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逮着机会
胡氏见状,连忙上去帮助乐清文摆脱叶氏的撕扯,同时还顺带着推搡了叶氏几把。
叶氏岂是那种吃得了亏的人,直接以一敌二且暂不落下风,乐清政见状也是加入战团,站到了叶氏一边。
有了乐清政的加入,于是乐清文的脸上被叶氏逮着机会就刮了三道血红的指甲印,还是那种没个数月就消失不了的血痕。
这突然发生的一切将一向温吞的郭氏吓得连连后退,乐清廉见状忙扶住郭氏一起后退。
边退还边吩咐一旁的小厮及丫鬟们上去将乐清文等三人拉开。
于是乐府前堂内立即就乱成了一团。
过了好一会儿,应该是叶氏几人都已撕扯的没有力气,终于停了下来,却都在不停喘着粗气。
此时乐清文眼内却是厉芒不住闪烁,若是目光能够戳人,恐怕叶氏此刻已被戳成肉饼。
这时,乐清廉站了出来,“现在事情已经发生,再计较这些已经没意义。”说着便看向了乐清文,继续道:
“大哥还是给看看我们乐府今后该如何是好才对!”
“哼!”乐清文直接怒哼出声,却不言语,显然怒气未消。
叶氏此刻却也醒过神来,“什么如何是好!月儿好好的,干什么非要从族谱上除名!”
“月儿又没做什么大逆不道之事,顶多是停夫再嫁而已!”
怒气还未消退的乐清文见叶氏这番还没醒悟的模样,更甚至还说出停夫再嫁这样的话来。
气得他这怒火蹭蹭又要往上冒,又要上去与其干架。
幸好被旁边那眼疾手快的胡氏给一把拉住。
叶氏瞧见却似根本就不在乎他这举动一般,直接看向屋内众人火上浇油说:
“要真说月儿犯错,那也应该是他乐清文的女儿犯错在先,”
说着还用手狠狠指了乐清文一下。
“凭什么他乐清文的女儿嫁给那质子后,可以再嫁,而我的月儿就不能!”
“既然他乐清文的女儿已经这么做了,为什么我的月儿就不能那么做!”
“你!、”乐清文此时已被这叶氏气的七窍生烟,真想一步上去撕烂叶氏那一张一合的嘴,却被胡氏硬是拉住上前不得。
“我说二嫂,你就少说两句吧,今日这事还不都是抚月那丫头惹出来的,若是她没有嫁给那陆长卫,也没有今日这事发生!”
这时一直在旁扶着郭氏的乐清廉上前一步,对着叶氏开口,语气里也是充满了对乐扶月的不满。
而叶氏也终于察觉出些许不对,刚进来时听到乐清文要将乐扶月从乐氏族谱上除名时,顿时脑门一热,立即上去与乐清文撕了起来。
此时架也干了,可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顿觉有些不划算,只是看到乐清文脸上那三道血红的指甲印时,又觉得心里很痛快。
她老早就看乐清文不顺眼,府里大小事情总喜欢做主,喜欢插上一脚,上次为了赔付百草堂及拿给乐无霜的总计六万两银子的事。
虽然有定王拿出的一部分,可算来算去,最后却还是她这二房最亏,当时她就想找乐清文好好算算这笔账。
可被自己那无能夫君死死拉住,说什么都是亲兄弟,都生活在一个府里,抬头不见低头见,让她就这么算了。
她最后也是完全看在自己夫君面上才没与这乐清文计较,
今日与这乐清文大打出手,虽然双方都没能讨到好,但也算是出了心中的一口恶气,
此时见乐清廉说今日之事与她的月儿有关,今日之事?今日的什么事?!
见叶氏这么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身为她夫君的乐清政是无奈且懒得与她说,狠狠撇了她一眼,将头转向一边没有开口。
乐清文却嚷嚷开口:
“还不是你那逆女!嫁给那什么陆长卫的事,被陈家知道了,人陈世祖一早在上朝之际就在那提督府门前堵住了那陆长卫!”
“拽着陆长卫上了金殿请皇上定夺这事!你以为你那逆女现在还是什么都尉夫人?!”说着只见乐清文嗤笑一声,继续开口:
“她现在连平民都不如,而那陆长卫呢,一样是连平民都不如!皇上已经罢去了那陆长卫的官职!”
“而我乐府是受此事牵连,现在乐府凡是在朝为官之人都被革了职除了名!”
“现在不止是我,包括清廉以及你的夫君此时都已变成平民!如此你听懂了吧!”
最后这句,乐清文完全是用吼的对着叶氏叫唤出来的。
“什么!”此刻乐氏似不相信一般,忙转头看向自己夫君乐清政,以此求证乐清文说的是否属实。
却见乐清政垂头丧气的将头歪在一边,并不理她。
这么说他乐清文讲的都是真的?!
此时叶氏也才注意到乐清政三人身上的素衣。
“老爷,他说的是真的?!”叶氏上前一步,拉住乐清政衣袖询问。
被叶氏问的烦了,乐清政愤恨开口:“是,这些都是真的!”
而叶氏刚要开口,就又被他打断,“既然你早知道月儿要嫁给那陆长卫怎么不阻止她呢?!”
“或许那样就不会发生今日这事!”
乐清政这话里,对叶氏充满了责备之意。
总算是明白事情来龙去脉的叶氏,此时也悔之晚矣,“妾身哪知道这陈家那么快的就知道了这事!”
“再说乐无霜不也是与那北齐质子成了婚后,现在又嫁给了那东向皇上吗?”
这么说着,她心里却也极度不平衡起来,凭什么那乐无霜能再次成亲,且还是嫁给了东向皇帝!
而她女儿乐扶月只是要摆脱陈青云那个断袖,想好好的嫁给一个堂堂的七尺男儿,这难道也有错?!
听到她说这话的乐清文又要跳起来,却将将被胡氏又给一把按住,“我说弟妹,虽说她们都是择夫另嫁,但那也要看是嫁给何人不是吗?”
“只因你女儿乐扶月嫁的是个都尉,那陈世祖完全不惧,这才敢将她那事给捅到皇上跟前,你再看看我们无霜嫁的是何人?!”
“那是东向国的皇上,这在地位上是与我南齐皇上平起平坐的,因此谁人敢责怪与她,又有谁人敢在皇上面前提起这事?”
胡氏的这两句话将叶氏堵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见叶氏嘴唇蠕动了下,眼珠一转就此开口:
“不也正因为如此,所以皇上才将我乐府众人现在软禁起来啊!不就是怕我们乐府变成东向的奸细吗!要我说这一切还都是拜那乐无霜所赐!”
第二百二十六章:不买账
“哼!”
乐清文怒哼一声,胡氏却开口:
“要知道弟妹你的女儿可也是因为我们霜儿成为这东向国的皇后而保了一命。”
“若弟妹你这么不知好歹,也大可去与皇上说一切秉公办理就是!”
哪知叶氏被胡氏这么一说却并不买账,直接开口:“既然你将乐无霜说的这么有能耐,那你倒是让乐无霜现在就救我乐氏一族于水火啊!”
“这弟妹你还不要用激将法,此时不用我等开口,只要无霜知道乐府这般情况自然就会救乐府!”
“要知道这乐府可是她母家!而不是像乐扶月一样,只知道拖乐府后腿!”
胡氏说的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这顿时将叶氏下面要说的话给堵了回去。
此时,乐府满门也的确寄一切希望于乐无霜身上。
于是前堂众人看向乐清文的目光渐渐变了,变的尊重起来,乐清文瞬间仿佛又恢复起官职在身的优越感来。
只是左边脸颊已经肿了起来,疼的厉害,因此他看叶氏的目光很不友善。
“大哥,你说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一旁的乐清廉此时对他开口。
他这才看了乐清廉一眼,不急不缓的开口:“为今之计还是要请定王相助才是。”
闻言,乐清政急急开口:“请定王相助?!可定王今日在朝堂之上根本就没帮我乐府说过一句话?”
“现在让他帮忙,不知他是否能够答应!”
乐清政的职位根本就够不到上朝的资格,因此今日朝堂上所发生的一切他全不知晓,也只是突然收到被革职除名后才知道了发生何事。
以及加上乐清文刚回来路上透露出早朝所发生的一些事情而已。
见乐清政这么说,乐清文皱眉:“定王为何当初答应让我乐府上他那条船?不也是因为看到我乐府与卫府有层姻亲的关系在那吗?”
“定王一直想拉拢卫府不成,这才想搭借我乐府一门从而与卫府扯上联系,只是今日金殿上发生的事让定王看清了我乐府对卫府来说什么都不是!”
“定王看不到相助我乐府后能得到的好处,也因此他才决定放弃我乐府。”
“如今我乐府出了一位皇后娘娘,虽然是东向的皇后,可我相信这在定王身后的那些势力中已是拔尖存在。”
“你们也在朝为官多年,其中的利益关系不用我多说也应该知道了吧。”
这时乐清廉插话进来:“大哥的意思是定王会看在我们无霜现在已成为东向皇后的份上,这次会救助我们乐府?”
乐清文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二人笑了笑,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没底。
按说定王早知道乐无霜成了东向国的皇后,但定王早朝上却一点要帮助乐府说话的意思都没有。
南齐皇上既然决定软禁乐府,那派遣在乐府四周的禁卫军也肯定不少,既然决意请定王帮忙。
那么这等大事自然就落在与定王有过接触的胡氏身上,
虽然禁卫军对乐府监视很紧,但日常出门的采买人员却还是如同往常那般该出去的就出去。
毕竟乐府这一大家子也是要吃要喝,因此这出门采买是肯定少不了。
这日,胡氏穿着那寻常出府采买的丫鬟衣裳随着府中那些奴仆一同混出了府。
在道路尽头又与那些奴仆分了头,一个人往定王府所在的位置偷摸过去。
一切进行的都很顺利,她是从定王府后门进入的王府。
王府看门之人认识她,因此她不用指引便很顺利的来到了齐晟渊的书房外。
书房门口有人看守,见她突然到来,却也没有阻止,说是进去禀告一声。
而她则在书房外等了一会,待那看守之人出来后说定王让她进去。
书房内,齐晟渊正在处理公务,见她进来,手边动作并未停下,沉声道:“找本王有什么事吗?”
“回禀王爷,是奴家老爷的意思,奴家老爷说,希望王爷相助乐府一门脱离苦海。”
闻言,齐晟渊则停下手中动作,抬头看向胡氏,“脱离苦海?何为苦海?只是乐府一门被罢官了而已。”
“无官一身轻,你回去告诉乐清文,让他不要抱有求本王相助的心思,乐府这趟浑水本王现在不想趟!”
见齐晟渊这么说,胡氏却厚脸皮的谄媚起来,“瞧王爷这说的是什么话,乐府现在不得自由,老爷希望王爷助其乐府脱困。”
“老爷的意思是想去东向投靠东向的皇后,只要乐府一门到了东向,相信王爷将来定有用得着乐府的地方。”
“老爷还说了,此次相助乐府的脱困之恩,乐府满门定会涌泉相报!”
胡氏将话说得这么清楚,齐晟渊哪还有不明白的道理,乐清文这只老狐狸,知道他此刻最需要什么,就专门挑他的需求抛出来。
也的确如这老狐狸所说,日后若真能得到东向国的暗中资助他又何愁还要慢慢为这皇位谋划。
想必即使此刻立即逼宫也有成功可能,北齐现在已与西岐联姻。
最近这齐墨行也很不安分,若是东向国这个机缘让那齐墨行抢了先,那他弄不好还真会一败涂地。
他现在也已明确感觉到父皇对他的偏见。
既然如此,他做两手准备也不是不可,毕竟乐府是那乐无霜的母家,若万一不行,他也没吃什么亏,不还有个卫府吗。
心里这么想着,面色便也缓和下来,不再是刚才那冷峻模样,甚至连说话的语气也缓和了些。
“既然你家老爷如此有诚意,那么本王也不好抚了你家老爷的心意不是吗?你回去转告你家老爷,就说此事本王应了。”
“不过既然他答应的事也请到时还一定要做到,若是做不到,那么本王现在既能助这乐府脱困却也能让这乐府消失。”
说到这,他却故意停顿了下,而后才笑着开口:“呵呵,开玩笑的,你回去吧!”
见胡氏听到他最后这句话时,肩旁不自觉的抖动了下,齐晟渊知道她这是怕了,也定会将他说的全部告诉给乐清文听。
不过知道怕就好,这样那乐清文才能更好的为他做事不是吗。
待胡氏离开后,他直接暗中去了封信给乐无霜,让她光明正大的将乐府一门接去东向。
这么做也是想让东向皇帝大放血一回,也去除些他齐晟渊得不到她乐无霜的怨气。
第二百二十七章:做大
难道他会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最后东向国吞并其他列国,再最后做大吗?
此生他就是要得到这个凤星,同时这也是一直盘旋在他脑海中的执念不是吗?乐无霜本来就应该是他的。
若是当初他就娶了乐无霜,他也不会到现在还得不到卫府相助。
卫府一门他已在尽力拉拢,最后若还是不行,也就再怪不得他。
他直接将信让风驰送去城南的八方酒楼。
也是最近他才知道,原来八方酒楼的身后就是燕子阁,他还真是看轻了那乐无霜。
当初他也真是看走了眼,认为李曼青比乐无霜的用处大。
现在想想也着时后悔。
不过好在亡羊补牢犹时未晚,最终该是他的通通都会是他的!
转而他又觉得好笑,他自己都没发觉对乐无霜会有这么深的执念,似乎从她嫁给那南宫宸时就起了这个执念。
心中也一直有个声音告诉自己,乐无霜应该是他的,应该与他成亲生活在一起,可现在物是人非,感觉这乐无霜已离他越来越远。
正在这时,门口小厮进来禀告,说云天师门外求见。
说起这个云天师,他与其之间的认识还有段小插曲,此人全名叫元天浔。
与此人结识时记得那是在乐无霜嫁给那南宫宸的第三日寻上门的。
说是与北齐的国师师出自同门,只是在门中时犯了错,所以才被逐出师门。
知道凤星将会在南齐出现,于是紧赶快赶的赶到南齐京都,却还是慢了一步。
这云天浔口中的凤星自然就是那乐无霜,当初云天浔算出乐无霜是凤星转世,又算出其与他齐晟渊有段姻缘尚未结果。
于是便赶来南齐助他与这凤星成就美满姻缘,只是最终还是晚了一步。
不过那时他记得,他还将这云天浔当做了江湖骗子着人给叉出了王府。
直到他之后碰到的几件事情才让他又相信了这云天浔。
云天浔说乐府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自然指的便是成也因乐无霜败也因乐无霜,之后果然被一一验证成功。
他是亲眼看着乐府一步步走到今日,他期间从未插手乐府任何事情,除了那次乐清文着胡氏过来拿了三万两银子一事。
只是他到现在也都搞不清楚这败也因乐无霜是个什么原因。
乐府这次的落败完全是因那乐氏抚月而起,又如何与那远在东向的乐无霜扯上关系?!
因此对于云天浔这个人来说,他是信与不信各占一半。
他让云天浔进来,门被推开,入眼的是个俊朗非常,身穿青衣的年轻男子,只是这男子的脚步却很虚浮,一看便知近女色不少。
这个很喜欢女色的人便是已被他收为幕僚的云天浔。
在他知道这云天浔有几分真本事后,是好吃的好喝的将此人给养了起来,要美女他就暗自广收美女送其院中供其享乐!
要银子他就大把大把的银票、金票往其口袋里送,总之他对这云天浔是有求必应。
只是不知此次这云天浔找到他书房里来又是要做什么。
“天浔参见王爷!”云天浔对他行了一礼。
“天师此次特意来到本王书房里是有何要要与本王相谈?”
闻言,云天浔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口:“王爷决定插手乐府中事?”
“是!”
“也罢,本来乐府就不应该如此沉寂下去,同样此次事件会是乐府一门的转机。”
“天浔推算出无论王爷是助与不助,这乐府最后都会去到东向,不过前途漫漫,是好是坏就不得而知。”
见云天浔这么说,他疑惑起来,“天师此言何意?”
“乐府一门天浔早在多日前就已知道必有一劫,此次也算是应了这劫。”
“这劫难便是乐府一门凡是有官职在身之人就全会被皇上给罢官去职,且满门圈禁起来。”
“不过之后天浔却再也推算不出这乐府一门的命数。”
听到这,齐晟渊顿时更加好奇起来,“哦?难道连天师也推算不出吗?”
见他询问,云天浔对他拱了拱手回答,“这乐府一门的前途境况堪忧,被一团黑气所笼罩,至于那黑气是什么,肯定不容乐观。”
云天浔说到这里,却见齐晟渊笑了起来,“天师难道忘记乐府前往东向是去投靠这乐府所出的女儿,也就是如今这东向的皇后?”
接着再次说道:“恐怕这乐府此次得去往东向不是黑气笼罩,而是霞光漫天!”
说着他制止了云天浔那要继续开口的动作:
“也许天师你这次推算错了,不过十次有九次推算正确,偶尔错了一次也无妨!”
见他说完,云天浔才终于开口:“王爷,您要坐上那至高位置的办法多的是,何必一定要拉拢到卫府?”
“以及助那乐府去到东向继续与那东向皇后扯上纠葛呢?”
这时,齐晟渊却掸了掸身上那根本就没有的灰尘站起身来开口:“天师可还记得曾经与本王说过一句话?”
他这一问倒问住了云天浔。
见云天浔疑惑,他则低沉开口:
“天师曾经说过,得凤星者得天下,这话本王相信,东向那个没有能力的南宫寒不是娶了那乐无霜就当上了东向皇帝了吗?”
“现在这乐无霜虽然是成了这东向国的皇后,本王也只是想占一占这凤星的光也是对这以后的登天之路顺利一点罢了。”
“本王没有其他意思。”
云天浔却反驳:“东向皇后的命格奇特,天浔曾经还没被逐出师门时,听师傅与他的一位友人说起过如今天下局势。”
“师傅曾说现今凤星是回来继续前世那被突然扼断的命运,是带着怨气涅槃而来,前世曾经与其有过怨怼的人都会受其反噬!、”
他话说到一半却被齐晟渊抬手打断:
“好了,没事的,即使这真是凤星涅槃回来报复,那也不怕,不是还有天师你在本王身边相助吗?”
“况且本王与那乐无霜也无仇无怨不是吗?即使受到反噬也不应该是本王,行了,你回去吧,本王不会就此事而苛待于你。”
云天浔见自己再三劝阻这定王不要插手乐府中事,可这定王就是不听,既然如此他也无法,于是对着齐晟渊再次行了一礼离开。
看着云天浔离去的身影直到不见,齐晟渊的嘴角弯了起来。
得凤星者得天下,这话虽然他不信,不过见过一系列事情的发生后,也由不得他不信。
第二百二十八章:怕这怕那
任何人或者事都阻碍不了他这心思,云天浔这个人做事是有本事,可太过瞻前顾后、怕这怕那,就这点上实在让他不喜。
此时,东向皇宫凤临宫内,乐无霜看着手中半夏递给她的书信,书信上的字迹张狂潦草,这样的字迹已深刻的印在她脑海里。
不是那齐晟渊的笔记又能是谁!
信中说南齐乐府,她乐无霜的母族一门凡是在朝为官之人,都已被南齐皇上罢官去职且满门被圈禁起来,让她身为女儿的去游说东向皇上。
让东向皇上与南齐皇上好好谈谈,将乐府一门接去东向。
洋洋洒洒为了这件事情,齐晟渊却写了足足有三页纸。
她从头到尾的将信看完,直接放到茶炉上将之燃烧殆尽。
“娘娘,不用回个信吗?”半夏知道这是南齐过来的书信,也知道是与乐府有关。
其实早在乐府事件发生的几日后,她乐无霜便知道了乐府的事情,她也想到乐府会找上她,只是没想到是由齐晟渊书信给她接头。
乐府现在都已没人在那朝中做事,难道齐晟渊还没有打算放弃乐府?
也或许乐府现在有了他齐晟渊值得相帮的价值。
“回信给谁?是回给乐府还是南齐定王齐晟渊?”她看向半夏询问。
被她这么一看,半夏顿时支吾起来:
“乐府再怎么说也是娘娘你的母家,娘娘若是不帮,朝堂上的那些官员们定会说娘娘心狠手辣、六亲不认!”
同样,当齐晟渊写这封书信给她时,也在东向皇城中放出了风声,说她东向国皇后娘娘母族在南齐受尽世人白眼与欺负,惨不忍睹。
希望这皇后娘娘念其血脉亲情,将乐府一门全部接到东向生活。
同时又大肆渲染了乐府一门在南齐怎么怎么的好,生活怎么怎么的不容易,只说的端木寒也在她面前数次提起这事。
问询她要不要将乐府一门全部迁来东向,却每次都被她拒绝了事。
这几日她已为这事被扰的烦不胜烦。
乐府中人很好吗?一群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老匹夫,那是因为乐府中人与他们根本就没有利用关系。
且没利用过他们!前世她也认为乐府中人很好,每个都是好人!
她甚至为了乐府一门在官途上能够走的更高更远,不惜用自己当时的皇后身份的一切力量去扶持乐府!
可最后呢?!
最后这些都变成了乐府伙同乐扶月及李曼青攻击她的罪证!
撇开她被陷害关进牢狱,而她父亲乐清文不帮这事不谈,当最后她被齐晟渊关进冷宫而她向外寻求帮助时,却又有何人帮她!
她直到现在都记得她的亲身父亲对她说的每一句话。
说一个过了气又无子嗣,且身处冷宫的皇后对于家族来说有无于否已无关紧要。
一个人、一个家族几十年处理事情的方式岂会说变就变!
此生若是她还是如前世那般,一旦没了利用价值,那么她的好父亲,她的好母家,则同样还是会如前世那般对她,对她抛之如弃履。
既然如此,她又为何要助这乐府脱困来到东向!
她不欠乐府任何人,曾经乐府用去了她母亲留给她的一切,这些她统统都不会去计较。
而今乐府却还想将主意打到她身上,想都别想!
“他们要说就让他们去说好了,难不成还能吃了本宫!”
正在二人说话之际,端木寒却从外面走了进来。
半夏刚要向其下跪,便被他免了,在他那让人离开的目光下,半夏很识实务的起身离开。
见此,乐无霜开口:“外面那些通报太监都睡着了吗?皇上来了也不见人通报!”
“是朕没让他们通禀。”说着,他很自然的在她身旁寻了个位置坐下。
“皇上来此是有什么事吗?”
“最近朝事都已处理完毕,想必那些朝臣们一个个都嫌的慌,整日里在朕的面前说要让皇后你乐府一门迁来东向皇城,这事皇后你怎么说?”
说完,他便看向她,等她开口。
“此事日前皇上不是与臣妾已经说过了,臣妾并不想将乐府一门迁来东向!”
见她还是坚持己见,端木寒咂了咂嘴,遂再次开口:“恐怕这次皇后你要无法如意了。”
“为何?”
“只因有朝臣说若是皇后母家继续呆在南齐恐有透露东向机密事件发生,还有就是那些御史们已开始传出话来,说皇后你不念亲情、”
正当端木寒要继续再说时,乐无霜笑了,开怀的笑声打断了他那要继续说下去的话。
“机密事件?”她嗤笑一声,“那些大臣们书都读到猪身上了吗?难道就没听说过后宫不得干政?!”
“你端木寒处理朝政时,我乐无霜可有过干预的事情发生?”
“皇后息怒,是,的确如你所说,你从未干预过朝堂上的任何事情。”
“不过人言可畏,御史弹劾可大可小,此事皇后你还要三思!”
最后这句他说的很平和,感觉仿佛二人之间又回到了初相识的那段时间。
“好,我知道了,能让我见见那些御史吗?我想听听他们的想法。”她说。
端木寒点了点头,“可以,朕这就将他们昭来。”
端木寒离去后,乐无霜在半夏的服侍下换好衣裳,总不能还是一副素面朝天的样子接见这些个东向朝臣。
只是待白无痕来禀时,却说不止那些御史们前来见她,平日里那些上朝提出让乐府迁来东向的那些朝臣们也一起过来了。
蹙了蹙眉,看来今日她不答应迁乐府一门来这东向还不行了。
来这凤临宫内的朝臣足足有十来位之多。
其中御史两名则是年过半百须发皆白的老者,这两人乐无霜认识,端木寒赶回东向在乾坤殿内遭遇格杀时,这两名御史也正好在场。
且应该是站在端木云那边的,只不过后来弃暗投明,很快便倒戈相向背叛了端木云。
不过督察院里的御史何止两名,虽说是她要求见一见这些御史,却独独这二位今日领头来到她这凤临宫里。
看来这里面有事情,难道这二位与那潜逃出去的端木云还有联系?
她的目光在这些人的脸上一一扫过,呵,个个都是一副慈眉目善的模样。
弄得仿佛只有她乐无霜是个大恶人那般。
“不知诸位大臣可知晓本宫让你等前来是所谓何事?”清冷的声音在凤临殿内响起。
第二百二十九章:所言极是
这时二位御史之首的其中一位白胡子老头却恭敬开口:
“回禀娘娘,老臣斗胆猜测,此次娘娘让臣等前来是商量娘娘母族一门迁来东向之事。”
闻言,乐无霜轻轻点了点头,清冷开口:“厉御史所言极是,只是本宫现在还有商量的余地吗?”
淡漠的声音从其口中溢出,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压迫之感。
闻言,这厉老头则对她拱了拱手不再开口。
见此,她向身旁半夏看了一眼,半夏立即会意,从一旁案几上拿起十来张上面已书满字迹的纸张来。
而后就见半夏将这些纸张递到那些朝臣面前,一人分发了一份。
十几个人分别拿着张纸面面相觑起来,而后又俱都不明所以的看向了乐无霜。
知道这些人肯定没有随身带着印章之类的身份证明,于是她淡淡开口:
“请诸位阅完按上指印吧,只要众人按下这个手印,本宫也就听诸位的话,将乐府满门迁移到这东向皇城之中!”
听她说完,众人这才一目十行的看向手中纸张。
上面的意思是迁移南齐乐府一门全是东向朝臣的主意,与东向皇后无一丝关系,若日后发生任何不美之事,则与皇后乐无霜无关。
众人读完心里却很是疑惑,本来全都抱着要大肆开口大肆遂说的意思前来,没成想,这还没开口,皇后就已经答应了南齐乐府的迁移一事。
乐无霜见这些朝臣们一个个都很爽快的按下手指印,心中却平静无波。
此事也不能怪她谨小慎微,只因乐府一门太会来事。
若不然这乐府的此次事件也不会最后导致在南齐已无立脚之地,因此她不得不防。
她这么做只是想与乐府一门迁府到东向一事撇清关系。
她可不想待到日后,乐府与他们这些朝臣之间发生冲突时,这些朝臣最后将罪责全部怪到她的头上。
而乐府中人迁移东向皇城的意愿亦很强烈,此事已是板上钉钉,那么她就顺水推舟好了。
待乐府来到东向后偶尔挖个坑给众人跳一跳,全当是打发时间了。
乐府里人的脾性,她早在前世时就领教透彻,曾经也有过许多美好的回忆,虽然一切都是逢场作戏,但毕竟是她出生的地方。
因此,今生前期她有大半是秉着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与乐府和平相处着。
当然,这些也都是建立在乐府没往她眼内揉沙的情况下,不过现在看来,日后她还要在这东向得闲,是不可能了。
东向整个朝堂上都决定将皇后乐无霜的母族从南齐迁往东向。
只是现在乐府一门全被南齐皇帝圈禁着,若想这南齐皇帝放人,东向则必定要大放血一回。
不过东向富庶,也不在乎这次放血,即使南齐皇帝狮子大开口,这些东向朝臣们亦会眼不眨心不跳的同意这南齐皇帝的条件。
这些东向朝臣此次这么积极的办理乐府迁移之事,看来有多半是害怕她这个东向皇后会变成南齐的奸细,将东向的所有机密全部透露给南齐。
也或许是因为想要控制住乐府,从而掣肘住她这东向皇后。
总之无论什么原因,那些朝臣们认为这么做肯定是对他们自己有利的事,也只有这样,他们也才愿意拼死拼活的去做不是吗。
每每想到这,她的心中都会涌起一阵讥讽,打从一开始,这些东向朝臣们所做的一切就是无用功,她乐无霜不会受制于任何人或事。
若真打算用乐府来掣肘她?!恐怕都在做梦!
而日子也过的很快,果然,南齐皇帝说要放乐府迁移没问题,只是提出的条件还真是狮子大开口。
条件就是如婴儿拳头般大小的上品东珠十二颗,各式东向国特有的东锦两百匹,以及其它东向国特有的珍宝无数。
东珠色泽温润细腻,如婴儿拳头般大小的一颗便已价值连城。
是东向国靠海边的那些渔民们下海从蚌类中所采得的一种珠子,以她乐无霜的认知来说,也就是珍珠。
只是这世界上能认识珍珠的人很少,且也只有东向国有这种珠子。
因此,常常如指甲盖那般大小的一颗,色泽好的便能卖出千两白银,而越大就越珍贵。
价值正常是成倍翻涨。
东珠虽然产至东向,不过对于东向国来说也是极其珍贵。
而南齐皇帝此次的这次大开口,让东向负责库银的那些朝臣们不得不忍痛拿出这些珠子。
此刻,南齐陆府中,乐扶月倚在陆长卫怀中,细声细语的开口:“大人,乐府已决定举家迁往东向皇城,现在大人又被皇上罢了官。”
“不知大人可否要随乐府一同去往东向?”说完,她便看向陆长卫,希望他能答应一起去往东向。
她心中还是想去东向的,毕竟那乐氏无霜现在已是东向国的皇后,此时她这夫君陆长卫显然已不得这南齐皇上的看重。
今后也已做不成官,去往东向的话,那么陆长卫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怎么说那乐氏无霜看在她的面子上也定会给她夫君安排个官职不是吗。
再不济也定和陆长卫曾经的都尉身份相当。
其实不用乐扶月开口,陆长卫也打算和乐扶月说这件事情。
他得到定王指示,让他趁乐府这次举家迁移一事,陆府一门也跟着一起去往东向。
好做他定王安插在那东向皇城内的一个暗棋,只待他定王将来大业已成后将他调回到南齐京都封王拜相。
陆长卫也认为乐府此次迁移是他的一次机会,如今他在南齐已丢了官职,现在他则必须努力争取,想必远在北齐的三皇子也不会怪罪他的。
待他一切安顿好后再与三皇子说一下也无妨。
自从被乐扶月隐姓埋名的骗嫁给他后,他与她之间多多少少也已产生了隔阂。
对乐扶月再不是从前那般的一股子脑门热行事。
想到这,于是他便开口询问:“月儿想随乐府一同前往东向?”
乐扶月点了点头。
“可陆府在京都多年,早已习惯了这里的一切,此去东向人生地不熟的,不是那么好适应。”他说。
见陆长卫不是全无不去东向的心思,乐扶月觉得必须趁热打铁,说动他一起去往东向。
“乐府是月儿的母家,有母家在前,我陆府何愁不好适应?!”
“且月儿那堂姐乐氏无霜是那东向国的皇后,待咱们到了东向,月儿定让那乐无霜赐个一官半职给夫君你。”
第二百三十章:最好说话的人
见乐扶月这么说,陆长卫则皱起眉来,“月儿确定如此可行?”
“当然!月儿与那乐无霜从小在一个府里长大,也知道她是乐府中最好说话的人。”
“乐府是她母家,她必定一切都以乐府为重,陆府现在与乐府乃是姻亲,既然如此,帮着夫君你又有何不可?”
在这点上,乐扶月一直很有信心,因为这句话不是她乐扶月一人这么说。
乐府中的人,她的父母,大房、三房等,他们都这么评价过乐无霜。
就拿上次乐府贪墨百草堂珍贵药材一事来说,那乐无霜不就为了研制解药给殷贵妃,竟然将那间会下金蛋的百草堂给卖了。
对待外人尚且如此,她及乐府好歹还是她乐无霜的好姐妹及母家,又如何不让她乐无霜上心。
想必待乐府一到东向后封王拜相肯定是跑不了的。
见乐扶月说得这么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陆长卫自然便顺水推舟的答应下来。
乐府要迁移东向一事已传遍南齐京都,也因此要想不声不响的离去肯定已经不行。
金殿上,南齐皇帝在收了东向那么多的珍品后,一时心情也很愉悦,连带着乐清文脸上那三道血红的指甲印也心情很好的当场就揶揄起来。
这也引得在场的众位朝臣们是大笑不已,都说乐清文家中养了只母老虎等等。
一时乐清文与胡氏的脸上均都挂不住,纷纷将怨恨的目光投向叶氏。
那目光如果能杀人,恐怕叶氏已被戳死成一摊肉泥。
而作为乐府祖母的金氏却也只能在一旁讪讪的陪着笑脸。
不过南齐皇帝最后还是很感慨,连他自己也没想到,一个已经无用的乐府还能为他带来这么大的利益。
只是齐晟渊的心里却悔得滴血,若是知晓一个乐府在乐无霜心中能这么值钱,那么无论说什么,他都会将乐府搬迁东向一事给包揽下来。
最起码不会让他父皇经手这事,他看着金殿中这一箱箱装满珠宝的红木箱子,心知已悔之晚矣。
因是乐府要搬迁离开南齐,除去乐府那些旁支远族外,南齐京都乐府一门中的主子们此时也都站在了这朝堂之上。
以及挂着乐府姑爷身份的陆长卫,此时也与乐府众人站在了一处。
只是陆长卫的夫人杨氏却提不起精神,一副病恹恹的模样,似对一切都不感兴趣的样子。
当乐府众人看到金殿上那一只只摆满珠宝的红木箱子时,无一不是眼内透着贪婪。
他们早就听说东向国富庶,没想到如此富庶,同时也没想到,他们乐府对东向国来说这么重要。
看来他们乐府所出的那乐无霜,很得东向皇室的看重及厚爱。
只是当金氏看着那些珍品及珠宝后,有好多都是她生平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之物,是早就晃花了眼。
同时心里暗自埋怨起那乐无霜来,埋怨其不知跟这南齐皇帝讨价还价。
若是讨价还价成功的话,这多出的珠宝拿给乐府也是好的。
在场乐府众人心中也同样都闪过与金氏一样的想法,只是木已成舟,这东西送都送来了南齐,还如何从这南齐皇帝口中再要回去。
同时也都暗暗打定主意,东向富庶,待他们到了东向后,定要让乐无霜多拿出些金银珠宝来给他们。
人群中的乐颖珏则看得满眼羡慕,以及那乐清廉眼中也是精光闪烁。
皇帝将这些珍品让葛仙之全部一一清点完毕收入库中后,便心满意足的退了朝,而那些文武大臣们则一窝蜂的围上了乐府众人。
无一不是夸赞着乐清文生了个好女儿等等,连带着金氏也是满眼含笑,仿佛一下成为了天底下最尊贵的人那般。
而乐府搬迁,自然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完成,因此乐府及陆府足足准备了有四、五日的时间,最后才请了镖局一路护送去往东向。
一行人,除去日前镖局已经送走的一批衣物及杂物之类的不算,再经过一番精减再精减,最后就是马车也还有数十辆之多。
再加上必不可少的那些家生子奴仆以及陆府中人,前后加起来足有两百人之多。
如此规模的一个车队在京都街中行走,很是声势浩大,这让那些道路两边的百姓们无一不是眼中带着羡慕。
乐清文沿途一路上听到的都是他生了一个好女儿之类的云云,这倒大大的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一时在金殿上被取笑的不满得到了很大的缓解。
倒是后边马车中的乐扶月,心中暗暗嫉妒不已,此次她没有与陆府里的人走在一起,而是与叶氏做在了同一辆马车中。
乐扶月气恼的对着叶氏开口:
“母亲你说,这乐无霜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尽然嫁给了东向的皇上!女儿的身材及样貌哪一点比不上她,怎么她就有那么个好运气!”
“好运气?”叶氏看向她反问了一句,接着‘哼’了一声开口:
“这做了一国的皇后那也得有命做稳那个位置才是,难道那东向皇宫之中就没有其她女人了吗?”
“后宅之中的争斗尚且鱼死网破,那后宫之中的争斗还不是更加凶险万分?!”
“如今趁这乐无霜刚做上这皇后位置,而那东向皇帝对其还存在着新鲜感,待我们一到那东向皇城后,就想一切办法捞钱的捞钱,捞权的捞权!”
见乐扶月不解,就又加了这一句:
“防止哪一天这乐无霜突然就从那皇后宝座上掉下来!”
闻言,乐扶月这才豁然开朗起来,是的,她母亲说的没错,待她们一到那东向皇城,立即要求乐无霜为陆长卫安排官职。
同时让乐无霜多分发些金银珠宝给她们。
毕竟她们可是她乐无霜的母族,有着一荣俱荣一殒俱殒的关系,难道世上还有哪个女子不帮衬着自己娘家的人吗。
于是乐府在整个京都的街头百姓那热情送别下离开了南齐。
只是南齐京都城中,卫府里,聂氏与苏氏正站在卫老夫人跟前说着话。
“传信的人说,明日城萧就会回到京都,眼看着与那魏府的亲事一日近过一日,嫂子一切可都准备妥当了吗?”
说完便望向了站在那处的苏氏。
卫城萧本来是待在京都里等待成亲日子到来的,顺便帮着其祖父卫禀烈处理遗留在城郊的卫家军等事宜。
可是与西崎交接的那几个小城最近动作比较频繁,于是皇上便任卫禀烈为兵马大元帅,带着府中儿孙前去镇压。
第二百三十一章:将至
孙子辈的是卫城西与卫城东先行跟随前去,而卫城萧是南齐皇帝后来才派去的。
如今眼看着卫城萧的婚期将至,于是皇上不得不赦令卫城萧回京,只待成过亲后再过去交界之处。
苏氏见聂氏开口问她,便看向了聂氏,笑颜开口:“早早就准备妥当了,如今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等着城萧回来了。”
听苏氏这么说,聂氏也为其感到高兴,“要我说,这魏家的品性还是很好的,当初娘及嫂子你还真是瞎担心了一把。”
闻言,苏氏则开口:
“我那也是人之常情的想法,当时我们卫府都受到皇上那明摆着的孤立,想法正常点的人家肯定会就此取消子女们的婚约!”
听了这话,聂氏却大笑起来,“你那是小肚鸡肠,就是读书人的迂腐心思在作祟,这说不定人家魏府根本就没有过你说的那种想法。”
聂氏总算在言语上扳回了苏氏一成,苏氏出自书香门第,每次说话都能将她堵的哑口无言。
此时能将苏氏给堵的哑口无言,聂氏心里很痛快,这痛快模样就像是打了胜仗的将军那般。
而那魏府能与她们卫府继续结亲,苏氏心中很是欢喜,因此也就不再与这聂氏计较言语上的得失。
让聂氏在言语偶尔赢她一回也是让这聂氏好好的嘚瑟嘚瑟。
“好了,你看你们妯娌间,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话来,没完没了。”
“早间收到霜儿从东向送来的贺礼,如今还在那后院摆着,快去收拾起来!”
端坐在主位上的卫老夫人此时开口打断这二人之间的谈话。
这时,聂氏接过话头继续开口:
“那些贺礼媳妇粗略看了一遍,都说东向国富庶,如今媳妇也不得不承认,没想到我们的霜儿那么的财大气粗。”
“霜儿送给城萧的贺礼着时太多也太过贵重,我们真的就此全部收下吗?”一旁的苏氏静静开口,询问向卫老夫人来。
“且霜儿成为东向国皇后时,我们也没有送去什么贺礼,如今这贺礼,媳妇收的心里不安。”
闻言,卫老夫人看了苏氏一眼,淡淡开口:“那是霜儿的心意,她既然决定送出来,就断没有再收回去的道理,你清点好收下便是。”
见卫老夫人如此开口,苏氏则不再说话,而一旁聂氏却继续开口:
“没想到霜儿上次回来南齐时,与她相识的那个男子居然是东向的大皇子。”
“我刚开始一看到那个男子就认为此子非池中之物,果然,现在就成为了东向国的皇帝。”
这时,苏氏则扫了聂氏一眼说道:
“你不是还要人家做你的女婿呢吗?你的心也真是大!你说说就铃兰那丫头的脾性能做这东向国的皇后?”
“她那性子若做了皇后不将整个东向国搅的天翻地覆才怪!”
说到这个,聂氏顿时尴尬起来:
“嫂子说什么呢?当初我是有那种想法没错,不过后来想想就玲儿这性子那东向皇上也看不上不是吗!后来我不也歇了那想法了吗。”
见二人似没完没了的你一言我一语的又开始说了起来,卫老夫人只感觉自己这脑袋已开始‘嗡嗡’了。
“你们都下去吧,我乏了、”卫老夫人无论是寒冬还是酷暑,饭后都有午睡的习惯,因此此刻已开始撵人。
哪知这话还没说完,外头侍候的嬷嬷进来禀告说大少爷回来了。
这倒惊讶道了众人,苏氏与聂氏互看了一眼,聂氏开口询问:“不是说城萧那孩子明日归来吗?怎今日就回来了?”
言语中有掩不住的欣喜在里面,她也替苏氏高兴,毕竟这苏氏也有许久不曾见过卫城萧,此次分别已有数月光景,说不想那也是假话。
这边众人刚要走出屋子前去应上一应,卫城萧的声音却已在院中响了起来。
“祖母,母亲,三婶,我回来了!”说着就见门帘被掀了起来,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数月不见,卫城萧似乎更壮实了不少,眉宇间已透着一股成熟男人的韵味在里面。
只是这行为上却还似不谙世事的小年轻那般,这让苏氏不得不开口训斥一番:
“瞧瞧你,都是要成亲的人了,还这般不得规矩,也不让嬷嬷们先行通禀一声,就这般直直闯进门来。”
虽是训斥,可里面却夹满了濡沫之情。
“回自己的府,且是来祖母的屋子,祖母才不会和城萧计较这个,祖母您说是吗?”
卫城萧一边说着,一边接过旁边嬷嬷递过来的脸帕,反复在自己脸上擦拭起来,同时擦去了那一脸的风尘。
“不是说明日才得回府吗?怎么今日就到府了?”苏氏开口询问。
得了皇上的赦令后,我是当夜就打马回来的,途中一刻也没停歇,只为早些回到京城,回到府里!”
见他这么说,一旁的聂氏则揶揄起来,“婶婶看你不是急着回到府里,而是急着去与那魏家小姐相会才是,你说婶婶说的可对?”
卫城萧被聂氏这么一说,倒似被说中了心思一般,立即感到不好意思起来,忙用手尴尬的挠起头皮来。
众人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是说中了他的心思,为免他太过尴尬过头,也就不再继续这话题。
总之这二人也马上就要成婚,只是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也没什么。
这时卫老夫人开口了,“你表妹从东向为你送来了贺礼,正好,你母亲要去清点一番,如此你便也一同前去看看吧。”
闻言,卫城萧一脑门子问号冒了出来,“表妹从东向送来了贺礼?!怎么?表妹不在京城吗?”
“好了,别问这问那的了,你祖母现在要午休了,咱们就先出去边走边聊吧,不要在这打搅祖母了。”苏氏接过话头,也开始撵起众人来。
苏氏是卫府里心思最七窍玲珑的人,她早已感觉到了卫老夫人的疲态。
因此也不打算在此继续打搅下去,遂便将众人都带离了这老夫人的院子。
老夫人对于苏氏的自作主张没说什么,人老了,一到休息的点就发困也是人之常情,对于卫城萧突然的归府,她心里也是高兴的。
想着去补足精神,晚膳时再与卫城萧好好聊聊也很好。
后院里,卫城萧随着苏氏与聂氏一同去往了放置乐无霜送来贺礼的地方。
第二百三十二章:锋利
只是当他到来这放置贺礼的屋中时,也不得不惊叹于乐无霜的豪气。
“母亲说表妹现在已是那东向国的皇后?!这是为何?”卫城萧一路跟随着苏氏从卫老夫人院中一直走到这里,心里的惊愕是一个连着一个。
没想到数月不见的表妹突然就一下成为了东向国的皇后,这是他连做梦都没想过的事,还有就是表妹在南齐时已经与那南宫宸成过亲。
这如今又为何突然成了东向皇后?表妹与那北齐三皇子成过亲的事,那东向皇上知道吗?
还有就是南宫宸知道吗?南宫宸难道就没阻止?!
他离去的这段日子,怎么发生了这么多事,怎么就仿佛一下换了个天地一般。
他将这些问题一个个的抛了出来,问的苏氏脑袋发疼,索性干脆不再回答于他,让他有时间去问一旁的聂氏,说这些事情聂氏全部知情。
聂氏平素最喜拉家常,想必定能给他一个满意答案。
于是在收拾好了那些乐无霜送来的贺礼后,卫城萧便缠上了聂氏,让聂氏给他说说最近发生的一切事情。
“难怪表妹突然一下子豪气起来,原来是做了东向国的皇后!”听完聂氏的述说,卫城萧一下子感慨万千。
这时聂氏又开口了:“你就别瞎数落霜儿了,霜儿如今虽然贵为东向国的皇后,可是你这贺礼,她可是从没在东向那内务府中拿过丝毫。”
“这些送你的贺礼全是霜儿她自己掏银子为你准备的,还有就是霜儿什么时候对我们卫府吝啬过了?!倒是你!霜儿大婚嫁给东向皇帝做皇后,你送了什么给她?”
被聂氏一阵编排,顿时堵得卫城萧面色尴尬起来,于是痞痞一笑开口:
“表妹嫁给东向皇上时,侄儿根本就不知情,又如何送出贺礼,这也怨不得侄儿不是吗?”
见卫城萧开口反驳,聂氏顿时瞪圆了眼睛,“那霜儿与南宫宸成亲时呢?你送了什么?”
“霜儿与南宫宸成亲时,我们都以为南宫宸娶的是那个齐婕珍公主,这又如何让侄儿送出贺礼!”
卫城萧说着便显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来,两次被卫城萧给堵了回去,聂氏一下不知开口要说什么好了。
且卫城萧说的也都不错,没想到霜儿两次婚嫁,他们卫府作为霜儿的外祖家,却是什么都没送出过,这着时让一向粗枝大叶的她也汗颜起来。
听着二人之间的对话,苏氏也觉这事必须处理一下,想着待老夫人午休后醒来,就将这弥补霜儿贺礼一事与老夫人商量商量。
正当三人闲话家常时,有小厮过来禀报说北齐三皇子作为大少爷的妹夫,送来了贺礼。
小厮这一禀倒惊愕到了三人。
如今不止他们卫府知道乐无霜成为了东向皇后,难道身为北齐皇子的南宫宸就不知情?!
不可能!他南宫宸是绝对知道霜儿如今成东向皇后的事。
此次送他卫城萧的成亲贺礼又是什么意思?这个礼他们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最后还是卫城萧拿了主意,决定收下这贺礼,若是就此给退回去,倒显得矫情。
见此,苏氏与聂氏也没有说话,毕竟府中有些事情卫城萧也应该要自行做主了不是吗。
南宫宸送来的贺礼是把锋利无比的长剑,刀锋锐利,一看便知是难得一见的宝剑。
这个礼物甚得他的心意,卫城萧很喜欢,如他这等战场经常厮杀的将士,对他们最好的礼物便是得一把趁手的好兵器。
“送礼之人可还在府中?”卫城萧问向小厮。
若是那送礼之人还在府里,他决定要让那人好好代他感谢一下南宫宸。
“回大少爷话,那人将贺礼放下之后便离开了!”小厮恭敬回答。
闻言,他感到无奈,苏氏看出他的心思来,便温和开口:
“若当真要感激,就记着这份心意,待日后有缘能够再见时,再好好答谢一下吧。”
见自己母亲这么说,卫城萧只好点头同意,“嗯,也只能如此了。”
“要我说,这北齐三皇子也真是有心了,至少比那如今已经离开京都的乐府强。”
“那乐府一门光知道投机取巧,见自家的姑娘如今成了皇后,急急的就往东向赶。”
“虽然小姑子早早就去世,但我们卫府可还是他乐府的姻亲啊,这次离开连个招呼也没打、”
聂氏这话还没说完,就被苏氏打断:
“好了,你就少说两句吧,这些话就别在母亲面前说了,免得她老人家听到了徒惹心神。”
“这个我自然知道,好了,不说了,夫君该回府了,铃兰那丫头出去玩疯了,我让夫君去封信到北齐,看她什么时候回来!”
聂氏说着便与苏氏及卫城萧打了招呼就此离开。
“铃兰还没回府吗?”卫城萧是知道卫铃兰去往北齐找寻友人之事的,只是难不成他成亲这日也不回来?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卫铃兰可不是那种连他成亲这么大事都不参加的人,她是那种唯恐天下不乱,哪里有热闹就要往哪占的人。
“是,你三叔年前去过一封信后,得知她要留在北齐那位友人府中过年。”
“说是体会体会他国年节,原以为会在你成亲前赶回,没想到直到此刻也没消息。”
见自己母亲这么说,卫城萧心头不知为何莫名其妙的就闪过一丝不安来。
“铃兰那丫头难道中途就没来过其它信件?”
“没有,都道那丫头在外面玩疯了,哪还记得家里这些事。”
听到这些回答,他遂不再开口,看来他成亲这日,卫铃兰是赶不回来了,带一切事情结束后,他想亲自前往北齐看一下。
铃兰那丫头太会疯了,待见到那丫头就是绑也要将她给绑回来,真是让人操心。
经过将近二十几日的行程,乐府那声势浩大的队伍终于在东向皇城外出现,而城门处早有官员得到消息,远远的迎在了那里。
这些早早就到达城门相迎的官员,也都是想和东向皇后乐无霜打好关系的人,以图能得到皇后的另眼想看。
他们官职不高,想要升迁,府中也没多少银钱可供打点,只能在一些高门贵府的琐事上略尽绵力,期望得到庙堂之上的那些人的提携。
他们从小道消息得知,他们那位皇帝陛下可是很看重这皇后娘娘的。
第二百三十三章:殷勤
如今能殷勤的为当朝皇后娘娘安顿好家人,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好差事。
一则可以得到皇后娘娘的青睐,二则就是可以和这新贵乐府打好关系。
这等好事何乐而不为。
而乐府此次迁往东向,由于马车数量太多,因此乐清文兄弟三人是同乘的一辆马车。
马车里,乐清文等人老早就得知有东向官员在城门处迎接众人,所以心里一直很得意。
连带着看向自己这两位弟弟的眼神中也带上了一丝优越。
而坐在马车最里边的乐清廉则是目光不停闪烁,也不知心里在想着什么。
一行人在城门口处停了下来,车帘掀起,乐清文率先走出马车。
那几位一早就在此等候的官员瞧见有人从马车里出来,立即就热情的迎了上去。
“这位想必就是国丈大人吧?我等有失远迎还望国丈大人勿怪!”那几位官员走到乐清文面前时,很恭敬的对其行了一礼。
只是在看到乐清文脸上那很明显的三道指甲印记时,皆是愣了一下。
而后面那些人则憋住笑意同样对他行了一礼,心里实则跟明镜似的,都笑这个新进国丈后宅里有个母老虎这事。
乐清文似也察觉出众人对他这脸上疤痕的看法,羞怒的一抚衣袖就要走人。
却还是被领头的那位官员给客气的拉住了。
此时乐清政及乐清廉也从车中下来,众人同样与之相互行了礼。
那几位官员很热情,见乐府当家人虽然脸上那三道疤痕很惹眼,人却很和气,遂邀请三人不要再坐马车进城。
说城中乐府宅邸都已安置妥当,只待进去入住即可。
还说酒楼已备好酒水,乐府众人长途劳累,直接去往酒楼用餐才是正题。
见此,乐清文面色才缓和许多,遂也不再推辞,便与金氏胡氏说道了一声后就带着自己那两兄弟随着那些官员们坐轿离去。
而那些官员留下的小厮则带领着乐府众人往东向皇城的富人区域行去。
陆长卫等人自然也是随在乐府一行人的身后而去。
而此时,皇宫凤临宫内,朱雀向乐无霜正汇报着乐府一行人到达皇城后的事宜。
乐无霜对那些向她献殷勤的官员并无任何高看,他们要献殷勤尽管去献好了,左右不会从她这里得到任何好处就是。
听完朱雀的叙述,她那惯有的清冷声音响起:“那陆长卫等人也都安顿下来了?”
“回主子,是的,他们这次全是占了那乐府的光,在皇城东区福寿路上也得了一处宅院,陆府现在的宅院比南齐那时的只大不小!”
乐无霜静静听着,不时端起杯盏轻抿一口放下,“知道了,飞、羽二人说最近本宫的那三叔行迹有反常,多去注意着点。”
对于乐清廉这个人,前世她这脑海里还真没什么特别记忆。
乐清廉与郭氏生有乐颖瑄、乐颖珏二女,她一直就知道其与那郭氏感情平淡。
前世只到她身死时,她那三叔一门一直就那么的平平淡淡,只是她总感觉这个三叔其实并不如表面上那般平淡,似藏着心思。
平素她也没着人特别留意乐清廉,此时他行迹既然可疑,那不妨查上一查也无妨。
吩咐完朱雀,她刚要去榻上小寐半刻,却有宫人禀报说皇上来了,于是她那刚脱下的外衣,又让半夏侍候着给穿了起来。
寝殿内,她对端木寒轻抚了抚身,而后便如往常那般,替他斟了杯花茶。
端木寒来到桌边端起杯盏品了一口,“听闻皇后表哥成亲,皇后为何不早些告诉朕,也好让朕准备些贺礼送去?”
“皇上客气了,贺礼在多日之前已经送去了卫府,想必如今卫府已经收到。”
见她这么多日下来,和他还是这么客套,端木寒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很怀念曾经与她只是作为友人的那段时光。
只是那样的时光又很矛盾的不是现在的他想要的。
他在与她大婚那日便知道,他是喜欢上了她,只是她的心门却从来就没为他打开。
他现在压力很大,一方面来自于朝臣要求他充实后宫,另一方面则来自于她对他的不接纳。
要他狠下心来强求,他也做不到,他知道乐无霜心里一直有着那北齐三皇子,而那三皇子在北齐成亲也伤了她的心。
他以为时间是最好的疗伤圣药,相信总有一日她会放下心结,慢慢接受他。
而这么多日下来,他完全感觉不到她除去必要问候他外的情感。
他端起杯盏又喝了一口,这才开口:“乐府已经在皇城中安顿妥当,不知皇后可有想过让乐府中人在朝中谋个差事?”
端木寒想着无论她提出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只要她高兴了他就会开心。
闻言,乐无霜轻笑出声,为他再次续满杯盏,“皇上客气了,乐府之事皇上无需操心,放任自流便罢。”
见她这么说,他蹙眉,任乐府里的人放任自流?
她能说出这话来,看来与乐府的感情不深,可她是出自乐府。
现在有扶植她母族的机会,而这个机会就摆在她眼前,难道她就一点都不稀罕?
瞬间,他觉得自己看不懂她了,试问世间女子有哪个没有为自己的母家图谋过。
不过想起那次他与她一起去南齐时,她一直住在她外祖的府里,从未想着要去自己母家看看,想来是与那母家关系不好。
一时端木寒也想不出来她究竟为何对乐府有那么大的偏见,想着也许他可以暗自从中调和一下她与乐府的矛盾。
毕竟家和才能万事兴,这话是先太后教导他时一直挂在嘴上的。
但在他得知她这是在已经休息了的情况下招呼的他,一时有些过意不去,于是忙急急就要道别离去。
只是在离开前又让她注意多加休息等,而后才放心离去。
此时,在皇城中的某处酒楼中,酒过三巡之际,乐清廉借着酒喝多了要回去休息的缘故,便提前与众人打了招呼离席。
乐清文及乐清政不疑有他,遂由得他去。
而出了酒楼的乐清廉则刚还一副醉醺醺的模样,此刻却已恢复几分清明。
门口等候的乐府小厮见他出来,打算送他先行回府,却被他拒绝了。
说刚到这东向皇城,打算在这街道上逛一逛再回去,还嘱咐小厮不得跟随。
酒楼就在这皇城东区的福寿路上,离乐府新宅也不远,府中主子发话,作为小厮的哪敢不听。
第二百三十四章:几步远的路
想着也不过几步远的路,因此在扶着乐清廉下了酒楼门口的台阶,恭送他离开后,便又回到了原处继续等着乐清文等人。
而乐清廉在走了一段距离后,转身来到一个拐角处停了下来,伸出脑袋将目光往酒楼处瞧,见那小厮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边。
便放下心来直接往这拐角的巷子里走,期间又转了几个弯,最后来到了城南的一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院落门前停了下来。
他看了一眼那紧闭的门扉,随即又往道路上左右看了一眼,见并无路人在此走过,于是放下心来,这才上前轻声敲了几下门。
这时门内传出一个妇人的声音,“虎儿,去看看是谁在外敲门。”
“是,娘亲!”
一个幼童的声音适时响起,随后乐清廉便听见门后传来一阵脚步声,随之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少许。
一个虎头虎脑估摸着约四、五岁的小男孩从内探出了脑袋。
在看清来人后,眼中立即盛满欣喜,“父亲!”
说着便大敞开门扑向了乐清廉的怀中。
乐清廉则一把搂抱起这小男孩走进院内,随即又‘吧唧’一声在其脸蛋上亲了一口,“虎儿乖,爹爹来看你了。”
而这个已在乐清廉怀里的小男孩则转过头对着院内大喊,“母亲,是父亲,父亲来看我们了!”
闻言,只见一个妇人从院子中的屋内走了出来,“老爷!”
说着便急急迎上去,几步走到跟前从乐清廉手中接过男孩,让其到一边玩去,自己则立即去到院门处将门给关了起来。
见她如此,乐清廉脸上现出一抹温柔,“突然搬来这东向,一切可还习惯?”
“什么习惯不习惯的,老爷在哪,哪就是我们的家,奴婢还要感谢老爷这次迁府的不弃之恩才是!”
见她这么说,乐清廉用手指在她鼻端轻刮了一下,“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虎儿是我的血脉,而你是虎儿的母亲,我又如何能够弃你!”
他说得如此一副含情脉脉,一时引得这妇人羞红了脸。
妇人此时的样子,倒是让饮了酒的乐清廉在酒精的作用下看得浑身燥热起来。
见乐清廉此时这幅模样,妇人又哪不知,忙制止了他的想法,“可别,现在是白天,虎儿还在。”
被她这一说,乐清廉的燥热瞬间降下不少,叹息一声开口:
“我们这样总不是个办法,我想等过一阵子待府中彻底安定下来后,将你跟虎儿接到府里去。”
“别、”见他这么说,妇人急着就要拒绝,却才说一个字出来,就被乐清廉打断。
“你也先别急着拒绝,虎儿现在已经这么大,也是时候认祖归宗了,你总不能老这样让他流露在外不是吗?”
一说到关于虎儿的事,这妇人顿时不吱声了,只是静静的继续听着乐清廉继续说。
“前阵子不是与你说过颖瑄那丫头吗,那丫头突然就离了府,如今已过去这么多日,想必一时是回不来。”
“如今也正好可以趁她不在府的这段时间让你进府不是吗?”
乐清廉知道他那个女儿乐颖瑄的性格,乐颖瑄一直与虎儿这母亲徐氏不对付,当初徐氏离府,其实也全是因为这乐颖瑄的原因。
只是当初离府时,徐氏还没怀孕而已。
见乐清廉执意如此,徐氏也不再拒绝,静静开口:“一切全凭老爷做主就是了。”
闻言,乐清廉的脸上露出了笑容,“那好,我这就回去准备一下,着人在后院里单独腾个院子出来,让你跟虎儿住进去。”
“这样也就不用我每次来寻你们母子都是偷偷摸摸的了。”
“在南齐过了几年那样的生活,如今在这东向皇城我是再不想与你过那种偷偷摸摸的日子了。”
乐清廉回忆自己在南齐时,徐氏被乐颖瑄欺负的逐出了乐府,后来得他相助,又偷偷将其安排在了离当初乐府不是很远的一处宅院里。
如此偷偷过了几年之久,期间徐氏更为他生下男嗣,现在他又如何还舍得将徐氏母子二人继续留在外面。
其实在他得知乐府要迁往东向皇城时,便暗中布置先行将徐氏母子送来了这皇城之中,且在这安了个院子给其母子二人。
如今整个乐府已经搬到这东向皇城之中,索性也想将徐氏这人在金氏面前过个明路。
那样的话,即使将来乐颖瑄回府,也已奈何不了已经有子傍身的徐氏。
心里这么想着,便与徐氏告了别,而后便匆匆往乐府新宅赶。
待到乐府新宅后,乐清文及乐清政二人在外酒楼用餐还未回来。
于是他便在这偌大的新宅后院里院走了一圈,也看中了一处院落,不大不小且环境清幽,紧挨着他与这郭氏的院落。
哪知他在这院落旁逗留时,碰巧遇见了从旁边院落里出来郭氏。
郭氏见他在院落外一边走一边瞧,便笑着迎了过来,“老爷回来了!”
见到郭氏,乐清廉眉头微皱了下,不过还是和颜悦色的与其打了招呼,“东西都收拾妥当了?”
“是,妾身一到这新府宅院里,被分配了院落后便收拾起来,也是将将收拾完成。”
她现在是打算去往金氏院中看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收拾的地方,碰巧刚出了院门就瞧见了乐清廉。
见乐清廉是从不远处的那个空宅处走来,于是她便再次开口:
“那处院落,本来我也想选,精致倒很精致,不过小了些,于是便选了现在的这处。”
见她这么说,乐清廉则含糊的‘嗯’了一声,随即便往后院另处走去。
“老爷是要去哪里?”郭氏几步追了上来,且殷勤询问起来。
“去母亲院中看看。”他随口回答。
哪知刚说完,就听郭氏开口:“正好,妾身也要去母亲院中,那么就一起过去吧。”
听说郭氏也是要去金氏那边,他一时就犹豫起来,他本来是想偷偷的将徐氏母子一事与金氏说下,有金氏做主,这府中也无人敢出言反驳。
他最怕的就是叶氏那副唯恐天下不乱的做事模样。
怕叶氏伙同郭氏一起玩什么幺蛾子,拒绝让徐氏进府。
毕竟叶氏与郭氏二人是表姐妹关系,遇到这等府里进人的事情,肯定一个鼻孔出气。
且二人霸占府中后院多年,害得他和二哥是至今没有纳妾。
如今他院中突然要进徐氏,恐怕徐氏会受到排挤。
第二百三十五章:谁再反对也没用
何况如今还有个院中大小事情都说了算的胡氏,难免这二人会联合胡氏一齐对外。
但有些事胡氏却还是得听母亲的。
因此纳徐氏进府一事,得在自己母亲那边先说一下,这样到时谁再反对也没用。
只是现在这郭氏要一起与自己去母亲院中,即使他知道郭氏不敢明着反对,却还是不打算将这事让郭氏先知道。
想到这,他便淡淡开口:“我刚想起来还有一事尚需处理,就先不去母亲院中了,你先自己去,待事情处理完了,我再去母亲那边。”
见乐清廉有事要去处理,郭氏也不再要求一起同去金氏那边,遂在丫鬟的陪同下缓缓向金氏院落走去。
而此时凤临宫内,乐无霜惊叹于朱雀的办事速度,她这才刚吩咐下去要注意乐清廉的事情,没想到朱雀只一顿饭的功夫就已查明。
只是这得出的结果却是连她都感吃惊。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原来乐府中一直藏得最深的非她三叔莫属。
原来她三叔一直就养着一个外室,且听说那个外室本来就曾是三叔的妾室。
只是后来因某些事情得罪了乐颖瑄,从而才被赶出了乐府。
而后得三叔垂怜,这才在府外置办了一处院落让其居住,最后还为三叔生下了子嗣。
看如今架势,她这三叔乐清廉是执意要纳那徐氏进府了。
朱雀查到的还有就是这个徐氏曾经乃郭氏的贴身丫鬟,是郭氏从娘家那边带过来的人。
而她那三叔当初以为徐氏就是要与自己成亲的郭家女儿,哪知阴差阳错下,却原来徐氏只是当初郭氏身边的一个丫鬟。
郭氏与叶氏家门都不富裕,这事乐府众人都是知道的。
当年二人身边虽然都有丫鬟侍候在侧,但穿着上却比丫鬟也好不了多少。
她那三叔能将徐氏认错成郭氏,也只能说明她那三叔乐清廉一开始看上的本就是那丫鬟徐氏。
只是人娶都娶了,还能如何,好在郭氏软绵,想来她那三叔便哄着郭氏答应将其身边丫鬟徐氏让他纳为了妾室。
只是当时她乐无霜尚且年幼,对这些府宅中事也不关心,此时再听朱雀道来,顿时想起当年的确有那么一回事。
只是这徐氏做三叔的妾室时间不长,就被乐颖瑄找了个借口给赶出了乐府。
至于后来怎么样,也就没人再去关心。
原来这么多年过去,徐氏一直生活在她三叔乐清廉的羽翼之下,且还生下了乐府唯一的男嗣。
这么说,那徐氏十有八九是进定这乐府了,而如今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对于乐府之事,她向来秉着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心态,不过现在看来,也无需她做什么,乐府自己就会给自己作死。
“密切注意乐府的一切动向,若是乐府中人借着本宫的名号在外招摇做事,本宫不建议你前去代为教导他们。”
“是!”
朱雀领命离去,而乐无霜的嘴角却微微勾起,看来用不了多久,乐府就会自行上演一出好戏。
这时半夏端着杯盏来到她面前,将之放下,“娘娘,白无痕在外求见。”
“让他进来!”
虽然白无痕如今已是太监身份,但她心里还是别扭,因此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此刻,她虽有太监在侧,却从不叫太监近身侍候左右。
不多时,穿着一身太监服侍的白无痕便走了进来,来到她面前,对她俯身行了一礼,“白无痕参见娘娘!”
“起来吧。”清冷的声音淡漠响起。
她端起半夏放置在面前的杯盏抿了一口放下,开口:“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回禀娘娘,南齐驻颜坊中新出的一盒胭脂被人报官说用了后导致毁容,无痕猜想是有人为了恶意中伤驻颜坊!”
闻言,乐无霜笑了笑,“不用猜想,是肯定恶意中伤,既然那些人那么想毁容,那就让毁容的那些人永远毁容好了。”
白无痕跟着她时间不长,因此不明白她此时这句话的意思。
见他不明白,她难得心情很好的解释起来:“让毁容那些人的周边药铺治不好那些烂脸就是。”
“到时那些毁容之人见实在医不好自己这毁了的容貌,必定会找那源头之人讨要说法,如此哪需我们动用一兵一卒!”
“而那恶意中伤之人自然会自乱阵脚,哪还顾得上本宫的驻颜坊。”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看向白无痕道:“怎么做,不用本宫再教你了吧?!”
“娘娘聪慧,无痕这就去办!”
说完白无痕对她俯身又行了一礼,待正要离开时,却被她叫住:“回来!”
“娘娘还有什么吩咐?”
“盐乃五味之首,从即日起,凡是通天商行从我东向盐运司拿盐,一律加两层银钱。”
“若是通天商行从他人处拿盐,则那被拿盐的人也一律加两层银钱!”
东向临海,整个靠海边缘地段全是东向所属,列国用盐全是东向所出。
盐运司属于国司,她早在多日前便从端木寒手中拿到了盐运司的控制权。
当然,她也是有付出的,这付出就是她只要是这盐运司一日的掌控人,她则必须做这东向国一日的皇后。
反正她现在这东向皇后的位置也不是说不做就能不做的,既然也不是做让她少一块肉的事,那她又何乐而不为呢?
毕竟没有人嫌钱多不是吗,盐运司,光想想就让她兴奋不已。
白无痕领命离开前去办理她吩咐下去的事。
而她则过了不过两日光景的样子,朱雀便再次来到宫里,告诉她有关乐府事情的最新动向。
说是乐府那边乐清廉已经与金氏说了有关徐氏的事。
而当金氏听闻自己还有个亲孙子流露在外时,没给乐清廉细说的机会。
就急急的让乐清廉将那徐氏母子给接进了乐府里。
在徐氏母子被接进乐府的那日,整个乐府顿时就如炸了锅般,心中最不喜的非属郭氏不可。
想着自己倾心相待了这么多年的夫君,突然带回个四岁的孩子回来,还说是亲子。
这如何让她受得了,且还是与多年前被逐出府的那个她的贴身丫鬟所生。
虽然当初那丫鬟是以侍妾的身份被逐出府,可毕竟那丫鬟曾经是一直侍候在她身边的奴仆。
但如今乐清廉与那奴仆的孩子都已四岁,这如何让她欢喜。
这说明打从那贱婢离府那日起就没断过与他乐清廉之间的联系。
第二百三十六章:热乎劲
再看金氏对那贱婢所生之子的热乎劲,完全就是将其当做乐府未来的家主去对待。
除去郭氏心中的愤忿,还有就是叶氏,叶氏那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撒泼样子,将乐清廉直接是闹得个没脸没皮。
说他乐清廉忘恩负义,自己表妹郭氏对他百依百顺,他却自降身份,跪舔在一个被逐出府的奴仆脚边打转。
还将种下在了那奴仆的肚子里,总之怎么难听怎么说。
而乐清廉却也不是个孬的,也跟个泼妇似的直接用乐扶月这有夫再嫁之事给反驳了回去。
只是这话一出,顿时如捅到了那个马蜂窝般。
叶氏是直接撸起袖子就与乐清廉干起架来。
乐府内宅的这次大打出手,简直让东向那些准备登门拜访的达官显贵大开眼见。
也气得乐清文是直接将叶氏给关押在其院中不得外出。
而乐清政见叶氏被欺负,顿时又站了出来,且又站在了叶氏这边与乐清文及乐清廉二人互怼。
乐府顿时乱成了一锅粥那般,直到最后金氏被众人给气晕过去后,这事才得以稍稍平息下来。
凤临宫里,乐无霜如听话本子般,听着朱雀将乐府这段时日以来发生的事件一一道来,期间若不是顾及自己这皇后的身份她还真想大笑出声。
打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乐府里的人,即使不用她出手,他们自己就能将自己作死。
而东向的这些朝臣们此时却将目光全都放在了她这皇后身上。
皆认为她这个出自乐府的皇后,在现在乐府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后,应该出面平息才是,同时也似全在等着看她笑话般。
可她却让这些朝臣失望了,从事件发生直到此时,已过去多日,她却从未出手,亦没有平息这事的打算。
她还是自顾自的过着自己的惬意日子,而乐府之事让其自生自灭已是最好。
只是她这日子过的惬意,有人却偏偏要赶来打搅她的这份惬意。
数日前她交代白无痕下去做的事情已初见成效。
那些报官说驻颜坊胭脂使其毁容的人,在确定自己这容貌再无法恢复时,便将枪头全部转向了胭脂楼。
与她乐无霜所料也一般无二,一切都是胭脂楼之人搞出来的事。
胭脂楼花重金买动那些人,用一种药材让那些人每日涂抹在脸上,从而导致脸上皮肤轻微溃烂。
而暗中也答应了那些人,只要驻颜坊受此次事件牵连关门。
那么则负责给那些人治好脸,且还给出每人一大笔银子作为报酬。
只是最后她这驻颜坊没有被迫关门,那些人的脸却是左治又治,非但没好,却还日渐腐烂。
最后更是得知自已这脸好不了。
这就足以让那些人反戈相向!
所以驻颜坊事件,也根本无需她另外动手,不攻自破。
只是这次来打搅她的人,却与她吩咐白无痕去做的第二件事有关。
宫人禀报说通天商行的幕后掌柜亲自前来要求见她。
不用说,应该是李曼青坐不住直接前来找她了。
她让半夏为自己着衣,她不喜欢那些繁琐的宫装,因此无人时,她只是穿着简单的宽松便服。
她的肚子现在已经显怀,因此她更不喜在服饰上太过累赘。
不过这通天商行的幕后老板要求见她,她总不能还是这么一副懒散的模样不是吗。
穿戴整齐后,在半夏的搀扶下,她来到凤临宫侧殿,果然瞧见这李曼青正静静的站在殿内等候。
见她到来,李曼青起身,对她行了一礼,“通天商行的掌柜李曼青拜见皇后娘娘。”
李曼青这人,若是你和她保持距离,她则只会在那保持着的距离处与人相处。
自那次她与其在南齐见面后,李曼青知道其很不受她待见,因此此刻很懂分寸的将其位置摆放到只是一般相识的位置上。
此时见她,该有的礼仪一个也没少,再结合前世的种种,由此可见,李曼青这种人能屈能伸。
且李曼青同样也还是个能隐忍的人。
“免礼!”清冷的声音在殿内响起,她来到殿内主位上坐下。
“不知李掌柜求见本宫所为何事?”
“回禀娘娘,此次曼青前来,只是有一事不明,特来向娘娘请教!”
闻言,她则淡漠开口:
“说来听听,是何事让李掌柜千里迢迢的来到这东向皇宫里来请教本宫。”
“曼青前来是想知道,为何东向盐务他人不加银钱,单单就将通天商行的盐务增加了两层银两?”
闻言,她嘴角上扬了扬,淡淡开口:
“哦?原来李掌柜是要问这盐运之事,可这盐运之事属于国司,这不是本宫所管辖,想必李掌柜是问错人了。”
“皇后娘娘谦虚了,曼青已经得知东向盐运,实则已经被东向皇帝全权交由娘娘处理,如此曼青不找娘娘问询还能找何人问询?”
乐无霜维持表面淡笑不变,看来盐运司里有李曼青的人,想了想于是开口:
“李掌柜还真是信息发达,是,李掌柜你说的对,现在这东向的盐运司的确是本宫全权把控。”
“既然李掌柜你也说这盐运司是由本宫掌控,那么本宫愿意怎么做也轮不到你李掌柜来置喙不是吗。”
“若李掌柜嫌两层银两多,那完全可以放弃盐运业务不是吗,又没人逼着你李掌柜继续做这事,对不对?”
下首处的李曼青见她这么说,只是抿了抿嘴没有开口。
见此,她嘴角翘了翘,觉得这李曼青总算是聪明了点。
若不然定又会说她乐无霜是因为嫉妒其被齐晟渊纳进了府,而她乐无霜也全是因为嫉妒她李曼青才这样对付通天商行的。
哪知她这想法才刚刚结束,就见李曼青看了她腹部一眼,那一眼中闪烁着隐晦的嫉火。
而后直接听其开口:“娘娘如今已是这东向的一国之母,且也怀了东向帝王的龙嗣,难道至此还放不下定王?”
“非要处处与曼青我作对吗?要知道若是娘娘真的心中还有定王,就应该不收通天商行的任何银钱,将那精盐免费提供给通天商行才是!”
“曼青的通天商行可一切都是以定王为先!”
见李曼青一番侃侃奇谈说得理所当然的模样,若是此刻她乐无霜嘴中有茶,非得一口全喷出去。
她刚暗自夸赞了这李曼青一句,这还没转过弯来,就直接被其这番话给打回原形。
第二百三十七章:伪装
想起前世自己是被这样一个人陷害也真是不值。
难道李曼青当真认为那齐晟渊在她乐无霜眼中是个宝?
也或许这只是李曼青的伪装,是对她的又一次试探?
呵!试探!
算了,她现在突然不想再与这李曼青闲扯下去,觉得这是在浪费她那宝贵的休息时间。
这般想着,她的面色便不愉起来。
见她如此一副表情,李曼青眼眸顿时闪了一闪。
如今她乐无霜都已经成了这东向国的皇后,更甚至是已经怀了这东向国皇帝的孩子。
若内心深处真还有齐晟渊那还当真是不知检点,且是娼妇无疑!
“李掌柜退下吧,本宫乏了!”
说着乐无霜竟不顾李曼青那欲强留下来要继续与她说话的目光。
径直扶上半夏的手,往殿内侧门走去,直至消失不见。
而看着乐无霜那已消失在侧门的身影,李曼青的一口银牙就差咬碎。
她刚开始说乐无霜放不下齐晟渊的话,也全是试探。
她想试探出乐无霜这次盐运一事究竟是因为嫉妒她李曼青成为了齐晟渊的女人还是为了其他?
却原来在乐无霜心中再也没有齐晟渊,若真这样,恐怕这盐运一事是谈不拢了。
不过她还是很恨,只恨偏偏齐晟渊内心深处还放着这个女人。
不行,此事必须得与齐晟渊商量,盐运是通天商行里数一数二的进项,不能就此放弃,必须得让齐晟渊出个主意。
经过十几日的长途跋涉,李曼青终于是回到了定王府。
想想这次前往东向去找乐无霜一事实在太过冒失。
她以为她都亲自前往东向找那乐无霜了,那乐无霜应该是欣喜万分的一下子就答应她才是。
最起码这盐运上不用她乐无霜全免,但比以前的价格还要低上一点才是。
没想到非但价格上没有低,连那比旁人硬高出的两层也没谈下来,她不明白为什么乐无霜对自己的成见这么深。
经商这么多年,只要一个人站到她面前,她就知道这个人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可她从乐无霜身上却看不出来,一点也看不出来她乐无霜究竟是想要什么。
其实她一直隐隐觉得乐无霜是故意在事事针对她。
除了她先其之前成为齐晟渊的女人外,试问她李曼青从未做过得罪她乐无霜的事。
她实在真想不出来自己是什么时候得罪过乐无霜。
而王府齐晟渊的书房她一般很少涉足,除非有什么要紧事情她才会亲自前来。
因此她这一回到王府连歇都未歇便急急往齐晟渊的书房走去。
却在去往书房的抄手走廊里碰见一人,来人一袭青衣,俊朗非凡,端得一副风流倜傥的偏偏佳公子形象。
佳公子对她行了一礼,恭敬开口:“天浔见过夫人。”
齐晟渊是云天浔的恩主,供他钱花,又找女人给他玩乐,虽然他时常游戏于花丛中,不过对于定王府里的人却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知道定王府后院里有很多美人,曾经都是宫里赏赐下来的。
而定王也是将那些女人当做摆设,从未碰过,且定王也曾放话给他,对他说后院里的女人他看中了谁都可以抱回宅院去。
唯独一个李夫人,他不能亵渎,这李夫人也就是面前这个叫做李曼青的女人。
看其样貌,英姿飒爽的完全不是平常后宅里的那些小家碧玉能比的,是个见过大世面的女人。
想着定王的眼光还真是好,这李曼青不仅样貌身段好,最重要的是有钱。
他听王府里的下人无事时闲聊说这定王用作外面的银钱,有大半可全是这李曼青掏的。
那么他是否可以这样认为,他那宅院里用的钱是不是也是这李曼青给的呢。
如此说来,这李曼青也能算是他的恩主不是吗。
那他就应该对其客客气气的,哪怕为其鞍前马后也属应当才是。
李曼青看着面前男子,脑中对其是毫无印象,自认从不认识面前这位男子,遂打算绕开此人继续去找齐晟渊。
见李曼青要走,云天浔急急开口,叫住了她:“夫人勿及,天浔有一事要与夫人相谈。”
闻言,与之就要插肩而过的李曼青则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他和煦开口:“哦?何事?”
“夫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她眼神微闪了闪,而后笑道:“前方花厅里说话。”
说罢,便抬步转向,往前方不远处的一间花厅里走去。
见此,云天浔忙急步跟上。
花厅内,云天浔对她又是一拜,而李曼青却已显不耐,“有什么事要与本夫人说,快快说来吧,本夫人还有要事尚需处理。”
见她这么说,云天浔却是不急,反而将她引向桌旁位置处让其坐下,“夫人,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又何故还在乎这点时间?”
眼神微眯,她顺着他动作坐在了桌旁的凳子上,看向他。
“观夫人面相有龙凤之姿,而王府中王爷亦隐有龙气护身,天浔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说句不好听的,若是将来某天王爷的龙气消失,那夫人的气势则会节节攀升,由此天浔看出夫人的身份不简单、”
哪知他这话还没说完,就听‘啪’的一声,李曼青的手已用力拍在了桌面上,“混账!王爷养着你们是让你等胡言乱语的吗!”
“王爷的龙气怎么会消失!若你再如此胡言乱语,就休怪本夫人现在就着人打杀了你!”
见李曼青动怒,云天浔吓了一跳,急忙开口:
“夫人息怒,天浔也是就着夫人的面相说话,这也绝非天浔的心里话,只是夫人面相如此。”
此时云天浔却心里觉得奇怪,明明那东向皇后乐无霜有凤星之相,而这李曼青以前没有细看,此刻细看下却有龙凤之姿,这又是何意?
可他记的很清楚,他师傅那时说天下凤星将出自南齐,这到底说的是那乐无霜还是这李曼青?
这两人可都是出自南齐。
也或者是他一开始就推算错了也说不定?!
“原来先生是天机门里的弟子,难怪有如此神通。”见年轻男子说出这话后,李曼青忙态度来了个大转弯。
连这说话的态度也和颜悦色起来,仿佛刚才那个怒火沸腾的人就不是她一样。
纵观天下能观人面相者定出自天机门不可,原来面前这位佳公子是来自天机门。
“天机门素来有推阴阳、观面相之绝技,不知天师到了何种境地?”
第二百三十八章:做了错事
“本夫人还听说,北齐国师苍榕是天机门的大弟子,不知天师与苍榕相比如何?”
闻言,云天浔对她又再次行了一礼后恭敬开口:
“夫人如此抬举,实在让天浔汗颜,天浔曾因年轻气盛,做了错事,已被逐出了师门。”
“而夫人所说的北齐国师苍榕便是天浔曾经的大师兄,天浔才能虽不敢与大师兄比,不过在那门内弟子中却也是数一数二。”
“当然,夫人若是不信,完全可以派人前去查探。”
他说得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让人不得不信服。
让李曼青只觉此人不做作,能将自己被逐出师门一事也毫不保留的说出来,从侧面也能说明此人的坦荡及磊落。
“而夫人对王爷来说既可助王爷,亦可覆王爷,专看夫人将来怎么做。”
皱了皱眉,她不动声色的温和询问:“此话怎讲?”
“夫人非寻常之人,相信定能明白天浔所说。”
闻言,她则点了点头,“你的确很有能耐,不过本夫人此刻还有要事在身,与你改日再续。”
说完便微笑离开,留下云天浔在原地不住叹息。
“唉!时也命也!”
而这边,李曼青来到齐晟渊书房内,正好齐晟渊人也在这里。
于是她便将东向盐运独独对通天商行上涨两层银子,及为此前往东向见面乐无霜之事的结果给说了出来。
“她真与你这样说?”他问的是乐无霜对李曼青说若是嫌银子多,就放弃盐运业务一事。
哪知李曼青听后,心内闪过一丝冷意,面上则是一副受伤不已的表情,期期艾艾开口:“王爷是不相信曼青吗?”
“从认识王爷第一日起,曼青何时骗过王爷你。”
齐晟渊最见不得她这般,忙急急开口:“好好好,你先别急着掉眼泪,本王相信你便是,都说女人成了亲后就变了。”
“本王看这话是一点都不假,想想你曾经是多么的桀骜不驯,如今动不动就是泪水涟涟,看的本王心疼不已。”
见他这么说,李曼青这才收起泪水,转而微笑着对他开口:“王爷相信便好,曼青见无霜如今过的很好便也心中放心了。”
“若不然曼青还真觉得对不起她,毕竟她曾经对王爷你恋慕极深,与王爷你亦有过婚约,最后却是曼青成为了王爷女人。”
“如今她能这般,曼青便安心不少,且她已怀了那东向皇上的龙嗣,人都说怀胎四月便可出怀,看她腹部隆起的样子,应有四月不止!”
此时齐晟渊脑中却不禁顺着李曼青的话想了下去,四月不止,这么说她与那端木寒在很久之前便有苟且?!
难道那孩子不是南宫宸而真是端木寒的?!
没想到啊没想到,原来她乐无霜以前在他面前都是装的清高,暗地里却是那么不知检点的女人。
早知如此,当初囚禁她的那会,直接来强就好。
亏得他当初还对她那态度顾及不已,只想着等她回心转意,现在回头想想也实在好笑。
“王爷,你说曼青现在要怎么办才好,这两层的银子虽说不多,但通天商行因为这盐运一项硬生生的就少了两层利润。”
“曼青我是通天商行的主事,说到底,通天商行也是王爷你的通天商行,说句不好听的话这就如同在王爷的饭碗里抢肉啊!”
说到这,只见齐晟渊抬了抬手,示意她不要再说,“对于这两层银子一事本王会弄清楚,你长途跋涉多日,一定累了,先下去休息。”
见他还有事情要去处理,李曼青也不便久留,况且也的确很累,于是便退了出去。
东向凤临宫里,乐无霜拿着朱雀递过来的书信看着,上面写着最近这些时日,李曼青与定王府里一个叫云天浔的人经常接触。
云天浔?
黛眉轻锁起来,前世她从不曾在齐晟渊身边见过一个叫做云天浔的人,看来她这强制改变自己命运一事已引起诸多变化。
最起码从乐颖瑄提前成为南宫宸女人一事就可看出。
看来这云天浔也是她强制改变命运后所带出的后遗症。
“去查查这云天浔究竟是什么人!”清冷的声音在这静谧的殿里响起。
朱雀领命离去,半夏为她斟了杯花茶开口询问:“娘娘为何如此关心这位通天商行的主事?”
见半夏询问,乐无霜只是笑了笑,“她是本宫做姑娘时唯一交好的似亲姐妹那般的好友,本宫自然要关心一下。”
见她这么说哦,半夏不解起来,顿时想起多日前在这宫里,自家娘娘接见这位通天商行主事的情形。
那情形也不似见到好友该有的。
算了,左右想不出个原由便不想了,自己这主子的心思她这做奴婢的是越来越看不懂。
却在这时,有宫人来禀说一个是她堂妹的人在皇宫门外求见于她。
堂妹?
外人无令牌或没传召是无法踏进宫门的,她轻轻放下杯盏,着人将其带进宫来。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乐扶月便在这宫人的带引下来到寝殿内。
此刻乐无霜已穿戴整齐,斜靠在寝殿内的贵妃榻上似已睡着,半夏侍候于一旁。
缓缓来到寝殿里的乐扶月停下脚步,对她盈盈一拜,清脆开口:“民女乐氏抚月拜见皇后娘娘,娘娘万安!”
静,很静,静的乐扶月此刻仿佛只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
过了好半晌,就当乐扶月打算瞧瞧抬起头往上看一眼时,清冷且淡漠的声音适时响起:“乐氏抚月?!现在不是应该自称为陆夫人吗?”
见乐无霜称呼自己为陆夫人时,乐扶月的脸上闪过一丝娇羞。
但也只是一瞬,刚要开口说话,却被乐无霜那清冷的声音打断:
“此次进宫求见本宫所谓何事?”
乐无霜没有与其拐弯抹角,而是直直便问询出来。
闻言,乐扶月忙按下刚要以陆夫人名头说出口的寒暄,转而开口道:
“回禀娘娘,只是抚月已有多日未曾见过娘娘,心中甚是想念,故今日特意前来探望娘娘。”
“本宫曾一直在想,乐府中会是谁第一个进宫来探望本宫,本宫想来想去却没想到是你,你很有心,起来吧。”
闻言,乐扶月依言起身,却一直低垂着眸子,一副很是聆听她乐无霜教训的模样。
这么看着亦是乖巧不已,哪像是做出有夫再嫁事情的人。
说实话,当她乐无霜得知乐扶月嫁给那陈青云后,想过多种乐扶月的结局。
第二百三十九章: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却唯独没有想过今生这乐扶月会如同前世那般还是嫁给陆长卫这一结局。
只是今日这乐扶月前来宫里找她,却又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替陆长卫谋个一官半职?
若真如此,恐怕要让乐扶月失望了,因为今生她乐无霜绝不会再做出如前世那样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
“来人,为陆夫人赐座,上甜点。”
半夏领命下去安排。
闻言,乐扶月则对她屈了屈膝,殷勤开口:“抚月谢过娘娘!”
过了一会,半夏将一些糕点及茶盏摆放到乐扶月面前的小几上,待做完这一切后,便退回到乐无霜身边不再动作。
而乐无霜则闭起双眼小寐起来,似完全不介意此时殿内还有人在。
于是寝殿内又恢复了一开始的静谧,而乐扶月却开始坐立不安起来。
她今日前来找乐无霜完全是想让乐无霜替自己夫君陆长卫在这东向朝中安个差事。
二人幼时曾在一个府中长大,且是亲人,最不济也应该赐个与南齐那会时相当的都尉之职给陆长卫。
只是此刻也不知这乐无霜是真不明白还是假装不懂。
当真以为她乐抚月是来宫里看她乐无霜的吗?
只是现在这乐无霜明显是在小寐,又不能将其叫醒,或者也可以让半夏那丫头将其叫醒。
心里这么想着,乐扶月便将目光转向半夏,只见半夏此刻正老神在在的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立在那。
似根本就没看到她乐扶月这个人般。
如此场景,不由让她心里生出怒意,什么东西!好歹她与这乐无霜还是堂姐妹关系,这个刁奴竟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怠慢于她!
且只放了几盘子破点心在这后,就对她不闻不问起来,真是个没眼力劲的东西。
同时心中想着一定要在乐无霜面前好好说道说道这刁奴的目中无人之事。
‘咳、’
‘咳咳、’
‘咳、’
正当乐扶月打算来个一气三连咳时,半夏却开口阻止了乐扶月那要继续咳下去的动作:
“陆夫人,请安静些许,我家娘娘正在小寐,或者陆夫人实在挨不住要咳嗽的话,也可去到外面咳嗽完了在进来探望娘娘。”
“你!”乐扶月气得站了起来,这个半夏!真是气煞她也,如此目中无人,也不知乐无霜是怎么调教管制的!
“这便是你对本夫人的说话态度?要知本夫人可是你主子的堂妹,你一个小小奴仆,竟如此目中无人,当真本夫人治不了你!”
“待你家主子醒了,看本夫人不告诉你家主子,你就是这般对待客人的!”
乐扶月此刻只想将这事闹出动静来,这样即使那乐无霜入眠再深,也能醒来。
且醒来后要真动怒也动不到她乐扶月的头上不是吗,毕竟是这个刁奴无理在先。
果然,正当二人吵得火热之际,只听‘啪’的一声,贵妃榻旁小几上的茶盏被乐无霜狠狠抚落到地。
“还让不让本宫安静的休息片刻?!”乐无霜坐直身子,厉声呵道:
“知道这是哪吗?这是本宫的凤临宫,岂容你等在此喧哗!”
“娘娘,是这个半夏,太目中无人,抚月怎么说也是娘娘的堂妹,而这个半夏却没尽到一个身为奴仆的职责。”
“只管将这糕点上来后,便对抚月不闻不问!”
乐扶月抢先一步将半夏的‘罪行’在乐无霜面前揭露出来,想着再怎么说,这个半夏也只是个奴仆身份,又怎么与她这堂妹的身份比。
“这里是本宫的寝殿,本宫在休息时,一贯不喜有人喧哗,这奴仆对你不闻不问是对的。”
“若你当真要有人对你又闻又问,回去你府里待着去!想必陆府里有的是对你又闻又问的人!”
乐扶月被乐无霜这无厘头的一顿训斥,直接是惊傻了,她万万没想到这乐无霜能说出如此一副扯皮话来。
再看向半夏时,却见这刁奴似掩唇微笑。
而她顿觉自己双目之中就要喷出火来。
在几个深呼吸过后,她转而换上一副笑颜开口:
“是,娘娘说的对,抚月嘴笨,该打。”说着还象征性的在自己那红嫰的嘴唇上轻轻敲打了一下。
“还望娘娘雅量,千万别与我抚月这等小人物计较!”
说着就要上前搀扶乐无霜起身,却被一旁半夏给抢了先。
这时乐无霜那清冷的声音不悦响起:
“本宫人你已探望过了,此刻时间也已不早,你回去吧。”
见她这么说,乐扶月终于是克制不住了,想着好不容易才进宫来一趟,不能连心里的想法说都不说就被撵走。
且那也不是她乐扶月的做事方式。
想到此,于是她便嬉皮笑脸的直接开口:“娘娘,其实抚月此次进宫前来不光是想探望娘娘,实还有一事打算请求娘娘答应。”
“何事?”乐无霜挑眉。
“是这样的,家夫长卫年轻有为,本来在南齐时是身居提督府都尉之职,由于对抚月心生怜惜,知道乐府此次要迁来东向。”
“不忍抚月与母家一族分离太远,于是便决定舍弃南齐都尉之职,带着陆府一起随着乐府迁来东向。”
“且决定用自身才华来报效东向朝廷!”
说完,就见这乐扶月双目炯炯的看向了她。
而她乐无霜则在半夏的搀扶下来到桌边坐下,兀自拿起桌上盘中的糕点尝了起来。
“娘娘?!”
乐扶月见乐无霜并没有为自己这一腔慷慨激昂的陈词而动容,光顾着在那品尝糕点,这心里是敢怒却不敢言。
她也不知怎么了,只觉得此次见着这乐无霜与曾经是一点也不同,现在的乐无霜无论是在气质上还是气势上,都隐隐的带着一股压迫之意。
这样的气质与气势仿佛是这乐无霜于身具来的,若今日之事放在曾经的那个乐无霜身上,她乐抚月是早就与其争执起来。
而对现在的乐无霜来说,她不敢,发自她内心深处的不敢与其产生冲突。
“娘娘?”她试探性的再次开口叫了一声。
“知道了,不过本宫只是皇后,自古便有后宫不得干政的说法,你夫君的事本宫无能为力!”
见她拒绝的直白,乐扶月顿时急了:
“娘娘怎么会无能为力?娘娘只需对皇上说上一说就行,抚月听皇城百姓传闻,说皇上很是喜欢疼爱娘娘你。”
“既然皇上这么疼爱娘娘你,只需娘娘说了,皇上则定然会许给长卫个一官半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