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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漓江渔者     蚀骨帝王欢txt下载     蚀骨帝王欢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一章: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听母亲一句劝,近日便准备嫁妆,择个黄道吉日便将这婚给办了。”

    “母亲,这是不是太过突然?”

    她是真惊讶于这云氏的做事速度,云氏是有多迫不及待的想将她嫁出。

    或者是这云氏有多缺钱,用这区区一万两就将她卖了。

    还说这什么陈家公子人品很好,从不逛花楼、红楼等那些去处。

    那是因为这个陈家公子陈青云有断袖之癖。

    却被云氏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即使云氏当初焦急乐无忧婚事急寻人家没有调查清楚,但经过这么些天。

    她不信以云氏为人,还不清楚这陈青云嗜好。

    在知其嗜好前提下还将她往火坑离退,这云氏母女着时惹她动怒了。

    真是她不找事,事却找她,那她也不必再静静看戏了。

    之所以知道那陈家公子的奇特嗜好,也是前世她做皇后时听那些嘴碎宫女们说过。

    当时她也只当笑话一听了之。

    没想到这世那陈青云居然与她扯上关系,云氏母女做法着时惹恼了她。

    这还平白让南宫宸看了笑话去。

    她还想再推脱一番,却听云氏说,“霜儿无需多言,这事你父亲也是已经应允了的。”

    意思是让她不要搞无谓的事情出来,这事整个乐府都默认了。

    哈!她是有多不受乐府众人待见。

    云氏交代完便走了,哪知这时落后一步的乐无忧却走上前来,轻轻俯身至她耳边,“姐姐,告诉你一件喜事,妹妹我怀孕了,怀了定王的孩子。”

    乐无霜简直要无语问天了,这个乐无忧,敢情认为她拒婚是因为恋慕定王才不同意这陈家婚事?

    若她真是心悦齐晟渊,无疑听到乐无忧这句话后必会心痛到无以复加。

    但乐无忧却不知道,之所以她乐无忧走到今日这般地步,却是她乐无霜在其身后推波助澜。

    若是现在告诉乐无忧她怀上林俊孩子一事正是她乐无霜一手促成,不知她乐无忧会不会给气死?

    呵!当真是无脑至极!

    “哦,姐姐知道了,那姐姐这婚事还要劳烦妹妹替姐姐谢谢母亲。”

    没从她脸上看到想看的表情,乐无忧憋闷不已,怎么可能!

    一定是乐无霜的障眼法,想必乐无霜此刻心内定伤心欲绝痛苦万分,对,一定是这样。

    定王做事向来火速,在决定将乐无忧抬进府里后,次日便将乐无忧被抬进了府。

    也不管乐无忧女学还有一年没念之事,只管往府里抬,想来是与他初尝人事,食髓知味有关。

    可就在乐无忧被抬进定王府的第二日,京都街头巷尾出现了首打油诗。

    诗词是,‘京中一少卿,妻子爱偷腥,明着是兄妹,暗则常同寐。’

    乐无霜初听到这首诗时憋笑了两天,这是林春手笔,当然也是她推了波助了澜的结果。

    这有什么?她就喜欢推波助澜,而这一切林春无非是想替自己儿子林俊报复回来。

    不过也真是佩服这林春口才,心里想着就林春这口才不去当个说书先生也真是可惜。

    而此刻,乐府因刚与定王府攀上关系的喜悦劲还没过去,却已被一片愁云惨雾笼罩。

    听说她父亲乐清文已有三日未歇在芙蓉院。

    起先云氏还与乐清文辩驳,说京都那么大,不是就乐清文一个少卿,还有太仆寺少卿、鸿胪寺卿等,这首打油诗不是说他乐清文。

    可谣言最怕的便是以讹传讹,时日久了,便自然成真。

    何况这本身就是真事。

    又过几日另一个版本的新诗词跟着出来,诗词是:“兄妹常苟且,日复一日日。年复一年年,生女又生儿。错把爹叫唤,错爹瞎愉悦。”

    林春想来这次是气狠了,应该是想让云氏永无翻身之日。

    啧啧,古语有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话说的是一点都没错。

    林春这件事对她乐无霜来说也是错有错着。

    正好那詹事府陈大人家庶子陈青云的婚事也因此被吹。

    与那陈家亲事因这事告吹,倒省去她再费其它动作解除。

    只是那陈家聘礼一万两却被云氏花了个精光。

    光为救云贵出狱这事就花去大半,虽然花去,也因当初云贵没杀人只伤人,因此云贵就被放了出来。

    加上府里花销和那越来越大的银钱窟窿,那区区万两又哪里够。

    于是陈家上门要债这事便闹的举京皆知。

    乐府这次出的笑话将她那做过牢的笑话掩盖了,甚至乐府这次出的笑话光芒更甚!

    她唤半夏前来,将在庄子上那会已束之高阁的帐薄拿出,让其送进金氏慈和院。

    而云氏还没来得及见那被放出的云贵面,就被乐清文关进了柴房。

    金再看氏正为乐府银钱发愁,在看到这本帐薄时,一时怒火攻心,差点一口气都给气背过去。

    想来她平时重用的林春原来早就与那云氏狼狈为奸,将府里铺子的进项以及庄子上其他地方的银钱全部贪污一空。

    那些银钱除去林春贪墨的不算,其余都被云氏贱人用去添补了那娘家人。

    想到‘娘家人’金氏那刚提起的一口气差点又给背过去。

    她这大儿子是被云氏那贱妇戴了好大一顶绿帽子,她也真是瞎了眼,这云氏贱妇小门小户出生到底是个烂泥扶不上墙。

    她那大儿子和那贼眉鼠眼的云贵比差在哪?那云氏贱妇是瞎了狗眼还是怎么的?!

    还是云贵‘那东西’上有糖吊巴着这云氏?!

    当初她就朝她那大儿子说过,担心这云氏挑不起这乐府担子,可她那儿子说什么,整个一颗心全围着那贱妇转。

    还直接将那贱妇提做了夫人,乐府的当家主母。

    乐府汲汲营营这么多年的脸面这次是全给丢尽了,真是气煞她也!气煞她也!

    气愤归气愤,这欠下的钱财还是要换。

    金氏只能打开私库取出银钱用来救急,至于林春那狗东西打那来回哪去,林春当初可是她金氏花钱从人牙子手中买来的。

    后来看做事得力才将其调到身边重用,谁知林春那狗东西不识好歹,莫不是逍遥了几十年,连真正的主人是谁都不知道了!

    金氏直接着人到庄子上将林春这么多年来贪进肚子里的钱财全部搜刮了出来。

    待算清林春宅中的那些银票及现银后就连花钱如流水的金氏都暗自咂舌。

    当初她买下林春时那林春可是一穷二白。

    如今不仅家产万贯,除去当初云氏给的那个福儿死了,居然又纳了两房小妾,还是新纳的,金氏见过,很水灵。

    越想越气,一怒之下直接将林春的宅子全部盘算清点收入囊中。

    至于林春那一大家子,哼,林春还是她金氏的一条狗,那一大家子又算什么,直接一块发卖了。

    从林春那搜刮了足足有七、八千两纹银,但这些年金氏花钱也大手大脚惯了,合上自己私库里的,再待填了府里公中亏空后,也所剩无几。

第六十二章:哪凉快哪待着去

    此时,金氏如被放了气的河豚般,一下子干扁了,看去突然如老了十来岁,再没平时那保养金贵的富态样。

    “小姐,有一事,奴婢至今不明。”天气渐凉,临霜院屋里靠窗处,看着事情前后一系列发生的半夏此时开口。

    “何事不明?”淡漠的声音响起,夹杂着慵懒在里面。

    “奴婢不明白,最后小姐为何要将林管事做的那些事捅到老夫人那,云氏这件事上,林管事可是一大助力。”

    半夏是指最后将那帐薄送到慈和院的事。

    “不问青红皂白又大呼小叫之人谁喜欢?何况林春本来也不是好人!”轻飘飘的回答,却让半夏响起在庄子上那会儿林管事儿子林俊中毒那天。

    正是林管事带着几个小厮下人到小姐院里大闹的事情。

    原来这些小姐都记着。

    吐吐舌头,半夏不禁为自家小姐如此记仇而深感雀跃。

    这样的小姐她喜欢,她不喜那些表面说着‘以德报怨、宽以待人’实际却心狠手辣、翻眼无情的主子。

    像小姐这样的人真性情,是她半夏值得用一生来奉献侍候的主子。

    自云氏被关进柴房后,那因银钱救出的‘哥哥’云贵还没感受出刑部的自由就被乐清文掳了去,与云氏关到了一起。

    此刻云氏双手被绑着,可嘴没被堵上,只听她满是抱怨的哭诉,

    “你个杀千刀的,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我真是跟你白瞎了这么多年。”

    “你个臭婆娘,若不是你就给了区区五百两,我又何至于亲自动手,早就请一帮子人将那小兔崽子做掉了。”

    云贵气狠了,在牢狱里受了鞭刑不说,放出来了还被乐清文那老无用的给掳来,这全都怪面前这贱货。

    好好的做了少卿夫人还不满足,若不是这贱妇勾引他,他又何至于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此刻云贵将一切罪责全部怪到云氏头上,完全忘记当初是怎么要挟云氏与其再勾搭成奸、死灰复燃的。

    “你个挨千刀的,现在反过来怪我?!五百两少吗?五百两若是请山匪都可以请几十人。”

    “要不是你这么些年吃喝用度花销太大,我又何至于贪墨乐府银钱供你玩乐!”

    “忧儿、悔儿可是你亲闺女、亲儿子,让你为她们办点事,这都办不好,你说!这么多年,你有一天是为过他们吗?”

    ‘轰隆’一声,正待云氏再要说话,柴房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

    “这就是你疼了这么多年的好媳妇,我乐府的脸面全给她丢干净了,沉塘、沉塘,无需再等!立即将这对狗男女拖出去沉塘!”

    金氏柱着拐杖,在吴嬷嬷的搀扶下气的浑身发抖。

    她唯一的长孙,她一直当宝贝疙瘩、当眼珠子疼着的长孙原来不是她乐府的血脉。

    都怪这个娼妇!

    一旁随同一起前来的乐清文此刻脸上是一阵青一阵白,明显也是气的不轻。

    此刻柴房外面拐角处,乐无霜在半夏陪同下姗姗来迟。

    “祖母、父亲,对不起,无霜来迟了,母亲可是冤枉的?若是冤枉了母亲,便放了母亲出来吧,父亲这次可做的不对。”

    “明明都是外面的闲言碎语,告诉父亲不能信,父亲偏听偏信!母亲出来后父亲可得给母亲赔不是!”

    云氏还真是好胆,她在问其曾经身边奶嬷嬷佘氏下落时,却嗤笑她护短,连一个被发落了的老奴都关心,却不关心关心她这位母亲。

    呵!母亲,她云氏算哪门子母亲,从始至终她乐无霜的母亲只有一人,她云氏还是哪凉快哪待着去。

    用奶嬷嬷佘氏下落换取云氏活命机会,可云氏不屑一顾,终于与乐无霜撕破脸皮。

    说什么自己女儿现在是定王爱妾,乐清文现无论如何都不敢处置了她。

    着时可笑,也亏得云氏与父亲乐清文同榻而眠那么多年,却一点都不了解父亲乐清文的为人。

    不过看来这云氏当初是真将佘氏发卖了,至于佘氏此刻在哪,这就要她另寻它法查探了。

    再看乐清文,乐无霜这句话无疑是火上浇油。

    说得乐清文立即火冒三丈,同时只听乐清文冷冷一笑,“哼!冤枉,两个杂种都那么大了,何来冤枉,来人,直接将两人托出去沉塘!”

    “不,乐大人,冤枉啊!这一切不是我自愿的,是云氏勾引在先,请大人明察!”云贵听说沉塘吓的立马大小便失禁。

    同时柴房内立即弥漫起一股骚臭味。

    云氏是真的悔了,没想到自己这么些年竟为了这么个男人赔上一切,她也真是猪油蒙了心,非要贪那一时之欢。

    她悔!却悔之晚矣!只是她实在放不下她的忧儿和悔儿啊、

    “拖走!”乐清文显然一刻都不想在这待下去。

    却在这时,拐角处冲出一个孩童身影,边跑边叫的跑到云氏跟前不停扒拉着那些抓住云氏的家丁。

    “不准抓我娘,你们这些怀人,我要告诉家姐,我要让定王姐夫将你们通通灭族!”

    孩童眼内有仇恨闪过,此刻就如一只被惹毛的猎犬,逮谁咬谁,毫无礼数。

    家丁因忌惮乐无悔这还是小主子的身份,不敢有过多阻止动作,已有几个家丁被咬破衣袖。

    这哪像一个几岁孩童做的事,这孩子见到自己母亲被人抓走沉塘的场景,以后长大还得了。

    乐无霜偷瞄乐清文一眼,见其眼内有丝凶光闪过,便知这乐无悔在乐清文心内已有定数,但谁又说的准,说不定突然就有了变数呢。

    不过无论结局如何都与她乐无霜无关不是吗。

    乐清文,她的父亲她无比清楚,是个集自私、自利、惜名于一生的人。

    她也是历尽了两世也才看清,原来这世上还真有‘虎毒食子’之事。

    当然,这事也只有乐清文能做出罢了。

    应该说,凡是给他丢了脸的乐家人,无论谁否,都可被他抛弃,包括那位生他养他的金氏。

    她乐无霜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吗,只是她运气好,没踩到乐清文底线而已。

    云氏沉塘一事在整个京都被传的沸沸扬扬。

    整个京都里上至达官显贵,下至黎明百姓,对乐清文的看法褒贬不一。

    说他心思狠毒的有之,说他就该如此的有之,总之是众说纷纭好不热闹。

    云氏去了,在乐无霜意料之中,让云氏蹦跶那么久只是她懒得出手而已,包括这次至云氏于死地,亦不是她亲自动的手。

    对付云氏还无需她亲自动手,只这云氏太过碍眼,便借手除之罢了,就这么简单,简单的让她都觉得无趣。

    至于那个乐无悔,呵!当然是被他那亲姐姐接进定了王府,这就是所谓的变数,也是她一早便能预知的结果。

    在乐清文打算以突得重病为由让乐无悔身死时,被乐无忧借定王之名弄去了定王府。

第六十三章:敷衍

    不过,这就让乐清文自个儿去操心头疼吧,毕竟那是他的‘儿子’不是吗。

    除非她的那个‘好妹妹’想不开再整天惦记于她,那么她就不介意再看一场戏。

    这几日她倒是天天进出宫里,原因无它,只因要治疗那位婕珍公主的花柳。

    只是每次进出宫里南宫宸那斯都前后跟着,美其名曰是让她为其治疗经脉。

    但见殷素华看她与南宫宸的目光似乎不是这么认为,殷素华那眼光深邃,似能将人看透。

    见此她也是一笑置之,看透如何不看透又如何,总归这殷素华现在也拿她没辙,毕竟这齐婕珍的病还指望着她。

    于是这几天,顺带着将南宫宸也是好一顿折腾,那斯闻针色变,怕扎针,也终是圆了她要看他云淡风轻之外表情的这个梗。

    前世这会她已经嫁入定王府,应该与这世乐无忧被抬进定王府的时间相差无几。

    照目前情形来看,齐婕珍最多还有几月可活,若加上私生活不检点则更快。

    虽说她每日进宫,可那也只是做样子给殷素华看。

    谁让人殷素华现在是宫里盛宠不衰的贵妃呢,且还只有齐婕珍这一个女儿,自然是当眼珠子似的宝贝着。

    奇珍宫内,齐婕珍将妆台上一溜胭脂水粉全部扫落到地。

    “去,去看看神医什么时候来!”齐婕珍怒气冲冲,指甲上涂抹艳红蔻丹的手愤怒指着宫门处。

    一旁宫婢雪鸢见这阵仗哪还敢犹豫,应了一声忙匆匆退出。

    齐婕珍已有三日未和宫中那些眷养的面首在一起,那些面色似也知道了些什么,但凡闻她召唤,总是找出各种各样的理由来推脱。

    而她最近宠幸的徐面首却同她一样,身上也出现了那些无痛的红色疹子,但每日与那徐面首在一起,她只感觉不刺激。

    想起最初发现有红色疹子的那个黄面首已于三日前死亡。

    多日未见,在要死时她去见过,那浑身糜烂,皮肤坏死的样子哪还有平日那风流倜傥的俊俏模样,黄面首临死前直呼让她救她。

    可她拿什么救,她自己也同样如此。

    她不明白这黄面首曾经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变成这样,等她发现时,她也已有了相似症状。

    这不得不让她害怕,一边舍不得黄面首死亡,因为黄面首那方面甚得她欢心,一边又担心着自己状况,那段时间着时煎熬。

    太医院里太医们全都为她看过,可一个得用的都没有。

    好在母后后来为她找来神医,之后她这病也得到了控制,可黄面首却日渐不行。

    说到底,应是那黄面首已病入膏肓,无药可医。

    黄面首曾是她最宠幸的面首,她准其五日一出宫,也许一开始便是这黄面首将宫外的疾病带进这宫里来。

    现在黄面首已死,也死无对证,还因死前她见过一面让她连着做了几日噩梦。

    待今早晨起,她发现了什么!她发现身上居然开始也生出了那红色疹子,曾经那些疹子也只是下面一小处。

    不!不!

    她不要如黄面首那般。

    乐无霜进入奇珍宫时恰好与那宫婢雪鸢相遇。

    雪鸢见到是她,仿若松了一口气,“神医,大事不好,”说着看了眼旁边的南宫宸似犹豫着该不该说。

    “说吧,无事,三皇子知道公主病情。”

    她虽这么说,可雪鸢似乎还是介意,只见雪鸢来到她身边压低声音道:

    “那些红色疹子,在公主身上也出现了。”

    闻言,乐无霜水眸眯起,看来这世齐婕珍的病情似乎比前世那会要重。

    这么想着,也不犹豫,直接便进入齐婕珍寝殿。

    “神医来了!”齐婕珍见到乐无霜来喜悦立即溢满到整张脸上,“神医你快帮本公主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着直接将袖子捞上一半也顾不得南宫宸在场直接让乐无霜检查。

    不用看也知道,扩散了,齐婕珍与面首的关系就如同老虎与肉的关系。

    你说让一只吃惯肉的老虎突然间不吃肉只吃素,那可能吗,肯定是不可能!

    知道不可能,阻止了也没用,因此,在她给齐婕珍看诊的这些天,齐婕珍就没断过与那些面首的交合。

    虽然后来那些面首们意识到了什么出来,可也晚了,该传染的已经传染,只不过现在是这婕珍公主最严重罢了。

    如同往常那般,她打开药箱,取出白色瓷瓶递给雪鸢,嘱咐其早晚为齐婕珍各涂抹一次,她过几日再来。

    嘱咐完,便如往常那般直接走人。

    却在这时齐婕珍叫住了她,“神医也觉得本公主无药可医了吧!”

    往外走的步子顿住,转身,乐无霜笑了笑,的确是无药可医,这点她不否认。

    “怎么可能,若是无双觉得公主无药可医,早就逃了,哪还会天天入这深宫为公主看病。”

    “可最近几次,本公主可是感觉到了神医对本公主的敷衍!”

    闻言,乐无霜往前走了几步,离齐婕珍近了些,说的坦然也很有诚意,

    “公主既然称无双为神医,就应该相信无双,公主的病治疗的早,完全不用担心。”

    “现在是治疗初期,初期只能是先外敷,而后才能进行后期的彻底根治。”

    此刻乐无霜都有些佩服自己这吹牛不打草稿的谎话水平,她保证,她对齐婕珍吹这个牛时,眼睛是眨都没眨。

    “好,本公主姑且再信神医一次,不过请神医也不要忘记,若本公主将来真的身死,也会拉上你无双神医一起的。”

    “因此本公主这病还是得拜托神医你多多费心。”

    “宸哥哥,你说是吗?”齐婕珍说得好好的,却突然将话头丢给南宫宸。

    乐无霜一时头疼,殷素华这对母女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个都将她与南宫宸看成一起的,她是她,南宫宸是南宫宸好不好。

    “婕珍无需担心,只管相信神医便是。”轻轻柔柔的嗓音如春风拂面般让人心情舒缓。

    得到他的宽慰,齐婕珍心情似好了许多,期间还与她和南宫宸聊了许多小时在宫中的趣事。

    如此这般闲话家常居然又混过一天。

    出宫路上,南宫宸表情严肃,一言不发,见他如此一副表情,乐无霜难得好奇起来,便抬头询问,“怎么了,这是?”

    “你想好法子了?”

    他这突然一问,倒是问住了她。

    “你是指我能治好齐婕珍病的法子还是什么?”一时她不明白他意思。

    “我是指你可想到脱身法子了?”皱眉,他似有不悦。

    “哦,你是指这个啊,是,在第一次见齐婕珍公主时就想好了法子,谢谢关心,你无需担心。”

    她说得轻松,似完全没将殷素华等人放入眼中一般。

    见她说的轻松,他眉却皱得更深,“是什么法子,可愿说于我知道?”

    “哦,我明白了,你这些天来,每次陪我进宫,就是想知道我用什么法子脱身是不是?”

第六十四章:雪峰之巅一株莲

    她恍然大悟,似才知他为何这么些天来,但凡她进宫他却总是跟着。

    “放心好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且等着吧,不急!”

    乐无霜出了宫后,径直来到百草堂,在后堂茶室内一杯茶还未喝完,就听小厮来禀说李小姐来了。

    放下茶杯,她笑了笑,梨涡微现,着小厮将人给请了进来。

    让李曼青服用那剂药方十五日再来,如今算来已过去有四日之久,想来李曼青是等急了。

    果然,在见到李曼青本人时,她能从其脸上感到了那一闪即逝的焦躁,只是李曼青这个人很善于隐藏自己表情。

    顷刻间便将那丝焦躁隐藏起来,若是不对其了解甚深的人根本就无法察觉。

    梨涡加深,乐无霜开口,“不好意思,让李姑娘等了这么些时日真是抱歉,只是最近事多,现在也比较繁忙,这一忙也就忘记了李姑娘这事,还请见谅见谅。”

    “对了,上次与李姑娘一起来的那什么,哦!想起来了,就是那端木公子这次怎没陪李姑娘同来?”

    “我见那端木公子可是很重视李姑娘的啊。”

    乐无霜是知道端木云在狩猎时被皇帝怀疑参与刺杀一事被软禁了起来,她只是故意问而已。

    见她这么问,李曼青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这个曼青也知之不详,听那洪福客栈小二说端木公子在客栈里被当今南齐皇帝邀请了去。”

    “至于邀请过去具体做什么,曼青也就不知了。”

    其实李曼青又真不知道具体原因,端木云被软禁时,还曾让李曼青托神医无双出出主意。

    毕竟神医无双当初可是给南齐宫中惠嫔娘娘治过疾,说不准神医无双一句话,皇帝看其薄面便会放人。

    但李曼青自认端木云既已摊上这事,就很难脱困,即使她李曼青和宫里殷贵妃相识,但也不打算为端木云浪费这人情。

    叫她给神医无双带口信,让其出出主意更是不可能,端木云和这神医之间的事她李曼青多少也知道点。

    李曼青此刻可不想惹毛神医,她这病还指望神医解决。

    所以李曼青此时是绝口不会提其他有关端木云的事。

    乐无霜了然,想来李曼青其人对端木云也只是利用关系,二人今生关系绝无前世那般密不可分。

    前世端木云可没这次被南齐软禁一事发生。

    见李曼青神色异常,乐无霜又问,“李姑娘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请神医告知曼青,曼青这病是否能看好,可给个准信。”

    “李姑娘不信我?”乐无霜挑眉,似心情不悦。

    “不是,只是最近家里发生点事,曼青想快点治好这病。”李曼青不相再等。

    齐晟渊已将那那乐府无忧抬进府,这是齐晟渊自出宫分府后第一次抬女人进王府,而她李曼青现在却还是个外人身份,她担心再这样下去,乐无忧很快就会怀孕。

    她必须赶在乐氏怀孕前将自己这病治好。

    她想快速生个属于齐晟渊的孩子。

    听宫中殷贵妃说最近皇帝不似曾经那般孔武,想来皇帝老了,已力不从心。

    齐晟渊自小便养在殷贵妃膝下,有殷贵妃暗中助力,那皇帝很快就会将皇位让给齐晟渊。

    而齐晟渊继位后,她那时就可母凭子贵,也只有这样,她才可完成她李家宏愿。

    “李姑娘的病得慢慢调养,急不来,若实在着急,这也不是不可,只需唤了药方中的一味药便可。”

    “只是这味药南齐没有,东向、西崎更没有,只有那远在北齐之巅有,且采摘极其不易,亦世间难寻。”

    “价值更是不菲,不知李姑娘可出的起价?”乐无霜神情淡然,声音轻柔。

    “不知价格几何?相信以我李府财势定出的起这价格!”

    乐无霜微微笑着,你李府当然出的起,李府可是这通天商行的幕后操手。

    通天商行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四国都有涉及的大商。

    既然与天下四大国家都有涉及的大商,那她乐无霜不宰岂不浪费。

    看李曼青这急不可耐的样子,应是有所图谋,只是前世怎就没见李曼青这么焦急呢。

    只要焦急就好办,她向李曼青张开了一只手。

    “五百两?”李曼青询问。

    乐无霜摇了摇头,继续晃了晃那张开的五根纤纤细指。

    “五千两?”

    她还是摇了摇头。

    “五万两?!”李曼青开始皱眉。

    “是五万两黄金!”她声音淡漠,直接言明,不想让李曼青再猜下去。

    而李曼青放在桌上的手再听到是五万两黄金时,松了又紧,紧了又松,“能否告知是哪味药?”

    “雪峰之巅一株莲!”

    “天山雪莲?!”李曼青讶异。

    这个只在传闻中听说过的雪莲,着时惊讶到李曼青。

    传闻医仙黄图在五十岁那年勇登雪峰之巅,偶得一株雪莲,后混合其他珍惜药材将之制成‘混元丹’。

    混元丹除去黄图自身服用一颗后,世间就仅存五颗,至今下落不明。

    “不知神医可听闻过混元丹?”

    “听过,何事?”以乐无霜对李曼青了解,自是知道李曼青下面要说什么,只是她还是故作询问。

    “世间传闻,混元丹不过万辆黄金一粒,而神医口中的天山雪莲只是混元丹中的一味药,神医这一开口便五万两未免太高了。”

    乐无霜点了点头,“哦,那没有办法,我一早建议的便是李姑娘慢慢调养,这病是急不来的。”

    说完只见李曼青蹙着眉,没有言语。

    李曼青认为虽通天商行财富无数,可也不是这么花的,仅仅为了一味药材,太不值当,但雪莲独一无二,世间罕见。

    既然神医无双能说出来,证明其一定有雪莲下落,可世间之大,又要她李曼青去何处寻。

    且她也已等不及,但她治好这病本也是为了李氏一族的将来。

    这么纠结一番,李曼青妥协,答应给其三日时间筹集五万两黄金同时换成金票送来。

    乐无霜笑了,她知道在李曼青有所图谋下即使重金需求也一定会妥协,哪怕知道这是个坑,却也得往下跳。

    送走李曼青,乐无霜心里美滋滋,不为其它,只为宰了头肥羊而高兴,高兴之余便想找个人庆贺。

    脑袋里收罗一圈,想来想去,觉得南宫宸最适合和她一起分享这喜悦,出了百草堂带上半夏径直往城东质子府方向走去。

    “小姐,没想到这个李姑娘那么富有!”

    半夏全程在一旁侍候着,将二人对话一字不差的全听了进去。

    “当然,不过区区五万两黄金对于这李姑娘来说,只是九牛一毛,想来这李姑娘这么急吼吼的要赶快治好这病,应该是有不小图谋。”

    “去,到京都南城‘八方酒楼’里让飞、羽二人查探查探,看看这李姑娘到底要做什么。”

    半夏领命离去,只留乐无霜一人去往质子府路上,此时路上有不少摊贩吆喝着,好不热闹。

第六十五章:无双还是无霜?

    这样走走停停间,却在前方不远处一摊贩旁见到个熟悉背影。

    “佘嬷嬷!”她皱眉、

    忙拨开人群向那抹熟悉身影追去。

    却在赶到那摊贩旁时,哪还有佘氏身影。

    焦急下往四处看去,却在人群尽头又看见了那抹熟悉身影。

    她追着这抹身影直到一个安静的胡同里那身影便消失不见了。

    云氏当时说佘嬷嬷被发卖了,难道是被发卖到这附近哪户人家了?

    此时再看这条巷子,她却感觉巷子极为熟悉,在想起这是哪条巷子时,双眸猛的睁大。

    只因巷子尽头,齐晟渊正目光深邃的一步步向她走来。

    是的,这条巷子的前方正是定王府。

    “不知神医是让本王称呼姑娘为无双还是无霜呢?”

    此刻齐晟渊双眼如鹰隼般锐利的锁定着她。

    乐无霜对自己那换装技能还是很有信心的,她认为此刻就是站到齐晟渊面前让其分辨,她也可以肯定,齐晟渊是根本就分别不出真假。

    “不知阁下是哪位?阁下认识无双?”

    乐无霜双眸亮晶晶的,声音比平时显得清脆许多,表情与平时乐无霜那表情也是南辕北辙。

    乐无霜的表情是沉稳而内敛的,但神医无双的表情却是欢快洒脱的。

    在她自称无双时,齐晟渊也正目光深沉的打量着她,难道她真的是乐无霜?

    自他狩猎归来后,乐无霜的一举一动都在他掌控之中,他不知乐无霜什么时候与那北齐质子认识了。

    看二人关系很是不一般,这让他多个心眼,也留心很多。

    更让他奇怪的是,百草堂的神医无双与那北齐质子关系同样非比寻常。

    且神医无双时常进出乐府后门。

    种种联系到一起,不得不让他怀疑。

    起先他只是怀疑百草堂那神医无双与乐无霜关系要好。

    但渐渐的这个观点就被他否决了。

    只因一切太过巧合,巧合的太不正常。

    为证猜想,他只有放出鱼饵以试真假,他知道乐无霜正在全力找寻她的奶嬷嬷佘氏。

    也只有抛出这个诱饵便能肯定神医无双就是乐无霜。

    若是真是这样,乐无霜真是瞒得他好苦。

    好在皇天不负苦心人,果然,神医无双便是乐无霜,他现在完全可以肯定神医无双就是乐无霜。

    也只有李曼青这个局中人不知她每次前去百草堂让其看病的神医竟是自己多年好友。

    “无霜?!”齐晟渊再次试探着向前一步,越发与她挨近。

    乐无霜吓得差点就要后退,不能退!退便代表着她就是乐无霜。

    她强制镇定,没有后退,迎上他的目光突然露出玩味。

    “阁下是定王爷?”这是作为神医无双此时应有的表情。

    齐晟渊欲再上前的脚步适时止住。

    “哦,这就错不了了,我听无霜提起过南齐定王,此次见到南齐定王果然如她说的那般相貌堂堂一表人才。”

    闻言,他皱起眉,“你便是无霜,何必还要如此做戏?”声音冷峻又似按奈着什么。

    “定王意思是说本神医是乐府无霜?”她黛微挑,眼眸一眨不眨的望着他,“何以见得?”

    他没有说话,意思是不言而喻。

    “我与乐府无霜是在她一次外出时认识的,一见投缘,且我与她名字是无双谐音,所以便相约以表姐妹相称。”

    “这么说,定王应该明白了吧。”

    她说的不卑不亢,完全像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你吃了吗?如此平常诸如此类的话,完全不似作假。

    但齐晟渊听的却是目露疑色,不发一言。

    巷子里蓦然安静下来。

    “你说你不是乐府无霜,那么可否告知本王,为何刚刚见到佘氏身影便一直尾随而至。”

    “佘氏?”她蹙眉,顷刻间惊喜溢满脸颊,

    “原来她真的是佘氏,既然王爷对这佘氏如此熟悉,那想必王爷也定然知道这佘氏所在之处,莫非这佘氏就身处在王府之内?!”

    齐晟渊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

    她却似已经知道答案般,自语道:“这下好了,我可以去乐府无霜表姐面前好好邀功一番,我见到了她奶嬷嬷佘氏,且那人现就在定王府中。”

    “想必无霜表姐知道这个消息必定满心欢喜。”

    说着似又想起什么,“倒是让王爷见笑了,无双也是看这嬷嬷与表姐描述的佘氏相当。”

    “因此便一直尾随而至,不想却让定王心生误会,实在抱歉!”

    此刻,齐晟渊紧皱的眉才算松开,看来是他多想了,原来她只是神医无双。

    既然这神医说告诉乐无霜佘氏就在定王府,那么他是将人送到乐府去,还是等乐无霜来定王府找他呢?

    思虑再三,他决定等乐无霜上门来找他时再放人。

    现在他与乐无霜的关系比较复杂,他想让她来请求他,那就只有委屈她来王府了。

    同时他也有很多话想与她说清楚,一刻也不想耽搁,耽搁越久,他与她之间的误会就会越发加深。

    他目的已经达到,在知道神医无双原来不是乐无霜后也已释然,在面色阴沉的看了眼神医无双后,他踱步毫不迟疑的离开。

    待他身影消失,乐无霜轻轻嘘了口气,很好,好在没被发现。

    她一向了解齐晟渊为人,但这次突发事件是真的让她防不胜防。

    看来她以后得多留心注意齐晟渊这人。

    如此一来,她因在百草堂坑了李曼青所得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想直接回去乐府,转念一想不妥,还是先回百草堂换装,待过些时辰再回府。

    看齐晟渊对她行踪了如指掌的样子,定是派人跟踪了她,这让她越发谨慎起来。

    翌日,她直接大张旗鼓的来到定王府寻人。

    齐晟渊也似一早便知她要来,知晓她喜好清茶,因此早早就备好茶水糕点在花厅等候。

    听门房禀告说乐府大小姐来访,他嘴角上扬,心情愉悦得似要飞起,在花厅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直到见到乐无霜本人已来到花厅外,他那一颗心才算安定下来。

    “你来了。”声音低沉,带着他特有的磁性,这样的声音很是能蛊惑女子。

    “乐无霜见过王爷。”

    走进花厅在离齐晟渊几步开外处止步,她微屈膝行了一礼。

    齐晟渊就这么站那看着她,待她行完礼后不发一言,他在等她开口。

    等了一会,她见齐晟渊没有开口的意思,遂打破室内宁静开口,“无霜冒昧前来定王府是有一事想向王爷求证。”

    他还是没有说话,就这么直勾勾的注视着她。

    黛眉微蹙了下,“听神医说无霜遍寻不着的佘嬷嬷现就居住在定王府,不知王爷可知晓这回事?”

    “霜儿变了很多,你先说说为何与本王如此生疏,本王再酌情回答你的问题。”

    他终于开口说话,只是声音里透着股耐人寻味的疑惑。

    闻言,她微微一笑,梨涡微现,“王爷不是也变了吗。”

    “不,本王没变!”

    他直接否认。

    “记得王爷曾说过今生只爱无霜一人。”声音淡淡,她仿佛陷入回忆。

    “是,本王说过,此时本王同样可以这么说。”

    “不,王爷的心大了,只容一个无霜远远不够,王爷现在的心可以容下数不清的无霜。”

第六十六章:一人独享

    她看着他,面无表情,仿佛在说着旁人之事。

    “你怎么就不相信本王!”他恼了。

    “纵使将来本王继承大统,你却是皇后,在本王心中你永远是独一无二。”

    “即使后宫佳丽三千,本王心里却只有一个你,如此这般与今生只爱你一人又有何区别!”

    听他这么说,她放心了,他还是她所认知的那个贪得无厌之人,一切并没有变。

    “所以,无霜变了,无霜现在可以明确告诉王爷,无霜不喜欢这样的王爷,无霜只愿自己将来的夫君属无霜一人独享。”

    “你这是蛮不讲理,世间哪有这般男子,纵使有那也是穷苦的连亲都娶不起之人,那些人又怎能与本王想比!”

    “无妨,无霜找不到心仪之人终身不嫁便可。”情爱之事,她乐无霜今生早已看淡,男女之间也就那么回事。

    世间男女无非就是娶妻生子、嫁夫从夫,她乐无霜对这些却觉得可有可无。

    只因这世间女子婚嫁后要操心的事太多太多,不仅要将自己夫君侍候的舒舒服服,自己夫君出去逛花楼、纳小妾还不能说什么,这样的生活很累。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一辈子不嫁也无妨,她是受够了前世自己那以夫为天的性格。

    她记得曾经曾经的她也不是那样,只是现在她已恢复成曾经曾经的那个自己。

    她的人生她决定自己做主,无需旁人置喙。

    “无霜,你怎变成这样,你以前不是在这样的。”

    他一时似痛心疾首。

    “无霜今日前来不是与王爷你谈这事的,无霜只是想知道佘嬷嬷是否在王爷府上。”

    “说这么多,本王还是希望曾经的那个你能回来。”

    他揪着这个话题不放,继续说着。

    眼神微眯了下,齐晟渊是知道佘氏对她的重要性,就是不肯谈及佘氏话题,这个小人!

    “王爷说你对无霜的心没变,这要怎么证明?”突然,她说出这句毫无头绪的话。

    齐晟渊听她这么说,却双眼一亮,

    “自然是佘嬷嬷可以证明,在你被关入大理寺后,忧儿母亲,不,是那云氏便将你曾经的那些下人发卖的发卖,调离的调离。”

    “本王也是无意中在街头遇见了佘氏,那时佘氏已沦为乞丐,本王知道佘氏对霜儿你的重要,便让人将其带回了王府。”

    “现佘氏是王府的管事嬷嬷。”

    闻言,她皱眉,心中突然有了些计较。

    齐晟渊却说在兴头上,忙着人唤来佘氏。

    过了不一会,已是王府管事的佘嬷嬷便来了。

    虽有三年未见,可佘氏还是她记忆中样子,不,应该比记忆中更精巧了些。

    想来与这定王府里的好生活有关。

    “老奴见过乐大小姐。”佘氏向她徐徐行了一礼。

    眼角一跳,此刻,她似看开了些什么。

    “云氏死前,我还特地向其询问过嬷嬷下落,可云氏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想必云氏处置的人太多,已不记得嬷嬷。”

    “只是云氏不记得,嬷嬷却还是有人惦记的,并且是生死难忘”说这句时,她注视着佘氏,没错过其脸上任何一点神情。

    “之后无霜便着人四处找寻嬷嬷你。”

    “原来嬷嬷从未与无霜远离,一直便在这京都。”

    只是这阵子她找寻佘氏的动静如此之大,想必身在京都的佘氏定有所耳闻,却一直未出来相见,这就有点意思了。

    看来佘氏,她的奶嬷嬷已全然变成定王府之人。

    “老奴感激乐大小姐顾念旧情之恩,只是老奴在王府生活的很好,王爷对老奴也颇有照顾,所以、”

    “嬷嬷不必多说,也无需自责,无霜也都已清楚。”她了然的点了点头。

    齐晟渊却仿佛看穿她心事似般,急急道:“霜儿可以将佘氏带回。”

    话落,却见佘氏脸色极速变换了下,但什么也没说。

    佘氏那瞬间的表情虽短,她却还是看到了。

    罢了,人各有志,佘氏毕竟是她奶嬷嬷,于她有奶育之恩,既佘氏觉得定王府好,那她又岂能断人想法。

    便直接成全了佘氏这奶育之恩吧。

    当然,从此她与佘氏便也桥归桥路归路,之间再无瓜葛就是了。

    “谢王爷成全,王爷大可不必割爱,霜儿尊重佘嬷嬷选择。”

    “既然心事已了,那霜儿也不久留,王爷,多有叨唠,请海涵。”

    说着她打算起身走人。

    “这么快就走?!”齐晟渊楞住,他以为向乐无霜证明了他心没变,她就会如从前那般在王府里逗留几个时辰再回。

    没曾想她这么快就要离开。

    “霜儿可是因为本王纳了无忧而生本王的气?”

    要跨出花厅的脚顿住,收回,转身,“不是,无霜刚就说了,无霜只愿自己将来的夫君属无霜一人独享。”

    “而看王爷如今,显然是无法实现诺言,因此无霜不想再浪费时间。”

    听她这么说,齐晟渊突然大笑了起来。

    “你是喜欢上了南宫宸才如此说,乐无霜,你给本王听好,他南宫宸什么都不是,他只是我南齐质子。”

    “你喜欢他!呵!”齐晟渊此刻突然激动起来,状似疯狂,上前一把抓住她双肩用力摇晃,“我可是南齐堂堂定王!你给我看清楚!”

    “你来定王府处心积虑的要见佘氏,现在见到了,目的也达到了,你就想这么走了?!”

    “齐晟渊!你不要这么蛮横无理,你这样就似个孩童那般,你放手!”乐无霜被他摇的头晕。

    “你说,你喜欢的人是本王!你说啊!”齐晟渊现在的确如她所说的那般,似一个得不到玩具而四处撒气的孩童。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他脸上。

    花厅内一时静了下来。

    佘氏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却在此时,一清脆鼓掌声响起,花厅外由远至近走来一人。

    来人长身玉立,一袭光鲜靓丽的贡品绸缎,在阳光下折射着淡淡光辉,煞是好看,穿在身上亦是舒适非常,行走间飘逸至极。

    “你怎么来了?”被来人看到如此不堪一幕,齐晟渊心情极度不愉。

    乐无霜转头看去,是他!

    南齐黎王,传闻自幼便身体虚弱难得出府的病弱王爷。

    也只有乐无霜知道,这一切只不过是齐墨行的障眼法。

    齐墨行此人,心思深沉,运筹帷幄,深得老皇帝的爱护与看重,因此一直都旁观着他的那些兄弟们龙争虎斗,只想坐收渔翁。

    前世最后若不是齐晟渊兵行险着强行压制,怕最后继承南齐大统的便会是齐墨行。

    见齐墨行前来,齐晟渊也不好再抓着她不放,乐无霜在得了自由后立即告辞走人。

    看见如逃命般迅速离开的乐无霜,齐晟渊双掌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见此,齐墨行揶揄道,“没想到还有渊弟求而不得之人。”

第六十七章:深居不出的黎王

    “墨行曾听闻,是凡南齐女子无一不对我堂堂南齐的战神王爷渊弟你恋慕有佳。”

    “毫不夸张的说其程度完全可以绕南齐一圈,这今日是怎么了?不知刚那位姑娘是何许人也?”

    “居然敢拒绝我渊弟,看我不教训教训她。”

    齐晟渊看了他一眼,不答反问,“稀客,稀客,今日是什么风居然将我南齐一直深居不出的黎王给吹来了。”

    “也没有其他事情,只是墨行想向渊弟打听打听父皇狩猎时怎么突然就遇到刺杀的事。”

    受人之托还真非易事,若非他有用的着那人的地方,还真不愿来这定王府,齐墨行心里想着,脸上却装作充满好奇的样子。

    仿佛是真的好奇皇帝狩猎遇刺之事。

    齐墨行突然问这话,听在齐晟渊耳内却给他一种这是父皇让齐墨行来套他话的举动。

    父皇还是不相信他,认为他齐晟渊与这次刺杀有关,这才遣了齐墨行再来试探。

    那天父皇遇刺时,他应正与乐无忧做那事,这怎么能说出去,除非他想受父皇惩罚。

    想到这,于是他将那天和皇帝说的一番托词再次在齐墨行面前说了一遍。

    也不知齐墨行是真听进去还是假听进去,最后也只是又简单问了几句,便起身告辞离开。

    如此简单快速的询问与离开,又让齐晟渊一时迷茫不解起来。

    再说乐无霜自离开定王府后直接便去了百草堂,去定王府时她让半夏在百草堂内等候于她。

    此时想去百草堂直接叫上半夏一道回府。

    却不想,在她来到后堂茶室时,里面已坐了一人。

    半夏正在为其斟茶。

    “回来了。”轻轻柔柔的声音听着让她感到惬意舒适。

    她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喜欢上了这声音。

    “你什么时候来的?”

    到他面前桌旁坐下,她为自己斟了一杯清茶。

    “在你去了定王府时便来了。”他端起面前白瓷杯轻抿了一口。

    黛眉轻蹙了下,她没说话,与他一样,端起白瓷杯轻抿了一口。

    “可是觉得我今日来的太过巧合?”

    没有说话,她算是默认。

    “我知你今日去了定王府,所以早早便来了此处等候。”

    “是你让齐墨行去的定王府?”她问出心中从一开始便怀疑的事。

    “是。”他没有否认,而是直接承认。

    “我久见不到你归来,便让齐墨行去了定王府。”

    “你一直都着人跟踪我?”

    “是,说跟踪着时难听,霜儿应该换个词,应该叫保护。”说这个时,他嘴角翘起,似很愉悦。

    “不管怎么说,这次要谢谢你。”

    人与人之间相处很奇怪,在她得知齐晟渊着人跟踪她时,气愤异常,在得知南宫宸亦派人跟踪她时她却没有任何感觉。

    不,应该还是有点感觉的,也无非是感激居多。

    回忆今日王府场景,若不是南宫宸着齐墨行前去,还指不定怎么脱身呢。

    也无法预知齐晟渊那莽夫会做出什么惊人事情来。

    是的,齐晟渊现在给她的感觉就像一莽夫。

    还是个蛮横无理的莽夫。

    也不知前世她是看上了他哪一点,就那么的对其死心塌地。

    “掌柜,李姑娘来了。”后堂小厮轻敲了下茶室的门禀告说。

    乐无霜让其将人带进来。

    在小厮去带李曼青前来这会,南宫宸目露疑问,似问是否需要他回避。

    “不必,既然你今日在这,就先去那边椅榻上小寐一会,待会我有事和你说。”她指了指屋内靠窗位置处的那张椅塌。

    南宫宸依言往窗户处走去,刚斜靠躺下,茶室的门便被推开。

    李曼青步态轻盈的走了进来。

    却见屋内一角椅塌上斜躺着一闭目男子,男子那棱角分明的五官俊美绝伦。

    头发在阳光的照耀下如黑玉般闪着淡淡光泽,正被一上好羊脂白玉发簪束着。

    此刻双目闭着似在小寐,一身月白色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长袍与他头上那白玉发簪交相辉映。

    浑身透着股说不出的慵懒贵气。

    “好俊一位公子,南齐京都什么时候多出位这么俊俏的公子来。”

    李曼青一时被塌上美男睡姿折服。

    说实话,她李曼青走南闯北去了不少地方,却从未见过如此让人这般一眼看之便惊艳的男子。

    “李姑娘可是来送金票的?”从李曼青进门,乐无霜便没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神情。

    那是李曼青对一个人极为欣赏时才会有的表情。

    没想到南宫宸还有这招蜂引蝶的潜质,这与那端木云却有得一拼。

    也亏得南宫宸不常来这百草堂,若不然就看这招蜂引蝶架势,与当初那端木云在这里时比,恐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听到她说话,李曼青回过神来,这才笑吟吟的来到她桌前坐下,从袖兜里掏出一沓金票摆在乐无霜面前桌上。

    “请神医点点,不多不少,正好五万两金票。”

    乐无霜拿起金票略微捻了捻,随即交给一旁半夏,“好说好说,李姑娘这不孕之症想来很快便会痊愈。”

    “待我神医先来改良下药房,最后几剂直接以天山雪莲为引立马药到病除。”

    “如此便麻烦神医了。”在她说到不孕之症时,李曼青脸上神色有一丝不自然闪过,似瞄了眼睡榻上的男子。

    见男子并无反应这才陪起笑脸和乐无霜客套起来。

    “不麻烦不麻烦,拿人钱财于人消灾,天经地义之事,李姑娘就不必客套了。”

    说完乐无霜便令半夏拿来纸笔书写起来。

    稍顷,一副新的药方便开好,她拿起吹了吹那上面还未干的笔墨后递给李曼青。

    “直接可以去前堂药柜处拿药,本神医已嘱咐过,李姑娘前去配药可以算便宜点,慢走不送!”

    瞧瞧,她这人就是大方,别人敬她一丈,她就敬人一尺,有来有往方得始终不是吗。

    李曼青见她说得这么谦和,心内却暗自讥讽,真有意思,若真如此大度,那株天山雪莲就不应该收五万金这么多。

    现在装大度,是装给那塌上男子看吗,是了,想来神医也不是圣人,也是有七情六欲,看样子这塌上男子应是这神医的爱慕之人。

    李曼青如是想着,心思却活泛起来,其中不乏想报神医这狮子大开口的吞金之仇,

    “只是寻常看个病,神医便要了五万两黄金这么多,现在这让去前堂抓药才彰显大方”。

    “莫不是看有俊美公子在场,神医做做样子想博得公子青眼?”

    听李曼青这么说,乐无霜嘴角翘起,

    “哦,原来李姑娘看不上百草堂配药时给的便宜,那么好吧,本神医知道了。”

    “世间传闻通天商行财富富可敌国,如今得见李姑娘气量果然如此。”

    “半夏,你去前堂吩咐,以后凡是李姑娘配药一律按十倍价格收取,人李姑娘通天商行有的是钱,不怕,去吧!”

    半夏领命不带李曼青说话就兴冲冲退了出去。

    此刻再见李曼青表情,那面色就如吃进去只苍蝇般难看。

    “对了,有件事忘记说了,李姑娘这药方上有几味药非百草堂才有,缺一不行。”

第六十八章:刮目相看

    “若贸然换了药材,这效果本神医可就不敢保证,甚至很有可能李姑娘这花费了五万金买去的药引也会不见效果。”

    李曼青听到乐无霜前面两句时已气得不行,再听到下面两句后,一口银牙差点就咬碎,冷哼一声,快速离开。

    待李曼青离开后,在塌上小寐的南宫宸‘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遂睁开那紫色双眸笑意盈盈,“霜儿可真是怄死人不偿命,那位李姑娘可是被霜儿你怄得气息都不稳了。”

    “你没休息?”

    “恩,你说待会有事与我说,我又怎能睡去。”他优雅来到她桌前对面坐下。

    “说说吧,什么事?”

    “是这样的,你和宫中殷贵妃是姨甥关系。”

    “既然是姨甥关系,那么齐婕珍你肯定熟悉,毕竟是你表妹,说说吧,她有什么习惯特征。”

    南宫宸闻言,好看的俊眉皱起,

    “是,我和齐婕珍是表兄妹关系,但我与她并不是很熟,若不是你这段时日经常进宫,我都不进宫。”

    “严格算来,除去这段时间,我已有大半年没进宫了。”

    “霜儿留我下来,不会就是问我这事吧?”

    “算了,早知你不知道,便让你回去了,”无妨,想着好事多磨也不差这一会。

    “不过你问道齐婕珍的习惯特性多少我还是知道一点,那么我就将我知道的说于你听听。”

    南宫宸见她一副失望样子,便搜肠刮肚想了起来。

    “首先,齐婕珍这个人很喜欢将一些看重的美男掳去做面首,这个不用我多说,你肯定知道。”

    “当然,这也仅止于殷贵妃及太医院和你、我等人知晓。”

    “这可是宫中秘辛,殷贵妃手段通天,这点你从其消息未泄露丝毫便可看出。”

    “其次,齐婕珍这人脾气很是异常,动不动便会暴怒,或者突然就温和如水。”

    “听闻,一个面首在与她做那事时不小心压到其头发上,则立马被拖除去杖毙了。”

    “当然,这也是秘辛,除了殷贵妃知,我知外,再无他人知晓。”

    听到这,乐无霜没有为齐婕珍的古怪习性吃惊,倒是吃惊起南宫宸的手段来。

    能从宫中殷素华手里打听出事来,这手段应也不是一般等闲能做到。

    她不禁对南宫宸刮目相看起来。

    南宫宸一开始没说和齐婕珍熟不熟的问题,说实话,他真的和齐婕珍不熟,只是他不明白乐无霜为何要问有关齐婕珍性格习惯的问题。

    在看到乐无霜一系列神情和话语后,朦胧间他已有揣测。

    想到这个揣测,眼内不禁有光微闪,至于是什么,也只有他自己清楚。

    与南宫宸又闲聊了一会,待她回到府里用过午饭后,换下衣饰不久,院里丫鬟禀告说,定王府乐庶妃有请。

    乐庶妃?!皇室规定,王爷妃位先是正妃,再有侧妃,而后才是庶妃,看来乐无忧在定王府过的也不怎么样。

    至少连个侧妃都没得到。

    但乐无忧这个时候回乐府做什么,云氏死时也没见其回来的这么勤。

    何况府里现在哪个不知乐无忧不是乐府血脉。

    “半夏,去将二小姐叫来,就说让其一起去胭脂楼看新出的胭脂水粉。”

    乐府二小姐乐扶月,做事风风火火,习性与乐无忧颇似,带其一起前去见乐无忧准没错。

    毕竟习性相同之人才有共同语言不是吗。

    稍顷,乐扶月在丫鬟涟漪的陪同下来到临霜院。

    “姐姐找扶月来可是要去‘胭脂楼’?”乐扶月声音里透着愉悦和欢喜。

    “听说京里‘胭脂楼’新出了批口脂,当中有一口脂颜色极好。”

    “只需挑一点儿抹在手心里,用一点水化开抹在唇上,那唇色看去就饱满水润起来。”

    “姐姐正要前去试试,左右找不到一同前去之人,便想到扶月妹妹你平素就喜欢这些面脂口脂类的,不知妹妹此刻是否有时间?”

    “到时如看到喜欢的,姐姐便买了送于你。”

    见她说真要去胭脂楼,乐扶月顿时双眼放光,胭脂楼里的胭脂水粉可是举京闻名。

    听说宫里贵人们也时常拖宫里那采买之人去那里购买胭脂,且那里的所有东西都极贵。

    以乐扶月每月的月钱,即使想买也得省着花销好段时日才能买一小盒。

    世间女子哪个不是为悦己者容,她乐扶月虽现在没有悦己者,但那一颗怀春的心可是在不停跳动。

    乐无霜见乐扶月那一脸欢愉表情便知成了,乐扶月很是爱慕虚荣,她用胭脂作饵不怕其不跟着她走。

    待二人从后院路过前院正堂时,被正堂一阵其乐融融的欢声笑语吸引了。

    乐扶月眼尖,“正堂内不是无忧妹妹吗。”

    “是啊,无忧妹妹怎么回来了?”乐无霜假意好奇。

    “无霜姐姐,咱们一齐先去看看吧,看发生了何事那么热闹,看过之后再去胭脂楼也不晚。”

    说完不待乐无霜回答,已先她一步向正堂走去。

    此时端坐在正堂内的乐无忧正与祖母金氏谈笑风生,心内却等待乐无霜等的焦急。

    只是从后院到前院,乐无霜这贱人竟让她等了这么久时间,着时让她气恼。

    “无忧妹妹!”乐扶月似乎很高兴见到乐无忧,在脚还没跨进正堂是便喊了起来。

    乐无忧往堂外看去,在看到乐扶月时眉头蹙了起来,这乐扶月来做什么?

    转头看向身边春香,春香略微摇了摇头。

    乐无忧没有说什么,遂看向从屋外进来的两人。

    “无忧妹妹回来也不提前通知一声,好让姐姐们去府门处迎迎。”

    府里众人都知乐无忧不是乐府血脉,但谁让乐无忧现与定王有了牵扯,人都是敷衍趋势的,同样乐府里的人也不例外。

    乐扶月这人虽性格与乐无忧颇似,却比乐无忧多了两个‘优点’就是贪慕虚荣、敷衍趋势。

    乐无忧没有理睬乐扶月,似在想着什么,见此,乐无霜抿了抿嘴,不错,在定王府待了些时日,乐无忧看着似聪明不少。

    至少心思会放在肚里,不会直接在面上表现出来。

    不过这乐无忧在想什么?且让她来猜猜,早间她去了定王府,这午后乐无忧就从定王府里过来乐府。

    想来是与她乐无霜有关,与她有关的事,在乐无忧心内也只有和定王间之事。

    八成乐无忧是为了她乐无霜早间去定王府的事才来找她。

    呵!一个定王府里的庶妃也管得略宽了些,她连定王齐晟渊都未放在眼内,她乐无忧一小小庶妃又岂会入她眼。

    “扶月有件事似乎搞错了,扶月不应该再叫我为无忧妹妹,该称呼我为乐庶妃。”

    温温和和的声音自乐无忧口中说出,却让乐扶月脸上一阵难看。

    高堂上的金氏似也认可乐无忧言语,连连点头称是,还责怪乐扶月不懂事。

    金氏因云氏事情气倒了,躺在床上好些时日,近两日也才终于好了些,知道云氏贱妇的女儿来了乐府,非要过来看看。

第六十九章:一举三得

    乐无霜见金氏虽然人能出来走动,但面色似还没完全恢复过来。

    毕竟上了年纪,又经过一桩桩事情的刺激,即使铁打的也经不起折腾。

    “是是是,扶月嘴笨!”说着就见乐扶月轻轻在自己嘴唇上拍打了一下,以示惩戒。

    乐无忧很满意乐扶月这动作,“行了,我也只是说说,毕竟这是对皇家的尊重。”

    “是,无忧乐庶妃说的对。”乐扶月连连拍马。

    “姐姐,今晨去定王府怎来去匆匆,待妹妹去往王府前堂时,姐姐已经不在,姐姐去定王府可是找妹妹的吗?”

    终于,乐无忧将话题扯到乐无霜身上,乐无霜莞尔一笑,“不,无霜前去是找的定王。”

    闻言,只见乐无忧面色变了几变,她没料到乐无霜会直接说出来去找齐晟渊的事。

    天下间这姐姐匆匆到妹妹家找妹夫,还不告知妹妹,天底下似乎没这道理。

    屋内一时静谧,金氏不愿淌这混水,装模作样端起一旁茶杯喝起茶来。

    乐扶月则用锦帕掩起鼻翼,脸撇到了一边去。

    “姐姐说的这么理所当然,莫非是认为定王心中还有姐姐?”

    她先前还想着乐无忧聪明了不少,没成想还是如以前那般,四肢强健、头脑发达。

    “乐庶妃误会了,是无霜发现曾经的奶嬷嬷如今就在定王府中,因此无霜便去定王府找王爷问问情况。”

    她实话实说,也不怕乐无忧在王府查听,这事她也无需隐瞒,

    佘氏现在的确是在定王府,且还是定王府里的管事嬷嬷。

    既然佘氏已自愿与她撇清关系,那以后是好是坏都与她乐无霜无关不是吗。

    闻言,乐无忧皱眉陷入沉思,奶嬷嬷?!难怪觉着王府里的那管事嬷嬷眼熟,却原来是乐无霜的奶嬷嬷。

    “你少诓骗于我,你的奶嬷嬷又怎会到王府做事!你是不是对王爷余情未了,想去勾引王爷!”

    乐无忧似说的激动,也不知哪来的气,直接将案几上的杯盏打翻到乐无霜面前。

    这突然举动吓得乐无霜身旁的乐扶月一跳。

    乐扶月忙不着痕迹间且速度很快的往旁退了一点。

    却在此时,乐无忧往乐无霜二人身后的春香看了一眼,只见春香似受惊吓般推了乐无霜一下。

    乐无霜眼角余光撇到,眼角一跳,这下若被春香推实了,便会惯性前冲,直接撞上或者碰到乐无忧。

    灵光乍现间,她算是知道乐无忧此行的真正目的了。

    看来乐无忧的确是聪明了不少,在脱离云氏羽翼的保护后,这成长速度倒没让她失望。

    乐无忧此举是一举三得,即得知了她乐无霜去定王府的目的,又能借这次撞碰而引出怀孕之事,还能替云氏‘报仇’,不错,这招很高。

    云氏之事,的确有她乐无霜的手笔在里面,不过她做得甚是隐秘,并无人知晓罢了。

    只是冥冥中似乎自有天意,总之乐无忧和她是杠上了。

    但杠上了又如何,她乐无霜自问从未怕过谁,那些要对付她的人全都放马过来好了,她接招!

    不过乐无忧这招不美,一个弄不好便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电光火石间,她已想好退路,直接暗中拉了乐扶月一把,将之往前推去,借这一推之力,她站稳脚跟。

    再看乐扶月却大叫着向乐无忧扑去。

    与自己想象不同的变故让乐无忧瞳孔猛的一缩,不,这不是她要的结果,她是要乐无霜上前来推或者碰她一下,这怎么变成了乐扶月。

    且看乐扶月这力道不轻,这一下扑过来,她如何受的住。

    她不会因这一扑就流产了吧?!若是流产那今后就再也无法怀孕,越想越怕,越怕越是要挣扎着闪躲。

    许是她乐无忧运气好,速度快,堪堪躲过这乐扶月的奋力一扑,只是脚下裙裾累赘,将她绊了一下。

    一股钻心疼痛袭来,脚似乎被扭到,同时由于动作太过剧烈,小腹竟觉隐隐作痛。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此刻,乐无忧那悔死的心都有了,“快,快叫府医来!”

    一旁春香早就被这一连串变故吓住,在听到乐无忧这声惊呼后也才反应过来,忙不迭跑了出去。

    乐无忧害怕的瑟瑟发抖,小腹疼痛一阵一阵袭来,疼的她额间渐渐冒出细密汗珠。

    从王府一起跟来的其她两个丫鬟见状也一时被吓住。

    只听乐无忧有气无力道:“去,回去叫王爷过来”

    一个丫鬟领命立即跑了出去。

    这一系列变故,将金氏也吓楞住了,手里端着的杯盏放也不是喝也不是,看忧儿这丫头捂着小腹疼得额头直冒汗。

    这似乎是真有了身子?!这才想起云氏曾在跟前说过乐无忧已经怀孕的事。

    这、这怎么回事?难道真怀孕了?金氏一直认为这是云氏当初不去定王府要说法的托词,也一直不相信乐无忧是真的怀孕。

    此刻金氏还是无法相信乐无忧怀孕之事,认为乐无忧有如此表现肯定是哪里不舒服所致。

    不多时,府医刘福跟在春香身后急急赶来,那撮三羊胡随着急促奔跑的呼吸一翘一翘。

    显然是被春香拽着跑得不轻。

    “府医,快、快给乐庶妃瞧瞧!”主位上的金氏见到刘福到来,急的站了起来,不待其她人说话,忙急急开口。

    显然比任何人都急。

    刘福见乐无忧这样,心里也是‘咯噔’了一下,别人不知道乐庶妃的事,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这乐庶妃明显是要小产的征兆啊,这、这、这!

    这可如何是好!

    此时,刘福也急得似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害怕焦急的是他如何向定王交代!

    但还是在乐无忧脉搏上号了号脉。

    一旁默不作声的乐无霜见刘福那样,也知刘福怕是无能为力。

    乐无忧这完全是自作自受,真是一刻都不让人省心,着时让人厌烦,待无用之时也是她乐无霜直接舍弃之时。

    想到此,清冷之声响起,“听闻京都百草堂内新进了批奇药,说不准可治乐庶妃这症状。”

    闻言,刘福眼中似有亮光闪过,忙对着乐无忧与金氏作了一揖,

    “回老夫人,大小姐说的没错,乐庶妃此次怀孕动了胎气,耽误不得,应速去百草堂取那奇药。”

    听到府医如此说,金氏是真的急了,原来乐无忧真的有了身子。

    “那还不快去!”

    说话的是乐无忧,显然她已是急了、怕了,怕自己真发生意外。

    刘福抹了下额头汗珠应了声是,匆匆离去。

    此刻,金氏也算回过神来,“快,快扶乐庶妃坐下!”

    立即,一屋子丫鬟们动了起来,甚至连乐扶月身边的丫鬟也动了起来,从新拿茶具倒茶的倒茶,扶乐无忧坐下的扶乐无忧坐下,一屋子人乱哄哄、毫无章法。

第七十章:总得有个人来担着

    倒是乐无霜这边依然静如止水,半夏陪在她身后一动不动,兀自看着一屋子人来回走动,走来走去。

    待齐晟渊从定王府里一头雾水的赶来乐府,看见的便是这副场景。

    在看到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乐无霜时,剑眉微不可查间皱了一下。

    看到乐无忧被一众人众星捧月般围在中间嘘寒问暖时,眉皱的更深。

    “这是怎么回事?”低沉略带磁性的嗓音响起。

    “拜见王爷!”

    “参见王爷!”

    屋里众人听到这声音后为之一寂,随即立刻朝齐晟渊拜了下去。

    “都起来回话!”磁性嗓音再次响起。

    “回王爷,刚乐庶妃被绊了一下,似扭到了脚,肚腹竟疼了起来。”

    乐扶月抢先一步,在一要开口说话的丫鬟前说出原因。

    在听到乐无忧扭伤脚时,齐晟渊目光不由自主向那看去,围着乐无忧的丫鬟门自动自发间让开一条道。

    于是乐无忧那满脸被汗珠浸蚀的煞白面庞便显露在他面前。

    快步上前,蹲下身一把抓起乐无忧那只受伤的脚踝,“啊、痛!王爷,轻点、”

    齐晟渊放下乐无霜那已红肿起来的脚踝,站起身低沉质问,“大夫呢?乐府府医呢?怎就没个医者过来看下?!”

    言语间充满对乐府的责备之意。

    这时乐清文不知从哪处得了消息,跌跌撞撞间赶了回来。

    “微臣参见王爷!”

    同时额上亦有汗珠溢出,似从哪里匆匆而回。

    齐晟渊双眼眯嘘起来看了乐清文一眼,直接不客气问道,“乐大人这是从欢愉楼里赶回的?还是从百花楼里赶回的?”

    “王爷误会了,微臣只是与昔日同窗梁大人在清雅小筑里清谈而已,不知王爷大驾光临乐府还请王爷恕罪!”

    “本王爱妃都这样了,怎还不见乐府府医,难道乐大人府里穷的连府医都请不起吗?”齐晟渊根本就不相信乐清文这套说辞。

    “还请王爷恕罪。”说着乐清文对身后一同跟着的小厮嚷了一嗓子,“还不快去叫刘福过来!”

    “王爷,府里刘府医已去京中百草堂取药,乐庶妃这样我们亦甚是担心。”

    这时金氏开口了,说着对着齐晟渊行了一礼,继续恭敬道:

    “还请王爷勿需动怒,动怒伤身,现在只待刘府医归来看清情况才好对症下药。”

    齐晟渊瞥了金氏一眼,不再作声。

    倒是一旁的乐扶月嫌事闹得不够大,直接嘀咕起来,

    “说来也奇怪,我本在那站得好好的,却突见无霜姐姐一个脚步未稳似要倒下样子,然后被无霜姐姐拉了一把,就、就、”

    “就什么?!”此刻,齐晟渊双眸如鹰隼般锐利的看向乐扶月。

    锐利的目光竟将乐扶月一下吓住说不出话来。

    “扶月丫头,你好好说说是怎么回事!”金氏在一旁也着急起来。

    乐庶妃来乐府本来好好的,这突然出了这事,总得有个人来担着。

    “就扑向了乐庶妃!”最后乐扶月顶着齐晟渊那骇人目光,瑟缩着说出最后那句话。

    听乐扶月这么说,屋内众人一致将目光全部集中到乐无霜身上。

    被众人瞩目的乐无霜眸光微闪。

    也真是难为乐扶月了,都被齐晟渊吓成这般模样,还有闲情来陷害她。

    齐晟渊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她,似在等她答复。

    乐无霜笑了笑,淡漠的声音响起,“扶月妹妹,说话可要讲究证据,你说被我拉了一把,可全是凭你一口空口白牙胡乱说辞。”

    “你可有人证?”

    “我?”乐扶月一下楞住,是啊,刚那种场合,众人都被乐庶妃那打落在地的杯子所吸引,哪还有人注意到乐无霜动作。

    应该就是乐无霜拉了她一把才致她附冲向前撞到乐无忧。

    但没人看到也不能光凭她一人之词,一时乐扶月感觉自己百口莫辩。

    “我看见了!”

    这时,已站到乐无忧身后的春香开口了。

    “当时奴婢就站在大小姐与二小姐身后,奴婢看见大小姐拉了二小姐一把,才致二小姐扑向了庶妃娘娘!”

    闻言,齐晟渊看向乐无霜的目光里由疑窦带上了些薄怒,似在问她还有什么话要说。

    齐晟渊平素最不喜女人之间互相的小动作,没成想乐无霜也变成这样的人。

    这不由得让他想起,当初乐无霜顶着瓢泼大雨在王府门前口口声声说那些地痞流氓不是她安排的一样。

    “哦?”此时乐无霜开口,疑惑看向春香,

    “若我记的没错,你叫春香吧,你身为乐庶妃大丫鬟,不在其身边贴身侍候,却站到本小姐与二小姐身后,所谓何来?”

    “其次,你说你看见我拉了二小姐一把,那我是不是可以说是你推了二小姐,以至于二小姐才冲撞了乐庶妃。”

    “再有,身为主子的贴身丫鬟不在其身边侍候,害得主子被撞受伤这是失职,是要受仗刑处罚。”

    “若本小姐记的没错,这似乎不是你这奴婢第一次失职,你在庄子上那次似乎连你主子什么时候出门都不知晓,甚至连出门去做了什么都不知晓。”

    乐无霜说到这里时看了乐无忧一眼,与之目光对上,却惊的乐无忧不自觉间瑟缩了下。

    “你说像你这样的奴婢要你何用?说的话谁人敢信?!遇到事情只会胡乱攀咬,其乃居心叵测!用心不良!”

    被乐无霜这么一通抢白,乐扶月也糊涂了,她不知当时到底是乐无霜拉了她一把还是真被春香推了一把。

    难道真是春香推了她?!

    但怎么可能,春香可是乐无忧的丫鬟。

    除非真如乐无霜所说,这个春香居心叵测、用心不良!

    “现在请乐二小姐再说说,到底是我乐无霜拉了你一把,还是这个屡次失职的丫鬟推了你?”

    正胡思乱想的乐扶月没想到突然被乐无霜点名,且突然将这问题抛给了她。

    一时头脑开始发胀,再看到定王那骇人目光,支吾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话。

    众人见到这哪还能不明白,一定是乐庶妃身边这贴身丫鬟下的手,推了二小姐致二小姐撞到了乐庶妃。

    此刻乐无忧气的一口银牙咬碎往肚里吞,偏小腹坠痛,一时又说不出话来,这么一焦急,小腹似更痛。

    “来啊,将这吃里爬外没用的狗东西拖出去打二十大板发卖出去。”齐晟渊说话了,声音冷然,无人敢反驳。

    王爷说话立即有人上来执行。

    “小姐、小姐救命、不,庶妃娘娘救命!”春香立即对着乐无忧喊叫起来,“小姐,不是你、”

    “叽叽喳喳叫唤的让人头疼,将她嘴给本庶妃堵上!”乐无忧忍着腹痛终于说出句完整的话。

    于是那些抓着春香的小厮不知从哪处掏出张破布将其嘴巴塞了个鼓鼓囊囊。

    立即就能从其春香眼中看到绝望。

    春香被支支吾吾的拖了下去,剩下一屋子人大气亦不敢喘息一下。

第七十一章:并未带足银两

    好在这时府医刘福急急赶了回来。

    在见到定王时,一双眼睛就差冒光,有刻意上前迎奉的意思。

    却被齐晟渊大手一挥制止住了,“快给乐庶妃看看,看不好你这命也无需留了。”

    齐晟渊这话如一盆凉水自刘福脑门兜头泼下,使其不自然抖了几抖,忙快步上前搭上乐无忧脉搏。

    方一搭上脉搏立即眉头紧锁,好在还来得及,幸好幸好!

    此刻从不信佛的刘福心内将满天神佛感激了个遍,直接从袖兜里拿出一物。

    一屋子人齐齐看去,只见刘福拿出个紫檀盒子,打开,里面放了粒指甲盖大小圆溜溜的褐色小药丸。

    将之拿起连忙递给了乐无忧身边的婢女,让其给乐无忧和水服下。

    一通忙活后,室内才终于安静下来,这时刘福来到齐晟渊面前对其作了一揖,恭敬道:

    “王爷,庶妃现在是双身子人,平时万不能太过操劳,一定要保持充足睡眠,这样才能保证腹中胎儿的健康成长。”

    不待刘福继续说下去,乐清文急急打断,到底是浸营官场多年之人,一听刘福这话,立马听出不对来。

    在他乐清文知晓乐无忧不是自己血脉后对其是恨不得当初一生出来没将其掐死。

    后见又将他要处死的乐无悔弄进了定王府。

    乐清文现在是巴不得乐无忧倒霉。

    乐无忧对他来说就像是一个移动着的笑柄,恨不得立即除之而后快。

    “刘福,你可要说清楚,这乐庶妃可是才抬进王府没几日,这怎么就怀了身孕!”

    “这、”刘福被乐清文截断话头,又见乐清文这么问,着时是一个头两个大。

    乐无忧的事情他知道别人不知道,乐无忧怀孕那可是在进定王府前就怀上了,他总不能将这事到处嚷嚷。

    除非他嫌命长,再说定王也顾惜名声,因此万不能说,一说出去这乐府他就呆不下去,最后定王更不会放过他。

    刘福‘这这、’这了半天,也这不出个所以然来、

    倒是一旁齐晟渊寒眸微闪,难道是狩猎时和乐无忧在小木屋里的那次使其怀了孕?

    这也太快了,这么早就能诊出喜脉?

    看这府医也不似在说谎,那么就是他真要做父亲了。

    想到这,他无意识间向乐无霜方向看了一眼,发觉乐无霜注意力并不在此事上。

    他本以为他的第一个孩子会是乐无霜与其生的,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只能说这是天意。

    “咳”齐晟渊咳嗽了一下打断乐清文的质问,“刘府医医术高超,乐庶妃才怀孕几日便可诊出喜脉,着时该嘉奖。”

    说着向身后随从摆了摆手,“赏!”

    随从得令命忙从怀中掏出一袋银钱递给了刘福。

    刘福忙双膝跪地激动着大呼感激之言。

    一旁见此的乐清文眼角跳了跳,无奈上前对着齐晟渊作了一揖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倒是那边金氏不知在想着什么,一直看着乐无忧方向没有说话。

    这时府医刘福又说话了,“回老爷,乐庶妃吃的药丸价值千金,小人前去时身上并未带足银两,因此让其将账记在了乐府账上。”

    “百草堂里坐堂大夫答应过会送账单来,这”

    说到这,刘福又停顿下来,这不出个所以然来。

    当乐清文听到刘福这般说时,一双眉毛几乎拧到了一起,乐府的公中现在哪还有多余银钱,曾经他不管账,不清楚这些事。

    现在他只是过目了一遍便知乐府已无多余银钱支撑出项。

    他还打算过几日将府中奴仆发卖一批出去。

    这个刘福是真不为府中考虑。

    一旁齐晟渊见乐清文这副表情,也知道是什么原因。

    无非就是乐府没银子。

    想到这,不禁嘴角翘起,露出一丝嘲讽,“刘府医就不必为难乐大人了,乐大人现在已家徒四壁,哪还有多余银钱付本王庶妃的药钱。”

    “本王看待会百草堂来人时,直接让其去定王府拿钱好了。”

    “还有,刘府医,自古便有良禽择木而栖这句话,似刘府医医术这般高明的大夫,依本王看乐府这座小庙根本就容不下。”

    “刘府医何不考虑考虑来了本王的定王府呢?”

    齐晟渊这句话说得刘福心花怒放,就差立即上去磕头谢恩。

    好在还知道此刻是在乐府里,也不好做的太明显,和齐晟渊谦虚一番显然已答应翌日便去王府报道。

    刘福这一通马屁拍的齐晟渊心情愉悦通身舒畅,而且对于齐晟渊来说还有一个益处。

    那就是刘福离开乐府后,便不会告知乐府众人,乐无忧是抬进定王府前怀的孕。

    齐晟渊如是想着,只听刘福又道:“王爷雅量,想来乐庶妃定能安安稳稳顺顺利利的为王爷生个小主子。”

    “如此,小人也不用担心乐庶妃今后每三日便一颗百草堂那千金药丸的供给。”

    在刘福说完这句话后,乐无霜明显能从齐晟渊那面部表情上看到肌肉抽动。

    这就肉疼了?

    若不是场合不对,她真想仰天长笑三声,每三日服用一颗,一直服用到临盆,这也是笔不小的费用。

    齐晟渊与李曼青一样,是个能很能控制面部表情的人,虽心里暗恨百草堂心黑,却在面部肌肉抽动几下后即恢复正常。

    同样,齐晟渊也不是个与人寒暄的人,在确定乐无忧无事后,便直接带着乐无忧离开了。

    留下一屋子乐府众人大眼瞪着小眼,各自肚子里心事翻腾了起来。

    “无事姐姐,我们去胭脂楼吧!”这时乐扶月似想起去胭脂楼的事,于是觍着脸来到乐无霜面前。

    乐无霜笑了笑没有说话,一旁半夏却是双眼翻白瞥了乐扶月一眼,还真是恬不知耻。

    “扶月妹妹,刚姐姐说的话太多,现在感觉很不舒服,就不陪你去胭脂楼了,下次再说吧,姐姐先告辞了。”

    “唉”乐扶月想叫住她,可乐无霜头也不回的走了。

    乐府后院小道上,半夏气愤不过,“这个二小姐也真是的,刚开始在正堂里那么污蔑小姐,最后还好意思找小姐一起去胭脂楼。”

    闻言,乐无霜嘴角微翘,兀自叹息摇了摇头,“你这丫头还真单纯!”

    “小姐,我可是很聪明的,至少不会如春香那般玩忽职守。”半夏立马反驳。

    也只有在无人时,半夏才欢脱如少女心性,平时都是拉长着一张脸,似看谁都不顺眼。

    她记得刚认识半夏时,半夏也不是这样,难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不会吧,她为人平时很和善。

    再说乐无忧回到王府后便在自己院子里歇下。

    自服用那百草堂的奇药后,肚腹疼痛是好了很多,真不亏为百草堂所出之药,效果就是好。

    只是每三日便一颗百草堂的那千金药丸当真是听着都肉疼。

第七十二章:还没捂热

    正躺在寝塌上休息,忽闻屋子后窗处有‘啾唧、啾唧、’的虫鸣声。

    听到这熟悉的虫鸣声后,她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一下。

    是林俊,他怎么敢?!

    这里是王府后宅家眷所在之处。

    乐无忧不打算去开窗,可那虫鸣声越来越大,似显不耐。

    为免惊动到门外丫鬟,她压下内心恐惧颤抖着去到后窗处拔下窗销。

    果然,只见半张脸都被胎记覆盖且让她无比恶心的脸出现在她眼前。

    不是林俊还能是谁!

    不待她说话,林俊一个翻身便跳了进来。

    “吆,这还是我认识的乐府四小姐吗?”

    “这么多天不见,竟然做了定王庶妃了,啧啧,还是做女人好啊,嫁个好夫家便什么都不缺,什么都有了。”

    “可是四小姐,你这是什么都不缺了,但你这肚子里孩子的父亲缺啊!”

    “且孩子父亲这日子就差过不下去了!”

    乐无忧被他步步紧逼至墙角,“你想干什么?本妃喊人了!”

    “哟,喊人?!好啊,你喊啊!”

    “你到底想干什么?”乐无忧有些歇斯底里起来,她已受不了林俊这屡次要挟的语气。

    她要怎么办?她能怎么办?

    “我想干什么,你如今在王府里吃香的喝辣的,我可是连家都被乐府那老东西给端了。”

    “金氏所为与本妃何干!”

    “还真当自己是这王府里的女主人了?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就你那都怀了我种的贱人也配做这王府里的主子?”

    “林俊,你别欺人太甚,若真惹急了本妃,大不了豁出去鱼死网破,看最后谁撂的了好!”

    闻言,林俊气焰似有所收敛,“别别别,这其实啊,我也没有其它意思,只是你也知道,我林宅一门都被乐府那老东西端了。”

    “如今,我也是走投无路,这不,得知你做了定王的小妾,不是古语有云,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是小妾身份但这银钱总应不缺吧。”

    “我也只是想让你给些银钱花销就行,放心,你我之事,我在此保证绝不说漏一句。”

    听他这么说,乐无忧心算是安定下来,只要是钱能办的事,那就当是花钱消灾了。

    “听闻你日前救驾有功,皇上大赏了你,怎么现在就没有银钱花销了呢?”

    “皇上赏赐的那些既不能卖也不能吃,你也知道,林宅现在就我一‘漏网之鱼’,我总要花销吃饭,皇帝赏赐的那些都被我偷偷去当铺当掉换银钱了。”

    “皇家御赐,谁敢买啊,于是就被那当铺老板压低价格收了去。”

    “京都花销大,当的银子还没捂热就花了,这也是没办法,所以才找上了你。”

    乐无忧简直无语,哪有像林俊这样糟蹋御赐之物的。

    无奈,现在还是快些送走这尊‘瘟神’的好,想到这,忙将寝榻一旁箱柜处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檀木小盒。

    林俊就伸长了脖子够着看。

    乐无忧却似有意避讳着他,侧过下身,挡住他视线。

    目光被阻的林俊,心内闪过不悦,右手摸着下巴,似在思考什么。

    他觉得乐无忧自怀孕后,这身材与以前相比更丰腴了些,这么想着,又想到狩猎那次与乐无忧在一起做过的事,心里便痒痒难耐。

    自狩猎后,他便归了定王所管,他以为从此能飞黄腾达了,没想到,定王只是将他安排到这王府里做了个小小护卫。

    这与他想象的大相径庭,心里一时愤恨不已。

    后在得知乐无忧做了定王的妾室后,心里竟出现了微妙平衡。

    觉得你定王妾室的第一次可是被他林俊得了去的。

    有了这种想法,再想到自己这怀才不遇的事,也就没那么愤恨,竟还不免有了些沾沾自喜。

    如今乐无忧人就在他面前,心里顿时又活络了起来。

    乐无忧一直背对着林俊,根本看不见他那越走越近的步伐。

    “三百两银子够了吧”正待转身之际却被林俊一把挟制抵压在寝榻旁。

    “你、你要干什么!”她惊的双手无措,连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

    “不干什么,只是好久没发泄了,你知道的!”

    说着就要捞乐无忧裙子。

    “不!不行!”

    “怎么了?又不是第一次,就这一次,放心好了我不会说出去的。”说着他就要继续动作。

    “这次真的不行,你不知道,我刚从乐府回来,在乐府里动了胎气,如今是万不能做那事。”

    听她这么一说,林俊果然停止动作,“动了胎气?怎么回事?”

    “还不是乐无霜那小贱人害的,直接就一个冲撞上来,撞到了我,害的我扭到了脚踝且动了胎气。”

    “后来还是服用了百草堂内那价值千金的药丸才堪堪保住胎儿。”

    “大夫可说了,那药丸每三日服用一颗,一直服用到临盆方才可断,现在我肚子里的这块肉可金贵的很,是经不起你那折腾的。”

    话说的这么明白,林俊也不好再继续动作下去,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他可也不想自己的种就这么没了。

    得了,不是有三百两了,去百花楼发泄好了。

    想到这他满意的拿了银子离开。

    而屋里的乐无忧却再无睡意。

    披衣起身,想起在乐府里听乐无霜说是来王府里见奶嬷嬷佘氏的,看来所言不虚,她一早就觉王府里那管事嬷嬷眼熟,还一时没想起在哪见过。

    却原来那嬷嬷以前就是乐府里的人,且还是乐无霜的奶嬷嬷。

    这么想着,便着人将佘氏叫了过来。

    悠然院,是乐无忧现在的住处,乐无忧斜靠在窗户旁边的榻上,看着面前这现已是王府管事嬷嬷的佘氏。

    乐无霜已见过佘氏,乐无霜能跑到王府里来找佘氏,由此可见,对佘氏不是一般的看重。

    那么佘氏呢,是否也对乐无霜忠心耿耿?

    想来对乐无霜应也是忠心耿耿了,不然乐无霜也不会为了一个嬷嬷就亲自来到王府。

    现这二人之间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说不准,乐无霜是打算借佘氏之手入这王府爷说不定。

    这样想着乐无忧眼内不自觉间便闪过一丝厉芒。

    她不知佘氏怎么就成了这王府里的管事嬷嬷,既能做这管事嬷嬷,想必王爷那边定是知晓的,难道是王爷将佘氏留在府中的?

    她认为断不能让佘氏再做这王府里的管事嬷嬷,若万一真与乐无霜勾连,再将其给弄进王府来,那到时她乐无忧连哭都没地方哭。

    “今去乐府发生了点意外,婢女春香折在了那,本妃现在身边缺个接人待物有经验的嬷嬷,本妃看来看去,没看到合眼的。”

    “觉得佘嬷嬷你很合适,嬷嬷就下去将府中事务安排后,来本妃身边侍候吧。”

    佘氏犹豫,她不知道为什么乐庶妃从乐府回来后就要她到其身边侍候,王府里现在没有正儿八经的女主子,后院里现属乐庶妃最大。

    既然乐庶妃都这么说了,她一个做奴才的也不好拒绝,想着乐庶妃如今怀了定王的孩子,这将来总有一飞冲天的机会,觉得跟着乐庶妃也不错。

第七十三章:花灯会

    于是佘氏便应了下来,说是回去安排一下就过来伺候。

    见佘氏答应,乐无忧也不再多说什么,这时倒有些困了,挥退左右,歇了下去。

    乐府里,乐无霜离开正堂后,走走停停下便也回了临霜院。

    “着人去看看那个春香被发卖到了何处,将之买下,好好养着。”

    “小姐这是做什么,那个春香刚在前堂说了那么多污蔑小姐的话,小姐你现在为什么还要将她养着?”

    闻言她看了眼半夏,这丫头一根筋直的什么时候能弯曲一点就好了,这样就不用什么都要解释一遍。

    “就听了你小姐我的吧,必定妙用无穷!”她已懒得解释,直接告诉半夏办妥就好。

    在她踏进屋里时感觉到了哪里不对,双目巡视一圈,在状态小几上见着一信笺。

    没有署名,将之打开从其上面的草木清香气息便可感知信笺来自于何处。

    是他,南宫宸的信笺。

    上面意思是约她今晚泛舟湖上欣赏秋收花灯会。

    “小姐,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啊?”

    半夏见她拿着一封信笺在发愣,探过半个脑袋看了过来。

    “今晚我们出去赏花灯!”

    从正堂处回来时已是小半天过去,乐无霜在屋里稍歇息一会便已近黄昏。

    今天天气格外好,黄昏夕阳西下,染红了大半边天际煞是好看。

    乐无霜和半夏出了府门便往东街繁华方向行去,华灯初上,才走至半道,便被这人山人海给淹没了去。

    “哇,小姐,今晚这里好热闹啊。”半夏被这多到数不尽的花灯晃花了眼。

    “这才哪到哪?前面主街区还不定怎么热闹呢。”乐无霜显然也很兴奋,“只是可惜没去卫府叫上铃兰表妹,她最喜热闹。”

    “小姐尽会瞎操心,这么热闹的花灯会,以表小姐性子只怕比小姐出来的还要早,现在更指不定在哪个精彩地方凑热闹呢。”

    半夏性子与乐无霜有些相似,都是很冷的习性,只是这丫头对卫铃兰却很特别,二人间似乎总有聊不完的话。

    也许是二人年岁相当,有共同语言,总之半夏只要看到卫铃兰总是笑眯眯的。

    二人自顾聊着,人群却越发拥挤,正在这时,乐无霜感觉右手被人抓起带着就往另一处人群稀少的地方跑去。

    “小姐!”半夏惊愕。

    “花灯会结束直接回府!无需等我!”乐无霜说完这句便被拉着跑远了。

    晚风习习,舒爽宜人,奔跑呐喊都是人情绪宣泄的一种方式,在微风中奔跑,她一扫至重生以来凝聚的烦闷,心情也渐渐舒畅起来。

    白皙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紧握着她的,二人掌中均略微有些湿润。

    他拉着她一通狂奔,心情似很愉悦,他的发丝随着跑动不时划上她脸颊。

    上面带着他独特的自然气息,清新芳香,是他的味道,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渐渐喜欢上了这种味道。

    待二人跑到一棵晚桂树下时,停了下来。

    风轻轻吹着树上的桂花,一阵幽香袭来,沁人心脾、让她沉迷。

    风再吹过,芬芳馥郁,细小玲珑的花瓣纷纷落下,就像是下了一场花雨缤纷的小雨。

    月色朦胧,有美相伴,他、她一时迷蒙了眼。

    却在二人不远处,有一人站在那全程黑着一张脸凝视着他们,将二人互动全看了去。

    “王爷,您瞧,这两盏花灯哪一盏更漂亮!”李曼青提着两只河灯向齐晟渊走来。

    却发现齐晟渊并未听她说话,循着他目光看去,却见朦胧月色下一对壁人在深情对望。

    晚风吹拂,那对壁人衣诀翻飞间一时就如那天宫嫡仙般出尘。

    那二人李曼青都认识,其中那位男子就是那次去百草堂时在后堂茶室里见到的那位。

    只是看当时神医无双的样子似乎和这男子关系很不一般,怎此刻这男子与乐无霜关系看起来也非比寻常。

    好看的男子果然都靠不住,看来这位男子是脚踏了两只船。

    真不知道,当神医无霜在知晓这个与其关系很不一般的男子和其她女人关系也非比寻常时会怎样。

    她现在也真的很想看看神医无双一脸挫败的样子。

    光想想那场景就让她很爽不是吗,她恨不得现在立刻就去百草堂内将那神医无双给叫出来看看。

    但不行,今夜她是好不容易才求得齐晟渊与她一起出来赏花灯,她万不能辜负了此等良辰美景。

    见齐晟渊注意力全在前方不远处的那对男女身上,李曼青心内划过一丝妒意,又是乐无霜!

    又是乐无霜!为什么总是这般阴魂不散,好不容易才使齐晟渊与其解除婚约,如今却又冒了出来。

    明明齐晟渊说过,他已对乐无霜没有感觉,但现在他看向那贱女人的目光算什么?

    一定是那贱女人死乞白赖的想要再次粘上他不放。

    可齐晟渊的表情让她看的很不舒服,怎么?!动情了?后悔了?

    不,她李曼青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妾室他可以娶无数个,这些她都不在乎,但他却不能对任何一个女人动情,他能动情之人必须是她李曼青。

    也只有她李曼青才能与之相配。

    “王爷!看什么呢,看的那么入神?”李曼青将手里河灯塞了一只到他手中。

    齐晟渊这才回过神来,“没什么,怎么了?”

    “曼青问王爷您这两盏花灯哪一盏更漂亮?”她将刚才那句话又说了一遍。

    齐晟渊看了看手中花灯将之又丢给她,“本王相信曼青眼光,曼青选的错不了。”

    闻言,李曼青笑了,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河道说:“王爷喜欢就好,那咱们就去那边放河灯吧。”

    说完拉起齐晟渊快速离开了此处。

    齐晟渊那与李曼青在一起本来很美妙的心情,却在看到乐无霜后彻底游走在暴怒边缘。

    他不想再如此下去,也不想再等下去,必须要做出抉择,哪怕是彻底得罪了她乐无霜,也比永远失去她要好。

    月亮从云层中露出了脸,照亮了二人的所在处,南宫宸为她拂去掉落到发间的桂花,轻声低喃,“今夜的霜儿真美。”

    乐无霜笑了,“谢谢夸赞,这个我一直都知道,那么你拉着我跑到这里来,不会就为了说这句话吧,不是说要泛舟吗?舟呢?”

    她向不远处的湖面上看去寻找船只身影。

    “闭上眼!”他声音轻轻柔柔,让她听的沉醉。

    依言,她轻轻闭上双眼。

    感觉自己被他抱了起来,和煦的微风拂过脸颊,怕他飞高,忙拽紧了他,并将头埋进他胸膛。

    南宫宸嘴角弯起个好看弧度,脚底凌空微点湖面,带着她向远方略去。

    一直暗中注视二人动作的齐晟渊全程黑着一张脸,在蹲下身放河灯的同时,眼睛却不时瞄着远处那两抹身影。

    却在那两抹身影突然往湖中央那画舫略去时,他惊的一下站了起来,嘴紧紧抿着,不知在想什么。

    “可以睁开眼了。”落到画舫上,轻柔的声音再次响起。

第七十四章:深夜百花楼

    画舫上,乐无霜依言睁开双眼,四周看去原来已站到湖面中央的一艘画舫上。

    画舫四周布置的美轮美奂。

    四面环水给她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今夜你这是怎么了?哪根筋不对,需不需要本神医为你从新搭一下?”

    “咳、咳、”听她这样说,南宫宸一个趄趔差点摔倒。

    “不必,谢谢。”

    “说吧,今夜弄的这么绚烂,到底要做什么?说不准我心情好会答应你。”

    闻言,他眼中亮了一下,随即又暗淡下来,不能操之过急,他了解她,她与他的关系现在只比朋友近一点点。

    不能太心急,怕吓跑她。

    “今日是一年一度的秋收节,我一人太过寂寞,便想到了你,于是便约了你出来。”

    “见到你时,我已在那街口等了很久,猜想你应该不会来了,哪知在要离去时,见着了你。”

    “你可知我当时感觉?”

    她看着他,心弦微动,毕竟她也曾经历过儿女情事,又岂会不知南宫宸对她心思。

    只是现在她有太多的事要做,多到她无暇空出多余时间来谈情说爱。

    且世间男儿都一样,南宫宸对她的深情又能维持多久?

    一年?两年?还是十年?

    世上没有一对一的姻缘,她又何须执迷男女之事。

    她只是南宫宸情爱史上的一个过客,只要过去了,想必他就会看开,到那时便也会明悟情爱二字原来亦不过如此。

    “不知。”她淡淡说道。

    “当时我只想这么拉着你一直一直跑下去。“

    “没人能够替代,只因那是你。”

    “只想是你,只愿与你跑过那一道道风景。”

    他那深邃的眸子凝视着她,泛着紫色眸光的眼让她差点就沉溺进去。

    多么动人的表白,“你喜欢我?”她问,声音淡漠。

    “是。”不知怎的,一直压抑着他说不急的事,此刻却毫无顾忌的说了出来。

    转身,她走至船沿处,看着远处湖面上那倒映的点点灯光,没有世间女子被男子表白的那般激动。

    她原以为自己对他是特别的,因此每次他故意接近自己她都不曾反感。

    甚至与他的每次见面与接触心里都还带了些小雀跃,当他承认喜欢她时,才发觉原来一切不过尔尔。

    她没有心动。

    这没什么特别,只是一个在情爱中暂时迷失的男子罢了,对她也只是好奇而已。

    她认为总有一天他会明白这世间情爱之事不过如此。

    就让时间来纠正这错误也未尝不可。

    见她久没说话,他的心没来由一阵空落,她这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上前一步,将她从后面环抱住,头埋进她肩窝嗅着她那发间隐隐绰绰的药香。

    此时他算是逾矩了,她没说话是厌弃了他吗?可是该死的他就想这样拥着她,一直这样下去直到地老天荒。

    不知过了多久,他放开她,今夜他很开心,开心于她没拒绝他;亦很落寞,落寞为没得她的回应。

    想了想,好在她没拒绝他不是吗。

    他相信即使她是颗顽石,他也能将之捂热,他有信心。

    今夜的星空很美,繁星灿烂,湖面星光点点。

    他们在一起直到很晚。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打破沉默,“咱们回吧。”

    她点头应允。

    临霜院内,乐无霜临窗而立。

    今晚的月初时朦胧,之后却很亮,如她此刻心情般。

    在南宫宸对她说喜欢时,经过最初的迷茫到此时的清明,心已沉淀下来。

    她有未完的事要做,不应儿女情长。

    相信南宫宸对她这迷恋,过段时间便就消散。

    京都深夜的百花楼热闹非凡,只见楼内男女来来往往打情骂俏好不热闹。

    可在一处厅房内却是针落可闻。

    百花楼二楼楼梯拐角处的芙蓉厅内,一面若桃花,淡扫娥眉的妩媚女子正慵懒斜靠在厅内椅榻上。

    丝毫不在乎一旁已气得七窍生烟的中年男子。

    塌旁地上散落一地的茶壶碎瓷片。

    此刻中年男人那极度愤怒的脸扭曲如暴怒狮子般,正吹胡子瞪眼睛得瞧着榻上那依旧巧笑嫣嫣的女子无可奈何。

    “你不知廉耻!”中年男人吵嚷出声。

    闻言,榻上女子收起笑容起身,未着鞋履光脚踏到那一地碎瓷片上,一步步向男人走去。

    细白娇嫩的双足上立即有血迹渗出。

    “我不知廉耻?!”女人声音低沉柔和,夹杂了丝嘲讽在里面。

    “大人难道忘记媚儿至始至终便是娼妓吗?”

    “你!你说过待我替你赎身后再不与人偷欢,若不是本官今日前来,你便要与那浪子滚作一团。”

    “咯咯咯、”女子放浪形骸的笑了起来。

    “可是大人并未为媚儿赎身啊。”叫媚儿的女子调侃出声。

    “你!那是因为本官现在手头紧一时凑不齐那些银两。”中年男子苦恼说出缘由。

    “二十年前,大人说待回到京城后禀明父母便三媒六聘回江南迎娶媚儿。”

    “”中年男人要开口说话,却被女子打断,“媚儿相信大人,于是日日期盼,等啊等、”

    “后久等不到只身上京寻访,可得到的消息却是大人已娶妻生女,万般无奈下媚儿便投身于百花楼。”

    “百花楼中有幸又遇大人,大人答应为媚儿赎身进府做妾,于是媚儿等啊等、等到的却是大人添了妾室,却不是媚儿。

    “媚儿得知大人对那妾室宠爱有加。”

    “大人夫人过世,又来百花楼与媚儿说答应为媚儿赎身迎娶媚儿做夫人,于是媚儿等啊等、可最后大人抬了那妾室做夫人。”

    “大人继室与人偷欢被沉塘后,大人日日宿于媚儿这芙蓉厅内,答应替媚儿赎身让媚儿做夫人,于是媚儿还是等啊等、”

    “可大人却说一时凑不齐替媚儿赎身的银钱,媚儿的心终是冷了。”

    女子仿佛在讲别人的事情那般将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心思剖于男人面前。

    “乐清文!我媚儿是娼妓没错,可一个娼妓也是有骨气的,我媚儿发誓今生再也不盼你乐清文分毫。”

    说着猛然窜到屋内多宝阁旁将其上一只上等孔雀绿釉瓷花瓶抚落。

    花瓶应声而碎,却从内散落一地银票金票。

    “媚儿现在老了,人老珠黄了,也用不着多少银两赎身!”

    说着从地上捡起两三张银票塞到一旁早已吓得浑身发抖的婢女手里,“将这银票拿给妈妈,就说从今起,媚儿从良了。”

    声音悠悠仿佛是说给乐清文听的一般。

    “媚儿,你瞧你,话怎么说的这么难听,既然你早已备足银钱赎身,为何不早早赎身,这样本官也好早早将你接进府里。”

    女子嘴角翘起,面现一丝嘲讽,她似能看清乐清文心中所想般,“媚儿在百花楼里不值钱,可现在已不是百花楼之人。”

    “现在是良人,大人若是还想着将媚儿娶进府的话也可以!”

    “拿出两万两银子做聘礼便可。”

    听到女子这么说,乐清文立马打起退堂鼓来,两万两,别说两万两,现在就是要他拿出两百两他也拿不出啊。

第七十五章: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见乐清文现出犹豫,媚儿露出一丝嘲讽。

    “将这里收拾一下!”声音冷冷的对着屋里另一婢女说完便出了屋子。

    此时乐清文如抽去精气神般,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岁。

    他的媚儿终归要离他而去了吗?

    “乐大人这是怎么了?”

    正当乐清文后悔莫及时,一道低沉冷冽的声音在他身旁响起。

    齐晟渊自从在湖边见到乐无霜与那南宫宸后一直到此时心情都是不爽的。

    想起二人那亲昵模样越想越恼火,想着在百花楼里还有人要见,便在李曼青的协同下一起来了百花楼。

    要见的人在二楼最深处的房间内,他在转过二楼拐角时便看见这乐清文居然被一半老徐娘的娼妇给拒绝了。

    看乐清文那模样似乎还很舍不得。

    灵光一闪,他觉得有个绝妙的机会摆到了面前。

    “王爷?!”乐清文楞住,随即对着齐晟渊躬身作揖道,“臣参见王爷!”

    “乐大人免礼!”他上前一把虚扶起乐清文。

    这让乐清文心内忐忑不已,不明白定王突然怎会如此礼遇自己。

    乐清文认为现在自己没什么能入了定王的青眼。

    “乐大人似乎神情不对,可是发生了什么事?”齐晟渊心知肚明,知道乐清文八成是为了刚刚出去的那个半老徐娘而愁心。

    “谢王爷关心,臣无事。”

    “可本王听刚出去的那位夫人说可是跟大人要两万两银子作聘礼。”齐晟渊追着话头不放。

    “是,只是两万两着时太多,臣一年俸禄不过屈指,罢了,想来臣与媚儿也是无缘。”

    “这乐大人就此言差矣了,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乐大人现在可是单身,这媚儿夫人既然钟情于乐大人,乐大人又岂能辜负了佳人。”

    齐晟渊一席话说的乐清文举足无措,不明白此话何意。

    齐晟渊皱了皱眉似在思考良策,过了一会开口道:

    “这样吧,乐大人千金无霜小姐本来与本王就有过婚约,但无霜小姐毕竟是做过牢,想来也没有官家大户愿意娶之。”

    “本王仁意,看不下去无霜小姐就此蹉跎下去,便想着与乐大人再次结为翁婿如何?”

    “当然,聘礼本王肯定不会亏待了无霜小姐,且本王还会以侧妃之礼将无霜小姐抬进门,乐大人以为如何?”

    闻言,乐清文内心突突直跳,这是天上掉馅饼,且好大一个馅饼。

    于是乐清文不紧不慢的捋起胡须来,似在思考着什么。

    乐清文认为自己女儿毕竟已坐过牢,想要嫁到一般官宦人家做妻是肯定不行。

    既然最后都是做妾,那到定王府里做妾肯定是上选,虽是侧妃,可也高于一般高门妾室位置不是吗。

    且只要定王一日不娶正妻,那无霜便是定王府后院里的女主子。

    到时也可以让无霜想办法惩治了乐无忧那个贱种。

    而且只要有了定王的聘礼,媚儿要求的那两万两还不是小意思。

    他刚刚可是看到了,那只被媚儿打碎的花瓶里散落的银票金票加起来可远不止两万两。

    齐晟渊在乐清文面前不停的循循善诱。

    鱼饵已放出,他不信乐清文不上钩,观其神情似已有答案。

    乐清文也的确如他所想那般,在犹豫片刻后,直接就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见他答应,齐晟渊心情顿时大好,直接与其告辞,说是回去准备聘礼。

    乐清文一听简直高兴的就要找不着北,忙恭送齐晟渊离去。

    齐晟渊来到百花楼二楼那最深处的房间时,房间内灯光暗淡,桌子上却已摆满佳肴美酒。

    他本不喜欢这种场所,奈何李曼青盛情相邀,且说那两个要见的人对他来说很重要。

    于是他便陪李曼青放了花灯后来了这里,不想在此竟碰到了乐清文被一半老徐娘的娼妓给拒绝的一幕,这不仅取悦了他。

    更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他居然与乐清文轻松达成个协议。

    是的,乐清文为了钱财居然将自己女儿给卖了。

    这很好不是吗,相信不日他便会得到乐无霜,这一点很让他高兴,应该说是今天最让他高兴的事。

    秋收节!秋收节好啊!是个适合收成的节日。

    恐怕满朝文武,上至父皇下至黎明百姓都没他今日这般的愉悦开心。

    此时桌上几人见他到来纷纷起身迎接于他,尤其是李曼青说的那两位对他比较重要的人亦都站起,这不得不让他心情变得美妙。

    “不知二位远道我南齐有何贵干?”席间齐晟渊客气询问。

    一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这两个来自西崎皇族内部的人来南齐是要做什么,只说有一单大生意要与他做。

    做生意找李曼青就是,何故要来找他?

    见他发问,其中一个瘦子抿了口酒,声音粗嘎回答:“实不相瞒,给定王爷说实话,我与达瓦此次到南齐是来寻人的。”

    闻言,他眉头皱起,看了眼李曼青,眼内有一闪而过的责备,这两个西崎人可是李曼青介绍给他认识的。

    他不想将时间浪费到只是来南齐寻人的两个西崎人身上。

    那个瘦子瞧见齐晟渊那责备目光不以为意,直接道:

    “我们所寻之人不是普通之人,这也是李姑娘为什么将我二人介绍给王爷认识的原因。”

    见瘦子如此说,他平心静气下来,等着瘦子继续往下说。

    “王爷应该知道,如今我西崎皇室凋零,现乃我西崎塔塔拉公主继承皇位。”

    “大概十几年前,皇朝动荡,公主曾遗落两位明珠于世间,如今皇朝稳固,公主思女心切,想急寻回两位小公主归朝。”

    “于是暗中便派了大队人马在诸国之内游弋找寻,我等便是大队人马之中的两人。”

    “大约一年前,皇朝内部似得到消息,说已有小公主下落。”

    “说小公主曾在南齐境内出现过,于是我便与达瓦来到南齐境内,可到了南齐却再未有小公主音信出现,如此徘徊已有一年之久。”

    “而李姑娘生意遍布天下,与我等也很是熟悉,万般无奈之下,便拖了李姑娘介绍定王爷与我等认识。”

    “哦?那么请问二位,本王动用力量帮助二位找回丢失于明间的公主,那本王又能得到什么?”

    那西崎二人见齐晟渊这么说,互相对望一眼,最后是另一个满脸络腮胡子名叫达瓦的中年男子回答道:

    “这个还请南齐定王放宽心,我皇说了,只要王爷帮助我皇找寻到公主,便愿意割让十座城池送于南齐!”

    “也或者可以”说道这里络腮胡子停住了,左右看了看,压低嗓音凑到齐晟渊面前道:“可以暗中辅助定王爷您登上那至高位置!”

    听到这句的齐晟渊笑了,“本王是天命所归,父皇心内早已属意将来我为南齐帝王,又何须还要尔等来辅助!”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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蚀骨帝王欢介绍:
你问世间什么最不可信,她曰:世间男子的甜言蜜语最不可信。
前世他一生无嗣,今生他亦是如此、
乐无霜都想象不出,当他得知那唯一的血脉是被他自己亲手扼杀后的表情。
前生温柔良善一心只为家族牺牲的少卿之女V阴狠狡诈只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王爷
今生冷情冷心的少卿之女V智绝无双的年轻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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