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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荣誉与忠诚     大秦之帝国再起txt下载     大秦之帝国再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十六章:文武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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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批判完朝堂众臣,这一刻的赵高终于亮剑,他说完笑吟吟地看着眼前的小伙子,目光里带着一种绝对上位者的逼迫。

    早知道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对于已经向“坏人阵营”方向越滑越远的吕哲,他心里其实早就有心理准备。

    还是那句话,世间没有好人与坏人的区分,一切只是取决于立场的不同。

    在这场水灾中包括蒙氏、王氏、徐氏在内的家族,他们所表现出来的所作所为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不可而知,不过从所有的表面看来也确实表现得自私自利,且不管内心真正的想法是什么,吕哲面对赵高的逼视,可以说根本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恭敬行礼表态。

    “好呀!”赵高很高兴:“我就知道你是一个聪明人。聪明的小伙子,懂得分辨好坏才会有未来,不然哪怕再有才华又怎么样。你说呢?”

    还能说什么呢?吕哲恭敬低头:“多谢府令栽培!”

    达到目的的赵高笑呵呵的留下几名伺候人的仆从,摆摆衣袖脚步轻盈地离去,留下吕哲在亭子里一脸若有所思。

    赵府的占地面积在咸阳中并不起眼,这座府邸也没有任何可以称道的景色,不过有一个很值得深思的问题,可能是赵高是皇帝近臣时常管束宫内的关系,他府邸中的仆从与皇宫的宫人气质非常相似。这种相似是体现在沉默寡言与谨小慎微,不是流于表面对待上位者的尊敬。

    吕哲也不知道自己在这个亭子里待了多久,伺候人的仆从只是默默做事一声未出,他从发呆中回过神来看向持续煮茶沏茶的女婢,再看看旁边保持低头站立姿势的男性仆从,随后转头看向从园林小道走来的人。

    来人靠近了躬身说:“家主已经命人备宴,请公大夫移步。”

    说赵府占地不大完全是有根据的。拿徐府为例,徐府中有仆人居住的区域,有面积十分大的花园,有专门为客人准备的精舍,还规划出几座宴客的建筑,一大片后宅更是房屋一栋一栋。然而,赵府虽然也有类似的建筑,不过相对来说小了很多,同时根本没有专门给客人赏玩或散步的花园。

    当然,吕哲不明白一个府邸需要几代人来完善,历史越是悠久的家族,他们府邸中的设施配套就越细分。

    同时,拿老牌贵族的府邸与赵府比也非常带有误区,这个误区就是赵高没有如主支、分支的庞大家族,赵高发达才多久,那些老牌贵族又发展了多久,两者的底蕴根本不在一个档次。

    所谓的隐藏自己和野心极大之类的猜想,那根本就是吕哲以“有色”眼光在“预知”。他根本不知道一件事情,嬴政在世时的赵高是一个非常谦恭谦逊的人。

    赵高在没有与公子扶苏发生冲突之前虽然也会培养亲信,不过朝堂之中谁没在做?此时此刻的赵高风评不错也从没有表达出不应有的野心,因为是皇帝近臣的关系偶尔还会为朝臣说几句好话,以至于各方面都对他感官不错。

    吕哲绝对不是赵高第一个笼络的人,这点从赵高安排当晚的夜宴的场合中就能够看的出来。

    设宴的地方是一个四面通风的场所,大堂两侧摆着长长一排的长案,穿梭不断的仆人们正在来回端食物摆在案子上。吕哲到来之前已经有人聚在一旁,却是没有人先行就坐。

    其实说句实话,在连续雨季过后的时分,空气里满是水分子导致潮湿,在这种天气下并不适合于在透风的场合设宴。

    聚拢的人并不多,看他们的穿着大概是文官一类。这些人看身穿军侯甲胄的吕哲出现,尽管不认识也是遥遥拱手致意,表达出一种刻意的礼貌。

    秦时的文官还没有统一制服样式,朝服这种代表身份的衣裳也还没有出现,倒是军方因为需要穿戴甲胄一眼就能看出官职。

    那些人穿戴纷杂,吕哲自然看不出身份高低,自觉是武人与文官谈不到一块去,他也就站在屋檐下眺望还显得灰蒙蒙的天空。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在有军队系统的人来了之后,吕哲也终于不用看着文官聊得高兴自己却站在一旁发呆。

    当三名五百主来到宴会场所看到身穿军侯盔甲站在屋檐下的吕哲,他们皆是快步走过去,执礼甚恭:“参见军侯!”

    吕哲回礼,目光在三个五百主身上来回看一圈,愉快说:“终于有自己人来了。看那些文官聊得开心,我却站在一旁,实在是很闷。”

    三人似乎被吕哲诙谐的幽默逗得有些无法反应,只是“呵呵”陪笑着没有应话。

    文官系统与武官系统有一个本质上的区别,文官等级观念虽然也有但是绝对没有武官对阶级的畏惧。

    吕哲见三人赔笑不答,突然想起了自己还是个屯长的时候,那时见到军职高的军官,似乎自己也是拘束不敢多话?现在自己已经是一名军侯,看着年纪比自己大却小心应付的五百主,一时间心里感慨良多。

    夜幕终于降临,陆陆续续来的客人之中以文官居多,不过也有不少武人。这些武人之中有一名身穿校尉具装的中年人,军侯包括吕哲在内共有三人,五百主却是足有二十三人之多。

    当只有军侯在场的时候,三名军侯是“主角”,但是校尉一出现就好像“天空一声巨响,老子闪亮登场”那样,包括吕哲在内的所有军人都会聚在校尉旁边,军侯与校尉会带着恭敬说话,五百主面对校尉时哪怕是放屁都不敢太用力,深怕屁太响惹来校尉的不悦。

    一声鼎被敲击的“叮”响动,两队女仆手里捧着盘子列成两排出现,她们走路时背后长达及腰的秀发与身上的丝质长裙迎风飘动,配合着踩小碎步的姿态倒也是有一番美感。

    这时,赵高终于姗姗到来。

    他亲自拿着一个有吊带的小铜鼎,右手的小锤子敲击一下再次发出“叮”的声音,将东西放在主位的案上,这才声音洪亮说:“各自找位置坐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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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赵府夜宴(上)

    吕哲不是没有与人一同饮宴的经历,不管是现代,昂或是来到秦时。

    与之现代朋友在一起喝酒的随意,秦人饮宴其实也大都是乱哄哄怎么开心怎么来,不过这些大都不属于正规的场合。

    在赵高的邀请之下,客人们并没有乱糟糟随便找个位置坐下。

    文官那边可能会谦和地礼让,搞半天拖拖拉拉按照威望或者官职就坐;武官这边显得极为干脆,校尉坐首座,依次是军侯,最后才是五百主。军侯的座位还区分爵位,五百主也大体是这样,整个就坐过程一点交谈声都没有发出。

    吕哲的位置是左侧第四顺位,他看向还在互相谦让显得乱糟糟的文官,再看看已经坐好的武人们。不得不说,这一刻有一种操蛋的优越感油然而生。

    目光转到长案之上,案几上摆放的东西只有两种,一种是显得惨白的水煮肉块,另外一种则是匕首。水煮肉块只是简单的用青黑色的磁盆子装着,看这个盆子有三条腿,案几左侧又有一个烧着火的小炉。显然那个小炉是用来加热的工具。

    一群军官挺直腰杆屈膝跪坐看着那群文官还在谦让就是不安生坐下,也不知道在心里是怎么破骂这群文官怎么唧唧歪歪没完没了。

    在首位安坐的赵高笑眯眯看着并没有出声,看他表情似乎看得津津有味?

    老长的时间……

    “你们要谦让到什么时候?”校尉也不知道是忍不住还是什么,竟然喧哗夺主:“依照爵位或者官职安坐便是,哪来这么多废话!”

    吕哲下意识看向赵高,很好奇赵高会有什么反应。

    文官们似乎被说得有些难堪,不过却没有对校尉进行“不知礼数”之类的讽刺,还真加快就坐的速度。倒是赵高看向那名校尉脸上表情没有变化,只是怎么看那神态里似乎还有些欣慰?

    “赵成啊?”赵高佯装不乐:“怎么能这么对客人说话呢?”

    原来校尉叫作赵成。只见他满不在乎地说:“兄长,这帮人实在太……”

    “住嘴!”赵高打断,这次是真的不高兴了,提高音量:“你怎么还是这么不长进!”

    “有外人在还这么训斥我。”赵成嘀咕两声,后面对着脸色尴尬的众文官一圈拱手,非常不情愿:“成是粗人,公务完毕就被兄长召唤过来,饥饿难耐之下脾气暴躁。请诸位见谅。”

    众文官舞着长袖,嘴中说着“哪里哪里”,瞧那难看的表情,估计心里早已经将赵成骂死。

    赵高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模样,见众人全部坐下,他“啪啪啪”拍了三下手掌。

    这掌声似乎是一个信号,大堂之外的女婢们手里捧着盘子踩着小碎步进来,她们的身躯走路时会扭动臀部,衣摆会稍微摇晃之下露出那双娇嫩的赤足。

    看来回不断穿梭的女婢,吕哲发现她们手捧的盘子里面用来盛食物的工具并不相同,有些是瓷盆子有些是小型的木桶子,少数三个盘子里用小型的鼎装着热腾腾的食物。

    等待婢女们停下来,每个客人身前都站立着一名女婢。

    看她们侧身微微弯着腰的身影,身上的青色长裙的每名女婢小腹都极为平坦,微微向前倾斜的上身衣裳露出侧边少许洁白的皮肤,那双白洁举着盘着的手臂十分纤细。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女婢们原地转了弯直面屈膝而坐的客人,又在同一时间跪伏下去将盘子放在长案之上,将盛放食物工具的盖子打开,保持这种姿势有一会才重新站来。

    刚刚吕哲看得很清楚,这些女子因为跪伏胸前饱满的胸部能从空隙观看到,他不是色鬼也被刚才若隐若现的曲线看得情不自禁地咽了一口口水。

    婢女跪坐下去后开始摆弄煮酒的工具,她们将煮过的酒水放在盏子之上,然后放在客人身边的长案之上。

    坐在主位的赵高将所有人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特别几个露出色~欲神情上了年纪的文官被瞧得最为清楚。

    重新站起来的女婢们没有离开,她们缓缓地移动到长案的左边,在客人身侧后方跪坐下去。

    没有再关注女婢的吕哲眼睛看着长案上的瓷盆,被掀开盆子里冒着白烟,浑浊且油腻的汤水里有一些骨头,一些剔骨肉静静地浮在汤水之上。

    没有参加过这种正规饮宴的吕哲看向对面一个案上有小铜鼎的老头,却见这头发、胡须都白了的老家伙转头眼睛色眯眯地盯着身侧的女婢,对案上小铜鼎里的东西一点兴趣都没有。

    离得远,吕哲只能看出鼎内好像是动物尾巴的食材,而似乎里面还有毛鬃……

    这种饮宴其实是取自《周礼》,不了解的人描述得复杂估计会被绕晕脑袋,简单而言就是这种宴会根本不会有多种美食,每个人只会按照自己的身份获得二份食物。盛载食物的工具,所代表的是每个人的身份,而且真正的周礼并不是只有鼎这项工具,应该是鼎与簋、俎、镬、爨的组配。

    当然,赵高没有资格安排全套的周礼饮宴,在周天子权威十足的年代只有天子有资格,后面到了周天子威严尽丧的春秋时期诸侯们也会摆,直至战国七雄时期只剩下七国的王、公、侯有资格。

    现在大秦一统神州,全套的饮食礼制只剩下嬴政能摆,谁违制了谁就是叛贼。不过大秦的贵族们无法摆全套宴,一些侯爵倒是可以摆三套宴。所谓的三套宴鼎、簋、俎,食材也增加了一些,例如动物的前胸、尾巴,还有生鱼片。这些食材其实与工具是相辅相成的,每样工具都严格只能处理一种食材。

    现下对周礼最有解释资格的无外乎是儒家,不过大秦的官僚对讲求周礼并且喜欢夸夸其谈的儒家没什么好感,连带周礼也不那么重视。

    赵高所摆的宴是周礼的一套宴,其实算起来他也没有摆饮食礼制资格,不过特殊的人总是会有一些特权,哪怕是在律法森严的大秦也不例外。他所摆的饮宴也不怎么过分,所取的食材最次等的一类,像是骨头汤和剔骨肉,估计也就是讲个排场。

    饮宴在赵高高举酒盏的一句“共饮!”声中开始,客人们根本不需要自己动手,而是由身旁的女婢代劳,似乎客人只需要带一张嘴来就行。

    嘴巴吃着女婢夹来的食物,鼻子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再感受女婢柔软的身躯时不时的蹭动,吕哲十分土鳖的想要闪,屡次没有成功。

    这个时候,音乐声突然奏响,原来是大堂之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不少乐师。在音乐声中,十来名舞姬舞着长袖来到大堂中央。

    从饮宴开始到现在除了赵高偶尔几声劝酒,包括吕哲在内没有人出声交谈,充分展现什么叫作“食不言”。

    而似乎有什么不对劲来着?吕哲就看见刚才那个老头表面一脸正经的观看舞蹈,但是内地里这老头的手竟是伸进了女婢的衣内……

第七十八章:赵府夜宴(下)

    悠悠绵长的音乐声中,舞姬们所跳的舞蹈动作很慢,她们随着曼斯条理的音乐声摆出肢体的形态像极了某种动物活动的姿势。

    其实古时候的舞姬所跳的舞蹈还真的是模拟动物而来,她们的动作没有一种流畅感,像极了相机“咔嚓——咔擦”阻断的相片画面感,每个画面都是一种不同的姿态。

    吕哲看不懂舞姬在跳什么,他观察一下旁人却见不少人看得如痴如醉,而那些“文化层次”不够的人则是一幅危襟正坐的模样。

    可以想象他们正在努力的装模作样,使自己看去不是那么的土包子。至于那些越老越色的家伙们根本没在看舞蹈,这些老色鬼的心思更多是用在**身边的女婢上面。

    按照吕哲的原话来说,这些没有经过化妆品毒害的素颜女,她们虽然不至于美若天仙却也是已经很有姿色,质量都是属于上乘。

    他大概明白这年代有些身份的家庭都会养一些容貌不错的女子,其用途无外乎伺候取悦宾客,也有见过徐府里面类似于该种职业的婢女,不过说实话赵高府中的女人比较上档次。

    所谓的上档次并不是单指容貌,只要肯花心思肯花钱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徐府用来伺候客人的婢女自然也是美貌极了,不过没有赵府中这些女婢身上的气质。

    这么说吧,徐府是武将之家,注定没有相似的底蕴去培养女婢,而赵高本来就是伺候人出身的,并且是皇宫总管一类的人,这种人物**人的本事不用多言。

    享受着身旁女婢的伺候,吕哲能充分感受到女性的柔软。他并不排斥这样的伺候,不过也不会去动手动脚。不是说没兴趣还是什么,而是当所有人都在暗地里猥~亵的时候,参与进去的感觉实在太别扭了。

    没有人说话,吕哲只好将注意力转到大堂外的乐师身上。这一看果然没有看见击筑的乐师,毕竟击筑师现在属于取缔范围,赵高自然不会张狂地顶风作案。那些乐师有着各样的乐器,有些乐器他根本认不出来,不过倒是看到了萧、埙、筝、小鼓。

    其实吕哲原以为会看到影视作品中的一些乐器,如箜篌、铎、钲、镈、铙之类的。他根本不知道以上乐器是宫廷乐器,除了皇帝主持祭拜、出征,或者大宴朝臣的时候才会被奏响。以上那些乐器其实就是一些像鼎状的铜质器具,演奏起来有一种煌煌之音的庄严感,历来被称为“天子之乐”。

    现在大秦上到皇帝下到黔首基本没有身为“中央之国”的自觉,其实估计连什么是“中央之国”的概念都没有。说起来“中央之国”似乎是儒家的一种概念或者说修饰?

    然后,就是这么个没有“中央之国”概念的国家,她表现出来的扩张欲~望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强烈。或许大秦不是华夏历史上领土扩张最大的朝代,但是她绝对是扩张**最强的一朝。

    东、西两周期间,华夏的领土范围大概是黄河流域,后面周王室被胡人击败连首都都失去的情况下,黄河流域的土地尽丧于犬戎人的手里。

    春秋战国期间的各诸侯国开始向外扩张,例如楚国就将领土开阔到长江流域。

    不过话说回来,楚国并不是周室的诸侯国,一开始周王室还一直召集麾下诸侯与楚国会战,后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可能是被打服了或者干脆混肴了,打着打着周王室越来越穷也几乎没有什么影响力了,楚国反而成了华夏大家庭的一员。

    包括秦国、赵国、燕国等边陲国家也是不断向外占领土地。

    秦国攻下了原本属于犬戎的关陇平原建立陇西郡,侵占了西犬丘山脉又融合了大量的戎狄人,后面的巴国、蜀国原本也不算是华夏人的故有领地,不过在秦惠王当政时期也打了下来,驱赶羌人到更加蛮荒的地域,使川府彻底成了华夏的疆土。

    赵国灭掉了中山国的北狄人,又从胡人身上学会了骑射等技术,赵武灵王还进行了“胡服骑射”的改革,一举将原本龟缩在汾水附近的国土推进到后世的内蒙古草原。除此之外还联合秦国灭掉了曾经把周王室赶离首都的犬戎人。

    燕国虽然在春秋期间一度差点被胡人灭掉,甚至还与隶属周室麾下的诸侯国失去联系长达百年,不过后面倒是奋发图强把一直拉锯厮杀的鬼方族胡人击败,还把山戎一举灭族,把华夏领土扩展到渤海之滨,在战国时期又连续击败盘踞在辽东的胡人,一度打到辽水(鸭绿江)。

    历史上还有一段记载,似乎是周王室麾下的各诸侯国被周王召唤,列国会盟之后联合出兵把北方的胡人如戎人、狄人、一些叫不上来名字的胡人一举击败,使这些胡人逃向更加寒冷的北方。后面这些逃亡的胡人,他们的后裔成了盘踞在东北深山老林的东胡。

    可能是经历过战国时期的“礼崩乐坏”,各国不断向外扩张的“传统”被大秦继承下来,“野蛮”的秦人血管里留着名为“扩张”的血球,现在大秦上下正准备继续干楚国在灭亡之前都没干完的事情,那就是把南方的山越人、桂越人、闽越人集体撂倒在地,然后再好好融合一下,使他们幸福地成为华夏的一员。

    为什么会描述以上那些?好吧,其实是在舞姬退下后,身为主人的赵高在炫耀自己的博学,天南地北的一阵胡侃。

    总归在赵高说来就一句话:大秦狂拽酷霸diao炸天外加高端大气上档次,攻下南疆是迟早的事情,有想要去南疆建功立业的人可以找他。

    在场的武人其实很心动,始皇帝已经决定集结五十万大军南征,其中多达四十五万人是整编自原六国旧军或者拉到的壮丁,只有不到五万人是大秦劲旅。他们这些正统的大秦军官如果去了南疆军团序列,再被赵高稍微操作一下,那大量立功的机会下官职还不是“蹭蹭蹭”地往上升?

    “这一次机会可是很难得的。”赵高似乎比较得意:“君上正忙于骊山还有全国的驰道,右丞相(隗状)与左丞相(王绾)在忙活君上的出巡事宜。南疆军团的事情君上就交给了我与廷尉(李斯)、国尉(屠睢),想来他们还是会卖点薄面予我。”

    在场的武人都是一副振奋的模样,可以想象得出来是被赵高的一句话鼓舞得激动了,而吕哲则是眨了眨眼睛,心里有点诡异的想:“该不会历史上的南疆军团就是被这弎一搞,然后被彻底玩坏了,导致大秦都快灭了,五十万南疆军团却怎么都不回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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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到这其实很犹豫啊,主角面临双线的选择,以后是在长城军团混呢,还是去南疆军团?每个选择都会产生使本书支线分割的不同后果。

第七十九章:重重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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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世对大秦的灭亡说法总是众说纷纭,有的认为是秦国律法严苛,有的认为是出在一部分奸臣手中,更有一部分人荒谬的认为是天意。

    从陈胜吴广叛乱开始的公元前209年,到巨鹿之战之前的公元前207年,两年的时间内秦军都是依靠郡县兵在与叛军作战,了解大秦郡县兵的话会知道这与边军差不多是两支不同的军队。

    在叛军一度进攻到函谷关附近,离咸阳几乎是近在咫尺的情况下,大秦是依靠骊山刑徒整编来的军队,而出任大军统帅的人选竟然是时任少府的章邯。

    秦时的少府是干什么的呢?只不过是一个掌管皇帝私产,照料皇帝日常生活起居的官职。

    好吧,一个掌管皇帝私人生活和财产的人竟然成了临时拼凑起来大军的统帅,这该是多么荒谬的事情。不得不令人疑惑,大秦那些能征善战的将军们都去哪了。

    同时这个时候大秦还有两支精锐的兵团在一北一南的边疆。北方的长城要塞还有三十万的大军,南方更是有超过五十万的南征军。他们不知道是没有接到命令,还是其它什么原因,竟然在帝国烽烟四起的没有做出反应。

    而事情就是那么的不可思议,自第一场叛乱开始,看似强大无比的强秦竟然在两年内丧失费劲千辛万苦攻下的原六国疆土丢个干净。各地的郡县兵也在各自为战中被各个击破,整个大秦在抵抗叛军的似乎只剩下章邯所率领的刑徒军团。

    后面长城军团倒是有所动作了,不过多大达三十万的兵团调入国内的只有十万,这支部队在王离的率领下与章邯的刑徒军团合兵一处,结果只是冒个泡就在巨鹿之战中全军覆没。

    老天!能与野蛮的匈奴人酣战的长城军团,能将匈奴击败的精锐之师,十万人竟然只是稍微冒个泡就没了?

    是什么原因造成这样荒诞的局面,曾经战无不胜攻无不取的秦军一败再败,还有人认为秦国真的是因为律法严苛才导致灭国之祸的吗?

    认为律法严苛是秦国二世而亡的主要原这个说法因根本站不住脚跟,自商鞅变法的公元前356年到秦国灭掉六国的公元前221年,秦国的律法已经足足存在135年。如果是律法的关系使得秦国灭亡,那早就应该灭了吧?

    自公元前891年西周孝王封嬴非子于秦邑始建秦国到嬴政这一代已经掌国超过六百年,一个存在六百余年的国家,竟然在巨鹿之战之后几乎没有军队再反抗,连秦国自身的国人都用漠视的态度任由敌军进入疆土,然后没有任何成规模反抗就接受灭国的命运,这不得不说实在令人无法理解。

    秦国的灭亡是在秦人自己都漠视的情况下发生,众多原六国贵族的厮杀和征战其实是在函谷关之外,也就是说是原六国故土,真正发生在秦国原领土的战事几乎没有。

    历史上的记载对大秦两支兵团没有全力回军,特别是南疆军团连一兵一卒都没有回援国内的原因只有只言片语的描述,后面在汉初的时候倒是记载南疆军团自己建国了。而驻扎边疆没有回师的长城军团,还有残余的二十万军队竟是就此消失了。

    好像谁说过历史记载就只是记载而已,谁都无法保证文献中的内容是不是准确,也绝对无法保证记载中的事务是不是真实。要不怎么说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说明这根本是靠不住的玩意。

    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的吕哲眼睛直直地看着长案上的酒盏,赵高什么时候离去他都没有发觉,回从呆滞状态醒来还是旁边的一名文官在打招呼。

    “唔?”吕哲歉意拱手:“不好意思啊,刚才失神了,能再重复一下吗?”

    该名文官样子十分年轻,似乎是个好脾气的人,他重复地自我介绍:“我叫赵佗,你呢?”

    吕哲早在注意看去年轻的文官,他猜测这个叫赵佗的人年纪估计只有二十来岁,赴宴的人群中以他俩年纪最轻,估计也正是这样赵佗才会过来搭话。他觉得赵佗在这个岁数能被赵高邀请赴宴,哪怕现在官职不高也必定有什么过人之处。

    互相算是正式认识,这一交谈下来吕哲才知道赵佗今天只有二十一岁,贯籍在真定并不是传统的老秦人。至于是不是与赵高有宗族关系,这种话吕哲自然不会问起。

    稍微深谈吕哲总算从赵佗的嘴里听出一些缘由,原来赵佗刚刚从楚地被调回咸阳,而他在楚地原是一名县令,年纪轻轻就成为一县最高长官其中自然不会缺赵高的提拔。

    “以府令的意思,像是希望我们前去南疆?”赵佗用探寻的目光注视着,问道:“我觉得去南疆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你觉得呢?”

    吕哲其实也在纠结,他自加入秦军以来是属于北疆军的序列,在脑海里不多的秦朝历史记忆中,北疆序列应该就是以后的长城军团,那么也就是说自加入秦军以后他是长城军团的一名屯长?

    按理说升任军侯之职之后在国尉署的记录也应该隶属北疆的名册,可是他托人问了几次得到的答案竟是待定,也不知道是在搞什么名堂。

    “我也……”

    这边话说到一半,赵府的家老却来说赵高正在召唤,吕哲也就与赵佗暂时分别。

    在去的路上,吕哲遇到不少返回前院的五百主。由于路线相同,他猜测这些军官应该是被赵高交代过什么,并且这些五百主在见到自己的时候所表现的姿态有些恭敬过头,实在令人费解。

    七弯八拐来到一个深幽的院子,吕哲在走进一道偏门时,恰巧遇到另一名军侯。

    这名军侯看到吕哲时似乎脚步顿了一下,那双眼睛里面似乎隐隐带着一种莫名的敌意,两人错身时这人还冷哼了一声。

    吕哲捕捉到不知道名讳军侯的敌意,他十分确认两人是第一次见面,不明白这个军侯为什么对自己不爽。

    两人的互视被赵府家老打断,吕哲认真地把对自己有敌意的军侯脸庞牢牢记住,走进宅门还没适应有些昏暗的光线,耳朵里传来赵高软绵绵的话声……

    “国尉希望你能跟随前往南疆。”

第八十章:傲睨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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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曚对昏暗的光线适应后,吕哲察觉到室内只有自己与赵高两个人。

    这间屋子的空间大概是4x3的直径,里面没有任何的装饰物和家具,在中间的位置有两张坐圃,此时赵高屈膝跪坐在其中一张坐圃上,目光直视在吕哲身上。

    赵高手指身前的圃子道,“坐罢。”,等待吕哲坐下,他继续用软绵绵的声音说,“君上已经任命屠睢为南军统领,任嚣为次(副)帅。”

    屠睢近段时间吕哲没少接触,印象中屠睢是一名脾气温良态度谦和的人,至于任嚣仅仅知道是负责帝国中枢安全的戍卫长官(中尉),听人说还是什么任不齐的七世孙。

    这年代说起某人,介绍人说是某某谁的几世孙,那这个人的家族必然有极为出名的祖先。后面吕哲因为好奇还问了几次,原来任不齐是孔子的七十二贤徒之一,更是一名楚人。

    现在还不是儒家独尊的年代,这年头孔子之所以出名只是因为周游列国求官而不得,所谓的七十二贤徒也根本不出名,人们谈起的时候大多是以取笑的语气,并没有什么尊敬之类的态度。

    任嚣的祖先是怎么来到秦国没有任何记载,其人因为什么功劳被任命为中尉也没有任何描述。或许很多人知道任嚣的成就,但其中绝对没有吕哲,毕竟很多事情不是敢问就有人告诉的。

    “屠睢你见过了。别看他是一个好脾气的老头,其实……”赵高似乎嗤笑了一下继续往下说:“其实呐,这老头没有看上去那么好脾气,你以后会慢慢了解的。”

    “府令。”吕哲以迷惑不解的语气问:“国尉为什么会希望哲去南方?”

    “这就说来话长了。”赵高没有解释的兴趣,他径直往下说:“任嚣看着是个很暴躁的人,但这只是表面。他其实是一个很有心机的小人,如果没有必要千万不要与之起冲突。”

    好像不对啊?吕哲从头到尾都没有表达要去南疆的意思,这赵高怎么好像在交代什么似得碎碎念。

    “君上其实早早地就命令开掘灵渠。现在灵渠已经从巴蜀修建到楚地,再有几年就该修完咯。”赵高目光直视吕哲,问:“知道为什么修建灵渠吗?”

    吕哲想都没想就答:“自然是为了攻伐岭南做运粮的准备。”

    “啧啧。”赵高笑道:“看!你是个有悟性的。”

    有些无语的吕哲其实很郁闷,这个哪怕不知道历史也有在课本上读过,不过是小学还是中学倒是真的忘了。

    “君上是有远见的君主。”赵高的表情有些崇拜,“在朝臣们认为用陆路运粮没问题的时候,没人考虑过陆上运粮十石到了岭南路上人吃马嚼的要被消耗掉九石,真正到达目的地仅剩下一石。”

    吕哲配合地向皇宫方向拱了拱手。

    “君上考虑陆路运粮消耗太大,看了巴蜀与楚地的水网决定将这些水网链接起来。”赵高说着不自觉地挺起了腰:“不愧是灭掉六国的伟大君主啊!”

    从神态和眼神里能够看得出来,赵高真的是很崇拜始皇帝,大有越说越兴奋的意思。

    “知道吗?”赵高也不是在提问,他就是自己唠嗑,“朝臣们其实不赞成很多事情。比如攻伐南疆,向北调兵。这些蠢货简直愚不可及,每个蠢货都在说国家在灭掉六国的时候粮草消耗太大,应该休养生息,应该使六国的黔首们打从心里归附。他们哪里能明白君上的深谋远虑!”

    吕哲悄悄低下了头,谁聪明他不知道,而似乎朝臣们说的没错,大秦在统一之战中已经快把近百年的积累消耗完了,六国旧臣遗民摄于始皇帝的威严不敢作乱,说他们已经完全归附白痴也不会相信,其实表面的沉静下隐藏的是反抗的种子。

    “六国之人不过土鸡瓦狗。”赵高拍了一下地板,大有一股瞧不起人的姿态:“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造次。”

    怔怔地看着盼顾自雄的赵高,吕哲不自觉地握紧了双拳。他有些不理解赵高……,或者应该说给予赵高这种信念的嬴政,这位伟大的帝王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自信。不过似乎也还真的是这样?嬴政活着的时候还真没有任何人敢稍微蹦跶哪怕那么小小的一下。

    “呵呵!”嘲讽十足的笑声,赵高说话的声音很大:“这帮蠢货,比起山东诸地小小的威胁,他们哪里能知道来自南疆和北疆的危害更大。”

    吕哲被突然大吼的声音吓了一跳。

    “大秦刚刚灭掉楚国,地方靡烂处处,百越人每日都在蚕食,一日一寸地啃掉已经属于大秦的疆土,这种该死的野蛮人,难道不应该发出大军灭掉吗?!”赵高涨红了脸,他激动地挥舞手臂:“北方的匈奴人正在与月氏人争夺草原霸主的地位,月氏人在凶狠的匈奴骑兵进攻下已经显现败势。那群该死的蠢货不了解匈奴人的残暴,更加不知道已经有匈奴部落进入河套放牧。如果不调兵北上,难道要坐视河套被匈奴人夺去,等待某天匈奴骑兵入侵到咸阳!?”

    身躯震了一下,目瞪口呆的吕哲有些没反应过来。

    历史只记载嬴政灭掉六国之后无视没有稳固的中原,穷兵黩武的挥师南征北战,期间还动工了许多非常大的工程。

    记载上面只批判嬴政的残暴,把南征北战认为是一种穷兵黩武的短视,没有提及南方的土地在被百越人蚕食,对匈奴的威胁可能还是因为“白登之围”才记了几笔。

    至于大工程,直道的建设是为了联通各处要道,灵渠是为了向岭南运粮,这两个确实都是必须的工程。但是骊山皇陵、阿房宫的建设,不得不承认的确是为了享受而在消耗民力。

    假设一下,如果没有南疆军团击败百越人建立南海、象郡、桂林三郡,那么大秦南方的土地会不会真的被啃得一点不剩?然后,蚕食掉原楚地大部分土地和人口已经壮大起来的百越发动对大秦的挑战,这时候北方的匈奴再来凑热闹。

    被百越和匈奴双面夹击之下的大秦,立时内部再爆发旧贵族的叛乱,她能不能扛得住?

    如果扛不住的话,所谓“五胡乱华”之类的事件会不会提前发生?

    被自己想象吓到了的吕哲只感觉口干舌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是浑身冷汗。而这时赵高还在那边激动地吼叫说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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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呵’的意思

    好吧,章节名很操蛋。本来更操蛋的是要取“呵呵呵呵”的,未果——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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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哲自认识赵高以来从没有见过这位中车府令这么激动过,而几乎能看出赵高不光是崇拜始皇帝,从言行和神态中甚至能看出赵高对始皇帝有一种说不出来来的依恋。

    这种依恋并不是男女双方或者爱情上的那种,而是这么个人好像是完全为了某人去活着,好像依恋的对象一旦不在了会发狂、会失去目标那样。

    虽然很操蛋,不过吕哲一度以为娘娘腔的赵高是个同~性~恋,后来认识久了也多多少少听到一些关于赵高的传闻,发现赵高有妻有女偶尔还会让女姬侍寝。既然会有生理上的需要,对象也是异性,那么性~取~向是正常的总该没错。只能说娘娘腔是赵高的一种特色?

    身为中车府令,甚至还掌管天子九玺,赵高应该不是一个易于激动的人才对?他平时怎么去对待别人吕哲不清楚,今天怎么会在吕哲面前表现得这么……诡异?

    赵高足足保持激动的神态有半个多小时,吼叫也吼得嗓子沙哑。似乎是觉得“玩”够了,他气喘吁吁地随地一坐,反倒是用有些涣散的目光无焦距地盯着某个地方没了动静。

    等待了几分钟,吕哲见赵高还是一幅失神的模样,自觉应该离开蹑手蹑脚地站起来,这还没挪动呢,那边赵高突然转头看过来。

    赵高精神有些萎靡地问:“你想做什么?”

    作为一名下位者应该避讳上位者的不对劲,不过吕哲自然不能直接说来,他听赵高声音嘶哑,低声回:“府令一定口渴了,哲想去找水。”

    赵高“呵”了一声道:“你呀!我早说过了,像我们这种人天生就是该被伺候的。”抬起手掌“啪啪”两声,看着像墙壁的地方突然被打开一个缝隙,一名全身被遮住看不出性别样貌的人抬着盘子走出来。

    无视出来的人,赵高对着吕哲又说:“你觉得呢?”

    无意中吕哲发现赵高一个习惯,赵高总是会说一段话然后用反问句最为结尾,按照心理学的角度来解释,这样的人心里一定缺乏自信。然而这种缺乏自信的人一旦成为上位者,在结语反问的时候一定不能回答,只是需要附和就行了,不然绝对会被痛恨。

    果然,赵高根本不需要吕哲回答,他挥挥手让那看不清楚样貌的人退下,招呼道:“过来呀,傻坐在那边干什么?”

    定眼看去,原来盘子里装的是一小盆温热的酒,那上面还摆着两个酒盏。

    两人喝着不知名的酒,赵高不愿意说话吕哲自然也不可能出声,因此室内保持了很久的安静。

    可能是因为实在**静了,吕哲竟然听见左边的隔墙有什么动静,没记错的话刚才被打开的墙壁是在入门的正面,这时发现左边隔墙有声音,那也就是说这个房间还有另外的暗格?

    吕哲在观察,赵高也不是瞎子。

    赵高见吕哲关注室内,几乎第一时间露出饶有兴趣的表情。他在这个房间见了不少人,几乎每次接待亲信都是在这个房屋,以前有没有人察觉到房间的暗格是不清楚,不过吕哲是第一个察觉后敢于盯着观察的人。

    闲极无聊的吕哲观察之下还真的发现这个房间的一些秘密,房间除了入门处之外的三面墙壁应该都有暗格,如果眼力好的话还能看见一些小圆孔,只是不知道这些圆孔里面是弩箭的射击孔,还是里面躲起来的人的观察孔。

    可以想象的出来,赵高对自己的安全很在意,表面上单独见某个人,实际上暗中保护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要是有人认为只是两人独处想要行凶,估计第一时间会有人打开暗格冲出来,更加可能是被某个地方射出的弩箭要了小命。

    赵高幽幽说了一句:“那些小玩意皇宫也有。”

    “嗯?”吕哲见赵高脸上的笑意哪里不知道自己的举动被发现了?他拘束地说:“职,孟浪了。”

    “好了好好。”赵高估计是懒得计较,挥了挥手之后又说:“南疆的事情你也大概清楚了。”

    差点喊出“纳尼”的吕哲直接愣了,他从头到尾只知道赵高在激动地吼叫,除了开头说及南征军的统帅和次帅,赵高可是一句关于南疆的事情都没有提,而这时候竟然来一句“都知道了”,这简直坑爹啊!

    憋了半响,吕哲迟疑了再迟疑,决定如实提问:“府令,职……”

    上位者打断人的话不叫不礼貌,那叫给面子。

    赵高很给面子的打断吕哲的话,笑吟吟:“你只需要知道国尉很看重,因此特意将你从阳周驻军调到南征军的序列。这点还不足够吗?”

    这么说好像也没什么错误,只是吕哲怎么都觉得自己现在应该喊一句“导演,这剧本不对啊”的桥段。

    按照蒙氏和徐氏表现出来的态度,这两个家族似乎都蛮器重吕哲的样子。而这一刻赵高告诉他,屠睢已经将他从北疆军的序列划掉,哪怕屠睢是国尉想更改某个军侯的序列,按照秦军的制度也不会是瞬息之间就能搞定的事情,蒙徐两家不可能没有察觉到。

    最重要的是吕哲住在徐府,别说时刻能见到结拜兄长徐阳,甚至偶尔也能遇到的蒙毅,但是两人从来都没有提过这件事情。

    若说徐阳不知道,那么吕哲相信。但是蒙毅是既是上卿又是内谋,蒙恬更是将北方的驻军早已经视为麾下,蒙氏会不知道屠睢的动作?

    但是一直以来蒙徐两家从来都没有提及过,吕哲竟然从赵高嘴中才知道这事,这简直……

    “呵!”早成人精的赵高当然能从吕哲的表情看出心里的想法,他先是嗤笑一声,然后大笑、狂笑:“认清楚了吧?蒙氏、徐氏,不管是哪个家族,他们总是表现出一幅器重的嘴脸待人,然后要是利益合适,他们很快就会表现出另一番嘴脸。”

    吕哲很想问为什么。

    “屠睢暗中与蒙氏交换,徐氏也得到了好处。”赵高说的很现实,“而你,你虽然很有潜力,但是显然在蒙徐两家的眼中没有屠睢的支持重要。所以你也别觉得自己被出卖了,你还没没有‘被出卖’的资格。”

    吕哲还是冲动了,他苦涩问:“国尉看中了我什么?”

    “不不不!”赵高摇着头:“你如果想问,应该是问‘我与国尉’看中了你什么。”

    吕哲看着赵高,脸上是一幅我很想知道的表情。

    赵高不说话,只是看着吕哲,然后一连串的笑声,笑得快岔气了才说:“国尉知道你会练兵。别问我他为什么会知道,他当然会派人查你在阳周的所作所为,而你操练民玞的事情让他很吃惊、很心动。等你知道所谓的南疆军是个什么模样,你会明白一切。”抬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又说:“而我?我看中你的地方……呵呵呵呵!”

    真的是“呵呵”了,赵高不会告诉吕哲,除非哪天时机合适,不然他永远不可能告诉吕哲!

第八十二章:一颗种子

    感谢我来自邵阳、书友121007221105615、18388918三位书友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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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现在、未来……

    原本以为要在北疆军序列待到发达或者战死的吕哲,他得知自己被调往南疆军团已经成为既定的事实之后,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迷惑。

    北疆军注定会在以后的几年内与草原胡人激战,那是金戈铁马的史诗级会战,那是万千骑兵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驰骋的豪男儿气概。

    历史向来独爱北方,华夏的历史就是一部北方战争史,那里承载着满篇的英雄诗歌,有无数豪杰在那片疆土登上舞台被历史铭记,留名于后世。

    南方土地之上发生的事情像是历史的私生子,翻遍华夏史书对南方的记载屈指可数,哪怕有片言的记录也大多是蛮荒、野蛮、荒凉。历史不爱私生子,所以从南方登上舞台的英雄豪杰少之又少,这还是历史这位“父亲”偶尔的乜视。

    由于历史对北方的独爱,哪怕吕哲在未穿越前是个南方人,可他对于古时候南疆的概念依然很模糊,只依稀记得几个单词,如森林、瘴气、蛮族。非要有两个字以上的描述,那只剩下,流放罪官、有很多少数民族。

    对自己未来发展感到困惑的吕哲很想骂娘,从来都没有一种将要回到“故乡”的喜悦。

    这可是公元前,不是隋唐和南宋时期南方被初步开发过的年代,南方特别是岭南地区还真都是一片原始森林,那里的人因为野兽泛滥的关系极少住房屋,依稀记得应该都是住在山洞来着?

    好吧,不管是不是真的没有修建房屋,也不清楚哪来那么多山洞可以居住,心情恶劣的吕哲回到徐府就一头栽进被子里。

    “南方的森林多,那空气一定非常潮湿,这样会有很多蛇,很多很多的蚊虫。要不要咏颂腔的‘啊~~~’一声呢?”他想到什么似得霍地蹦起来:“对了!我有打登革热疫苗吗?!”

    仔细的想了一会,突然又直挺挺地“砸”在草席上,他抱着自己的脑袋哀嚎:“我去年买了个表!这玩我是吧?北方死起码是死在敌人手里,南方很可能是死在动物和昆虫手里啊!”

    那躺在草席上这边滚几圈、那边转几下,再来一个“按表走”的姿态,自怨自艾扭着身躯的模样简直令人无法直视。

    身体滚到墙角处,掀开盖住被子的脑袋,吕哲刚要扭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这斜着脑袋还没拽下去却看见近在眼前的一个人,被吓一跳之后一句国骂立刻喊出去:“我擦!”

    却是徐阳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进屋,壮硕的身躯盘着腿坐在角落,他正抱着脑袋做出一脸的痛苦状。

    扯了一下难看的脸,徐阳笑得比哭难看:“贤弟……”

    “进来也不知道出声,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翻身坐起来的吕哲揉着自己的脖子,总算扭动完僵硬的脖子,舒服了一些有些讶异问:“你干么?”

    徐阳嘴唇动了几下,最后像是鼓起勇气似得:“我已经知道你的事。”

    “喔!”吕哲明白这位兄长脸上那表情是怎么回事了,那分明是一种愧疚外加觉得丢脸。他扯着嘴角,撇嘴道:“知道了啊?光知道有个屁用,我要去喂野兽了。”

    不得不说,秦时二十来岁的年轻与现代二十来岁的年轻分明是两种不同的哺乳动物。在秦时,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早已经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虽然没有太多的知识却是非常成熟。而现代,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大多估计都还在读书,优越的社会结构下家庭环境要是不错,一般是怎么好玩怎么来,虽然拥有足够的知识,但是在处事的态度上幼稚得好笑。

    不同的环境养育出不同人的性格和情商,吕哲对待不熟悉的人会表现得稳重,对待如徐阳则是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这完全符合时代养育的“特性”,因此一句话把徐阳的脸色说得更加羞愧了。

    “哲,我、我……”徐阳眼神突然坚定下来,“我去求祖父。如果不行,为兄与你一块去喂野兽!”

    “求个屁啊!那是交易,知道什么是交易吗?那就是交易完成后不可更改的契约!”吕哲突然认命似得,上上下下看一圈徐阳,见其难受外加羞愧,劝道:“一起喂野兽就不用啦。看得出来,徐氏已经把兄长视为主要培养对象,我还指望你能在未来与匈奴的大战中成为将军,努力成为徐氏的家主。这样一来,小弟以后要是没出息混得差了,还有个兄长能照顾一辈子。”

    话说回来,秦朝有契约吗?呃,还真的是有,不过称呼为签字画押。

    徐阳被一串话直接砸晕了,他是徐氏家族的人不错,成为将军还可以努力一下,但是并不是徐氏当代的嫡长子,如果不出意外完全没希望能成为徐氏的家主,毕竟这是长幼有序嫡庶有别的社会啊。

    吕哲见这位兄长一副犯傻的表情,自己重新躺在草席上,碎碎念似得:“蒙恬注定是北疆以后的实际主宰者,你们徐氏和蒙氏穿同一条裤子,以后不缺立功的机会。不过啊,兄长也不要太拼命,不要将军还没当上自己先玩完了。还有啊,听你祖父的话,有空多与中车府令多多接触,记得讨好赵高,这对你以后有好处。”

    徐阳虽说智力没有缺陷,不过几乎是一个只长肌肉不长脑子的体态型猛~男,他知道吕哲不会害了自己,而似乎吕哲每次的话都会应验,他尽力记住这位贤弟的碎碎念。

    “……对了,扶苏见过没有?陛下那位叫胡亥的儿子今年多少岁?”吕哲双臂枕着脑袋,长吁短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到中原、有没有命回来,看来我是没机会看见这二位了。”

    “……”徐阳表情奇怪:“长公子经常出宫,会去‘液池’与学子们论战,贤弟没去过?”

    “液池?那个文人墨客喜欢去装~逼的地方不是妓~院吗?”吕哲瞪大了眼睛:“论战?辩论什么?是文学、策论之类?”

    被这么一搅和,徐阳果然转移了注意力,开始向吕哲介绍咸阳一些名胜。不过他心里已经打定主意,既然自己去不了就让李良申请转换去南疆。他自己则一定要在北疆建功立业,期待哪天能帮到亏欠良多的结拜兄弟。

    已经转变成天南西北一阵胡侃的两人,他们谁都没有意识到今天发生一件“量子裂变”的大事,以后一南一北呼应的种子在不经意间被种下,只是不知道种子什么时候能长成参天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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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招募亲兵

    没有了公务的牵绊,尽管雨季已经停止吕哲依然没有游玩咸阳名胜的心思。

    不过话说回来,关中大灾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喜欢去风月场所乐呵的文官基本被派出公干,武人们则大部分被上一段时间的搜捕累得够呛都在修养,这样的背景下谁还有去风月场所潇洒?

    在休息期间发生了一件事情,原来大秦军侯以上的官职都是由始皇帝亲自任命,然后经由国尉署的核实才算正式通过。

    早先拿了军侯铁牌的吕哲还以为已经完事,没想到被告知需要去国尉署核实身份,然后在国尉署进行登记造册。

    造册完毕,吕哲在军队的记录上终于有了归属的建制,那是南征军的序列。

    国尉署的文史还告知不能随意离开咸阳,吕哲随时要等待统帅屠睢的召唤,说不准哪天就会启程前往南方。

    从这一件事情也看得出来,大秦地方县令以上的官职,军中军侯以上的军职,全部需要由皇帝亲自任命,一个庞大的帝国有多少县令和军侯?很难想象始皇帝的精力该有多么充沛,也不难想象得出原来始皇帝每天需要审阅十车以上的奏章是怎么回事了。

    去国尉署造册完毕,吕哲被通知军侯有权力组建为数五十人的亲兵,人选并不是国尉署指派,五十人由国家提供兵器和甲胄,当天就可以领取。但是像大秦所有军人一样,没有国家提供军饷这一说法。

    因为有亲兵的身份可以不用服徭役和兵役,在有战事的时候除非主将想死去亲身厮杀,否则身为亲兵也不需要去冲锋陷阵,所以军侯的亲兵一般是由军侯的亲族一类组建而成。

    不过吕哲哪来的亲族,他这两天一直在琢磨怎么将五十个亲兵的名额招募满编。武力值只有四十左右差不多就是一个废材,他希望能够招募一些勇士来保护自己,而似乎并不是太困难的样子?毕竟身为亲兵的特权是免徭役、兵役。

    暗自琢磨两天没理出一个头绪,吕哲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结拜兄长徐阳,结果这肌肉男像是看怪物似得盯了吕哲老半天,来一句“真的要用陌生人当亲兵?”,那时可把吕哲问得愣了老半天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原来所谓的亲兵是主将的第二生命,虽说有主将死亲兵皆斩的军法,不过在这年头谁都认为只有自己的亲族才是真正可信的人。徐阳不了解吕哲根本没把远在西县的鲸寻当自己人,认为吕哲不提拔自己的亲族而去招募陌生人实在很不懂照顾亲族,根本就是一个异类。

    “贤弟已经是军侯,为什么不提点家乡父老?”

    “……(也得我有父老)”

    “以其让陌生人平白得到好处,不如召唤阳周麾下。”

    “可以这样?”

    “……等他们退役之后,你可以招募。”

    “……!”

    其实哪怕可以将以前率领的那个屯的五十人选为亲兵吕哲也不会愿意。那个屯他虽然统领了大概六个月,不过那时候正是熟悉大秦社会结构的阶段,每天除了必要的公务根本没有私下笼络过。可以这么说,现在让吕哲回想屯内有谁倒是能喊出名字,不过哪个士卒有什么特长或者武力值怎么样,基本没有什么印象。

    以选拔方式招募亲兵而不是任用亲族,在这种前提下,被不了解内情的同僚被吕哲特立独行弄得有些好笑,这样一来等着看热闹的事情发生了。

    小说看多了觉得能喝酒才是猛士的吕哲先是到各个酒肆经常去蹲点,蹲了大概五天得出一个结论,酒量好的人不一定是猛士但一定是酒鬼,而酒鬼通常都是误事的代表,想依靠酒鬼来保护自己,那还不如直接自己抹脖子。

    计划一:失败!

    纸张还没有被发明,所以大秦没有街头广告,更不允许有人随意张贴什么东西。因此,计划二还没开始就已经夭折。

    连续两次失败,让卯上劲的吕哲开始有向偏执狂发展的趋势。

    在徐阳不明所以的目光下,吕哲带着借来的十名徐氏仆从跑去液池这个咸阳最为出名的娱乐场所,找一个显眼的地方拿出百镒马蹄金抬来长案那么一摆……

    事实证明在任何年代都有喜欢看热闹的人群,这么一幅奇怪又独特的画面怎么会没有围观的人呢?

    围观群众议论纷纷,他们困惑这名身穿军侯甲胄的青年在搞什么名堂。

    壹百镒马蹄金在阳光的照射之下金光闪闪,拿出大量财物出来装~逼的吕哲身穿甲胄盘坐在长案后面,对着越来越多的围观人群心里感到非常满意。

    大概是觉得人够多了,他终于站起来,环视周遭人群,放大声音道:“本人吕氏名哲!”

    这年头有氏的人在普通黔首看来可不是什么小角色,这样一来纷纷安静下来,好奇这名军侯后面会说什么。

    “抬上来!”

    徐氏家仆将准备的石锁从旁边的马车上搬下来。

    “今天本军侯来这里只为一件事情。”吕哲看着被勾起好奇心的围观群众,顿了一下吼:“是为招募勇士作为亲兵而来!”

    现场保持了一会的安静,这种冷场让吕哲有些发愣时候,突然现场爆发出热烈的议论。

    军侯在高官显贵看来或许不太入流,但是在黔首眼中已经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军侯的亲兵是什么?那是贵人的心腹!不但跟着军侯有可能会光宗耀祖,最实惠的是能免除徭役、兵役,从来没见过军侯公开招募亲兵的人们,他们怎么能不惊讶、能不吃惊?而似乎这名军侯虽然看不出有什么背景,但是看那摆在长案上闪闪发光的金子,财力应该很是丰厚?

    自古以来秦人就不知道怯场是什么,当即有人大声问:“敢问这位军侯,是不是能举起那些石锁就算是您的亲兵?”

    吕哲目光转向说话的人,那是一个大约三十来岁的壮士,看他身穿背心式的粗麻衣所露出扎实的肌肉和粗大的膀子,该是一个很有力气的家伙。

    “能将百斤石锁连续举三下算是过关,可以等待第二轮的选拔。”

    “那小人想试一下!”

    还真没想到这么快就有第一个人迫不及待地要吃第一只“螃蟹”,这情况让吕哲对这场招募更加有信心了一些。

第八十四章:爵位之重

    却见那壮士走了过去,眼神锐利地看了一下百斤重的石锁,霎时双目好像闪过金光。然后,他环视围观的人群,大喝一声蹲身脸不红气不喘地双手各自提起一个石锁,异常轻轻松松地舞动起来。

    刹那间,壮士舞动石锁引起阵阵狂风,天上云朵被一股气流引动那般风云聚会,狂风成了龙卷,天上云朵被这一动静搅动着变换形状,天地似乎只因这人的一个小举动就为之变色。

    围观群众先是目瞪口呆,之后竟是纷纷归附,口中还不忘大呼:“老婆,出来看上帝!”

    在这震撼的场景中,壮士突然浮空而起,那身粗麻衣成为点点星光散去,一身道服突兀罩身。他在半空中成为盘腿的姿势,配合着环绕在身边的云雾,一副鹤发童颜的仙人模样,声音犹如从九天悠悠而来:“小伙子,贫道乃渡劫期练气士,见你天赋异禀、骨骼奇特,实在我修真界万年不遇之良才!今特意现身相见,还不跪下拜师?”

    好吧,以上为乱入模式,不会坑爹的成了仙侠小说。

    实际上那名壮士是有些拘束地走过去,站定之后很有礼貌地对吕哲作鞠行礼,而后才深呼吸一口气沉在胸膛,十分慎重地双手死死握住抓柄“嘿啊!”提起百斤重的石锁。

    可能是有些紧张,只见那壮士举起石锁之后双膝弯曲、身躯沉了下去,他咬紧牙根挺直起来,沉着平复呼吸之后在围观群众一片叫好声中连续举了三下。等待做完这些动作,他将石锁放到地方然后喘着气眼眸期待地看着吕哲。

    老实说,这才符合现实。那种能轻松举起百斤石锁的猛人从来都不多,能将石锁抓在手中玩成风火轮的就根本不是人,要么是怪物要么是修真者了。

    吕哲自问也能举起石锁,但是绝对无法连续不停顿的平举三下。推举和平举完全是两回事,两种方式所用的力气不在一个慨念。他大呼年约三十的男子过关,尔后露出开心的笑容。

    有了第一个,那么必然会有第二个,不断有人上去尝试,然而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成功举起百斤的石锁,相反失败的人占了大多数。

    在有二十三人成功举起石锁成功过了第一关的时候,一队戍卒打断了热闹哄哄的选拔。

    这队戍卒手持戈矛,带队的屯长脸色显得十分难看,根本就无视身穿军侯甲胄的吕哲,命令士卒将围观人群驱散。

    屯长走向吕哲,先是行了一个平握佩剑的军礼,然后说道:“职责所在,请军侯勿要怪罪。”

    感觉丢了面子心里已经在狂骂“草泥马”的吕哲正想耍耍官威,却见这屯长用着忐忑的语气说“还请军侯收拾东西,与职前往中尉署一行。”,这一句话让吕哲的心情从恼怒变得发懵,然后从发懵变成心虚。

    “什么情况这是?”

    吕哲将所学的秦律内容回想一下,似乎刚才的行为也没有触犯秦律啊?

    让徐府仆从收拾东西,再带着招募的二十三名壮士先回徐府,吕哲孤身跟着这队戍卒来到中尉署。

    走过牌坊进入中尉署的围墙,这里依然是军官来回走动的忙碌情景,一些军官见有名军侯被戍卒引着进来,奇怪的看一眼就不再理会。

    心情郁闷外加不明所以的吕哲被那名屯长引路带进一间茅舍,普一进去闻到的是一股很浓的油灯气味。

    这名屯长再次行礼之后离去,只留下吕哲一人在这间空无一人的房屋内等待。若不是屯长走时没有关闭房门,他肯定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收监了。

    没有等待多久,一名大概四十来岁的校尉到来。

    这名校尉走进房屋径直前往房屋正前的长案后面的位置坐下,他看了样貌年轻的吕哲一眼,语气听不出喜怒:“身为军侯,怎么能在液池聚众?”

    根本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的吕哲如实回答:“职,是在招募亲兵。”

    可能是这个答案太出人意料了吧?该名校尉听得竟是一愣,想到什么似得笑道:“原来那个向外招募亲兵军侯就是你。”

    也不知道所谓的“那个”被人传成什么样子,这校尉一脸的好笑:“所幸没有闹事,算不得大事。你且交十个半两作为罚金,然后回去罢。”

    虽然真的不知道秦律中有没有这条律法,不过吕哲还是当即解下腰间的皮囊数出十个半两,递放在长案上,有些不好意思地对着校尉说:“职,不知道会是这样。”,其实是想问犯了什么法,不过这类的话说出去就是在顶撞,估计会让这个校尉恼怒,所以不问为好。

    校尉将罚金收起来放在墙角的一个柜子里,嘴中说道:“大灾之年,聚众极可能会引发不必要的动乱。你要庆幸没有人闹事,否则就不止是罚金了。”

    这句话校尉说的随意,在吕哲听来却是再次愣住了。

    秦律到底有没有聚众是犯法这一项他真的想不起来,不过似乎在任何朝代聚众都是属于**行为,这类的行为可大可小,遇到倒霉的时候哪怕是无意的行为,被当权者认为是想造反都极有可能。

    额头冒出冷汗的吕哲恭敬对着校尉一礼:“职、职孟浪了。”

    “你为公大夫爵,也不是什么孟浪,只是关中大灾,特殊时期特殊法令。”校尉却是奇怪吕哲为什么会被吓得冒出冷汗,随意说道:“依照秦律法办,你为公大夫爵,罚金补过即可。”末了还笑了笑挥手,“你出去吧。”

    出了中尉署的吕哲迎风一阵清凉,他这次算是享受到特权了,可以想象要是没有公大夫爵位在身,那绝对不是缴纳罚金就算完事。

    回头看一眼青砖绿瓦建筑布局显得庄严感十足的中尉署,庆幸自己是公大夫爵又是军中军侯,不然应该是出动廷尉署,结果估计也截然不同。

    “特权呐?难怪秦人拼了老命都想提升爵位!”

    可不是嘛?在大秦爵位就是一切,有了爵位就可以有俸禄、有良田、有奴婢、有地位,可以说爵位越高享受到的特权就越多。

    不过,吕哲招募亲兵的第三套计划进行到一半似乎被腰斩了?

第八十五章:情深潭水

    大秦律法的种类之繁多、条文之详细简直令人难以相信,它几乎想人们所有能犯错的类别都规划进去,然后再来一一条列犯了什么错误应该被处于什么样的处罚。

    秦律中的法令,小到脸上刺字(黥面);中到剁手(指)、剁脚(指)、削鼻、耳;严重到一人犯错以诛三族。当然,所谓的三族是父母、兄弟姐妹、妻儿。

    在“我大清”之前基本没有九族皆诛的说法,在此之前最为酷吏也不过是明朝时期连邻居都杀光的夷四族。

    另外,可能很多人总是将如“诛”“夷”理解成全部杀光的这一个意思。

    其实诛并不是全部杀光,而是杀掉首犯,其余的亲族或者杀掉,或者收监关押,或者贩卖为奴。最典型的就是汉朝和唐朝的诛,这两个朝代对于诛只是杀掉罪犯直系的男性亲属,然后将妇女收为官府管辖下的官~妓。

    而夷是什么呢?就是夷平,除了杀人与关押、贩卖之外,包括宅院包括祖先坟墓全部铲平。可以想象祖坟被平掉,这对于华夏子孙来说是多么严重的处罚。

    诛和夷之后还有一个“灭”,其实哪怕是野蛮如“我大清”也极少使用“灭”谁谁谁几族的命令。发布“灭”的命令那可真的是残暴到没边了,那是一个活口都不留的惨剧,所以总会有什么灭门惨案的形容,其意思不就是一个都没剩下吗?

    据悉大秦上下唯一一个把秦律背的滚瓜烂熟的人是赵高,除此哪怕是身为廷尉的李斯在办案的时候还需要拿出秦律进行对比。

    秦律的篇章太多,全部算起来大约有三百多斤重的竹简,吕哲这种依靠借阅来熟悉的人基本上是不可能看全。

    在回去徐府的路上,吕哲遇到风风火火赶来的徐阳。

    似乎是见自己的结拜兄弟没事,徐阳松了一口的同时埋怨:“都是军侯了,怎么还这么少不更事呢?”

    呐呐无言的吕哲没有解释。他总不能说自己在大秦“出生”不到两年,现代与秦时的社会结构、法律根本不在同一时空,要是能熟悉秦时的风土人情、律法等物,岂不就是出生土长的秦人了。

    似乎也不对?哪怕是土生土长的秦人,不懂风土人情的人也是大把,人情世故更幼稚的也不是没有。在现代还在读书的吕哲,没有什么社会经验之下,平时只与同学相处哪会学到什么人情世故,所以一切所作所为算是正常咯?

    吕哲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却见徐阳又问:“贤弟招募的都是什么人?有问清楚他们的贯籍,家中有什么人吗?”

    觉得丢人丢到家的吕哲颇有破罐子破摔的态度,羞怒道:“招招招,别哪壶不开提哪壶行不行?到一半又被迫停止了,还招个毛线!”

    “那就是没有了?”徐阳皱眉,埋怨:“亲兵的重要性不能胡来。不管那二十三人都有什么本事,没家没口、来历不明的人,贤弟决不能要!”

    张了张嘴,起了性子的吕哲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一甩手脚步迈得非常快,很想将教训人的徐阳甩开。

    自觉心里亏欠的徐阳是真正在为自己这个贤弟担心,他追上去苦劝,磕磕巴巴想要讲清楚利弊,结果以他的口才是越讲越乱。

    心情慢慢平复下来的吕哲后面倒也听进去了,进入徐府远远看见凑成一堆的那一群人,他停下脚步:“没家没口和来历不明的人不能要是吧?”

    说得口干舌燥终于得到回应的徐阳大喜,猛点着头:“是啊是啊!没有牵绊的人既是没有责任感的人,来历不明哪里能够信任。”

    往恶意的方向想,没有牵绊注定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出事了本人一逃想要惩罚都不知道惩罚谁,没有顾忌就代表不可能产生忠诚,这种人意味着根本无法进行约束。

    “好啊,那就听兄长的!”吕哲想明白过来立即从善如流:“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这态度前后转变的这么快,徐阳反倒是认为这位贤弟是在说气话了。他苦巴巴着脸,用词小心,带着讨好:“贤弟,听兄长的,不要置气了吧?”

    奇怪地看一眼讨好表情的兄长,吕哲讶异道:“没听就罗里吧嗦,听了你又不相信。到底想怎么样?”

    “真的听?”似乎是觉得这样问不好,徐阳赔笑着说:“那为兄派人帮贤弟查查?”

    反正当初说好举石锁是第一关,又没说立刻成为亲兵,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吕哲当然同意了。

    其实也没有耗费什么时间,几乎是吕哲与徐阳前去花园亭子坐下没多久,旁边负责煮茶的仆役还没烧好水,经过甄选有家有室来历清白的十八个人就被带了过来。另外五个被淘汰的人也不是什么来历不明,只是本人了然一身没有牵绊罢了。

    吕哲扫视一眼被带过来的十八个人,这些人皆是壮年,正值人生最黄金的年纪,每个人看去虽说没有精悍的影子,不过倒是看着精壮。

    这些人像是第一次进入像徐府这么大的府邸,估计没就近看过富贵人家的府宅,一路上看到精致的房舍,种类繁多的花草,在等待的时候又看见仆从穿梭不断。他们大概是被徐府的所见所闻气势所慑,一个个站立时的模样显得非常拘束。

    看到那个第一个举起石锁的壮士也在,吕哲先是对他笑一下,笑得这人低下头,这才出声:“本军侯知道有许多人不愿去野蛮荒凉的岭南,而恰恰本军侯要去的地方就是那里。所以,想要继续竞选的人向前踏一步。”

    有两人听完毫不犹豫地向前踏了一步,七人犹豫了一下也向前迈了一步,剩下的都是面面相觑站在原地。

    之所以选择愿意去的人踏步,而不是不愿去的人踏步,其间自然是有理由的。这种道理已经被无数小说一再解释,本文不作多表。

    吕哲看着最先踏步的两人,之后站起来走过去。

    离得近了的时候从皮囊中掏出两镒马蹄金一人分了一个,吕哲这才对着余下的人挥手,很像在赶苍蝇:“本军侯可不愿意将性命交到遇到择决会犹豫的人身上。留原地不动的,刚才犹豫的,你们可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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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节名取自李白《赠汪伦》诗:“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

    这个诗句比喻友情深厚,本章用来表达兄弟感情。

第八十六章:目瞪口呆

    荣誉很能沉住气的,码字不会为了高~潮而莫名其妙的设立一些与整本书风格起冲突的情节。也请各位亲们理解荣誉,热血会有的、高~潮也一定有,但是绝对不会来的没有任何底蕴和莫名奇怪。

    请给予荣誉哪怕一丝丝的信任和支持,不会让亲们失望的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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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明媚,微风习习,已经是做饭时间却没有炊烟袅袅。

    满是绿色的荒野看不见人类生活过的痕迹,只有数人才能怀抱的参天大树与那足有人高的草丛。

    成队身穿黑衣的士卒脚踏看能看见草根的松软泥土缓缓前行,这条路明显是刚刚修整不久。他们每个人的背后或者腰间都有一个鼓鼓的包裹,走起路上沉重的包裹晃动着摇摆。

    这已经是吕哲突然被召唤追随屠睢启程的第十六天,他们从内史郡出发,沿着渭水不断赶往南方,将要途径巴郡和汉中郡,最终的地点是南郡。

    屠睢的召唤来得非常突然且没有什么先兆,以至于吕哲根本没有时间做任何准备。

    在被召唤之前,吕哲本来要请示能不能回一趟阳周县,与阳周的老朋友们道别,不过显然已经没有这样的机会。

    在这种分别数千里就可能成为永别的年代,吕哲对于没有和李良、枷等人告别其实内心里感到很伤感,更加是因为无法“拐卖”萧何或者处理刘季的后续感到可惜。这马上又要面临陌生环境的现状了,淡淡的失落又使他恢复刚穿越来到秦时的沉默寡言。

    秦时开发比较完善的地方大多集中在关内和中原地区,中原自古以来就是人口稠密的区域,关内由于老秦人的建设农耕体系也十分完善。

    相对于上述两个区域,越往南越显得人烟稀少,大多数地区的原始面貌并没有被人为破坏,随处可以看见粗大得需要几个人合抱才能抱起来的参天大树。

    关中连续下了一个月的大雨导致水患严重,这在历史上是不多见的,不过也为水路行军创造了足够的条件。

    渭水行船期间,时常能够看见河水之中漂流的杂物,里面不少是被洪水冲断树木和残破的围栏、篱笆之类。两岸遭灾的村庄也能远远地瞧见,那是一幅残垣断壁外加泥泞满布洪水退去之后村民清理的画面。

    他们从内史郡内的渭水登船向南行驶了两天,在一个叫美阳县的地方上岸,步行了一整天到达一个叫郿县的地方取粮。期间又汇合了一校(五千人)的军队,然后才再次渡过渭水到达南岸的武功县,修整了一天才继续往南行军。

    进入汉中郡地界之后,使人产生一种来到不同世界的感觉,那是一片山脉的荒凉,更是道路狭隘的坎特之路。

    六千军队在第十六天终于再次修整,驻营之后吕哲一问才知道已经离开关中地界,前方一片山脉叫太壹山(太白山),它与众多有名没名的群山是关中进入蜀中最大的障碍。

    吕哲远远地看着雾蒙蒙的群山,视野拉近之后看到军营正前方大概两里的地方有一道高耸的关隘。

    “那是什么?”

    “禀军侯,那是石门关。”

    石门关?华夏历史上有这么一个关隘吗?

    吕哲想了半天没想出一个所以然,还以为所谓的石门关就是剑门关。他看了一下几乎是利用原始风貌开凿而出的关隘,又想到前几天路过的陈仓,心里在想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实际上那也不是什么关隘,只是进入蜀中的栈道路口,全程应该叫褒斜道,是关中进入蜀中的要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一个典故就是发生在附近。

    刚刚进入南疆军团序列的吕哲还没有分配到兵员,目前麾下不过是五十名亲兵。这些亲兵中只有两人是自己挑选,其中有二十个人是徐阳安排的武士,余下的人是赵高特意的安排。

    跟在吕哲身后的那两个人,一个叫苏桥一个叫猛三。两人都是地道的关中人,正是那天拿到两镒金子被各种羡慕嫉妒恨的人。

    相对于徐赵两家安排的亲兵,从天性上吕哲更加亲近这两个几乎没什么特殊才能空有一身蛮力的“自己人”。他近段时间一直很郁闷的原因就在于,徐氏和赵氏对亲兵的指手画脚。或许两家是出自好意,只不过他真的感到非常的郁闷。原因?大概是连续三次招募失败的阴影……

    “回去吧。”

    回到自己的军帐,这是一个与以前狭窄且充满异味屯长军帐完全不同的帐篷,军侯的帐篷比之屯长的帐篷大了足足有三四倍有余,帐内不再是只有一张草席,也不是可以看见泥土的地面。

    军侯的军帐大约是高三米、长五米、宽五米,成正方形。它的内部分为用帐布隔离出来的前后两层,前面是摆着长案与办公的部分,后面则是铺垫木板的休息场所。

    身为军侯拥有很多特权,首先军帐不再需要自己去费劲地搭建,吃饭有亲兵递送,哪怕是睡觉都有人站岗。

    刚刚进入内帐没有多久,外面有人通报统帅召见。

    吕哲来到中军大的有些过分的军帐时,帐内已经有不少军官前来。他并不认识在场的军官,只是拱手互相算是问候过就找个位置安静地站着。

    不过,说起来这些军官都是从各处被征调进南疆军团序列,同僚互相之间也都互不熟悉,所以自然也不存在杂乱的问候交谈声。奇怪的是没看见次帅任嚣,也不知道是还留在咸阳或是已经出发前往南方。

    屠睢没有让军官们等多久,他到来之后也没有任何客套,径直说了一声“坐罢”,等待军官按照官职、爵位坐好,他环视一圈,沉声道:“明日寅时造饭,卯时出发。”

    在场军官目视屠睢,不过无法从这位统帅的脸上看出什么。

    “争取用半月时间走完栈道,尽快赶到汉中郡治府。”说到这,屠睢又环视众军官一圈,露出笑容:“各军侯可以在汉中接管兵员,在到达南郡之前,你们可以边走边练。务必在攻伐百越时形成战力!”

    包括吕哲在内的很多人都开心的笑了,他们都是带着亲兵跟随屠睢从咸阳出发的“光杆”,听到到了汉中郡就有建制完整的部队可以统率,怎么会不开怀呢?

    屠睢将目光停在吕哲身上,喝了一句:“公大夫吕哲!”

    没想到统帅会点名的吕哲愣了一下赶紧站起来走到大帐正中,抬起双臂行礼:“职,在!”

    屠睢又沉声道:“公大夫恒战!”

    一名身高大约一米七左右显得有些消瘦的军侯也走到大帐中间。

    屠睢威严的目光看着二人,然后道:“其余人退下!”

    吕哲与恒战忽视一眼,互相露出友好的笑容算是打过招呼,尔后重新看向在沉吟思考什么的屠睢。

    这位南疆军团的统领沉思了足有一会,很令人意外的叹了口气:“南征军虽然号称五十万,其中只有五万是大秦铁军,其余四十五万根本无法称为军队。”

    站在大帐中间的吕哲不明白屠睢这是怎么了,身为五十万大军的统领,哪怕来自六国的四十五万是乌合之众,那也是军队,怎么会唉声叹气呢?

    屠睢又说:“四十五万啊,其中青壮不过七八万人,剩下的都是妇孺老弱。”

    “!!!”

    听到有妇孺老弱的吕哲霎时目瞪口呆,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什么。毕竟这是屠睢,可不是想说什么都可以的结拜兄长徐阳。

    旁边的恒战倒是有些沉不住气,迟疑道:“怎么会这样?”

    屠睢目光又恢复锐利,警告似得盯视一眼恒战,然后说:“老夫知晓你二人都有练兵的本事,到了汉中郡之后不用停留,且与我尽快赶往南郡。务必在陛下发动攻势之前,将那七八万青壮操练成军,否则……”

    简直就是“哇靠了!”,所谓的五十万大军,除了五万整编的秦军,余下竟然只有七八万合格的兵源,剩下的全是妇孺老弱???

    ……什么情况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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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褒斜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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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所谓的南疆军团?

    号称五十万,有五万关中南调的部队,然后四十五万所谓的六国整编军中,只有七八万可以训练成为士兵的青壮年?就是这么点人要攻伐与大秦疆土差不多大的岭南?

    如果这是一个玩笑的话,吕哲很想狂吼一句:“这他妈的一点都不好笑!”

    被南疆统帅屠睢安排练兵的吕哲与恒战面面相觑良久,他们无法理解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屠睢当然也不会解释。

    过了许久,消化完源自消息带来的震惊,吕哲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大帅……”

    屠睢打断:“什么大帅!?大秦什么时候有大帅这个官职!”

    “……”难道这年头没有大帅这个称呼?那应该称呼什么来着?吕哲索性直接问:“训练士卒问题不大,但是……有准备相应的物资吗?”

    屠睢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兵器、被服的数量还不足,除了供应五万精锐,还能剩下一些。粮草优先供应精锐,其它的也需要等待灵渠开凿完毕才能顺畅的供应。”

    恒战有些发愣地问:“兵器粮草都不足够,怎么将八万青壮训练成军?”

    吕哲现在简直想狂骂“我操我操我操”。这就是所谓的南疆军团?中枢是不是集体脑子被门夹了,兵器和被服不足还可以想办法解决,但是粮草没有准备妥当……

    一支没有粮草的军队比之没有军用机械更加糟糕,没有器械士兵们顶多是抱怨,没有饭吃是百分百要么溃散要么兵变,到时候别说驱赶士兵去与南蛮拼命,他们没发狂杀掉统帅就不错了。

    等等!吕哲好像想到最关键的问题,四十五万人里面有七八万青壮年这似乎没什么,但是怎么会有妇孺!?他当即把这个疑惑问出来。

    屠睢苦笑了很久,好像遇到什么难以启齿的原因,摆摆手:“好了,不要问这么多问题。你们拿着我的令牌下去准备准备,即刻前往南郡吧。”

    统帅不说,做下属的也不能追着问,可是吕哲怎么都觉得派这么一支连老弱残兵都不如的“军队”,他们根本不像是要去攻伐南疆,更像是去送死!

    绷着有些难看的脸,回到驻地让亲兵收拾帐篷和相应的物资,吕哲很快与恒战在军营辕门前会合。他看到恒战只有十来名亲兵时有些讶异,不过那是恒战自己的事情,也就没有多问。

    一米七左右的恒战在满是一米八身高以上的秦军中其实算是比较矮小的一类,他的身材似乎也太消瘦了一些。也不知道这人有什么背景,不过既然屠睢说他懂得练兵,应该家世很不错才对。

    连夜赶路其实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特别是路途上全是悬崖栈道的时候。

    举着火把进入所谓的石门关时,把守关隘的驻军检查完令牌才放行。

    这些守关的军官士卒很奇怪怎么会有人在这一段路程选择连夜赶路。他们看待吕哲等人进入栈道的目光很奇特,似乎是佩服中带着同情,其实这种目光更像是看一群找死的人。

    一直以来缺乏安全感的吕哲警惕性比较强,他当然有发现守军那怪异的目光,进入栈道走了一小段发现路面越来越窄马上停了下来。

    恒战见其停下靠近了才问:“出了什么事?”

    一脸若有所思的吕哲指着后面的三俩马车,这还没有说话那边的恒战已经反应过来。

    “也对!战方才还在奇怪吕军侯怎么将物资捆在战马身上,而不用载物更多的马车。”开朗的笑了几声,恒战拍着自己的前额:“战马经过训练自然是温顺不会乱动,栈道狭隘却是无法行车。”

    这下倒是让吕哲意外了,他突然觉得和这个家伙一块练兵估计会比较轻松。至少他只是一个提示恒战马上就反应过来,按照这个默契配合起来,应该会不错的样子?

    褒斜道是个什么样子由于太黑暗实在无法看清周边的景色,因此吕哲也就无从描述。不过走在开凿得类似于隧道的路上时倒也没有传言中那么危险,似乎唯一需要忍受的不过是大作的狂风。

    天色黑暗没有对照物无法计时,这一群人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不过火把的油脂倒是换了一次,可惜的是没人注意火把以前是不是有燃烧过,不然倒是能估算出时间来。

    直至前方探路的人大喊一句什么,风太大没能听清楚,吕哲靠近了才发现开凿的道路已经到了尽头,再往前走都是用木板搭起来的走道。

    火把在风吹的情况下发出来的光实在有点弱,根本上别想看清楚三米之外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因此吕哲只能观察两米左右的木质栈道,这一看发现搭建的木材虽然有被长年累月踩踏的痕迹,不过倒是硬木,而不是一些老化的松弛材料。

    恒战在一旁看那名年轻的同僚检查栈道,摸着下巴心想:“看着年轻,倒是做事很稳重的样子?”

    向前检查了一段距离,其实吕哲也不太确定战马走起来是不是有问题,再回想守关的驻军连马车都没拦下,根本无法从驻军的举动判断是不是有人牵着战马走过栈道。

    想了想,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下令麾下的亲兵每个人从战马上拿下贵重物品和三天的干粮、水量。

    恒战见其动作虽然不解但也是照做,直至他们再往前走了一段距离,栈道越来越狭窄风越来越大,有一匹战马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摔下悬崖,所幸牵马的士兵及时松掉手里的缰绳没被拉下去,他终于明白刚才吕哲的举动是什么用意。

    本来栈道就窄,再有第一匹战马失控摔下悬崖,每个人心里就更加紧张了。

    也许是因为太紧张的缘故,在第二匹战马失蹄摔下深沟没多久的时候,吕哲麾下的一名亲兵竟然也失足掉了下去,那凄厉的惨叫声简直让人听了心里发毛。

    而那不是最后一个掉下去的人,陆陆续续有九个人永远的留在栈道之下的悬崖。而这还只是人的损失,战马掉下悬崖的更是多达二十一匹!

    他们估计不会寂寞?只要还有人行走这条栈道,意外不管愿不愿意总还是会时不时的发生。

    直至隔天的下午时分,一群人小心翼翼走完栈道的人踩踏在坚实的地面上,他们才将提起来的心放回肚子里面。

    一个个出了栈道不是欢呼,而是一屁股坐在地上,煞白的脸上是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

    精神高度紧绷导致脸色有些苍白的吕哲看着那条崎岖的栈道,心里既是侥幸也是害怕:“以后谁让老子连夜走这条栈道,老子杀他全家!”

第八十八章:所谓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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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栈道前面的路途并不是一马平川,当夜在驿馆稍作休息,吕哲命苏桥前去打探,传来的消息是前面还有栈道,并且不止是一个!

    经历过夜晚走栈道的一群人,他们得知前面还需要走数个栈道,并且有两个栈道比之走过的那段更加危险时,一个一个虽然不至于被吓尿裤子,不过倒是脸色不怎么好看。亲兵没有自主权,他们只有用眼巴巴的目光看两位军侯,深怕上位者再来一次夜间赶路。

    一个夜晚损失了九个人、二十一匹战马,连带部分物资也坠了崖,这个经历对于这帮首次入蜀的人来说实在太可怕了。

    恒战的亲兵在昨晚损了两个,战马也没了六匹。他找到吕哲提出自己的担忧,商量是不是能够白天行军晚上休息。

    “是啊!亲兵们的情绪有些不对劲,看来是不能夜晚行军了。”吕哲稍作思考,补充:“战马也不能继续携带前行了。我决定留下一些精神临近崩溃的人看顾战马,让他们等待后面的大军。”

    确实,一些亲兵的情绪非常激动,很像是再次连夜在栈道赶路会疯掉一样。看来昨晚跌落悬崖深沟的同伴,那在半空中持续很久的凄厉惨叫声深深打击了脆弱的心灵。

    恒战听后沉默了一小会:“公大夫是一位体恤下属的人。”

    其实体恤个屁,那些还没有建立交情的亲兵跟陌生人几乎没有差别,见惯了生与死的吕哲根本不是出于体恤考虑,而是不想被情绪不稳定的人拖累。他只有把会传染恐惧的人排除掉,带上意志坚定的亲兵,这样反而会安全一些。不过,他当然不会解释。

    当夜吃晚饭早早休息,隔天天蒙蒙亮吕哲就爬了起来,他打开房门时一个人倾倒着跌进屋内,仔细一看竟是猛三。

    猛三倚着房门跌在地上醒来,他看见军主连忙爬起来,一句话也没有说静静站着。

    猜想一下就明白怎么回事的吕哲心里喜悦极了。他昨晚并没有安排人守卫房门,猛三在没有吩咐的情况下竟然挺着疲惫的身躯看顾房门,虽然有些傻但实在是一名不可多得的好下属。

    友善地对猛三露出笑容,吕哲高兴道:“走,出去吃饭!”

    猛三弯腰拱手为礼,静静跟在军主后面走出。

    吕哲踏出房门之际,闻到的是潮湿的空气。他伸了个懒腰要继续走的时候,眼角看见缩成一团蹲在门边的苏桥。这一发现令他越加开心,两名亲自挑选的亲兵竟然没有吩咐守卫房门一夜,这一发现实在让他既欣慰又感动。

    猛三将苏桥唤醒,两个身上满是露水的壮士跟在吕哲后面找水漱口,而后走到驿站那个半露天的食堂。

    秦人的早炊大概都是在寅时(3~5点),现在应该是卯时(5~7点),驿站的兵丁早就做完了早饭。

    坐在食堂的长条木板之上,刚刚坐稳没多久,四十来岁的驿卒端来食物。

    秦人的早餐基本是充饥的食物,不是流质的粥之类,毕竟现在是只吃两餐的年代。

    吕哲低头一看,那是一大盆油花十足的剔骨肉汤,还有一碟饱足的肉糜,一大碗蒸熟的豆子。最使他感到意外的是有一壶大概五两的酒,只是不知道是什么酒。

    相对于军侯的食物,猛三和苏桥的早餐不过是一小盆几乎看不见肉的骨头汤,一盆蒸熟的黑白豆子。驿卒也为他俩各自准备了一小壶酒,量大概是二两左右。

    驿馆提供的酒也不是让现在就喝,而是用以灌满瘪巴巴的水袋。

    刚刚吃到一半,像是没有睡饱的恒战也过来了,他与吕哲打个招呼就随意找个位置坐下。

    精舍那边的亲兵们也大多陆陆续续醒来,渐渐有人梳洗过后前来食堂。这些亲兵看归属向自己的军主行礼才找位置坐下,食不言的年代食堂只有“咻咻”喝汤和口嚼的声音。

    先行吃完的吕哲站起来,他这一站让麾下亲兵各自停下吃饭的动作齐齐看去,举动像是在等待吩咐。

    任何时代的亲兵其实都是围绕一个人,他们见自己的军主没有任何吩咐走了出去,等待吕哲的背影消失了才继续与早餐奋战。

    吕哲走出驿站看着雾气浓浓的群山。

    这山脉由于视觉的角度看去简直就是茫茫一片,恰似连绵不绝的堑壕那样烦人,也不知道范围有多大。

    难怪说自古以来蜀中难攻,外来的入侵者想要攻打蜀中首先要克服的就是不断的悬崖栈道,要是蜀中守军在各个狭窄的栈道分段布放,想要攻进蜀中简直比登天还难。

    心里在琢磨如果要攻打川府之国要用什么方法的吕哲没有发现恒战的到来,直至恒战出声才从假想推演中回过神来。

    “什么时候公布?”

    自然是让亲兵自己选择留下等待大军,昂或是跟着军主继续前行。

    其实也没什么复杂的地方,当吕哲让亲兵们自行做出选择的时候,亲兵竟然无一人退缩,哪怕再怎么害怕都是咬紧牙关宁死不愿意留下。

    吕哲不了解这是因为什么,恒战却是明白的。

    恒战笑吟吟地说了一句:“果然是这样。”

    什么意思?吕哲再次出声询问,没想亲兵们竟是敢于露出不满的表情,出自赵高安排的一个叫赵平的中年亲兵,更是出声。

    “军主,我们虽然心里害怕,但绝对不是背主的人。身为亲兵,若是因为恐惧抛弃主将,传出去了叫我们还怎么做人?”赵平后面更是铿锵有声道:“请不要再次奉劝,否则我们只能自刎!”

    也就是说,是一种社会道德观在约束,他们哪怕害怕都不愿意离开主将?如果真的是这样,吕哲要为道德观还没有崩坏的社会节操送上32个赞!

    觉得自己被弄了一头灰的吕哲恶狠狠地盯着恒战一会,诡异笑一下。他转头抬手指着恒战对众亲兵大声说:“主意是他出的。”

    恒战的表情瞬间从笑吟吟变成一脸的错愕,而吕哲麾下那些亲兵看待恒战的眼神里非常恼怒,碍于身份不敢恶语相向的情况下,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在心里痛骂“那个杀千刀”的混蛋。

    心情更加好的吕哲哼着不知名的小曲,稍作安排又带着一大帮人启程,不过战马倒是让驿站的管事签字画押后留在原地。

    大秦的驿馆体系十分发达,每天都会有相应的公文需要接力递送一次,因此吕哲等人可以拿驿馆主事盖印的凭证到汉中领取新的战马。

    用了十来天的时间,由于是白天行军且一路上非常小心,这一次倒是没有损失人手就离开栈道的范围。

    出了群山面对的是水道复杂的地理,一伙人向汉中郡的驻军禀明来意后,驻军都尉二话不说让治下的驿馆补上了相应数量的战马,又安排船只使得吕哲一伙人能够乘船沿着沔水继续南下。

    沔水虽长但也不是能够直通南郡,中途在旬阳转道汉水,随波逐流飘了三天吧?他们在一个叫钧及的小县城登岸,一路上由于是风尘仆仆地赶路也无法了解当地的风土人情和景色,花了大概一个半月的时间终于踏入南郡的地界……

第八十九章:尝鼎一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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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赶忙赶,花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吕哲等人从咸阳出发终于来到帝国南面的边陲南郡。

    汉中是多民~族地区,哪怕再怎么行迹匆匆都能够看见巴人的风貌,他们的穿着风俗都与秦国、中原诸地稍有不同,时常能够看见浑身刺青且穿着野兽毛皮的巴人会沿着水系打渔和捕猎。沿江两岸偶尔还能听见妹子的歌声,虽然听不懂在唱什么,不过歌声在满是群山之间听来极为空灵。

    普一进入南郡所见与之汉中郡又有不同。南郡位属帝国边陲,民~族成分比之汉中更加复杂,这里的山间之上总是会看见用木栏围起来的山寨,山林之间更有开辟出来的梯田。

    走马于山林,再看梯田之边的木屋,若不是看见只穿一条类似于围裙皮肤又与之华夏人黝黑不同的红黑sè泽,那些似乎是叫甄族人的少数民~族,真的会怀疑是不是置身于现代贵州。

    吕哲其实对这类的人种有些印象,那是现代如老挝、缅甸之类的南洋人,心里怀疑南亚人大概都是被中原皇朝驱赶到南边去的野人。当然,这种猜想是完全没根据的,所以也无所谓是不是自己想错了。

    也许正是那种猜想带来的后遗症,行军途中吕哲察觉到一种现象,南郡之中身穿华夏衣冠的人很看不起袒露身躯的甄族人,不喜欢穿太多衣服甄族人似乎也对那些喜欢全身都用布包住的人没什么好感,双方大大小小的冲突就没有断过。

    大概是因为南郡是大秦新设立的郡县,又或者是因为民~族成分太复杂,秦律在这边远远没有应有的威慑力那么强。身为过路客的吕哲多次看见驻军出动,在很多时候秦军也是有意打压甄族人而偏袒华夏人,估计也正是这样才造成局势的严峻。

    最诡异的一次,某天吕哲驻营之后竟是遭遇求救,前来求救的人说着一口浓厚的赵地口音,说是甄族人正在暴动,他村里的人快被杀光了,而他并不是唯一一个逃出来求救的人。

    大概是出自同为华夏一系的原因,也因为一路上看太多民~族冲突了,这里的冲突可不是械斗那么简单,很多时候简直就是一场血腥的种~族屠~杀。恒战和吕哲都没有犹豫就带齐亲兵让来人带路,感到村庄时正碰见赶来平乱的驻军,而带队的是一名百将。

    百将对遭遇到两名军侯先是意外,而后竟然将指挥权交了出来,这倒是符合秦军的传统,在战时官职低的人服从于官职高的军官命令。

    没有时间来了解为什么甄族人会攻击这个村庄,吕哲与恒战简短交谈两句就让百将带着本部进村,他们两个分别把守村庄的出入道路。而所作所为不过是延续百将接到的命令,对于敢暴乱的甄族人执行杀无赦的军令。

    一百秦军刚刚入村就传来甄族人慌乱的呼喊,这些披头散发只别一条围裙的甄族人似乎十分害怕秦军,几乎没有任何抵抗就各自四散。

    秦军士卒进去没有像样的抵抗,士卒们只是cāo着长戈追逐想要逃跑的甄族人,追上了要么是长戈一捅要么是一扫,将人杀死后割下首级别在腰间,然后继续追杀。

    把守村口道路的吕哲和所属亲兵所做的事情更加的简单,那些甄族人哪怕是看见有人守路都会闷头撞上来,像极是没了头的苍蝇乱转而被收割掉xing命。

    杀人这种事情吕哲早已不会感到恶心,不过有亲兵为什么要自己动手呢?他就是站在后面,看着那些甄族人一个两个地撞上来,然后成为尸体躺在地上。

    “……极度近视眼啊?看见有人把守还是哭喊着自己跑过来找死。”

    沉重的脚步声让吕哲将视线转过去,却见一股甄族人满脸惊恐地奔跑着,后面是手持戈矛列成横队的秦军士卒。

    这些士卒完全是按照秦军规范的冲锋阵型,就是那么身躯沉着腰双臂平握戈矛将利刃平举着,一步一步的向前推进。他们脸上也无什么表情,染血的黑衣有些位置成了暗紫sè,腰间悬挂或多或少的首级,沉着踏步奔跑时腰间悬挂的首级在摇晃,一股股黑sè的血液从首级被切断颈部洒在地上。

    吕哲看到这一幕终于知道甄族人为什么会害怕成这样,其实任谁看见一些面无表情、默不作声的士兵,他们腰间别着血液狂洒的首级在追,只要是正常人都会感到恐惧。

    “列队!”

    二十名亲兵排成薄薄两层,将长戈的利刃前指“喝!”,右脚重重地踩踏在地面上,又在吕哲“驱!”的命令声中“嘿!”,第一队亲兵奔跑中慢慢将长戈放平,第二队亲兵随即跟上。

    似乎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左右看了一下发现自己身边已经没人的吕哲抽出长剑也冲锋而上。

    人恐惧到一定的极限就会发疯,被前后夹击的甄族人显然就是那样,他们不再聚在一起,竟是四散逃命。

    正面跑来一个被头发遮住脸庞看不清样貌的甄族人,如果是以前吕哲绝对会被吓尿了,可现在他不过是先双腿站成弓步,右手握住剑柄左手推着剑镡,奔跑中顺势将长剑递送刺出,一道从心脏部位传出的入肉声之后,一个照面就干掉满脸扭曲的甄族人。

    几乎是吕哲刚刚抽出没入剑脊的青铜剑,甄族人倒下的瞬间,两根长戈就突然间冒出来不断在已经死去的尸体上狂刺。他转头看去,那是苏巧和猛三不知道什么时候靠了过来,这两人竟然还一边鞭尸一边又是担忧又是讨好地笑着。

    吕哲想到了一个细节,似乎就是刚刚这个甄族人向自己这个方向冲来的时候,追击中已经不成队列的苏巧和猛三就在靠拢?也就是说在其余亲兵杀的起劲的时候,这两个他自己挑选的人尽力在履行亲兵的职责。

    不断传来的惨叫声,随处可见追着甄族人的士兵,吕哲再看看已经紧紧守护在足有两侧唯恐自己受伤的苏巧和猛三……

    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呢喃:“必需要有亲信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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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节名“尝鼎一脔”:尝鼎里一片肉,就可以知道整个鼎里的肉味。比喻根据部分可推知全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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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态势糜烂

    感谢书友特醇七星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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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场厮杀来的突然,结束的也快。

    吕哲看去,眼前不大的乡村各条小道中布满了血迹与尸体,再看看正在列队的驻军,发现那些士卒虽然多数带伤却也一个未损。他再回头看看聚拢在身后的亲兵们,却见身上有血迹不过一个一个毫发未伤。

    南郡也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归于大秦治下?这点吕哲也懒得去问。他进入南郡后看见的是华夏人种与一些类似于土著的家伙,两者之间似乎无法共存那般,有着浓烈的民~族矛盾。

    什么情况造成这样的现状,不是一个刚刚进入南郡的人可以马上了解的。他与恒战商量一下就决定由驻军百将善后,一伙人回到驻地去洗刷厮杀时衣服沾到的血迹。

    天sè刚刚入夜,吕哲吃过晚饭在军帐中准备休息,却听亲兵来报,有乡亲前来犒军。

    原来是今天那个村子的人送来食物,用意是感谢这伙军人的救援。食物并不丰盛,其间最珍贵的不过是四颗鸡蛋,肉类什么的是完全没有。

    吕哲对这些说着一口赵地口音的人其实很好奇,略一交谈才从这些人的一些感叹中得知,他们原是赵国邯郸人,始皇帝灭赵的时候对邯郸的人口进行迁移,他们是被押到南郡的其中一支。

    后面恒战也过来,这位个子不高的军侯似乎比吕哲表现得有亲和力多了,与这些人谈赵地风情民俗,与他们说现在的赵地是什么模样,最后才将话题转到南郡的现状。

    “……本来倒也相安无事,不过自从更加野蛮的越人时常越界袭击之后,一切都变了。”

    从这个原是赵地人的讲述中,事情的脉搏慢慢清晰。

    大秦置南郡已经有不少年,这里不但生活着甄人,巴人、蜀人、噎人、罗人、桂越人,原来楚国的人,包括后面加进来的秦人,林林总总的民~族成分很多很杂。巴人、蜀人、楚人、秦人现在其实都叫秦人,算是华夏一系的人种,而甄人、噎人、罗人、桂越人普遍被认为是南蛮。

    百越人只是秦人对越人一个统一的称呼,所谓“百”的意思是非常多的量词。

    而所谓的甄人其实应该称呼为“瓯越人”,又分瓯越、瓯皑,且瓯、西瓯,不过更换称呼是南宋时期的事情了。

    有一点吕哲倒是没有猜错,现在的甄人以后的瓯人,还真是被中原皇朝慢慢驱赶到更南边去的,这点在宋史上有过记载。不过是不是被驱赶到后世如老挝、越南什么的地界,这个就不清楚了。

    本来民~族成分就复杂的南方,自百越人不安份后开始出现大大小小的动荡,其实不止是南郡会出现种~族仇杀,在如九江、庐江、会稽等南方边郡都有类似的事情,只不过上述三个边郡以华夏人口占优,不像南郡华夏人口不占优所出现的动乱那么大。

    而且有一件一直被吕哲忽略或者说不知情的事情,大秦并不是近期才对南疆启动攻略,早在楚国被灭之后秦军就已经开始攻伐南疆,只是屡次战事的规模都非常小。说是攻伐不如说是在小规模的试探xing入侵,没有造成太大的政治影响,以至于关注的人并不多,传播自然也就不广。

    送走前来犒军的乡亲,吕哲与恒战默默相视一会,两人都没有睡意索xing就闲聊起来。

    恒战这人的xing格有些温暾,不过对楚地的了解倒是出乎吕哲的意料。他虽然没有明说,不过吕哲能猜出祖上一定是楚人,什么时候祖上迁移到秦国发展倒是无从猜测了。

    “……越人自没有大王之后就已经分裂,后来土地逐渐被楚国占有,越人翻山越岭逃向更加荒凉的南方,繁衍至今更是部落繁多,自称大王者足有二十来人。”

    “百越现在有比较大的五支,闽越、甄(瓯)越、扬越、南越、桂越。南郡作乱的甄人大概是受了桂越人和杨越人的蛊惑。”

    吕哲很怀疑恒战在来南疆之前做过大量的功课,他有意知道更多也就问起山东诸地,如刚才那伙原来居住在邯郸的人向南疆移民的事情。

    “统一之战历经十年,早先被灭的韩国倒也还好,后面被灭的魏、齐、赵,还有本来就在南疆的楚,大量的俘虏被押解到北疆修建驰道。”

    “大概是始皇帝一世二十四年(公元前223年),楚国灭。上将军(王翦)又领兵攻略荆江南地,俘越君于句章,陛下设立会稽郡。”

    “越君绝食而亡……”

    明白了,被俘的越君绝食死了之后,百越当然会发狂攻击大秦南疆边郡。可能是因为地广人稀,驻军在百越的袭击下不堪其扰又经常断了粮道,所以始皇帝下令从原六国移民充实南边诸郡,期望移民的策略能够蚕食百越的生存空间。

    这似乎也一度起到一定的效果?只不过后面百越竟然也学会了“蚕食”,反而屠杀不少移民不断侵占大秦的疆土。这也才有始皇帝不顾国内情势坚决派军南下,即将启动新一轮更加浩大的军事入侵行动。

    两人谈到深夜才分别睡去,隔天醒来又是枯燥的行军过程,南郡的水网也比之汉中郡更加多,但是这边的水系大多太浅只能泛舟,因此他们只能行走陆路。

    一路所见所闻依然是混乱动荡的社会,估计看见最多的是受袭击之后遗弃的村庄遗迹。大概行走的路线过于偏僻吧,很多时候竟然在寻找水源时也受到袭击。

    越人的袭击并不是那种一大波人的围杀,而是少则三两个人多则二十来人的袭击。这些人很少有金属兵器,大多是拿着木棒之类的钝器。他们袭击起来也基本是乱吼着就冲,基本没有什么章法,因此吕哲一行人虽然有人受伤倒也没有人死亡。

    频繁的袭击简直令人不厌其烦,吕哲心里开始担忧起来,要是整个帝国的南方边郡都是这幅样子,那说明局势已经糜烂到一定的程度。

    在这种态势下,真的有时间将七八万青壮训练成军吗?如果光靠五万秦军攻略足有大秦疆土大小的岭南,五万人又要作战又要巩固战果布置守军,这点部队的数量估计很够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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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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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之帝国再起介绍:
六合之内,皇帝之土,西涉流沙,南尽北户。东有东海,北过大夏。人迹所至,无不臣者。
吕哲意外穿越回到刚刚一统六国的大秦,成为长城军团的一名屯长。
历经十年的大统一背景下,大秦举国民力匮乏,全境尚未安定,贤明的帝国中枢竟是做出了种种无法理解的举动。
几乎是同一时间在修建直道、修建河渠、修建皇陵、修建阿房宫……南北同时用兵。
北击匈奴,南攻蛮疆,看似辉煌的帝国充满种种阴霾。
大秦之帝国再起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秦之帝国再起,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秦之帝国再起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