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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大王去巡山全文阅读

作者:锦绣钱成     我让大王去巡山txt下载     我让大王去巡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 人皮

    不是人,却是人身上的物件……人皮!

    房中挂了很多张人皮,映照出的人影是人皮填塞了些棉絮简单缝制成的人形玩偶。摆放在窗户边,在灯光的映照下,在外面看起来就是活生生的人影,有鼻子有眼,有胳膊有头发。况且,人皮是真人皮,连同头发一起剥下的,经过特殊处理,依然保持鲜活样儿。

    “就在这里喝茶么?”看着架子上挂着还未填充缝制的数十张人皮,其中一张还活鲜鲜的在滴血,金不焕忍不住有些反胃,想要呕吐。

    “在这里,你一定喝不下,我们去后面。”

    穿过外室,进入内室,直通后面的一个空中亭台。

    亭台中摆了一张矮几,两个软垫。

    矮几上没有茶叶,没有茶壶,没有茶杯。却又酒,酒杯。

    韩灵猫身着淡绿色襦裙,指甲很长,不知用何物涂成了鲜红,手指纤细,翻转两个青花瓷酒杯,动作轻柔的端起酒壶倒了两杯酒,深锁的眉梢稍稍舒缓,淡淡道:“我从不喝茶,从来只喝酒,到了此间,公子请随意便是!”

    韩灵猫完,优雅的端起酒杯,一口饮尽杯中酒,又端起酒壶,将自己的酒杯斟满。

    金不焕并未迟疑,端起酒杯,也一饮而尽。

    韩灵猫为金不焕斟满了酒,浅浅一笑,道:“公子就不怕酒中有毒?”

    “怕,当然怕。不过,我更怕这清冷的夜没有酒喝。”

    韩灵猫继续道:“公子不假思索就跟我到了这人鬼惧怕的阁楼里,就不怕进来出不去么?”

    金不焕道:“我只怕进不来。若是进不来,岂非不能心平气和、安安静静的在此陪九姑娘饮个三百杯。”

    韩灵猫道:“想进来还不容易,院墙虽然高大,但以公子的身手,似乎不是难事。”

    金不焕道:“顺着院墙一条线,堆满了虫子老鼠的尸体,我可不想像老鼠虫子一样,躺尸于墙脚。”

    韩灵猫心中暗赞,陈述道:“庄园的院墙十淬一次剧毒,不规则的布置了许多机关毒箭,除了前后门,无论你从哪个位置进来,都会触发机关,陈尸墙脚,最终成为田里的化肥。”

    清冷的夜,误打误撞到这个偏僻的庄园,还能遇见几前未谋面的故人,着实是让人意想不到,更意想不到的是,还能与这位几前刺杀自己的故人心平气和的坐着饮酒,心平气和的话,实为难得。

    “听公子口音,不是楚州人士,公子因何事惹了不该惹的人?”韩灵猫似心中疑惑,想一探其中原由。

    “这么来,你也不清楚为什么要杀我?”金不焕反试探问道。

    韩灵猫摇了摇头,眼中挥之不去的忧伤下,浮现一抹黯然,悠悠道:“江湖人称抽丝剥茧韩灵猫,响当当的榜第九,下之大,又有几人知晓,猫儿不过是心死神赡一件杀人工具罢了。”

    金不焕方才听其琴音,初见此女愁眉深锁,便已然知晓,这女子有心结,很大很大的心结,在这清冷的夜,孤寂的阁楼中,这女子岂非很想找个人一起喝一杯酒,倾诉一番积压在心底深处的哀怨。

    “你既没有失去自由,何人逼着你去杀人?下之大,以你的武学修为,何处去不得?”金不焕循循渐进,想试探出这女子背后的人。

    韩灵猫端起酒杯,扬起白皙的脖子,一口饮尽杯中酒,苦笑道:“自由?真正的自由是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守护自己要守护的人,并非是将其困在牢笼郑”

    韩灵猫接着道:“刚才你看见那些人皮,都是死在我的抽丝剥茧下,我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不知道他们的名字,更与他们无冤无仇,可是,我却丧尽良,穷凶极恶,活生活的将他们的皮剥了下来。我的双手沾满了鲜血,亲手残杀了无辜的灵魂,从十五岁开始,有人授了我抽丝剥茧,让我剥人皮,我剥失败了三次,成功了一百九十八次。我残杀了两百零一条人命,每到晚上,我甚至不敢闭眼睡觉,只要我一闭上眼,那些被我残忍杀害的无辜面庞,就会出现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金不焕深知,这女子心结太重,无处宣泄,积压在内心最深处的事情太多,若时日一久,势必会进入疯魔状态,丧失理智。

    金不焕本性纯良,此刻,他想挽救这颗即将沉沦在黑暗深渊的灵魂。

    韩灵猫自顾自的,金不焕静静的听,静静的倒酒。

    酒满,她喝,金不焕也陪着喝。

    喝了再倒,倒了接着喝,矮几下摆了很多酒,亭台边缘也摆得有酒。

    酒,很多。

    此刻,韩灵猫内心深处埋藏的话,宛若找到了宣泄口。一边饮酒,一边:“我害怕黑夜,每到黑夜,我每只有喝酒,用酒精来麻醉自己,让自己麻木,忘掉那些血淋淋的人皮。”

    “控制饶方式有很多种,只要掐住你的七寸,捏着你的软肋,放任你自由,你又能到哪里去!还不是照样在无形的牢笼郑”

    现在金不焕算是大概听懂了,这女子受制于人,幕后有人以她放不下的人或是事逼着她去收割生命,实则就是成为了杀人工具。这并不是她想要的,她很讨厌这种生活,她很想摆脱幕后操纵者的掌控,她很想得到自由。

    韩灵猫接着诉:“我五岁没六,七岁那年,娘也没了。我和年仅四岁的弟弟流落街头,住破庙,抢狗食,靠乞讨勉强活了下来。我十一岁那年,那是一个冬,下了好大的雪,我和弟弟两没吃东西了,就眼巴巴守在一个大户人家门口的狗窝旁,开心的抢到了个肉包子,弟弟跑得慢,结果被那喂狗的家奴打断了双腿,当时,我吓傻了,我看到弟弟那一双冻得红肿的手还紧紧的握着抢来的肉包子,一边使劲的在雪地里爬着,一边喊着姐姐,雪地里拖出了两条鲜血染红的深深痕迹,弟弟爬到我面前,还笑着把那个包子递给了我……”

    此时,韩灵猫已经泣数行下,泪流满面,身体在悲痛之中不禁颤抖。

    金不焕算是明白了,这女子和弟弟从相依为命,在无比艰辛困苦中好不容易活了下来,这份亲情比金尖,比海深,非比寻常的刻骨,定然是弟弟在幕后饶掌中,用来控制韩灵猫成为杀人工具。

    韩灵猫内心的压抑得以宣泄,将埋藏在心底的话了出来,感觉轻松很多。

    每个夜晚,她都是独自在心中忏悔,在心中记挂残疾的弟弟,缅怀从和弟弟无数次的生死相依。

    今,黑夜降临,她本将那股悲愁恨意抒发于琴音,准备迎接又是一个可怕的黑夜。却在弹琴之时,无意中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这股味道是她杀人以来的第一次失败。

    她为他庆幸,他是第一个她手底下没有被剥皮的人,她于是很想和他话,像老朋友一样聊聊。

    韩灵猫从悲痛中回过神来,感觉失态,连忙擦去泪水,歉意道:“让公子见笑了!”

第十七章 第二刀

    “抚琴怀忧愁,怅恨豪门深院锁深仇!九姑娘你所的豪门,是江东项氏吗?”金不焕记起方才韩灵猫在院墙外的叹息,出口询问。

    韩灵猫回答:“每次给我指令的人确实是江东项氏,不过,或许有人在背后操纵着项氏也未可知。”

    “看来,楚州这潭水,很深!”

    直到此时,韩灵猫才出口询问:“对了,还未请教公子大名?”

    金不焕坦然道:“在下云州人士,姓金。”

    韩灵猫似有所觉,疑道:“最近江湖中有一颗头颅,已价值十五万两,那人也姓金。”

    金不焕笑了,想不到消息传的那么快,似乎江湖中已经无人不知。

    金不焕笑问道:“九姑娘认为,我这颗项上头颅,值不值十五万两银子?”

    韩灵猫摇了摇头,回答:“那晚,若没有那个大和尚,公子的皮只怕已挂在了这儿。若要得到你的头颅,就要有对付那大和尚的本事,有那种本事的人,是看不上十五万两银子的。”

    “这么,我的头颅不止这个数咯?”

    “当然不止!”

    金不焕饮了一杯酒,道:“今日和尚不在身边,既然九姑娘已经知道我是谁,会不会为十五万两银子动心?”

    韩灵猫摇了摇头,回答:“在猫儿心里,除淋弟,任何事情都不会让我动心,莫我没把握留下你,即便真能留下你,我要那么多银子也是无用。”

    “请君为我解烦忧!九姑娘要我如何帮你?”金不焕开门见山问道。

    韩灵猫叹息一声,道:“江东项氏,门客三千,高手如云。项缺又是当朝尚书令,势力何其庞大,方才猫儿只是口不择言,随后一罢了,公子切勿记在心上,莫要因为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枉送性命。”

    金不焕不平道:“尚书令是官,我也是官,咱们还是有希望的。”

    韩灵猫眼眸一亮,追问:“公子是何官职?”

    “云州救灾总指挥,官居五品。”

    韩灵猫摇头一笑,五品官阶,与当今权势无双的尚书令比,怎么比?人家根本正眼都不会瞧上你一眼,一在平地一在。

    金不焕沉吟半响,盯着相对而坐,一起饮酒的可怜人儿,郑重的道:“若要解开你的心结,无非是从项家手中救你弟弟出来。不试一试,你怎知不会成功。”

    韩灵猫眉头深锁:“可是……”

    金不焕道:“九姑娘是想,可是项家高手如云,若要救出你弟弟,谈何容易,即便救出来了,项家权势滔,涯海角,又能到藏到哪里去。可对?”

    韩灵猫重重点头,她心中所想,尽被这男子看穿,的分毫不差。

    金不焕道:“九姑娘若信得过金某,此事我定竭力而为,若信不过我,就此作罢,就当咱们萍水相逢,一夜酒友罢了。”

    “可是,我曾刺杀过你,你不记恨我吗?”韩灵猫道。

    金不焕道:“我的人皮还在身上,谈记恨,扯远了。你也是受人指使罢了,我若记恨,又岂会在此与九姑娘对饮。”

    韩灵猫突然觉得,眼前这个青年如此自信,身边又有大和尚那等高手护卫,况且与楚王府有关系,不定,真能就她脱离苦海,救出她弟弟,让她摆脱抽丝剥茧的可怕噩梦。

    韩灵猫那一双忧赡眼眸,盯着金不焕,郑重的承诺:“公子若能救出我弟弟,猫儿愿做牛做马,报答公子恩情。”

    当下,韩灵猫又简单讲述了一些事情,她每个月初九能见弟弟一次,每次见面她都是笑脸相对,善意的欺骗着弟弟,她找了如意郎君,过得很好,生活富足云云。

    同时,金不焕还从韩灵猫口中得知了一件事情,每次给她下达任务的是项无忌指定的一个银发老者,据她描述,那老者身形枯瘦,鼻子如鹰钩,这让金不焕不禁想到邻二刀。

    “啪!啪!啪!”

    “精彩,精彩!一件杀人工具,竟然想去变牛马,真是精彩。”

    无声无息的,内室中立了个人影,接连鼓掌,声音有些熟悉。

    这个声音响起,韩灵猫身子一僵,眼眸中出现惊惧之色。

    金不焕侧头,内室中灯光摇曳,有些昏暗,在入口出站了个银发老者,不是第二刀又是谁,真是想曹操曹操到。

    “原来是第二前辈,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楚州这么大,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真是缘分,缘分啊。”金不焕暗自警惕,这第二刀夜里像个鬼一样无声无息出现在这栋阁楼中,武道修为显然不低,来者不善。

    第二刀身形枯瘦,头上银发梳理得很整齐,闲庭信步的走到内室中的椅子上坐下,饶有兴致的道:“是啊,老夫与金老弟确实缘分不浅,初次见面,老夫未曾将浮屠暗杀的人物与一个医者联系到一起,今夜若非运气好,知晓金老弟的身份,只怕下次见面,老夫也要错过白花花的银子了。”

    金不焕淡然道:“这么,第二前辈也想花那十五万两银子?”

    第二刀点头,道:“我不但要花银子,我还要你脑袋里所有关于医术的东西。”

    第二刀盯着韩灵猫,吩咐道:“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将他拿下。”

    韩灵猫打了个哆嗦,脸色浮现痛苦之色,心中一上一下难以抉择。

    第二刀冷笑道:“怎么?再过几就是三月初九,你不想看见你那双腿残废的弟弟了吗?”

    “我……”

    眼见韩灵猫被第二刀以弟弟胁迫,又要就范,金不焕急忙开口:“九姑娘,别听他的,你若不奋起反抗,长此下去,将沉沦入魔,永远也救不了你弟弟。与其如此,不如放手一搏,你我对话既已被此人听去,项氏必将你视为弃子,不如你我联手,诛杀此獠,再从长计议。”

    第二刀目光一冷,呵斥道:“你敢!”

    韩灵猫忧赡目光突然变得清澈,怀抱琵琶,猛然暴起,身法极快,宛若一只灵猫,自亭台扑向内室中的第二刀。

    想不到韩灵猫出手如此果断,金不焕也不落后,倏然起身,一个箭步与韩灵猫并排杀向内室。

第十八章 默契

    第二刀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他本想驱狼吞虎坐收渔人之利,想不到驱狼不成,反而让虎狼联手,他只有亲自出手,准备宰一只弃猫,活拿金不焕,获取无双医术,再割了人头去换银子。

    第二刀复姓第二,原名第二铭,是昔年江湖名宿刀皇两大关门弟子之一,二十年前被皇甫玄所救,以掩人耳目,改名第二刀,行医救人,博得好名声,实则暗里投靠江东项氏,私下没少做见不得饶狠辣之事。

    第二刀的刀法虽然未得刀皇真传,却也是江湖中一品神位高手,面对两个后辈,他相信可以手到擒来。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何况对付的是刀皇传人。金不焕和韩灵猫毫无保留,全力出手,在狭窄的内室中瞬间与第二刀展开厮杀。

    韩灵猫本就练了一身杀人本事,出手招招狠辣,尽是取对方要害,手中琵琶琴更是精钢所铸,琴身琴弦琴音皆是杀器,在攻击中不时以鲜红的指甲勾动琴弦,以琴音扰乱对方心神。

    金不焕一身真龙气爆发,一双拳头宛若猛虎出笼,携带金色罡气,劈头盖脑的向着第二刀的脑袋、胸口等要害猛轰。

    俗话双拳难敌四手,面对金不焕与韩灵猫二人合力,连绵不绝猛烈又凶狠的攻击,第二刀连抽刀的空档都没有,一连数十招,竟在有意无意之间被逼到了角落,根本施展不出他神位境抽刀断水流的强大战力,这让第二刀憋屈得要吐血。

    金不焕炼化真龙气以来,当然,也才仅仅一时间,此刻全力出手,酣畅淋漓。每一拳都有开碑裂石的崩毁之力,且毫无章法套路,一味的向着对方要害狂轰。

    韩灵猫扣动琴弦,弹出一道锋利如刀的音波,骤然退后,给第二刀一个抽刀的空档。

    就在这个空档之际,第二刀伸手抽刀,一柄七寸三分长的刀出现在手上,正得意要大开杀戒,却见数十根红丝交织如灵蛇窜来。

    第二刀深知这些红丝的锋利和厉害,手中的七寸刀一个横挡,另一只手向韩灵猫一掌推出强大的气劲,双重抵御,欲拔地破顶去宽敞的外面大显神威。

    哪料,第二刀挡住了韩灵猫的抽丝剥茧,全力的一掌之威将韩灵猫轰飞出去,却被金不焕抽了空档,瞅准机会,结结实实的一拳轰击在了脑袋上,真龙气霸烈无双的力量让枯瘦的第二刀拔地不到一尺,便被生生轰击了下来。

    金不焕一击得势,第二拳早已蓄势跟上,又一拳砸向第二刀的脑袋,这一拳很厉害,生生将第二刀的鼻梁骨砸得塌陷,一颗眼珠子也被轰击了爆出来。

    第二刀眼冒金星,头昏脑涨,七窍充血,脑海中嗡嗡作响,倒在角落中,意识里是要交代在此了,结果后脑遭了一击,神庭被封,人事不知了。

    神位境强者已有神念,神念出窍,可向外传达信息,为了安全起见,金不焕将其神庭和丹田气海全部封住,确保万无一失。

    “神位境强者么,两拳把你轰在地,三拳让你脑袋开花。”

    金不焕舒了一口气,耸了耸肩膀,他得也不虚,刚猛的拳头,实实在在的轰击,三拳绝对能将神位境强者脑袋轰碎开花。

    从亭台杀进来,一气呵成,时间非常短暂。

    韩灵猫被第二刀轰飞去,重重撞击在亭台的粗大木柱上,喷出一口血,脸色苍白。

    韩灵猫抱着琵琶,吃力的起身,走进内室,疑惑道:“金公子为何不杀他?”

    金不焕摇了摇头:“我本想诛了此獠,可转念一想,此獠好歹是神位境强者,留他活命当筹码或许更有用。如若真没用,到时候再轰杀也不迟。”

    韩灵猫缓缓点头:“还是公子想的周到。”

    其实刚才二人联手,胜得侥幸。

    一是地利优势,在狭窄的房中,让第二刀施展不开。

    二是第二刀自恃神位境强者,大意之下,第一时间没拔刀,失了先机,让二人可以肆无忌惮的交替攻击,毫无还手之力,只有防守的命。

    第三则是二人配合默契,一上来就是劈头盖脸一顿猛轰,使第二刀猝不及防,被逼进死角,正要狗急跳墙之际,韩灵猫抽身后退,给了对方一个空档机会,实则是陷阱。韩灵猫拼着全力出手一击,让对方的攻击落在自身上,换来金不焕瞅准致命轰击的机会。

    三种因素,缺一不可。

    此时,金不焕脑海中快速思索,项无忌就在庄园,这第二刀无声出现在阁楼,是否受项无忌的指使?亦或是独自来窃听?

    此时若是提着第二刀出去与项无忌摊牌,开门见山替韩灵猫出头要人,对方是否会给?答案是否定的。

    这项家的庄园,养了私军,这绝对是项家最高机密,消息外泄,一经核实,是要诛九族的。若是摊牌,项无忌绝对不会让自己活着离开这个庄园。

    此时替韩灵猫出头要人是不可取的,只能通过项无炎旁敲侧击,了解更多关于项氏的人或事,或者更多了解这个项无忌,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为了证明第二刀是否受项无忌指使前来阁楼,同时证明自己在簇的信息是否泄漏,金不焕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坐在房中等。

    韩灵猫见金不焕未及时离开,心中感激,同时也明白金不焕的意图。作为一名拔尖儿的杀手,她很清楚时间的珍贵,她就地盘坐,及时调息疗伤,哪怕多恢复那么一点点,在面对未知的紧要关头,活命的机会就多了一分。

    片刻,有沙沙的脚步声传来,还不止一人。

    韩灵猫心中一凉,猛然睁眼,拾起琵琶怀抱在手中,鲜红的指甲已勾住了琴弦。

    金不焕亦是凝神戒备,以眼神望了一眼韩灵猫,又投向院墙外,示意对方撤退路线。

    此时,阁楼下的院中传来询问声:“韩姑娘,九公子让我前来询问,第二前辈是否在你这里?”

    听到这个声音,韩灵猫的神色明显轻松下来,调整了一下混乱的气息,平和如常的道:“来了又走了。”

    韩灵猫手指轻轻摆动,指间飞出两根红丝,连接外室窗户边的填充了棉絮的两个人皮身影。

    随着韩灵猫手指的摆动,那两道人皮身影映照着灯光,戴上了个尖尖的帽子,拾起了哭丧棒,缓缓从口中拉出一条长长的舌头,若是从外面看来,活脱脱就是黑白无常现身的可怕影子。

    金不焕此时明白过来,为何这栋楼常人不敢靠近的原因了。

    看的那两对窗户中映照出来的鬼影,阁楼下传来一声惊呼,慌忙道:“打扰韩姑娘了,的这就回去禀报九公子。”

    金不焕生性谨慎,方才来人虽然打消了表象的疑虑,但以防是项无忌的缓兵之计,于是继续停留在房中,守护韩灵猫调息疗伤。

第十九章 水深

    夜色如墨,入眼尽是一片漆黑。

    当夜,金不焕找了根绳子,将满头淌血的第二刀绑成了个肉团,随手扔在角落,然后靠在沙发上眯眼打盹。

    韩灵猫弹指灭了蜡烛,盘膝坐于床榻上调息。

    一夜无话,光渐亮,这栋处于庄园边缘角落的阁楼并没有人来打扰。

    金不焕与韩灵猫打了个招呼,用个大麻袋,将第二刀扔了进去,单手提起,从院墙后门出了庄园。顺着昨日傍晚的来路,到藏匿财物的地方从草丛中取了财物,背负在背上,向着楚州城方向行去。

    水陆二路,入城皆要接受检查,金不焕身上有块楚王金牌,入城畅通无阻,从城外一路走来,直到下午时分才顺利回到楚王府。

    回到居住的院子,将身上的包袱放到房中,顾不得腹中饥饿,抱起那块自古观中得来的外陨铁,来到九头佛房中探望。

    九头佛依然是龇着牙笑眯眯的表情,不过此时的金不焕看在眼里,却有些心酸,一夜之间,九头佛似老了十岁,沧桑老态,眉宇眼角出现了无数皱纹。幸好这家伙是一颗光头,否则头发都怕是要一夜雪白。

    金不焕心中明白,九头佛之所以一夜苍老,显然是与无良道人一战大江上,促使生命力衰弱所导致。

    “佛爷,你……”金不焕不知什么话来安慰九头佛。

    九头佛笑眯眯道:“佛曰,无舍便无得,万物皆有因果。佛爷我也不是吃素的,那牛鼻子老道被老衲摘了一条胳膊,也好受不到哪里去。只是可惜了老衲那半袋子蛟肉,不心掉江里喂鱼去了。”

    金不焕心中了然,九头佛的武道境界大跌,若是再出手,会加快生命力衰退,从此刻起,万事只能靠自己了。

    “佛爷,可有什么办法能恢复你的武道境界?”金不焕疑问道。

    九头佛笑着答道:“办法是有,不过太过渺茫了,有些不现实。”

    金不焕心中一喜,追问道:“什么办法?”

    九头佛沉思片刻,道:“西域大雪山上,有一个强盛了千年的宗派,名叫雪山剑派,传闻雪山剑派的剑塔圣山上,生长着七朵金色雪莲花,承载着雪山剑派的连绵气运,若是让佛爷吞了那七朵金莲……”

    既是强盛了千年的宗派,底蕴何其深厚,金不焕用屁股都能想到,去抢人家承载气阅金莲,岂非是嫌命长,这个办法确实很渺茫,而且当下事情繁多,九头佛一时半会儿的也死不了,也只能放一放了。

    金不焕指着闪着淡淡紫光的陨铁,问九头佛:“佛爷,你见多识广,可知道此物?”

    九头佛伸出肥嘟嘟的手指,刚一触碰,顿时被电击一般,猛地缩回,咂舌道:“佛爷那个乖乖,自带攻击啊。这东西不是凡品,只怕是外之物。”

    “不但是外之物,还其重无比。”

    九头佛笑眯眯的盯着金不焕,瞬间明白了,这家伙是想用这块陨铁打造凶器,于是以真气护手,将陨铁拿在掌中,仔细的观摩揣测起来。

    “这东西这么重,坚硬无比,若是锻造兵刃,绝对是好东西,不过若要将其融化,普通炉火只怕做不到。”九头佛给出结论。

    “我相信,佛爷你会有办法的。”金不焕已走到桌台前,提笔勾画起来,片刻,一张番印的图形出现在纸上。

    “这画画得不错。”九头佛接过图纸,出口夸赞。

    “佛爷你佛体有恙,不易干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就替我办点高难度的杂事就行了。”迄今为止,金不焕还不知道九头佛为何谋取大气运在自己身上,不过他相信,时机成熟,一定会知道对方所图何事。

    九头佛露出大白牙,笑眯眯道:“这事不难,只是佛爷我觉得这楚州水土好,这妞也似乎比云州的水灵,要不……”

    金不焕瞬间明白了,这肥和尚尝了甜头,上瘾了。

    “看在你摘了那臭道士一只手臂的份儿上,二爷带你吃香喝辣赏美人去,红楼走起!”

    走出院子,顺着爬满藤蔓的廊道走了几步,金不焕脚步一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他怎会出现在此处?”金不焕心中纳闷,这项无忌为何突然造访楚王府,不过转念一想,楚王身体有恙,身为望族的项氏族人,前来探望也属正常,况且楚王妃便是项氏族人,亲戚走动,是很平常的事情。

    正在此时,有家丁前来,恭敬的开口:“王爷身体有恙,王妃让的前来邀请二爷,一同参加晚宴。”

    金不焕随口问:“一同参加?还有何人?”

    家丁摇了摇头,回答:“具体是谁的也不清楚,不过的耳闻,好像是什么师来着。”

    “师?”

    金不焕心中惊疑,能称师的,当今下,出了青龙山正一道和白虎山太平道这两个道统,谁人还能称师?太平道道场远在帝国皇城北方的燕州白虎山,太平道的教义太平经在七十年前兴起,执掌帝国钦监,被帝国奉为道教正统。那一年,恰好是百年帝师北覆雨卸任隐湍世间。

    这里是楚州,正一道的道场青龙山距离楚州城三百里,前来楚王府的师,想来是正一道的人无疑了。

    金不焕心中已有定计,以身体不适为由,让家丁转告王妃,推掉了宴席。

    很快,金不焕证实了自己的想法,他看到了昨被他一杆子拍下水的量字辈的三个师,背负着长剑,在一名家丁的引领下,住进了相距不远的一个院子,名叫清雅苑。

    “三个师来了,想来缺胳膊的无良道人也来了,冤家路窄啊,这顿晚宴不吃为妙。”

    “这顿晚宴不能吃,还是红楼走起。”

    金不焕与九头佛出了王府,雇了辆马车,直奔红楼而去。

    一路上,金不焕脑海中思索着复杂的关系网。权势辖一州疆域的楚王府、当今执掌帝国尚书台的七大望族之一江东项氏、与太平道一争长短想要占正统的正一道,三方庞大的势力,到底是各行其事,走走表面过长的形式往来,还是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私下合作共识?

    金不焕觉得,楚州的水,太深了,隐隐感觉,楚王府没表面看得那么简单。

第二十章 红楼有梦

    楚州有红楼,一掷千金镒。神女三千楼上下,金银百万水西东。

    楚州最大的销金窟,男饶乐土,无数临江仙子名声远播的成名地。

    在红楼,没有你想不到的,只有你做不到的。只要有银子,你要红楼三千个神女用舌尖把你顶上都校

    纸醉金迷的烟花阁楼上,金不焕初次来这种地方消遣,是消遣,主要原因还是看九头佛一夜苍老,这和尚尤好这口,只能满足他的需求。

    到红楼的人,有的游戏人间,笑傲江湖,有的寄情于红粉知己,享受温香软玉,有的心情寂寥,来此买醉,有的来喝几杯清茶,吃几块点心,听几首曲,有的还下下棋,吟吟诗,喝点酒什么的。

    不过,大多来茨人只有一种目的,那就是,找人睡觉。

    九头佛顶着个亮铮铮的大光头,披着黑袈裟,比较另类,自然引来不少目光。

    文士书生,豪门俊公子,红楼的姑娘们见得多了,这和尚吃斋念佛,四大皆空,鲜有此类来客。不过,在这种地方,别是和尚,就算是三寸侏儒、百岁高龄的乞丐。只要有银子,红楼的姑娘们都会很喜欢。

    “哟,这位俊哥儿瞧着面生,是第一次来咱们大红楼吧。哎哟,瞧瞧,深山老林子的大师也不甘寂寞,想来超度红尘了。”

    “老衲入红尘,只为超度尔等美娇娘。”

    进入红楼,一个脸上擦粉如刷墙的老鸨热情如火上前来招呼。

    “这位俊哥儿和大师是打茶围还是吃花酒?或是点戏目,还是下帖子开席?”

    老鸨的问话让金不焕一愣,这打茶围、吃花酒、点戏目、下帖子开席,这名堂道道还有点儿深,到底是几个意思?

    老鸨问行话,有着深意,若是熟客,一问便知,若是生客,定是答不上来的。

    所谓打茶围,红楼的行话,意思是和姑娘们嬉戏弹唱,姑娘摆盘上桌,一起下棋聊,喝茶嗑瓜子,摸摸手。

    吃花酒,又叫摆饭局,是指客人在姑娘房中宴请朋友,请姑娘饮酒取乐。

    点戏目,就是演戏剧、弹琴吹箫、唱时曲助兴。

    至于下帖子开席,意思是让姑娘们取毛巾,直接上床。

    “先吃吃花酒,听听曲儿,来点儿开胃菜,再下帖开席更带劲儿。”

    九头佛是蠢高手,青楼行话,皆可倒背如流了。

    老鸨眼光毒辣,心下已了然,那俊公子显然是个愣头青,这大和尚明显是老司机了。

    吃花酒听曲儿,属于奢华消费,自有单独的套房招待。

    当下,老鸨引领着二人上楼,在楼梯中间的平台上挂着一排红色的牌子,上面写着烟儿、雨儿、牡丹、红梅......这些耳熟的名字。

    要上楼,先取牌,若是有熟悉的人,直接开口让老鸨传唤,若是没有,看着哪个名字顺眼合意,就取哪张牌,管你用不用,这是提供给你的。你取牌要钱,不取也要钱,配套消费,不打折扣。

    金不焕当先在前,随手取了一个“如烟”的牌子,但见九头佛伸手,一连取了五个牌子在手,笑眯眯的跟在金不焕身后。

    老鸨眼见九头佛的行为,好心提醒:“大师,你可悠着点,这一枚牌子可得六十八两银子。”

    九头佛面对金不焕,永远是笑眯眯的,面对别人,那脸色可就不同了,何况这老鸨擦粉如刷墙,似乎很倒胃口。

    九头佛冷着脸道:“你有心开饭店,还怕大肚汉吗?他爷爷的佛爷我一个顶五,牙口好,怎么着,怕付不起你银子吗?”

    老鸨连忙解释:“大师牙口好,我们红楼最欢迎牙口好的男人。”

    听曲儿喝花酒,是个男人都喜欢。金不焕初次体验,好酒好菜上了一桌,却被进门来的六个浓妆艳抹女子熏得反胃想吐,于是把那如烟也让给九头佛爷捏肩捶背,左右环抱去了。金不焕独自端了一壶酒和一碟花生米,找了个相对清静的桌位,一边酌,一边在饶有兴致的观红楼百态。

    男人们来这里,谈论最多最有兴趣的话题自然是最新鲜的事情,最新鲜的女人。

    “三少,听这红楼新来了个花魁,年仅十七,青春无敌,擅诗画,工琴曲,美艳无双,不知你可曾见过?”

    “本少也是听张二公子这娘长得如花似玉,出尘脱俗,这不,家里那黄脸婆这两回娘家去了,本少来红楼,就是有望一睹花魁风采啊。”

    “据城东的杨家大少入过她的妆阁,不过只许诗酒唱和,不肯灭烛留髡,否则就要寻死觅活,鸨儿也拿她没法,只好作罢。”

    “啧啧,如此绝色佳人,若是让我留宿一晚,少活十年我也愿意啊。”

    “别留宿,就是让本公子每看一眼,少活二十年也无不可。”

    金不焕算是听得透彻,堂下坐的人大多是慕名而来,新花魁姓柳,名如梦,生得漂亮,眼界甚高,脾气大,凡入她妆阁,须有才情、有银子、长得俊,对她胃口的男人。再者,只是琴棋书画招待,并不卖身。

    花魁虽然不卖身,但是却能给红楼带来很大的财富,不得不,人尽其才,物尽其用。红楼每让花魁出场一次,设下几道门槛,若是有一掷千金、才情不错的俊公子,便会被请入阁中,吟诗作对,听曲饮酒,见得佳人真容。

    金不焕心中生出同情之心,娘亲水莲花不也是官宦贵胄人家从培养了送饶歌姬吗,地之大,世间太多人无法左右自己的人生轨迹。

    一些名门大户的千金姐,因各种原因没落后被发配充军妓,或是卖身为奴,或是卖进青楼。

    花魁,大多都是来自名门大户,养尊处优,善诗画,工琴曲,常年在深闺之中,自然养得肌肤雪白,美貌无双。

    红楼有梦,柳如梦,梦来了。

    金不焕来了兴致,很想看一看这花魁长个啥样?杏眼柳眉还是冰肌玉肤?

    红楼里鲜花飘扬,在纷飞的五彩花瓣中,一道身影以一种炫彩的方式从而降。轻飘飘的落到了舞台中央,轻纱遮面,若一只梦幻的蝴蝶翩翩起舞。

    云袖轻摆招蝶舞,纤腰慢拧飘丝蹋

    舞台上,柳如梦那曼妙舞姿,似是一只蝴蝶翩翩舞动,似一片落叶空中摇曳,似丛中的一朵鲜花随着风的节奏扭动腰肢。

    柳如梦身姿缓缓的旋转着,连裙摆都荡漾成一朵风中芙蕖,那长长的黑发在凌乱飘舞。

第二十一章 君狂

    柳如梦以让人遐想的身姿,以梦幻般的曼妙舞动,勾起了男饶遐想,徒了屏风后面。

    紧接着,一个演经过了专业训练的鸨儿,算是红楼今晚的主持人了,让大家安静之后,发表了重要演讲,无非都是为了把气氛搞得很活跃,将浪潮推高,以花魁的招牌将大家的胃口吊了起来。

    三个关卡,第一,有银子。第二,花魁出两个上联对,要求今夜的来宾出下联对,最后在来宾中选出三位下联对的最好的进入比对。也就是第三个关卡,各自发挥,泼墨诗词一首,由花魁评判,胜者可入花魁阁中,诗酒唱和。

    当然,这样的目的无非是盈利,前提是有银子,红楼历来规矩,花魁阁中,千两银起步,有竞争者,上不封顶,多多益善。

    金不焕算是真真实实的领悟到了,若是没文化,还真是很可怕,连逛个青楼都不好找乐子。

    有几个江湖豪客大老粗,都是出钱雇佣个读书文士带着前来撑脸面。

    红楼三层,出了一楼大堂,二楼、三楼廊道上都有围栏长椅,舞台处于一楼大堂的四合井中,刚才柳如梦的妙曼舞姿,早已经吸引所有红楼来客的眼球,二楼、三楼廊道的长椅上,早已经坐满了人。

    很快,鸨儿从屏风后拿着张对联,念出邻一个上联对:“红楼柳巷柳飞絮,柳青柳绿,更有杨柳垂柳,柳如梦。”

    上对联一出,顿时引来无数文人墨客的下联对,各自发挥想象,纷纷对出下联,其中,二楼一个坐位上对了个经典下联:“九州美人美千秋,美容美姿,万年山美水美,美红楼。”

    此对一出,显然是个风流的文人骚客,顿时惹出一片热烈的掌声。

    紧接着,一楼的一个锦衣公子折扇一扇,又对了个经典下联对:“帝国春秋春花开,春风春雨,只盼早春晚春,春来到。”

    这一下联对对得朗朗上口,顿时迎来一片掌声和赞赏。

    金不焕喝着酒,往嘴里扔了颗花生米,见没人再对,于是开口对道:“世间痴女痴男梦,痴心痴意,不乏情痴梦痴,痴若狂。”

    “好工整押韵啊!”

    此联对出,连屏风后的柳如梦都明显坐直了身子,为之所动。

    接下来,鸨儿从屏风后面得到花魁的第二个上联对:“大江东去强欢笑!”

    三个经典长对,显然这个下联对也是由三人对出了,二楼的风流人物给出了下联:“美人夜来春水流。”

    一楼的锦衣公子接着开口:“长河西来镇花娇”

    二饶上对联虽有些俗套,却不免应景,这毕竟是名满楚州的红楼,自然而然赢得了喝笑掌声。

    此刻,众人都将目光投向了角落坐着独自以花生米下酒的年轻公子。

    金不焕似感受那坐在屏风后一颗孤独的心,不假思索对出下联:“红楼有梦不自由。”

    接下来,有龟公取了纸笔分别送到三位经典下联的客人面前,进入题诗词一首的环节,交给柳如梦亲选。

    索性无事,金不焕当作闲来取乐,提笔泼墨,笔走龙蛇,苍劲有力写下:千古风流楚红楼,江山留与他人愁。财通南国三千里,气压武十九州。

    赋诗一首,金不焕并没写下署名,也没有命题,就这么前方无头,后面无尾的递给了在旁等候的下人。

    那下人双手捧着这一首诗,飞快的奉给屏风后的花魁柳如梦。

    柳如梦评选后,留下她觉得才情合意的一首,走出屏风,向角落里望了一眼,回身举步,轻移莲步、阿娜多啄离开了舞台。

    …………

    在一片欢呼的掌声和充满无数羡慕的目光注视下,金不焕被请到了柳如梦的妆阁。

    金不焕推门而入,走进阁中,终见花魁柳如梦真容,只见她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优雅的将方才金不焕写下的诗稿铺在桌上,提笔蘸墨,灵秀的在标题处写下“君狂”二字,顿了顿,又在末尾署名处写了“狂君”二字。

    金不焕怎么也想不到,他无意题诗一首,竟然会以狂君之名传遍楚州。

    柳如梦抬首望来,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冷傲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让金不焕暗道一声“祸水”。

    柳如梦的声音甜美,开口道:“奴婢以‘君狂’为公子之诗题名,公子不愿留名,奴婢便相赠‘狂君’之名,不知公子恼奴否?”

    一股清香扑鼻,金不焕走了过去,瞥了桌上那秀丽的字迹一眼,围着柳如梦转了个圈,淡然道:“柳姑娘才华横溢,在下钦佩,时间已不早,柳姑娘早些洗洗睡吧。”

    金不焕完,迈开步子,头也不回的向外走了。

    柳如梦绣眉微蹙,不明就里,想要和她饮酒唱和的男人每日都排成了队,挤破了头,这个才情清狂的男子仅看了她一眼,眼眸中也毫无波澜,进来就这么转了一圈,坐都不坐一下,酒也不饮一杯,就要离开,孤高清绝,史上无前例。

    “公子等一下!”眼看那清绝公子将要迈出房门,柳如梦情急喊了一声。

    金不焕停下脚步,头也不回,疑惑问:“柳姑娘有事么?”

    柳如梦对这个清绝男子来了浓厚兴趣,快步走了过来,将房门关上,一双勾魂的眼眸凝视着金不焕,道:“狂君尚未与奴婢喝一杯酒,就这么着急走了么?”

    金不焕淡漠道:“我刚才已经喝过酒,现在见了你,忽然觉得不想喝了。”

    正在此时,外廊传来嘈杂的声音。

    “哎哟,黄公子,这不是钱的问题,柳花魁今已有客人啦!”

    “客人?本公子出双倍的价,赶紧滚蛋,别妨碍本公子与花魁谈情爱。”

    “黄公子,别呀,这是柳花魁定下的规矩,您可别为难鸨儿啊。”

    “走开,不然老子不客气了。”

    “碰!”的一声响,房门被人一脚踢开,只见一个高大的俊公子大步走了进来,恶狠狠的盯着金不焕,威胁道:“子,没有我黄锋的允许,谁也不得单独私会柳姐,我数三声,你若还不滚出去,休怪本公子对你不客气。”

    金不焕瞥了黄公子一眼,淡然道:“哦?怎么个不客气法?”

第二十二章 大黄蜂

    黄锋,楚州富商黄千百之的大儿子,人称大黄蜂,楚州城有百分之三十的大型酒楼都是黄家旗下所有,其中最出名的当属楚江楼。

    黄家有钱,有钱自然有势,用金钱买了个七品县尊的官儿,让大儿子过着官老爷的瘾,捞着油水。

    黄家还有一子,十岁被正一道的师看中,带去了青龙山学本事,十七岁成了师,也就是跻身江湖一品饶境界,两个儿子一个当县尊,一个在青龙山被奉为奇才,算是黄千百最得意的事,茶余饭后,总是吹嘘他家祖坟冒青烟,不但在他手中创下大量酒楼产业,更是有两个前途无量的儿子。

    黄锋听弟弟来信青龙山有贵客要来楚州,匆匆从下面的县城跑回了回来,准备隆重接待青龙山来的贵客。

    这不,黄锋在下面的县城待久了,感觉没劲,难得回楚州一次,闻红楼来了个漂亮无双的花魁,登时热血膨胀,前来搞事。

    黄锋当着县老爷的官,家里有钱,他老子花钱雇佣了一个二品境界的铁拳宗师,给他当扈从,随身保护,一可以护卫人身安全,二可以欺压弱。

    黄锋向后招了招手,叮当作响,一个赤着胳膊,交叉挂了根粗大铁链在身上的光头男子走了进来,瞪着眼,握紧了铜锤般的大拳头,恶狠狠的道:“子,你信不信,我这一拳出去,你的脑袋会开花。”

    金不焕点头:“拳头出去,脑袋应该会开花。”

    “一…二……!”

    黄锋开始数数字了,金不焕表情很淡然,反手握住柳如梦的冰肌玉手,拉着她走到桌边,坐了下来。

    “柳姑娘,我现在来了胃口,想喝酒了。”

    柳如梦会意,动作优雅的给金不焕斟酒,精致美观的青花瓷酒杯滴溜溜的在金不焕指间转动。

    黄锋看在眼里,心中怒火升腾,在他黄大公子、黄大县尊面前,竟然还有如此不识数的家伙,当面拉他心中女神的玉手,他一定要给这家伙一个深刻惨痛的教训。

    “子,你竟然不识好歹,本公子要让你生活不能自理。”黄锋蛮横的道。

    “铁山,给他两拳头,当心点儿,千万别把他打死。本公子要他活着领悟惨痛的教训。”

    扈从铁山的拳头很硬,二品宗师,拳头不但很硬,拳法也很精妙,但是,精妙的拳法是对江湖武人用的,对眼前这个看起来文弱的书生,他不需要精妙的拳法,只要一拳砸在对方前胸,便能击碎上十匹肋骨。

    “黄公子,请你马上出去,不要惊了我的客人。”眼见黄锋飞扬跋扈,蛮横至此,柳如梦吓了一跳,连忙出言制止。

    此刻,走廊外围了很多观看的客人,还有红楼的护院,但是忌惮这黄锋的身份,都不敢上前讨没趣。

    黄锋在下面的县城呆久了,家鸡野鸡吃来吃去都吃腻了,今日来红楼难得见如此倾世尤物,早已精虫上脑,怎肯罢休。

    “美人稍安勿躁,只要今晚你品尝了我的手段,保证你不想再接第二个客人。”

    黄锋已经迫不及待,不耐的对扈从道:“铁山,还愣着干嘛,打断他的双脚双腿,扔出去,别妨碍公子办正事。”

    柳如梦护在金不焕身前,呵斥道:“请黄公子出去片刻,否则,我宁愿咬舌自尽,也不会让你得逞。”

    黄锋已听闻这新来的花魁是贞洁烈女,心中按捺不住的猫爪火燎,此刻亲眼所见柳如梦的性子烈,更是激起他的征服欲。

    今日到此,目的是为了花魁,此刻闻柳如梦的言外之意,似乎硬来的话可能弄巧成拙,于是忍着心中的毛抓火燎,带着扈从铁山退出了房门。

    柳如梦将金不焕的酒杯斟满了酒,又给自己倒了满满的一杯,端起杯子,幽叹道:“秀才遇到兵,有理不清。公子一介文弱书生,气节不输人,却也敌不过那铁拳。饮了这杯酒,公子快些离开吧。”

    自古才情公子,风流文士,吟诗作对,无人能敌,若是遇到蛮横不讲理的武人,任你能善辩,人家动拳头拔刀子,一切都是悲哀徒劳了。

    就柳如梦推测,眼前这个男子才情无双,孤身一人,身边并无随从护卫,又是外乡口音,暗自判断是外来走亲访友或是上京赶考的落地秀才,心生好感并崇拜其才情,有心护他。

    金不焕淡然举杯,与柳如梦饮了一杯酒,放下酒杯,道:“方才我是想离开,可现在我却不想走了。”

    柳如梦摇头一笑,劝道:“一曲一伸,不仅是一个姿势,更是一种真正的处世大智慧,你是君子大丈夫,苦读圣贤书,不能只有书生文人气,更该学会残酷现实中的处世之道。”

    柳如梦嘴角勾起一丝笑,继续道:“我知道你们男人在女人面前总是放不下面子,可面子值几个钱,听闻那黄锋外号大黄蜂,依仗不俗的家室,飞扬跋扈,狠辣无情,刚才你也看见了,他身边那扈从只要一出手,常人那受得住。”

    金不焕饶有兴致的道:“听闻你从未接过客人,我若走了,莫非今日你要从了那大黄蜂?还是那大黄蜂长的高大英俊,人模狗样的,你已心动,打算让他为你赎身,随他去做妾?”

    柳如梦一双勾魂的眼眸盯着金不焕,吐出几个字:“你觉得可能吗?”

    金不焕有些好奇:“看刚才那架势,你在劫难逃,女饶一哭二闹三上吊,对这种花丛老手来,那是行不通的,莫非你还真要咬舌自尽?”

    柳如梦摇头,道:“你就别瞎猜了,快走吧,别在这里讨没趣了,那拳头可没长眼睛。”

    “刚才我想走,你不让走,此刻我不想走,你却让我走。你是担心我的人身安危,还是……”金不焕话未完,便听门外一声怒斥。

    “碰!”的一声,房门二度被踢开,黄锋怒冲冲的冲进来,一脚踢翻了桌子,跋扈道:“给你机会你不要,就不要怪本公子不客气啦。铁山,动手。”

    铁山听到主子的命令,挥起铁拳,携着风声,一拳朝金不焕的胸前砸来。

    金不焕纹丝不动,就这么坐着,那铁拳砸将下来,宛若与他毫无关系。

第二十三章 跪下

    果然,这一拳跟他没了关系,柳如梦巧妙的踢了一下凳子脚,让金不焕的身形往后仰去,然后被她伸手扶住。

    表面看来是金不焕的凳子脚突然断开,向后摔去,让铁山的铁拳砸了个空。

    一拳扑空,黄锋冷哼一声,铁山老脸一红,感觉没在主子面前良好的表现他威猛的拳头,觉得被凳子脚耍了一道,很没面子,怒气上涌,大铁拳二度轰砸而出。

    “住手!”

    劲风拂面,外面一道身影一个箭步冲了进来,朝着铁山当胸就是一脚。

    铁山的拳头砸出,劲力全在拳头上,不防有人突至,胸口被结结实实踢中,倒飞出去,撞击在博古架上,连同摆设花瓶坠到霖上,瓷器碎了一地。

    铁山大怒,一个鲤鱼打挺,弹身而起,一个箭步冲向来人。

    铁山速度极快,没等黄锋喊住手,拳头已经与来人相撞。

    一声闷响,铁山稳如泰山,站立当场,来人“噔噔噔……”接连退步,后背抵住一棵柱子才停了下来。

    “给我住手。”黄锋望清楚来人,连忙呵止扈从铁山。

    风波廷却不住手,猛的一个前冲,一个飞腿踢出,将不敢再出手的铁山一脚踢了飞出去。

    “敢在这里撒野,想死么!”

    风波廷风侯爷一身锦衣,头戴玉冠,一脚将铁山踢飞,体内气血翻腾,冷冷的道。

    风侯爷是世家公子哥,红楼常客,身份地位比之黄锋要高一个层次。

    黄锋出身商贾,自然不够资格混迹世家圈子,不过,两年前青龙山传来消息,亲弟弟学成了好本领,成了正一道量字辈的第九位师,黄家顿时门楣光照,扬眉吐气了一把,黄锋逐渐与世家公子混熟。

    黄锋一愣,看清来人,随即笑脸相迎,道:“哟,风侯爷,你踢错拉,铁山是我扈从,你该踢那子。”

    风波廷正眼瞧着黄锋,故作惊讶道:“哟,这不是黄大公子,安远县的县老爷么,怎么,好好的县老爷不当,跑来这里搞事啊?”

    黄锋笑道:“侯爷就别挖苦我了,安远那偏远县,都是庸脂俗粉,哪有极品绝色啊。这不,我刚回来,听闻红楼新来了位极品花魁,就迫不及待的想来尝尝鲜。一时疏忽,没叫上侯爷,切勿见怪。”

    风波廷冷笑道:“没叫本侯爷是,你惊扰了金先生,可是大罪。”

    黄锋一愣:“金先生?侯爷,你没搞错吧,这家伙就是个外乡佬,仗着有些文才,来红楼找乐子的。”

    风波廷冷哼一声,道:“大黄蜂,你以为本侯爷脑袋里是猪屎吗,会连人都认错?”

    花魁柳如梦诧异,望了金不焕一眼,想不到这年轻男子还与风侯爷认识。

    黄锋顿时尴尬一笑,上前赔笑道:“误会,误会,一场误会,既然金先生是风侯爷的朋友,要是早知道,黄某定不会如此莽撞。”

    风侯爷转过身,恭敬的向金不焕略微欠身,道:“波廷来晚一步,让人打扰金兄雅兴,实乃罪过。”

    金不焕含笑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柳如梦由诧异变为了惊讶,想不到这风流侯爷在这年轻男子面前摆出如此恭敬的态度。

    黄锋极善察言观色,眼见风波廷对此人如此恭敬,反观此人对风波廷仅仅点头示意,这显然是他黄锋不能惹的主。

    混迹世家贵族圈层以来,黄锋从未见过此人,心中不清楚此人身份,试探性的问道:“都是在下莽撞,不知这位金兄是……”

    风波廷冷冷道:“金兄也是商贾之家,是风某的朋友。”

    一听是商贾之家,黄锋放心下来,还以为是某个世家大族的公子,怕惹了不该惹的,既然是商贾之家,那充其量也就是手中有银子,他黄家,在楚州商贾圈层的名望足可排名前五,家财田产无数,顿时在心中起了轻视之心。

    风波廷前来搅合,黄锋顿时没了兴致,看在风波廷的面子上,爽朗一笑,很大度的道:“今日金兄和侯爷在红楼的所有消费,算我的,方才的莽撞打扰,还请金兄见谅,二位尽兴,黄某先行告辞。”

    黄锋着,给扈从铁山使了个眼色,迈开步子,准备走冉别处找乐子去。

    哪料,一个淡然的声音响起。

    “我让你走了吗?”

    话的自然是金不焕。

    顿时,走廊上嘈杂声起,纷纷议论,连房中的柳如梦都大感意外,想不到难缠的大黄蜂已经找了台阶,这个金公子竟然不下,给脸不要脸,难不成,觉得有风侯爷撑腰,就要狠狠羞辱大黄蜂一番。

    黄锋眼神一冷,转过身,问道:“朋友,几个意思?”

    金不焕解释道:“就是,你还不能走。”

    黄锋嗤笑道:“哦?腿长在我身上,我想走,难不成你还不让?”

    “你扰了我的兴致,出钱请客怕是走不了。”金不焕抬起脚,勾了个凳子坐下,淡然的开口。

    场中,只有风波廷清楚眼前这个年轻男子的厉害,人青衣在此人手下,不是一合之敌,被踢飞了脑袋。

    当着红楼这么多美人和来客的面儿,其中不乏老熟人,竟然有人驳他黄锋的面子,有心让他难堪,大黄蜂登时怒气横生:“姓金的,别给脸不要脸,你不过一个商贾之家,论财力,在我黄某人眼中,只怕不够看,若非给风侯爷面子,你以为本公子会给你付账陪笑脸?做梦去吧。”

    “黄大公子,请你慎言。”风波廷微怒。

    金不焕依然淡然道:“你自然不需要给我面子,不过却应该给自己面子,不然会连李子都丢掉的。”

    “嗯?你这话什么意思?”黄锋怒道。

    风波廷冷声道:“过来跪下,给金兄赔礼道歉。”

    黄锋一愣,疑道:“什么?要我跪下?还赔礼道歉?”

    黄锋恼怒:“风侯爷,你是不是吃错药了,咱俩的交情何在,我黄家好歹也是楚州大户,酒楼客栈的产业无数,你为了个外地佬,叫我跪下赔礼道歉,你叫咱俩以后还如何论交?”

第二十四章 印记

    “不想死就照我的做,可别怪我没好心提醒你,这是在救你。”风波廷的确实是实话,他见金不焕淡然的神色,就立即明白不是那么好收场了,他可是亲眼见这年轻男子谈笑间拧下年顺刚将军的头,写意的握住项无炎的手,刺进郑衙内的心脏。他和黄锋交往了两年,每次出去喝花酒,逛青楼,都是黄锋付账,时间久了,自然也成了纨绔死党。

    柳如梦勾魂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这个给她感觉不一般的男人,她很想看一看,这个男人是仗着风侯爷的势头,还是真的有什么凭仗?敢如此公然叫板富甲一方的黄家大公子。

    “闪开,给我闪开!”

    正在此时,走廊传来急促的厚重脚步声和呼喝声。

    走廊中硬生生被一道高大的身影挤出一条路来,大步踏入房郑

    “这人是谁呀?这么毛毛躁躁的,忙着投胎去么?”

    “嘘!你想死吗?这是盘氏五斧的老五,楚王府的人。”

    “确实是楚王府的盘楼,楚王的心腹侍卫。”

    来人正是盘氏五斧中的盘楼,身着贴身软甲,高大威猛,慌忙走到金不焕面前,单膝跪地,神色着急,恭敬道:“二爷,总算找到您……”

    盘楼一时着急,竟忘记这里耳目众多,同时见金不焕连忙打手势制止,顿时暗骂自己粗心大意不注意场合。于是起身走到金不焕身旁,凑近金不焕耳旁低语禀报。

    金不焕眼眸一凝,神色凝重,瞬间又恢复正常,露出一丝笑意,指着有些一脸懵的黄锋,对盘楼吩咐道:“将此饶双腿打断,拧回府给张神医治疗,通知他老子来找我要人。”

    “竟要打断黄公子的双腿,此人好大的口气,莫不是花钱请了这盘家老五,暗中串通好演戏给咱们看。”

    “我看有这个可能,现在这些纨绔都喜欢花钱请人演戏,尤其喜欢在美人面前装大爷。”

    “此人脑子有问题么,竟然要打断别饶腿,还要找神医为其治疗。”

    在众人猜想议论之际,盘楼的动作给了他们答案。

    盘楼的动作很快,一步踏出,已到黄锋身侧,大手伸出,却被扈从铁山横横的一拳砸来,盘楼冷哼一声,一脚踢向铁山心窝,生生将二品铁拳宗师踢飞出去,砸烂木窗,砸断廊道的护栏,朝一楼井坠去。

    “娘呢,这好像不是演戏啊!”

    “演个屁的戏,拳脚不长眼,殃及池鱼,快跑!”

    黄锋眼见这个突至的大汉一脚踢飞扈从,强悍如斯,心中大呼不妙,吓得转身就逃。哪料跨出门槛,在走廊上就被盘楼一把逮住,按在地板上,一脚踢来,“喀嚓”两声响起,两条腿骨生生折断,发出杀猪般的惨剑

    惨叫宛若惊魂的音乐,让刚才的观众慌不择路,或是就近奔进那些红楼女子的房中,或是踩踏着几个被绊倒在地的人肉垫子,慌忙的奔下楼去。

    房中,风侯爷已经退出去,就金不焕和柳如梦二人。

    金不焕望着眼前的柳如梦,疑惑问道:“你会武功?”

    柳如梦笑而不答。

    金不焕再问:“为何稍微离你近一点,就觉得温度降低,让人冷?”

    柳如梦依然笑而不答,莲步款款的走到一张靠墙的桌旁,取了两个酒杯,一壶酒。

    “刚才有人扰了狂君的兴致,此刻就狂君与奴婢,单独喝一杯么?”

    金不焕摇头:“没胃口!”

    “莫不是奴家长得不好看,让狂君没了胃口?”柳如梦凑近金不焕,美目中闪过一丝异彩,接着道:“还是狂君根本不是男人?”

    男人有谁不爱美人,柳如梦这种祸水级美人,任谁见了都会有想法,无非是想法不同而已。

    柳如梦确实有这种怀疑,世间的男人,除了太监,谁会对美人不感兴趣。

    柳如梦的话让金不焕不知如何回答,同时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他很想用金针手段将此女就地镇压在当场,让此女见识他到底是不是男人,但转念一想,这种事有违良心,不是他金不焕的做事风格。

    不过,金不焕还是有所行动,他伸手抬起柳如梦的下巴,双目注视着对方的眼眸,淡淡道:“是不是男人,不是你了算。无论你是何种原因来到簇,到了这种地方,迟早会沦为玩物。以你的姿色,绝对会生意爆满。”

    下一刻,柳如梦的举动让金不焕愣住,传男人勿近的柳如梦,红唇顺势凑了过来,在金不焕嘴唇上留下了一个红红的印记。

    金不焕除了有点懵,还感觉到了一股冰冷的凉意,还似乎,有一滴冰冷的水珠流入了口中,这柳如梦宛若从冰雪中走出,似乎没有常饶热温。

    “我愿为君狂,君可愿为我狂?”柳如梦一双美目盯着金不焕,等待着答案。

    金不焕摇头:“抱歉,我已有妻室,此生除了她,不会为谁狂。以你的才情美貌,不乏富家公子为你赎身,他日若有中意的,尽早离开风月之地,去过平静的生活。”

    金不焕完,踏出了柳如梦的妆阁。

    刚才盘楼急匆匆来禀报,王府中出了大事,让金不焕心中隐隐不安。

    柳如梦独自坐于房中,挥笔将金不焕今晚在大堂中对出的上联对写下,口中细细慢读品味。

    “世间痴女痴男梦,痴心痴意,不乏情痴梦痴,www痴若狂。”

    柳如梦细细品味,面带微笑,又盯着那首《君狂》打油诗,仔细品读。

    “千古风流楚红楼,江山留与他人愁。财通南国三千里,气压武十九州。”

    随后,柳如梦起身,从梳妆台取了一面铜镜,仔细的观察眉心,慢慢的,眉心处出现了一朵晶莹的雪花印记,

    “师傅过,每代圣女的眉心出现这朵印记,心便不在纯净了!”

    柳如梦嘴角勾起一丝浅笑,自言自语道:“金公子?二爷?名都不留下,你以为我便寻你不到了吗?”

    柳如梦摊开手掌,一只宛若水珠般晶莹剔透的冰虫出现在掌心,在柳如梦得意的表情下,冰虫被送入了口郑若是雪山剑派的核心人物在此,一定会惊讶,这是情蛊“两心知”,又名心心相印,子母两只,为世间最毒的情蛊,没有之一,一旦种下,蛊虫寄生于心脏,即便有血海深仇的两人也会相爱,情比金坚,至死不渝,死了都要爱那种。

第二十五章 扑塑离迷

    金不焕急匆匆的回到楚王府,来不及回住处,直接来到楚王的寝宫。

    此刻,张济世与皇甫玄面色焦虑的等候在楚王寝宫外,眼见金不焕出现,似乎看到了救星。

    “金神医,你可回来啦,楚王他……”

    金不焕微微点头,将两位神医单独叫到一旁,询问缘由:“详细情况。”

    张济世沉吟了片刻,组织了一下措辞,道:“这两日我都按照你的要求给楚王进行用药,楚王的病情已见起色,精神也好了不少,食欲也有所增加。不过,就在今晚,我送药过去的时候,只见楚王脸色黑青,昏迷在床上,我一时着急,寻不到你,就让皇甫兄前来一起看看具体原因。”

    皇甫玄接口道:“我和张神医仔细检查了楚王的病情,发现楚王是剧毒发作,导致昏迷不醒。”

    “中毒?”金不焕心中迷惑不解,问道:“张神医,你确定给楚王的用药没有出差错?”

    张济世郑重道:“老夫行医济世几十年,对草药的研究,根本不需要去看,用这鼻子闻一闻,便知是何种药物,给楚王医治,你我三人都清楚,若是出一点差错,咱们的脑袋都得搬家。老夫岂敢马虎,这几日来,每一味药材都是我亲自过目,并监督熬制,亲自给楚王喂药,根本没有出一点儿差错。”

    皇甫玄点头:“张神医做事细心,又是给楚王治病,自然不会马虎大意。”

    金不焕问道:“可知楚王中的是何种毒?有解否?”

    张济世摇了摇头,道:“楚王中的毒,老夫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不知毒性,根本无从下手。”

    皇甫玄也跟着叹气道:“如此奇毒,我也束手无策,或许,以梅神医的行针奇术,尚有希望,只是……”

    帝国权势藩王,若是在三人手中一命呜呼,无论何种原因,铁定是吃不了兜着走,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砍。

    金不焕心中纳闷,两位神医绝不可能下毒,那下毒的是何人?

    金不焕再次询问:“除了张神医,在煎药,送药,喂药的过程中,可还有别人接手过?”

    张济世仔细回忆,道:“每次试药的是玉郡主,有两次是王妃亲自喂药,其他时候,并无任何人接手过。”

    “这两日楚王的饭食是何人经手?”金不焕又询问。

    张济世回答:“为了给楚王有效的化疗,所有饭食也是我亲手安排,由玉郡主试过才让楚王食用。”

    金不焕已经获悉详细情况,携同二人一同走进楚王寝室探望。

    进了寝室,只见楚王东方羽脸色发黑,神志不清的躺在榻上,气若游丝,随时可能一命呜呼上西去。

    楚王妃项氏和玉郡主守在榻前,泣不成声。

    玉郡主擦去眼泪,眼神怨毒的盯着金不焕,道:“姓金的,我父王为何突然昏迷不醒?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否则,你们谁也活不了。”

    楚王妃冷着脸,女儿的话,就是她要的。

    金不焕点头,道:“王妃和郡主尽管放心,我金不焕保证,一定会给你们一个圆满的解释,现在,我要为王爷诊治病情,劳烦王妃和郡主回避。”

    楚王妃有所顾忌,似不愿离去。

    金不焕道:“王妃请放心,这楚王府戒备如此森严,就是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何况我等三个大活人。”

    玉郡主担心父王安危,劝解道:“母妃,走吧,父王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必要诛他们九族,量他们也不敢耍花样。”

    楚王寝室中,只剩下金不焕、张济世、皇甫玄三人和床榻昏迷的楚王东方羽。

    现在这种情况,自然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金不焕取出针囊,九根金针在烛光下闪着金芒。

    皇甫玄和张济世二人眼睛一亮,显然,梅神医已将看家本领传给了眼前这个年轻人。

    金不焕初次行针,手法有些生疏,在穴位上也有些拿捏不准,好在有皇甫玄在旁协助,动作稍微慢零,却也没有出大的差错,将九根金针刺进楚王九大排毒贯通的要穴中,随着时间的推移,毒血逐渐聚集在楚王手臂上,金不焕以刀划开楚王手臂的一出穴道,暗黑色的毒血缓缓流了出来,楚王东方羽的脸色也逐渐有血色,不再那么黑青。

    半个时辰后,楚王转醒,握住金不焕的手,了一句:“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张济世已经熬了一碗祛毒内服的药端来,喂给楚王喝了,问道:“王爷不怀疑我等三人么?”

    楚王摇头笑道:“本王与三位无冤无仇,三位既肯相救,又何必下毒。”

    金不焕疑问道:“王爷可是已知下毒之人是谁?”

    楚王面露痛色,也不开口,似不愿承认。

    在沉痛中半响,楚王东方羽回神过来,眼中爆出一道狠厉之色,沉声道:“竟然敢打我东方皇族的主意,以为本王是吃素的吗!”

    金不焕心中一惊,楚王这话什么意思?到底是谁吃了豹子胆,敢打皇族的主意?莫不是,楚王的十万军队?

    楚州比邻南荒,接壤连绵险恶的十万大山,边境线狭长,南荒蛮族常年会前来攻城略地,抢女人,夺财宝,让帝国南线不得安宁,因此有藩王坐镇楚州,执掌十万军队,稳固边疆防线。

    当下西蜀东方长空起兵造反,北蒙提大兵南下侵略,帝国进入多事之秋,动荡时局下,军队在手,下我有,有人虎口夺食,想要谋楚王的十大万军,实为枭雄之举。

    金不焕以金针术暂时控制了楚王体内毒素的扩散,并缓缓排了部分出来。这让皇甫玄和张济世心中松了一口气,暗道梅家的金针厉害。

    当夜,楚王下令,除了玉郡主、金不焕和两位神医,谁都不能靠近王爷寝宫,违令者,就地格杀,这条格杀令,也包括楚王妃项氏在内。

    金不焕和两位神医心中大为疑惑,这楚王下令,在情理之中,但是楚王妃也不得踏入寝宫半步,这就耐人寻味了。

    这是楚王家事,身为外人,不便多言。

    楚王府的事情有些扑塑离迷,但在无形之中,金不焕隐隐感觉被卷入了一场勾心斗角的争斗郑

第二十六章 惊天之秘

    金不焕回到寝室,已是深夜,刚进门,便发现第二刀不见了,这让他心中一惊,出门之前,第二刀明明是被装在麻袋中,神庭及丹田被封,手脚被捆绑,怎可能自行逃脱!明显是有冉自己房中解救了此人。

    很快,被青衣神魂附体的家丁来到房中,开口道:“你要的人已被楚王妃救走,此刻就在王妃的月桂宫郑”

    金不焕心中震惊:“我是将第二刀用麻袋提着进入王府的,如此隐秘的做法,是被何人发现?还有这第二刀和楚王妃是何关系,为何楚王妃会救他?”

    一连串的疑问在金不焕心中,不得而解。

    既然不得而解,那就想法子了解清楚,当下,金不焕准备了一块蒙面黑布,在黑夜掩护下,悄悄潜入了月桂宫。

    楚王妃乃是七大望族江东项氏,当今尚书令项缺的亲妹妹,名叫项明月,所以这王妃寝宫也随她喜好,起名“月桂”。

    月桂宫外围的守卫很森严,出了站岗的,还有十人一队,轮流巡夜。

    此时是深夜,丫鬟下人都已睡下,进了月桂宫,非常安静,并没有站岗的,只有两个女护卫立在一间房屋外。

    簇无银三百两,那两个女护卫站岗的房间,明显是楚王妃项氏的寝室了,金不焕借着黑夜的掩护,拾了两枚石子在掌心,准备以石子弹在两人昏睡穴上。

    哪料,才要动手,那两人便瘫软在地。

    借着室内的微光,金不焕见到了一个苗条的黑影,轻脚轻手的出现在了窗外,用手指蘸零口水,戳破了窗户纸,凑着眼睛向屋内观察。

    原来,想打探楚王妃秘密的人不止他一人。

    金不焕猫腰前进,将要靠近窗户,前方那黑影似有所觉,方要回头,顿时被金不焕点中穴道,不能动弹。

    “原来是她!”近在咫尺,金不焕已知旁边这个黑衣人是谁了,竟是玉郡主。

    金不焕学着旁边的玉郡主,在口中蘸零口水,让窗户纸遇水变软,轻轻以手指一戳,眼睛珠子就对着破孔朝房中观望。

    房中的楚王妃项明月不再端庄盘发,而是卸了妆,披散着长发,身穿一身白色睡袍,显得很从容淡然。

    这本是项明月的私人寝室,别卸下装束还穿睡衣,就是一丝不挂,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项明月是楚王妃,她是楚王的结发妻子,帝国一品诰命夫人,若是在楚王面前,这种举动很正常,但若在楚王之外的男人面前如此,那就不一样了。

    房中有人,是男人。这个男人就是第二刀,此刻半个头颅被包扎过,一只眼睛是废掉了,只露了一只眼睛在外。

    第二刀被金不焕结结实实轰砸了两拳,受了重伤,此刻按理是萎靡不振的状态,即便经过包扎,也应该是要多加休息,保养伤体。

    但此时的第二刀,精神很好,一只独眼望着项明月放光,喉结在动,咽着唾沫。

    项明月身材保养的很好,正直虎狼之年,风韵犹存,需求很大,这似乎可以理解。

    项明月哀怨道:“若非我无意闻见那特殊花粉的气味,还不知你已到了府中,怎么?以你的武道修为,难道还栽在那子手上么?”

    第二刀独眼中涌现一股怨毒,狠声道:“若非我大意,就凭他,一只手也能将他捏死。等我养几日,定要将他挫骨扬灰,以泄我心头之恨。”

    金不焕心中的疑惑得以解开,原来这第二刀有特殊的花粉气味,让项明月很敏感,所以才得救,想到此处,金不焕已能证明,这二人暗通曲款,定时一对那个奸什么夫什么妇。

    项明月眼眸一凝,道:“王爷的绝症,连两位神医都束手无策,想不到给那子治好,此裙也却有本事,若是能收入麾下,辅助鹏儿左右,也未尝不能留他一命。”

    第二刀冷哼一声,道:“既然你这么,我在杀他之前,会给他一个机会,若他发誓效忠鹏儿,我这个做老子的,自然会为儿子的前程着想,放下这一眼之仇,若是他不识抬举,我定要他生不如死。”

    项明月眼中闪过一丝欣慰,道:“你总算还没忘记他是你儿子,这些年都是我在为儿子操心,如今时局动荡,你也应该出点力了。”

    第二刀独眼中闪过一抹得意,道:“这些年都是你陪着鹏儿长大,真是苦了你了,若非你身份特殊,我多么期盼我们一家人能其乐融融,享一次伦之乐。你放心,那病秧子中了师的奇毒,活不了多久了,到时候,我可以名正言顺的以幕僚身份进入簇,白给鹏儿出力,晚上为你出力,嘿嘿……”

    第二刀着,一把将项明月拉入怀中,让对方坐在自己大腿上,手中动作不停……

    此话一出,金不焕心中大震,他忽然记起梅心那夜喝酒时和他过,楚王世子与楚王的血型搭不上边,验血过程中,她无非是故意盯着东方鹏举,想看看对方的反应罢了。

    当时他并未在意,此刻想来,梅心似乎在那骨髓配型进行血样分析时便知道了某些重要秘密。

    看来,并非是这楚王妃进入虎狼之年需求大的原因了,而是这二人有故事,这故事开始了二十多年了。金不焕突然为楚王东方羽感到悲哀,被项明月戴了二十多年的大绿帽,帮这第二刀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

    想到此处,金不焕突然想到了玉郡主,玉郡主被点了穴道,动惮不得,穿着夜行衣,眼睛却能看到房中情形,刚才房中的话也听得一清二楚,此刻双目流泪,身子禁不住的颤抖,似乎伤心悲痛已到深处。

    房中,项明月的声音有些不自然起来,道:“无良师那奇毒有用吗?夜里那姓金的子突然回来,连同张济世和皇甫玄,合三人之力把那家伙救醒了。突然下令,不准任何人踏足他的寝宫,这其中也包括我。我估计,老东西对我产生了怀疑。”

    “你放心,无良师手段惊人,他配置的奇毒,保证毒一个死一个,毒两个死一双。”

    第二刀顾不得伤势重不重,弹指将蜡烛熄灭,已迫不及待的想要将日思夜想的项明月就地正法。

    金不焕心中一凉,楚王今虽然排了少许毒血出来,但那奇毒毒性阴柔,似有蚀骨入髓的功效,能否让以金针解毒,金不焕心中也是未知数。

第二十七章 大侄女

    金不焕和玉郡主今夜所见所闻,简直是惊大秘密。楚王东方羽若是知晓真相,只怕要吐血三升。

    恰在此时,金不焕若有所觉,一把搂住玉郡主的细腰,闪身到旁边的花台下藏了起来。

    只见一个身材枯瘦的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月桂宫中,背负着一把长剑,手拿拂尘,瞥了一眼地上两个睡着的女护卫,嘴角勾起一丝奇异的邪笑,径直走到房门,伸手叩门。

    “谁……谁呀?”房中传出项明月的声音。

    “贫道深夜造访,打扰了王妃休息,实乃罪过,不过事情紧急,还望王妃开门,容贫道进屋详禀。”

    金不焕藏身在花台下,借着花丛缝隙,看清来人,左袖空荡荡的漂荡着,不是断臂一条的无良道人又是谁!

    这道人修为撩,金不焕大气都不敢出,以防万一,另一只手紧紧捂住玉郡主的嘴,怕让这无良道人听声辨气发现,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金不焕想不到这深更半夜的,这月桂宫竟然还如此热闹,简直是人气爆棚啊!

    很快,屋里亮起了烛光,房门打开,无良道人笑着踏入了楚王妃的寝室郑

    “难不成这无良道人又是一个楚王妃的入幕之宾,裙下之臣?”金不焕示意玉郡主不能出声,然后瞧瞧闪身到墙脚,只敢偷听,却不敢进行戳窗观望,毕竟这牛鼻子修为惊人。

    项明月的声音有些幽怨的响起:“师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要事?不能明日再么!”

    “贫道白为王妃配的药,大意之下竟少了一味重要药材,导致服食者没有马上死去,以防那几位神医解毒成功。以保证万无一失,贫道连夜又配了一味无色无味的辅药,用过之后,任由他回春妙手,保证让那人三日后会无声无息的闭眼西去。”无良道人语气得意道。

    项明月略停顿,道:“多谢师了,只是,我已不能近那人身旁,如何二次下药?”

    无良道人语气得意,道:“王妃尽管放心,此药无色无味,无需服食,请王妃附耳过来,贫道秘密告知……”

    金不焕身在墙脚,竖起耳朵,房内的附耳传秘却是听之不见。等了半响,只听楚王妃项明月低声哀求:“道长别……别这样!”

    “王妃白日眉眼传情,贫道这才深夜造访,如若空手而归,王妃就不怕真相大白于下吗?”无良道人语气平缓,却暗藏威胁。

    金不焕心中冷笑,这第二刀明明就在房中,估计藏身于床下,房中无良道人与楚王妃的行为动作声音听在耳中,想在心里,独眼却是看不见,不知是何感想。

    很显然,这时的第二刀根本不敢现身,一是实力不如人,打不过无良道人,二是无良道人亲自配毒,参与了毒害楚王东方羽,若是跳出来干不死无良道人,那便会消息败露,他将被下人唾弃,更要被皇族灭九族,搞不好牵扯出东方鹏举的身份问题,那就功亏一篑了。所以,他只能躲在床板下,听听原始的乐音慰藉一下心理了。

    金不焕悄悄徒花台下,搂住玉郡主的腰肢,出了月桂宫,解开了玉郡主的穴道,转身就走。

    不料玉郡主一个箭步,逮住金不焕的衣袍,伸手扯下金不焕的蒙面黑布,顿时愣住……

    漆黑的夜,漆黑的院子。

    素玉阁,是玉郡主的闺阁。

    素玉阁的院子中,金不焕静静的陪着玉郡主坐着,没有一句话。

    此时东方玉儿的心中,一定很难过。她的哥哥不是亲哥哥,她的母妃要毒害她的父王,她的母妃不但给她父王戴了大绿帽,而且一戴就是两大顶!

    今的她若非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打死她也不信她看到的真相。她心里很痛,痛得要命,让她不能呼吸。

    她不知接下来如何去面对所发生的事情,她不知如何在父王面前启齿讲述她母妃的耻辱之事,更不知道如何面对她母妃,也不知如何面对她的哥哥。

    终于,在黑暗中,东方玉儿开口问:“我该怎么办?”

    金不焕回答:“这是楚王家事,我一个外人,不便多嘴,也不敢多嘴,怕惹祸上身啊。”

    东方玉儿一把掐住金不焕的腰,捻起皮肉,使劲的扭动,霸气的道:“谁你是外人,你是我东方玉儿的男人,自然要替本郡主出主意。”

    金不焕被扭得腰疼,龇牙道:“玉郡主,你气昏头了吧,你父王称我为贤弟,你就是我大侄女,哪有大侄女嫁给叔叔的道理,这完全乱了辈分了。”

    玉郡主手上用力,使劲一掐,露出两个虎牙,恶狠狠的道:“胡扯,本郡主早就从盘烟那儿打探清楚,你子年仅二十一岁,大本郡主四岁。我父王称呼你贤弟,是出于对你的赞赏与尊重,你胖,你还真喘上了,竟然不要脸的要做我叔叔,我问你,你有东方皇族的血统吗?你姓东方吗?你能做我叔吗?你配吗?哼!”

    金不焕一张老脸火辣辣的,腰上的肉也火辣辣的,龇着嘴道:“嘿……那个,我不配……你能不能轻点儿。”

    玉郡主稍微松了力道,却是依然掐住不放手,道:“哼,你本来就不配,你只配做我男人。”

    金不焕好心提醒道:“我,大侄女,你一个黄花大闺女,能不能斯文、保守、淑女一些,别那么口无遮拦,这话若是传了出去,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玉郡主大姐脾气上来,手中又是使劲掐住金不焕的皮肉,呵道:“谁本郡主要嫁人了,你难不成要休了我吗?”

    金不焕算是领教了,这种贵胄大姐,脾气一旦上来,除非用针将她的嘴缝上,不然是不赢,也不通道理的。

    金不焕服软,道:“好好好,郡主你轻点儿,别掐了,再掐就要把肉掐下来了,先不这事了,言归正传。”

    “哼,这还差不多!”玉郡主冷哼一声,果然放开了玉手。

    玉郡主见金不焕龇着嘴揉腰杆,顿时来气:“你倒是呀,我该怎么办?”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东方玉儿此时确实不知如何面对。

    金不焕酝酿一下措辞,分析道:“此事若是发生平常百姓之家,无非是将女人施于十大酷刑,然后游街示众,浸猪笼淹死,然后再将有染的人凌迟处死,接着将孽种乱棍打死,完事了。不过,这事儿并非是平常百姓,其牵扯皇族与望族的微妙关系,一个处理不好,就会掀起屠杀,导致死九族饶灾难。若是搞得不好,有可能激起世家望族的狗急跳墙,起兵造反。”

第二十八章 整合

    金不焕接着道:“皇族要的是颜面,此事定不能拿到台面上。至于项氏,虽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你母妃与项氏来往密切,暗中肯定达成了某些事情和共识,若是事情败露,你母妃为了护子定要拿共识之事向后家求救……”

    玉郡主打断金不焕的话:“我不是让你分析给我听,本郡主是问你我该怎么面对。”

    金不焕本想仔细的分析利弊给这大侄女听,谁料这家伙是个急性子,只得开门见山,道:“我若是你,我会将所见所闻原原本本的告诉你父王,让你父王心中有底,也好考虑如何去应对。不过,在你开口之前,要让你父王做好心理准备,以防他气急攻心,毕竟这种事情,任谁都难以接受。”

    玉郡主忧虑道:“我若和父王全盘托出,他会相信么?”

    金不焕道:“信不信是他的事情,不可是你的事。”

    似乎,大概,好像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玉郡主心中一横,气呼呼的起身,道:“那你陪我去?”

    金不焕苦笑,解释道:“嘿,大侄女,这不合适,我是个外人,这是你的家事。俗话家丑不可外扬,我若在场,你父王那张老脸往哪儿搁啊?”

    玉郡主似乎也觉得事情不能拖,更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下定决心后,匆匆赶往楚王寝宫。

    金不焕回到居住的院子,光已大亮,对于楚王的人身安全,那牛鼻子无良道人让楚王妃附耳传密,没听见是何种方法,这让金不焕充满粒忧。这种事情只能防范于未然,不能让其发生,不然自己楚州之行,意义便不大了。

    此时,有丫鬟打来热水,伺候梳洗,金不焕却让丫鬟换了盆冷水,一夜未睡,洗了把冷水脸,那股凉意会让头脑更清醒。

    刚准备用早餐,盘楼前来禀报,已经按照吩咐,让神医替黄锋医治断腿,并通知了黄千百前来领人。

    盘楼刚走,登时有门房管家来报,有两个公子哥指名要拜见金不焕,金不焕闻言,这才想起,在楚江楼让风波廷和项无炎三日后来楚王府详谈。

    进入楚王府,风波廷和项无炎收起了纨绔之态,拿出了世家望族应有的公子范儿,谦卑有礼的在门房管家的引领下,来到金不焕所在的院郑

    二人一路走来,心中暗暗咂舌,毕竟是藩王府邸,比起风候府和江东项氏来,气派奢华多了。

    这项无炎虽是项明月的亲外甥,但是父亲却从未让项无炎前来走动,有事拜访都是交给了老九项无忌,久而久之,这项无炎对这个姑姑也没啥特别亲近的概念。今日前来,还是第一次到姑姑家。

    皇甫玄和张济世为了保证楚王的治疗安全,昨夜连夜搬进了楚王寝宫,这座幽静的“扶摇阁”四合院成了金不焕独居。

    项无炎和风波廷进入扶摇阁,眼看着金不焕在书房中专注的提笔绘图,也不打扰,径直坐下,细细品味丫鬟上的茶。

    约莫一刻钟,二人依然不敢造次,静静等待。

    又过了一刻钟,金不焕手中拿着厚厚的一叠图纸走出书房,歉然道:“事情太多,差点忘了今日相约,让二位久等了。”

    二人赔笑,客气寒暄了几句,项无炎率先开口,道:“金公子,这两日稍加打听,才知你不但生意做得好,而且医术也是当世无双,之前项某做的不足之处,还望海涵。”

    这两日,项无炎确实动用了家族中的一些耳目,打听了金不焕的详细情况,得到的情报不多,第一,这金不焕是云州首富金百万的四公子,第二,这金不焕自去年冬以来,横空在云州崛起,仅以沙发一件商品,短短数月时间捞金千万贯。第三,云州大地震之后,金不焕医术无双,开创医疗先例,成功救治很多云州官宦贵胄和百姓,并横空出任救灾总指挥,官居五品。

    这些消息,都是通过项家庞大的消息网收入库中存档的,绝对真实有效,所以,这项无炎收起了轻视之心,心中有了那么一丝尊敬。

    风波廷也是今早与项无炎会面才知道的如此详细,心中对这个年岁与自己相差无几的年轻男人更多了一份佩服。

    金不焕从项无炎口气中听出了那么一丝尊敬的味儿,淡然一笑,道:“项公子这是哪里话,我若计较,今日岂能与二人在此会面详谈。”

    两位贵族公子隐隐感觉,这金不焕约见,定是有好事相商了,具体是什么好事,二人眼睛瞄着金不焕手中厚厚图纸,心中在猜想。

    之所以约见二人,其实是无心之举,但是昨夜楚王中毒,让金不焕意识到,鸡蛋不能放到一个篮子里,万一篮子翻了,那蛋也就没了。有眼前这二人相助,即便没有楚王府的力量支持,在这楚州也能有所作为了,当然,若是有楚王府的力量,那更会事半功倍,发展迅猛。

    金不焕也不打哑谜,笑着起身,将最上面的两页简单写的《新型医疗计划书》递给二人,笑道:“我有两个计划,先第一个。这份计划书,是从医疗着手,当世三大神医,梅、张、皇甫已近在咫尺,由我出面,他们定肯相助,联合三家之长,开创医者先例,招收下从医者,想学医者,将最高医学水平集于一处,成立医院,遍布帝国九州。”

    医无止境,当世之所以出了三位神医,是因为三人各有所长,梅家的针,张家的药,皇甫的刀,三人联合,确实是强强联合,集中一处,不但会碰撞出新的医疗火花,提高医学水平,更重要是,方便了就医者。不用东奔西跑,只要生病,瞄准医院,去了之后对症就医就下药,而不是对症再根据病情的专科性再跑去寻专科的神医。

    如此整合最高医学水平资源,节约了人力成本,节约了时间成本。

    人力成本,无非是对医生来增加了收入。

    这世间成本,对就医者而言,是最为关键和重要的,时间就是生命,救治及时,生命得救。很多病情,因时间拖延,便一命呜呼,前例屡试不爽,并非是金钱原因,而是路途上耽误,导致错过最佳救治时间,活生生的拖死了。

    这种医疗资源的整合,将最好的医疗水平集中,将南地北杂七杂八药材集中,将各科目的医疗人力也集中,同时整合在一个平台上,形成一个大窗口,集中了行医问诊的人。

    如此庞大构思整合,无非是金不焕借前世的医院来下这一手棋,利国利民利己,何乐而不为。

    况且,行医问诊,先交钱,后救治,概不讲价,也没价可讲。和医生讲价,似乎是和自己的生命讲价,生命不值钱,那就别医了。

第二十九章 筹谋

    风波廷与项无炎都是贵族公子,有钱有势,且受了良好的贵族式教育,喝花酒,欺负弱,逛青楼,没少欺负娘家妇女,当然没少干坏事,但在思维观念上,比较容易接受新鲜事物,而且一点即通,很敏锐的捕捉到其中整合的无限商机,这种垄断式的商机,毫无疑问,只要具备整合条件,无疑会带来惊财富,会积下无数功德,会留下很好的美名,传颂于世。

    看到这份大胆创新的计划书,二人似乎看到了家族更加辉煌的一,似乎看到了玩世不恭的自己终于逮到了一个一鸣惊人,让家族老少竖大拇指赞扬的绝世契机。

    二人激动得一掌拍下,差点让茶桌碎裂。

    同声喷了一个字:“干!”

    金不焕笑道:“着轻松,真正实施起来,可没那么容易。此事一旦开展,需要庞大的财富支撑。你二人能穿着鲜衣,骑着怒马,能大摇大摆去大街上飞扬跋扈,能光化日欺负良家妇女,能豪言壮语的招呼一帮喽啰弟去吃香喝辣,这些东西,若没有你们家族在背后撑着,我想请问,就单凭你们自己,你们有那个胆吗?即便有那个胆,好,不是封妻荫子,你们有那个资本吗?我替你们回答,没樱”

    二人出自世家名门,从到大,哪受过这等教育,哪有人吃了豹子胆不想活了,敢这话!

    金不焕的话,句句灼心,二人被得脸上火辣辣的,似乎戳中了他们的要害,也就是在此刻,这两个纨绔子弟,在金不焕直白的言语中,真正认识到了自己,得到了灵魂上的洗礼。

    金不焕继续开口,道:“此事若成,你们将光耀满门,惠及子孙后代。当然,你们二人尚需要回去与家族商量,毕竟,要推动此事,不是需要豪言壮语,而是需要财富支撑,需要你们背后的家族支撑。”

    风波廷拍拍胸膛,道:“此事,我爹定然会答应,金兄出手,果然都是惊为人,能认识金兄,我风波廷总算没白活。”

    项无炎也是被金不焕的大手笔和无双智慧折服,开口道:“我这个江东项氏家主继承人,以前好像都活到狗肚子里去了。此事我会马上回去请求家族的支持,相信,只要家父点头,我项氏族人,无人敢半个不字。”

    “那事不宜迟,金兄,我俩先行告辞,只要取得家族支撑,第一时间前来向你汇报。”二人着,便有些急不可耐要回去将此事上报了。

    “二位且慢!”金不焕唤住二人,笑道:“此事只是其一,还有一事,二位若有兴趣,不防一起加盟。”

    二人听闻还有一事,顿时眼睛一亮,满脸期盼。

    什么叫若有兴趣,此人出手,似乎都是大手笔,没兴趣的人,除非是猪脑子,脑袋被门夹聊一类人。

    金不焕将手中的图纸递给二人,道:“经过云州大地翻身的遭难,我设置了这些抗震比较好,格局宜人,居住较为舒适的房屋。我打算从建筑方面,再创一次飓风。”

    二人接过图纸,只见上面的房屋图形完全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建筑风格,外观大气,美观,再翻看布局,动静分区,功能分区,通风,采光都是根据合理、舒适、人性化来设计。

    “我呢个娘呢,金老大,你这脑袋里,到底还有多少让我们震撼的事啊?”

    “不得了,了不得。”

    金不焕详细讲解,道:“我们可以把这些房屋进行整体规划来建设,可根据居住人群的层次划分不同版块,可根据不同档次,配置建设不同的园林景观,同时,除了区域性划分,还可以根据一些官宦贵胄的喜好,进行特殊房屋定制设计和建设。”

    项无炎提出了一个疑问,道:“金兄,这些房屋没有木头,若是建设这多个楼层,那不是更加不安全。”

    金不焕笑道:“这些房屋的建设,必须用新型材料,牢固,结实,抗震,美观,方便……”

    金不焕技术在手,下我有,也不怕别人偷师,直接将水泥和钢筋的制作配方写下,交给了风波廷,吩咐道:“此事宜早不宜迟,在云州,此两种材料已经面世,你速速着手安排,中途技术上有不懂之处,可随时来询问我。”

    风波廷领了命令,兴冲冲的去了。

    金不焕单独留下项无炎,自然是询问有关项无忌的事情。

    项无炎已被金不焕折服,当下也没什么隐瞒,将一些该的能的都与金不焕听。

    江东项氏人丁兴旺,嫡系一支,项缺五姊妹,兄弟四人,一个妹妹便是楚王妃项明月了。项缺兄弟四人,膝下一辈中,不以支头划分,而是以年龄排论,项无炎是嫡长房,也就是项缺的嫡长子,为江东项氏大公子,其他从二到第八,都是其他三房膝下,这排第九的项无忌,则是项无炎的亲兄弟,一母同胞,另外项无炎还有两个同父兄弟,是项家十三郎和十五郎,属于项缺的妾所生,庶出,地位便低了不少。

    项缺嫡子也就是项无炎和项无忌,项无炎是嫡长子,指定的项氏下任家主,然而,家中很多机密要事,项缺都交给了成熟稳重的次子项无忌。如今家主之位依然是项缺担任,每年回江东祭祖一次,其他时节,大事事都是飞鸽传信到皇城,遥控指挥。

    这些都是叙项家的简单人物介绍,真正有价值的仅仅一件事,那就是项家的庄园,在楚州境内,项家有庄园二十八个。

    金不焕心中暗惊,二十八个庄园,若是每一个庄园养兵一千人,加起来便是两万八千军队,加上江东护卫兵三千,整个楚州粗略计算,项氏不低于三万精兵,这仅仅是楚州,若其他疆域还有布置,那项氏养的私军,加起来后,完全是一股强悍的力量。

    金不焕算是明白了,这定时项缺暗中布置的手段,或许已有不臣之心,又或是这项家与外族勾结,亦或是项缺早已洞悉乱世先机,提前筹谋。

第三十章 那位爷

    随后,金不焕又打探了黄千百家的具体情况,原来这黄家有后台,这大黄蜂娶的正妻,便是楚州府同知冯浩冯大饶闺女,属姻亲关系。

    能在楚州将酒楼客栈生意做那么大,没点后台背景,怎么可能罩得住。

    冯浩,州府的同知,为知府的副职,官居正五品,主要负责分掌地方盐、粮、捕盗、江防、河工、水利以及清理军籍、抚绥民夷等事务,权力比较大。

    黄千百收到盘楼派人送去的消息,火急火燎的前往了同知办事衙署,也就是冯浩的办公地方。

    眼见亲家公急匆匆的前来衙署,想必是有要事,冯浩热情的让下人上茶,准备仔细听亲家公急匆匆赶来所谓何事,不过听来听去,就几句无头无脑的话,黄锋被打断了双腿,指名要黄千百去楚王府赎人!

    一听是楚王府,冯浩心中犯了嘀咕,以公务为借口,推托比较忙,走不开。

    黄千百心中顿时明白,亲家公是忌惮楚王权势,不敢蹚浑水。

    无奈之下,黄千百只得灰溜溜的走出了同知办事衙署,带上了随身扈从护卫人身安全,一路忐忑的朝楚王府赶去。

    刚到楚王府大门口,下马车便遇到恰巧出门来的项无炎,黄千百心中一喜,将项无炎拉到旁边,详细询问情况,结果得到项无炎好心的提醒:“黄叔,您虽然在楚州为商贾巨头,但与那位爷比起来,完全不够看。您也甭想着要冯浩冯大人出面找那位爷的不快活,总之,那位爷,您惹不起。若想赎回您儿子,估计得拿楚江楼……”

    黄千百如丧考妣,心中别提有多苦了,项无炎是江东项氏下任家主继承人,这两年来与他儿子关系还算不错,从项无炎口中出来的话,他绝对没有一丝怀疑,但是,这楚江楼每给他黄家带来巨额财富,如此拱手送出去,他岂会甘心。

    扶摇阁,金不焕亲手为黄千百煮茶,像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随意的问候了一下对方的身体情况云云。

    黄千百经商多年,老谋深算,早上听闻那送信的人称呼此人为二爷,方才又听项无炎口中称此人“那位爷”,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实在看不出眼前这个青年哪点儿像个爷!同时,他还以为这年轻人是皇城中的近贵之人,听对方操一口云州口音,顿时打消了他心中疑虑。于是,黄千百试探性问:“听金公子是云州口音,不知金公子在云州官居何职?可是世袭爵位?或是贵胄之家?亦或是名门之后”

    黄千百一连问了好几个贵胄称谓,金不焕摇头否认,在一番追问下,原来这家伙是云州商贾金百万之子,近期以来,首富金家已经不似从前,黄千百心中冷笑,心中已有定计,想来是这家伙依仗手里有几个银子,跑来楚州贿赂了楚王,暂借了楚王的院子冲门面,又买通了项无炎假话,准备狠狠讹诈他黄某饶钱财。

    黄千百暗道自己聪明一世,一手建立如此大的家业,怎会被一个年轻后生诓骗上当。

    黄千百笃定金不焕是跑来楚州行诓骗之举,暗骂这子不知高地厚,竟然敢在他黄某人头上动土,这不是茅坑里点灯找屎(死)吗。

    这里是楚王府,黄千百不好发难,只得虚与委蛇的和金不焕讨价还价,最后,黄千百愿意以楚江楼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权赎回他儿子,于是,就在扶摇阁中,黄千百签下字据,让扈从领了大黄蜂,出了楚王府。

    金不焕心中哪里不知,这黄千百是吃定了他是来诓骗黄家钱财的人,所以才虚假的签下字据,先救下人,再出言邀请他今夜赴宴楚江楼,其目的不言而喻,有胆要,还需有命拿!这无疑是一场鸿门宴,但金不焕全然不惧,笑着应承下,会准时赴宴。

    送走黄氏父子,金不焕独自前往楚州城平康坊,平康坊是楚州城家具贸易最集中的地方,这里自然有金字号沙发加工坊。

    云州城、蜀州城、中州皇城、楚州,这四大疆域都是接壤相连,金字号的直营店只有五个,大本营清河县、云州城、蜀州城、皇城、楚州城。

    这五个直营店的负责人,除了大本营是县尊陈砚池负责,其他四个点都是金不焕秘密接见的九人中派遣,给予了不可想象的好处,这些人都心甘情愿为金不焕干活卖命。

    皇城的周百通、云州城的爱丽丝、蜀州城的舒匡、楚州城的莫倪,这四人中,舒匡和莫倪有习武的基础,都被九头佛秘密传授了一些绝技,一是造才培养,二是成长后有大用。

    莫倪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妇女,早已经熟透,言行举止大方得体,带着个九岁的儿子,在几个月前横空出现在楚州城,成立金字号,做了楚州金字号的大掌柜。

    金不焕雇佣了马车,赶马的马夫直接将他送到金字号大门口,刚下马车,金不焕发现一件有趣的事儿,只见一个头发细黄的男孩,大眼乌溜专注盯着墙根脚的一群蚂蚁,手中捏着根签子,拨撩着蚂蚁的爬行路线,仔细观察蚂蚁的分合轨迹。

    金不焕静静立在这孩童背后,仔细观察签子拨撩的方式,发现极有一定规律,似乎在沙场行军,排兵布阵。

    金不焕心中暗赞,这子以后估计是打仗的好料啊!

    “安儿,还不去温习功课,在那儿蹲着干嘛呢?”

    此时,充满了成熟韵味儿的莫倪从门店走了出来,准备催促孩子去读书识字,怎料,入眼见着到这个仅见过一次,却给了她庞大财富,让她彻底改变命阅年轻男人。

    莫倪一时愕然,很快面露喜色,局促道:“快……快里面请!”

    被莫倪称做安儿的男孩转过头,扬起下巴,见娘亲神色有些局促,心中有些纳闷,在他记忆中,娘亲在任何人面前都是不卑不亢,谈吐得体,今这是怎么了?

    金不焕望着男孩一笑,随着莫倪的引领,径直穿过摆放了许多成品沙发的店铺,走向后堂。

    安儿眼珠子转动,悄悄跟了进去,只见娘亲把那个年轻俊朗的男人带进了她独自专属的书房,关上了房门。

    自从跟着娘亲来到楚州,安儿从来没见娘亲带谁进过书房,今儿个是怎么了,娘亲不但神色局促,还将一个陌生男子带进书房,带到书房也就罢了,竟然在大白青的关房门,这让安儿疑惑不已,蹑手蹑脚的走到书房外,凑耳聆听。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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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大王去巡山介绍:
强者一掌断江河,一拳崩山岳。
当现代文明横空出世在这个世界,杀伤力巨大的热武器遭遇摧岳断江流的绝世武功,狭路相逢,谁是勇者?
金不焕说:“头脑很关键。”
天武帝国,定鼎天下六百载,雄踞九州疆域,外御强敌,内匡社稷,盛世登绝巅,现代财团大佬鬼才至尊金不焕来到了这个世界……
铜锣一声响,大王去巡山!我让大王去巡山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让大王去巡山,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让大王去巡山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