官、下二白、转曲泽、上肱中、到了天泉就没感觉了。不死心,再来一遍。这次更惨才到二白就消散无踪了。
吕清广无奈的睁开眼睛,看到老白靠在对面的晶石堆上憋着一脸的笑。吕清广刚要发作就又强忍住了,一脸诚恳的对老白哀求:“白前辈,您就指点一下晚辈吧。”
老白也就收起了一脸的坏笑,严肃的说:“修炼不是开玩笑的,自己瞎练不仅不会有成效还很容易出岔子。明白不。”
“所以才邀请您指点一二。”
“大哥说了不让你修炼。”老白铁面无私的回绝。
“那我不是今生无望了?”吕清广消极的底下了脑袋。
“大哥说的肯定没错。不过你也不要灰心。”老白安慰道:“大哥也是为你好,说不定是你的机缘未到。等你的机缘到时自有分晓。”
吕清广也只能无奈点头。
两人各自靠在晶石堆上一时没了说话的兴致。
吕清广默默的看着一堆堆的晶石。晶石静静地散发着光辉,微弱却又隽永,每堆晶石的颜色都不同赤橙黄绿青蓝紫,钴蓝,墨绿,淡黄,柠檬黄,橄榄绿,熟褐,品红,色彩繁多。最大堆的是米白色,几乎占了总面积的一大半。
“白先生,这些都是晶石吗?为什么颜色如此不同。”
“这个呀,晶石的颜色代表着他们的属性。你看那最大一堆玉色的晶石没有,那就是标准晶石。所谓标准晶石就是下品晶石中五行属性均衡的晶石。也是晶石中数目最多用途最广的。那红色的是火系晶石,越红就越偏火系。蓝色是水系晶石也是越来水性越重。其他的也一样。另外还有很少数一些其他属性的晶石,象那白的就是光系晶石,黑的就是暗系晶石。你现在看到的都是下品晶石,这里中品和上品晶石不多只有那中间的几个小堆,你可能没注意。”
听到这儿,吕清广顺着老白手指的方向看去,却被眼前高大的晶石堆挡住了。老白站起来说:“来,我带你去见识一下。”跟着老白,吕清广转过几个小山般的晶石堆向中央走去。
上品晶石和下品晶石晃眼看去并无太大区别,如果没有老白指点吕清广根本区分不开。吕清广疑惑的望着老白。老白只能对他进行修普教育——修真界基础知识普及教育。
“进入修真界的都是修炼者,也只有修炼者才会收集、保存、使用这些晶石,当然也有例外——就像你。而修炼者也称修真者在出现修为的时候也会出现灵觉,修为越高灵觉也就越强。修真者探查事物都是用灵觉。晶石的品级也是依据灵觉的探查结果区分的。肉眼看上去虽然差不多可是灵觉一探就高下立判了。修真者的灵觉可以远距离探查,也是修为越高探查的越远越精准。——你的袋子就不要装了,把晶石倒了,把衣服穿上。你要是把晶石带回去不光得不到好处很可能会丢了命。”
吕清广无比沉痛的解开衣服上的结,怀璧其罪的道理还是明白的。可看着已经到手的晶石又从手中落回到地上,心里跟猫抓一样。重新把衣服穿上,把裤兜里的晶石也拿出来,恋恋不舍的在手里把玩着。
老白安慰道:“等以后你有了修为,我再带你来。”
吕清广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了:“我要是这一生都没有修为呢。”
老白闻声一叹,轻轻拍拍吕清广的肩膀说:“等我伤养好了,修为一恢复就给你炼个储物法宝,到时候再带你来装晶石,你把晶石放在储物法宝里别人就很难探查到了。”
“难道还能探查到别人储物法宝里面的东西?”
“能虽然能够,不过要求的功力和境界也很高,并且要比被探查者高3级以上。就拿你来说,你一点灵力都没有,如果你拿个最初级的储物褡裢,要想看清里面的东西也必须元婴期以上的修为。有这样修为的高手是不会打你几块下品晶石主意的。更何况俺的材料那可是这一界没有的,修真界就别想有谁能看透。要是你血脉够强强其他界能看透的人也不多。”
听老白这么一说吕清广就放心了,他的血脉那肯定是足够强的,开玩笑。想当初各界至尊在他眼里也不过是蝼蚁一般的存在,这样的血脉不强那就找不到强的了。
第十一章 蝙蝠精爱科学
想着两个月以后就能来拿晶石了吕清广又高兴起来,领头往回走。回到狭窄的通道里光线渐渐微弱了,吕清广后悔一时冲动做到了前头,可是通道狭窄不好和老白换位置只能摸着黑往前走。弓着身子走路手也不能一直伸在前面,这姿势太累人,反正前面也没有障碍物,吕清广就加快了速度往前赶。
一头撞在门上时,吕清广还没反应过来。他刚想招呼老白却感到门上一阵波动,还没来得及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人就仆倒在了门外边。接着一片黄光闪过,老白一脸惊愕的冲出门来。老白把火把举到吕清广面前左看右看,看得吕清广心里直发毛。
“你是咋出来的?”老白疑惑的问。
“我。我也不知道呀。”吕清广也是一脸的茫然。
“怪了,俺都被你搞糊涂了。”
吕清广仔细想了想说:“第一次见到你前,我也是这样,门上一阵波动,像水一样。我记得上次穿过的时候还涂了血的。是不是我把门炼化了?”
“你咋净想美事呢?想当年大哥都没能炼化就凭你?你身上的血放完也屁用没有。还炼化。你知道什么叫炼化吗?”老白眼睛瞪得溜圆没好气的说。
“那您说,您说是怎么回事儿?”
“俺也不知道。你可是真够怪的,就是俺,没有大哥炼的符箓,俺也过不了这里的门。算,想不明白就别想了。接着走吧。”说着老白举着火把领头往回走。
回来后两个人分别进了各自的卧室。吕清广的房门是大开着的,自从老白打开房门他就没关过。他躺在床上想着密道里的情景。抛开被老白携带的不算,他自己通过过两次。第一次是标准门洞,第二次是检修通道的小门洞。第一次通过很困难,第二次比较顺利。加上老白说了越大越异形的门洞里的空间就越危险,大多的大门老白的符箓也打不开。这么说来越大的门就越难进。也就是说越小的门就越好通过。同理可证,门越小越规整门里的空间就越安全。如果真是这样那不是标准门洞以内的自己就都可以进出了,那里可是好东西多多。越想越兴奋,整整一夜吕清广翻来覆去越想越美,到天光渐亮才昏昏睡去。
上午八点半吕清广被老白拉了起来。今天开始催熟泌火虫,老白很兴奋。吕清广来到客厅见卫生间的门没关赶紧冲进去,反手把门拉的更开。反正都是男人,看老白的做派应该不是玻璃。边方便边听见老白和黄家家主通电话,约好栗闲庭九点过来要了份早餐。吕清广赶紧洗漱停当。
早餐到得快,老白放下电话没有五分钟,一个服务员小妹就端着盘子进来了。油炸小馒头,绿豆稀饭还有泡菜。吕清广独自享用早餐的同时,老白已经在地毯上激活了防御阵法。这回老白用的都是标准晶石,财不露白,没有恢复功力前还是得低调点。
栗闲庭准时到来,同来的还有黄家父子。略续了几句闲话黄家父子退了出去。吕清广狼吞虎咽的把早餐倒进胃里,端着托盘来到过厅放在备餐柜上。
老白摸出36块标准晶石交给栗闲庭。栗闲庭郑重其事的接过来捧在手上,老白拉着他进了防御阵。吕清广站在客厅墙角,他实在不明白防御阵是咋回儿事。东看西看,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什么也没看见。要不是跟老白一起进过密道,他肯定会认为老白玩儿的是皇帝新衣仙侠版。
栗闲庭蹲在地毯上,把晶石堆在脚边。他从腰带里取出一张皮子——看来栗闲庭的皮带也是储藏法宝,样式还挺新潮的。皮子上早就画好了阵法,他将皮子放在地毯上,再一颗颗的拿起晶石恋恋不舍的放入阵法的相应位置。全部36块晶石放好之后,栗闲庭向老白要来皮囊,打开来,将其中的泌火虫倒在皮子的上空。泌火虫长得和没有壳的蜗牛差不多,周身包裹着粘液看上去滑腻腻的。那九十多只虫子并不落在皮子上就像有个看不见的笼子把它们罩在空中。虫子在这空气笼子里很快就卷着身子睡着了。
老白一眨不眨的看着这些泌火虫,皮子上的晶石在阵法的激发下发散着灵力,这些发散出来的灵力被阵法束缚在虫子周围,泌火虫吸收了灵力进入了沉睡状态,即使在沉睡中灵力依然快速的被虫子接收着。老白的灵觉可以清晰的探查到虫子的生长。老白紧张的面孔松弛了,眼中满是憧憬。一股淡淡的
这时泌火虫开始分泌出一些小水珠,水由小变大。这就是泌火虫的火尿了。一股淡淡的煤油味道散发开,弥漫在客厅中。
栗闲庭鼻子剧烈的煽动,他对老白轻声说:“白前辈,我可不可以取一些泌火虫的尿液进行科学研究。”
白大十也没多想,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他捏了个法诀,栗闲庭顺着他的手势走下地毯。
栗闲庭蹑手蹑脚的离开客厅,回收正要关门,吕清广一把拉住门。吕清广慌忙叮嘱道:“你进出都不要关门。一定记住,不能关门。”栗闲庭奇怪的看了吕清广两眼没有说话,过了门厅出门去了。他倒是记着吕清广的话没有关门,所有的房门都半敞着。
快中午了,老白还是一动不动的盘坐在地毯上目不转睛的盯着泌火虫。这可是老白的希望所在啊。八百来年的苦苦等待,老白早就望眼欲穿了。快了,两个月一过,162只虫子只要一成熟立刻喂那对宝贝鸟,不要半天小鸟鸟就可以升级成熟。取了血直接回密道。只要进了密道就万事大吉了。在密道里练了丹——辛苦了这么多年总算把其他的材料找齐了。就可以恢复修为了,想自己本是绝顶高手之一可是呢?现在连一个不入流的小小小家族都敢和自己讲价还价。偏偏自己还没有办法。唉!再忍两个月一切就都过去了。老白一遍遍在心里算计着。
白大十是打定主意这两个月就这样坐着不动窝了。辟谷个一年半载的对老白来说一点问题的没有。进密道前他就计划好了,这六十天就打坐了,所以这次带的晶石比较充足。正好在炼丹前把体内灵力补充足。
吕清广不知道老白是怎么想的,一到中午肚子开始叫唤起来。轻轻叫了老白两声,无奈老白正想的聚精会神哪有心思理他,只是抬起一根食指微不可见的摇晃一圈示意:不要打搅我。吕清广倒是一眼就看明白了,行,新生活个管个。打电话向总台定了一个盐煎肉一个麻婆豆腐一个麻酱凤尾一盆番茄鸡蛋汤加一碗饭。一刻钟,饭就送来了。服务员小妹将饭菜放在过厅的备餐柜上,顺手收起早餐的盘子,一句话没说就出去了。看来是黄家父子打了招呼了。
吕清广也懒得动地方了,站在备餐柜前端起碗随意吃喝。透过半开的房门看着空荡荡的过道和楼梯。看来这座小楼没有安排其他的人住。这是座3层的小楼一二层都各有六个单独的房间估计是当做标间的,三楼两个套间。
一个人吃饭很无趣,吕清广两口刨完,会客厅对着老白发呆。
下午三点栗闲庭又回来了。他左手拎着一个十九世纪英国江湖郎中行骗用的大皮包,右臂挽了件白大褂。栗闲庭的记性好,他没有理会那些半开半闭的房门径直穿了过来。分别和老白、吕清广打过招呼,穿上白大褂,站到地毯边上。待老白打出法诀才顺着老白的手势进了阵法。蹲在泌火虫旁边仔细观察,虫子还在睡觉很安静,没有打呼噜。水珠也来越多越来越大了。栗闲庭打开皮包先拿出一副眼镜戴上,接着拿出一双橡胶手套戴上,然后是一个精巧的口罩也戴上了。眼镜看不出蹊跷,手套和口罩一眼就能看出高科技来,估计可以用在国产科幻影片上只可惜我不记得什么时候看过国产的科幻电影了。再次掏出来的是初中化学课用的吸管和带木塞的大试管。
栗闲庭吸管将泌火虫的尿都收集到大试管里,足足装了三管。这活很快就完了,栗闲庭脱下手套,摘下口罩,取下眼镜。在白大十的法诀指引下出了地毯,先到卫生间用舒肤佳洗了手,再回来脱下白大褂挽在右臂上左手拎起大皮包,最后向盘踞在地毯上的老白和在半开半闭的房门中隐现的吕清广道了别,庄重而科学的下楼去了。
第十二章 超级航空煤油
在老白继续痴情的凝望泌火虫吕清广无聊的凝望白大十的时候,栗闲庭上了他停放在小楼前空地上的2003款阿斯顿·马丁DBA。发动汽车驶出了黄家混乱的建筑群向儋州疾驰而去。
儋州市位于海南岛的西北部,濒临北部湾,位于东经109.5北纬19.5陆地面积3265方公里,市政府驻地那大镇。儋州市是海南省土地面积最大、人口最多的县级市,也是海南西部的经济、交通、通信和文化中心。海南洋浦经济开发区和中国热带农业科学院、华南热带农业大学均在其境内。陆海交通发达、环岛西铁路、环岛高速公路横穿市境,海运可直抵东南亚和国内各沿海城市。
栗闲庭的目的地是华南热带农业大学儋州校区,这是2004年6月,华南热带农业大学还没有和海南大学合并。虽然华南热带农业大学的生物研究主要是针对热带植物和海洋生物,栗闲庭估计化验点尿样还是不成问题的。中午他已经和他在牛津的导师ADRIAN联系好了,在他赶到儋州前导师会为他联系妥当华南热带农业大学的实验室。
没顾上吃晚饭,栗闲庭终于在七点四十赶到华南热带农业大学的大花白的现代牌坊跟前。路上就接到导师的电话说是接头的人就在牌坊下等他,并告知了对方的电话。栗闲庭按照号码拨过去,立马接通,对方只说了一句“我看到你了”就挂断了。栗闲庭一愣神,这时车窗被人敲响了。
一位修饰整洁的大叔级帅哥潇洒的出现在视野。合身的进口休闲西服,金丝边的眼镜,发型严谨的追寻着世界领先浪潮。栗闲庭下车和他握手,双方都是精英人士就不用太多客气一见就有种找到组织的感觉。都上了栗闲庭的2003款阿斯顿·马丁DBA车子从黑底金子的大幌子下驶过,上坡进了校园。左拐右转后,2003款阿斯顿·马丁DBA停在一栋破旧的平房前。房子很大,像是个旧仓库。门口等着几个刚吃过晚饭的年轻学生,老帅哥领先下车招过三个年龄大点的向栗闲庭介绍:“这三位都是我的研究生,实验经验很丰富,他们各自带上两个毕业班的本科生就可以顺利完成你的项目了。交给他们你是完全放心的。都是老手了。”栗闲庭也下了车,打开包取出三根试管分别递过去。三个研究生每人接了一根试管点点头带着几个本科生进了仓库。对栗闲庭和老帅哥而言科研工作算是完成了,下面就是美好的生活了。
2003款阿斯顿·马丁DBA出了校区开到佳云宾馆吃饭。饭后泡了温泉恢复了体力再找来美好的异性做深入浅出的交流探讨。
第二天上午九点正,2003款阿斯顿·马丁DBA准时回到仓库门口。进门后观感大改,外面陈旧里面新潮很有点798的味道。休息区搭了实木的地台,低背的布艺沙发围了个圈子,中间是玻璃茶几。老帅哥请栗闲庭坐下来,亲自到茶水柜煮了咖啡,又打开保险柜取出一个精美的木盒请栗闲庭吸雪茄。玻璃隔墙里面几个本科生在清理用过的设备。三个研究生在一排电脑面前忙碌着汇总材料。栗闲庭惬意的伸个懒腰。
十点不到一切就搞定了。
三个研究生带着几个本科生走了,他们回宿舍睡觉了,OK,这学期又一门功课过关了。
栗闲庭接过老帅哥递来的报告,结论一目了然:煤油。CH3(CH2)nCH3。很纯非常纯,几乎无杂质。老帅哥疑惑的看向栗闲庭,心说你有病呀,拿三管煤油来,心急火燎的让我给你化验半天。就这点破事值当的吗?招呼从牛津打到耶鲁再从耶鲁打到我这儿。不带这样玩儿人的。栗闲庭看出老帅哥的疑问与不满。但是秘密就是秘密。其实从实验报告就可以看出这东西的不凡,从一些指标如它的发热值、密度和低温性能都能说明问题。可惜,老帅哥只看了一眼结论,见是煤油就一点兴趣都没有了。他也不想问这煤油是哪来的要干什么,就是你想学王洪成玩一手水变油,这都不关他的事。是的,王洪文的水变油影响太大了,现在学术界沾着油字就得谨慎。老帅哥现在只对耶鲁和牛津的那两份人情感兴趣,不知道现在这结果人家满意不,人情是否有效,自己何时可以兑现。对栗闲庭的态度也就疏离起来,就是落不上人情大不了白干一个晚上——反正也不是自己在干——坚决不能搅进水变油。对于学术,老帅哥还是严谨的,在论文上掺掺假发发泡、工作中出点阴手等等都很正常,但是坚决不能顶风作案这是底线。如果没有王洪成,老帅哥倒是很乐意成为水变油的先行者,并且深信自己比王某人玩儿得高明。可惜王洪文已经玩儿砸了,现在就算你真能把水变成油哥们儿也不陪你玩。撇清,赶紧撇清。
“报告就在这里了,我只能做这么多了。至于你化验的项目和结果我就不过目了。本来这也是帮忙的。”老帅哥对栗闲庭表白:这事和我无关。
栗闲庭当然一听就明白,立刻就把话接上:“非常感谢你的帮助,这个项目是在牛津立的项,耶鲁胁从。所有经费都是出自欧洲的私人财团。这次非常感谢你的配合,今后需要牛津和耶鲁做什么就直说。”老帅哥很高兴,看来两人情是跑不了了,不过,该撇清的还是要撇清。“对于这么大的项目我们的报告起不到什么作用,这份报告我就不签字盖章了。”
老帅哥礼貌的站起来,提前把道别的语言倾诉。栗闲庭本就急着告辞顺势站起来,提出是不是考个电子文本的报告。老帅哥欣然同意自己来到电脑房拿个新的U盘拷好文件,只把栗闲庭送出仓库门就匆匆挥手而别。
栗闲庭开车到城外拐上一条僻静的小道,将车停在没人的路段上。拿出笔记本电脑接上无线网络将资料传到牛津导师那里。然后打开CD把音量调小一些,把座位向后移了,放低椅背,点上一支大卫杜夫香烟静静地等待导师的回音。
抽完烟,将烟头弹出窗外,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划过晴空落到公路上。栗闲庭拿过报告慢条斯理的阅读起来。看完不久导师的电话也到了。
“亲爱的栗,太好了。你找的这东西堪称完美。”
“谢谢先生,我不过是尽力做好自己的工作。有点幸运,一点点幸运而已。”
“基本可以确定这就是传说中的那东西了。你现在一定要注意保密,保密!你明白吗”
“是的。先生。除了你我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个消息了。”
“还要小心。我已经向家族上层报告了。这可是上万亿英镑的大生意,绝对不允许出一点差错。”
“我保证,先生,我可以保证。。。。。。。”
“保证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我们今天晚上就飞往香港,家族高层也要去。明天就可以见面了。我要亲自看看那神奇的虫子。他们叫它——泌——火——虫,是吗?”
“是的先生,就是尿出火焰的虫子的意思。”
“很准确精当的名字。”
“可是,先生。一般生物尿的成分大多数为:95—97%水,溶质:3—3.5%Na+、K+、Cl-、SO42-、PO43-、尿素、氨、尿酸。还有多种微量元素及尿酶。当然不同的生物会有差异,雌性与雄性也不同。但是没有听说过尿液还有各族烃类成份,况且成份含量这么高。先生,是不是先等您亲自确证了再向上汇报。”
“你知道个屁。你知道屁吗?我的孩子。一个屁大约由59%的氮、21%的氢、9%的二氧化碳、7%的甲烷以及4%的氧气组成,同时还含有微量的硫化氢。假设一下厌氧生物的屁呢?如果该生物不放屁,那它的尿液会是什么成分呢?想一想,我的孩子。你知道的:所谓化能合成作用,那些奇妙的种类稀少的细菌,能利用体外环境中的某些无机物氧化时所释放的能量来制造有机物。对吗。你再想想,难道只有硝化细菌、铁细菌、氢细菌这些低级的东西吗?嘿嘿,我的孩子。我的屁中就有烃类——甲烷(CH4),不是吗?泌火虫的尿里含有烃类这不奇怪。据我从家族秘录中得到的资料,泌火虫是生活在阴暗潮湿的地底洞穴中的。经我多年研究猜测,这种神奇的虫子摄入二氧化碳和水,在体内经过化能合成作用和类似卡尔文循环的过程,呼出氧气,排除烃类。是的,正是这样。远古的修士们扑捉它们时,烃类物质凝结成的水珠在氧气中燃烧起来,于是才有了泌火虫这个名字。你明白了吗。最让我感兴趣的是这种生长在阴冷潮湿环境里的小东西居然不怕火,真是太奇妙了。不怕火的生物是很稀少的,通常它们也很珍贵。我相信除了它的尿是宝之外一定还有别的惊喜在等着我们。有很多生命是非常神奇的,不是所有的都和我们一样是碳基生命体。这不是学校的讲堂上,扔掉你脑袋里那些没有用处的东西,那些除了考试不要用在其他地方。”
“当然,先生。您总是那么明智,总能为我以指引。先生,可惜是煤油如果是汽油也许更好。”
“你错了,这不是煤油。这是超级航空油!”
“航空煤油?”栗闲庭抓过报告快速翻看。
“当然,比现在所有的航空油都更优秀。中国生产的航空煤油净热值的关卡设在每公斤不小于10250大卡,这些尿液产生的净热值每公斤不会小于20000大卡。就是说它将毫无争议的完全取代现在的航空油。并且冰点会低的离奇,非常非常的低,让人不敢相信。按威廉·汤姆逊·开尔文勋爵的预言:没有一个地方有这个温度,即使是宇宙的最深处,温度也比绝对温度高3度,人类也不可能制造出来这个温度,只能无限的接近。在这温度下物体没有内能。但是它可能会打破这个预言。在绝对零度燃烧,想想就让人兴奋。即使不能打破传说,我相信在3K的环境中燃烧是没有问题的。先到什么了吗?我的孩子。宇航燃料,比基团取代硅烷类航天燃料完美一万倍的宇航燃料。”
“可是我传给你的报告里没有这些数据。我相信华南热带农业大学的简陋实验室不可能一个晚上就做出这些分析数据。”
“这当然不是华南热带农业大学的报告上的数据。我在多年研究的基础上建立了一套完备的数字模型,这是我用来推算那些传说中的生物生命指征和代谢产物的。将你提供的基本数据带入模型,我实验室的计算机立即就显示出了结果,真是振奋人心。”
“是的,先生。”
“我相信只要我们改变它的生长环境——在它能适应的前提下,我们可以控制泌火虫的尿液中烃类物质的种类。也就是说我们想让它尿煤油它就尿煤油、我们想它尿汽油它就尿汽油、我们想它尿柴油它就尿柴油、我们想它尿宇航燃料它就尿宇航燃料。我的孩子,世界的能源掌控在我们手中。还有什么比这更美妙的吗?”
“那可能不止万亿英镑!我记得以前读书时看到过大约1982年,原油总贸易额约3900亿美元。22年过去了石油的价格一涨再涨,总需求量不断攀升。现在已经是一个很恐怖的数字了。”
“很正确,石油很挣钱。成本低,价格高,需求量大。可我们终将赚的更多,石油的储量是有限的,按课堂上说的这是不可再生的资源。石油是不可以生产的。但是我们的虫虫就要生产了,生很多很多小宝宝。”
“是的,先生。未来的能源市场一定是我们的。”
“好了,我的孩子。不要激动。你现在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到那些泌火虫的身边。一步也不要离开,我最迟明天上午就感到你那里。在这之前你要保证没有其他人接近泌火虫。你必须不惜一切的保证泌火虫的安全。”
“是的先生,我这就赶回去。”
“黑暗会保护你的,我的孩子。”
“明天见,先生。”
“明天见。”
挂上电话,栗闲庭关上车窗,调高靠背,前移座椅,然后打火,开始飙车。
第十三章 英国绅士的到来
栗闲庭回到大套间的时候吕清广正准备要午饭。吕清广很高兴能有个人做伴,一整天时间对着一句话不说一动不动的白大十,房间里除了空调声就没有别的响动了,没疯算是有定力的了。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个陪自己受罪的,热情一点也是情理之中的。
栗闲庭想回身关门,门却纹丝不动。仔细一看门被用报纸卡住了。这当然是吕清广干的。
昨天下午,闲的无聊的吕清广让服务员小妹送来了报纸。本来可以看电视的,可是会房间看电视离老白太远吕清广觉得不安全。客厅也有电视不过沙发早就被他和老白移至电视傍边,客厅绝大部分面积被地毯——防御阵占据,也没办法看。只能看报纸,看完报纸还是什么事都没有,吕清广在房间之间转磨。看着那些门越看越揪心。实在是怕被人不小心关上,或者风吹关上。眉头一皱计上心来,用报纸折了很多楔子,逐一把门塞死。客厅的门是半开状态,两个卧室门全开,卫生间门开一小半,进户门开一大半。睡觉前不放心,吕清广打电话通知前台:任何人都不要动大套间的门,一扇都不准动。
栗闲庭不能关门很恼火,这不利于安全嘛。虽说对于像栗闲庭这样有修为的蝙蝠精——不,是血族——来说一道普通门是起不到什么作用的,可习惯使然,不关门就没有安全感。吕清广什么都好说就是门不能关。开门太可怕了!但是理由又不能告诉栗闲庭,嘴必须要严。经过反复洽谈来回磋商最后达成妥协协议,在一楼入口加装防盗门,样式要求为通透式格栅栅栏门。
吕清广先打电话叫了两人的午饭,接着栗闲庭给黄治仁打电话隐晦的讲述了安装防盗门的意义和紧迫性以及对门的款式的详细要求。一道防盗门不过是几百块钱的事,黄治仁虽然觉得栗闲庭是没事找事但是也不能为了几百块就拨了他的面子。栗闲庭的面子也是要值个两三千的。
饭菜依然送得很快,安门的来的也不慢。当吕清广和栗闲庭在卧室的写字台上吃完饭,正将残汤剩水收拾到过厅备餐柜上的时候,楼下响起了电锤的轰鸣。吕清广和栗闲庭一起下去看安门。二十分钟不到就安好了,安了一扇小区单元门。栗闲庭毫不客气将钥匙拿过来收在兜里。吕清广看了不太舒服,揪着拿过一把来。看着没什么意思了吕清广就先上楼了,毕竟老白身边安全感强。
栗闲庭围着小楼转了一圈,因为只有我们这个套间住了人的缘故,其他房间的门窗都是关好的。栗闲庭满意的回到门口,看到单元门的对讲器位置空了一块,象英俊的脸上有个很明显的伤疤。想到今后的两个月要不停的下来给访客以及送饭的服务员小妹开门心里就堵得慌。看见安门的师傅还在收拾工具,就叫住他让把对讲器安上。师傅不刚答复,打电话回公司请示。栗闲庭掏出手机给黄治仁拨电话。这个系统钱就多了,栗闲庭的面子就不那么好用了,黄治仁在电话里打起了太极拳。栗闲庭有点生气了,屁大点要求你跟我扯那么多有的没的干什么,刚想说这钱我出了又觉着不妥。一方面这样说太硬了有点伤黄治仁的面子,另一方面自己在这儿最少还要住两个月不能惯着黄治仁,要什么都自己出钱那成什么了——这点钱栗闲庭还是没有看在眼里的,不过不想多个付款的麻烦。想着明天导师就要来了,还得和黄家谈虫子的事,现在先用用导师的招牌也算是提前跟黄家打个招呼。就对着黄治仁一阵忽悠:“治仁,你上次不是托我介绍投资商吗?我一直很上心。”
“谢谢闲庭,不瞒你说我们黄家现在资金缺口很大,很需要投资呀。”黄治仁对忽悠异常敏感,立即开始哭穷:“你也知道,现在我们的资金都陷在购地款上,手头实在是太紧了。”
“我了解,我一直在帮你想办法。”
“形势不等人呀,闲庭,如果现在能拉来资金把我们吃下的地皮的开发出来,那是一定大赚的,要是错过了时机就太可惜了。有钱大家赚,要是资金能及时到位你的那份还可以再商量。”
“没问题。你快通知工人把对讲器装上。”
“那栋楼只住了你们三个人,没有太大必要吧。”
“明天还有人要入住,今天晚上一定要装好。”
“哦,什么人要来呀?闲庭你这么郑重其事的。”
“投资商,英国来的私人财团。”
“那住那里不太好吧,还是在三亚给他们定五星级的酒店吧。这些人应该按这个规格接待的。”
“你错了。”栗闲庭口气强硬起来。如果只是导师过来倒是可以这样安排,可这次还有高层,导师的高层那是什么概念。起码也是位公爵,说不定是亲王。想到亲王栗闲庭不觉一阵颤抖。这些人怎么会去住星级酒店呢,就是白金五星甚至迪拜的七星在他们眼里不过是蚂蚁堆。只能住这里,这里虽然房子不行但有泌火虫,何况住在这里的没有一个人类——这点应该能让高层满意。
“闲庭,我们两兄弟相交多年了。有什么你就直说。”
“这次来的可不是精英白领之流的小角色。他们的身份高贵是真正的高级贵族。性格也比较古怪,不喜欢和普通人混在一起,安排他们和普通人一样去住酒店是不礼貌的。”
“那他们在国外旅行是怎么住?”
“住自己的城堡或朋友的城堡——他们的朋友很多,遍及欧美。当然也有特殊情况,但他们对朋友是宽容的,只要朋友拿出诚意他们不会因为没有城堡而生气。他们是真正的高级贵族举止优雅谈吐高贵。”
“那投资?”
“我会安排你们洽谈的,告诉伯父请他这几天不要安排别的事情。”
“英国客人的具体行程安排是?”
“明天上午到,至于具体的人数和安排还不能确定。”
“闲庭,你准备怎么安排接待。说出来,我尽力配合。”
“我也是替你考虑,尽量搞得简单些低调些,你知道他们每个人都可以独立完成上亿英镑的投资项目。如果消息泄露出去,争着接待洽谈的不知道有多少。治仁。希望你们黄家能把握好这个难得的机会。”
“闲庭啊,你应该早一点告诉我嘛。免得像现在这样手忙脚乱的。”
“我也是才知道。不过我会尽量帮你留他们多住一段时间多一些谈判机会。”
“大恩不言谢。闲庭,你的好处我们黄家是不会忘的。”
“对讲器要安装最先进的,那栋楼的卫生要连夜打扫,布草必须全部换掉。”
“好的,我这就安排。闲庭,你要是有什么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先这样吧。”
“好的,再见。”黄治仁放下电话心里寻思:这个蝙蝠精搞什么飞机呢?为了这段时间住舒服点忽悠我,不会呀!这也不像纯粹的忽悠。明天客人就要来了?合伙给我们演戏?可现在我们缺的就是资金,他拿资金诱惑我还真是不能不上钩。经过这么多年的观察小蝙蝠的确在欧美有些关系,蝙蝠族群真的很大啊!晚上还是开次家族会议讨论一下吧。要求倒不算太难办,打扫卫生叫两个小妹儿去就行了,换几套高档客房布草得花点钱,对讲器——最先进的可视程控楼宇对讲系统还在实验室呢,不安最便宜的就够意识了。黄治仁看看午后开始下坡的太阳,现在不安排时间可就来不及了,要是不完全是忽悠。明天投资商可就真的来了,想到这儿,黄治仁下了决心,反正这钱也不用今明两天就付,明天来的要是不是投资商,那好,这帐栗闲庭就得你自己付了。
晚上十点之前,吕清广和栗闲庭都尽情享受着安装工程带来的噪音和灰尘侵袭。就是在这样艰难困苦的斗争环境下吕清广依然坚持不关门,这不能不让栗闲庭佩服得五体投地——这厮革命意志实在太坚强了。没治了!
夜深了,闲杂人等都离开了。黄家父子来看望大家,却没从栗闲庭嘴里掏出更多有用的情报失望的也离开了。栗闲庭学着保安的样子在小楼前后上下转了几遍,开始还好,转多了也厌烦。看来保安也不是那么好当的。要不是为了低调,下午栗闲庭就让黄家装上监控系统了。相对于灵觉探查监视系统就是个垃圾。想到这儿,栗闲庭反省自己:相对于灵觉探查巡逻就是纯粹的在作秀。在明知没人看的情况下自己做了这半天秀是不是有点白痴有点变态。想明白之后栗闲庭回了大套间。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栗闲庭的电话就响了,是导师打来的:他们到了。ADRIAN先生现在就在别墅正对的海面上。他们是乘飞机夜里到的香港,香港长期以来一直是血族的直属地盘在这里他们财雄势大。一长溜的黑色豪华汽车直接从机场开往游艇码头,三艘大型游艇随即离港驶向三亚。
三艘大型的豪华游艇停在海面上,漆黑的浪涛推着闪亮的灯光摇曳生姿。栗闲庭奔到海边灵觉全开立刻和Adrian接上了头,这灵觉接头比手电筒打信号可安全便捷多了。三艘快艇从游艇上放下来,很快就朝着栗闲庭驶来。黄家父子也被栗闲庭的灵觉惊动了,赶了过来。
沙滩太黑了,虽然大家的灵觉可以相互探查,可终归不太礼貌,栗闲庭领着双方到了黄家杂乱的建筑里面才给大家相互介绍。英国来的客人里除了栗闲庭的导师Adrian——中文翻译成艾德里安,其他的人栗闲庭也不认识,平时接触到得艾德里安的朋友和下级一个也没来。栗闲庭介绍了黄家父子后艾德里安就接着介绍:上了年纪的三个男士分别是Ignativs公爵殿下——翻译成中文叫伊格纳缇伍兹,公爵的助理Leander——翻译成中文叫利安德尔,公爵的管家Randolph——翻译成中文叫伦道夫。其余8人是公爵的保镖和随从没有再一一介绍。三个老男人都是成熟稳重彬彬有礼的老狐狸类型的,加上艾德里安这个中年老狐狸。
黄家家主的修为虽说并不太高——刚进入金丹期,可是对血族的气息还是很敏感的。这十一个家伙都是血族,三个老家伙的修为和自己相差不多,比两个儿子可要高出一大截。黄家家主不由得在心里加上了小心,这要打起来自己可是会吃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