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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之帝国再起全文阅读

作者:荣誉与忠诚     大秦之帝国再起txt下载     大秦之帝国再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零二十五章:文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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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出巡了一圈回到帝都,南陵居民几乎是倾巢而出在大道两旁恭迎皇帝归来。

    “没人要求他们那么干,他们纯粹是感激父皇带来的富足生活自愿出城相迎。”吕议是与自家老爹同乘一车。他说完又低声补了一句:“今日恰好也是休息日。”

    随着工业化的进程已经展开,帝国推动了新的律法,以七天编为一周,每周至少有一天半的休息日,官员是最先享受到带薪休假的一群人,随后被推广到官方的企业之中,民间工坊主和工厂主在工人的强烈要求下也随之执行,不过可以说工坊主和工厂主并不是那么情愿。

    “我只是给他们创造一个安定的生活环境,他们的富足是来自于自己的辛勤劳动。”吕哲很认真地看着吕议,说道:“任何一个人的生活水平都跟自己的辛勤劳动有关,并不是出于谁的赐予,我希望你能记住这句话。”

    吕议默默不语,他知道自家老爹话中的另一层意思,大概就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那一套,是在警告他别被权势蒙蔽了眼睛,亦是不要将自己抬得太高。

    从一系列的举动看来,吕哲是真的在将吕议当成接班人培养了?

    欢迎仪式非常的盛大和隆重,皇帝与一众队伍入城之后,南陵令吕泽按照程序召唤鼓乐队、戏子伶人、等等表演工作者在城外娱乐,同时也安排了适应的饭菜给予民众。

    吕泽的举动并不出奇,甚至可以说并不是出于帝国时期的产物,那是自上古时期就有的风俗。

    上古时期每每遇到官方的活动,官方就会准备多种节目提供民众观赏,除了节目之外还会准备食物提供大众食用,他们管这个叫“与民同乐”。这种风俗从上古时代一直延续到两汉末期,是五胡乱华之后才中断,此后的两宋又恢复并且加强,如赵宋时期的都城还有节假日会向都城居民添送柴薪钱等等就是延续于此。

    回到帝都的吕哲自然是立刻进入宫城,随行出巡的文武官员则是各自返回家中。

    随同皇帝回到帝都南陵的文武官员会得到半个月的假期。用意是让他们减缓疲劳,也是补偿他们长久没有与家人共处,他们可以借这个假期好好陪伴一下家人,自然也是少不了与妻子温存。在华夏文明的习俗中。这种行为有一个词,叫“人伦之乐”。

    臣工有时间休息,吕哲却是没有,几乎是他刚刚进入宫城还没来得及坐热屁股,文官第一人的萧何和武官第一人的骆摇。两人分别领着一群人前来求见。

    跟随在萧何身后的人都捧着一些公文,吕哲看到了张良、叔孙通、娩杓、陆贾,和唐秉、崔广、吴实、周术等等一些人。

    骆摇后面的那一票人也是捧着公文,他们之中有共尉、司马昂、李左车、武臣、贲郝等等十来人。

    由骆摇和萧何领前,两帮泾渭分明的人行礼过后很有自绝地分列两边坐下。

    “陛下,”骆摇停留在原地,他得到吕哲的同意才继续说:“各边郡近来军务,北疆针对峻稷山战事的部署和变动,负责一地的人都在了,只等陛下询问。”

    每个人至少是捧着一叠的公文。索性现在是用纸张来承载文字,要是还用竹简承载文字,岂不是要堆得没地方容人?

    萧何也说了一些类似的事情,他后面又补了一句:“近来各地暴乱频生,执政府在检察署的协助下进行调查,已经有了些许的答案,只等陛下询问。”

    吕哲一直沉默坐着没有说话,他一路上想了那么多东西,甚至连改革行政体系的想法都出现了,不正是因为国家内部近期有动乱的苗头吗?

    任何一个国家在开国的时候从来都不会害怕麻烦。除了领导者和一众开创基业的人身经百战之外,他们因为是开创基业的群体必然是有着进取的锐气和压服底下人的底气,因此哪怕是国家会发生动乱,他们也有绝对的信心平息掉。

    一个国家发现麻烦很多时候不是坏事。反而要庆幸麻烦及早地出现,不是等到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突然爆发出来。

    沉默了一小会的吕哲开口了,他先问萧何,问的是各地为什么会发生暴乱,暴乱的群体又都是谁。

    “张耳作为始作俑者,他针对山民。因为并没有触及律法,各地郡县有样学样,俱是先拿山民作伐。”萧何说这句话的时候难以掩盖怒气,他说:“因此各郡县动乱的群体皆是山民。”

    山民吗?吕哲了然。他不是不想处置始作俑者张耳,只是依法治国的理念之下,张耳的行为虽然不妥但却是依法办事。

    一个人没有犯罪怎么去进行处置呢?一旦吕哲处置没有犯法的张耳,等于是打破了一贯尊重律法的态度,这样一来是皇帝率先不将律法当回事,别想其他人会再尊重律法。

    “执政府已经有拟定。”萧何看着吕哲,试探一般地说:“作为郡守张耳成绩斐然,执政府有意在张耳任期满了之后委派重任,将张耳调往总督省?”

    总督省是什么,又是在哪?其实就是西北几个郡合并起来的一个临时行省,它包含了敦煌郡、酒泉郡、武威郡、张掖郡。这个总督省目前是由李斯来作为总督,拟定的每一任是三年,不出意外的话李斯会连续担当三任,执政府调张耳过去总督省不可能是担当总督一职,大概是会作为“丞”一类的存在。

    因为西北总督省是好些个郡的联合,行政地位是比郡高上一级,张耳哪怕是作为“丞”一级的官员在行政地位上也比内地的郡守要高一些,等于是升官了。不过,西北总督省说实话有些荒凉,几个郡的人口相加起来估计还没有会稽郡一地多。

    吕哲点头认可了萧何的举措,他说:“西北总督省是离西域最近的帝国边界,未来帝国会持续经营西域,那么西北总督省的建设就显得重要。张耳有着雄心壮志,必然不会拒绝可以提供发挥才能的舞台。”

    萧何也是这么想的。他从一些渠道知道张耳不甘寂寞,一个不甘寂寞的人不适合被任命在腹地,这样一来这个不甘寂寞的官员必然是会瞎折腾。派去正直建设高峰期的地方任职恰好就合适。

    张耳不是喜欢折腾吗?到了西北总督省的时候,他能够折腾的地方实在是太多太多了,那边有在吸纳羌人,帝国腹地也会源源不断迁移民众前去安置。光这些就够他忙的。

    另外,帝国未来会持续蚕食西域,作为离西域最近的帝国疆土,西北总督省还需要时刻保持道路的通常,时不时会有辎重运输队伍途经。作为当地的官员没可能不被牵扯到精力,到时候谁还有多余的时间去瞎折腾什么玩意。

    萧何说话的时候,吕哲注意到班列中的一员侍郎一直张口欲言却又不敢。

    那名一直张口欲言的人是张承,也就是会稽郡的前一任郡守,他已经知道会稽郡发生的一切。有一些依然在会稽郡任职的故交,他们的私信也陆陆续续送到他的手中,因此他清楚张耳做那些事情的因由。

    吕哲并不知道张承是谁,毕竟身为皇帝哪有可能会注意所有官员?皇帝要真的想要记住每一个人,其它的事情还干不干了!

    萧何汇报的事情相对繁杂,各地民生。各地经济,各地官员的任调,有些是之前吕哲已经知晓并允许,有些则是经由吕议监国期间操办。

    一些事情关乎到吕议,吕哲想了想也就命人将吕议喊过来,借这个空档开始询问骆摇关于军方的事情。

    萧何知趣退了下去,他得到皇帝的允许选择带着一种文官退往偏殿。

    “你治理地方的理念非常不错,能够使得各郡县进行借鉴,”萧何刚才自然是发现了张承的举动,他特意招呼张承到一边。说道:“我知道你很急切,想要阻止张耳在会稽郡的所作所为。”

    张承连连点头,将要说话时,萧何又开口了。

    “张耳是现任的会稽郡郡守。他的任期还有将近两年。”萧何目光炯炯地盯视一脸急切想要表达什么的张承,说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做好你身为侍郎应当做的事情,可明白了?”

    张承说道:“职在离任之前做了诸多安排……”

    “你的安排并没有过错,若是会稽郡按照你的部署,未来的五年或许达到大治。”萧何说着低叹了一声。复说:“为官一任,且是一任,本职最为重要。”

    张承立刻尴尬的笑了。他已经听到不少关于为什么那么做的原因,无非就是他在将要离任的时候竟然布置未来多年的工作,导致新上任的郡守想干什么都没得干。

    萧何是觉得张承是一个有能力的人,然后在用语言点拨。

    文官与文官之间最不能互相得罪,因为他们都是一群喜欢斤斤计较的人,且文人记仇的时间最久,很多时候要是互相有仇恨最爱干拆台的事情,哪怕是那么会误了公事。所以吧,萧何还有点让张承私下与张耳沟通的意思,只是萧何不能说得太明白。

    张承还是听懂了,他也觉得“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做得比较过份,本来就有心与张耳沟通,听了萧何的话不住颔首表示明白。

    没有一会,吕议来了,他见萧何与一众文臣在偏殿,又看了看正殿里面一群武官在向自家老爹汇报,想了想先去见萧何。

    吕哲是在听取武官汇报,讲得最多的还是关于征讨草原的一系列事情。

    今年秋季帝国将会进军峻稷山,统军主帅是季布,下辖四个军团,分别由两个骑兵军团和两个混编军团组成。

    四个军团的统一番号为草原派遣军,骆摇的意见是帝国连续对草原用兵,除开季布所率的四个军团,其实还是有几个军团也是处于草原地段,认为应当给予更有针对性的番号,如任命季布为征北将军,四个军团给予征北兵团的番号。

    帝国有太尉,有东、西、南、北的四征将军,有东、西、南、北的四镇将军,长期以来将军级别的官职大多是属于空置状态。

    会出现官职空置状态也算是吕哲统治下的一种特色,是到了有必要的时刻将军级别的官职才会进行任命,其余时刻基本上是中郎将级别……如征东、征西、征南、征北中郎将,和镇东、镇西、镇南、镇北中郎将作为主导。

    一直是到上古先秦结束后的好些年头里,将军级别的官职基本上是不多,像是两汉时期就是属于这种情况,将军这一官职的含金量也能得到体现。随后的历史阶段中,各种各样的将军增多,实权将军依然是那么几个,但是没有什么实权的杂号将军多得没法数,将军的含金量开始逐渐下降,到最后甚至是统率一两百人的人也是一员将军。

    唔……必须说明的是,将军的名目多是文官的阴谋,他们一再增设将军,无非就是使得“将军”变得泛滥,什么玩意多了就会贬值,将军依然是那样。

    “朕同意了。”吕哲颔首同意设立征北将军幕府,又说道:“征西将军幕府和征北将军幕府,两个幕府可以持续到各自的战事结束。”

    骆摇恭敬行礼,脸上的喜色根本没有掩饰。

    在场的武官也都是露出欢喜的笑容,他们已经试探出皇帝的态度,皇帝依然无比重视军方,这一点对于武将集团来说远比获得某个局部的会战胜利更加重要。

    “陛下。”萧何是在骆摇退到一边才又领着一帮文官进殿,一进来就说道:“臣方才收到来自西域的最新消息,使节团于西域北山区域遭到冒顿率领将近二十万众围困。”

    吕哲一时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没错,使节团是属于执政府那边管辖,但是牵扯到冒顿不是应该由检察署或是军方来进行汇报的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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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二十六章:西域人的忧患意识

    西域强国之一的宛国与冒顿所部合流了!

    李信杀楼兰王是宛国彻底倒向冒顿的主要原因,与宛国一同倒向冒顿的还有休循、捐毒、疏勒。他们是看到了帝国的咄咄逼人,也是被李信的行为给吓到了,深怕下一个被在王宫砍掉脑袋的人会是自己,因此毫不犹豫地选择站到了帝国的对立面。

    楼兰本是宛国的属国之一,李信杀死支兀另之后,率领一帮临时拼凑的部队前去堵住前来兴师问罪的宛**队,双方在于阗河区域爆发大战,被卷入战事的有于阗、扜弥、渠勒、戎卢等国。

    那是一场波及面相对广的战事,不过战事只是进行了不到十天就以李信兵败后撤稍微告一段落。

    事实上李信率领的部队很杂很乱,兵源是来自于西域各国的土著,仅有不到三十个帝国人士作为军官。这支临时拼凑的部队从武器装备到任何一样东西都很乱,面对的是憋气愤慨并且武装齐配的宛**队,李信似乎也没怎么卖力指挥军队,焉能不败?

    李信告诉自己的侄子李任,说聚拢一批西域土著去与宛**队交战,一方面是为即将到来的帝国大军争取一些时间,另一方面是要让西域南部的王国、城邦、部落与宛国见血之后发生仇怨。

    抱着这样想法的李信,他很多时候是故意制造拼杀的激烈程度,一支临时拼凑的部队怎么能够打太激烈的战事呢?统属之间还没有建立信任,因为士兵来源多又杂也会有小心思,打轻度战事或顺风仗还能支撑一下,面对激烈的战事只会出现互相扯皮、推脱,最后干脆找机会狂扯脚丫子逃跑。

    李信率领的部队溃败,宛国的军队是直接穿过于于阗和扜弥的地盘一路追,三千宛国先锋部队追到戎卢境内的时候遭遇到一支为数五百人的帝国骑兵,双方又在戈壁边上展开了一场厮杀。

    因为支撑没有多久就溃败的关系,本来有些畏惧李信的西域南部诸多势力,他们其实已经减缓了内心里对李信的恐惧。已经是在找机会要收拾李信。他们本来都已经商量好了,一旦退到且末就将好好折辱一下李信,至于说杀死什么的,一来是没有那么笨。二来是不敢。

    商量好该怎么折辱李信的一群人,他们的算盘被突如其来的一场遭遇战给打消了。

    五百帝国骑兵是正面迎上了气势汹汹而来的宛国骑兵,他们在无数人的窥探之下,于双方距离二百米的时候抬起劲弩射出弩箭,然后骑兵队伍在继续的冲锋之中抓起骑枪成了矢锋阵。

    那是一场干净利落的屠杀。是五百帝国骑兵对三千宛国骑兵的屠杀。帝国骑兵冲锋之中直接凿穿,而后又在小迂回中插进出现混乱的宛国骑兵腰部,几次迂回穿插和凿穿之下,宛国骑兵毫无意外地崩溃,随后便是一场少数帝国骑兵追杀大队宛国溃兵的戏码。

    出现在且末区域的五百帝国骑兵是征西兵团的一支游骑兵,他们是整个征西兵团中众多前驱的其中之一,后面还有为数四万多的袍泽已经开进了西域南部。

    宛国在西域一直都是强国,压服了西域西部的众多王国、城邦和部落,是区域性当之无愧的霸主。

    能够成为一地区域性霸主的国家,其军事力量必然是不差。然而在西域西部纵横无敌的宛国部队,以三千打五百,并且是在正面硬撼的战场中被打孙子一般地消灭大半,仅仅逃出不到二百骑,其余不是战死就是被俘,从头看到尾的西域南部土著们彻底的呆了。

    李信返回楼兰并没有面见蒙恬,他是让自己的侄子李任前去见蒙恬。

    李信不见蒙恬是处于一种自尊心作怪,其实何尝又不是觉得尴尬?

    对于李信遣来侄子而不自己亲来,蒙恬内心里也是松了口气。他俩曾经都是始皇帝麾下的战将,不止一次协同作战。官职上面两人一度忽上忽下,现在一个是在野的乡人,一个是帝国的征西将军,以其互相见面尴尬。不如不见。

    李任是得到李信的授意向蒙恬介绍西域南部的情况。

    西域南部在李信杀死支兀另之后进行了短暂的协和。除开个别的王国不愿意服从之外,实力弱一点的城邦和部落已经被整合。不过这种整合只是趋于表面,蒙恬若是有心可以在已经有的基础上获得一些助力,也算是李信将走之前留给征西兵团的一份人情。

    李信带着楼兰王支兀另的脑袋,还有一应的战利品,来时是二十九人。走时也是二十九人,他们潇潇洒洒地踏上了回归帝国的路途。

    蒙恬进入西域南部,他将大军的驻扎地点选择在白龙堆附近。

    会选择白龙堆有一定的原因,那里是一个交通要地,周边有山国、车师、楼兰、危须、尉梨、渠犁等十数国,最主要的原因是这里取水容易。

    恰恰是因为白龙堆附近不缺乏水源,因此白龙堆才会成为一个贸易集中处,与之取水一样便利的葱岭那边,成为西域三大贸易集中地之二。

    蒙恬选择白龙堆其实还有一个原因,他需要与早期进入西域的部队在位置上形成遥相呼应,再则是还有后续的部队没有跟上来。

    白龙堆的东边是帝国新设的敦煌郡,征西兵团进入西域的时候,因为暂时还没有摸清楚情况,主战部队是携带足够的物资先行开拔,后续另有辎重队是停在了敦煌靠近西域的边界处。

    等待帝国中枢将军令传到西域,正式设立征西幕府,原先西域派遣军中的部队和蒙恬后面带进西域的部队,总计约十三万战兵归纳入征西幕府序列。

    征西幕府的主将自然是征西将军蒙恬,副将为原西域派遣军的副将何怿,长史吕臣担任原职。除了一应重要的职位之外,中枢允许蒙恬自行任命一应下属职位,但是这些职位只在征西幕府有效。

    幕府本来就有任命下属的权利,蒙恬却是知道中枢再次重申是得到皇帝的提示。

    秦封国已经确认了封地,只不过那块封地目前是属于异族人所有,扶苏麾下还有十万士卒,他们目前是在向河套区域开拔。武装却是要等到抵达制定驻地才会下发装备。

    蒙恬一再被暗示明白了一点,那是皇帝允许征西兵团在许可的范围之内帮助扶苏打通前往封地的道路,但也仅限于打通道路这一条,扶苏抵达封地之后征西兵团就不能再插手。

    秦封国的封地在哪?是在乌孙领土的西边。那里现在有月氏人和萨迦人。

    月氏人已经击败了萨迦人,他们一面继续剿杀和驱逐萨迦人,然后还聚集兵力开始向乌孙边界靠近。

    扶苏要是带人进入西域,他们踏着征西兵团打通的道路进入到巴尔喀什湖西边,直面的会是大秦曾经的老对手月氏人。不过因为时间差的关系,在扶苏过来之前月氏人应该是会先和乌孙人火拼一下。

    事实上,月氏人现在就已经开始小规模在局部与乌孙人火拼,是乌孙内部的小月氏人鼓动一些奴隶反抗乌孙人的统治,将水搅得混乱之后,原先投靠乌孙人的小月氏人再联合曾经向西迁移的大月氏人蚕食一些乌孙人失去控制的牧场。

    “我听闻小月氏是得到乌孙昆莫的允许才得以活命,他们没有感激收留自己的乌孙人,反而将乌孙人对他们的恩情当成是落魄之后得到的吝惜。”蒙恬脸上满满都是讥笑:“现在大月至击败了萨迦人,受到乌孙人恩惠的小月氏认为吝惜是对他们的侮辱,将要联合大月至灭掉这个对他们有恩的部落联盟。”

    升米恩。斗米仇,类似的事情从来都不曾少,乌孙人不会是第一个反受其害的族群,其实华夏族群才是反反复复遭受这种恩将仇报的族群。

    何怿是带着大军驻扎在乌孙境内。在小月氏人频繁动作的时候,他不断向蒙恬进行汇报并给出了一些建议。

    蒙恬其实不是那么重视乌孙人的死活,若非中枢要求有限度地扶持乌孙,他都想要在乌孙即将爆发的这一场动乱分一杯羹。

    目前来讲,乌孙对帝国有着不小的作用,在西域乌孙可以作为“带路党”一般的存在,乌孙也能适当地牵扯到一部分草原人的兵力。

    蒙恬认可中枢的推算。乌孙存在确实对帝国有利,特别是帝国暂时没有办法全面占领西域的前提,拉拢并适当扶持乌孙就成了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何怿还经过蒙恬的同意与刘邦协商,要求使节团在某些程度上给予配合。如使节团向西边移动,走的是冒顿盘踞的北山区域。

    冒顿一直是活动在北山山脉区域,他现在已经聚众三十来万,除开大约十来万的草原人,余下的成员来自于西域土著和从西向东迁徙的难民。

    作为不事生产的冒顿所部来说,他们的吃喝拉撒一般是依靠勒索和抢劫。导致的是北山周边的西域王国、城邦、部落已经灭亡大多数,一些没有被灭的西域势力也是苦不堪言。

    面对冒顿所部不断壮大和众多势力灭亡,也有乌孙急速衰弱的因素,西域中部有诸多势力联合,他们组成了西域中部联军。

    西域中部联盟是以车师、蒲类、龟兹等西域中部势力组成的军事同盟,他们结成盟友的第一时间不是扑向冒顿所部,是向乌孙领地进发。

    乌孙连连大战,有胜有负,近期内部频繁动乱,车师等联军扑来的时候其实并没有进行抵抗,是请求驻扎在境内的帝**队帮忙御敌。

    何怿同意了勃西靡的请求,乌孙付出的是将近两万的战马,帝国出动一万部队踏出乌孙领地扑向了单恒方向。

    西域中部联军还在扯皮的时候,不但是帝**队有了动作,一直盘踞在北山区域的冒顿所部也有了自己的行动。

    冒顿的动作是派遣军队频繁袭击龟兹人的村庄,他其实是用这样的行动在掩饰向西进行探索的举动,原因自然是已经查明帝国又有新的部队开进西域。

    帝国对冒顿的重视程度有多大,冒顿可谓是心知肚明。他不止一次发现帝国对自己的兴趣很大,一样是匈奴部队,帝**队宁愿放弃随口可以吃掉的那支,也愿意追着他这支相对难啃的部队死咬不放。

    其实很多时候冒顿挺郁闷,他就搞不懂帝国那边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或者是他曾经对帝国做了什么惹得深仇大恨的事情?他干的那些就是草原人都会干的,似乎也没有太特别的事情,怎么一旦发现他,帝**队就跟打了鸡血似得!

    西域中部联军面对帝**队的时候胆怯和退缩了,他们一边答应帝**队不得向乌孙进军的要求,一边派人联系之前要对付的冒顿。

    冒顿是在西域烧杀抢掠,似乎也灭了不少王国、城邦和部落,但是他对土地似乎没有太强的占领**。

    帝国不一样,西域人稍微打听一下就能得知,东边那个帝国的人对土地充满了贪婪,只要是被帝国占领的土地必定不会吐出来。

    其实这也是游牧民族与农耕民族思想上的区别……

    游牧民族是游动式的放牧,因此不会有太强的疆域概念,对于他们来说家从来都不是固定的,只要拥有牧畜哪里都能为家。

    农耕民族是田地里进行生产,生存下去的希望就在刨土之间,失去土地就等于没有生存保障,自然对土地是无比的眷念。

    越来越多的西域人意识到帝国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他们对扩张欲~望无比强烈的帝国是有种发怵状态,发怵之余心惊,心惊之后自然是要想办法,那么冒顿那边对于西域人来说威胁就不是那么大了,反而有可能会成为一个某种程度上的盟友?

    抱着“弱弱相扶”的想法,也抱着应该准备起来防备帝国的忧患意识,西域人有了自己的动作。(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二十七章:错误的剧本

    “我怎么觉得这里面充满了恶意的阴谋呢?”刘邦盯着韩信,说道:“你听听,满山遍野到处都是胡歌,他们用着怪异的腔调,念着拖拉的语言。”

    西域的北山山脉范围不是太大,所谓的山脉也不是中原那种绿荫遍处的景色,大多是一种陡峭的山壁,极少有树木,较多的是青草表面。

    使节团的队伍是在一块封闭谷地的外围,商人的队伍被安排进了谷地,谷地口子处是使节团的护卫队和一众雇佣兵设立的阵地。

    他们已经被围在这边四天,起初的时候冒顿有出现过,他的出现是引来几声爆响,几颗实心弹****过去可惜没有命中,此后冒顿再也没有露面。

    谷地外围的帝国营盘将口子严严实实地堵住,相距五里外是看着杂乱的胡人营地,两个营地的中间躺卧着难以数清的尸体,这些尸体是在四天的交锋中的战死者遗体。

    若是注意观察,胡人战死者的尸体上根本就没有箭矢,也没有属于近战的伤痕,是被一种弹丸穿透的空洞,大多数胡人的尸体还保留着事前挣扎和爬行的姿势,看一具具尸体身后拉得老长的血迹,他们根本就是失血过多才最终死去。

    “混蛋啊,说好的三天之内就会来解围,现在已经是第四天了。”刘邦是在骂何怿,他感到自己受了欺骗,说道:“我们是帮忙,不是义务,他怎么能这么做呢?”

    韩信从上午就听刘邦抱怨到现在了,刚开始的时候他还会劝解一下刘邦,到了后面他理都没有理会刘邦。

    何怿是请求使节团进行某些方面的配合,如离开即将爆发大乱的乌孙王庭,选择继续西行的时候选择靠近北山山脉的区域,但也只是请求配合,并没有为使节团限定时间,更加没有为使节团规划路线。

    实际上什么时候走到哪里。走什么样的路线,一路过来都是由刘邦自己在规划,他不断的抱怨只不过是出于一些推卸责任的心理,不承认因为自己的大意或者是什么。导致队伍走着走着被堵在了谷地。

    到了后面,刘邦反复在韩信耳边唠叨,意思是隐晦地埋怨韩信这位护卫队的指挥官怎么不做提醒。

    韩信其实没有听懂刘邦埋怨隐藏的意思,他沉默是在思考:“胡人前两天攻得比较猛,有点像是要速战速决的意思。第三天的时候虽然看着攻势比较猛,但是只要出现伤亡就会立刻退却……”

    使节团是故意被堵在谷地,用意无非就是吸引冒顿所部过来围堵,拖时间让何怿有足够的时间调动军队,然后尽最大的可能性反过来围住胡人进行歼灭。

    因为事先不能让冒顿察觉到危险,何怿在使节团向西之前已经将乌孙南部的帝国大军进行分调,一万人是被调动前往西域中部,另外的二万是受命北上准备应付丁零和呼揭的春季攻势,余下的五万多人是待在乌孙王庭周边,等于是北山山脉这边看不到除了使节团武装人员之外的帝国部队。

    刘邦的心虚也正是出于周边没有帝国野战部队。使节团只有一万二千名正规军,其中的五千人还是他觉得非常不靠谱的火器部队,那么也就只剩下七千左右的步骑。

    围困使节团的胡人有多少?漫山遍野皆是胡人,很难统计出明确的数量,笼统地估算一下不会少于十五万人,而后面还有更多的胡人正陆陆续续地在抵达。

    “我们好像捅了马蜂窝啊?”刘邦满满都是郁闷:“除了冒顿那小子的人,我看到了很多西域的土著,甚至是发现了一些月氏人。”

    到了第四天的时候,围困使节团的敌军数量已经突破二十万,就像刘邦所说的那样。西域本地的土著和月氏人也加入了围困,似乎是在那么一瞬间使节团成了人人喊打的货色。

    “我们的队伍中有很多商人,有来自帝国的商贾,有中亚各国满载货物要返回的异族商人。”陈余鄙视地看了一眼刘邦。说道:“听闻西域国家众多,不属于国家的沙盗和马贼更多,对于他们来说我们就是肥羊,不是吗?”

    是有这么一回事,在西域盗匪的数量真的非常多,大股的沙盗或马贼集结起来的兵力甚至会超过一些城邦兵力的数量。因此要是听说某某个城被强盗攻破。那绝对不是小道消息传闻中的笑话,是真正发生了的事实。

    “没关系,没关系,在这么个地形里,人多未必势众,人少也不会吃亏。”韩信说这话的时候有着绝对的自信,他说:“四天的较量里,我们用牺牲十三人、轻重伤四百人的代价消灭了至少六千多个敌人。”

    过去的四天里,韩信是借有利的地形布置火器部队,狭隘的地形中限制了骑兵的移动范围,敌人想要杀进来只能是行走直线,火器部队最喜欢敌人走直线,不管是火炮或是燧发枪的轮番射击总是能够轻易收割生命。

    不管是草原还是西域土著,他们从来都没有遭遇过火器部队,连续几番冲击,一次次没有抵近肉搏就被射翻一大群人,这种模式的战斗令他们不知道该怎么进行。

    使得使节团发生伤亡的唯一一次战斗,那是冒顿亲自出面进行指挥。

    冒顿估计是要挽救己方低迷的士气,派出的是自己的亲卫部队。

    一千个匈奴人组成的骑兵大队,他们在冒顿马鞭一指中大吼出声,吼叫过后发动冲锋,八百米内已经有炮弹呼啸落下,不过说实话能被炮弹砸中只能说是倒霉,并不是火炮的准确率有多高。

    一千匈奴骑兵驰骋着进入三百米距离的时候,使节团的徒步弩兵开始发射劲弩,密密麻麻的弩箭射翻了大概三百来骑的匈奴人,等于是伤亡率达到了三成以上,要是换做意志不坚定的部队早该崩溃,可是冒顿的这支亲卫队并没有崩溃,他们依然在吼叫冲锋。

    等待不到七百的匈奴骑兵靠近二百米,他们迎来的是燧发枪和弩箭、弓箭的波段式射击,一直是到抵近一百米左右的时候,匈奴骑兵才有了零零星星的弓箭反击。正是这个时候使节团护卫队也才出现伤亡。

    实际上密集的火力再加上弓弩箭矢横飞阻击下,一千匈奴骑兵在抵近到五十米内的时候已经剩下不足百骑,后续中他们踏入五十米内,没前进一米遭遇到的火力和弓弩阻击更加密集。最终也才有六个匈奴骑兵驰马撞进了护卫队的步兵阵列,十三个战死的护卫士卒就是在第一时间被踩踏,其余受伤的人是在混乱中产生。

    换做是在以前,十三人战死数百人受伤,取得的战果是全歼一个千人队的匈奴骑兵。这种事情绝对应该被大书特书。可是,随着帝国不断不断地战胜匈奴或是草原骑兵,连用少数兵力逼迫匈奴单于在内二十多万胡人投降的事情都发生过了,似乎用少量伤亡全歼一支胡人骑兵也就变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冒顿是亲眼看到自己的千人队在短暂的十来分钟之内覆灭,惨烈的景象让他愣在错愕了良久,就是在这么一时间他被护卫队的炮兵发现,炮兵向他开了三炮。

    比较可惜的是炮兵不知道他们射击的人是冒顿,不然绝不会仅仅是玩闹似得开了三炮,会是劈头盖脸地玩命将炮弹砸下。

    匈奴的千人骑兵队覆灭,冒顿想要提高己方军心士气没有实现。反而是更进一步地让己方感到恐惧,毕竟最为精锐的匈奴千人骑兵队说没就没了,一些自认不比匈奴人更加勇敢的胡人又该怎么想?

    自那一次之后,胡人对使节团的进攻开始变得拖拖拉拉,屡次都是远远地绕一圈,引来炮兵发射几发炮弹,靠近劲弩射程一小段距离立刻退了回去,围困战成了真正的围困战,那就是只围不战。

    刘邦会埋怨不是因为战事激烈,是谷地没有水源。他们事先准备的水只够十来天饮用。会只准备十来天的水,主要也是为了让胡人上当,因此才没有过多的准备。

    也许是胡人知道使节团水源不足,也许是几次的进攻被打退已经让胡人失去了强攻的信心。胡人很明显已经是打定主意围而不攻的态度。

    因为伤亡不大且仇怨不深,如此一来胡人想走就能走不会有什么心理上的不甘,最后哪怕是何怿真的能够在这一次军事行动取得重大战果,似乎使节团的作用也没有被突显出来。

    “胡人越来越多,不过我发现冒顿的部队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少。”刘邦蹙眉,说道:“我们到底是有没有完成吸引冒顿的任务?”

    韩信没有回答。他还在思考自己的事情。

    “我们只管吸引足够多的胡人,至于那些胡人是谁……”陈余轻笑了几声,说道:“是我们能够控制的吗?”

    陈余心里那个叫高兴啊,他知道刘邦能整事,但是整得有点多了,何怿让使节团离开乌孙地界,是国防军对刘邦的一些行为有些看不下去。

    刘邦是非常能整事,他在乌孙王庭期间别的事情没多干,每天就是呼朋唤友喝酒吃饭,结交了一大帮乌孙贵族,搞得靡姓王族以为帝国要颠覆他们对乌孙的统治,而似乎刘邦曾经也真的是打算那么干,还是得到本土的警告才消停下来。

    “白雪和繁星已经去帝国的路上了吧?”陈余截住不知道要说什么话的刘邦,脸上是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勃西靡会非常感谢你的,是不是?”

    刘邦皮笑肉不笑根本就不搭腔。他知道陈余在揶揄什么,不就是给皇帝拉皮条嘛,有什么好嘲笑的?他不但要给皇帝拉皮条,还想着与皇帝做连襟呢,因此之前一直在讨好吕媭,本来有点要成事了的意思,可惜的是后面被委派出使。

    出使后的刘邦可没有放弃继续追求吕媭,他严命自己的家臣隔三差五一定要到吕媭那边去送一些礼物,自己也时常将出使路上的见闻写了下来寄回去给吕媭,因此双方一直是有书信往来的情况。

    “不但是乌孙王族会感谢我,帕提亚和巴克特里亚的王室也会感谢我。”刘邦一脸的得意洋洋,昂起下巴按着陈余,说道:“来自两国的商人,他们不断与我探讨两国出嫁公主给陛下的可能性。”

    这一下陈余愣住,在想事情的韩信也是看向刘邦。

    够资格谈起国与国之间联姻的商人吗?肯定是受到了一些授意。

    韩信在想的是,近期并没有发现有陌生人进入使节团,在使节团内部的帕提亚和巴克特里亚商人是怎么得到新的授意。

    陈余愣了一下之后问刘邦:“你没有在开玩笑吧?”

    “这种事情能开玩笑?”刘邦看上去很不高兴,他说:“我专门了解过两国的情况,他们正在遭受塞琉古帝国的新一轮攻击,可以想象十分渴望能够与帝国成为朋友,那么有什么比联姻能更快的成为朋友?”

    “娶不娶倒是无所谓,只是……”陈余迟疑地拖了一个长音:“陛下知道这件事情吗?”

    “没有陛下点头,我哪敢私自做主啊!”刘邦有得意的理由,他可是帝国为数不多能与皇帝直接书信往来的人之一。他说:“帝国需要开通东西商路,与帕提亚、巴克特里亚形成友好关系十分有必要。”

    陈余秒懂,皇帝根本就不在乎多纳一两个女子,特别是女子能够对帝国的外交有用的情况下,纳是纳了,当不当回事,那就看这些所谓的公主背后的国家有什么用处没有。

    “两位。”韩信阻止两人再说自己听不懂的事情,说道:“我仔细思考了一下,冒顿所部极有可能已经不在这里,那么我们继续待在原地的意义开始变得不大?”

    “我们已经做了自己能做的,不是吗?”陈余可不愿意让韩信继续说下,他心里嘀咕:“这位可是老虎胆子,再往下说,就该是要带数千骑去和十数万众玩野战了。”(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二十八章:信心的底蕴

    一两百帝国骑兵追着数千胡人跑已经不是什么太稀奇的事情,数千帝国骑兵碾压己方五倍的敌人在近来更是形成一种常态。

    帝国士兵被武装到了牙齿,有着武器装备上的优势,更多的是因为屡战屡胜带来的信心。

    胡人面对帝**队的时候一败再败,再次面对帝**队的时候心里会彷徨和恐惧,十分力气能够使出四五分已经算是有胆量,还没有开打估计就想着该怎么逃命。

    曾经有那么一段时期发生着非常诡异的一幕,那什么什么万万不可敌从玩笑话变成了事实,结果是少数人碾压多数人被当成理所当然,是己方和敌方的理所当然,一旦都认为本来就该是那么一回事,假的也会变成真的。

    一群绵羊面对一直老虎,多数而软弱的绵羊哪怕再多也不会是老虎的对手,对于屡战屡败的胡人来说,他们与帝国士兵交战的时候,内心里的感觉就是在面对一只凶猛的老虎。

    华夏文明的兵书上一再提起“夫战,勇气也!”,讲的不就是战争打得是军心士气吗?陈余调侃韩信胆子大,那是他也认可帝**队全面胜过胡人,一名帝国士兵抵得上至少五个胡人。

    “外面可不止有六万个胡人,至少有二十万。”刘邦不是在害怕,所以他又接着说:“听说一个草原人杀四五个西域人跟似得,那么我们的士兵一个人能抵得上二十多个西域人的战力?”

    算数不是那么算的,但是不管陈余或是韩信都没有纠正刘邦的意思。

    自他们主动退往这个谷地,再也没有与国防军方面取得联系,失去沟通的前提下,尽管使节团并不忧虑阵线被胡人突破,可是一直待着也不像那么一回事。

    韩信说近一两天已经没有看到冒顿所部的影子。刘邦和陈余听出了话外之音,是不是说明冒顿已经察觉到什么不对劲?

    “肯定的。”陈余点着头:“冒顿能够一再逃脱帝国大军的剿杀,说明他对危险有着很灵敏的嗅觉。”

    “是啊。我们一头撞来这边,冒顿估计一开始就知道里面有阴谋。”刘邦不傻。他捏着自己的手掌,叹息道:“他前一两天驱使士兵猛攻,是想试试能不能攻破,可是我们的反击太猛了,没有让他看到短期内攻破的希望。”

    不能怪韩信反击太猛,其实使节团的护卫队已经非常克制,他们只是被动的防御,并没有进行主动的攻击。饶是这样胡人都无法接近肉搏,那只能怪胡人太无能。

    “既然冒顿的军队已经不在这里,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刘邦问的是陈余。

    “不能排除冒顿躲在暗地里,他或许就是希望我们能够动起来。”陈余沉吟了一下,说道:“我们的兵力毕竟少,阵地固守不成问题,运动起来将会处处出现破绽。”

    “我可以带两千骑兵尝试一下主动进攻。”韩信脸上有着无比的自信:“攻击一下胡人的营寨,若冒顿真的躲避在暗处里,他不会眼睁睁看着我们的骑兵马踏联营。”

    刘邦犹豫了一下,最终颔首:“你是护卫队的指挥官。认为必要就尝试一下。”

    韩信自然认为非常有必要,他们已经与国防军失去联系,外围有二十余万胡人必然是需要试探一下战力。那么就没有比主动出击更好的试探了。

    隔天清晨,准备完毕的二千骑兵列队走出营寨,对面的胡人发现使节团营地里有骑兵出去,敲鼓的敲鼓,吹响号角的吹响。

    在胡人营地一片乱糟糟的声音中,几个明显是头领的胡人聚在一起,他们对着出了营地的帝国骑兵指指点点。

    “什么意思?”

    “估计是发觉了什么了吧。”

    “既然他们出来,那就再好不过了。”

    “大部落出兵二千,中部落一千。小部落五百。有人想出更多的士兵,请随意。”

    “就这么办吧!”

    胡人很明显没有一个能够压服全部人的首领。从某种情况来讲,不也是证实了冒顿不在吗?如果冒顿在的话。该是由冒顿来下令调度。

    韩信率军出了营寨并没有立即发动进攻,他是带着队伍在中间的空旷地整队,像是在等待胡人派军出营来一场野地中的厮杀。

    胡人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有队伍出寨,首批出现的是一些穿着黄色麻布衣外面套着混杂具装的骑兵,要是熟悉西域马贼的人,看到队伍最前面那个脸上有着一条狰狞刀疤的人,估计是会惊呼出声,只因为这支马贼在西域还算有名。

    韩信看到出现的队伍服色轻蔑地笑了。

    很出名的马贼队伍是吗?马贼在劫掠上或许会非常出色,但他们的出色是建立在弱者身上,武勇体现在弱者身上,有再大的名气又怎么样!

    大概三千多的马贼来到韩信等二千骑前方六七百米处,那个刀疤脸单骑而出,他一边缓速地前进,一边大声不知道在喊什么。

    “不要射杀,”韩信扭头看向旁边的副官,说道:“我们要让他们知道,我们不但在防御上强悍,野战时我们也将会无敌。”

    刀疤脸停止在双方的中间,他注视着一看就是指挥官的韩信,静静地那么看着。

    韩信没有单骑而出,胡人那边开始鼓噪,似乎是在嘲笑帝国这边胆小什么的。

    刀疤脸开始挑衅,不但是大吼大叫,还抽出了那柄青铜剑不断挥舞,策马做出冲锋然后又退回去的姿态,不时还肆意大笑。

    “我们就这么看着?”余樊君一直在摸悬挂在马颈侧面的劲弩,说道:“干脆钉死他算了。”

    韩信乐了,笑说:“极西的国家中有一种职业名曰小丑,是极力使用各种搞笑的动作引人逗乐。你不觉得我们眼前的那人像极了小丑吗?”

    似乎是觉得无趣,也是胡人那边出营了不少队伍,刀疤脸策马回到自己的队伍之中。在他调转马头回去的时候。胡人发出了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声,像是迎接了不得的英雄那般。

    也许是刀疤脸的待遇实在是太隆重了,导致许多胡人后面也是单骑而出。他们吼叫着什么玩意,然后面对韩信等骑兵做出各种各样侮辱性的举动。甚至是出现了掏出家伙撒尿的举动。

    那个人掏出自己的家伙的胡人太得意忘形了,他竟是抵近到一百米内撒尿,结果是尿到一半的时候一杆箭矢飞过去,箭镞十分准确地将他的家伙切成了两半,使得这个人捂着满是血迹的下身在地上凄惨吼叫着滚动。

    凄厉的惨叫声仿佛成了一个信号,使节团的这边开始对那些耀武扬威的胡人发射弩箭,一声声的惨叫声中,数十个胡人在极为短暂的时间内连人带马成了刺猬。

    一片惊呼和一阵哗然。之后胡人们开始对着使节团的骑兵谩骂起来,仿佛是使节团这么干是多么天理不容似得。

    “我终于知道西域土著为什么会是诸多势力中最差劲最没用的了。”余樊君脸上满满都是轻蔑:“他们以为自己是谁?能制定侮辱人而不被杀死的规则吗?”

    韩信脸上亦是满满的轻蔑,他示意传令兵吹响号角。

    一阵“呜呜呜——”的号角声中,二千骑兵中前端的三百多名骑兵动了起来,他们缓缓向前期间满满成为一个三叉戟的阵型。

    随后,号角声变成了“呜呜——呜呜——”,韩信所率的骑兵左右两翼各自分出五百骑,他们与本阵拉开一段距离,缓慢地进行游动。

    “他们的本阵只有七百人了。”刀疤脸内心里其实很少心惊肉跳,他很庆幸自己过去挑衅的时候帝国那边没有放箭。不然他就该是成为被射成刺猬中的一员了。

    一番布置,韩信的本阵确实只剩下七百骑兵。这七百骑兵并不是立在原地不动,骑兵要是没有运动起来比之步兵还不如。他们是缓缓地在一个范围之内游弋,与左右两翼和已经发动冲锋的三百多名骑兵形成呼应之势。

    在使节团的营盘内,陈余站上了十来米高的箭塔,他手指那支已经发动冲锋的骑兵,对旁边的刘邦说道:“我就说吧,韩信的胆子比老虎胆子大,竟然派出三百骑兵对着近万敌军冲锋。”

    没错,胡人出营的人数绝对有上万人,其中有步兵也有骑兵。大概是一半一半的数量,三百帝国这边的骑兵形成三叉戟的阵型是对准了正面的一队步兵。

    移动起来的骑兵速度很快。韩信命令骑兵动起来的时候,胡人也不是傻乎乎地待在原地。胡人骑兵跟着移动起来,只有步兵是待在原地,这些步兵现在面对的就是那三百形成三叉戟阵型冲锋而来的帝国骑兵。

    “竖盾?哪来的盾啊!赶紧命令枪兵竖立枪墙,弓箭手们列队准备放箭!”

    胡人本就不是来自一个势力,他们的服色的装备并不统一,最为主要的是他们哪怕是同一个国家的军队,以西域的生产力而言,似乎只有少数的国家才有足够的财力武装出一支具装步兵。

    具装是啥?从上古先秦一直到唐宋期间,“具”一直都是泛指甲胄,到了忽必烈统治下的远东,因为一些读音上的差别,也有中亚阿~拉~伯文化大肆充斥元朝廷的因素,“具装”这个称呼才退出华夏大地的舞台,被“盔甲”或是“铠甲”所取代。

    在西域少有金属具装,一般能够有一套皮甲就已经算是富有,所以一眼看去不管是骑兵还是步兵,只有少数拥有皮甲,那些首领人物才会有一套金属具装。

    西域还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这里是东西(泛指中亚)方交汇处,之前华夏文明没有传播这么远,倒是因为波斯王朝的强势,西域先是被波斯文化所影响,能够看到很多地方有波斯文化的痕迹。后面,希腊强势崛起,希腊文化取代了波斯文化,从亚历山大大帝东征开始,希腊文化不但成为了中亚的主流,连带西域这个地方也开始遍布希腊文化特色。

    若是注意看出营的胡人,相当多的士兵是穿着一种裙式的衣服,他们赤着脚露出毛绒绒的小腿,裙摆有些是到脚踝处,有些人的裙摆则是到了膝盖处,基本都是没有再穿一条裤子。

    不穿裤子其实不完全是希腊人才有的习惯,波斯文化中也是套着长袍不再穿上裤子,那是与他们的生活所在地气候有关。

    轻步兵面对骑兵冲锋的时候,心里的阴影面积是随着战马踩动四蹄的轰隆做响声越来越近而变大。形成三叉戟阵型的帝国骑兵抵近到四百米距离的时候,有些胡人是转身向着营寨跑去,有些胡人则是试图组织起防御,不一致的举动自然是造成了混乱。

    步兵队伍混乱,已经游弋起来的胡人骑兵中,有两支骑兵改变了自己游动的轨迹,他们看似隐蔽地斜插到了己方步兵的一侧。

    “让他们冲上去,只要他们冲撞步兵,那么就会被拖慢速度。那个时候我们可以拦腰切进去,稍微拖一下时间,能够利用人数优势消灭这支三百人的敌军,他们身上的甲胄会变成我们的。”

    刀疤脸没有去想想那些负责阻缓帝国骑兵的步兵会有什么感受,他可以肯定来自劫国地界的同行也不会在乎。

    “那两支土著骑兵不愧是马贼啊。”余樊君抬手指了指,说道:“我还发现他们之中基本已经有了马镫。”

    帝国最先装备马镫,马镫又不是什么技术含量的东西,以前没人制造出来纯粹就是没有想到。匈奴等胡人从帝国这边察觉到马镫的好处,他们又将马镫带到西域,没有出错的话肯定也会传往中亚,甚至是会传到欧罗马。

    “他们还在玩刀子的时候,我们已经在用劲弩;他们还没有学会怎么制作劲弩,我们已经在使用燧发枪和火炮。”韩信难得露出开怀的笑容:“我们不止是军械上的领先。我们的领先还在于对军械的利用。”

    余樊君笑而不语,他听懂了韩信的意思,不就是战略战术之类的嘛!(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二十九章:非等量

    科技落后的文明在军事领域上比较崇尚的是“唯心论”,也就是认为人定胜天那一套,更以为只要人的意志足够坚定,哪怕是派出无数人的以**去迎接子弹,用尸山血海换取不是胜利的胜利,都是属于胜利。请大家搜索()!更新最快的小说

只有在科技领域上领先的文明才会使得“唯心论”和“唯械论”形成一种平衡,他们清楚地知道意志的重要性,也致力于发展出更好的军械来武装自己的军队。

帝国重视思想领域的培养,也致力于发展出更好的军械,然后武装了思想的同时武装**,踏起了轰隆作响的开拓之路。

形成三叉戟的三百骑兵没有眼瞎,他们自然是发现自己侧面有两支敌军骑兵在伺机而动,作为反应是三叉戟中有一个箭头分出,这个箭头直面扑向了那两支敌军骑兵,剩下的两个箭头在抵近敌军步兵约二百八十米的时候抬起劲弩发射弩箭。

使节团装备的弩,主要是以射程远穿透力强的劲弩为主,只是少量装备了一些射程近穿透力不足的连射弩。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比较诡异,是使节团毕竟要远赴万里之外,维持队伍中的火药已经是够难的了,其它的补给必然是要懂得取舍,因此弩箭能省自然是要节省。

****的弩箭扑进了胡人步兵队伍,细长的弩箭穿透一人的身躯之后并没有失去动能,是带着第一人的鲜血插进了第二人的身体,。

二百骑兵射出弩箭,哪怕是二百枝都命中目标且穿透第二人,那也是造成了四百的杀伤,其实也并不是每一发弩箭都能命中目标,实际上造成的杀伤绝对不超过二百,面对足有数千的胡人步兵,这样的杀伤并不严重,但是很多时候不能只算杀伤力,还要算上敌军的心理承受能力。

被弩箭射击的胡人步兵。他们耳朵里听着同伴的惨叫声,来的弩箭穿透一人命中第二人,霎时一幕的胡人无不是肝胆俱裂,嘴里发出恐惧的惨呼扭身就跑。

百骑连接触战都没有发生,只是一轮弩箭就击溃了数千胡人步兵,待在本阵的韩信与余樊君对视了一眼,两人能够从对方的眼神里丝丝的惊讶。还有那对胡人毫无掩饰的轻蔑。

胡人步兵溃逃,比较可惜的是他们离本方营寨并不远。另外也是发动冲锋的帝国骑兵较少,不然到是能够衔尾追杀,一直追进胡人营寨,或许真的能够上演一出马踏联营的大戏。

“算了吧,西域土著再怎么废物,那也是将近二十万人,杀进去或许能够引起混乱,可是想出来可就难了。”余樊君信有那么些蠢蠢欲动,劝道:“先解决外面的骑兵。没有什么其它机会。”

韩信按捺下内心的不甘,目光重新场。

战场之上的情况是,数支敌我双方的骑兵在互相游弋且追逐着,偶尔短暂的接触是以弩箭和弓矢来回横飞作为招呼。

箭镞横飞的画面中总是能够么一幕,帝国骑兵射出的弩箭能够射翻一大片胡人骑兵,胡人骑兵射向帝国骑兵的弓矢却是根本无法穿透甲胄。

兵甲是一名战士在战场上的生命保障,吕哲一贯的思想就是。耗费巨资来将自己的士兵尽可能地保护好,他认为一个士兵要是能无伤经历多次战斗,巨资打造的甲胄就绝对值得,因为多次无伤的士兵会在屡次的战斗中培养出一种深深的底气,这样的士兵在面对敌人的时候能够无畏且凶猛。

其实还有一些能够用数字解释得通的事情,训练一名士兵的成本。包括一名老兵的价值,计算起来绝对要比一套甲胄多得多。

“太无赖了,他们的士兵身上有盔甲,马的前端部位也有马甲!”刀疤脸内心里无比的犹豫:“部下已经完蛋至少四百人,再损失下去……哪怕是拿再多的酬劳,等待我的实力弱小必然会被吞并,以后就该没有我的名号了。”

刚刚似乎是出现了“酬劳”的字眼?那就没错了。

冒顿劫掠了很多西域势力。得到的金银财宝很难计算。他花费了很多的财帛给予西域地界上的马贼盗匪,和一些易于被收买的部落,用他们来围困主动进入谷地的帝国使节团。

围困使节团的西域人,他们的作战**不强,那是因为他们只需要将使节团围困住就算是完成任务。这样一来要是能够攻破使节团的防线,可以冲进去大肆劫掠,他们自然是会卖命,可要是发觉难以攻破,已经拿到酬劳的前提下拼命就很不值得。这才是尽管有二十余万人围住使节团,但是能静坐就静坐,不能静坐也是应付式的打一打,反正就是拖着的原因。

“敌军有退却的意图了,让左翼的部队放弃远程互射,抵近肉搏咬住一支敌军。”韩信嘴角勾了起来,说道:“让我们在众目睽睽之下全数歼灭他们。”

余樊君撇了撇想说什么又忍住,忠实地执行了韩信的命令,亲自吹响了号角。

“呜呜呜——”的号角声中,一直在游弋射箭的几支帝国骑兵吹响了号角回应,他们一改之前的姿态,面对敌军的时候改为一阵漫射然后驱马近战,胡人骑兵似乎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或者是对帝国骑兵进行近战喜闻乐见,双方立刻就迎面碰上。

轰隆的马蹄声中,一名收起弓弩的帝国骑兵十分顺手地将斜放在大腿和高桥马鞍上的骑枪拿起,随后将骑枪向前斜着竖起,面甲之后的那双眼睛盯着前方扫视着,像是在寻找第一个攻击的目标。

与之沉默中手持骑枪冲锋的帝国骑兵形成对比的是,胡人骑兵挥舞着兵器嘴巴里不断吆喝着什么,双方都是尽可能地在提升马速,期望掌握速度的优势。

骑兵作战离不开速度,骑兵与骑兵的对战,座下战马是不是热身完毕且进入良好状态关乎能够发挥出多少实力,也关乎到接触之后的冲击力度该有多大。

双方接触,轰鸣的马蹄声中,一些木头的脆响频繁地出现,每一声木头的脆响都能带起一声惨呼或是闷哼。被骑枪刺中的胡人骑兵像是下饺子一般地掉落下马,他们落马之后不管是不是已经毙命,最终都无法逃脱被马蹄踩成肉泥的命运。

骑枪碎掉的帝国骑兵抽出了放在战马侧边的加长斩马刀,他们几乎不需要特意地挥舞斩马刀,只需要将兵器横出去,锋利的斩马刀会在双方战马速度的作用下达到杀伤目的。

帝国的军械优势在近战中再次发挥得淋漓尽致,因为军械的优势。帝国骑兵除非是遇到直刺而来的兵器,不然他们根本就是无视砍来的武器。他们的信心来源是身上的板状甲胄,敌人砍来的青铜剑只能在板甲上留下一道刮痕,根本就无法破开。既然能够无视掉大部分的攻击,帝国骑兵自然是能将注意力集中在攻击输出上面。

“白瞎了他们不错的战马。”余樊君注视着已经发生接触战的战场,“啧啧”了几声,说道:“西域人的战马有些错,不……不止是不错,根本就是比我们的战马好了。”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西域是位处远东与中亚的中间地带。能够获得来自青塘或是河套的战马,也能从中亚和印度那边获取战马;华夏区域能够产马的地方也就那么多,雁门关之外的草原河套区域陇西地带辽东渔阳,这些产马地也就陇西出产的战马相对雄峻,余下地方出产的马匹说实话在外观上是非常的一般。

“冲锋型战马,远途赶路型战马,负重型的战马……”韩信连续念了不少名词。然后说道:“每一种战马都有它的用途,对于我们来说,比较需要的是远途赶路型的河套马。”

河套马是现在的称呼,以后它们还会有一个蒙古马的称呼。这种马体态一般,甚至可以说比较矮小,但是在长途耐力上几乎没有比它们更优秀的存在了。

使节团是要长途跋涉不知道多少里。河套马远途耐力十足,特别是它们的喂养十分简单,这点对于他们来说就十分的重要了。

“唔……”余樊君当然懂得那些道理,他不断点头:“帝国要组建完全的具装重骑,一个人的体重加上人体甲胄,战马也要披甲,重量绝对超过一吨。这样一来就需要负重型的战马,这种战马不但要负重能力合格,对于短途冲锋能力也十分严格。”

“西极……哦,乌孙马中能挑选出一些。其实我比较钟意的是产自宛国的天马,在我有比这种马更适合作为突骑兵的战马……”后面的话韩信不想说了,他心想:“搞不懂师傅为什么一定要建设成吨的具装重骑,以目前遭遇的敌人来击骑兵其实已经足够了?”

真的是韩信认为的这样吗?不,很肯定的说,不是。目前已经有国家发展出具装重骑,已知的国家中,塞琉古和帕提亚都有自己的具装重骑。

塞琉古的具装重骑是一种穿着锁子甲之类的甲胄,那是一种几乎全套连体的环链甲,穿的时候只能是从背后利用一些金属丝封闭,所以不管是穿还是脱都需要有人帮忙。

呃……话又说回来,只要是重型甲具,哪一种是不需要人帮忙穿戴啊……,咦,又错了,有宋一代的重甲就不需要人帮忙,不过宋人的重甲是纸做的……

宋人的纸甲?有“纸”这一个字眼,给人的印象吧,用纸制作的甲胄肯定是花样工程,不会有多少防御力之类的延伸想法,然而事实却不是这个错误的印象。事实上宋人制作的纸甲防御力十分惊人,最主要的是十分便宜,只是到了下雨天嘛……

鉴于帝国每年的军费数字十分惊人,执政府一再叫苦连天,吕哲提醒之下,执政府已经开始着手在研究纸甲,可以想象未来帝国也会出现身穿纸甲的士兵。

一个国家的军械体现的是该国家的全面国力,越小越穷的国家军械就越简陋,只有国力强大的国家才有足够的资源和财力来研究并且列装优良的甲胄。

毫无疑问,帝国不管是从所拥有的资源(材料)还是从财力来足,因此在过去的十来年间受于吕哲一种偏执的要求,一再扩大军工产业之下,帝国的主战军团基本都有配置甲胄。

“适当数量的具装重骑绝对有存在的必要,用具装重骑来进行破阵,很难想象有什么能阻止他们。”余樊君不知道什么是坦克,但他十分清楚一个成吨重的具装重骑带着速度撞上去会有什么威力。他说:“军方不断向西边开拓,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就是一次寻找优良战马的征途,我们已经在西域获得了良马,西域的良马是从更西边传过来,难以想象更西的地方还存在着什么样的马种。”

为寻找优良马种而发动的战争吗?冷兵器时代为了一匹宝马发动战争的事情屡见不鲜,毕竟骑兵的作用是明摆着的事情,拥有更优良的战马就能组建更好的骑兵,谁都懂得这样的道理。

韩信与余樊君一边缓速地御马活动,一边还频频注视战场那边。

几场接触战,帝国骑兵是少数的一方,但是崩溃的无一例外是西域土著骑兵。

对于几乎没有甲胄和手里的兵器也是青铜材料的西域人来说,他们打起来实在是觉得太不公平了。他们挥出去的兵器只能在对方身上留下一道痕迹,对方挥来的兵器却是锋利到没怎么用力就能将人劈成两半,这样还怎么打?

骑兵对战,除非是地形因素,否则一方想要全歼另外一方并不容易,西域土著的骑兵败了是想自己的营地逃窜,韩信今天根本就没有做好冲锋的准备,只能是悻悻然地收兵回营。

“如果这些土著都是这般货色……”余樊君轻笑道:“也许真该马踏联营。”

韩信一脸若有所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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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三十一章:军方的忧虑

    下一页

    韩信的指挥下,北山区域击破二十万俘虏十五万只是一个开始,他们随后前去附近的绿洲补充水源,派出一部分武装人员将战俘押送前往乌孙领地,大队则是继续向西前行。

    向西前行的路途中,韩信一次又一次获得胜利,胜利到最后连他这个天生迟钝的家伙都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我怎么发觉冲过来的敌军都像是慌不择路地撞上来?”韩信说的是那些大股小股的西域土著,他怪怪地问余樊君:“有什么是我没有注意到的吗?”

    余樊君心里狂呼“终于察觉到了,可算是察觉到了!”,其实他最无语的就是韩信在军事天赋上无与伦比的才能,可偏偏韩信在某些事情上仿佛是白痴。

    “拷问一下俘虏,问问他们经过不就知道了吗?”余樊君怂恿着,不断地怂恿着。

    韩信是在某些事情上迟钝,但不代表他是真的傻。他看着余樊君,不悦道:“你已经知道了,直接告诉我不就行了吗?”

    余樊君先是惊讶地“哈!?”了一声,然后开始将自己的猜测娓娓道来。

    “你是说,本土可能在发生一些会影响到军方的事情,所以军方正在展开自己的行动?”韩信一脸的茫然,他呢喃道:“师傅最为重视军方,不会刻意削弱军方,也不会允许文官削弱军方,这样一来有什么事情会影响到军方的利益?”

    将大多数兵力洒出去,只是留下必要的部队作为本部的征西兵团徐志部,一场关于帝国本土的话题也在进行着。

    乌孙领地内有八万左右的帝国骑兵,指挥官是何怿。八万骑兵原本是属于第一骑兵军团和第五骑兵军团,他们重新被编入征西兵团之后,两支军团进行了某种程度上的合编,等于是成了临时性的军团编组。

    向北山区域而去的一个军团,说的是规模而不是番号,他们是一直故意在驱赶西域土著向着韩信所在位置而去,他们驱逐的过程中不接受投降。反而是尽可能屠戮有抵抗意识的西域土著,这样一来那些被不断驱赶的西域土著早就被打成了惊弓之鸟,再遇上韩信指挥的使节团护卫队以及随行武士,韩信又没有不允许西域土著投降。早就被追得无法喘气的西域土著面对韩信的部队怎么能不一个照面就投降?

    “我们那么干会不会太夸张了一些?”卫翰满脸的纠结,说道:“韩信收拢的俘虏已经接近三十万,他本部的武装只有三万不到。”

    “我打听到韩信一直在执行十抽一杀。”徐志脸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忧虑,含笑道:“他还将俘虏进行分组,执行连坐制度。”

    十抽一杀真的是太管用了。不管是对敌人还是对自己人。

    针对俘虏执行十抽一杀,是在打消俘虏的勇气,给予俘虏一种运气上的庆幸感,让人失去反抗的意志。不但是没有反抗的意识,他们还会成为监督者,不会允许任何一个同伴做出可能产生不利的举动,形成的后果就是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会互相怀疑难以结成一股绳。

    针对己方作战不利的士兵执行十抽一杀,是对士兵的一种惩罚,其实也是从心理上进行一种暗示,如作战不卖力导致战斗失败人人都有可能成为那十分之一。这样的结果是士兵会自行监督自己的同伴,最终的结果是人人都是受到监督,只能卖力拼杀。不卖力拼杀不行啊,要是攻击失败,他们人人都有可能成为被抽签出来杀掉的人之一。

    连坐制度由胜利者强加在战败者身上是一个更加沉重的枷锁,一人逃跑杀一队,一队逃跑一个中队全杀,一个中队逃跑杀一整个大队。逃跑嘛,只能是少数人隐秘的作为,人多了暴露的可能性越大。并且多数人那已经不叫逃跑,应该被称呼为暴动。

    “将近三十万个俘虏人人互相监督,韩信只是用一千人就很好地管束了他们。”徐志用着满满都是赞叹的语气,说道:“韩信在军事上的天赋真的相当高。可以想象只要允许,三十万的战俘被这么管理下去,只要韩信愿意就能让他们成为一支军队。”

    徐志指的是韩信用一千人约束了三十万战俘,当这些战俘养成了惟命是从的习惯,一千个管理者的身份再转变为军官,三十万的战俘再进一步进行整编并发放武器。一支大军也就这么形成了。

    卫翰在点头,他好像记起有那么一回事,韩信当初在草原上也做过类似的事情,草原部落的仆从军就是由韩信伊始,最后才会有那么一支仆从军的存在。

    “本土要立法,近期一直在争论关于军方的定义,”徐志有那么点忧心:“听闻前一段时间陛下提起过三省六部。这个制度中军方将会在地位上低于文官集团,这将会是灾难性的。”

    吕哲是有提起过三省六部,虽然后面不再提起,可是对于文官集团来说无疑是一个信号,是一个皇帝开始觉得应该提升文官地位的信号。

    帝国的军方地位历来就高,那是因为国家是他们手持兵刃拼杀建立,随后又是军方踏出了大扩张的脚步,其中当然也离不开吕哲一直致力于提升和确定军人的社会地位。

    事实上军方地位高并不是到了吕哲手上才形成,此前的历史背景因素下,各个战国出于自保和扩张的需要,每个国家也是无比重视军事,军方武将的地位自然也是需要拔高,所导致的是至少三四百年的历史里面文官集团基本都是不尴不尬的地位,也就只有少数出类拔萃的文官才能成为君王之下的第一人。

    帝国重视武力带来的是大扩张得以进行,可是武力过盛往往充满了难以掌控的风险,武将所带来的风险也远要比文官带来的大,毕竟武将掌握暴力,一旦生乱必将是战火纷飞的生灵涂炭,文官生乱短期看来则会是非常有限。

    眼见帝国的武将集团势力越来越大,分封制度却是还没有完善,吕哲心里估计也是出现了彷徨,因此才会想到三省六部。后面出现变卦不再思考改制为三省六部,是他认为还能约束武将集团。能够约束期间用公约立法来完善制度。

    其实军方又何尝没有发现自己这个集体膨胀到令人忌惮了呢?可是他们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啊,很多时候强只能恒强,稍微示弱将会得到非常悲惨的下场。他们唯一期盼的就是皇帝有足够的自信,然后继续用超长的目光来解决看似出现风险的苗头。

    军方在寻求解决的办法。他们能做的就是一面向皇帝表示自己的忠诚,然后挑出一个人来塑造成为英雄,这名英雄的身份和背景一定要合适,那么就如余樊君所猜测的那样,没有比韩信更加适合的人了。

    “其实啊。一些文官真的是祸害,他们也不想想陛下设立一署和二府是怎么回事。”徐志冷笑道:“他们只看到我们可能的威胁,怎么不想想没有我们拼死拼活,他们哪能安坐高谈阔论?”

    吕哲设立了太尉署、将军府、执政府,太尉署相当于后世的参谋部,拥有制定军事计划的权利,可是没有直接的调兵权利;将军府倒是有调兵的权利,可是他们需要听从来自太尉署制定的作战计划行事;执政府掌控了将军府的后勤保障,他们需要听从太尉署的布置将辎重运输前往制定的地点。

    一署和二府看上去形成了一个循环,每一个部门都有自己的便利和限定。同时还有一个无法绕开的环节,那就是任何军团规模的命令都需要得到来自于皇帝的盖印才能生效。

    吕哲当初设立这样的行政体系想的是三权分立的格局,执行下来其实并没有太大的疏漏,唯一存在漏洞的是他自己。

    察觉到这一点的吕哲其实比较纠结,是个人都会有**,他当然想要保持对任何事物的绝对掌控,但是他不得不担心一点,一旦后代子孙出现一个昏聩的人,脆弱的平衡体系必将崩溃。

    吕哲内心里不排除有自己家族永远是统治者的野心,但他的本心更多的并不是为了一家之天下。更加期盼的是自己的族群能够永久地站立在世界民族之林的最巅峰,但是说句可能非常自私但却无比真理的话,一个能够一直站在世界民族之林最巅峰的民族必然会有稳固的上层。

    纵观任何族群的历史,上层结构越是稳定的族群。只要这个族群没有堵死本民族有能力者的上进之路,该族群必定会是一直保持强盛。

    上层结构稳定为什么会让族群保持强盛?那是因为没有发生太大的动乱啊!一个族群要是没有发生大到由上而下全部换血的动荡,内部哪怕是有流血也不会太夸张。一个族群要是屡屡发生从上而下的全面换血,那么该有多少人死在动荡之中?

    一个民族的内部动荡是最悲惨的事情,自己人杀自己人,成年累月才建设起来的民生经济在战火中变成废墟。不知道多少代人研究出来的文化知识底蕴在战火中毁灭?最为可怕的是一群人取代了另一群人成为上层之后,他们肯定是会诋毁之前的敌人,最为矫枉过正的莫过于全面否定“前人”的任何贡献,在这个过程中历史没有真相,因为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

    全面否认自己的竞争对手是一件非常恶劣的事情,胜利者将会全面抹杀失败者的贡献,甚至有可能因为要掩盖一些对自己不利的往事而篡改历史。

    想想都觉得可怕啊!一个民族连属于自己的历史都能随意篡改,那么怎么能够使这个民族的人去尊重前辈?这样的民族不会去尊重之前有过贡献的人,他们只会出于自己的政治目的有选择性地创造出自己的“神”,然后又另外一方面打击信仰,反正只要是出于政治需要,什么糊涂事都做得出来。

    一个不懂尊重真实历史的民族注定不存在英雄,没有英雄的民族不会有坚强的意志;一个没有信仰的民族更加悲哀,他们缺少心灵上的寄托,遇事难以进行自己的坚持,更会因为这样缺少一种道德观,进而做人没有底线。

    “话又说回来,陛下要立法,是要立什么法?”徐志收回看向远处的目光,略略迷惑看向凑过来的吕臣。

    “还没有正式的邸报。”吕臣笑呵呵地沉吟了一下,复说:“立什么法也没有真正确定,一些小道消息是在传闻,要将帝国贵族自治用立法形式确定下来,然后之前一些已经在执行但是没有受到重视的东西也将纳入立法。”

    “贵族自治?”卫翰忍不住出声,问道:“什么意思?”

    “陛下称呼那个叫‘领主的义务和责任’,也就是用约法正式确认分封制度,然后制定什么样的人该有什么样的准则。”吕臣用着憧憬的眼神,满满都是感慨地说:“约法啊,再神圣不过的行为了,历史上的任何约法都注定传世。陛下要做的是举世约法,也就是让所有子民知道有那么一回事,这样只要约法通过,没人能够背叛约法。”

    卫翰一脸的恍然,他点点头:“这个是陛下很早以前就提过的事情,只是没有形成律法条文。”他在说话的时候满满都是轻松:“陛下说过,立下什么样的功劳就应该得到与之匹配的奖赏,不能因为功劳过大而就将立功者杀死的荒唐事。”

    吕哲是有说过类似的话,他的原话是:用功高震主来杀死功臣从来都是一种荒唐的行为,发生这样的事情只因君王的无能和嫉妒,也是不知道‘天下’到底有多大。英雄不死于敌人之手,反而是被效忠的对象使用阴谋杀害,对于个民族来说没有比这个更加悲哀的事情了。

    徐志不太理解之前一样心情沉默的卫翰为什么会突然变得心情轻松,他急急催促起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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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三十二章:改变从正视历史开始

    “制度?”

    “对,就是制度!”

    宫城高楼的顶层之上,吕哲与一众子嗣环形坐着,他们的坐姿大多随意,怎么舒服怎么来。

    只是有男性子嗣在场,女儿们则是和皇后、众嫔妃在下方的楼房,她们偶尔会传出一阵清脆的嬉笑声,看样子气氛还挺不错。

    与之众多女性那边的轻松气氛相比,顶层之上的父与子虽然坐姿随意,可是顶层之上的气氛要严肃和沉默许多。

    “我们需要一个能够传世的制度,这个制度要深入民族的骨髓,至少让大多数人去接受并且认可它。”吕哲抿了一口葡萄酒,目光深邃地看向远处,那里是帝都南陵的地界。他说:“制度是一个国家的根本,它也能影响到一个民族的未来。一个好的制度不但会使一个国家强盛,也必将会影响一个民族千年万年,我们估计将这个称呼为制度延伸出来的价值观。”

    吕哲的大多数子嗣听不懂,能够听懂的估计也就吕议和吕启,更多的孩子是表情迷惘想要走神又一副不敢的模样,只能将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到盘子里的食物上。

    时节已经又是走到一年的夏季,时令水果的种类不少,除开本土的水果之外,从世界各地送来的特色水果也摆在盘子之中。

    帝国的疆域一直在扩大,陆地上是向西北和北方不断扩张,因为是陆路的关系,实际上陆地上的扩张速度并不是太快,也真心是有点快不起来;帝国南边可就不一样了,海面上的扩张虽然略有波折,但是在扩张速度上真的是要完胜陆地。

    “那么……我们怎么来设立一套能够被大多数人接受的制度?”吕哲说着停下来,伸手拿起一串荔枝,缓缓地剥起了壳。

    荔枝?没错啊,这玩意是岭南那边的特产,关于它的传说有一个相对香艳的,那就是李唐时期的杨贵妃十分喜欢吃它。时任皇帝李隆基为了让自己宠爱的女子能够吃上新鲜的荔枝,专门选拔善于骑马的骑手,准备了宝马,每天从岭南不远千里将荔枝送到长安。

    岭南离长安多远来着?平面地图的距离该是三千余里。但是路途的长度从来都不是按照平原地图的距离来算,实际上从岭南到长安需要走上至少万里的路途。按照一名骑手不断换乘良马,能够日夜奔驰五百里来算,从岭南装一箩筐的荔枝到长安需要日夜不停跑上二十天左右。

    哎哟,记录历史的史官。他可能有亲眼看到骑手日夜奔驰了二十天才送到长安的荔枝,然后又能近距离瞅一瞅是不是新鲜?

    瞎扯蛋又是,关于杨贵妃喜爱吃荔枝,然后李隆基准备了那么多事情,只是史官又再一次利用夸张的手法写小说一般,用这种经不起推敲的“故事”而不是真实历史来表达出李隆基荒唐的一面罢了。

    “所以……我们的制度首先要确定一点,历史不是故事文集,史实就是史实,不能存在任何记录历史的人或集体,因为自己的善恶标准和主观意识进行书写(篡改)?”吕议说话的时候一直在偷偷拿脚踹自己的兄长吕启。

    吕启不断缩着躲避吕议伸来的脚。他真的是不想在这种场合去插什么话。

    “是的,史实就是史实,我们的历史总是存在因为个人的喜怒哀乐而随意篡改。”吕哲当然注意到了吕议的小动作,但是当做没有看见。他扫了一眼吕启,然后将目光重新放在手中正在剥开的荔枝,说道:“是不是尊重史实,关乎到一个民族对自己是不是真的肯定。一个连自己历史都不肯定的民族,还有勇气去肯定什么?”

    这里的肯定包括曾经的对与错,不但是自己的对错,还包括竞争对手的对错。然而华夏民族的历史从来都缺少这份宽容。

    以前是为尊者讳……也就是上位者的任何不检点和过错,记录历史的人都会帮忙进行掩盖。甚至是会发生令人苦笑不得的事情,比如将臣下做过的丰功伟绩按在上位者的脑壳上,使之变得更加的伟、光、正。

    到了后面。刘氏汉帝国首创对“前朝”的各种抹黑,这算是开了一个坏头,此后任何推翻“前朝”的“朝廷”都会不留余力地抹黑“前朝”,如李唐取代了杨隋,明明只有一个皇后的杨坚和杨广被写成了**无度的皇帝。

    出于统治需要而随意书写历史,甚至是对自己美化而对曾经的竞争对手刻意抹黑。可以说华夏民族的悲惨从历史由胜利者书写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

    “我们第一步要做的就是不用任何感**彩地记录历史,从秦一统开始记录,然后……”吕哲停顿下来,他站起来走到围栏边上瞭望南陵这座巨大的帝都,看着远处建筑,看着走在街道上的细小身影,说道:“然后称现在的历史参与者都还在世,鼓励他们写自传!”

    “自传?”吕议愣了愣,讨好地为自己的老爹捧来一杯冰镇的葡萄酒,问道:“父皇也会写自传的吧?”

    吕哲其实已经开始动笔在写自己的经历,他是从进入秦军的经历开始写起,至于进秦军服役之前他是在哪又在干什么,一整本的回忆录里一个字眼都没有涉及,以至于这本回忆录印刷并且开始贩售之后,无数好奇吕哲进入军队之前在干什么的人变得更加好奇。

    “自传不是历史。”吕启偷偷嘀咕道:“接下来该是从无数人的自传中进行印证和归纳,用统计的方式来形成类似于《本纪》的书籍了?”

    不是谁都有那个资格去留下自己的《本纪》,按照华夏文明的阶级规定,只有封侯的人才有足够的资格拥有自己的《本纪》,此前留有《本纪》的人很多,可是相当多的《本纪》后面因为身份的更改变成了“帝王史”。

    周天子为天下共主,分封大量贵族,历经时间的流逝,很多贵族相续灭亡,不少贵族从分封诸侯变成了“王”,王的记录已经不是《本纪》的级别。所以嘛……

    “就是自传,不是《本纪》之类的东西。”吕哲回头看一眼众多的子嗣,侧耳倾听一了下方传来的嬉闹声,顿了顿才继续说道:“既是回忆录。”

    吕议“呵呵”笑了几声。天真地说:“那么他们一定会在自己的回忆录里对自己大吹特吹?”

    避免不了的啊,既然是由自己书写的回忆录,自行吹捧得意一下在所难免,同时为了表示对皇帝的尊敬,他们肯定会极力地在自己的回忆录中将皇帝塑造成为一个无比伟大的人物。

    吕哲显然是想到了这点。他说:“归纳的时候,只是对什么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摘出来,多方求证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记录当时某个人的想法和做了什么事。历史只是记载事件,事件中的人物做了什么,当时又是什么想法,要是有人感兴趣那就去看自传好了。”

    这一刻,吕议脑海中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这种记录历史的手法好熟悉的样子?”

    觉得熟悉那就没错了,这是另一个历史版本西方的历史记录手法,他们在记录历史的时候只是记载事件。不带任何感**彩的记录什么时间发生了什么事,不问发生的原因,只记录发生的过程和结果,记录的时候提到任何人都不进行多余的描述。

    想知道在某次事件中谁谁谁为什么会进行那样的抉择?就如吕哲所说,有兴趣知道就去看自传,觉得某个谁的自传不靠谱,那就去看同一事件中的另外一个人的自传,只要有足够的耐心总能挖掘到当时历史人物的心态和想法。

    “唔!”吕哲露出了令人玩味的笑容:“为了保证以后产生好奇心的人来追溯发生过什么,必须要鼓励他们写写自己的回忆录,一个不落的全写。最好是非将领人物也写。”

    华夏的历史,无论是从什么角度看,上下三千年似乎就是一部帝王史,也就是历史全部围绕着帝王本身在进行记录。出现的任何人物都是为了承托帝王的存在,这样很不好,非常的不好。

    历史记载到了“我大清”的历史阶段就更令人无语了,光是记载“我大清”的皇帝每一夜去翻哪个妃子的牌子,成了生活起居录来书写“我大清”第一人的“种马生活”,这叫什么历史啊!

    “使用‘目录式’的记载方式其实挺好的。”吕议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他说:“历史分为年份的条文模式来记载,一个年份是一个目录,目录之下用条文来记录发生了什么,每一个条文都是一个**的格式,再用附注的方式点出人名。想要知道某个人在那次事件中扮演什么角色,可以另外进行阅读。”

    这一下换吕哲有点愣神了,他记得这种模式好像是“维基百科编年史”还是什么,用的就是目录式的记载方式,然后延伸出无数的条文,详细记载了同一年份中发生的历史大事。

    “很好。”吕哲也不点破,他直接说:“还需要一个范本,正式的历史里记载影响巨大的大事,地方上也应该由本地来记录当地的历史记事,我们姑且称呼地方的历史叫‘地方志’。”

    父子俩在围栏边越聊越开心,其中不缺乏一种找到新玩具的恶趣味,一些没有凑上去的人则是开始面面相觑。

    “如果那么干,一个历史该有多少版本啊?”吕阳似乎是听懂了一些,问吕启:“兄长,那样该怎么判定哪一个历史版本是正确的呢?”

    吕启一拍额头,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进行解答。

    原本聊得开心的吕哲和吕议一听也卡壳了。

    是啊,因为是不同的人来进行书写,用词用字乃至于是书写的手法不同,同样一件事情可能会衍生出无数的版本出来,官方该选谁的版本来作为官方版本?

    “也不难……”吕议比较迟疑:“我们只是负责记录,不对任何事件作出任何的点评,那么历史就没有对与错,我们只要从大多数的版本中挑选出绝大多数书写一致的历史事件,这样应该就足够了?”

    似乎也是一个办法,有官方版本肯定也会有野史的版本,另外吕哲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对于历史的记载是为后人方便对以前发生了什么的查阅,他记得“西方世界”记载历史从来就不在乎是不是版本太多,反而是欢迎有不同的版本存在,在教授历史的时候会让学生去阅读不同的版本,用这种方式来培养学生的求知欲~望?

    吕哲一时间也无法说得太死,他默默点着头,沉吟了一小会,说道:“可以列为参考选择之一。”

    楼梯处传来了一蹦一哒的声音,来人身影没到声音已经先到,听声音是吕莹。

    来人确实是吕莹,她手里抓着一根鸡腿,走路一蹦一蹦,上到顶层之后对着所有人做了个鬼脸,然后径直跑过去用一只满是油腻的手抱住吕哲,撒娇道:“爸爸,你们怎么在上面那么久?”

    不用说,吕哲的所有子嗣中也就吕莹敢于在他没有到的时候先用餐,估计是下面的女眷等得久了有些饿,然后吕莹自告奋勇上来催促。

    吕哲对于自己的衣服被抹了油迹感到很无奈,他招呼几个略略发呆的儿子,一把抱起吕莹,走向了楼梯处,路上路过吕启那边的时候,顿了顿脚步,轻声问道:“启儿,你的研究进行到哪一步了?”

    吕启答道:“‘茶壶一型’已经有了一些成果,只是铸造法依然有些不稳定。”

    茶壶一型?其实就是一台蒸汽机。吕启要改善帝国的交通,勘探路段不是他所能做的,那些是执政府的任务,他正在致力于发明出第一台蒸汽机。

    说到铸造,华夏的冶炼手法一直都是铸造法,要是历史没有改变的话,锻造法还需要到了公元前七十多年才经由中亚传入华夏,可是锻造法在华夏并没有得到重视。

    铸造法和锻造法各有各的优势,至于哪一个更重要,那就有点不好说了。(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三十三章:必须的安全感

    “财产!人若是没有触犯律法,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的形式侵占他人的私有财产!”吕哲环视偏殿众位重臣,殷切地问:“诸卿,同意吗?”

    不是什么正式的朝会,是皇帝特意喊来了在帝都的各部门主官和高阶属官,等待众人就坐之后,皇帝突然来了那么一句,一时间在场的人都是面面相觑。

    私有财产神圣不可掠夺,这样的理念其实一直存在于华夏民族的社会习俗之中,只是从来都没有用立法的手段来确定。

    有既定的民俗,没有从官方立法形式来确立,这种观念虽然是有但是未成形成社会主流,甚至是很多时候官方能够用各式各样的理由来对私人进行剥夺财产,通常最容易受到侵害的人是无权无势的小民,有权有势也会被比自己更加有权势的人侵占财产。

    中央集权制度执行之前,君王想要掠夺谁的财产或许还需要找个名目,但是在中央集权制度执行之后,天底下所有的事物都被立法确认为皇帝一人所有,也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我的是我的,你的还是我的”,限制但不仅限于包括土地、房产、老婆、空气……无所不包。

    始皇帝不是没能将中央集权制度确立起来嘛,理直气壮地掠夺他人财产在华夏大地终于是没有变成理所当然的事情,人们的观念也还没有来得及被奴隶主灌注“你的不是你的”之类的那一套,现在的社会主流是“封建思想”。

    什么是“封建”?封建一词出自《左转》和《尚书(又称书经)》,“封”通常意义上是分封,“建”是建立邦国。所以吧,封建的解读是“封土建国”,从更加准确的理解应该是领主建设。

    现在的社会思想主流是封建,应该说中央集权制度被建立起来之前,财产私有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仍然无法避免强权人物可以对无权无势的人精心肆意的掠夺。

    所以可以掠夺他人财产应该是华夏文明之外的胡人才有的思想,例如历代的草原胡人就认为南方的华夏族裔用锄头耕作。胡人则是以刀剑耕作,那么华夏苗裔刨土生产,然后胡人以刀剑来收割华夏苗裔,被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抢劫成为天经地义。该怎么来形容这种行为呢?可是历朝历代的华夏政权一方面鄙视和痛恨胡人的野蛮,又一方面享受权势带来的可以对无权无势的人肆意掠夺,造成的就是一种自相矛盾到难以形容的现象,既奴隶主对奴隶的任意欺压。

    没人希望自己的财产可以随意被掠夺,现在也不是皇帝即为“奴隶主”深入人心的时代。但是遇到强权人物要抢夺的时候,很多时候虽然是有律法约束,但强权人物能够操作的地方也多……既是所谓的律法漏洞,那又该怎么来确保自己的财产不可掠夺?

    皇帝在谈私人财产神圣不可掠夺,一部分人觉得理所当然,也不缺少的莫名其妙的人存在。

    觉得理所当然的人,他们原本的出身都不错,接受的教育中有关于封建的知识。在过于的千百年中,封建只与领主有关,不过那是一种宗族式的分封。既是按照血缘关系来确定拥有封地,例如周天子分封诸侯姬姓占了大多数,非血缘关系的诸侯也是周天子的家臣而不是国家的臣工。

    君王的家臣和国家的臣工,有区别吗?要是问问生活在春秋时期的人,他会回答“区别无比之大”。从春秋时期发生过的无数个例子中可以发现一点,君王的家臣不等同于国家的臣工。

    君王的家臣只服务于“家主”,他们需要负责的只是家主本身,那么卖力地讨好家主一人也就是了。

    国家的臣工,从字眼上就能分出区别,他们是为君王打工。但除了需要为君王负责之外还需要为生活在国家的人负责。

    可能有那么点不可思议,但是封建时期下的华夏大地上,国民有权不接受领导,他们除了能够用脚投票之外。还能驱逐官员和君王。这是真真正正发生过的事情,并且当时任何一人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中央集权制度下,皇帝成了最大的奴隶主,官员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只对皇帝负责,这样一来就不再具备对皇帝之外的任何一人负责,因此官员根本不需要去在意除了皇帝之外任何人的态度。

    在中央集权制度下。除开皇帝所有人都是奴隶,奴隶不但没有私有财产,更不会有什么自由,这里的自由还包括精神和思想层面。那么,国民走上街头游~行叫暴乱,国民议论国政叫煽~动。不管理由也不管对错,谁敢非议官员或是国家政策的人都属于不爱国。

    高度集权且没有监督机制,更没有平衡机制(或反扑机制)的情况下,很多时候甚至是不需要作出实际行动,奴隶主(皇帝)或是奴隶主的仆役(官员)只要认为谁该死,那么不管那个人是不是该死,一定就是该死。

    “财产的神圣必须确立,那么就需要一套与之相应的律法。”吕哲扫视文官那一边,将目光落在萧何身上,说道:“执政?”

    萧何站立起来,他内心里其实有一些琢磨不定,不太明白皇帝今天到底闹得是哪一出,以至于人站起来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

    坐在后方的张良像是想到了什么露出恍然的表情,他很想向萧何示意,可惜的是萧何面对的角度根本不是自己这边,无从暗示。

    张良是想到了什么?他猜测的是皇帝因为近来文官集团和武官集团渐渐发酵的互相攻击,似乎是有些文官又旧事重提,说了一些武将跋扈,然后衍伸出来一旦武将作乱会怎么怎么样的事情。

    确定财产私有的安全性,看似非常轻易的一件事情,起到的影响却是无比深远。保证私人财产安全,首先起到的就是确保人内心的安全感。另外,一旦有了安全感,人不再会时时刻刻认为谁威胁到了自己,使人拥有更多自信的同时。奋斗之心也将变得无比强烈。

    皇帝要用立法来确认私有财产的神圣性,给予文武集团的信号是,在这个国家当中只要没有触犯律法,任何人都不能以任何理由冲进谁的家中。

    “陛下这是要建立一套君臣相安的制度啊!”萧何沉思着。感慨着:“只是没有事先通气,让我怎么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想出一套法案框架?”

    不但是萧何恍然,其实在场的人都渐渐明白皇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他们并没有因为皇帝的举动而深受感动,反而是无比的平静,开始思索起来。

    君王尊重臣民在过去并不是一件值得特书大书的事情。因为这是一种普遍的现象。这种现象哪怕是到了东汉末年都没有完全消失,因此在东汉末年纷乱的时候就有了“君则臣,臣亦择君”的现象。

    君臣相敬的终结是到了五~胡~乱~华之后,胡人一再成为华夏大地的主人,而胡人是什么?他们祖祖辈辈就是一群强盗,对于强盗来说最强者就能支配一切,不用需要得到爱戴的前提下不会存在互相尊重的观念。结果什么?是“你的财产我来分配。什么?你不同意我分配你的财产!?那我就使用武力来让你知道什么叫革~命!”,这一套思想哪怕是到了天~朝时代已然是华夏大地的主流价值观。

    “陛下!”萧何苦笑着对吕哲说道:“立法……牵扯到的地方实在是太过多了,臣一时半会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说起。”

    吕哲没有任何责怪萧何的意思,笑了笑示意萧何重新坐下。他刚才已经发现张良一直在蠢蠢欲动。本想点名张良出来述说自己的想法,一想张良不过是执政府一名侍郎,多名执政府的尚书在场,点名张良出来或许并不是一件好事,也就放弃。

    “我们一直在强调一点,有付出就要有回报,既是所谓的责任和义务。”吕哲声音洪亮:“每个人的奋斗都应该得到尊重,包括皇帝也应该尊重一名农夫辛劳的生产,接受农夫的赋税就要履行保护他的责任。”

    众人不断点头,吕哲说的事情在当代并不多么惊世骇俗。因为现在不是皇帝既奴隶主的年代,现在是春秋战国结束不久的时代,很多思想并没有因为时代的变迁被“闭频”成为一排“***********”,现在依然是一个“我可能不赞同你的说法。但我并不会阻止你说话”的社会。

    “因此,只要是付出自己应尽的义务,他都有权利得到自己应得的回报。”吕哲看了一眼坐在旁边旁听的两个儿子,他们是吕议和吕启。

    吕议和吕启一直都在低声地交头接耳,他们注意到自己的老爹看过来赶紧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他们之前在交头接耳一些什么?

    之前吕议是在向吕启吐槽,说是明明就想弄一套分封领主制。可是老爹又心里有迟疑,结果是废话了半天没有转到主题上面来。

    吕启却是了解自家老爹为什么会迟疑,无非就是不太确定执行分封领主制适不适合。他很想告诉自己的老爹,不管是执行什么制度,在老爹在世的时候或许执行得很好,但是要不给下任的续任之君套上一层不能为所欲为的枷锁,什么制度都是白扯。

    说来也是啊!华夏历朝历代的开国之君都是贤明的君王,他们都思考过怎么能够治理好江山,可是谁都没有想过该怎么来限制自己的权力。既然天下所有的权力都是在皇帝一人之手,要是发生一点什么,哪怕不是皇帝的责任也成了皇帝的责任,谁让所有的权力都在皇帝手中,是不是?

    皇帝拥有所有的权力,结果是一旦皇帝不再贤明,后续之君或许可以躺在前几任皇帝的恩泽之下,但那是在没有天灾发生的前提下,一旦有了天灾就会伴随**,一场浩浩荡荡的逐鹿又会上演。

    吕哲是有犹豫,他已经恍恍惚惚地发现一个规律,华夏历史上之所以遭遇到什么灾难不是众志成城共渡难关,是每个人都有着小心思打着小九九,就是因为皇帝的宝座属于独一无二,并且皇帝没有任何约束,结果自然是人人都想成为皇帝。

    怎么来限制皇帝?吕哲是想要从自己这一代开始来设立一套宪法,但是由于不是学法律出身,实在没有足够的知识和经验来制定一套合理的法度,因此也就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先开始。

    吕哲有初步的想法,不知道该怎么去弄,他又无法找到谁来进行商讨,毕竟限制皇帝的权力啊,和谁商讨合适?和臣工商讨,必然会被臣工误以为是在进行某种试探,那么臣工敢于随便发言吗?

    会产生诸多看似纠结的问题,无非是因为一点,那就是帝国的疆域越来越大,且眼见还会继续大下去,中央集权根本就无法适应于每天都在扩展的疆域,那么咋办?

    吕哲根本不会允许民族的扩张脚步停止,他最近又抓住一个关键点,那就是随着帝国的扩张很明显能够刺激到国内的工业发展,这样就更加不能让国家因为中枢难以控制远方而停止开拓。

    没错,之前或许连吕哲自己都没有发觉,他还是回到帝都之后观看公文,也不知道时候恰巧还是谁的有意安排,他看到了国家的武力扩张开拓了市场,市场带动生产又等于是刺激了本土的工业化进程。

    前几天吕哲关注了吕启制作蒸汽机的进度,无非就是因为清楚交通关乎到能够将控制力延伸到多远。他又很详细地思考了一下,哪怕是火车出现,对于火车轨道的建设等等,改善交通速度起码也是四五十年或者更久之后,这样一来极度需要一个哪怕是过渡式的政策出现,用以维持中枢难以控制的地区,使族群的行政至少是在名义上形成一致!(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三十四章:领主分封制?

    每一个政府都有自己控制力的极限,无关于交通是否便利,是关于能不能建设好地方使民众乐于接受领导。↖頂↖点↖小↖说,

    一个执政班子哪怕是再有能力,他们关注的地方也会出现死角,并且因为需要管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会出现一个优先顺序,导致的是有些事情必然是要被拖后。

    管理上的优先和延后一直都会存在,又因为需要关注的事情太多会出现遗漏,这样一来总是会发生一些使人诟病的事情。例如,某些地方的某些事情在当地人看起来很重要,可是中枢的管理班子却总好像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现在是公元前二零六年,没有电话、没有火车、没有飞机……反正就是一个什么都快不起来的时代,不得不思考该采取什么样的办法才能来达到治理稳定的同时,能够持续扩张的目标。

    吕哲此前一直在改变一些东西,如分封做的不是周王室的模式,更趋于一种领主分封。他所采取的分封不再只限定于拥有血缘关系的人,是只要拥有足够的功劳。如:追随奋战的那批勋贵;或是在国家统一中做出妥协的人群,像是旧有战国那些明白事不可为接受合并兼并的诸侯王。

    接受和平屯兵的诸侯王的确是被算入功勋之中,他们接受合并等于功劳普遍被认可,并被认为一次伟大的妥协,毕竟同一个族群之间不需要兵戎相见,以和平方式合并,这便是最大的功劳。他们的作为将名留青史,为以后留下历史见证,那么吕哲怎么去优待他们都不为过。

    纵观世界上出现的任何一个大帝国,只有华夏大地上的“朝廷”没有进行分封领主制,其余任何帝国都是采用分封领主制。那么是华夏这边“朝廷”的寿命比较长,还是使用分封领主制的那些帝国寿命比较长呢?

    自中央集权制度建立之后。华夏大地的“朝廷”寿命最长的是初代的汉帝国,多长呢?是四百一十四年。随后的任何一代“朝廷”寿命都没有超过汉帝国,实际上汉帝国要不是有光武中兴也就二百余年。

    使用分封领主制的帝国,寿命最长的是罗马,这个帝国存在的时间要是从公元前建立开始计算,到东罗马(拜占庭)于公元一四五三年灭亡,罗马存在的时间超过了一千五百年!

    用一些个例来进行对比或许有失公允,可是华夏大地称得上一个奇葩的地方,想要拿出更多来进行对比也实在是不知道怎么拿。

    “也许联邦式的格局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政体?”

    “啊?”

    偏殿已经进入用餐模式,之前谈了不少。但大部分就是一阵闲扯,是那种东扯一堆西扯一些,几乎是漫无方向的闲扯。

    联邦帝国,听着怎么感觉非常奇怪?但事实上这种政体是真的存在国,联邦帝国有着皇帝的存在,但皇帝并没有绝对的权力,受到宰相与地方各州的约束和监督,像是德意志第二帝国就是属于联邦帝国的政体。

    吕哲考虑了许多,分封领主制势在必行。但并不是在本土大肆分封,本土的分封走的是“拥有产出利益而没有实际管理权”的路线,也只能是走这样的路线。在外面却是可以走另类版的周王室分封路线。

    周王室分封是个什么模样呢?除开以血缘关系的分封之外,对于一些功臣也是进行分封。但必须了解到一点的是,周天子分封的时候,不管是宗室还是功臣,他们拿到的土地其实在当时并不属于周国所有。像是。吕氏姜姓的姜子牙被分封在齐地,其实齐地是属于东夷人的地盘,只有姜子牙击败并统治东夷人才能获得封地的治理权。其余被分封的诸侯。至于少部分的姬姓王族成员得到原属于华夏族群的土地,超过九成的诸侯是被指定一块,然后得到或多或少的支持进行征伐和开荒。

    实际上分封最初的目的就是一次大规模的扩张,周王室只是少量将属于国家的土地分置出去,更多的是指着一块不属于国家的地盘说:“哥们,我觉得这个地方不错,只要你能够打下来,那么就是你的了。”

    因此可以看得出来,周取代商之初的地盘不过是后世西安到山东……也就是大概秦时的四五个郡那么大,但是周王室使用分封手段,迫使分封出去的诸侯不断对异族、异邦的土地进行蚕食或是速效武力的占领。

    华夏族群从黄河源头崛起,历经有夏一代和有商一代,****的扩张相对有限,还是在有周一代才算是进入了真正的高速扩张期。

    被周天子分封出去的诸侯,他们前期只能得到来自周王朝有限的支持,甚至更多的时候只能是背靠周王朝得到精神上的寄托。这些分封的诸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根本无法得到除了精神上之外的任何支持。

    周天子分封三千多个有功或是招抚于有商一代的大族(残余、余孽),不知道有多少分封诸侯是死在了对封地的开拓战之中。他们前期的对手是谁?是只有想不出来没有不存在的各种异族,不但是要和异族作战,还需要与恶劣的大自然,凶猛的野兽,任何能够对人产生危害的所有东西竞争生存空间。

    有周一代,宗周和成周都是因为周边异族异邦的反扑而迫使周王室迁都,但是在周天子分封的诸侯王经过长久的“物竞天择”生存下来之后,周天子开始了长期定都洛阳的历史。

    很多的历史教科书里总是会习惯性地进行“遗落”或是“偏题”,只会写周王室的分封造成华夏大地长达八百多年的战乱,可是历史教科书中没有说明一开始周国的领土非常有限,是分封之后的各个诸侯白手起家,从异族、异邦那里获得土地。历史教科书里更不会写一点,那就是华夏没有了分封之后,皇帝即为奴隶主的那一刻起,才是华夏大地陷入朝代循环的死局。

    一些历史教科书中写着“因为周天子只保留很小的一片直辖地,分封出去的诸侯壮大之后反噬”。只要是研究过历史的人就会知道教科写此类,又是出于一种政~治需要的产物。分封的诸侯从异族、异邦拼死拼活得到了的土地,怎么去治理周王室在诸侯拼死奋斗的时候是干瞪眼看着,一丝丝的帮助都没有,怎么好意思去干涉?

    正因为大多数诸侯国都是从异族、异邦那里掠夺土地和人口壮大,期间周王室起到的作用几乎是没有,这样一来各个诸侯前期或许还会毕恭毕敬地缴纳应该上缴赋税,时间一久来自祖辈的恩情(感情)淡化,又再加上周王室本身的羸弱不堪,谁都不会将周天子当回事了。

    “避免出现这样的情况?”吕启一副想说什么又极力忍耐的模样。抿了抿嘴,低声说道:“父皇的分封有区别,本土只是以名誉和利益作为回报,并没有实际的管理权。”

    “还没有确定呢!”吕议内心里有担忧也有郁闷,他对吕启说:“周王室经历了八百年,但是实际上王室对国家的控制只有不到二百年,其余的时间里王室只是一个‘招牌’,对国家没有实际的掌控力。”

    吕议有担心的理由,他是皇位第一顺位继承人。要是没有出现什么意外,他将会成为后续之君,登基之后名正言顺地管理帝国。他担忧的是自己那个老爹在搞的分封,特别担忧疆域会被进行分割成类似于有周一代那种零碎的状态。

    不是没有可能啊!吕议不知道自家老爹到底是有什么毛病。要不是从一些行为上能看出身为穿越者的烙印,他真的很怀疑自家老爹到底是不是穿越者,怎么就不知道中央集权制度才是历史潮流,一直就想着利益均沾和分封?

    吕启闷不吭声地看着表情不断变化的吕议。他知道帝国未来的走向。帝国初期的高速扩张产生了太多的问题了,有着多到难以想象的事情急切需要处理。而作为开国之君的第一代皇帝很明显在危机爆发前就察觉到端倪,对政~治的框架不断尝试优化。

    一个国家是不是稳定。能不能强盛,看的就是一个国家的政~治框架是不是合理,另外有一点还十分的重要,那就是被设立的框架能维持多久。

    政~治框架怎么来保证稳固性?首要的先决条件就是没有人能够任意地改变政~治框架!哪怕是想要做出改变,也不是由一个人来做出决定,该是经过多数人的商讨并取得社会的认可才来做出修改。

    “其实……一个国家的统治阶层最应该重视的地方在于什么?”吕启是尽量在用引导的用词,他问吕议:“也许只要发现这一点,就能够得到答案。”

    “重视什么?”吕议怔怔地反问:“什么……意……,哦!”,似乎是突然明白了什么,脸上出现笑容,说道:“民众?至少在民众完全觉醒之前,需要重视的不完全是民众。”

    吕启没有反对吕议的说法,他知道吕议说得无比正确,民众在一个国家当中的基数最多,但是民众从来都难以决定什么,过去是这样,未来或许也是这样。

    “过去,重视的是‘士’这个阶层,国家因为有‘士’的存在而稳定,‘士’提供赋税和血税(为国征战),他们才是国家的基石。”吕议有专门研究过,他说的“士”是春秋战国时期的武士,可不是读书人的士子。

    “现在‘士’的作用虽然还有,但是已经逐渐被宗族和豪绅所取代,因此国家基石依然不在民众身上。”吕启看出吕议已经抓住重点之后露出开心的笑容,说道:“宗族社会会延续一段时间,随着工业的发展带来的人口移动性加强,使得宗族社会自行瓦解。”

    吕议心想:“似乎就是这么一回事,天~朝的宗族社会就是在工业发展起来之后才消失,不然哪怕是政~府一直打击地方宗族,甚至是不惜使用暴力也没有能够瓦解掉宗族在民间的影响力。”

    “也许只有到了民众觉醒的那一刻,民众才能左右一个国家的走向。”吕启说得无比认真:“这个过程不知道会需要多久,那么在民众知道自己的权力之前,考虑到诸多的因素,是委任总督,还是分封领主合适?”

    吕议苦笑着说:“最近我一直被老爹教育,已经知道区别。”

    吕启想要表达的意思是,只有属于自己的才会用心去经营和建设,领主得到的土地就是属于自己,他不是给人打工,不会用应付式的心态混日子。

    “可是……”吕议纠结地说:“那哪里是本土,哪里是非本土?”

    吕启微笑不语,哪里是本土可不是他哥俩能决定,取决的是那位坐在主位正在细嚼慢咽的老大。

    吕议顺着吕启的目光看过去,瞬间明白是个什么意思。

    “依照老爹近来的作为来看,估计也是懵圈了?”吕议扫视着偏殿内的众人,脑海中思索着:“应该是不太确定中枢的极限控制距离是在哪,所以陷入犹豫?”

    不能说帝国对交通不重视,应该说吕哲领导下的帝国对交通是无比的重视,只是修路真的相当不简单,并且修路付出的代价也真的是太大了。

    “那啥?”吕议凑近吕启,讨好地笑了笑,问道:“大哥,你搞的那个蒸汽机有眉目了没有?”

    吕启点点头,没等吕议笑得咧开嘴,他开口说话,说得不是和蒸汽机有关的话题,要比这个沉重许多。他说:“其实最需要和不需要担心的就是分封带来的威胁。需要担心是自己将一手好牌搞砸搞乱了。不需要担心是自己所拥有的牌面要胜于所有领主加起来还要好上数百上千倍。”

    “……”吕议听懂了,他心想:“是啊,本来拥有的实力就是天差地别,要是这样最后还被某个领主所取代,不正是意味着国家已经腐朽到无可救药了吗?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或许老爹一直想要执行分封还有让中央时刻保持警惕和上进心的用意……”(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三十五章:时代在改变

    分封领主制度似乎就是特定历史阶段相对能够适应的一种产物,只是怎么去规划和完善它成了首要的难题。

    接下来的几天,吕哲终于慢慢对在帝都的重臣抛出了自己的想法,众臣工先是迷惘,然后是雀跃,一场在某个阶层热烈的讨论也就开始了。

    “的确是一个好办法,不是吗?”萧何脸上带着微笑,正面坐的是张良和景驹。他说:“陛下建国之初就有提过类似的设想,后续也真的在那么做,只是一些事情致使耽搁下来。”

    其实大多数追随吕哲崛起的人,他们对吕哲前期限定贵族数量是一种郁闷的态度,前期建国的首批贵族,不算那些荣誉勋爵的数量,男爵以上只有可怜巴巴的四十来人,令很多人曾经一度感到异常的失望。

    首批贵族出现后,吕哲是在经济上进行优厚,并没有如以前的历代各国君王画下土地进行分封,那个时候若说追随者内心里没有想法,绝对是自欺欺人。

    估计是在后面吕哲发现部下们有情绪,也可能是地盘扩大了,汉国改名为帝国,吕哲也称帝,全国的贵族包含勋爵在内总算是有点像样,达到了八百多人。

    八百多个贵族中,有资格获得封地的人能够选择自己的封地在哪,众多贵族一度欢呼,可是欢呼很快就又卡壳,原来封地又没有自己建设自主权,依然是只能享受封地带来的经济效益。不过,这一次皇帝似乎大方了一些,除了不能实际建设封地,每一个贵族都能按照自己的爵位等级招募私兵。

    有进步,并且是大进步,此前皇帝虽然允许拥有家臣和看家护院的武士,但是对武士的数量限制得非常严格,很多人内心里就会想:“皇帝终究还是对自己的统治地位不放心,才会显得不自信。”

    吕哲有过对自己的统治地位感到不放心的时候吗?不自欺欺人的讲。他确实在一段时间十分担忧出身低微导致统治不稳,毕竟现在这么个年头是讲究“王侯将相有种”的年代,非尊贵出身的人爬上高位不但是一众贵族无法接受,甚至是升斗小民其实也不愿意接受非高贵血统的人统治。

    正是因为社会观念那样。关于吕哲血统是姜姓吕氏出身,甚至是牵扯到到史皇氏,吕哲一方面无比郁闷,另一方面也没有想过要辟谣什么的。

    现在吕哲来重新规划贵族的特权,从某些方面来说是他认为自己的统治已经无法动摇。因此才有足够的底气来进行重新的改革。

    “分为本土贵族和非本土贵族。本土贵族权力无限约束,只有一些社会特权和名誉上的荣誉;非本土贵族……”景驹双眼变得有些发亮:“那是完完全全的贵族啊!”

    什么是完完全全的贵族?既是拥有所有应该有的权力,像是拥有领地自主权,怎么建设领地谁都不能干涉;像是拥有自行组建军队的权力,拥有多少资源和财帛,想组建多少就算多少,怕的是组建起来养不活。

    “也许……陛下对军队发放军饷就已经想到了今天。”张良玩味地说:“组建军队,置办甲胄和兵器的花费就是一笔大数字,每月还需要给将士发送军饷,一名最普通的士卒每月是五百五铢钱。一年就是六贯。”

    军队一直就是一个无底洞,帝国每年光是军饷就需要支出至少两千万贯,而这还不算军队必备的兵器和甲胄,以及对兵器和甲胄的维护保养。除开军饷和军械之外,随着骑兵部队的建设在加强,大量的马匹又是一笔支出,幸好的是帝国占领的养马地一直都在增加,占领草原之后也不断发现野马群,马匹的价格才没有那么离谱,但是一匹马的底线价格也没有低于过十贯。

    十贯钱买一匹马很贵吗?老实说。比起以前一匹马至少需要三十贯以上真心是不贵,比起“以后”一匹马就需要十万钱(既是一百贯)也便宜得不像话。但是话又说回来,也就是普通的马才那么便宜,能称得上是良马的马哪怕是现如今也需要百贯。

    也就是帝国拥用马匹培育基地还能买马。像是历史没有被改变的版本,庞大的汉帝国开国之初除开军方有少数的马,堂堂丞相想要买几匹马拉扯都办不到,只能用牛来拉车。汉帝国之后的朝代,除了一些胡人建立的朝代,或是胡汉杂交后代建立的朝代。一匹马的价格通常是在百贯以上。

    张良为什么说得玩味?那是想到了秦封国和魏封国,扶苏拥有十万部队的建制,魏咎拥有三万建制的部队,他真的不认为两位封王能够养得起现有的部队。

    扶苏是有十万部队,每个月需要支出五万贯的基本军饷,一年就是六十万贯。而六十万贯只是军饷的支出,没有将军队的必须的军械算进去,也没有将军队的军粮消耗算进去,其实需要算进去的地方还有更多。

    “我听说,秦王正在大卖家产,大量的土地抛出来,关中土财主吃下了一部分,更多的土地被当地政~府购买,凑了大概一千四百万贯?”张良挽着下巴的胡须,一字一顿地说:“一千四百万贯,用于购置军械花了六百万贯,用于购买军粮花了一百万贯,剩下的七百万贯能够维持十万大军十一年的军饷,但是……

    “但是账目不是那么算,因为意外而产生的花费无法计算,需要留下必要的防备资金,同时阵亡士卒的抚恤也是一项大笔支出。”景驹坏笑着说:“所以又有听说秦王深感财帛不足,拿出一批宝物正打算拍卖。”

    将士阵亡需得抚恤,这是出自于吕哲的首创,此前将士阵亡也就阵亡了,只有极少数的个例才能得到率军主将私人的抚恤,国家从来不认为将士战死了还需要为其承担后续。

    国家不抚恤阵亡士兵,其实不是吝啬,是因为华夏文化的特点。什么特点?不就是军队的士卒是服徭役,既然是服徭役也等于是一种义务,阵亡了还想要什么抚恤?抚恤那是征召(征募)的军队才有的事情。

    “秦王除了军队的支出之外,他需要额外的一笔钱。”张良说道:“可是有数十万民众愿意追随秦王前往封国。既然这些民众是出于感情才愿意追随。秦王说什么也不能亏待他们,是吧?”

    萧何含笑点头,他说:“贵妃私下资助了一些。”

    贵妃既是阳滋,她资助给扶苏的可不是“一些”。是多达一百万贯。当然,一百万贯不是一个小数目,因此阳滋一个人压根就没有这么多,她拿出了自己的积累,还“抢”了自己儿子吕绍一部分。又从吕哲那么讨了一部分。

    众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们深思的是皇帝明显是有意资助,或许其中还有一些值得他们认真去细想的含义。

    魏咎好一点,每年只需要支出基本军饷十八万,但是包含军械以及军粮、跟随的数万民众,花费上绝对不会是什么小数目。

    魏国不像秦国,秦国接受兼并之前虽然不好过,但至少享有关中数百年,魏咎却是成为君王之后一直在颠沛流离,没有固定的田产。估计也没有什么财物。

    “陛下用妃子的名义资助了五十万贯……”景驹很刻意地压低声音:“另外还出资购买了一批军械和粮食奉送魏王。”

    魏王魏咎的闺女魏爽也嫁给了吕哲,但是魏爽并没有被册立为四妃中的任何一个位置,同时魏爽与吕哲结成连理将近十年也没有生下一儿半女。

    皇帝真的是在极力支持了,不然不会借用自己女人作为掩护,很多人都在猜测皇帝为什么会这样。

    吕哲为什么会这样?他不是抱着肉宁愿烂在锅里也不乐意被异族咬上那么一小口嘛!不管是秦封国还是魏封国,实际上都是他进行的一次实验,是对族群一次非常重要的实验。

    “陛下最近要进行立法。”萧何一直都在静静地听,等待众人安静下来,提起了一个话头。

    吕哲最近的动作比较多,抛出“私人财产神圣不可掠夺”的草案之后。没等众人讨论出一个框架,他又提起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皇帝也应该有私产。

    皇帝应该有私产?要是在中央集权制度已经深入人心的时代,所有人都会奇怪皇帝要什么私产。整个国家都不是属于皇帝吗?然而在中央集权制度没有被执行的年代里,君王需要拥有自己的产业是一件被认可的事情。

    其实说皇帝富有四海什么之类的玩意,是儒家最先提出这个观念,但是他们提出这个观念的出发点可就有点那什么了。儒家提出这个观点,一是在加强皇权,二是在讨好君王。然而。皇帝真的富有四海吗?富有四海的不是皇帝本人,是借用皇帝任命官职便利的官员,说什么皇帝富有四海是想让官员的抢劫成为合法化。

    儒家最喜欢讲一切空洞的大话了,比如“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被喊了那么多年,可是该怎么修身没有说,该怎么齐家也没有一个标准,至于治国和平天下更是一个假大空的命题。

    没错,就是没有标准,一切没有标准的话题都属于泛泛之谈,然后从事实而非的一个空洞思想里进行埋伏,等于是同样一件事情可以有无数种的解释,怎么对自己有利就怎么去进行解读。

    在现在这么个年头,没人会去说什么“皇帝富有四海”或是“不该与民争利”的话。“不该与民争利”之所以被提出来,那是一些官员用这句话去堵住皇帝的嘴巴,实际上与民争利最多的就是官员本身。

    正是在这么个年头,皇帝也该拥有私产深入人心,但是此前依然没有细分什么是皇帝私产,什么是国有资产。吕哲率先提出自己该拥有私产,并且是将私产和国库严格区分开,众人震惊的同时,谁都觉得这样做非常好。

    “正在划分呢。”张良笑呵呵地说:“陛下之前就有做过必要的备案,建立任何产业都有写明股份占比。”

    许多之前没有注意到的人都是听得一愣,他们有些不解地看着张良。

    “良也是近期查阅卷宗的时候才发现的。”张良显然是知道会被问起,事先有做准备。他说:“农庄上面,陛下拿出财帛进行购置,每一块地都有正式的公文流程。”,他顿了顿,心里无比赞叹,不是赞叹别的,是赞叹皇帝竟然付钱,并且是以正常价格购买。他等待众人消化之前的话,继续说道:“工业上面,陛下以私人方式出资建造的作坊和工厂……”

    帝国的长江流域不是在开发工业基地吗?作为部署人,吕哲该拿利益的时候可没有手软,顶多就是按照正常的律法流程走上那么一套。一些新兴产业上,他基本是走到前面,然后带动一帮胆大敢于追随的人一同前进。

    “似乎……大家都是这么干的。”萧何苦笑着说:“之前我有和陛下谈过,认为一些产业应当属于国有,但是陛下显然不这么认为。”

    萧何提起过不能与民争利的那一套,但是说个开头就被吕哲一阵驳斥,因为在吕哲看来,说建立产业不与民争利都是包藏祸心,产业本身就有产品出产,卖得是民间,其中有没有牵扯到“利”,产生效益之后说是归于国有,但明明很好的一套设想总是会歪掉。

    “陛下认为国营的企业只能限定在一些重工业。”萧何其实不是那么理解什么叫重工业,他说:“后面我也是这般认为,毕竟任何东西都应当存在良性竞争,不能出现明明产品次于私营产业,但因为是国有企业而以势压人的情况。”

    景驹坏笑着说:“陛下带的头,所以大家都是一般情况。”

    什么情况?不就是在新兴产业上,率先投入的大多是官员资本嘛。而这也是极为没有办法的事情,工业从来都是有钱人的玩具,吕哲不带动有资本的这群人率先建设工业,去带动谁?(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三十六章:扩张的必要

    吕哲想要发展工业,一些人理所当然是要占据优势地位,因为这些人手中有足够的资金来跟随发展的脚步。

    目前投入工业的资金来源大多是勋贵,第三梯次是来自民间的氏族和豪绅,但这真的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拥有底蕴的人总是能够占到更多的先机。

    拥有底蕴的人占到先机,能怪谁?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经常是需要一个累积的过程,然而有些人累积得快,有些人累积得慢,从来都不存在什么公平性可言,凡事的公平其实才是最大的不公平,难道让那些辛苦积累财富的人无条件将财产进行平均分布?

    帝国不断在向外开拓,最能发财的职业是参军入伍,因为士兵可以保留本身缴获的四成。这种现象造成的是随着不断向外扩张,军中士卒大多是成为第一批富裕起来的人。

    帝国也在不断建设本土,愿意卖一把力气就能找到工作,甚至是一些脑子灵活的人只要肯多辛苦一些进行转运贩售的事业也能累积财富。

    工业的资金投入一般会很大,因此拥有属于自己的作坊或是工厂通常不是那么容易,帝国前期的工业发展只能是依靠有资本的阶层。其实任何一个国家发展工业,依靠的都是旧有的累积阶层。

    “不要造成掠夺性的民生经济现状。”吕哲语气有些低沉,他说:“当然,如果掠夺是建立在非本国国民身上,朕欢迎他们去进行掠夺。”

    众人很注意在听,他们听出了皇帝语气的低沉,更加明白皇帝有在苦恼一些事情,例如让那些想要创业但是不具备资本的人一块参与进来。

    “创建工厂,任聘工人,其实这样一来造成的受益者并不少。”萧何心中暗自思量着:“任何事情想要让所有人都满意属于不可能,执政班子能做的只是尽可能地照顾更多人的利益。”

    吕哲之前有提过由国家贷款形式提供资金给予缺少资本但是想要创业的人,议题一开始就陷入困境。

    国家的钱是来自于国民的纳税。如果开放贷款该是以什么样的形式进行?是以有抵押模式,还是不采取抵押模式?一旦是抵押模式,能够从国家借钱的群体可就不是那些拥有固定资产的人吗?不采取抵押借款,该是脑壳坏到什么程度才会进行这样的国家贷款。国家有多少资金能挥霍?

    一个难解的问题啊,所以又绕回了先期开发者的约束上来,既是创业的时候善待工人,然后市场的次序等等。

    怎么去进行工业开发,其实谁也没有经验。一切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正是因为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发展或者规划工业,整个中枢的官员都是一种迷惘状态,他们连怎么去规划工业都没有头绪,皇帝却已经在思考工业产出商品的贩售和使更多的人受益。

    “有条件的信用贷款可以做了。”吕哲注视着脸上茫然的臣工,说道:“所谓信用,是根据纳税额度进行审核,容许根据自己的纳税值申请多少百分比多少倍的贷款。”

    萧何立刻说道:“陛下,政~府一直是财政赤字,恐怕……”

    “不。不是财政赤字。”吕哲必须扭转萧何对政~府经济的看法,他说:“帝国的财政支出和收入,执政府计算的只是赋税,没有将矿业和对外掠夺算进去。”

    可能有点搞笑,但是之前执政府计算每年收入还真的只是计算从民间收取了多少赋税,赋税包括百分之三十三的农业税收和百分之六十七的商业税收。除了农业税和商业税之外,执政府并不将其它的收入算进去,如军队对外扩张士兵上缴的百分之六十战利品价值和各地国有矿业的收益。

    去年帝国的赋税收入为二千七百六十一万贯,比之过去几年在总体上涨幅了百分之零点七,但是没有被算入财政收入的军队战利品缴获粗略计算价值有一千四百万贯。矿业产生效益更是一个能够吓死人的数字。

    战利品没有将土地和自然资源涵盖,因为实在是不太好计算,土地包含了河套靠近峻稷山区域大概三十万平方里的多复杂地形,代郡以北超过七十万平房里的平原。陇西郡西北方向不低于一百三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

    帝国目前的总疆域面积,要是将海洋上的诸多列岛和岛屿算进去,总面积已经达到八百二十万平方公里。而这里面没有将后世的**高原算进去,甚至后世新~疆也不被包含在内,增加的是朝~鲜半岛、越~南、老挝、缅甸、吕宋岛、倭国全岛……

    庞大的面积之下,所拥有的资源超乎想象。很难用一个明确的数据来进行标注到底是多少财富,因为有些资源是可以一再重复利用。

    “吕宋岛仅是在去年就为帝国本土提供了超过七十万吨的铜,而这个数字还是被限制在没能对吕宋岛进行充足的开发。”陈宣用着满是遗憾的语气:“若是吕宋岛得到类似于倭列岛的人力物力支持,每年为帝国贡献二百万吨以上的铜不会是难事。”

    帝国的衡量度和重量单位已经进行改革,全面采取的是现代的计算方式。一顿是两千斤,考虑到铜币含有铅和一定的锡,一斤的铜能够制造出大约一千二百枚五铢钱,那么七十顿的铜就是十六亿贯,然后再想想一贯是一千枚五铢钱……这是一个非常恐怖的数字。

    南洋舰队的陈宣还说什么?他说吕宋岛的铜产量还能再增加,理想的数字应该是二百万吨,稍微一听就令人晕眩。

    当然了,铜可不止能够制作成为钱币,实际上很多工具上都需要用到铜,再有就是铜币在目前于市场上是一种紧缺的现状,根据考察整个帝国的铜币需要量至少是三百亿贯左右,所以嘛……

    “不止是铜,实际上南洋舰队的运载力一直是不够的状态。”陈宣诉苦道:“我们需要不停歇地将吕宋岛的铜运输到本土,除了铜之外我们还需要运输香料、香木等资源,急迫需要增加运输船只。”

    现在的南洋舰队可是一支举足轻重的舰队了,他们正在为帝国不断不断地产生收益。正是基于这样的底气陈宣才敢在重要的场合叫苦连天,要是在之前嘛……陈宣只能是躲在角落里当听众,根本没出声的机会,更别说理直气壮要求增加船只了。

    未来的贸易是香料的贸易。这一点吕哲无比确认,帝国中枢也从相关的数据中得知这样的认知。

    从南洋获取的香料,从出现到今年,香料所产生的交易额已经超过一百七十万贯,而这个只是帝国内部的消化。未来帝国与中亚国家,甚至是帝国与地中海国家的贸易,香料与丝绸、茶叶是三个拳头产品。其中香料的成本要低于丝绸和茶叶,已经被帝国认为最重要的贸易资源之一。

    陈宣炫耀似得讲完南洋舰队对帝国的贡献,一旁的辩良也有些坐不住了。

    北洋舰队最近的遭遇不太美妙,一些主力舰和侦察舰一再被改装成为运输用途的货舰,北洋舰队战斗用战舰一直减少,“幸存”的大大小小战舰竟是只保留不足十艘,要有多凄惨就有多凄惨。

    “……对帝国本土每年运输至少三十万吨的白银和不下于八万吨的黄金。”辩良满脸的苦涩,说道:“可是我们是舰队啊。是舰队,不是运输队,不能因为北洋需要承担运输而削减战斗用战舰,现在我们或许没有来自海洋上的威胁,可要是等待某天有危险了再来重视,那将会是一个天大的错误。”

    萧何看向了骆摇。

    骆摇面对先后两个诉苦的中郎将是眨了眨眼睛,然后做出“我没听见”的态度。

    现在的议题是国家财政的计算,可不是在开什么诉苦大会,再则骆摇也觉得海军实在是不懂看时机,那么多文官在场诉苦个什么玩意。完全就是丢军方的脸。

    “瞧,不止计算农业税和商业税,帝国每年的收益多到不好计算。”吕哲看着萧何,又看了看所有的臣工。说道:“实际上若不是时机还不成熟,朕真不觉得农业税有收的必要。”

    本来就是啊!帝国现在几个重要的产粮区都是国有状态,实际上国家已经不依赖于民间个体户的粮食产出,是依赖于各支屯田兵团。

    民间缴纳的农业税只占到了百分之三十三。这百分之三十三还是执政府那种未将农业税和商业税之外收益算进去的算法,要是将其它收入算进去,农业税的占比还不知道要缩小到什么份上。

    吕哲说的所谓时机不成熟比较复杂。国家不能没有经过酝酿而就突然取消到什么,那样造成的结果就会是国家取消农业税收,那包括牧畜产业和商业为什么要收,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楚了嘛!

    另外,取消农业税还有一个可能延伸出来的大麻烦,那就是一旦没有了农业税的存在,农民的心是被收买了,但国家的工业建设估计就要受挫,会有大量的工人重新跑回去刨土,那队即将起步的工业化进程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灾难。

    还需要等等,一直等到社会的进程进入到某个阶段,然后才能在合适的时间来进行某些事情。

    “帝国一直在变大,我们能够利用的资源也一直在增加。”吕哲明明应该感到开心,可是看上却是紧皱眉头。他说:“我们需要人口,平均的人口。”

    在公元前二零六年国家疆域面积达到八百二十万平方公里,绝对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成就,但是随之而来的麻烦也将是巨大的。

    八百二十万平方公里的疆域中,人口最为稠密的地方是在中原,再来是长江流域,人口最为稀释的地方……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不用一一列举。

    所谓的中原大概就是后世的山西、河北、山东和河南局部,这些地方的面积大概是六十万平方公里左右,但就是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地盘上却是生活着超过千万的人口,可以想象该是“挤”到何等的份上。

    长江流域的范围算起来就比较大了,这片区域的人口分布约有八百万左右,但是仅仅南郡一地就集中了二百五十万以上。

    到了公元前二零六年,未含三岁以下幼童,帝国最新的人口普查数据是拥有三千六百万人口,其中十六岁以下有八百七十万,十六岁到四十岁有二千零四十万,四十岁以上有六百九十万。

    会出现这样的年龄层分布,特别是十六岁以下的人口拥有八百七十万之多,纯粹是因为吕哲搞出鼓励生育,而这个数据一直都在增加之中;二千零四十万的数据也有值得说道的地方,那是十年的时间给予曾经的少年成长,也是战乱之中年轻体壮的人生存能力较强;六百九十万的四十岁以上数据,其实这部分人在十年之前也是处于壮年阶段,只是现在他们老了。

    在公元前二零六年说四十岁是老人绝对不是在开玩笑,因为饮食和卫生条件的关系,当时的平均寿命只有可怜的三十五岁左右,那是一个活到五六十岁就算是非常长寿的年代,以至于六十岁的老叟成了稀罕物,能够在地方上拥有属于老年人的“强悍特权”。

    执政府的相关部门做过期许的计算,未来十年帝国人口将会突破六千万的大关……当然,其中十岁以下的人口也将会占到至少百分之二十五的比例。

    “也许需要至少三十年的周期才能让帝国的人口呈现健康式的循环。”萧何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一种轻松的态度,他刚刚已经取得皇帝的支持,重新对每年财政投入进行规划,接受了所谓赤字运营的模式。他说:“如果将每年投入到相关保健上面,或许不用三十年,只要二十年帝国的人口就将超过七千万,那个时候就不担心一些地区地广人稀了。”(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三十七章:也算是物尽其用

    “我们的老爹正在有计划有步骤地肢解自己的国家!”吕议显得有些气呼呼,他对吕启说:“领主自治已经被周王室正式不适用,众多的领主会在逐渐吞并中自决出几个比较强大的诸侯王……不!或许在产生强大的诸侯王之前,他们就会不断试图削弱帝国!”

    吕议不得不激动,在他看来自己的那个老爹真的是糊涂了,帝国情势一片大好,眼看称霸世界岛的计划正在一步接近着实现,但是作为帝国皇帝的老爹却因为国内看似出现不稳的苗头,并且不是会出现叛乱的不稳,想要指点地图分封领主。

    在后世看来,周王室的分封是延长了王朝的周期,可实际上王朝并不是服从在一个中枢的领导之下,国家不是一个领袖,甚至出现过非一个民族的情况,等于是实际上分裂了一个偌大帝国。

    从始皇帝一统天下之后,华夏民族从来都有一个“大统一”的情结,只要是身为领袖就绝对不会允许国家存在分裂的情况,因此华夏民族所拥有的土地才会一再增加。

    华夏族群的土地是怎么增加的呢?从两汉帝国之后,只有少数强势的皇朝在进行主动的开疆拓土,更多的时候是华夏族群被击败导致亡国,然后击败华夏族群的胜利种族以少数统治多数,等待华夏族群推翻奴役自己的政~权之后,理所当然地将曾经胜利者的土地也视为华夏族群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毫无疑问,吕哲也是一名有“大一统”思维的人,他无法忍受非一个领袖、一个中枢、一个民族的情况存在。

    吕启则不然,他很清楚自家老爹为什么那么做,那么做之后又会带来什么效果。

    实际上,吕哲作为初代皇帝那么做,给予国家带来的开拓动力真的不是一点半点,若说没有分封之前是国家中枢(皇帝)推动的向外扩张,分封领主之后就该是以勋贵阶层主动地向外进行开拓。

    任何一个帝国的扩张都不是永无止境,再强大的帝国也会有自己的受限范围。要是超过扩张带来的极限,强大的帝国就该不是因为扩张而变得强大是因为扩张致使自己走向衰弱。

    “……所以,不再大举动用国家武力进行征讨,鼓励非国家层次的武装团队向外扩张。对于帝国来说才是有利的。”吕启思量了一下,对着气呼呼且好像没有听懂的吕议说:“勋贵会是第一批以私人名义向外扩张的群体,但他们不会是第一批也不会是最后一批,只要勋贵向外开拓获得的利益足够诱人,民间的氏族与豪绅必然紧随其后。有了氏族与豪绅的加入等于是形成一种社会效应。”

    吕启没有说出更专业的名词,那叫“全民族殖民时代”,因为不断向外开拓和掠夺,很多时候将不再单纯以占领土地为首要目标,是控制一个地区之后进行商品的倾销。

    当然,华夏族群想要进入殖民时代或许有些难,纵观历史的任何一个朝代,无论是以华夏本土族群为主的“中央之国”,还是胡人统一之下的“中央之国”,没有任何一个朝代有过殖民的历史。

    为什么华夏大地无法进入殖民时代?那有些很多的因素。第一个原因就是华夏从始皇帝建立中央集权制度之后,除开皇帝拥有自己的私产,其余任何人从根本意义上不再拥有私产,皇帝作为奴隶主可以拥有一切。

    通常情况下作为奴隶主的皇帝其实很少进行破坏性的掠夺,真正掠夺人民最多的是奴隶主的仆役……也就是官员。在可以肆意掠夺的环境下,以儒生为首的一帮文官率先提出“士农工商”的排位,确定自己领先地位的同时也是创造合理和合法的掠夺环境。

    商人在历朝历代成了最卑微和下贱的人,他们比农民和工匠有钱,但是在社会上没有任何的地位可言,为什么会造成这样的现象?那是因为官方在“养猪”。商人对于官员来说就是一群可以养肥的猪。而猪什么时候被宰,几乎是要取决于官员的心情。恰恰是这种现状下,无数代的官员一致打压商人,为的就是有需要的时候拉出一头“猪”宰掉。宰的时候还要让万众欢呼。

    在私人财产得不到安全保障的前提下,商业的发展哪怕是再怎么鼓励都没可能变得繁荣,不繁荣的商业就不可能发生产能过盛的情况,这样一来就形成一个死循环,商业是必需物但又不可能壮大。

    殖民的出现是因为国内无法吃下那么多的货物,商品需要寻找到新的出售地。那么就不可能缺少商人这个角色的存在。

    帝国目前没有“士农工商”那一套,皇帝在鼓励所有的阶层发展工业,短期之内生产的产品还不会使得本土消费饱和,但是随着工业持续发展起来,本土消费饱和是必然的事情,那个时候或许就将迎来第一场因为寻找市场而发动的战争。

    “现在存在的问题是,不能让一些学派过于活跃,于活跃中宣传错误的思维。”吕启说的是儒家,他知道吕议能够听明白是在说儒家,又说:“社会有阶层,但是不能让阶层产生固定化,更加不能将某一个阶层永远踩在脚下。”

    儒家现在自然是没有针对谁,一帮所谓的大儒最近在搞的是,让社会群体出现明显的划分,如勋贵、官员、庶民三个阶级,然后又分出文人、武人、农人、工人、商人……等数十个不同职业或从事工作的类别。

    以孔鲋为首的一帮儒生认为,帝国的繁荣昌盛离不开各司其职,对帝国有贡献的人理所当然应当享受更好的福利(特权),但是为了更使帝国的强盛一直持续下去,国家应当来仔细划分人的职业,好能够更容易地进行管理。

    听上去似乎是有那么一些道理,比如有付出和贡献的人理应得到更好的待遇,孔鲋等人提出这个是想要获得勋贵阶层的支持,他们也的确是获得了一些支持。提出职业详细化之后,孔鲋更加得到来自于执政府一些人的支持。

    景驹是第一个跑去找到皇帝,用赞叹的口吻向皇帝介绍孔鲋等人理念的人。

    有一些小道消息称,皇帝听了景驹的话之后勃然大怒。当场痛骂了景驹一顿,并召唤执政官萧何和太尉骆摇,至于皇帝和执政官、太尉到底谈了什么,就谁也不是那么清楚了。

    “老爹怎么可能让阶层产生固化嘛!”吕议用着郁闷的语气。说道:“实际上老爹很不喜欢儒家,只是因为身份的关系不好表现得太明显,要是可能的话,老爹恐怕比任何人都想将儒家埋进土里,只是真的不能那么做而已。”

    吕议更为郁闷的是又有一个历史将要被改变。儒家只春秋战国的时代可是“铁血真汉子”来着,虽然尊重当权者,但还算是有自己的节操,不会因为统治者的意愿而就改变自己的坚持。

    儒家在一些人的手里已经开始改变方阵,他们之中出现了如孔鲋一样的大儒,像极是为了得到来自于统治者……至少是统治阶层的认可和支持,放弃了与节操有关的东西。

    任何学派都有依附当权者的共性,但独独法家做得最为惹人诟病。

    法家确实也是媚上最严重的一家学派,他们实现自己理想有一个首要的关键,那就是得到当权者的认可和支持。想要获得当权者的支持。一些事情上必要的让步就必须存在,但很多时候法家对于统治者不止是简单的让步那么简单,因此才会被许多的学派所不齿。

    如果说法家已经完全不要脸皮,并因为这样而得到良好的施展空间,他们至少是得到了回报,但孔鲋为首的一些儒家的“改革派”只是迈出了第一步就遭受到了挫折。

    “也许再继续这么下去,儒家连在教育界都要没有容身之地了。”吕议很难和吕启说清楚为什么,但他就是喜欢看到儒家倒霉。

    吕启只是笑笑,他可是非常清楚一件事情,儒家在帝国命运还真的有那么点凄惨。要不是后面找到自己的一点点价值,或许世界上就没有儒家的存在了。

    现任的皇帝一直打压儒家,但至少还是一种温和式的打压,打压的同时也不是没有留下儒家的生存和发展空间。像是教育事业上就到处充斥着儒生的身影。

    “老爹的做法绝对能称得上是温和,至少厌恶的时候并没有举起屠刀,甚至是留有空间,只是儒家太不知足,不然也不会有后面的事情……”吕启看着吕议略略地发呆。

    吕议不喜欢儒家自然是受到后世一些文学的影响,他其实也清楚儒家并没有那么不堪。特别是在上古先秦时代刚刚结束的时候,儒家比其它许多学派甚至是在一些事情上更有节操,思想上也要领先于很多学派,但这一切都不会妨碍到他不喜欢儒家。

    一些思想一旦植入将会变得无比的顽固,吕启并不知道这点,他甚至很不明白自己的老爹和自己这个弟弟为什么会一直对儒家保持警惕,甚至是到了吕议执政的时候动用武力……

    “那些白痴,他们是在长久的,用自己都觉得不可能的事情,然后打算将整个民族拖入炼狱般的深渊。”吕议心情郁闷,用词也就显得恶毒,他对吕启说:“相信我,儒家真的不应该存在,他们将会毁掉任何一个帝国,没有任何的意外。”

    儒家真的会毁掉帝国?吕启虽然聪明,但他无法从一些没有发生的事情上给予绝对的肯定。

    吕议那么说并不是没有道理,汉帝国曾经那么强悍,但是轮到儒家成为主要的政治力量之后,那个致力于向外开拓的汉帝国没有了,是陷入了一场又一场的内耗之中。

    汉帝国不但是持续内耗,儒家还将一个谎言重复了无数次,那就是对外战争不会获得利益,只会让民生变得凋零。事实却是什么?之前汉帝国对外战争并非没有收获,只是收获不属于人民,是被皇帝和官员分享了。儒家不会向人民说利益是存在的,但是不属于他们,他们或许是出于嫉妒的心理,比如刘彻独尊儒术但却没有重用儒生,或是怨恨产生的利益没有分享自己一份,然后创造“穷兵黩武”这个词来抒发自己的怨念。

    汉帝国之后,研究一下历史就会发现一点,不用人儒家思想来治国的朝代,如杨隋和李唐都致力于向外进行开拓;用儒家思想来治国的任何一个朝代只有在开国之初的光复,随后便是一而再再而三没有休止地丢失领土。

    再来看看儒家在华夏大地上还扮演着什么角色。研究历史会发现一点,大儒卖国从来都是争先恐后,因为儒家自古以来就没有国家的观念,他们要的是世界大同,是儒家的世界大同,因此只要是接受儒家成为国家主要政治力量,儒家从来都不在乎自己效忠的是谁。

    儒家的卖国有些时候其实是优点,至少儒家投靠了胡人,然后让胡人接受儒家思想,成为被奴役对象的华夏族群才有可能翻身。真的不是开玩笑,任何一个进入中原的异族统治者,他们没有接受儒家思想之前,他们是当之无愧的强者,因为他们知道强者不需要仁德,特别是对敌人的仁德和忍让。接受儒家思想的胡人,他们还学到了怎么内耗,对待自己人永远比对待敌人更狠。

    “老爹其实还是很有幽默感的。老爹正在进行一个计划,那个计划的名称叫作‘大同世界’,几乎是为周边的异族量身订造,儒生在其中的角色无可替代。”吕议用着嘲讽的语气讲:“主要是老爹不好举起屠刀,只能是抛出一个方案,让众多儒生欣喜的方案。不过这样挺不错,至少折腾的是异族,带歪思想也会是异族,最好异族都被儒家教育成傻子,甘甘心心做永世的被奴役者。”

    甭说,儒家在这方面绝对拿手!(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三十八章:谁来当儒家的季孙氏

    “我们这是……”陈宇一脸的迷惑和郁闷,他乘坐在稳当的马车之上,同处一车的都是活跃在帝都的同一学派门徒。他看着相熟的友人,说:“用我们去教化奴隶,有些小材大用吧!”

    车厢之内的人就没有不郁闷的,他们有些是在孔鲋的带领下“奋战”的儒家门徒,有些则是自己单干的儒家门徒,不过无一例外的都是十分活跃的人,也是致力于能够使儒家学派在帝国得到更广泛的影响力。

    “孔师以为现在只能是忍耐,小不忍则乱大谋。”陈宇虽然是那么说,可是脸色依然充满了阴霾。

    车厢内众人都是唉声叹气,有着一种百般无奈的无可奈何。

    陈宇口中的“孔师”是谁,是孔鲋。他是孔子的八世孙,本来居住于魏国。本名鲋甲,字子鱼,亦字甲。天下大乱之后,几乎所有拥有尊贵出生的人都是投奔血统高贵的王公贵族,再不济也是寻找名士寄托于门下,但他做出了令人侧目的一个决定,不是寻找血统高贵的王公贵族,也不是寻找负有名望的名士,是找了一个原本为秦军戍卒的人投靠。

    秦军戍卒是陈胜,孔鲋是在陈胜的队伍还不大的时候进行投靠,令许多人不理解的同时也是一阵侧目。

    孔鲋为什么不去找血统高贵的王公贵族或是负有名望的名士?其实这里面的道道很现实。

    儒家自孔子创建以来,因为其理念的关系一直未能得到认可,这里的认可所指的是统治阶层的认可,这对儒家来说简直就是一件不可理喻的事情,就好像其余的学派认为统治阶层不用他们的思想来治国不可理喻那样。

    “我们的道理是多么好的道理,我们的学问也比其它学派的学问更合适治国,为什么他们就是不接受呢?”另外一名年长的儒生,他愁眉苦脸地说:“总不能因为过去发生的事情,来否定我们吧?”

    什么过去的事情?事实上儒家是有执掌一国之朝政的时间,那是在孔丘在世的时代。鲁国的首都曲阜就是由他来治理,并且得说一句非常公道的话,曲阜被他治理得相当不错,导致鲁国三恒中的季孙氏也生出由他来治理鲁国或许会很不错的想法。

    “礼仪教化。使人人知礼仪懂廉耻不好吗?”年长的儒生一脸的不理解,说道:“帝国已经无比强盛,只是强盛在武力之上,甚至是因为武力的强盛而在变得野蛮。我们需要的是一个野蛮的国度吗?”

    陈宇脸上也出现阴霾,说道:“不但变得野蛮。到处也开始充满了铜臭,陛下忘却了田氏代齐的惨痛,一直在扶持低贱而又危险的商人。”

    有那么一些传言,说当今皇帝就是姜姓吕氏的后裔,而姜姓吕氏的江山(齐国)可是被田氏用“大斗出小斗进”的给买去的。

    “整个勋贵阶层都在向错误的方向越走越远。”陈宇是既痛惜又痛恨,他看到不少人点头认可自己的观点,说道:“他们不再注重品德,想要的是更多和更多的利益。”

    其实陈宇想说的是,比起之前的贵族阶层,帝国现在的贵族阶层其实更像是皇帝的应声虫。像是孔鲋明明已经取得一些勋贵的支持,但是皇帝只是小小地发了一顿脾气,那些勋贵竟然丝毫不抵抗就龟缩了。

    帝国的勋贵都是追随皇帝才能够成为勋贵阶层,每一个开国之君从来都是拥有不可冒犯的威严,谁敢轻易去撩皇帝的虎须,特别是为一件看似微不足道且没有切身利益的事情去惹皇帝不开心?

    “勋贵阶层(对儒家)不可靠,想要让他们(强力)支持我们很难。”名叫黄叶的儒生看上去比较理智,他说:“我们需要的是一个不离不弃且愿意共同愿意面对风险的盟友,因为我们现在的处境比至贤先师在世的时候更加恶劣。”

    至贤先师是哪位?就是孔子他老人家了。

    孔丘也绝对够资格称得上是至贤先师,毕竟他是唯一一个在知识被垄断的环境下。第一个站出来愿意有教无类的人,因此从他之后知识虽然依然是被贵族和豪族所掌握,但平民总算也有寻求获得知识的渠道,非高贵血统和豪门出身的人确实是要感谢他开启一扇求得知识的大门。

    当然。世上无完人,没有任何一个人终其一生都是伟大的。

    孔丘人格高尚,但是很多时候个人认为的正确不代表做出的事情就一定正确,就好像是他的执政之路一样。

    鲁国国君想要夺回失去的权力因而扶持了孔丘,让孔丘一路从大夫到成为鲁国的国政。孔丘成为鲁国执政的道路上也不止是得到来自鲁国国君的帮助,实际上对孔丘有过助益的人并不少。其中就有鲁国三恒之一的季孙氏。

    季孙氏是鲁国三恒中的最强一“恒”的家主,他还是鲁国侍奉晋国的主事人(外交官),在鲁国的权力可谓是一手遮天。

    在孔丘被鲁国国君看重的初期,季孙氏可是帮了孔丘不少的忙,甚至是当孔丘包庇自己父亲陪葬奴隶的时候,都是释然一笑没有追究。亲属陪葬奴隶被包庇,然后没有进行追究,这种行为在当时是有种给面子到无以复加的态度了。

    孔丘给予季孙氏的回报是什么?是不断抨击季孙氏在鲁国的强大,认为以季孙氏为首的三恒没有一点身为臣下的自觉,按照原话就是“不当人子”。

    大概也是季孙氏心里认为孔丘能够让鲁国变得强大,对孔丘的一系列攻击都是采取忍让的态度,可是一再的忍耐并没有换来孔丘的感激,是得到孔丘更加猛烈的攻击,而孔丘的攻击不止是仅限在舆论上面,开始在国家大事上也屡屡跟季孙氏作对。

    时值齐国正在山东大肆扩张,鲁国是从西面挡住了齐国扩张的步伐,因此齐国早就有吞并鲁国的野心,只是一方面鲁国本身不是太弱,鲁国又死死抱着当时中原的老大晋国大腿不放,齐国有吞并鲁国的野心却不敢真正的付之行动。

    儒家喜欢内斗的特性在孔丘时代便已经展露出苗头,他似乎是没有看到来自齐国迫切的威胁。一直致力于与三恒过不去,美其名曰是要为鲁国国君夺回本该属于君王的权力。

    要是按照“攘外必先安内”的理念,孔丘的做法当然是无可厚非的,可是很真实的来看待历史。任何在外部威胁迫在眉睫没有“攘外必先安内”时间的时候去那么干,所有这么干的国家没有任何意外的,要么是灭亡要么是被取代。

    三恒面对孔丘一直忍耐和忍让,造成的后果是可怕的,导致的是孔丘认为三恒已经惧怕。结果提出了“堕三都”的要求。

    堕三都的要求被提出,又时值三恒之中有家臣叛乱,三恒能怎么办呢?只能是在鲁国国君和孔丘的一致压力下再一次妥协。

    老天,三都是叫三都,但那是个人的神圣财产,当时可不讲天底下所有东西都属于当权者那一套,孔丘竟然认为三恒对鲁国国君有威胁,然后因为政治考量,不顾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的庄严性,要从道德和实际上进行毁灭。说好的儒家品德高尚呢?

    孔丘真的堕三都了,期间季孙氏为首的三恒并没有做出过激的行为,然而其后发生的事情却是儒家绞尽心思想要抹掉的一段历史。

    什么历史?就是孔丘堕三都的时候没有考虑到对齐国那边的防线,堕三都堕到了自毁国防的地步上,也算是昏了头。

    齐国当时对孔丘极力针对鲁国三恒是什么态度?他们带着幸灾乐祸和鼓励的态度,舆论之上还极力宣扬孔丘,使之孔丘在各国开始有了偌大名声。

    孔丘针对三恒是为了帮助鲁国国君夺回权力,但是鲁国国君的权力为什么会转到三恒那边去?其实还是与鲁国的公室一连串做出的荒唐事有关,鲁国王室做过最荒唐的时候还包括得罪保护自己国祚完全的晋国,甚至是几乎不战就失去的一片疆土。那片疆土是晋国保护鲁国时期从齐国那边攻占,然后晋国送给鲁国。

    鲁国是依赖于晋国保护啊,鲁国公室竟然去得罪保护自己的人,到了孔丘成为执政的时候甚至是近一步得罪了晋国。比如痛斥晋国竟然不尊重周王室,但晋国实际上该是除了鲁国之外最尊重周王室的诸侯国了。

    孔丘痛斥晋国不尊重周王室的理由是,晋国那么强大就该无条件接受周王室的指令,怎么能够以诸侯国的利益为优先。

    晋国是周王室麾下的一个诸侯国,生活在那个年代的人都明白诸侯国有自己的权力,优先保护自己的利益也是普世价值观。在保证自己利益的同时效忠于周王室才是合理的行为。

    事实上当时要是没有晋国一直在“尊王”,先是扛着周王室的旗号与“问鼎多重”的楚国拼杀近百年,最终是带着一帮小弟把楚国干趴下,让楚国“回归”到华夏一族的怀抱,后面又压制许多窥探周王室权威的诸侯国,其中就有齐国这么一家。

    需要被保护,然后在没有违背普世价值观的前提下,晋国也真的没招惹周王室什么事情,结果以一个被保护国的执政者身份来痛斥保护自己的强国,这种行为很搞笑吧?

    或许举世都觉得很搞笑,但是孔丘就真的是那么认为的,因为那就是儒家思想的核心,一切为王为意志,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那一套。

    孔丘以一国执政者的身份去痛斥晋国换回的是什么结果?是晋国既郁闷又茫然,然后不再视鲁国为自己必须保护的国家,导致齐国没有了顾忌出兵攻打鲁国。

    鲁国自然是无法独自战胜齐国,在拥有防御线(城池)之前打不过,失去防线之后更加打不过。

    齐国发兵鲁国,堕三都的后遗症来了,孔丘要求三恒尽起家族私兵抗衡齐国,可是三恒也不是傻子啊,之前孔丘在三恒一直忍让的时候步步进逼,逼得三恒都快没有活路了。好嘛,国君不是要权吗?三恒还权了,不但还权还自己毁掉了属于自己神圣财产的私邑。被欺负到这份上,之前欺负自己的对象来讲义务了,说是三恒有义务起私兵参与国战。

    天大的玩笑啊!孔丘削弱三恒的时候不讲国君和执政对三恒的义务,等待国君和执政需要三恒的时候来说三恒有保护谁谁谁的义务了?这是什么逻辑???

    所以嘛,作为儒家的老祖宗孔丘有那种思维,就别奢望儒家的核心思想不混乱,甚至可以说无视“义务和责任”就是从孔丘那一代就留下的“病”,到了孟子和荀子的时候倒是想过要改良,但是儒家门徒抱残守缺的思想之下,孟子讲仁义还没有被骂异端,荀子更趋于法家那一套直接被打上异端的标签。

    儒家诞生了那么多年,最有可能进行改良成功,并且是走上正确道路的时机(孟子和荀子时代)没有完成,病没有被治,可以想象会酿成什么悲剧。

    “盟友,我们需要像是季孙氏那样的盟友。”陈宇当然不是真的说季孙氏,单指季孙氏前期的无条件忍让。他用着期盼的语气:“但是谁又是我们的季孙氏?”

    众多儒家门徒知道陈宇提季孙氏是个什么意思,就是要忍让和甘于被利用还不吭声。

    已经有过前例了,谁敢当儒家的季孙氏啊?他们的回应只有苦笑。

    在儒家的历史记录中,季孙氏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所有配合孔丘的行为都是阴谋,哪怕季孙氏一直到齐军攻到曲阜城下之前压根没找孔丘晦气,最后孔丘被驱逐出鲁国,那一定就三恒的阴谋,只是没找到证据罢了。而儒家的思维中,认定谁有罪就是有罪,从来不需要证据。

    儒家几百年来根本就没有盟友,他们几乎是将所有能得罪的学派都得罪了个遍,不被攻击就算不错了,压根就不会有谁来拉儒家一把,更别提当儒家的盟友了。(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三十九章:恩泽经不起挥霍

    帝都南陵的儒家门徒正被官府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清场”,为了不将事情搞得那么有针对性,实际上其它学派的门徒也有被选中委派任务出了帝都。

    陈宇等人被委派的任务是前往陈郡,他将与一众伙伴一同进入建路队,向那些异族奴隶进行教化。他们这支队伍并不是唯一的一支,还有许多队伍被分散到全国各地,被委派到帝国腹地的其实还算幸福,要是委派地是在边郡那才是真的受罪。

    “我们应该怎么教化?”陈宇满脸的苦恼:“教他们读书写字吗?”

    帝国一直都在进行教育普及化,本身需要的教师的空缺非常大,本民族国家的教育师资都不够,国家会纠结一帮人去教导异族读书识字吗?

    稍微一想就能明白的东西在儒家门徒身上却没有那个概念,因为他们真的没有国家和民族的观念,儒家门徒所接受的教育是“谁认可谁,就是自己人”,而儒家也从来不在乎那些所谓的“自己人”对国家和民族干过什么。

    “十世之仇,犹可报也”本来前面还有一句“王道复古,尊王攘夷”,不过这一句“王道复古,尊王攘夷”可不是孔子他老人家说的,是公羊说的,所以别怪儒家门徒不买账。

    要是“王道复古,尊王攘夷;十世之仇,犹可报也”,那就有点国家民族的意识了,虽然依然是体现在统治者为尊的核心思想上,但至少意义变得不同。但要是只有“十世之仇,犹可报也”基本上是被指向私仇。

    没有国家和民族的观念一直都是人儒家思想上的硬伤,那也是建立在儒家长久的不得志上面,迫使儒家在得不到施政空间的时候发生“异变”,变得只要能够获得当权者的青睐就不挑三拣四。所谓的不挑三拣四是,不在乎统治者是谁,只要统治者愿意重用儒家就行。在这种观念下,儒家门徒并不介意去教导谁,他们在乎的是那么做能不能让自己有机会走向通往掌握治国的道路。

    “不。执政府并没有让我们那么做。”黄叶奇怪地看一眼陈宇,他们出发前已经有执政府的官员前来通告,没道理陈宇会不知道,因此他只当陈宇是被气得遗忘了。他说:“我们得到的任务是进行宣讲。”

    皇帝认为儒家的思想有益于让那些奴隶变得安分。给儒家门徒分配职位的时候,安排的是类似于政~委的功能。

    执政府其实不太明白皇帝那么做到底有什么用意,但是包括萧何在内的所有执政府官员都希望能够约束并平息近来奴隶越来越明显的抵抗。

    “短期内我们做不到什么。”陈余闷声闷气说道:“那些人不懂我们的语言,我们也不懂他们的语言。”

    恰恰是语言不通又被分配教化奴隶的任务,大多数儒家门徒内心里才会郁闷。他们如果要执行自己的任务。首先就要解决一个难题,那就是使沟通不存在障碍。

    “他们(异族)来自太多的地方了!”陈宇捂着额头,说道:“最远的是来自于希腊……。”

    其实帝国的官属奴隶最多的依然是百越蛮人和草原胡人,谁让这两个族群离帝国最近。然后因为帝国进军西域,近一年来不少奴隶是从西域运送回国。

    来自西域那边的奴隶成份最复杂,因为之前可是有数量非常庞大的从西向东逃亡的族群涌到西域,帝国大军击败头曼俘获接近二十万,其中就有五六万俘虏是那些逃亡的族群。

    除开得自击败头曼之后的战俘之外,因为帝国大军直接开进西域,实际上在不断的军事行动中也有大量的俘虏。帝国重视交通建设。也有太多的水力设施和工业设施需要劳动力,西域俘虏到的战俘自然是被运输回国。

    “希腊?听说那是一个很强大的文明。”黄叶眼眸里出现了一种莫名的兴趣,他说:“传闻希腊并不是单指一个国家,是泛指同一种文化下的族群。这个族群有着相当多的国家,他们最为强盛的时候拥有三座大陆的领土?”

    车厢之内的人都是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向黄叶,他们正在抒发自己的悲惨之情,忿恨境遇上的不公,又可惜自己的满身才能得不到施展的机会,结果黄叶去用那副表情谈一个远在几万里之外的民族是个什么意思。

    “我们(儒家)以后的希望就在这些族群身上了。”黄叶无比认真的地说:“陛下显然不愿意我们在本土插手过多的事务。”

    是啊,儒家也不知道是怎么招惹皇帝。皇帝不止一次压制儒家的活动。

    “呵……”陈宇冷冷地笑了一下,盯着黄叶,有些逼人地说:“我们什么时候得到过君王的青睐?我们从来都是逆流而上!”

    在场的人都知道陈宇是在睁眼说瞎话,儒家有得到过君王青睐的。并且不止是孔子在世时的那一次,后面几个诸侯国也是采用儒家思想治国,但比较悲剧的是这些国家本来还好,选择以儒家治国之后很短时间内就灭亡,吓得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敢再用儒家思想治国。

    事实上在春秋那种阶段,儒家真的是一个天大的悲剧。毕竟春秋是大争之世,讲的就是图强,国家能不能存在并且强盛可不看仁德,更不是依赖于讲礼,搜不折手段和不留余力的图强,所以儒家不得到认可才是理所当然,只有脑子缺根筋才会在春秋的大争之世中使用儒家治国。

    儒家的生命力是所有学派中最为顽强的,没有之一。长达数百年没有得到统治者认可,换作一些学派早就该树倒猴孙散了,儒家却是在困境中一直壮大。

    儒家为什么会在权贵不认可的时候还能壮大?要诀只有一个,那就是儒家的有教无类,他们吸取所有能够吸取的门徒,以维持庞大的数量来保证存在。

    其它的学派明显没有儒家的觉悟,许许多多的学派走的都是精英化,也就是那些学派对择徒相当严格,不像儒家什么人都要。

    走精英路线的学派,风光时或许会非常非常的风光,如纵横学派因为出现苏秦和张仪盛极一时。可是自苏秦和张仪以后,纵横学派的风光还在吗?纵横学派的风光不但不在了,其实到底还有没有门徒都不是那么确定,至少就没有比较出名的纵横士在活跃。

    不止是纵横学派。许许多多的学派都是一般光景,战乱不过几年,一些整个学派只有个位数的人,一场兵灾就能被灭个“满门”,结果是活跃在帝国的学派真的是不能和以前相比了。

    整个儒家都要感谢孔子他老人家。不是感谢孔子创造出儒学,因为孔子只是在担任图书馆管理员的时候将之前许多的知识整理并备注,备注的时候又进行挑选和整理,从中悟出一些新的思想,儒家的建立不是由孔子一人,是站在历代先贤的肩膀上。

    儒家门徒要感谢的是孔子的一个行为,那就是有教无类,让儒家从一开始就得到众多来自于底层的拥护,最重要的是因为这样而拥有庞大的门徒数量。

    要不是因为有庞大的门徒数量,儒家根本不可能支撑这么久。同时也是因为儒家门徒强调孔子有教无类恩泽庶民阶层,用这一个事实来开始“造圣”,使得几乎所有寒门庶民感激孔子开创将知识分享之先河,来加强儒家内部的向心力,儒家的生命力也不会这么顽强。

    “不一样了,真的不一样了,现在已经不是坚持就有机会的光景。”黄叶不敢说的太明白,他的意思是帝国越来越强盛,现如今的皇室持国的时间不知道会有多久,儒家想到等到新的皇室出现不知道要几年。他说:“我们能够做的就是发扬有教无类的核心思想。或许能够在‘域外’寻找到我们的宝地。”

    什么意思?不就是看到帝国皇帝不乐意儒家进入官场,至少是不愿意儒家把持朝政,所以应该到其它的国家去寻找机会嘛!

    “并且……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内,我们也只能那么做了。”黄叶看得无比清楚。现任皇帝不会允许儒家在帝国壮大。

    “可恨……叔孙通不和我们配合。”陈宇满脸阴霾地说:“要是他愿意和我们配合,至少我们能够争取一下成为……的老师。”

    省略号是因为陈宇压低了声音,他指的是皇帝的子嗣,随便哪一个子嗣都行,至少是撬开了皇室的一扇门,只要是操作得当或许能扭转皇帝对儒家的偏见?

    不得不说陈宇的想法还真的是有点远见。但那并不是来自于陈宇的思考,是众多儒家门徒商量出来最可行的方法。

    必须说明的是,历史上儒家的崛起还真的是走这样的一条道路,要是历史没有改变的话,他们是傍上了汉景帝刘启的其中一个儿子,汉景帝刘启的这个儿子一开始并不显得特殊,在黄老学派把持汉帝国朝政的时候,儒家也没有能力成为太过重要皇子的老师,所以能傍上其中一个皇子已经能算是天大的收获。

    汉景帝的那个儿子自然是刘彻,不过那个时候刘彻还不叫刘彻,是叫刘彘。儒家做梦都想不到刘彘会成了汉帝国的皇帝,他们的一次常识性的行为仿佛是被“天命”加持,然后又除了一个像神~棍更像是儒家门徒的董仲舒,儒家自此迈出了掌握华夏民族命运长达两千年的辉煌道路。

    “哪怕是博士愿意,最终有可能吗?”黄叶感受到车子的停顿,很认真地看着陈宇,说道:“不可能的,且不说现在早不是皇子单独接受教育的光景,众多皇子进入学校,我们(学派)的人难道就没有在教育皇子?”

    陈宇被说得有些恼怒,“哼”了一声,说道:“那是他们太没有用了。”

    黄叶有点不想和陈宇聊天了,他看到的陈宇是一个偏激且太过阴霾的形象。

    儒家的机遇是不好,但是远远不到绝望的时候,偏激和倾向于阴暗非但对儒家没有任何的助益,反而极有可能使得儒家更进一步激怒皇室。

    现在的皇室……至少是皇帝表现出来的一贯态度对内显得温和,但皇帝的耐心总是有限度的。儒家已经在一次献俘大典上激怒过皇帝,当着几十万人高喊口号且跳楼的那一幕实在是太恶劣了,也让帝国的文官集团和武将集团没有浮出水面的隔阂变成了互相针对。

    理智的儒家门徒事实上非常庆幸皇帝的温和,要不光是激化文官集团和武将集团的矛盾这一点,皇帝灭了儒家都没人会喊冤,因为那事情做的真的是无比的恶劣。正是出于这点,很多儒家门徒对皇帝打压儒家有另一层的了解,认为皇帝打压儒家其实是在保护儒家,毕竟那一次之后不但武将集团恨儒家入骨,文官集团也对儒家十分痛恨。

    “应该是到了?”黄叶说着径直站了起来,他对着几个与自己一般温和不带偏激的人招呼:“我们且下去?”

    黄叶的招呼得到不少人的回应,他们都是不希望事态再一次变得严峻的人,或是认为找到了新方向的人,因此内心里期盼的不是偏激地去痛恨谁和埋怨谁,只要用行动来证实一些事情。

    下了车,举目看去是一片平地,那里有众多的士兵看顾着许许多多看着就是奴隶的人。

    “那些就是我们要实验新想法的人群吗?”一个看着年轻的儒生眼眸里带着好奇,他说:“真的是什么人都有啊!”

    确实,他们看到的这一批是刚从西域那边押解到帝国腹地,不像是之前大多来自百越或是草原,因为白皮肤、黑皮肤、麦色皮肤的人种都有,并且哪怕是同样的皮肤也有着不同的头发颜色或是眼瞳颜色。

    “看着很是落魄……”黄叶目视那群穿着统一囚服的异族人,心想:“大多看上去很像是营养不良,也许改变他们健康状况是最好的第一步?”(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四十章:傻不巴几的

    从西域到帝国的陈郡路途何止是万里?他们是从去年的春季开始走,走了将近两个月才进入帝国境内,然后又从河套区域开始出发,走了将近四个月才抵达陈郡。

    这一批从西域被押解到陈郡的奴隶,他们的来源非常复杂,有来自地中海诸国(或势力)的白皮肤和黑皮肤人种,更多的是来自中亚的黑皮肤和麦色人种。他们从西域出发的时候,总数量有十三万人,在西域当地赶路的时候因为生病死掉了一些,进入河套的时候还有十二万五千来人。

    帝国极度缺乏劳力,原本不怎么在乎异族性命的政策因此而稍有改变。事实上也正是因为开始有点在乎异族人的小命了,不然两个多月的路途上不会只是死掉五千左右,应该是更多。

    十二万五千奴隶在河套的时候被选出了一些,他们是一些懂得放牧技巧的人,会被留在河套成为官属奴隶,为帝国建立的牧马场放牧马匹。这一部分的人数并不是太多,只有大概二千余人。同时,因为一些其它的原因,留在河套的奴隶还被挑选出三千名妇女。

    大概是在河套停留了半个月,改善了一些营养的奴隶大队又在帝国部队的押解下启程,他们是走雁门郡的路线,并不是选择从北地郡或是上郡南下。

    半路上,一直有军方或是地方的官员到来,他们挑选认为有用的奴隶,一次、两次、三次……不知道几次的挑选,再加上路途上依然有奴隶病死,从河套出发时的十二万奴隶的数量越变越少,抵达陈郡的这一批只剩下三万不到。

    “看着大多是壮年的男**隶?”黄叶问押解的军官:“数量是三万出头吗?”

    军官是一名军侯,他面无表情地点头:“总共是三万一千四百人。这个数量里只有三千妇女,其余皆是男性。”

    一旁那个比较年轻的儒生好奇问:“是战败的俘虏吧?”,他的意思是,不然怎么会大多是男性。

    “是的,大部分是战败的俘虏。一些是剿灭的马贼、沙盗,包括之前被马贼和沙盗掳掠的人口。”军侯如此说。

    年轻的儒生讶异道:“啊?我们剿灭了马贼和沙盗,为什么那些之前被掳掠的人不释放呢?”

    “为什么要释放?”中年军侯一脸的纳闷,奇怪地看着年轻的儒生:“他们不是我们的族人。我们并没有保护他们的责任。”

    黄叶阻止了年轻儒生,他必需阻止。

    帝国近些年来一直在宣传国家和民族,是那种一刀切的民族政策,既是世界上只有两个民族,一个是本民族。一个是非本民族。军方是最先接受这种论调的人,他们也必然是接受这种“一刀切”论调的群体,毕竟开拓的路上什么遭遇都有可能,他们是处在一片敌视的环境之中,很多时候不将异族当人能够有更强的攻击性,也避免了因为仁慈而带来的麻烦。

    自然,为了不使军队变成野兽,军队又被植入一种观念,那就是他们对同一族群的同胞有保护的责任,他们不能将对待异族的手段用在同胞身上。这种观念被一再强调。很多时候一件事情不断进行重复,再加上一些例子上进行引导,不是那么回事也会变成那么回事了。

    “不要和军方讲那些。”黄叶对着年轻的儒生循循教导,他说:“军方最不可能接受我们(儒家)世界大同的思想,他们的职业注定了非友即敌的根深蒂固。”

    年轻儒生迟疑道:“可是……那么对待无辜者,很不好。”

    无辜者?真的是无辜者,但那也是异族的无辜者,已经有那么点“与时俱进”的黄叶却是不能那么说。

    “听说……”陈宇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两人身边,他用着嘲讽的语气,说道:“启程之初有十三万。真正活到目的地的不足十万。”

    那些话是陈宇从一些押解队那里听来,他脸上的嘲讽不是为了其它,纯粹就是为了来嘲笑黄叶关于儒家的希望在异族人那里的论调。

    “他们该恨死我们了。”陈宇看着黄叶,一字一顿。说道:“因为在他们看来,我们一样是残忍的帝国人。”

    “……”黄叶嘴上没有说什么,心中却是郁闷的想:“不当强势的帝国人,难道要去当处处被欺负和肆意凌虐的异族人?”

    年轻儒生也是比较奇怪地看着陈宇,很像是年轻不知轻重一般,问陈宇:“据期所知。帝国对本民族的人一直都很好,我们为什么是残忍呢?”

    “不残忍?!”陈宇盯着李期,也就是那个年轻的儒生,一口的嘲讽和怨念:“你所谓善良的帝国人将原本有三四百万的百越屠戮掉一两百万,现在还有将近百万在帝国成为悲惨的奴隶;你所谓善良的帝国人,席卷草原,屠戮将近四十万,掳掠超过五十万……”后面更像是在咆哮了。

    李期目瞪口呆,不但是年轻的他,旁边一些人等听到陈宇一阵咆哮,什么表情都有。

    “怎么不说百越蚕食南疆?怎么不说百越在长沙肆意屠杀了三十四万人?怎么不说草原胡人数百年间南下杀戮和掳掠?”军侯赵平一脸的怒火,死死盯着陈宇:“你是眼睛瞎了,还是脑子有毛病?”

    陈宇看到赵平脸上狰狞作势抽出战剑不由向后退了两步,不敢再大声咆哮,用着正常的音量辩解道:“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我们不也是已经报仇了吗?现在他们已经无法对我们再有威胁,应当展现出强者应有的仁慈,用怀柔来使得他们认可,教化他们,善待他们……”

    “你确实脑子有病!”赵平像是怒极反笑,看了看周边脸色各异的众多人,目光从一个又一个刚到不久的文士脸上扫过,说道:“真应该让类似那个脑子有病的白痴去边疆,去接触异族。”

    几个不属于儒家的文士都是憋不住“噗叽”一笑,他们多多少少是知道儒家门徒数量太多,因为儒家门徒真的是太多必然会出现那么几个比较奇特的人,但是亲耳听到儒家众多论调中最为好笑的一个。还是忍不住当场笑了。

    几个人那么一笑,同样觉得陈宇论调怪异的儒家门徒立刻掩住脸庞,一些军方的将士也是跟着大笑起来。

    黄叶听着一片笑声满脸苦涩,陈宇不是儒家之中唯一有这种思想的人。应该说儒家的门徒之中超过九成都是那样的思想,只有极为少数的儒家门徒琢磨过来不能抱着那种想法,只是他们暂时不敢表露出来。

    世界大同存在吗?特别是人人礼敬的大同世界可能存在吗?越是知道世界有多大,民族有多少,有脑子的儒家门徒就无法避免会怀疑接受的思想教育到底对不对。

    “草菅人命被认为正义?”陈宇别红着脸。不是羞愧,是被气的。他吼叫:“这样与禽兽有什么区别!?”

    “孤陋寡闻!”赵平走上去几乎是指着陈宇的脑袋壳,既是嘲笑又是吝惜,说道:“十三万奴隶,存活十万,我们已经足够爱惜这些异族人的小命了。”

    陈宇疑惑地看向赵平,但是赵平根本就没有解释的兴趣。

    要知道一点,目前的世界就是那么回事,几乎所有的国家和势力真的并不在乎奴隶的小命,差不多是这一批奴隶在被帝国部队押解走上通往回程路上的时候。远方有一支属于塞琉古的军队也押解着托勒密王朝的奴隶大队赶路。

    托勒密王朝又败给了塞琉古帝国,有大概四万多人成了俘虏,然后塞琉古的大军是杀入到叙利亚地界,鉴于叙利亚人是站在托勒密王朝那边的状况,塞琉古胜利之后也没有手软,因此塞琉古帝国在叙利亚地皮上拢共是俘获了将近十七万的奴隶。

    十七万的奴隶在塞琉古帝国的部队押解下向东,他们在第一个月就死掉了三万多人,最后抵达目的地的数量是八万不到,等于是三个月的路途上没了一半。

    相较起世界上有实力进行入侵和掳掠的国家或是势力,帝国近期真的是在转变。除开塞琉古帝国对待埃及人和叙利亚人不拿人命当一回事之外,现阶段有实力入侵他国的罗马共和国、迦太基、帕提亚……任何一个国家谁将异族奴隶的小命当回事?

    陈宇气呼呼地走了,随他一同离去的还有七人。他们是真的走,不打算在陈郡任职。至于去哪可就有点不好说了。

    “他们无视了征召令。”赵平用着无所谓的表情和语气:“走得挺潇洒,不到时间期限没人去管,期限一过他们就要面对律法追究。”

    确实,接受征召之后又不到履任将会受到律法追究,赵平并不是在胡说八道。他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一旦陈宇等八个人到了期限还不回来报到。他除了会在报告中如实描述之外,还会给予陈宇等人恐怕不好承受的评价。

    “怎么办?”年轻的李期可是发现军方那些人对陈宇等人满满的恶意,他也无法发现不了,因为赵平等军人根本就不加以掩饰。他略略担忧地对黄叶说:“要不我们去追吧?”

    黄叶点头,招呼几个同为儒家门徒的人过来,然后又去找赵平请求借些马匹。

    “借马?”赵平指着走得不算太远,依然能够看到背影的陈宇等人,说道:“腿脚不便?要不吼几嗓子,这么近的距离没理由听不到。”

    赵平本来就不喜欢儒家,应该说军方很难得会有对儒家有好感的人存在,刚刚又听到陈宇这个儒家门徒说那种话,心里有气怎么会给身为儒家门徒之一的黄叶什么好脸色。

    黄叶一脸的不好意思:“这位军侯,借马不是追不上,是他们不会留在陈郡任职。所以……借马是为了让他们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帝都,好去执政府销案,或是请求前往它处任职。”

    赵平不得不用怪异的目光看之前表现还算正常的黄叶了。他说:“你借马,然后是为了让那些家伙回南陵?”

    “正如军侯所说,他们被委派到陈郡任职,签署协议之后又不愿意留下来,这样会触犯律法。帝国法律……”后面的严苛没说出去,黄叶干脆对着赵平一个鞠躬:“拜托了!”

    “我本来还以为你是少有的儒家正常人,没想到……”赵平一甩手,像是痛惜又像是轻蔑,说道:“原来你也不属于正常人。”

    开什么玩笑啊!军用战马说借就能借的?借去骑着玩一圈或许还有的商量,竟然是要借去不知道用几天,天晓得借了能不能或者会不会还回来。一批战马的价值超过百贯,一借就是八匹,不还回来赵平要担责任,他就纳闷了,这口也就脑子回路与正常人不一样的儒家门徒开得出来吧!

    黄叶脸色通红一片,他这不是心里着急才老毛病犯了嘛。

    赵平已经在向其余人进行交代,他还特别提到了一点,原本十三万奴隶中男女是各半状态,只是路途上大部分的女**隶被分散到了各处,有一些是作为奖赏被士卒挑选走了,有些是各郡县购买过去进行特殊行业服务,陈郡这边是要修路才基本是男性异族奴隶。

    “三万多奴隶里面还有三千的女奴隶,你们可以付出合理的价钱进行购买。”赵平一脸的笑容,他说:“那些异族女人其实挺不错的,别有一番风味,你们还不知道要跟着修路队多久,买上几个暖床或者是照顾起居都很有必要。”

    一个看上去比较猥琐的文士立刻起哄:“一路上被挑剩下的,不会都是丑八怪吧?”

    一片嬉笑声响起,从一些人的笑骂声中,赵平知道那个一脸猥琐的家伙是小说家学派的门徒,不由让他眼睛一亮。

    因为皇帝带了个头,然后以非命令行事的信件进行鼓励,先是那些级别高的文武,然后从上蔓延到下,最近帝国可是正在流行写自传,赵平是认识字,但也仅限于认识字,有心也想要写本自传,可行文真的是有点糟糕,现在碰上一个小说家,他怎么能不开心?(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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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之帝国再起介绍:
六合之内,皇帝之土,西涉流沙,南尽北户。东有东海,北过大夏。人迹所至,无不臣者。
吕哲意外穿越回到刚刚一统六国的大秦,成为长城军团的一名屯长。
历经十年的大统一背景下,大秦举国民力匮乏,全境尚未安定,贤明的帝国中枢竟是做出了种种无法理解的举动。
几乎是同一时间在修建直道、修建河渠、修建皇陵、修建阿房宫……南北同时用兵。
北击匈奴,南攻蛮疆,看似辉煌的帝国充满种种阴霾。
大秦之帝国再起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秦之帝国再起,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秦之帝国再起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