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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荣誉与忠诚     大秦之帝国再起txt下载     大秦之帝国再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七十九章:假象(下)

    召见楚使不需要有多么隆重的仪式,甚至吕哲干脆就没有摆出什么规格,就是派个人去项伯和景驹下榻的地方招呼一声。

    “这真的是太过无理了,竟然以这样的礼节对待使臣,果然是陇西乡野出身的贱民。”景驹很生气,已经完全没有了贵族加望族的气度。

    项伯吓得左右看了看,刚才那句要是被人听见,以吕哲的性情可不会管你是什么使节什么望族,派甲士围杀的可能性几乎就是十成十。他满脸的苦笑:“宗人,少说两句,还是想想等下该怎么完成王上的殷切期盼,让双方罢战和好吧。”

    “王上的期盼?”景驹心里破骂:“是项氏的期盼才对。”

    不过现在没区别了,楚国完全就是靠项氏才存在着,所以不管项氏是多么的嚣张跋扈,只要没有心思废掉熊心,那么一些王室的人都要忍着。

    “收拾一下,朝服、王节、红漆等物,该表现出大楚气度,我们就全摆出来。”项伯说着迈步走回自己的屋。

    楚国有专门的朝服,这一次项伯和景驹出使熊心也赐下了假节和红漆。所谓的假节可不是什么假的王节,就是比真正的王节规格要小一些的仪仗,这种仪仗的选木很讲究,另外就是要悬挂一些猛兽的皮毛和尾巴。至于红漆,那是一种必须的外交礼节,正式的称呼应该交朱砂,用意是添彩,表示互好共存。

    吕哲派去的人只是招呼了一声就走,根本就没有留下来领路,以至于景驹穿戴松垮的朝服出来看着空荡荡的街道又是一阵抱怨。

    “马车呢?开路的甲士呢?”蹬着脚,景驹几乎是在吼:“欺人太甚了啊,还……”

    话到一半被项伯捂住了:“忍忍吧, 小不忍则乱大谋,谁让我们在疆场上战败了呢。”

    景驹大吼:“来人,牵来马车。本宗人今天就要在南陵城纵车狂奔了!”

    “您奔,您没得奔,咱们是要徒步的走去。”项伯在笑,笑得是谦卑极了。

    “什么!?”景驹看了看自己拖在地上的裙摆。再看看项伯同样是松垮的朝服:“我们走着去?”

    “我懂,懂的。走去会浑身尘土,模样会变得狼狈,”项伯还是继续笑得谦卑:“这不是吕氏哲想看的吗?我们有求于人,那做一回伶人又怎么了?”

    哦,忘了解释,宗人不是景驹的别号或者表字,这年头可还不兴什么表字,宗人是楚人对王室的一种敬称,概因楚国的王室一直在变。可能有些时候是芈姓,下一刻成了熊氏,等几年又变成沈氏,沈氏很快又分出叶氏、尤氏、屈氏、景氏。有点复杂,可是这些姓氏都有继承楚王的资格。

    在这年头没有戏子。所谓的伶人就是表演给人看的戏子。当然,伶人更多的时候表达的是给男人玩的白净童子……

    景驹跳起来指着项伯是为什么?他当然知道伶人是个什么角色,一口血差点喷出去的同时,“你”了半天骂道:“行行行,你要卖屁股,那就你去!”

    “哈哈哈!”项伯觉得太有意思了,笑完满脸的正义:“若是我这老屁股能换来吕氏哲不再为难大楚。那卖卖又何妨?”

    景驹完全就不是项伯的对手,不是说智商上的差距,而是一个哪怕是死都要死得有脸面,另一个则是能活绝对不死,颜面什么的能吃吗?面子什么的比起实际的利益那就是一堆狗屎!

    两人斗着嘴,项伯把景驹的注意力转开。总算是来到吕哲接见他们的府外。

    吕哲的府邸很大,由于让又十分重视自己的安全,府邸肯定是要有甲士守卫。

    项伯和景驹到来的时候,看见正是不断来回巡视的甲士,那些身穿红袍身披黑色铁甲的甲士让他们看着有些愣神。

    “这个……太贪生怕死了吧?”景驹看到的是这一面。

    “不不不。我是说,他们这打扮没有了秦卒该有的军容,看着更像是魏国的武卒。”项伯的眼睛一直在观察甲士身上的铠甲,他能看出那是一种黑铁,而甲士手里的家伙看去也全是铁质,令他眼皮不断不断的跳着:“吕军……他们换装了,也用上了铁器!”

    两人站在府外已经快一刻钟了,没人搭理之下就站着不断讨论看见的一切。

    吕哲是有铁器,不过说实话作为铠甲被钝器锤一下肯定是要碎掉,铁质的兵器其实也是一些样子货,看着挺锋利实际上与登峰造极的青铜兵器对砍肯定也要折断。

    摆出这么个阵仗没别的理由,就是要让楚使有一个错误的印象,让楚国觉得不止他们研究出合格的铁质器械了,吕哲这边其实也是有料的。

    “三千子弟兵装备铁器足以应对两万敌军,可以想象铁器有多大的优势。现在……吕侯也掌握了铁器,我们……”项伯没法再沉着淡定了,他是了解铁器的人,知道对上了装备青铜器的军队会有多大的优势,他们被打得那么惨还有励精图治的心志依靠的就是在兵器上的领先。

    “啊?”景驹可不知道那些,他甚至完全不懂军事,听项伯那么说除了发愣就是不解。

    项伯正想说话,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在远方踏步作响。南陵城现在的建筑物不多,并不存在什么视野障碍,以至于他转头朝声音的来源看去,一队又一队的士卒出现在眼眸之内。

    远处的士卒是新编的战兵,他们也换上了红色的战袍,此时正空着双手踏着整齐的步伐,时不时还会喊一句“左右左”什么。

    “他们是想干什么?”景驹看见能整齐排列的士卒心里只感觉雄壮,可是每个士卒光喊什么左右左,似乎也不是朝这里走来,不由心生好奇。

    “改制了,吕侯改制了。”项伯见过的军队不少,能整齐排列行军的部队也没少见,他能看出那些红袍甲士的协调还是有些问题,不过在当世已经算是能拉上战场的雄兵:“不知道这样的部队吕侯有多少?”

    “不少,南陵城外的营盘连绵数十里,该有接近四十万人。”景驹就是胡乱猜的。

    “四十万吗?”项伯认可景驹的话,他看着远去的军队,看到了什么似得一愣神:“骑军……”

    是的,骑军,至少五千以上的骑士集中在一起驰骋就能称军,他们骑跨战马奔动起来,马蹄声还没有传来地面就已经在震动,远远看去那全速驰骋的骑兵给人的感觉相当的震撼。

    “震耳欲聋哇,似乎不止这支骑军,后面还有另外一批。”景驹太羡慕了,吕哲竟然有这么多的马匹,楚国上上下下也就不到三千匹马:“奇怪了,似乎没见过吕侯麾下有车兵?”

    “唔!?”项伯突然扭头看向景驹,他心里也反应过来了:“是、是啊!还真的从没有见过吕侯麾下有车兵的存在!”

    车兵啊,士兵中的贵族,决定哪支军队是不是强大的标杆,吕哲有着花样众多的兵种,可是真的没有见过战车兵这个兵种。

    “陇西野人,估计是没那个能耐玩转。战车兵不是谁想玩就能玩的,要有富足的财帛,要有悠久的兵法传承,这个陇西野人也就只能玩玩步卒和胡种。”景驹的胡种不是在骂吕哲军是胡人,指的是像胡人那么没有技术含量。

    项伯却是在回忆,他好像听项梁说起那么一件事情,当初丹阳之战的时候,楚军四万多人被骑兵冲阵,一个照面楚军崩溃。这么一想,他似乎觉得骑兵有值得研究的地方?

    “大楚正在努力,只要两千车兵成型,我们肯定能教吕哲军怎么玩贵族兵种,到时候看吕哲军怎么嚣张!”景驹此时有着满满的虚荣心,觉得总算是在某一个地方比吕哲高贵了那么一点点。

    “嗯。”项伯倒是没有反驳的理由,当今天下依然是以战车多寡判定军力是否强盛:“还需努力,秦国现在是十万乘之国,齐国马上就是五万乘之国,穷困如燕也会有万乘。我们只有区区两千乘,太少太少了,也就是能和魏韩弱国比比。”

    “总比陇西野人好吧?一乘都没有。哈哈哈!!!”景驹这人有点毛病,被吓住的时候无论是内心还是嘴巴上都是恭恭敬敬,可是找到一点优越感立刻又是狂纵到口无择言。吕侯和陇西野人这两个称呼,他在南陵待了四天,称呼来来回回的交换次数已经多到怎么都不能计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项伯和景驹听到笑声懵了一下,齐齐转身的时候看见的是一个好像狗熊一般雄壮的人,这人穿着一身光是看都觉得沉重的铁甲,手里拿着的家伙长至少有两米且全部是铁质的金属结构。

    “哈哈哈?”苏烈其实也有幽默感,他将巨大的阔剑改抱为持,敲了几下地面,歪着脑袋看着两个很明显呆住了的楚使:“哈,再哈,你们哈够了我再说话。”

    景驹脸上闪过怒色,项伯却是笑眯眯看着起码一丈身高的苏烈:“这位壮士,可是吕侯召见?”

第三百八十章:楚使(上)

    “宣——楚国使节上殿!”

    “宣——楚国使节——”

    没有半点的惶惶之音,有的只是一种金戈的洪亮。

    其实能不洪亮吗?雄壮的甲士每隔五步一人的重复往下传,至少有百名使节从正厅喊到府门,随后是所有甲士整齐地将手握的长戟狠狠地剁向厚实的地面,必然是带着军队才会有的金戈气概。

    项伯和景驹入了府门,一眼看去是身穿红色战袍、披挂黑色铁甲、背后有黑色披风、手持全金属长戟和长板盾,怎么看都每个至少两米以上身高,连脸都用狰狞面具遮住的雄壮卫士。

    特别打扮的卫士看去很有气质,给人的印象就是这么一个有如熊罴的悍士像是铁塔一般,这样的卫士在前庭通往不远处的大殿每隔一段距离站立一个,而似乎前庭左右两边更是站着整齐排列的劲卒?

    “好多的强弩。”景驹收敛了自己的不满表情,低声说着眼睛不断乱瞄。

    是很多强弩,前庭左右两边各自站立至少五百名手持劲弩的士卒,他们身上披着黄色的皮甲,内里的穿着也是红色战袍,手中的劲弩是秦军能够射四百步的撅张弩,腰间的皮带悬挂着一柄约有七十厘米的长剑,背后是装着至少五十枝的弩箭。

    “呵呵,吕侯应该安排的是刀斧手,怎么成了弩手了呢?”项伯没有被吓到,给予他国使节心理压力是列国几百年间玩了无数次的手段,还有闲心讲解了一句。

    有必要吗?吕哲有必要特意的安排这么多的士卒来吓唬项伯和景驹吗?答案当然是有必要。不过这么布置并不是完全针对项伯和景驹,吕哲的府邸平时的防卫一点也不比现在差,只是防卫并不是摆在明面。

    在平时,护卫吕哲所在府邸的士卒从来都没有低于一千人,这一千人除了巡逻、站岗,更多的是隐藏在了暗处。除了亲军甲士的防御人员,还有至少两百名不是士卒建制的武士在府邸的四处。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不但是这些人,警报的号角一吹至少能涌出五千人。

    吕哲对楚国是战胜方,他没有必要在场面上给予项伯和景驹更多的心理压力,战场上交出的答卷已经是最好的压力。那么安排只有一个目的。只是想要造成一种铁器已经被广泛运用的假象,好在接下来的谈判中获取想要的东西。

    景驹感觉道路两旁站立的卫士看待自己的眼神很冰冷,那是像在看待待宰羔羊一般的目光,这种目光比什么语言恐吓都让他感到心惊胆战,以至于走起路来歪歪斜斜了一些。

    “这是什么路?南陵城内到处都有这样的路,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项伯注意的是脚下,他对南陵城的一些新鲜事物充满了好奇。甲士?他很清楚在没有谈出结果时,吕哲不会把他们怎么样,那么害怕甲士干什么?

    不但是路,项伯对南陵城的水利系统也是好奇的要命。他特意地观察过那些空中水渠,喝这种方式输送进城的水绝对不用担心喝到屎尿或是其它的秽物,而似乎城内那些沉井的沉淀系统也有着特殊的作用。

    听说,只是听说,吕哲要在南陵城建立众多的公共澡堂。似乎是每百人至少要有一座澡堂。

    说实话,建立澡堂什么的项伯觉得那纯属是钱多没地方花,他关注这条消息也恰恰是惊讶于吕哲的钱多。

    财帛充足代表着什么?代表只要有商路吕哲就不会缺乏物资,不管是零零碎碎的生活物资,还是战马、粮食这一类的战略物资,付出足够的财帛有的是人千里迢迢的送来。

    这里又要衍生出一个话题,项伯还听说吕哲要大修道路。说是要把治下各郡用宽至少十丈的驰道规模连通。这还只是吕哲治下,听说还与魏韩两国有过沟通,建议魏王、韩王出人力,吕哲出财帛和物资,要将驰道修建到陈郡和泗水郡。

    陈郡和泗水郡啊,项伯就是瞎了眼也能看出只要道路修通了。吕哲以后想要出兵中原也就有一条能够快速行军的道路出来,那分明是在为进军中原进行战略伏笔。

    魏王和韩王没有理由拒绝吕哲的建议,毕竟吕哲要是想要攻略陈郡和泗水郡绝对是以碾压的姿态,更别谈吕哲的理由很充分,没有一条好走的道路怎么将援助的物资送抵。魏韩两国需要援军的时候吕哲也能借着一条好路快一点让援军抵达。

    哪怕是明知道道路建城吕哲想侵略会更快,项伯就是脑子被门夹上十次都能料定魏王咎和韩王成不会拒绝。这与什么远忧近虑一点点的关系都没有,只是简单的一种权衡后的选择,就是智力一百八十的谋士都不会用远忧来作为拒绝的理由,毕竟他们参与逐鹿的希望已经低到不用去争取,巴结住一个强者的大腿活下去才是最佳的选择。

    来到大厅门口,项伯和景驹停了下来。

    项伯纳闷地发现在冷飕飕的天气里景驹额头满是汗水,且景驹抓着王节的手在颤抖,抖得王节上面的羽毛和猛兽尾巴一直颤啊颤的。

    “不、不进去?”景驹什么时候走过这样的路?这不到两百米的前庭路过的每个凶悍卫士都用看羔羊的目光看,养尊处优的人没软倒在半路上已经算是有胆子了。

    进去?项伯觉得景驹是吓傻了,按照邦交进入建筑前叫宣传,进入了建筑物带来会谈殿前还有一个叫宣入的礼节,直接走进去被砍死都没地方喊冤去。

    景驹怕是怕,可是没有怕到这种份上。他哪怕是楚国还在时,以他的身份几乎是没有出使他国的可能性。而他又没有必要去学习一个使节该有的知识,是真的不知道有这么一个过程。

    里面在问差不多的问题,不过是在问“不喊进来?”。

    会那么问的人一定是武将,不是说武将没脑子,只是武将通常不会想那么多的弯弯道道。

    “晾一会,等上一刻钟最好。”蒯通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总是抓着一把羽扇,这么冷的天气还一扇一扇展现文士的风度,感冒发烧绝对是纯属活该。

    羽扇嘛,吕哲疯癫的时候把那个《念奴娇-赤壁怀古》给念出来了,这年头鬼知道赤壁在哪,不过这首诗不愧是能流传千古的名诗,文士听了觉得荡气回肠,武将听了只感热血沸腾。武将的血沸腾了不会问有什么典故,文臣却是无论如何都要问个明白。那时候吕哲闲得疯癫,卖弄之下什么羽扇纶巾,什么决胜千里运筹帷幄,怎么量词宏大怎么来,结果就是蒯通大冷天都拿着把羽扇了。

    吕哲行使的秦制,秦以左为尊,这个以前叫大厅现在叫大殿的地方,吕哲妥妥的是坐在拥有三阶台阶铺垫的高台主位,下面的左边是武将们屈膝跪坐在圃垫,文士则坐在右边。

    在场的武将嘛,阶级肯定是要高,三大军团内定的军团长除了出征在外的季布,坐在首座是共尉,次之为司马欣,往下则是梅鋗、苏烈、周文等等最少也会晋升为偏将军或者亲军校尉的人。他们每个人都穿着吕哲特意准备的甲胄,那些铠甲上面都有雕刻,基本是一些神话中的神兽。

    别说,武将就该穿禽兽款式的甲胄,不但显得气势非凡且看去充满了武人该有的狰狞。

    至于文臣……吕哲身边才多少文士,不就是蒯通、燕彼、萧何还有那个半路换职业的娩杓吗?

    哦,这里的文臣指的是在指挥中枢任职,没有把郑君之类的郡守等等算进去。

    “差不多了。”吕哲敲了敲案几。

    还没有一刻钟呢,按照蒯通的意思把楚使晾半个时辰都算是客气的了,看楚国还敢不敢挨揍之后还搞什么阴谋诡计。

    “喊进来吧。”燕彼向来是吕哲说什么就是什么。

    一阵宣入之声,项伯和景驹并肩走了进来。

    进来后的项伯还是没有眼睛四处乱瞄,他一直在看身在主位但是坐没坐形,说是卧又不像卧姿的吕哲。

    “好……年轻,好轻佻。”项伯是第一次看见吕哲,他眼中的吕哲正像是没有睡醒一样伸手拿案几上的酒樽没抓住。看完吕哲,他才将目光转移,看见有两名美姬捧着什么东西跪坐在离吕哲大约两步距离之外,那美姬身上穿的好像是蜀锦做得长裙,女子身躯的妖娇在那滑顺的布料上展现什么叫凹凸有致:“什么意思?绫罗绸缎给美姬穿。”

    身份有别,上好的材料绝对不是什么人都能穿的,有时候穿了不该穿的衣服是要用生命作为代价,特别是那蜀锦上秀的好像是凰?

    没错,就是凰,凤凰凤凰,现在还不是指皇后,单纯指的就是绝世的美人。

    “姿色一般般啊,怎么能穿上那样的衣服?”项伯很好奇吕哲对美姬是怎么个品味。

    还真的就是姿色一般般,概因吕哲一时半会没有办法找来天姿国色,本来很有气质的赵婉那是正妻,可以显摆一下的吕雉和翼秀吧,一个是装扮起来有气质可是显老,一个是怎么装扮都没有气质,最后只能由燕彼也不知道找谁借了这么两个女娘。

第三百八十一章:楚使(下)

    吕哲开始对女人有兴趣?这对于吕哲这一个势力的人来说不亚于哪个方面的军队又取得了一场大胜,毕竟他们注意了很久,似乎从跟随吕哲就没见过自家主上会有这方面的冲动,不是天大的好消息是什么?

    龙阳之好之类的谣言可以终止了,自家主上对女人有了兴趣那么子嗣的诞生应该也快了?

    继承人,他们极度需要吕哲有子嗣来作为继承人,不但是继承吕哲打拼下来的基业,也让他们的后代有效忠的对象,好跟着混吃等死那么几代。

    谁都高兴,包括看到吕哲没抓到案几上的东西返身拖着一名美姬入怀的项伯在愣了一下之后心里也是暗喜。

    “哎,大庭广众怎么就将手伸进去了?”项伯觉得吕哲哪怕是在演戏也演得太不像样了。

    吕哲的手当然要伸进去,他的栗子刚才在排位置的时候似乎是随手递给了身后的谁,而该名美姬袖子沉沉的,很明显就是被她收了。

    景驹张了张,差点又是一句“太无理了”给吼出去。他没吼出去,看见不是当着一国使臣面前玩弄美姬刚要放缓表情,却见吕哲好像是拿出一包什么,那声“咔嘣”之后算是听明白了,是在咬栗子!

    “楚王使节项伯、景驹,拜见吕侯!”

    一国使节嘛,怎么都不会真的就跪下拜,他们就是躬身将双手向上伸四十五度,伸出去的手,手掌除了拇指的其余手指向内弯曲九十度,恭恭敬敬地停留三个呼吸,然后才重新立起腰杆。

    吕哲没有说“免礼”之类废话,眼睛看着景驹手里的王节,看见上面插满翎羽和绑满不知道啥玩意的尾巴:“那是王节?新做的,还是亡国时保存下来的?”

    呃!?有这么问话的吗?王节从来都是王室一代传一代,只有没有传承的王室才需要新做王节。且新做的王节没可能有那么多的翎羽和尾巴,概因灭一个大国增加一条尾巴,灭一个小国增加一只翎羽,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弄出来的。

    “呵呵。回吕侯,自周室以来,大楚灭国数百,王节上面的每一翎、每一凶,那可都是一国的国祚,怎么会是新做的呢?”项伯答得那叫气度高昂,表情却是适当好处的矜持。

    蒯通直起腰杆先对主位的吕哲一礼,然后看向项伯:“楚国自不服周室,问周鼎重,由晋国请天子命率领中原诸侯酣战楚国;后面楚国臣服于周室。列为周天子麾下诸侯之一;近期,楚为秦所灭,王节这等重要的节仗竟然保存下来,真是恭喜楚国了。”

    嘲讽,文人式的骂人不带脏字。简单而言就是蒯通在说楚国不过是一个蛮子的国家,不自量力的挑衅周王室之后被晋国带着一帮小弟打得满地找牙,灭国无数又怎么了,最后还不是成了周室的臣子,最近更是没用到被秦国灭了,所以就别拿出那个不知道真假的王节出来恶心人了。

    “楚先有养由基,列国无人敢挡其锋锐。弓弦一拉天下闪避;归周鼎下不是战场失利,实在是周室美姬楚王喜好,为答谢晋送美姬,这才修好。”项伯更觉,说的是楚王问周鼎重是顺带的,其实就是想抢几个女人。后面打着打着是周天子麾下的诸侯受不了将美人奉上,觉得目的达到了就收手了。

    被秦国灭?天下除了卫国哪个国家没被秦国灭了?只不过项伯面对的不是列国,是秦人出身的吕哲,不然他就该问问列国的王节在不在了。

    哦,养由基嘛。传说中有弓没箭的天下第一神射手,每次出征的时候楚王会祭拜宗庙,拿出三枝中的一枝或者二枝、三枝的,神箭射出去是披星戴月可以射个百八十里……,好吧,其实就是以当时的工艺好的箭矢不好造,那三枝箭是千挑万选经过考验,射起来比较准,仅此而已。

    “那么,楚王今次派使者前来,是讨要美姬?”蒯通不是辩士啊,他就是被吕哲拉出来说个开场白,真的要和项伯语言交锋还真可能不是对手。

    项伯抬手向蒯通一礼:“先生说笑,听闻吕侯志在天下,不为美色所动,每日阅读公文以车载量,与之部下更是鸳鸯之好,因此短短一年才有如此的伟业。”

    吕哲眉头皱了,他觉得那是项伯在骂他某个方面无能,不但骂了还说他喜欢的是雄壮威武的男人。

    “哈哈哈,鸳鸯之好,真是谢谢楚使夸奖。”蒯通可不是吕哲这个不学无术的家伙,现在的鸳鸯指的可不是男男搞基,是说两个男人之间的感情很好,是赞美的词语。

    说吕哲不为美色所动,阅读公文几车几车,说实话那也不是在骂人,只是项伯态度表现得软化,意思是不想在某些方面过多的纠结,表现出服软了。

    也幸好吕哲嘴巴里有栗子堵着,不然听完就开口破骂,这要传出去绝对是天下耻笑。

    “伯这一次前来,首先是表达我王恭贺吕侯连战连胜,位列诸侯。其次,我王还托外臣向吕侯致以真诚的问安。最后……”项伯看见吕哲恶狠狠地盯着自己不由停了下来,他很清楚自己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啊,吕哲怎么是那种眼神?

    蒯通顺着项伯的视线看过去,看见也是吕哲的神情有些不对劲。他缓缓站起来挪过,压低声音:“主上,可是有什么问题?”

    “鸳鸯啊,他说我和众多雄壮的壮士是鸳鸯!”吕哲最近已经有听到关于自己不好的谣言,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近期表现出对女人有兴趣其实也和那个谣言有关,想要用最实际的行动证明自己的正常。

    “嗯?鸳鸯好啊,一个外臣能这么形容,那是在赞美主上与麾下和谐相爱。”蒯通觉得没什么不对啊,吕哲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什么?!”吕哲见蒯通说得认真也意识到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他决定事后再好好问问,现在就且再听听项伯到底要说什么。

    项伯真的确定自己没说错话,他看着那两个君臣压低声音嘀嘀咕咕,心里却是在震惊吕哲对那个齐国人的信任,竟是可以不经请示就那么靠过去,而似乎殿中的文武就没一个感觉不对的。

    “蒯通?看起来像是吕氏哲重要的谋臣之一,该好好的查查这人都做过一些什么事。”项伯瞬间就有了这样的打算。

    另一边已经缓过神来的景驹却是在鄙夷,任何一个正规点的国家,不管是信任还是什么,谁会当着外国使节在的时候嘀嘀咕咕?他直接就在心里下定义:“乡野贱民就是乡野贱民,丢人都丢到大楚去了,应该把这件事情传到列国,让吕贼成为各国的笑柄。”

    话说回来,失礼是失礼了一些,可是吕哲怎么说都手握五郡又能拉出数十万的军队,现在哪个谁会在没仇的情况下去笑话吕哲?景驹纯粹是在为刚刚自己被吓觉得丢人,在精神上找回自信。

    蒯通走回自己的作为,屈膝跪坐而下之后看着项伯:“我主有一问,请楚使相告。”

    心里在思考的项伯收稳心神,行礼道:“请说。”

    “项公撤退的时候从庐江郡掳走大量青壮,那些青壮什么时候放回来?”吕哲的声线平稳,没有刻意的表现出傲慢。

    项伯这下是真的愣了一下,他反应过来之后哑然失笑:“吕侯,我家兄长撤军之前庐江还是桓楚所有,并不归于吕侯啊。”

    桓楚今天没来,要是在的话估计要当场跳出来把一脸失笑的项伯掐死。

    吕哲态度表达完,身为君主要尽量少说话,保持威严只是一方面,更多的是由臣下表态更有添加筹码的余地,因此这时就该轮到别人出场了。

    燕彼是扫了扫袖子才开口:“桓楚为我主的部下,庐江亦是我主所有。”

    “吕侯若是想要回庐江青壮自然是可以的。”项伯笑得很爽朗,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会章郡本来有民接近九十万,吕侯走了一圈会章剩下不到三十万,不若互换?”

    不软不硬,你要回庐江的人,怎么也该拿出点东西,那正好将从会章郡带走的人拿出来,咱们也不说别的,互换这个条件是再公平不过了。

    吕哲没想与楚国谈什么公平,他拿眼看一下燕彼。

    “也可以。”燕彼看似很好说话,他做出一个掐着指头计算的动作,嘴巴念念叨叨不知道在嘀咕什么的嘀咕一阵,然后说:“会章郡移民约有小二十万,可是没死多少人。项公在庐江郡打打杀杀,先后没了将近三十万人,被掳入楚国的也有将近二十万青壮,考虑到我家主上的仁德,楚国……”

    这一说,燕彼足足念叨了有一刻钟,从人口到财帛,又从财帛到粮食。

    “……我们似乎还应该多给楚国不少财帛和粮食。敢问楚使,”燕彼笑吟吟地盯着项伯:“你们要吗?”

    “……”项伯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与列国的谈判也不是没有谈过,可是第一次见到像吕哲这一方势力的这种行径。

    哑了,是真的哑了,楚国要吗?楚国敢要吗?

第三百八十二章:甜枣(上)

    无论庐江郡还是会章郡其实都是楚国故土,楚国要是实力强大根本不用任何废话,项伯直接淡定的说一句“地乃楚地,贼子尔敢”也就了事。问题是实力上现在楚国不如吕哲,那么扯扯皮表现一下态度,用语言来寻找一个台阶也就成了虚伪与蛇的步骤。

    软弱有时候并不是因为性格,更多的是需要用软弱的态度去避免损失。但是很多人从来不看自身的实力怎么样,他们要的是一种没有后盾的强硬,哪怕强硬起来会被揍得满地找牙,更惨的可能尸骨无存,他们都要憋着一口气继续强硬。

    景驹就是那种明明知道强硬可能会带来兵灾却闷着要争一些语言上面子的人,他话音刚落不但是吕哲这边的人用看傻瓜的眼神在看,连队友项伯都是差点一口老血喷出去用怪异眼神盯着。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两郡的人都是楚人,既然双方都认为各郡的人该返回各郡,那就让他们自己选啊。”景驹还是保留一些风度的,说着还用眼睛瞪回项伯一眼。

    项伯已经是彻底的无语了,不说现在楚国弱,吕哲治下的环境明显要比楚国好,一路走来看见的是吕哲治下衣食无忧,各乡各里似乎也有各种各样的工作能够赚取钱财。吕哲似乎也没有高喊过什么国家、种族,对待任何一国出身的人都没有歧视。

    华夏大地打了多少年的战争了?从春秋到现在似乎从来没有消停过,没有任何一国敢说能将治下治理到大部分都能衣食无忧,而似乎吕哲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样的国策竟是在将衣食无忧的奢望在一步一步的完成?

    没有歧视,能够吃上饱饭,强盛的军力又能御敌域外,这些因素对黔首的吸引力远要比“我是哪国人,我自豪”实在得多了。

    国人自选国家,这个在春秋就一直没有什么可以隐晦的地方,随便任何一个国家的人跑到另一个国家,这一类的事情再常见不过了。

    让两郡黔首自选到谁的治下?楚国现在是一团糟,治下的混乱简直难以用少量的语言来形容,可以说到处充满了问题,会有多少人跑到吕哲治下不好说,可是这样一来吕哲治下有可能会捣乱的、可以发展为奸细的,等等一色人等就该全跑回楚国,那项氏以后还怎么玩阴谋诡计。

    “这位谁?”燕彼知道那是景驹,问这么一句则纯粹是为了埋汰人。

    景驹立刻傲然地昂起了头:“我为景氏。”

    景氏,怕了吧?在楚国从来都是一流的贵族,最风光的时候随便走到哪一国都需要像大爷一样的伺候呢,唯恐得罪了惹来氏族私兵的侵国。

    “哦,原来是四大氏族之首。敢问公子名讳?”燕彼竟然奉承了?

    景驹的头昂得更高了,原本有些没底气的表情被莫名的荣光所笼罩,说话的语气充满了一种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傲慢:“景氏当代家主驹。”

    “好名,好名,驹者,千里马是也,想来公子定是才高八斗的大人物。”燕彼对着景驹行了个礼,让景驹心中的满足感得到满足,然后燕彼就不搭理景驹了,转向项伯:“楚使,那么这位公子说的话能代表楚国吗?”

    要是现在有“你**”这词,项伯绝对要答一句“代表他**,这人纯粹就是一个空有显赫身份手中没权、帐下没人的蠢货”,可是项伯不能骂,只能淡淡回答:“我为正使。”

    “也就是说只有你才能代表楚国,这位公子说的话就是在放屁。”燕彼坏透了,挑拨离间是顺手就来,眼角发现景驹脸色瞬间通红心里就乐了,表面上还一脸正经地问项伯:“那么归还国人,赔偿损失,楚国要吗?”

    “敢问先生名讳?”项伯当然知道燕彼是谁,这么一问不是白问,是要燕彼知道自己的身份。

    “燕彼。”燕彼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不就是没有氏嘛,他跟了吕哲迟早是要有封地,那么氏迟早也会有。

    “哦,来自燕地的彼,你说的话能代表吕侯吗?”项伯玩起口头上的交锋一点都不会差,毕竟他是项氏首席外交官来着。他这么一句,立刻就将燕彼刚才的挑拨离间还了回去,说着还用一种看似不解其实是嘲弄的目光扫视厅内的吕哲众文武,意思就是你们的地位也就那样,这么一个没有氏的家伙这么跳你们就不介意?

    “哈哈!”燕彼知道项伯想干么?他也是对着厅内的众文武一阵扫视,自觉对吕哲有拥立之功,起兵起来对这个集体尽心尽力不说功劳过错都有,可是他还真的就能在某些方面代表吕哲,谁让他有吕哲家臣的身份呢?

    谁都没有理由对项伯解释什么是臣属什么是家臣,出身贵族的项伯应该比谁都了解家臣身份的重要性,那是完全卖身于家主,家主发达跟着发达,家主倒霉非家臣还能转投他人而家臣只能跟着一路走到黑。

    项伯也发现不对了,他看见吕哲麾下众文武大都在笑,那笑容上分明是很清楚的表达出“你孤陋寡闻了”的意思。

    “有什么不对的?”项伯是有相应的情报,但是仅限在一些吕哲军事和行政动向,吕哲麾下又有哪些倚重的人物,怎么可能会清楚详细的知道什么样的人物在吕哲这个集团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坐在主位的吕哲也是饶有意思地看着一脸莫名其妙的项伯,他想起了原有历史上项伯扮演的身份,这家伙分明是项氏最大的背叛者,刘邦要是没有项伯的相助早早就该掉了脑袋,似乎刘邦最后能成为天下共主不但是项伯在鸿门宴上的相助,项伯还持续不断地出卖项羽的情报给张良,最后搞得项氏满门皆死,项伯被赐刘姓成了什么侯爷,没享受多久被吕雉派刺客给干掉。

    总得来说,项伯是一个爱财如命,且脑袋肯定是有病的家伙,他不缺才能,但是好像是一位专门卖队友的人才……似乎也不能这么说,应该说是觉得自己的家族再怎么卖都不会改变强大的事实,所以卖起来是琳琅畅快?

    当初桓楚还没有选择谁归附,项伯在庐江郡有非常多的机会用手段使得桓楚靠向楚国,可是燕彼到了庐江郡之后一阵财帛猛砸,项伯竟然给面子减少了与桓楚的接触。项伯与燕彼早就认识,两人甚至还不止一次地饮酒作乐,不过到了现在的场合谁都没有再提起那时的经历。

    说实话,哪怕是项伯在怎么努力桓楚都不会靠向有项氏的楚国,项伯大概也是察觉了才屡次收到财帛因而放弃。对于项伯来说,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有额外的收获,那很不错啊。

    燕彼与项伯在语言交锋,都在找一个切进话题的契机,可是景驹没有听出来。

    景驹只知道项伯在软弱的后退,扯了半天不说到正题,因此说出自觉对的话:“吕侯既然敢给,楚国就敢要!”

    语惊四座啊,不愧是王孙,说话是落地有声,叫那个霸气非凡,不过项伯听傻了,连带燕彼都听愣了。

    “这人没病吧?”蒯通上上下下看了景驹,他看到的景驹不但不像有病,而且看上去还器宇轩昂,比起牧养出身的熊心,景驹看外表更有一个身为君王的外表。

    “好,楚国要?”燕彼乐了,他正要继续说,那边项伯已经回过神来。

    “等等!宗人的话是失言,是失言,不作数。”项伯恨不得一脚将景驹踹出去,他在与燕彼闲扯是在互相试探底线,景驹这个智力不足的家伙跳出来做什么,直接打乱了双方的默契:“伯才是正使,才能代表我王。”

    宗人?蒯通的眼眸闪了一下,他看景驹的目光变得更加的有兴趣了。楚国的宗人可不是说着玩的,这是能继承楚国王位的王孙。他心中琢磨着:“想搞乱楚国可以从这个人入手。”

    看似强硬,脑袋里却没有什么货色,无法审时度势的人成为君主,在国家实力强的时候依靠没脑子的强大实力可以开疆扩土,但是弱小时的强硬却能破国,就是自己把国家玩得亡了。

    “这次前来拜见吕侯,不敢奢望贵方退却,只希望两国能和好为友,为此我王在伯来之前详细交代,必定要对吕侯恭敬,有所求斟酌着楚国让路。”项伯是恨死景驹这个没脑子的家伙了,搞得情况变得更加复杂,楚国要出的血肯定要更多了,不再是几句好话一些小代价能摆平。

    这话燕彼爱听啊,不但是燕彼,厅内文武听了无不挑了挑眉头,一股爽快从脚底顺着经络流到脑门,一些城府略低的人已经张开嘴巴在“嘿嘿”笑着。

    “桓楚为吕侯麾下之臣,庐江亦归吕侯所有,送返黔首一事伯代我王应了。”项伯说着恶恨恨地瞪了搞不清楚状况的景驹一眼,然后一脸可怜巴巴的表情看向主位的吕哲:“吕侯,吕侯啊,楚国国祚传承千年,为秦一灭已经愧对过祖宗一次,还请吕侯吝惜,能给楚国机会。”

    吝惜?这话说得太软了吧?再怎么说楚国现在带甲的还有二三十万,会稽郡这个富庶的郡也没有遭受战火摧残,楚国看似凄惨可是元气尚在啊!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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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三章:甜枣(下)

    强不强大很多时候看的不是疆土大小,若是疆土上全部都是荒凉的荒野,疆土大又怎么样,不过是代表领土面积大,土地众多没有人口,空有土地资源没有得到利用,那不过是版图上的一个圈圈,好看而无用。

    领土面积小,但是人口充足且有开发,人力包括资源的利用不存在浪费,就算是疆土面积小那也会是一个强国。

    楚国是只有两个郡了,其中会章郡被吕哲率军肆虐得遍地废墟,可是会稽郡这个人口乃至于资源都丰富的大郡还在,只要有会稽郡楚国将挨了一闷棍发懵的那口气缓过来,妥妥的整顿出三十万军队绝对没有问题。而这三十万军队还不会是那种没有兵器的部队,毕竟会稽郡矿产也不少,像龙氏这样的治金大族在会稽郡也不是单独一个。

    项伯当然不愿意承认楚国很快就能喘过气来,他一脸的可怜在述说楚国被齐国欺压,好好一个延续了千年的楚国流落到如今这个地步,难道不值得同情吗?

    话说,打人不打脸是如今这个时代的气度,项伯越是表现得可怜,那么吕哲这一方势力就不能再过分的欺压了。

    列国,哪怕是秦国都与楚国有交情,如果不能一下子将楚国打死总会选择留下一些余地,无论是语言上还是实际的行动上,这个时候让一步总能让双方都有一些“再相见”的交情。

    可是,吕哲没有这样的自觉,连带燕彼也根本不可能随了项伯的心意。他们和楚国没交情,看情况也没必要有交情,反正五个郡都占了,没可能还给楚国,以后肯定是连会章郡和会稽郡都会想要占领,楚国也万分的清楚这点,所以没有必要再过多的掩饰了吧?

    错!哪怕是没有想要随着项伯的示弱而让步,可是也不应该在告饶之后还咄咄逼人。

    吕哲会用手段得到想要的东西,但是绝对不是用语言,很多时候做出的行动可恨是可恨,但是语言带来的仇恨绝对要比行动上来得更加激烈。

    项伯讨饶,身为君主的吕哲就该出来表现表现。

    吕哲的话并不算多,他简单的说了一下治下的情况,用了很多的例子来表明地虽然是楚地,可是在他治理起来黔首远要比楚国控制的郡县幸福,还建议项伯和景驹有空到民间走动一下,听听黔首们的意见。

    绵里藏针嘛,项伯的告饶很虚,为的是做出一种态度,表明楚国怕了,不敢与吕哲为敌了,求吕哲放楚国延续国祚。这些话和场面吕哲的人可能会往外传,但也只是可能,项氏却绝对会运作得满天下皆知,让列国知道楚国求饶吕哲要是再紧逼不放是有着天大的野心。相反,吕哲要是不再逼迫,那么项氏还是会传,令列国从这一个事件中认为求饶的楚国没有多大的威胁,吕哲的强大也将展现在列国面前。

    自己展现弱小有时候不单单是示弱,能够得到很多的同情,楚国现在很需要列国的同情。

    别人传诵的强大也不全然是好事,在更多的时候那是在树敌,提高别人的关注和忌惮,令强大者无法隐藏,想要达到什么目的的时候不再有欺骗性,只能靠着真正的实力来争取。

    吕哲可能没意识到项伯的绵里藏针,但是蒯通没可能会看不出来。

    蒯通一直都知道项氏出能人,这一代的项氏一门可以说都是能人,项梁虽然喜欢阴谋诡计可是也不能说不是在运筹帷幄,项乐、项权、项柱、项楫、项伯等人也各自有着相应的才能。他从项伯的表现看出了一点,所谓名门不光只是会欺男霸女,悠久的传承给予了名门子弟良好的出身,家学的教导也让他们在办事上有着很好的优势。

    “听闻项荣长子项籍勇力非凡,幼子项庄剑术亦是可观。项它、项莱、项英、项元、项兑、项东、项本这些项氏的小辈在文韬武略上也有着相应的成就。”蒯通想着突然有点哑然失笑了,项氏一门是不错,但是也注定了其势力的局限性,宗族势力因为血脉关系而团结强大,但是想从外面招揽人才也因为位置被占得差不多了没有足够的职位安排招揽的人才,结果有人才而无法任用,日时天长人才流失或者有人怨恨无法避免。

    “主上这种没有宗族的君主,从某些方面来说更能吸引人才,只要主上继续保持这种任人唯贤、任人唯能的贤明,逐鹿天下或许还难以看出,不过雄霸一方绝对没有问题。”蒯通想着想着下意识就看向主位的吕哲,那里的吕哲坐姿倒是显得正常了,说话的时候也是一字一顿显得很端庄。

    闲暇时的吕哲有点疯癫,率军时的吕哲充满严肃,处理政务的吕哲思路新奇有效……似乎,每做不同事务的时候,吕哲总会变了一个样子,是天性如此还是刻意假装谁也搞不清楚。

    像是燕彼和一些人很佩服吕哲能这样,而蒯通、萧何等一些人却不赞同。

    多变的君主令臣下把握不住脉搏,想要瞒骗或者欺骗的时候心里会很虚,但是怕就怕在性格多变也会令政策多变。

    “好像……下发的政略只要确定下来从未改变?”蒯通在回忆,全然不知道因为死死盯着吕哲看已经让吕哲回视了好几次。

    “蒯通在干么?”吕哲本以为蒯通想要暗示什么,结果看了一次发现蒯通的眼瞳没有焦距。

    另一边的燕彼已经快要招架不足了,项伯见识广又能说。

    在项伯的口中,项梁出兵庐江郡并不是要冒犯吕哲,而是楚国在尝试从桓楚手中拿回失地,是一件充满争议性质的军事行动。而吕哲出兵庐江郡帮助桓楚也没有什么错,双方打起来也不能说到底是谁错了,那一切的一切都是造化弄人,事情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应该着眼于未来。

    无话反驳了,战败的是楚国那一方,人家被打得满地找牙之后认了,不但认了还愿意付出那么一点代价来让误会解除,这样的态度够软够有诚意了吧?

    作为战胜方,吕哲这一边不但拿了地还冲进会章郡肆虐,可以说是占足了便宜,可是在楚国服软之后再继续逼迫,传出去名声可就要烂大街了,话说到这里就该提条件,然后双方坐下来详细的谈谈该怎么解除战争状态。

    “楚国……哦,项氏为什么服软?他们现在内忧外患,再服软不是加剧内部的矛盾吗?就不相信他们不明白内部有矛盾的时候应该外面找个敌人,这是很简单的矛盾外移策略。”吕哲很想从项伯脸上看出什么,可惜的是不贪财状态下的项伯很会装,脸上只有可怜和请求吝惜。

    燕彼也在奇怪,他打死都不愿意相信楚国会承认他们对楚地的占领,可偏偏楚国承认了,不但承认了还提出两家联姻的想法。

    楚王熊心有个女儿,今年十三岁,按照现在的风俗已经可以嫁为人妻。

    话说,楚国愿意承认吕哲占领楚地已经很令人意外,提出联姻就不止是意外,而是令人搞不懂是什么意思了。

    “让主上成为楚王的女婿,消除承认占领楚地的政治影响?还是想要借此让主上与楚国合并为一,让主上与熊心之女以后继承楚王的王位?”燕彼在想,蒯通在想,听到那个提议的人没有一个不是在想。

    “十三岁?”吕哲脑袋里闪过一个身体没长成那种平板身材的样子,然后这个丫头怀中还一定要抱着一头羊羔子。

    “是的,两家结为秦晋之好。”项伯很有诚意。

    秦晋……这个比方打得好啊,特别是有三家分晋这段历史在,就令人不得不思考项伯到底是在暗示什么了。

    吕哲的地盘都是楚地,治下人口三百多万中似乎也基本都是楚人,那就是为什么景驹说出自由选国项伯觉得毛骨悚人的原因。

    姻亲?一旦成了亲家,吕哲通知楚地就更加有名义上的便利,着实让蒯通一时之间陷入某种看不懂楚国想要干什么的迷惑之中,差一点点就直接进言同意。

    吕哲想象完一个抱着羊羔子的萝莉,心里却不得不往阴谋的方向想。成为熊心的女婿是有好处,可以对他来说就套上了枷锁,以后要无缘无故发兵楚国就等于是婿打翁,是违反了lun理的战事,也叫出师不义。

    “两国成为翁婿之好,合力共抗秦国,楚唯求获得生存。”项伯能看出吕哲那一方的人都在思考,他更加看出燕彼和蒯通心动:“既然成了翁婿,楚地由谁来治理都一样了,最重要的是能遏制秦军快速扫平中原,对双方都是有利的事情。”

    “好啊,原来埋伏在这里,是想让我出兵中原!”吕哲不太确定自己想的对不对,不过他可以肯定里面肯定有阴谋。

    蒯通的眼睛眯了起来,抛却恩怨合力共抗秦国,这个理由说得是大义凌然,那“两国”的字眼也太显眼了。什么叫两国?意思就是吕哲应该称王,站在列国君王相同的高度。

    “就不信你们不上当!”项伯心里发狠。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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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四章:洞悉

    没有谈出结果,出了府邸的项伯也知道不可能一次就能说出一个圆圈来,毕竟邦交就是邦交,总是要经过数次的进逼或者妥协,最后才能拿出一个双方能够接受的方案。

    联姻之策不是项伯来了南陵城之后才有,早在吴县商议的时候,他们商量了无数个方案,觉得空口白牙的求和吕哲根本不会答应,让楚国割地赔款的话楚国也没什么地好割。

    楚国若是拿泗水郡出来割,泗水郡只要是明眼人都知道楚国保不住了,拿泗水郡割让给吕哲就等于是戏耍,再则不是借给了魏韩两国了吗?说不准刚说要割让泗水郡吕哲就发狂了。

    财帛?楚国倒是还有一些财帛,不过元气大伤的楚国正需要财帛来武装军队,且怎么看吕哲都不像是一名缺财帛的人,因此还是算了吧。

    熊心有一女,此女今年十三,恰恰是差不多及笄的时候,那么拿出王室的贵女嫁于吕哲也就成了一个不错的筹码。

    这个贵女嘛,说实话,不忍言。不是说长得其丑无比,怎么都是王室后代,在祖宗非美女不娶的条件下,哪怕楚国王室的男人丑,一直娶美女y化基因后,后代怎么也不会长得太歪。主要是……怎么说呢?熊心之女有一个毛病,吃饭睡觉走路等等的等等,似乎都要抱着一只羊羔子。羊羔子啊,能没有味道吗?一个女人哪怕是天仙,可是浑身的羊骚味谁会喜欢?

    当然,有了联姻的想法且得到楚王熊心的同意后,楚国上上下下已经在建筑那喜欢抱羊羔子的女娘,一定不能让她再有抱羊羔子的癖好,需要晚点优雅的,哪怕是整天抱着一块价值连城的如意随时都会摔坏都好。

    总说美人如玉,熊心之女也该养养气质了,不然到时候哪怕吕哲同意,到了成婚的时候没有一点王室贵女的气质,要是发生退货的事情,楚国王室可没有第二个贵女了呀!

    联姻,再配与其它的代价,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使双方罢战,至于日后……那还用说吗?楚国肯定是想要夺回五郡楚地,不然楚国就不是楚国了。

    项伯和景驹出了府门没有马上走,他们做出了相同的举动,那就是转身看着大开中门的府邸,看着里面的劲弩手在号令声中列队。

    “秦灭韩,得韩国劲弩,自此秦军有了弓矢之利,在战场变得所向披靡。吕氏哲是秦军出身,肯定是知道弓矢之利对战阵的好处,绝对会极力地发展弓弩手。结合以前的情报和亲眼所见,吕哲军不但有犀利的弓弩手,赵之劲卒、魏之武卒、改良自百越的藤甲兵,这些兵种也相当的有用处。”项伯在殿上虽说一直在用言语交锋,可是不代表他没有观察那群武将:“且看吕氏哲麾下武人,看着就不是泛泛之辈。大楚想在疆场上拿回失地短期之内绝无可能了。”

    “太长他人士气灭自己威风了吧?”景驹其实也怕,不过人总是要顾点脸面,心里怕归怕,可是嘴巴总要硬一些:“大楚还有数十万将士,逼急了鹿死谁手还不知道。”

    逼急了,看吧,说这话,说明心里是真的怕得要死,哪怕嘴硬想说点讨面子的话都底气不足,要真的不怕谁会用这样的字眼啊。

    “我有一事没有想太明白。”项伯转身朝着归路迈步,边走边说:“吕氏哲的起家怎么看都不像是有预谋,他怎么能将那些武人收心,怎么能占据南郡之后在没有文臣的情况下行使民政?”

    景驹也没想出个所以然,要说吕哲是贵族的话,有氏族在背后支持,那么有相应的底蕴成功的崛起才算正常,毕竟空手起家什么的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可是吕哲不是贵族,背后没有氏族支撑竟然能走到这一步,这都是什么个道理?

    “人有气运,每当天下动荡不安,能人便会辈出。秦失河西出了个商鞅,秦有张仪而列国出苏秦。想来,大概是这么个意思吧?”项伯语气诡异,他总觉得苍天不愿意让大楚太顺利,吕哲就是横生出来阻止大楚变强的人物,只要能够消灭或者收复吕哲,大楚或许会像曾经的秦国一样横扫天下。

    当然,这样的想法仅限于项伯一人,他也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

    楚国使节离去,刚刚叫大殿现在又改回叫大厅的地方开始喧哗,吕哲坐在主位上依然是磕巴着栗子,下面的文武没一个坐在自己位置上。

    他们之中搞清楚状况的人围着自己讨论,从头听到尾没听懂的人则是围着蒯通和燕彼在问。

    “联姻,列国之间的联姻并不在少数。像是秦国与曾经的晋国,秦晋之好听过吧?两国联姻了至少十八代,会这样的理由很简单,当时的列国王室几乎都是出自周室,秦与晋的王室不同氏,为了血脉的延续又为了身份匹配,秦晋哪怕是多有交战也不耽误婚嫁。后面的秦楚,两国其实也联姻了八代,哪怕是当今的秦皇后宫中也有楚女。”

    “联姻从来都不是有效的止战手段,楚国提出联姻并不像表面上看去那么简单。首先熊心只有那么一个贵女,项氏提出联姻必定要经过熊心的认可。熊心会同意更加不简单,估计是怀着别样的心思。”

    “至于楚国承认我们占领楚地,那些不过是空话而已。现在是我们强而楚国弱,哪怕他们不承认,以楚国现在的军力有那个能耐抢回去吗?显然是没有的嘛。因此,楚国索性就承认我们对五郡楚地的占领,为双方接下来的谈判打开一扇能够谈的大门。”

    “听清楚了,是五郡,也就是说是现在我们占领的南郡、衡山郡、苍梧郡、庐江郡、九江郡。这里是陷阱,那些楚人哪怕是想丢出一个甜枣也带着不怀好意。五郡是我们从楚国手里夺来的吗?楚为秦所灭,五郡是楚地没假,可是从楚那里夺来和从秦或者其他人手里继承或者打下来是两个含义。”

    “秦国还在,继承无从谈起。那么我们是打下了五郡,楚国承认个什么劲?他们是认为楚地蹦来就应该属于楚国,这就是陷阱所在。为日后楚国有能力了,来夺回五郡埋下伏笔。”

    “再说熊心愿意联姻。楚国是项氏复国,熊心是项氏拥立。试问,熊心一个傀儡人物,空有楚王的空衔,能左右楚国吗?项氏手握大军,楚国朝堂的重要职位也全部在项氏手里。因此现在的实际情况是,项氏才是楚国真正的主人。熊心是楚王,他能甘愿一直当有名无实的楚王吗?熊心答应联姻,未必没有存着借主上除去项氏的心思在内。”

    蒯通将条例说得很透彻,述说的话语让众位武将大概了解楚国到底是要唱哪出戏。

    司马欣听得时候频繁在眨眼,他选择在吕哲麾下效力当然是怀有抱负,近期也了解到不少关于吕哲是怎么崛起,为之效力的集团现在又是怎么个状况。

    五郡,南郡是吕哲用心治理也是开发最好的一个郡,其余如衡山郡、苍梧郡、九江郡、庐江郡,后面两个新占领的且不谈也没什么好谈。

    衡山郡是作为一个防御北方的军事重镇,前期基本上是以发展军事方面为主,到了与楚交战之后才将民生的发展提上日程,似乎是要作为一个与中原互通有无的商业重郡而存在?

    苍梧郡以前叫黔中郡,曾经一度被百越人占领,是在大概半年之前吕哲派军从百越人那里收复,在那一战抢夺了不少百越人囤积用来北上的粮食?吕哲对苍梧郡的开发很有针对性,苍梧那边有百越人留下的农垦,被新命名为武陵的那一代也有大量的矿产。农业与矿业齐进,那是要打造一个对后勤有保障的大后方。

    大后方?司马欣也就明白吕哲为什么要先南下了,毕竟不解决百越大后方什么的从何谈起?

    想要解决百越其实不难,只要百越人肯集中青壮来几次会战,中原列国的军队分分钟能教那些不会军阵的百越人怎么打战。可惜呀,百越人很狡猾,中原大军扑上去的时候总是找不到百越主力,百越人喜欢玩的是分散偷袭的把戏。

    打百越侧重的不是占领土地,打的是消灭人口,这是司马欣从吕哲嘴巴里亲耳听见的话。只是司马欣有点纳闷,按照百越人不战而战的尿性,怎么去消灭百越人的人口?难道要满地图的钻林子爬山围剿?想想就觉得那不是人能干的活。

    现在和楚国是袭扰为主大战为辅,包括司马欣在内的人早已经清楚吕哲布置的战略,他们好奇的是楚国服软之后,自家主上还能找到什么非打楚国不可的理由。

    “主上!”

    燕彼呼唤了一声,原本在交谈的众人也停止交谈,随着燕彼一致向主位已经站起来的吕哲行礼。

    蒯通在为众将讲解的时候吕哲一字不落全听到了,他自然是知道楚国哪怕服软都是不怀好意,且更加清楚蒯通会猜测出更多只是没有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

    “与楚国罢战?”吕哲没想过要与楚国罢战,不过嘛……打不打似乎也不妨碍继续谈下去吧?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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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六章:哥两好 上

    赵国和吕哲所占据的地盘相距太远,从地缘政治上来说双方并不存在任何利益冲突的因素,相反赵国在靠近秦地的中原地区,吕哲所处的位置在靠近秦地的西南,完全能够形成掎角之势,一方被打一方就捅秦国的屁股,绝对能对秦国造成手尾不能相顾,迫使秦国退兵的局面。

    天然的盟友啊!无论怎么看赵王歇和吕侯哲都能够成为没有利益冲突,甚至是互补互存的天然盟友,这点只要有一张势力分布地图,稍微瞄那么一眼都能看出来。

    吕哲是个怎么回事?赵国的众臣首先要猜透吕哲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然后才能对症下药。

    从以往的事迹看起来,吕哲的割据并不是出于偶然,一定是一种有预谋的起兵,甚至夷陵动乱很有可能就是出自吕哲的手笔,不然不可能会占领夷陵之后立刻挥兵江陵,得到江陵又在三个月内扫平整个南郡。

    吕哲崛起的姿态怎么看都不是胡乱的扩张,那是一种按部就班的推进,在占领整个南郡之后甚至还懂得留下时间来稳固,后方稳定的第一个举动就是出兵黔中郡消除来自百越迫在眉睫的威胁,该役还从百越人那里缴获了五百多万石粮食?

    粮食啊,正是有了从百越人那里抢夺的五百多万石粮食吕哲才算是真正地站稳了脚跟,才有能力可以在后面又挥军击杀邓宗占领衡山郡,为整个地盘从版图上形成一个稳固的三角形钳子打下最为牢固的基础。

    事实再一次证明吕哲真的不是在胡乱扩张,十五万秦军南下之际,南郡的边境线上已经布满了兵堡体系,一个小小兵堡竟是将两万精锐的秦军挡在邔县以北长达七天,兵堡后面还是秦军主力到了才自行捣毁,不然还不知道能继续支撑多少天。

    兵堡体系的作用发挥,衡山郡占领的意图也体现出来,秦军在南郡的边境线被拖住,衡山郡的吕哲军北上迂回,八万成军没多久的部队,八万似乎是两万不到的战兵余下皆是辅兵,这八万能在一个连听都没有听过名声的武将率领下竟也能在南阳郡内攻城拔寨?

    唔……是因为秦军后方空虚,那个叫共尉的楚人将领才能率着一帮不怎么样的军队如入无人之境,可是这也不正是说明吕哲的扩张是有计划有方略的针对性占领吗?用以地势的优势,形成的攻守之势占住了便宜,怎么都能和高瞻远瞩稍微靠上边吧?

    陈余深刻认为一位能做到那些的吕哲不会是一个没脑子的人,肯定是能看出赵国是吕哲的天然盟友,驱逐赵使是因为张耳做得有点过了,竟然下令在吕哲境内制造谣言又被抓住,才使得双反的邦交受损。

    想到这里,陈余略略有些责怪地看一眼张耳,其实赵国能和吕哲成为朋友,而且是那种只要赵国不南下吕哲不北上就绝对没有冲突可言的真诚朋友。结果现在倒好,有了那么一次恶劣的事件,吕哲心里肯定是要埋下阴影,导致原本阐述厉害关系就能结盟的事情多了一些不必要的波折。

    张耳能发现陈余那一眼的含义,当时下令田叔散布谣言是根据形势来推波助澜,成功了吕哲会立刻与秦国交战,似乎……似乎也没有什么错误的地方?张耳喜欢的是速度,而不是慢拖拖的过程。

    赵国面临二十五万秦军的南北夹击,有多少时间来浪费?要是新构筑的防线无法挡住秦军的锋锐,明年秋季很可能就会被精悍的秦军一路平推,直接给推到邯郸城下,现在赵国要的是速成,而不是寄望于八字没一撇的与吕结盟。

    “再派使节无异议,嫁女亦是可行。”张耳研读的兵书较多,他一直以来觉得自己是个兵家,行事作派也向兵家的直接和效率靠拢,以至于说话就像根棒槌似得,赵王歇都还没有下定论,一个臣子就大咧咧地敲定。

    读了几本兵书就能叫兵家了?那世上的兵家可就多了去了。

    所谓兵家并不是那么好当,曾经的庞涓觉得自己是兵家,而且他屡战屡胜让魏国成为战国霸主,也成了举世公认的兵家,后面似乎老天都觉得庞涓招摇了一些,然后孙膑出现了。

    孙膑是庞涓的师弟,两人的师傅是同一个人,这人就是神秘到没边了的鬼谷子,一个不知道存在还是不存在的人物。

    师兄弟,按照道理来说怎么也该相亲相爱,可兵家是什么?就是充满了兵戈铁马的职业,所以庞涓给自己的师弟上了一课铁血的课题,教导除了军事什么都不会的孙膑怎么做人。

    除去双膝的膝盖骨,卯蛋也给直接砸了,庞涓叫孙膑还是收拾细软回山侍奉师傅去吧,尘世间不是那么好混,作为师兄只是挖了师弟的膝盖骨和敲碎卯蛋,换做他人可是要杀掉了。

    孙膑怎么做的?他感谢师兄庞涓让他知道世间险恶,然后跑去了齐国,带着数十万大军反过来教庞涓做人,一教就是来个万箭穿心。

    张耳能叫兵家?他与陈余是刎颈之交,按照现代的话来说就是有钱一起花、有妞一起上的基友中的损友,心肠暂时不够硬,等硬起来与陈余分裂的时候,似乎也没能成为兵家,成了君王了。

    审时度势的结交友邦是什么?张耳眼中只有利用与被利用,至于盟友什么的那不过是工具。也因为这个心态,他认为与吕哲的初步交恶算什么,只要对赵国有利,不是他亲自跑去赔罪什么的,派去的使节被杀被驱逐,那就继续派好了。

    赵王歇“呵呵”笑着看了看张耳和陈余这对铁哥们。说实话吧,他就是被两人找到拥立为赵王的,张耳整天半个死人脸且不会说话算什么,只要继续效力于他又守卫赵国,那说话再难听也算一个好臣子。当然,他比较喜欢懂得说话且为人看上去温和的陈余,陈余狡猾他清楚,可是耐不住陈余懂得恭敬。

    “那就写信给李左车,告诉他收到信的即刻起成为赵国正使了。”赵王歇没反对的理由,毕竟李左车在南陵,人是现成的。嫁女?似乎也没有什么反对的必要,只是还得吩咐李左车先试探好吕哲的态度,免得贸贸然提出来被拒绝惹得各国耻笑。

    陈余见自己的建议被赞同心里松了口气,他是真的认为不能与吕哲交恶,毕竟吕哲已经隐隐有取代楚国成为南方霸主的趋势,只要吕哲不犯太大的失误取代楚国成为南方霸主甚至已经成了铁钉板板的事情。

    南方霸主啊,虽说有点南蛮的意思,可是正因为地理位置在南方不会被秦国作为第一波打击的对象,所以只要吕哲能稳下心来发展,解除百越的威胁,将楚国灭掉,哪怕是秦国再一次统一中原南方的霸主都能继续与秦国叫板。

    交好这么一个人,能够与之成为盟友,陈余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都觉得对赵国有利而无害,更别说吕哲只要稍微捅一下秦国的后腰就能为赵国减低来自秦军的压力。

    “那个什么来着?”赵王歇挽着下巴的胡须,有点呆萌地停顿了有一会才继续说:“那关于让开道路让秦军进逼燕地和齐地的事情?”

    陈余刚要发表意见,那边的张耳率先出了班列。

    张耳这人长得有些黑,总的来说就是一副浓眉大眼的模样,难怪会自称为兵家,概因是有那么点武人的样子,不过这家伙其实武力不怎么样,更倾向于军略谋臣的角色。他拱手为礼,道:“齐燕有兵不派,坐视大赵与秦军酣战,多次求援不至连半点粮秣与财帛都吝啬。大赵没有义务独抗秦国,臣认为该放开疆界,让齐燕也试试秦军逼境的滋味。”

    司马昂立刻就跳出来:“土为大赵之土,怎可轻易放弃。”

    张耳撇一眼身着甲胄的司马昂也不搭腔,只是死死盯着。

    司马昂怎么说都是个将军,并且是手中有兵权的将军。他知道张耳有复国拥立之功,可是一点也不怂:“今天能够为了让齐燕两国让土,明日是不是要把谁拉下水就能开放宗庙?”

    “大胆!”张耳一声大喝,竖着浓眉瞪一眼司马昂,然后转向赵王歇:“我王,大赵独抗虎狼秦国不可取。”

    “好好说,好好说。”赵王歇被张耳那一声大喝吓了一跳,他用眼神示意陈余赶紧出来制止自己的铁哥们,赵国为难之际可不能闹出什么内部不合的事情出来。

    陈余看到暗示却没有站出去的意思,张耳说得没错,单独赵国一家是绝对无法抗住秦国的,其实哪怕能单独抗住也不能独抗,毕竟齐燕两国也是赵国潜在的敌人,总不能让两家坐在旁边看戏,来一个什么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混蛋事出来。

    司马昂依然不怂:“让土容易,可是怎么对封君交代?要知道招募兵士的粮草和财帛还需要各地封君支持,我们本就缺粮少兵器,失去他们的支持……”说到这冷笑看一眼张耳,“大赵才是真的完了。”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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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七章:哥两好 下

    也是啊,有土地才能种出粮食,各地的封君也才有义务给中枢送来粮食、财帛、青壮,一旦失去了那些土地就等于放弃了封君,那赵国还怎么获得钱粮和兵源?

    气质不错但是散发萌萌状态的赵王歇也不知道想到惊吓出一身冷汗:“爱卿,诸位爱卿。你们说,那个吕侯的这个建议是不是要设下陷阱害大赵哇?”

    啊???众人听了赵王歇的话只感觉一阵晕眩,吕哲离他们可有千八百里,损害了赵国能得到什么好处?再则,赵国抗住秦国对吕哲也有好处,吕哲没有理由害大赵,不然也不会暗示说赵国赶紧为制造谣言的事情道歉,然后吕哲会寻找机会在某些物资上支援赵国。

    “我王!”陈余不能再沉默了:“万万不要说这等话。”

    赵王歇并不是在胡思乱想,司马昂说得没错,要是失去了众多封君的供养,单靠邯郸和巨鹿赵国的实力可是要损耗得七七八八,那可是要沦落到和楚国比惨的地步,赵国不得不谨慎啊!

    楚国仅剩两郡,这件事情可是已经沦为列国的笑柄,在这个年头没实力谁都会去欺压一把,没见喊着嚷着与楚国世代友好的齐国见楚国落魄了也兵临边境。什么世代友好见鬼去吧,齐国陈兵会稽郡边境变成在吆喝不割让泗水郡给齐国就要杀进楚国都城自己拿印绶舆图了。

    换个角度,吕哲祖上是干什么的,有出国什么王侯没有?没有嘛!但是因为吕哲掌握五郡麾下数十万兵马,不见赵国无视吕哲祖上泥腿子的身份都要嫁于王室贵女了吗?

    所以说吧,乱世之秋说身份不是必要的,那只不过是在人皮的外表加一层有号召力且好看一些的外衣,要轮到生死存亡的阶段谁还会看祖上是干什么的先救下命在说。

    当然,要是危机解除了,各方实力又差不多的份上,到时候可就又要重新来审视祖宗十八代了。

    张耳很仔细的思考了一下,让认为从某方面来说吕哲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可是那项建议并不能说有带着什么陷阱,甚至可以说那是将齐燕两国拉下水最好的方式,毕竟齐燕远离秦军威胁,是不会赵国说几句“唇亡齿寒”就能出力的,只有让齐燕两国感觉到危险了才能让他们动弹起来。

    失去封君?赵军挡不住秦军,失去土地是迟早的事情,那些封君早早晚晚都是要没了,张耳比谁都要清楚这点,因此已经拿定主意要让开道路让秦军威逼齐燕。

    “有两个方法。”张耳没有说吕哲的主意到底有没有陷阱,他说:“让土必行,但是可以采用两个办法。”

    赵王歇腰杆发力要站起来,可是力道发出去又顿住,觉得还是坐着听听。

    “其一,王上可以敦促各地封君一次性地将钱粮与青壮在一个期限内送来邯郸,这一次的物资要足要过量,然后又让封君将族人家财迁来邯郸,王上给予安安安置。”张耳不理会殿中众多人等那奇异的眼神,继续说:“其二,有步骤的让土,封君们受于秦军兵锋自然是会拖家带口将族人和物资迁移来邯郸,我王再给予秦军适当的反击,将能夺回来的粮食和财帛夺来,夺来的物资自然是归于国有,甚至可以给士卒一些好处,激励其反击的心志。”

    似乎……怎么都是要那些封君不好过?也只有励志要当兵家的张耳敢公然说这些注定要得罪一帮人话,毕竟无论怎么听都是要把那些封君当肥猪。

    “耳太过了,这样的话只能私下向王上建议,怎么能大庭广众说出来呢?”陈余还是很关心自己的铁哥们张耳,他频频示意张耳赶紧闭口。

    张耳还是看见陈余的暗示,只不过他没想住嘴。在他看来得罪人算什么,只要能保住赵国,他、陈余、众多人的官职和利禄就能保住,那么牺牲一小撮的人利益也就牺牲了,世上哪有什么尽善尽美的事情。

    “五郡封君,粮秣何止千百万石,财帛更是以海量计。”张耳干脆就直直白白的说:“那时大赵粮秣、财帛充足,强军自然就练得出来。再则,我们学吕侯广建堡垒,将邯郸与巨鹿两郡打造如铁桶一般,秦军攻一次、二次、三次,觉得攻不下只有撤军,也该轮到大赵看看列国与秦国斗了。”

    没人回应,众人就那么怔怔地看着脸黑心黑的张耳在那边滔滔不绝。

    听说,只是听说,楚国的项氏已经在玩什么刺客政治……哦,刺客政治这词是从吕哲那边传出来的,就是遭遇政敌不是用权谋博弈,是用刺客拿利器解决,杀得那个叫鸡犬不宁。

    封君啊,数十上百个土财主似得的人物,一个个家中门客好歹也是几百人的贵族,那时候是不是该排着队针对张耳也玩玩刺客政治?毕竟张耳这个黑脸的家伙动动嘴巴,封君们不是被秦军像狗一样撵着跑就是被赵王给放弃了。这样一来封君们会放过张耳?估计不但是张耳,连这道策略的始作俑者吕哲也要给恨上。

    众多失去封地的封君需要安抚吧?赵王歇是没能力去动吕哲的,甚至连语言上的刁难都不敢,那时候赵王歇只能拿张耳开刀,以此来平息众封君的怒火。

    陈余担心的正是赵王歇会拿张耳作为平息众封君的靶子,要是张耳这个铁哥们倒了霉,那岂不是说复国拥立之功有了缝隙,那么他陈余会不会成为下一个倒霉的对象?

    天晓得啊,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陈余不想成为倒霉蛋,但是铁哥们张耳已经疏离无数,他想挽回都无法挽回,毕竟说出来的话不可能再吞回去。他只能想想有什么方法能为哥两好消除一些影响,想着想着还真的就想出了点法子。

    五郡封君看样子是要放弃掉,朝中的众臣却能成为吸引仇恨的靶子,陈余扫视一眼众同僚,顾不得张耳还在那边滔滔不绝,大吼一声:“诸君,且听余一言!”

    哎哟,这大殿设计的时候就是为了能够达到用平稳的语气能使殿内都能听见,陈余那声大吼就跟张耳当初的一喝那样,殿内良好的传声设计震得包括赵王歇在内的所有人耳朵一阵耳鸣。

    “看天下局势,大赵着实难以一家抗秦,齐燕出兵自然是势在必行。”陈余扫视那些一脸莫名其妙的同僚,其实也不怪众人觉得迷糊,毕竟刚才是在谈封君的事情,怎么又绕回齐燕?他无视众人的不解,继续说道:“借南方一言,列国皆为鼠目寸光之辈,竖子不足与谋。如此非常之时使用非常手段,诸君认可吗?”

    认不认可能当饭吃?很多人就暗自吐槽,局势也就那个样,齐燕是鼠目寸光也罢,是竖子也好,反正就是不出兵,能奈他何?最关键的是,封君一个处理不好赵国要出大乱子。赵国一乱,他们这些占据高位的大官们谁都跑不掉,这才是重中之重。

    “看来诸君认可!”陈余“呵呵”笑了几声,狠狠地瞪了一眼铁哥们张耳,用眼神破骂就会让人擦屁股,这才继续说:“吕侯所言的让路可用多种步骤,毕竟存人失地什么的,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赵国在,封君迟早有一日能拿回失去的东西,总比赵国没了就没了好吧?”

    司马昂眼睛一眯,他哪里听不出来陈余那是在帮张耳啊,说是吕哲的建言,张耳只不过是在附随,那么一来张耳哪怕是可恨有有限。问题来了,吕哲是什么人?不说是不是一国之君,可是吕哲手握五郡麾下数十万不假吧?妥妥的封君们哪怕想算账拳头也不比吕哲硬,那就只能忍着了。不能找吕哲算账,那找张耳就不会有那么大的火气,必要的克制就会忍耐一些。

    陈余看见司马昂露出冷笑心中有气,他只是看一眼司马昂就将目光转移到他人身上,口中解释让路的步骤,话里话外更是暗示好处大家都有,毕竟封君多,来了邯郸圆的扁的可以任由拿捏,大家的腰包也能乘机鼓起来,那是对大家都有好处的事情。

    “这……”黑脸的张耳不爽了,他不怕得罪人,有复国拥立的大功在,得罪人又怎么了,到时候赵王歇会顶着。为什么要谈到那些封君,还不是为了充实国库,要是把封君那里得来的好处分润出去,到了国库的还能剩下多少?他立刻就不干了:“等等!”

    陈余是废了老大的劲才将众同僚给拉拢住,为的就是分散封君的仇恨,哪能让铁哥们再胡说八道?因此他不理会张耳,径直向众同僚环了一圈礼:“诸君以为如何?”

    能够得到好处?那妥妥的谁倒霉关他们屁事,最重要的是腰包能鼓起来,立刻就是一大片的称善之声。

    赵王歇估计是没听懂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陈余那分散仇恨的举动让原本能充实的国库只得到汤水,还坐在主位上“呵呵呵”的挽着下巴的胡子笑,心里还大大称赞陈余不愧是智者,这么一件得罪人的事情竟然能够使朝臣皆为称善。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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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八章:玩物等于丧志?(上)

    “博浪沙误中副车的故事没有了,琅邪刻石没有了,始皇南巡没有了……”吕哲在算因为自己的出现让多少在历史上发生过的重大事件不见了踪影,而这似乎还只是他记得的事情,不知道的肯定还有更多。

    既然已经改变了那么多的历史,说实话吕哲不介意再更改更多。再则,身为一个穿越者要是没改变一点历史,说出去估计没脸见人,因此他正在逐步的将自己所思所想在付之行动。

    先不谈那个删减版的建筑新法,军队中的军饷发放就对历史造成了极大的影响,可以预见的是一旦吕哲麾下有发放军饷的事情传到列国,那么列国的政府肯定要骂娘,列国的士兵们绝对要寻求类似的福利。

    当然,吕哲并不能让所有人都接受所谓的新鲜事物,例如现代的建筑物就被排斥,古人的喜爱以及审美观绝对与现代人不同。察觉这一点后,他立刻没了建造建筑的热情,毕竟耗时耗力耗物走出来的玩意不但不被欣赏且被排斥真的是一件很没有面子的事情。

    有一个吕哲需要庆幸,那就是对于女娘的审美观秦时与现代没有太大的不同,都是喜欢身材苗条有蜂腰最好的女子,不像唐朝时期以丰满富态为美,不然……咳咳。

    哦,吕哲稍微将注意力转到女人方便的时候也发现了一个大秘密,原来秦时的女子在穿着上的传说为真实,女子身穿长裙的时候并不穿着褒裤,但是在穿裤子的时候反而会用长形的布条缠出内裤来。

    为什么会那样?吕哲是纠结了半天才问出口,结果被问的女子脸立刻红得跟苹果似得,以蚊子声音般大小的声音回答了几遍吕哲才听懂了。

    穿长裙不穿褒裤……哦,这年头没褒裤这产物,其实也根本就没有肚兜。穿长裙不缠内着(衣)的理由是会让体态变得奇怪,毕竟环起来的布条要多绕几圈才能严紧。那样会似得腰间和小腹凸出来,解手的时候要是来不及就丢人了。

    那为什么穿裤子的时候反而要穿?不忍言,真的不忍言啊!有一个名词叫摩擦,既是穿裤子的时候不紧不松的会与私处造成摩擦,说实话且不谈生理反应会造成的潮水泛滥,摩擦多了其实会疼……

    想笑?憋着吧!理由从来就是那么简单,可是解决这一个难题只要发明出内裤就好了,问题是没人去想。现在连男子都没有内裤这玩意,很多时候穿长儒(裙)都只是穿条长裤了事,要是想纳凉……那乖乖地缠块布条去吧。

    建筑不能胡乱建。那是劳民伤财的事情,吕哲觉得军务和政务都在自行运转,他只需要在大局上进行宏观调控,那么也就将注意力改到让自己过得舒服些的东西上来。

    自来水从来都不是那么困难,现在的罗马人已经将输水管道弄了出来,且还搞懂了什么叫水压输送,大天朝怎么能落于人后?

    新型建筑的格局遭到古人排斥,可是安装的那些陶质管子用来输水却是喜爱万分。那就行了,什么自来水。什么冲水马桶,水压合适是一点难度都没有,必需进行推广!

    新时代新生活什么的自然是比较夸张,可是新建的府邸没有一套自来水系统注定要被笑话。因此那玩意每座府邸必需来上一套。

    设立专利法鼓励展开思维,然后开启全民发明?吕哲与众人商量的时候遭到了鄙视的眼神,现在可还是百家争鸣的年代,专利法那是墨家早就在搞的东西。专属墨家的发明可以弄,弄出来必定会有人来验收。

    墨家的专利法收利不一定是财帛,可是不付出点什么就绝对不行。要是墨家来人。说某家的什么东西牵扯到墨家的专利,那人选择为专利付出的方式挺多,可以是一个善缘,可以是财帛,可以是人手,但是不付的话就会有无数墨家剑士前仆后继的来收。

    “真是生猛啊!”

    其实不生猛不行,千辛万苦的发明出什么东西被山寨不是白费功夫吗?墨家那么大的一个社团虽然不介意做点好事增加自己的名声、民望,问题是只付出没收益谁都受不了。

    不过墨家现在也生猛不到哪去了,战国混战的时候那一套讨要专利的事情能干,天下一统之后秦律有专门的律法,治下禁止私斗,剑士去了只能单纯的吓唬人,结果是墨家的专利法越来越收不到效益了,几乎成了形同虚设。

    “似乎……秦国这是在玩弄墨家?”

    似乎是在秦孝公时代秦国与墨家的关系十分好?唔……那时候的秦国是偏西一隅小国,墨家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大帮派,当时的秦国说实话与墨家叫板起来真的不知道会谁输谁赢。

    墨家巨子不是一国王侯,可是王侯不一定有墨家巨子显赫,这是当时的现实。毕竟列国王侯能整顿出数万的士卒,墨家也能召集近万剑士。士卒是战阵上使用,剑士却能摸着黑刺杀,因此就没有一国敢和墨家叫板的。

    到了秦惠文王后期,秦国有了东出之策,渐渐的秦国与墨家开始分道扬镳,不过那时候墨家因为管了太多的闲事已经开始没落。

    墨家的专利很多,而且几乎是与攻城器械搭上边,天下诸国乐于见到爱管闲事又有诸多专利的墨家凄惨,因此打压起来根本不会手软,连带一直与墨家有仇的儒家也稍微入了列国的眼,在列国算是能够混上一些安慰奖的小官职。

    “也就是说,帮会性质的墨家搞专利法,然后列国看不过去,因此联合起来把墨家给玩残了?”

    列国把墨家玩残了其实有点靠谱,主要是攻城器械哪国不需要,墨家一个帮会性质的社团能收列国的“专利费”,收也就收了可是还喜欢玩什么兼爱非攻,哪个强国打某个弱国喜欢去帮人守城,一个又一个强国得罪遍了,墨家不倒霉谁倒霉?

    吕哲扪心自问,要是扩张的时候一直遭遇有不开眼的跳出来阻拦,他也会想办法将那伙人玩死。

    天下混战,专利法是没什么搞头了,毕竟都在打仗,守不守规矩都一样,谁会管你什么专利法,那只有设立奖励法案来鼓励治下的人展开思维,多多发明一些好东西。

    首先要弄的就是内衣裤,男女全部都会弄出来,算是提前为天下人解放了。

    设计图画起来没什么难度,毕竟吕哲连构造复杂的建筑蓝图都能画得出来,立体式的衣裤根本难不倒。

    “呀!夫君竟然有如此的奇思妙想,真真是……”

    吕哲将图画给吕雉的时候,吕雉不脸红不心跳,她是一通的称赞,让吕哲很是有成就感。

    夫君?其实吕雉不应该这么称呼。吕哲身为侯爵已经可以三妻四妾,妻子有资格称呼夫君,妾只能以侯郎或者侯爷称之。

    不过嘛……等赵婉知道了,这位吕哲三妻四妾的其中一名妻子,她没有亲自过来,似乎是在罚了吕雉一顿之后写了一封长信过来。

    信中的语言很委婉,说是五郡军民嗷嗷待哺,吕哲身为人主该将心思关注在政治上,万万不可玩物丧志什么的。另外就是说已经贵为侯爵,女儿家的事物万万不要再插手了,免得令列国君主耻笑,那些内衣裤什么的发明人对外就说是她画的,不可对外说是吕哲所画。

    吕哲看了那封信件良久的失语,他想了想决定同意赵婉的部分劝说,反正他注定是留名青史了,发明内衣裤的名声转到赵婉让其成为“鼻祖”也没什么,不差这么一条了。

    蒯通、萧何、共尉等知道这么一件事情的人有着各式各样的想法,他们在称赞赵婉懂得“为夫代过”,是一位贤惠的妻子。至于吕哲不务正业?大局上一切都进入了正轨,细节由他们来完善和实际动手,似乎自家主上闲着搞一些副业找些乐子也没什么错,要是事事亲为才真的叫作灾难。

    有这么一个人,他叫做燕彼,得知这件事情后找到了吕雉。别人称赞赵婉,他就称赞吕雉并且支招,说是既然赵婉贤淑,那么吕雉就不能再玩贤淑了,应该表现出另一种姿态,可以试试吕哲无论对错无条件的支持,让吕哲感受吕雉的温柔和以夫家为重。

    无论对错都无条件的支持?吕雉不是听得太懂,她归纳出一个自认为正确的想法,那就是吕哲对的是对的,错的还是对的。吕哲喜欢什么,那么她就怎么做。

    “呃……”燕彼感受到很大的压力,他一直就是采取这样的身为人臣姿态,注定会成为一个佞臣,现在吕雉以女子之身也采取这样的方向,他怎么觉得自己给自己制造竞争对手呢?

    说实话,吕雉不喜欢当一个那样的人,她一直以成为一名贤惠的妻子而在定位,可是赵婉出身名门,她与赵婉比贤淑绝对比不了,她和赵婉比气质也不用比就知道差距。想要过好日子,可是什么都没法比,似乎她真的只能照燕彼的建议来行事才有可能在吕哲心里留下位置?(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章:欲行南下事(上)

    “不是,这……,”司马欣单独被留下来,还没有开始说话却见吕哲也不知道想到什么活着看到什么,竟是一副暮然发笑。=顶=点=小说=他不由一阵纳罕:“主上因何发笑?”

    方才试坐靠椅司马欣的模样怪是怪了点,可是身上的甲胄早已经重新整理,并没有什么笑点。其实哪怕是有笑点,身为人主的吕哲也不该耻笑臣下,徒然使得臣下心中不舒服绝不是君主所为。

    “我是想起了一个故事。”吕哲笑得停不下来,特意解释过后笑得更是大声。

    依稀记得是在春秋时期,好像是有发生过那么一件事情,当初的管仲遇到齐王,齐王问“欲图霸业,但是我这人既喜欢酒色又喜爱猎艳,可成霸业否”,管仲回答“无妨,只要大王将事情交给合适的人,只管酒色财气,齐国仍然可以成就霸业”,齐王愣愣的说“那我就是一个人形的印绶”,管仲回答“什么操心的事情都有臣子干了,您成为一个人形的印绶也能成就霸业,难道还不知足吗?”。

    司马欣懵了,这个似乎没有什么好笑的吧?世人都能从这个典故看出,只要身为人君任人唯贤、唯贤任人真的是霸业有期。有什么好笑的吗?

    “最近也有人向我说了差不多相同的话。”吕哲一脸的晒然:“不是我有毛病,那就是向我这么说的人有毛病。”

    司马欣理解了,齐恒公和管仲的那个年代和如今这个年代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情况,同时吕哲也不是齐恒公,不需要有管仲那样的臣子。

    不是说吕哲不需要有如管仲那样的能臣贤臣,而是说吕哲的地位不是继承而来,是靠着一刀一枪的打下来。

    当初齐恒公和管仲是处在什么环境?天下诸侯也是“有种”的年代,那时的臣子最大的梦想是相将封爵,没有干掉君主自立为王的土壤。

    吕哲怎么成为一方集团的主人?靠得不是祖辈的血统荫继。他自己开了一个黔首创建势力征讨疆土的例子,和齐恒公完全就是两个样子,怎么可能安安稳稳的无条件放权,所以那么建议的人要么是脑子有病,要么绝对是存心不良。

    “杀。”司马欣毫不犹豫:“那厮分明是想祸乱我等,该杀。”

    “杀不得哟,人家自比梦蝶的庄周。”吕哲对这一类看不清楚时局,认为自己有惊世之伟才的人,特别是还真的有点名气的人是相当的无语。

    说那话的人叫什么?他叫郦食其,乃是陈留高阳乡人。

    郦食其本是小吏。听说家贫还不忘读书。注意了,家贫不忘读书,现在可不是谁的家中都有书的年代,在一例竹简只能写不到一百言的现在,书比金子都还要难以见到。就是这么个环境里,家贫竟然还与书读,要么郦食其是交了一个书香子弟,要么郦食其就是用尽了各种手段找来了书籍。

    家里穷还想读书,那就是想要出人头地。这样的人不像是没有脑子的蠢货,怎么会见到吕哲说出那样的话?

    吕哲虽然不是君王,可是怎么说都是一方的霸主,并不是随便谁想见就能见。郦食其很难得能见到吕哲,竟是说出了谁都觉得不妥的建议,不是故作惊人之言,以期得到吕哲的关注。那又是为了什么。

    故弄玄虚,故作惊人之言,自认为才学不凡的人总是喜欢玩这一套。说一些大话空话来引起君王的注意力,然后来一个详谈深谈,再卖弄自己的才学,从君王那里获得高位。

    这一套吕哲很熟,不是说竟然预见这样的人,而是影视作品、小说等等上面看太多这样的人了。通常敢这么做的人也确实是有真材实料,不然不敢做他人不敢做的事情,毕竟没有点才能敢这样被杀也没人会同情。

    “庄周?庄子!”司马欣感觉太惊讶了,庄子可是大才,一个谁都不敢用不能用的大才。

    为什么没人敢用庄子?不是庄子无才,而是当时是大争之世,庄子一直讲什么无为、什么顺其自然,那时候不争就要亡国毁掉宗庙,谁敢不争、谁敢顺其自然,因此又绝对不能用。

    “愣了吧?”现下虽说不是什么大争之世,但是现在绝对是大乱之世,吕哲跟司马欣是同样一个反应:“一个明显是来求官的人,自比什么庄子,这分明是要自绝于庙堂。可是看样子,郦食其不是要自绝庙堂,反而觉得我会需要他那样的人。”

    司马欣慎言,没有搞清楚吕哲是什么想法之前不敢下定论。他迷惑地看着吕哲,犹豫了一下才问:“主上留下末将……”

    “哦!”吕哲是有事要和司马欣说,会谈到郦食其也和这事有点关系:“南陵整编的部队,经过一个多月的甄选,已经有五万士卒编册成军。”

    都是打过战的士卒,只需要按照年龄进行第一步的删选,第二步则是在训练队列中再次挑选出懂得服从军令的士卒,到了第三步不过是编辑造册,不需要再有更多的步骤。

    整编军队不是为了好玩,就是将那些适龄的青壮集中,教会初步的听从号令,剩下只不过拉出去拼杀,光靠训练能练出什么主战部队?

    司马欣精神一震,他等今天已经等了许久,毕竟身为一个被逼归附的降将,哪怕是再怎么淡定都怕时间久了有变。

    “五万部队有点少,不过南面的情势已经不容多等。”吕哲是听了多方的意见才真正认识到什么开府建牙已经没有必要,按照现在的实际情况创建幕府是在自灭威风,只能以登台拜将这个模式来封赏众将的同时暗示天下诸人自己可不是一个侯爵那么简单:“你近一段时间拿出一个光复长沙的作战方案给我过目。”

    “好,太好了,早有风声我会成为南部军团的军团长,没想是真有其事。”司马欣那颗一直在忐忑的心算是放了下来,恭恭敬敬地应:“嘿!”

    众多秦系的将校,一些归附的人不知道是不是也安排进南部军团?司马欣知道自己不能问。不过他倒是觉得可以借这件事情拯救一下另外一些宁顽不灵还被软禁的同僚,因此请示:“主上,职有一请。”

    吕哲就等着了,二十来个秦系的将校,现在还有四人拒不归附。他虽有说过拒不归附的人会杀掉,可是统军之将真的是千金难得,说起来是觉得可惜,因此才拖到现在。在战事重启之后,哪怕吕哲想再争取那些有经过系统化教育出来且有足够作战的秦系将校,到时也不得不杀了,免得留下来演变成后患。

    果然,司马欣提出想再去劝劝涉间等四人,他说:“良将难得,还请主上允予所请。”

    良将?吕哲并不反对这个说法,在秦军中能当上校尉乃至于俾将、偏将的武人,哪个没有经历过统一之战?这些人说历经百战绝对不是夸张的修饰说法,而是真的真刀真枪地参与过上百次作战。

    “届时吴芮、陈宣、赵显、郦食其、义兼、雕定、周文、申屠嘉、张苍、任敖、纪信……”吕哲至少说了二十个人命:“他们皆会成为出征长沙郡的人选,你近期可与他们多多走动。”

    司马欣有听到李珩、少艾的名字,顿时心中稍微有了点底。至于其他的人,他只听过吴芮、周文,余下倒是从来没有听过。

    “陈宣与赵显是我原先安排在吴芮麾下的部将,两人几乎全程参与了四氏与百越联军的战役,对长沙地形有相应的了解。”吕哲没有避讳,又说:“郦食其随军出征不是闲人,他既然喜欢惊人之言,那就先看看会不会办实事。义兼和雕定乃是追随我从夷陵起兵的人,两人没有什么统兵之将才,不过胜在谨慎有看家的严谨,算是守家之犬。”

    这年头说是犬可不是骂人的话,特别是由身为人主的吕哲来说,那是当着司马欣的面在表态,说是信任义兼和雕定。

    “申屠嘉、张苍、任敖、纪信……”吕哲是在整军操练的时候才发现这么些人,他们都是与秦军一役后来投效的各方豪杰,整军期间倒是发挥出了相应的领兵能力,作为军侯等军职还是很恰当的。

    对于南部军团的军侯职位安排司马欣没什么意见,吕哲这样做司马欣也能更加的放开手脚征战,倒是在校尉和偏将、俾将的职位上吕哲让司马欣推荐几个人选,使得司马欣心中一暖。

    “职认为李珩和少艾可堪当偏将。”司马欣知道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一个军团中总是要有一两个熟悉的人作为属官,互相配合起来也相对默契一些。

    “少艾?”吕哲知道这人是谁,当初周文临危受命统帅援军北上,一万三千人在邔县以北的树林就是与少艾所率的一万秦军交战,该役周文所率士卒仅剩不到百人,少艾领着将近三千残军回营。

    一万精锐秦军损了七千才战胜由辅兵组成的一万多人,该说是周文统帅能力强,还是说少艾无能?吕哲专门调阅过该战的记录,说实话很难断定到底谁失误了,只能说周文做了灵光一闪的事情,少艾也不失谨慎。

    “允了!”吕哲认为没有拒绝的必要,司马欣只是举荐两人,算很少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一章:欲行南下事(下)

    军团编制出自什么时候已经没人记得,不过使大军团为编制得到光大的人正是当今秦国的始皇陛下。

    嬴政登基掌权之后先后组织了不下于十个军团,起先这么做是为了打破秦军皆是出于蓝田大营的旧例,为安插信得过的亲信做下埋伏,后面发现出战编制军团,军队归回打散编制有利于避免出现权臣,或者长期掌兵让军队成为某人的私军,大军团的建制也就成了永例。

    在一统天下的过程中,统帅某个大军团次数最多的人是尉缭,其次是王翦,最后是李信和桓齮。

    尉缭,或者应该称呼为魏缭,魏国大梁人。自古以来有魏人为秦所用的例子最出名的人物有卫人师魏的商君鞅,有先当魏国将领、后率秦军与魏国大战重夺河西、再领魏军与齐军设伏击败秦军的公孙衍,有为魏国举策合纵然后跑去秦国搞连横的张仪。

    很绕,不过那些都是秦国用人不拘一格的典例,尉缭恰恰也是续商鞅、公孙衍、张仪之后为秦效力然后把自己母国给玩没了的魏人之一,所以有那么一个不知道该笑该是哭的话,魏国是亡在了历代魏王和出身魏国的名士手里。

    尉缭是兵家,著有这部军事巨作,说他是嬴政麾下统帅大军团次数最多,不是说尉缭有多么能征善战灭了多少国,而是说当代的秦军操练皆是出于这位军事大家之手。秦能横扫六国有历代秦王的励精图治,但是军队在秦王政这一代可以说是最强的,这依靠的是尉缭的治军有度。

    王翦不用多说了吧?始皇帝亲政第一个站出来支持的军方人物。亦是所谓的老秦人中威望最高的将军之一。他当初会成为将军原是吕不韦提拔,可是被提拔起来之后第一个倒戈清算吕不韦的人也是他。因为有临危拥立之功,王翦一度要被封侯,可是他认为那样成为侯爵并不光彩,因此拒绝了侯位而领大将军衔,历经灭掉诸国的几场大战最后也没有再获封侯爵,倒是其子王贲因为俘虏了举国投降的齐王建获封通武侯。

    哦。有一个小提示,人家齐国的齐王建都举国投降了。王贲俘虏一个投降了的齐王能叫俘虏吗?所以这个功劳是不足以封侯的。王贲之所以封侯有几个因素,战功反而是其次,最重要的因素是王翦急流勇退,为秦庭那些履历功劳但是老迈的将军们开了一个好头。使得嬴政麾下的军方人物能够换代更新立下功劳;其二嘛……是王贲娶了王室的公主,这个原因也是封侯的因素之一。

    李信?不知道是谁没关系,听说过“冯唐易老,李广难封”吧?李广是李信的孙子。这位夸口二十万能灭楚,结果被项燕率军打得几乎全军覆没的将军其实并没有那么不堪。

    哦,李信之祖名曰李宗,为魏国大夫,至李信历十代,均为大臣或将领。祖父李崇。为秦国陇西太守,封南郑公;父亲李瑶为秦国南郡太守,封狄道侯。李信在灭燕国之战中立有大功。

    看。魏人灭魏,绝对没有胡说八道。

    李信在秦灭燕的时候立下过奇功,年轻的时候更是所谓的少壮派军中人物,在被项燕击败之前一直是嬴政的亲信将领之一,先后参与了灭魏、灭赵、灭燕。

    一个无能的人物哪怕嬴政再怎么信任都没有可能在军中立足,更加不可能屡次率领大军团作战。只是遇上了一个拿出身家性命的项燕,结果大意之下败了。

    王翦归隐之后李信也辞官归隐。因为攻楚之战战败,儿子也没能拿到一官半职,结果新朝建立的时候虽然还是将门世家,但是朝中没人,李广就彻底的难封了。

    桓齮总算不是魏人出身了,不过这位将军领军的经历很惊奇,听闻是因为出身楚人,当时嬴政的奶奶也是楚人,就因为这个入了太后的眼,成了一名在军中一没根基二没人脉的将军。

    嬴政对桓齮并不待见,会命其领军基本是出于孝道,可是桓齮倒也还算争其,先后领军攻赵,在成蛟兵变秦国上下不安的时候攻取了平阳、武城两城,为减轻秦国内部动荡立下了擦边球的功劳。

    成蛟是谁?是嬴政的兄弟,亦是当时秦国所谓的楚派,与熊氏、芈姓等等当时在秦庭的一帮人是太后的“家里人”。

    成蛟兵变是出于楚派的馊主意,为的就是阻止秦国攻伐楚国,结果好好的一出戏桓齮跳出来架梁子,戏就没法再唱了。

    桓齮不得嬴政待见,又被太后等楚派视为叛徒,下场可想而知,以至于领了一次大军团是在战场上胜了几次,最后却是因为种种原因败亡。

    “那个,主上所说欣都知道。可是……”那些人发光发热的时候司马欣才是一个小官,吕哲问司马欣知不知道如尉缭、李信辞官之后去了哪,司马欣能知道才有鬼了。

    司马欣觉得不是自己疯了就是吕哲疯了,大谈一阵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历史,然后竟是想找到从秦庭辞官的人,那些人是辞官了没错,但是司马欣并不觉得吕哲有那个本事将人招募过来。

    黔首之身自立,是有五郡又有雄兵,可是人家凭什么帮啊?这话司马欣心里感想嘴巴里不敢说。

    原有历史上,辞官之后那些猛人都没有再出现,可是现在历史被吕哲搅成这样,天晓得那些人会不会被挖出来。

    吕哲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在尝试,反正成不成试了才会知道成果。

    “这……职勉力试之。”司马欣算是知道吕哲心有多大了,从这一件事情看来,未尝没有横扫天下之心。

    要说没有横扫天下的心思吕哲自己都不信,只是从某些方面来说也只是敢稍微想想,至于付出真实的行动还是等等再说。

    “几大军团会先后成立,南部军团的编制最大,先期的五万人只是一个基数,后面会按照实际情况陆续增兵。”

    吕哲是有经过详细考虑,南方四氏不过是疥癣之疾,从某些方面来说四氏的存在对于吕哲来说利大于弊。

    当然,并不是说四氏击败吴芮得到长沙郡,为吕哲抢夺长沙郡有好处,而是说因为四氏与百越人勾结,让百越人能够集中起大军来正面交战,好过百越人四散奔逃只打偷袭。

    百越诸部落太多太散了,四氏与众多部落酋长联盟,长沙郡内的百越兵初步刺探的数量该有二十万左右,二十万对于被割草一次,也就是吕哲上次击败百越的那次,只有一百多万人口的百越人青壮估计有三分之二是在长沙郡境内了。

    吕哲最早的对头,也是在译吁泽战败后图谋要报复的译吁宋,这位瓯越部落联盟酋长是长沙郡内百越的大头领之一,余下如闽越、南越等等的酋长也有不少是在长沙。

    桂越倒是没在长沙郡,他们跑去蜀郡另开炉灶,似乎还连续几次击败了秦国驻军,不过也是吕哲欲要剪除的对象,骆摇已经奉命整军,只要秦中枢同意的文书回执过来,同意吕哲的军队进入蜀郡,骆摇就会率以收服的百越人占绝大多数的偏师进驻蜀郡。

    蜀郡已经临近糜烂,司马欣觉得秦庭同意吕哲军队进驻的几率很高。

    “哦?你也觉得很有可能?”吕哲有自己的猜测,但是他想听司马欣分析一下。

    “秦国内部……其实也不好过,先有驰道,后有骊山皇陵,再有修建长城,秦人以为一统天下后劳役会减轻的盼望没有得到回应。”换而言之,就是秦没有留下时间给秦人喘口气,司马欣又说:“陛下也不如一统之战时的贤明,各位老臣告老之后,朝中李斯等辈皆为佞臣,再无劝谏陛下两政的谏臣。”

    有点含糊不清了,司马欣的语言组织能力不错,但是好像是有顾虑,说起话来显得有些颠倒。

    吕哲知道司马欣是担忧给自己留下诽谤旧主的印象,因此说话的时候光想措词没有条理。

    总的来说就是,朝中更新换代,少了足够威望的老臣,新的朝臣又几乎全是畏惧始皇威严不敢说话的人,结果民间的渴望没有上达天听,始皇帝没有了兼听则明,一些行政上不如以前考虑实际情况。

    吕哲是有驻守秦地经历的,他所看所闻秦国并没有那么糟糕,不过对于民间的请求倒是真的没有回应。民间希望得到休息的同时,沙场立功的迫切心理其实也一点没少,估计天下大乱与秦*方的一些视而不见也有相当的关系,不然要是军方极力的请求,始皇帝也要考虑放任暗流变明流到底可不可行。

    “秦国行政的事情等下再说,我想问的是,如果陛下召回那些老臣,秦国能有起色吗?”吕哲问得相当认真,他并不认为一统天下是始皇帝一人的功劳,没有那些贤臣良将始皇帝也不可能有如此伟业。

    司马欣没有立即回答,他想到了什么似得脸色一再更变,最后苦笑道:“不是职妄自菲言,实在是……若是能轻易扫平叛乱,陛下或是会召回老臣,难以扑灭叛乱反而不会招了。”

    吕哲愣了,这都是什么话啊?是想说年轻的始皇帝和现在的始皇帝变成不是一个人了?(未完待续)r8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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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二章:军方的错

    年轻贤明老迈昏聩的君王比比皆是,问题是现在始皇帝才是壮年吧!怎么在司马欣嘴巴里成了昏聩的人了呢?

    好吧,始皇帝因为迷恋长生,有铅毒的丹药吃多了,虽说是壮年可身子骨确实不怎么样倒是一件实事。

    始皇迷恋长生是在灭掉六国之二三的时候就有的念想,各国被灭王室的术士尽被收罗进咸阳宫亦不算是什么天大的秘密。

    吕哲总算又想起自己把什么遗落了,历史上有出现过大造船只出海寻找什么蓬莱仙岛的事件,似乎还从各国召集了三千童男童女,结果徐福这家伙带着船队出海后来了一个失踪……

    后世常有倭国列岛尽是徐福带去三千童男童女后裔的说法,吕哲突然感觉自己穿越过来似乎做了一件好事,至少是把徐福这个神棍加骗子的事情搅黄了。

    在原有历史上,始皇帝一统天下后大动工程,征发天下徭役,使民得不到休息,致使民间民怨如潮,结果在陈胜吴广这朵小浪花率先拍击大秦江山后,潮水愈发泛滥使得大秦皇朝崩塌。

    大建驰道没什么错,为了使全国道路畅通怎么又能不修路?且据吕哲所知,修建驰道的基本是统一之战时的战俘和从草原抓来的胡人,秦人似乎比较少见。那么修驰道使得秦人不安有怨念这个说法,能说得通吗?

    统一之战后的秦地虽然还是有征发徭役,不过基本上是兵役居多。按照秦律,成年男子每年需要服一次兵役的制度已经执行几百年,要说因为服兵役让秦人怨恨,那早该怨恨了还等现在?

    有什么是吕哲不知道的吗?他在阳周驻军时,亲眼所见的是各地的青壮一直在往长城边塞赶,虽然无法有正确的人员数字,不过绝不会低于三十万的徭役。这些徭役换成了秦人?从孟姜女哭长城的故事来解析,似乎秦人被征调修建长城也说得过去。

    秦人满打满算五百来万,除却服兵役的五十万,既是所谓的五十万常备军,再有接近三十万人去修建长城,那就等于快把老秦人的青壮抽调光了。更加别提所谓各郡的郡县兵等等需要的人力,秦人似乎有点不够用的感觉啊?

    “大秦除了驰道、长城,似乎没什么工程了吧?”吕哲有点不太确定,以前他身份太低无法尽观全貌,现在他是割地自立没能从中枢得到相关的公文,光是依靠刺探总归会有没注意到的地方。

    “您忘了?骊山啊,阿房宫啊。”司马欣有点纠结了。

    哦!是还有骊山皇陵和阿房宫,问题是这两处不是在天下四处出现叛乱的时候停工了吗?

    “不是停工,只是将两处合起来约有七十万人减少为三十万。”司马欣觉得这个新投靠的主上也太能完事了。

    “那些不都是少府的官署奴隶吗?”吕哲不是无知,也不是健忘,只是大秦律法分得很清楚,自由民和奴隶根本不能等同视之,少府的那些奴隶并没有算进民籍当中,不能看作是人,所以民怨什么的奴隶根本就没资格。

    “哎呀!”司马欣很头疼,解释:“主上,少府的奴隶是租借民间的,一些没有爵位的黔首可以向少府租用奴隶,用以耕田、家务等等。奴隶没有租借,民间的劳力就等于大量缺失,在这种现状下青壮还都被征调为兵,民间农事等等就造成了荒废。”

    “哦!!!”说到底吧,吕哲才来秦朝多久,知道的东西有限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这么说来,人力被大量抽调,致使民间缺乏劳役,有点怨言确实是应当的。问题是……单单这样民间就能如情报上所显示的,来个什么秦国内部民怨沸腾,大秦万民对大秦失心,会那么严重吗?

    “最主要的是,秦人奋战流血,朝堂之上老秦人却是低官爵不显,倒是山东诸国和楚蛮占了高官显爵。大战之时秦人秉承历代祖先的愿望,只求完成统一天下的夙愿,让秦人流了几百年的鲜血不至于白流。天下一统后,秦人祖祖辈辈的夙愿达成,心里那股累了、疲了、惫了的倦感前所未有的强烈。”司马欣就是所谓的老秦人一员,他是地地道道的秦人,对时政包括黔首的诉求并不是虚言。

    要是按照六国人的说法,吕哲出身自陇西,也是所谓的老秦人,而且还是一个底层的老秦人,不应该对那些秦人都渴望的诉求不了解,司马欣只以为吕哲是在考校,因此答的都是真实且肺腑之言。

    谁又能猜出那么离奇的实情,人家吕哲是从两千多年前穿越来的,对秦国的印象是来自文字,穿越过来后又马上进入军营,哪里懂得什么风土人情又知道秦地的实际情况,更别谈什么秦人的想法了。

    “一统之初,秦人的思想是复杂的,一方面希望能喘口气,另一方面又担心没有了改变自己命运的战争。但是,总得来说,秦人都渴望天下一统了能够安安生生的过日子。”司马欣不是贵族出身,是经过了诸多的奋斗才从底层爬了上来,自然还是能清晰了解到升斗小民的想法。

    这个吕哲其实也看出来了一些,陇西那边因为天下一统,民间是真的想要过安生的小日子,多为自己着想着想,不然他也不会被山贼大叔顶替其子送入军营。

    军方呢?其实无论是哪一个朝代哪个国家的军人,他们最害怕的就是和平。和平期间的军人只能是操练、吃饭、睡觉,然后再睡觉、吃饭、操练,慢慢就该混日子了。

    大秦的军方对国家的影响力无比的强,毕竟要是按照现代的术语,大秦是一个军国主义国家,这样的国家军方的影响力能低到哪去?

    没有了战争,军人的价值无法得到体现,很多人想要晋升依靠的就是战争,一旦世界和平了军人就是个摆设,那么什么影响力,什么晋升,那想都别想。

    事实也证明军人一旦失去了价值必定是要被统治者所忌惮,王翦正是看到了这点才急流勇退,那些没眼色的家伙也在始皇帝的逐步安排下各自辞官归隐,一些自小与始皇帝长大的人,如蒙恬、王贲才能迅速的上位。

    蒙恬和王贲等人也是军人,他们同样渴望战争,因此和老一辈的军人没什么区别,哦……还是有区别的,至少老一辈的军人没有办法像这些亲信一样以发小的身份说一些可能不太合适的话。

    “其实……若是没有夷陵之乱,天下迟早也会四处叛乱,欣所知所闻,不但是项氏,各国潜逃的王室哪个不是在蓄谋复起?只是……谏言者皆被排挤,军方又乐于战事频发,所以……”司马欣叹了口气。

    “是我听错了,还是你表达错误了?按照你的意思,现在这个局面是大秦武人造成的?”吕哲眉头挑得很高,一脸纳闷地看着司马欣。

    “主上,欣没有说错。蒙氏与王氏一直在争夺北疆的控制权,因为他们知道大秦能打仗的地方不多了,想要维持自己的富贵荣华,也让子孙得以蒙荫,没有战功的宠信总会出现变故。蒙氏与王氏一直在鼓吹对北对南开战,那是早就有的事情了,听说王氏还找了一个术士,想要谏言什么亡秦者胡,为的就是让陛下下定决心与草原胡人开战。”司马欣说得是信誓旦旦。

    亡秦者胡?似乎没胡说八道啊!要是后面没有秦军逐北千里,匈奴人驱马南下是真的能打到咸阳城下,再来一个秦惠文王时期的胡骑兵临城下旧事重演,这一次可就不是一万秦军能解决数万义渠兵那么简单了,天下震动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真的不好说。

    始皇帝会让胡骑兵临城下?那纯粹是在开玩笑!这么一位雄才伟略的皇帝似乎公开说过,他宁愿让山东诸国兵临城下也不会让胡骑一马驰骋疆土。虽然不是太明白始皇帝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可是大概能理解为“宁予叛贼,不予异族”。

    大秦一统天下后采取的是内轻外重,既是军队全部调到国界边境线,对外采取铁血征讨,对内却是驻军不多。很多人说这是始皇帝没有看见六国虽灭但是并不平静,或者是觉得自己的威严六国人不敢冒犯,下了一生最为错误的战略,以至于六国叛乱的时候国内无兵可用。

    说实话,不在当时谁又能去评论什么?马后炮什么的最是惹人厌恶!

    就现实来说,大秦屯兵边境是一种实际的需要,北境匈奴蠢蠢欲动,南方百越不得不除,哪怕是内部真的不稳,可是总好过异族入侵然后内部矛盾爆发吧?不趁着内部尚且能压得住的时候先把外患解除了,再回过头来梳理内部,按照当时的情况先梳理内部,梳理到一半外患就要爆发,那时就该是异族驰骋中原,国土大量沦丧的局面了。

    “这……”吕哲怎么就想到了民国往事了呢?

    秦国想要先解除外部的矛盾,致使内部的矛盾在外患没有解决的时候先爆发,只是始皇帝英年早逝才使得战略没有能够成功实施的可能,这似乎不能说是决策错误。

    攮外必先安内这句话难道是从秦时总结来的?那似乎……太断章取义了吧!r1152

第三百九十四章:伐交(上)

    吕哲年轻,按照现在的习俗也就是到了行冠礼的年纪,通常这个时候也是游历天下寻找所谓明主的岁数。

    年轻好啊,观当今天下君主,吕哲比那些到了壮年或者是老年的君主至少要年轻二十岁以上,要是能用时间熬,熬到比谁先死,没死的那个获取天下,那不用讲天下绝对是归吕哲所有。

    有时候年轻也意味着冲动,年轻人也会更倾向于民族主义,以至于听到华族被百越人当成猎物狩猎,吕哲立即就是一副怒火满腹的心态。

    君主不以自身爱好而行事,更不因为情绪波动而决策,这些吕哲都懂,可是他真的生出了杀绝百越的想法。

    “主上?”蒯通是第一次看见吕哲露出狰狞表情,参考长沙郡所发生的惨事,他哪能不清楚自家主上的愤怒从何而来:“主上,百越人当杀,可是谋地还需要有张有弛。”

    四氏……哦,不,现在成三氏了。三氏与百越人的联盟已经破裂,从细作刺探的情报来看,三氏迟早是要与百越也干上一场,今次吕哲欲要攻伐长沙郡,三氏明显是可以利用的对象。

    吕哲崛起迅猛,一直以来是用武力服人,很少有邦交与武力齐进的姿态。

    那是之前行政体系不明,外加势力刚刚草建,纯以武力扩张也是新生势力的一个共性,会这样是因为新生势力文士缺乏想谋邦交也办不到。

    现在不一样了啊,蒯通本身就是学权变之术的大家,叔孙通不止会礼仪制度似乎也有多次出使的经历,吕哲已经可以学学那些行政系统完善的国家实力,玩一下邦交与伐战的互相配合,谋取土地一定能比只用武力更加的顺利。

    “吴芮将军败退,长沙郡沦陷,三氏为长沙本地人,或许与百越多有联姻,可是不见得愿意看见百越横行长沙。”蒯通的意思很明白,三氏与百越人闹翻了,是可以利用的对象:“只要主上许下些许的好处,我们一可以在长沙有内应,二可以消除象兵的威胁。再则,不单单是攻伐长沙,有了连氏的象兵,主上攻打岭南也就更有把握了。”

    懂啊,吕哲当然懂了,三氏与百越人翻脸对他们攻取长沙郡有了契机,也才使得夺回长沙郡的计划提前,暂时的拉拢三氏对攻取长沙郡有百利而无一害,这些吕哲都懂。可是,说吕哲犯病了也好,说是脑子发烧了也罢,三氏引狼入室才会发生百越食人的惨况,若是不杀绝这帮人,他心有不甘,那些被吃掉的华族不甘。

    “主上,可以先行拉拢而不许下诺言,以三氏那鼠目寸光的行事作为来看,我们只需稍微许下空话三氏必然上当。等待拿下长沙郡,届时主上或可找个理由对于进行惩罚。”司马欣出言相劝。

    南部军团的军团长南部中郎将一职已经确定为司马欣,他自然是想为攻伐长沙郡的顺利铺路。拉拢三氏很明显对攻取长沙郡有着天大的好处,他自然是极力赞成的。

    “许下诺言,取胜之后再算账?”吕哲觉得这纯粹就是个馊主意,攻伐疆土是该不折手段,可是一名君主的信用是有额度的,非不到万不得已哪个君主会浪费自己的信用。

    司马欣显然是已经有决定,他微笑了一会,看了看周边的同僚,出言道:“末将为南方主将,可由末将担待。”

    哦,就是说,拉拢许下的条件可以按到司马欣头上,秋后算账什么的失去信用的人也是司马欣,天下人要骂也是骂司马欣,不会骂到吕哲头上。

    “哎?你……”吕哲能明白司马欣的想法,这是一种变相的自毁名誉,司马欣想表达的意思就是替主代过,问题是司马欣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情,吕哲是那种想做事又犹犹豫豫没有担待的人吗?

    蒯通亦是一阵侧目,他不觉得司马欣是一个忠贞的人,要是司马欣是一个忠贞的人也不会成为降将。不过吧,蒯通很满意司马欣投效之后的态度,司马欣归附后做人低调且遇事谦让很快融入吕哲集团,也算是一个懂得做人的武将,这样的武将或许油滑,但是从刚才那件事情上来看至少是表现出一种彻底卖身投靠的态度。

    有这么一个人却是很欣赏司马欣,燕彼从来都喜欢识时务者,懂得审时度势且看清现实的人好用,这种人或许不会有惊人的才能,不过胜在理解什么事情都要紧随君主,通俗点就是易于控制。

    “邦交与伐战相互配合,本侯没有异议。”吕哲还轮不到部下来代过,他也不会冷了部下的表忠之心,只是这件事情还需要再合计合计。他说着对司马欣颔首微笑,算是表现是欣慰的态度,然后继续说:“攻略长沙郡,第一期派兵五万,先期的目标是光复罗县,先在罗县立稳脚跟。本侯现在有一虑,冬季用兵虽然能达到出其不意攻其无备的优势,但是我们是不是把目标定得有些小了?若是敌军反应过来不与我们阵战,百越人来个四散而逃,躲在山林里玩偷袭,我们哪怕是光复长沙郡也无法有效地杀伤更多的百越人口。”

    萧何当即道:“粮草倒是无忧,可是用两月的时间赶出七万套被服已经是极限,再多实在无法。”

    是了,主要是物资上跟不上,然后又碰上这么一个出兵的良机,似乎打只能小闹,大打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百越这一次进入长沙郡是军队,不是当初蚕食黔中郡那样的军民共进,吕哲担忧的情况不是瞎操心,而是百越人真的很少会出现于华族军队阵战,一有不妥就钻进深山老林。

    不对百越进行割草行动,只是拿到地百越的威胁还是存在,且这一次吕哲眼睁睁看着百越人杀进长沙郡除了是力有不逮无法支援吴芮之外,未尝不是想让百越人出了穷山恶水,来到长沙郡好大规模的消灭,为日后攻略岭南打下初步的基础。

    “你们说,若是……若是过冬的衣物没有准备妥当,出更多的兵力……”吕哲太迟疑了,要是真的这么做,可能在与百越人厮杀上并不会处于劣势,但是缺乏过冬衣物会出现很多不必要的损失,“还是……更冒险一点?不做那么小的规划,只拿下罗县就停顿不前,而是趁着敌军不备的优势长驱直入?”

    众人开始有点迷惑了,吕哲的用兵向来是以稳妥为主,不是步步为营绝不轻动的类型。这一次,吕哲怎么说说出这种言论?

    似乎也不对啊?他们转念一想,吕哲的用兵也不是那么步步为营,从夷陵起兵后更多的是依靠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败敌军,几次大胜都是依靠击败敌军而后率军追击掩杀,因而每次战胜都是斩获甚多。

    吕哲用兵其实没有固定的模式,这点同一集团的人身在其中不是那么的关注,而敌方却是早早就已经有所察觉,项梁是对吕哲最有研究的一人,说过“用兵之无常势者莫不如是”的感慨。

    项梁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呢?大概就是说吕哲用起兵来太不按照实际情况了,偏偏每次吕哲军都能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在最恰当的位置,吕哲军没有出现之前很难猜测出吕哲到底做了什么样的布置,令人想要针对设防都很难办到。

    这是项梁在称赞吕哲的用兵手段吗?不不不!其实就是项梁在骂吕哲不愧是野路子出身的,偏偏每次运气竟然都那么好瞎猫碰上了死耗子,要是一次弄险没有成功吕哲必定会满盘皆输。

    “主上的意思是……造成一种仓促出兵的假象,诱使百越聚集兵力来战?”蒯通不愧是智者啊,吕哲只是起了一个开头他就察觉出意图。

    没办法的事情,华族军队与百越人阵战,一个华族士兵绝对能干过五个百越人,也正是一华当五蛮的实力差距让百越人吃过亏之后不再与华族阵战。

    “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意思。”吕哲看向司马欣:“总的大战略是要拿下长沙郡,更侧重的目标是杀死足够多的百越人。”

    司马欣点头:“长沙郡内的男子差不多是瓯越和闽越青壮的三分之二,若是这一役能消灭,日后我们攻略岭南再无难度。”

    意思是这个意思,在场的人就没有一个是不明白的,可是想到达到那个目的,大的战略方向有了,实际操作起来一点都不简单。

    百越人是野蛮了一些,可能知识面也不如华族,但是不代表百越人是傻子,他们也懂得什么叫该退缩就退缩,所以司马欣不能表现得太猛,但是又不能无能到令百越人看出来那是装的,这么一来也只能玩点真实的东西。

    “主上,我们手中还有近十万前前后后俘虏的战俘,这些人的损失……主上不心疼的吧?”燕彼眼中闪烁着冷光,又说:“江陵之战,译吁泽也被我军俘虏,这里面有文章可做。”

    唔?!拿战俘去作为必要的死伤假象?似乎可行啊!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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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五章:伐交(下)

    体制决定胜败,不过有时候体制文明的优越性也不是那么绝对,所以就有中原文明屡屡崩溃于野蛮、屈服于野蛮的事情发生。

    当然,有体制的时候总是要优于没有体制,好的体制与落后的体制在更多的时候讲的不是文明,是一种将手中潜力挖掘到最大的一种“工具”。

    百越是部落形式的群居社会,这种文明有一个最大的特点,那就是充满了野蛮和落后,同时注定不会铁板一块,吕哲说实话一直没有拿百越人当成最大的对手。

    原因?南疆不是一个出王者的地方,无论是百越还是由百越演化的众多什么民族,从来对中原政权来说都只是疥癣小疾不成大患,相反中原要是将目光转向南方总是能席卷残云似得在南面打下一大片的疆土。

    朱元璋以南伐北的事例?拜托,朱八八那是以南伐北吗?那时候的蒙古元国自己玩脱了,朱八八是和谁在争夺江山?是与陈友谅、张士诚、王保保、方国珍,和这些人一比朱八八是位处北方,那几位仁兄才是在南面的势力。

    吕哲所处的位置对于大秦包括列国的疆土来说是南方,可是要把桂越、瓯越、闽越、南越……反正也不知道是多少个百越族,他和这些人一比,嘿,俨然成了北方人了。

    有点离题?没有,绝对没有离题,只是表现出吕哲最近产生的困惑,他在思考解决百越人之后怎么插手中原,以南方势力怎么才能做到立足于中原。

    别谈什么南船北马这种废话,人都是训练出来的,没有哪个区域的人更适合做什么事这种怪诞的说法,差别就在于有没有去重视而已。

    “主上,那末将退下了?”司马欣见没自己什么事,随即出言请示。他还得回去好好琢磨一下,力图在吕哲麾下第一次领军作战把事情干得漂亮一些。

    “啊?喔…下去吧。”吕哲出言,见其余几人也要告退,“蒯先生,萧先生,燕彼留步。”他还有一些事情需要他们帮忙拿主意。

    似乎长沙郡的事情已经谈完,蒯通不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了,他还等着回家与人饮酒下棋,听到请留不由摸了摸额头。

    萧何本也就没想走,他还有一些事务需要上报,个别的事项也等着吕哲盖印下发,他也告退是想回去拿来公文。

    “主上,看您一脸若有所思,还是在为怎么诱歼百越主力发愁吗?”燕彼说话就随意得多了,这就是身为家臣的好处。

    “我为什么百越发愁啊,无法诱歼不过是打慢战,百越也就是速打和拖着慢慢打的事。我是在想,虽说是先南后北的决策,可是也不能完全不顾中原,我们是不是该做几步先手啊?”吕哲既然交给司马欣,大的战略也已经部署,该怎么打那是司马欣的事情了,百越的战事要是没出什么大乱子,他是没插手的必要了。

    “唔!?”

    蒯通愕然了一下,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脸上满是神采:“主上英明,百越确实是疥癣之疾,对我们有威胁而没有累卵之危,倒是中原若是一个不慎,我们将会面临被锁、被困、被灭的危局。”

    吕哲不是发觉危机感,似乎也没什么来自中原特别危险的危机啊?他在想的是怎么为进军中原做准备,马匹是在采购了,骑兵也开始在训练,但是征讨中原不光是军事上的准备,还需要所谓的伐交,即是没有立足之地前先交上几个朋友。

    “什么被锁、被困、被灭?”吕哲倒是想听听蒯通到底要说什么。

    危言耸听?蒯通应该不会干这样的事情,他虽然不像全职的谋士,擅长的不是政谋、军谋,有那么点万金油的意思,可是思考大战略还是尤其独到的看法。

    “所谓被锁,项氏和田氏,乃至于大秦都已经在做。他们宣传各有不同,项氏言及我们是暴秦在南方的棋子,为祸乱南方而来,想要挑起列国对我们的仇恨;田氏在我们击败楚国后视我们为夺其淮南的最大对手,在列国也一直在宣传我们的危险;大秦封您为侯,通告列国您是南疆军团的征南将军,亦是在帮主上拉仇恨。”

    “被困,主上北上之路空虚无兵,可是赵之砀郡成了赵军与秦军的战场,泗水那边又有齐军兵逼。对秦,主上可小战而不能大战,能大战而不能撕破脸皮。环顾之下,除却若即若离的秦国,相交援助却无实力且随时可能翻脸的魏韩,主上并没有与列国互相派遣使节。”

    蒯通觉得自己没必要解释被灭,那是不用解释就能知道的事情,非王室而有这么大的基业,被锁、被困之后的吕哲想要偏安一隅都无法办到,中原只要出现霸主是绝对会与吕哲兵戎相见的。

    “说差了吧?被锁只不过是舆论,只要主上有余力进兵北方,空虚的言论真的能锁住我们?至于封侯,主上需要秦皇来封侯正名吗?一纸封侯不代表主上真的是秦国之臣。”燕彼有那么点呲之以鼻外加不以为然:“援助魏韩,不是我们需要讨好魏韩,而是扶持魏韩创造缓冲区,只要时机一到,发大兵……”

    “彼主官,咱们能不懂装懂吗?”蒯通对燕彼是一点都不怵,该对喷的时候一点都不会手下留情:“言论既是人心,心若是没有亲近感,根基有吗?没有根基,脚能站得稳吗?”

    燕彼脸色瞬间通红了,那是既有恼火成分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舆论舆论,人都讲求个先入为主,主上也说过‘谎话说一千遍就是真理’,要是中原黔首真的视我们为所谓的暴发户,将我们看成是一帮只图利益而没有廉耻,且又是一帮不足托付的人,哪怕是我们军力鼎盛,那也是无根之萍吧?”

    燕彼很想回答只要现在的五郡民心在手,中原的民心可以缓图,可是这种明显是混账话的语言说不出口。

    “主上欲要在中原布局,通以为这是目光长远。”蒯通其实也觉得百越人不是多大的事情,一军征战哪怕一时间解决不掉百越,但是拿下长沙郡再夺取岭南是迟早的问题。

    说实话,蒯通认为吕哲在长沙郡诱歼百越主力的成功机会很大,哪怕是没有成功的诱歼,换过来采取稳步推进也不会把军力拖得太多,国力上的消耗更是不会影响北进。

    “南方,想要北进就要先拿下南方。另外主上不是说了吗?苍梧郡成为农业、矿业大郡对我们以后征战天下有举足轻重的关键,等待黔中沃野千里成了农田,武陵矿业化为兵器、钱财,有了足够的累积,一出兵就在中原站稳脚本不成难事。”燕彼这完全是拿话压人。

    那边的萧何不足点头,苍梧郡确确实实是一块宝地,只要妥善的开发绝对会成为王霸之资。现在对苍梧郡的开发是一种相对粗糙的办法,伐掉木材后火烧旷野,再以叉子犁配以马匹翻整田地,在来年开春之前千里沃野不敢说,但是十万倾的田亩绝对能开发出来。而对于矿业,这个说实话就没有那么快了,他倒是觉得苍梧郡内的特产,比如桐油、油菜花等等非常不错。

    “暂停!你们这是闹什么?”吕哲觉得自己的话一定是没说清楚,不然先南后北那么简单的事情怎么能扯出那么多:“先南后北决策不变,伐南而虎视中原更加没错。我是在想,打南方的同时,是不是该为以后怎么前进中原做先期的准备,你们吵什么南北,吵了半天没说点实际的出来。”

    “主上,您说这句话就……令通不解了。”蒯通本来想说心寒,可是没那么严重,他也能听出吕哲不是在责怪,而是人啊,有时候思考的东西多了再被吵吵闹闹确实会头疼。他很认真的看着吕哲,道:“注重舆论,打舆论战,这些都是主上提过的,我们兵力未动先和敌方打口水战,对我们有利而无害,也好过舆论被把持,等到我们真的北上了黔首恐惧我们好吧?”

    “对对对。”吕哲其实就是想说,他们最近老在提什么邦交,百越那边邦交就是稍微走个过场,中原才是玩邦交的主场。

    “敷衍了啊,主上。”蒯通不是故意得理不饶人,对于君王他这个善于权变之术的大家也没有这么昏头混脑,他就是想提醒自家主上,很多时候脚步不能停,哪怕是脚步停了心也不能停,因此复说:“魏韩是我们沟通列国的桥梁,资助他们不但是为了缓冲区,更多的是借手与列国相交。因此彼主官能说那样的言语,主上可万般不该提及。”

    没完没了了啊?燕彼怎么突然觉得蒯通这个新近的酒鬼越来越讨厌了呢。

    “彼主官,通不是在针对你,而是想要征讨天下应该惜字如金,哪怕我们有那样的想法,表面上都要表现得仁慈和善,用伪装去尽量避免惊醒他人,使他们不会产生对我们没必要的敌意。”蒯通就是敢说,而且必须说。

    “……”燕彼呐呐了半天,最后是恭敬地对蒯通行礼:“谨受教。”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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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六章:惊闻联姻

    “姐姐。”吕雉福身为礼,她自穿戴过贵女服饰后,一直就是一身蜀锦柔滑且不失华丽的装扮,近日来也一直在跟赵婉学习礼仪。

    秦人不爱奢华,不过秦国贵女也不会是一身寒酸的打扮,自司马错攻占巴蜀之后,蜀锦就成了秦国贵女喜爱的衣料,不过哪怕都是蜀锦,在绣花和选料上其实也有区别。

    蜀锦有分进贡王室与民间贩卖的品种,同时蜀锦每年的出货量其实也有严格的限制,不是朝中重臣想要从蜀中购得蜀锦并不是那么容易。

    赵婉虽是赵高之女,赵高乃是大秦的中车府令,可是赵婉蜀锦布料做得衣裳不多,她将自己五套中的其中两套赠予了吕雉,分别是大红色和一套黑色。

    吕雉自得了两套华美的礼服便开始换着穿,不过由于不知道蜀锦的衣裳洗法与麻布衣料不同,其中那套大红色的蜀锦衣裳洗差了,结果就是……呃,穿还是能穿,不过一些绣花给弄坏了。

    其实贵女的装扮不止是衣服,更需要相应的玉器首饰,不过赵婉的玉器都是陪嫁物,几乎每一项华贵的玉器都需要在大婚上使用,因此赠给吕雉的只能是一些普通的首饰。

    现在的穿戴很讲究,穿什么级别的衣物还有什么样的首饰搭配,并且所谓的首饰并不单单是女子的首饰,男子需要用来搭配衣服的玉器其实一也不少。

    “妹妹,今日姐姐身子有些不适,由赵女教你吧?”赵婉称呼起年纪比自己大的吕雉为妹妹十分自然。

    吕雉能看出赵婉神态上有一丝丝的落寞以及对未来的彷徨,近期不但是楚国使节提出联姻,明明被软禁却依然成了赵国使节的李左车也提出了联姻。

    两国王室争相要与吕哲联姻,那就是要选一名王室女子嫁于吕哲。王室血脉的女子啊,那可真的是天之骄女了,赵婉虽然也能是贵女。但是一个是君之臣,一个是君之女,无论是血脉或是身份来都是天差地别,赵婉怎么能不感到惆怅呢?

    “姐姐可是因为赵女和楚女的事情担忧?”吕雉还是乡村气息太浓,真的是贵女还有这么直白明了话的。

    赵婉露出凄然的表情,头算是默认。她来到南方也已经有将近两个月了,没有从吕哲那里看出有多么喜爱自己。其实不用喜爱,她与吕哲见面的次数可能还没有吕雉与吕哲见得多,乍听赵国与楚国都有意联姻,她心里不感到慌乱就真的太迟钝了。

    “要我。姐姐应该主动多去找君侯,已经有订婚之礼,多见见面也没什么呀?”吕雉见赵婉明显抗拒,劝道:“不是有一句话吗?再好的感情也经不起长久不见面,多见才会有感情。”

    “夫君公务繁忙,女子帮不了什么,怎么能添乱呢?”赵婉有些心动了,不过还是抛不开矜持。

    吕雉轻笑了几声:“姐姐这么想可就错了呢。其实君侯这段日子闲得发闷,心里也是希望姐姐能过去一道话的。您没见军侯闲得都开始构思女儿家的东西了吗?听妹妹一句劝。哪怕是注定要成为自己丈夫的男人,也还是要多见见才能生情,一直不见可就容易生分了,这一生分呀……”

    赵婉脸色有不对了。她一直以来都是觉得身为女子没有丈夫的召唤不得妨碍男人之间的事情,秦女对待丈夫无论是身份贵贱从来都是这样。秦女只需要操持好家事家务便是做好本职,在背后默默支持丈夫不使其有多余的烦恼才是一名好女子。可是按照吕雉那么一,似乎还真的有道理。哪怕是夫妻也不能总是不见面,不然哪来的感情基础?她一时间开始明白自古以来楚女为什么总是有人傲娇,原来是同样身为女子但思想上的截然不同。

    “以君侯的身份和取得的成就。家中的女人不会少的。姐姐可要留心了呢。”吕雉不觉得自己是只挑拨离间什么的,她知道自己最多就是一个妾或者妃子,若是没有什么天大的机缘绝对没有机会主掌吕哲家务,赵婉是一个温柔贤淑的女子,对待她也不错,现在即将多了两个不知道性情的王室贵女,怎么能不为赵婉还老神在在而担忧?

    王侯将相的女人哪里可能会少,哪怕是那个男人独爱一名女子,可是为了血脉的传承等等事情,总是会拥有非常多的女人。特别是王侯,到了这样的身份地位,王侯不愿意有更多的女人臣下部下也会塞一些,并且还由不得王侯拒绝,不然就是不顾基业。

    “妹妹还没有被军侯破了身子吧?”赵婉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是赵婉转性,话变得刻薄了?不是,她这句话的意思没有一的出心不良,而是在暗指吕哲不是一个好色的人。

    “没睡过呢。”吕雉回答起来也没有什么不对劲,她听懂了赵婉话中的意思,是在吕哲的心思更多的是放在开疆辟土上,对于女人的心思比较淡。不过她需要出自己近期的观察:“好几次主上都有那个意思,不过每当来了兴致总是有人求见,妹妹没有得到示意又不能长待府邸,所以……”

    “夫君要了两个女娘,她们可……可被破了身子?”赵婉着着就脸红了,显然觉得这么话不像个贤淑的女儿家。

    “……”吕雉没有马上回答,她见吕哲的次数多,可是不可能打探这种事情,不过细细想了一下似乎有那么可能:“那两个女娘以前见到娥姁的时候总是老远就恭敬的行礼,现在那个卫姬不像以前那么恭敬了。”

    两女是燕彼物色,一个是卫姬一个是燕姬,从名称上来看很明显就不是姓名,而是出身卫地和燕地的美人,毕竟现在能被唤作姬,要么是家养用来陪客的陪寝侍女,要么就是一方的绝色女子。

    “哦……”赵婉没有感到揪心,似乎还略略松了一口气。

    一直有传闻吕哲不能人道,而按照吕哲现在的身份地位没有宠幸几个女子确实是显得无比怪异,自吕哲身边有了两个伺候生活起居的女娘,不知道多少人眼睛盯着。

    “妹妹也甚是开心的,看那些乱话的人还敢传得有板有眼,用这种下流的事情中伤君侯。”吕雉的言辞不是作假,已经有一个卫姬显然是被宠幸,那么离她想要与吕哲有肌肤之亲也就不远了。卫姬不过是侍女,她可是从泗水郡被千里迢迢接过来的人,无论怎么样地位都不会低于卫姬,因此也没有必要嫉妒。

    “要不……我们去见见夫君?”赵婉想了有一会终于拿出勇气,复道:“也将秀妹妹喊起来,三位姐妹一同过去?”

    “这……”吕雉本来就是去了没见到人才来到赵婉这里,她:“君侯召集众文臣武将,是在商议重要事务,没有时间。”

    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啊,听吕雉那么一赵婉直接泄气了:“好吧,那改天找个空闲再去。”

    “不是呀姐姐。”吕雉嘻嘻笑了几声:“娥姁去求见被拦住,姐姐去了可不定哟。”

    “夫君商议国事,还是不去添乱了。”赵婉不是退缩,是她接受的教养就是一切以男人的功业为重,女儿家要尽量避免给男人造成分心。

    “姐姐体贴君侯,可是这些君侯不知道。妹妹在想,有时候还是要让君侯知道您的体贴,人不去可以,但是那么多文臣武将商议,府中只有卫姬和燕姬,且君侯很明显不会拿贴身的侍女待客煮茶,不若姐姐去些人伺候?”吕雉自觉很有道理。

    赵婉却是第一时间觉得不妥,吕哲那边召集文臣武将是在商议大事,怎么能有闲杂人等在场,而且难保从咸阳跟来的这些人中没有密探暗监什么的,要是因此出了什么泄密的事情,她还在不在南方做人了?

    见识少,知道少,想得少,吕雉不是一个笨人,可是在行事作为上真的无法与接受良好教育的赵婉相比。

    从某些方面来,估计也正是赵婉的自我约束,若是没有秦地赵高那边的牧场时不时送来马匹、牛、羊等牧畜,吕哲真要把身在南陵城的赵婉给忘了。

    “其实也挺难为姐姐的。”吕雉不知道在发什么感慨:“身份敏感,做什么都怕有人多想。”

    “……”赵婉直接就是一愣,她从来都不觉得自己的身份有什么敏感的地方。

    事实上,从春秋开始各国都互有姻亲,不但是民间连王室之间的联姻也是十分的普遍,但是该打战还是打战,谁也没有顾忌什么。所以哪怕是夫妻之间的国家成为交战国,出自哪里都不是什么难堪的事情。

    “您与楚女那边不同,君侯和楚国是敌国交战国,谁也不会多那个即将嫁过来的楚王之女什么,甚至还会产生吝惜之心。可是姐姐的秦国和君侯的关系有乱,像是臣属又不像臣属,既是臣属又在互相提防,这可比直接交战要令人尴尬得多了。”吕雉出了自己的担忧。(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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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之帝国再起介绍:
六合之内,皇帝之土,西涉流沙,南尽北户。东有东海,北过大夏。人迹所至,无不臣者。
吕哲意外穿越回到刚刚一统六国的大秦,成为长城军团的一名屯长。
历经十年的大统一背景下,大秦举国民力匮乏,全境尚未安定,贤明的帝国中枢竟是做出了种种无法理解的举动。
几乎是同一时间在修建直道、修建河渠、修建皇陵、修建阿房宫……南北同时用兵。
北击匈奴,南攻蛮疆,看似辉煌的帝国充满种种阴霾。
大秦之帝国再起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秦之帝国再起,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秦之帝国再起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