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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大王去巡山全文阅读

作者:锦绣钱成     我让大王去巡山txt下载     我让大王去巡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章 楚州行

    子夜时分,金不焕将梅心请到房中,做好了准备工作,释放出体内的真龙气,开始行针。

    有九头佛在,金不焕无比的放心,普通宵小之辈,连这个四合院都进不来,虽说他的头颅涨价,即便有神位境强者出手,只要有九头佛在,依然将其捏死如蚂蚁般的简单。

    金不焕的潜意识中,那个相同的梦境如约而至,整个梦境唯一变化的就是紫蟒的数量和紫蟒上端坐的模糊身影,与金不焕预想的一样,数量对照了行针的天数。

    这已经是第四针,有四条紫蟒,四道身影,其他的全都没有变化,依然是紫蟒吞金龙!

    行针结束,金不焕醒转之际,感觉身上的污垢似一次次在减少,气味也没之前那么臭了。不过,让他有些意外的是,梅心那双水灵灵的眸光中似也有变化,似乎,好像,大概变得更加水灵透彻,虽然无法感知梅心的气机,但金不焕依然隐隐觉得梅心潜在升华,武道修为在精进。那双眸子似乎比之前更加清纯而深邃。

    翌日,已是二月二十五,与楚王相约的时间是二月二十八。满打满算,也才有四日时间,君子一诺千金,金不焕在清河县不敢耽搁,两匹被打断的肋骨经过梅心的治疗,加上自身以真龙气滋养,恢复得太过神速,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四日时间,时间紧迫,一些琐事金不焕都来不及处理,即便是马车都无法乘坐。因为马车速度较慢,只能快马加鞭,才能在约定的当天赶到楚州城。

    问题是,金不焕不会骑马,虽然见多了骑马的,自己亲身骑上去,却并不是那么容易,控马术就谈不上了,只能算是能骑着马走。

    由于清河即将有变,加之琐事繁多,金不焕将罗义和养一啸留在了清河,以备不患。

    身边有九头佛,自然可保无忧。

    官道上,九头佛披着黑袈裟,全身上下似沾满了强力胶水,无论以何种姿势都是稳稳的黏在马背上,以极为潇洒舒服的姿势打着盹,马蹄缓缓前行。

    梅心一袭紫衣,黑纱遮面,奔出一段距离,勒住马缰,等个半天才见金不焕出现。

    “神医啊,让你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不是我不想快,而是实在快不起来,我这骑马的本领,实在是有待提高。”金不焕厚着老脸说。

    梅心白了金不焕一眼,温婉道:“臭男人,照你这样走,别说四天时间,就是十天都到不楚州城。”

    梅心说完,一袭紫衣轻轻跃起,飘落到金不焕身前,毫不避讳男女之别,以女王般的姿态伸手将金不焕的双手拉到纤细柔软的腰肢上搂住,二人同乘一骑,策马扬鞭,绝尘而去。

    九头佛骑马的姿势煞是奇怪,胖墩墩的身体黏在马背上不是躺着就是站着,或是斜卧着,就是不好好的以正确姿势骑行,人虽然丑了点,但姿势还是挺潇洒写意的,无论梅心和金不焕二人如何的快速,九头佛的枕下马始终紧紧的跟在后面。

    美人在怀,幽香扑鼻,一股邪火瞬间被激发起来,金不焕暗骂一声不争气,这可是天下第一丑女。

    金不焕默念清心诀,摒弃不良想法,恢复正常。相距几寸的距离,金不焕看见了黑色面纱下还有一张紫金面具的轮廓,不禁诧异问道:“神医,戴了面纱还不够,为何还要戴个面具,做什么双层防护啊?”

    梅心纵马狂奔,打趣道:“本姑娘怕你毛手毛脚,万一不小心把我的面纱摘下来,要是把你吓傻了咋办?”

    梅心不说还好,这样一说,金不焕来了兴趣,他确实好奇,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丑女,到底丑到何种程度,是骷髅面,亦或是大龅牙,还是无唇鬼容?

    不过,金不焕还是没那个胆子去揭开黑色面纱,传闻想看她丑容的人都去见阎王了,他刚得到千万贯财富,还没找到凤娘,膝下也还没个一儿半女的,况且还有大好的前程在前方等着自己,实在不能去涉险,万一真为了看一眼丑女去见了阎王,那不是冤枉到九重天上去了。

    梅心似猜透金不焕的心思,在颠簸之中转过头,水灵灵的眼眸盯着金不焕,暗波传情,道:“你是不是想看看我有多丑?”

    金不焕撇过头,避开那双传情的眼眸,厚着脸皮道:“我可没这样的想法,当然,你若想给我看,我也不会介意的。”

    “臭男人,想的美!”

    清河县到楚州,金不焕一行三人沿着官道,一路上快马加鞭,白天赶路,饭食在驿站,晚上住沿路的顺路客栈,有九头佛护法,一切平安无事。第二日上午到豆沙岭,遇到几个马贼拦路抢劫,九头佛斜卧在马背上,弹指扔出两片树叶,割破了为首两名马贼的喉咙,树倒猢狲散,小喽啰吓得屁滚尿流,四散逃遁。

    第四日,二月二十八,已经是约定在楚王府会面的日子。

    下午时分,官道上往来客商较多,临近楚州城,车来车往,已见热闹气象。

    楚州城在望,金不焕三人风尘仆仆,放慢速度,缓缓前行。

    这时,路边停了七八辆华丽的马车,数十名膀大腰圆、目光冰冷的骑士护卫在一旁,那马车中被护卫之人显然身份不一般。

    其中一辆马车内,传来痛苦的叫喊声,隐约夹杂着嘈杂的呼喊。

    登时,一名身形枯瘦却精神奕奕的银发老者从马车中走下来,身后跟着一名俊朗的青年男子。

    走出十丈,这银发老者停下脚步,青年男子神色焦虑,上前拉着银发老者的衣袍,哀求道:“求求第二前辈,无论如何也要救救我妻儿,大恩大德,我项无忌没齿难忘。”

    银发老者叹息道:“夫人路途颠簸,已是动了胎气,导致难产,救是可以救,可是,你妻子与腹中胎儿只能保住一个。”

    “就不能两全吗?”

    项无忌脸色惨白,一时慌了神,不知如何抉择。

    “九公子,夫人快不行啦。”一个丫鬟神色慌张,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带着哭腔喊道。

    银发老者催促:“公子快做抉择,迟则妻儿皆不保。”

    项无忌脸色大变,内心痛苦无比,一咬牙,吃力的从牙缝中挤了三个字:“救吾妻!”

第二章 望族门中人

    项无忌心中悲痛,紧要关头只能选择妻子,放弃腹中胎儿。

    银发老者重重点头,转身朝马车行去,在这官道边,要救人,非他不可。

    “等等,让我瞧一瞧。”

    突然,一个清绝的声音传来。

    项无忌绝望中听到这个声音,宛若是大海中即将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的木头,循声望去,只见官道上一个锦袍青年勒住缰绳,跳下马,快步行来。

    项无忌一愣,还以为是仙风道骨的神医驾临,想不到是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青年,顿时心中疑惑,问道:“这位兄台,不知刚才是否是和在下说话?”

    金不焕眸如寒星,道:“难道我还能会对着空气说话不成?快,带去我瞧瞧,搞得好可保你妻儿性命。”

    银发老者已快靠近马车,听到此言,停下脚步,转头望来,顿时眼神微冷,冷冷道:“老夫都无能为力,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大蒜吃多了不成,好大的口气。”

    金不焕面带和善,解释道:“老丈误会了,在下并非有意抢你风头,只是路见不平,人命关天,在下自恃有一些浅薄经验,既然遇见,实不忍心看其胎死腹中,这瞧上一瞧,若是一不小心救人一命,岂非胜造七级浮屠。”

    项无忌心中燃起希望,连忙对银发老者道:“第二前辈,尚有一丝希望,我也不能放弃,就让这位公子试试也无妨。”

    这样的解释,让银发老者脸色稍微缓和,话语依然带着一丝嘲讽:“那就让老夫瞧瞧,他有何本事。”

    当前情形争分夺秒,多耽误片刻,马车中的产妇便多一份生命危险,项无忌也顾不得金不焕是不是男子,一把拉住金不焕的手,奔向马车。

    梅心一袭紫衣,带着黑色面纱,眼眸中带着一丝好奇,跟着凑头到马车中,她实在意想不到,这个年轻的男人还会干接生婆的事儿。

    银发老者面色有些冷,立在车外,闭目养神。

    片刻,项无忌伸出头来,客气地道:“第二前辈,要请您出手相助了。”

    银发老者一愣,随即面露喜色,钻进了马车。

    官道旁,宽大的马车中,毯子上躺着个非正常的产妇,金不焕、银发老者、还有个丫鬟,合三人之力,开始了一场剖腹产的手术。

    金不焕动嘴指导,银发老者动刀子,丫鬟递东西打下手。

    古人通常没有剖腹产这种说法,万不得已剖腹产也是母亲保胎儿的情况下才会出现。

    刚才金不焕钻进马车,了解了情势,暗叹一声,让项无忌心中一凉,以为没得救了,金不焕接着道出原因,说明要是有一个懂得动刀的大夫,马上进行剖腹产子,方有希望。

    项无忌大喜,道出车外银发老者身份,正是江湖中大名鼎鼎的刀皇传人第二铭,二十年前重伤之下遇到神医皇甫玄,被皇甫玄所救,之后言称他手中是杀人的刀,敌不过皇甫玄手中救人的刀,于是自称第二刀。

    第二刀昔年被皇甫玄所救,感恩戴德,后来潜心研究医术,手中刀更多是救人,很少再出刀杀人,不负第二刀之大名。

    医者面前无男女之别,第二刀手中的刀是把七寸三分长的锋利小刀,依照金不焕的吩咐,第二刀准确无误的层层划开车中妇人的腹部,进行剖腹手术。

    项无忌在车外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既担心又期待,刚才那年轻公子说有五成希望可保妻儿平安,他不得不报希望。

    第二刀的刀法精准无比,依照金不焕口述,切一分绝对不会多切一点一分,经过一刻钟时间,只听马车中传出了婴孩啼哭,登时让众人欣慰,更是让车外的项无忌喜不自胜。

    取出了婴孩,接下来金不焕伸出脑袋,请梅心进马车,小心翼翼的缝合妇人被切开的层层创口。

    经过近一个时辰的手术时间,终于缝合完成,产妇流血过多,脸色苍白,强大的求生意识以及伟大母爱的双重潜力激发,手术过程硬是咬牙挺了过来。

    天色暗淡下来,项无忌保住了妻子,又喜得贵子,心中充满无限感激之情,硬是要金不焕为儿起个名字,并跪下替其子给金不焕磕头,拜为义父。

    金不焕虽然只是动动嘴皮子,但深深让第二刀心生拜服,出言和稀泥道:“这位公子年纪轻轻,医术无双,老夫佩服,此婴儿既是你从鬼门关捡回来,收为义子,理所当得。”

    行了个善举,得了个儿子,好像也不亏。

    金不焕扶起项无忌,并赐名给那婴孩“天命”,算是收了这个刚出生的婴孩做了儿子,自己当了干爹。

    “天命,项天命,我儿天命不该绝,好名字。多谢兄弟保住我儿,又赐大名,项某感激不尽。”项无忌感激道。

    第二刀捋了捋须,对金不焕道:“听公子口音,似不是楚州人士,你尚不知,这位项九公子,正是江东项氏,当今朝廷项尚书的嫡亲子。”

    天武帝国,有七大望族,在天武开国武皇帝征战天下之时,其功劳卓著,统一天下后,这七大家族皆得以重用,年深日久,这七大家族在帝国根深蒂固,历经六代帝王,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权利财富皆有,是为帝国七望。

    帝国七望:分别是京江道氏、沧州韩氏、楚州的江东项氏、云州的江城李氏、西凉马氏,燕城萧氏、青州曹氏。

    高高在上的权力中枢,朝廷尚书台,五年一轮换,分别由七大望族轮番执笔,自兴武帝继位,尚书台的权利轮换,便轮到江东项氏,项缺执掌尚书令。

    项无忌,正是当今庙堂之上项缺项尚书的次子,在家族嫡亲一脉排名第九,所以称为项九公子,出身望族名门,身份尊贵。

    第二刀言下之意,便是说金不焕撞了狗屎运,攀了高枝,成了项无忌的干亲家。

    项无忌连忙摇头,谦逊道:“第二前辈见笑了,我虽是出身好一点,但也是两只眼睛看东西,两个鼻孔出气,一张嘴巴吃饭,每天也都是要吃喝拉撒的凡人。朋友相交,不分贵贱。今日诸位救我妻儿,大恩大德,项某没齿难忘。以后诸位若有用得着项某的地方,力所能及,在所不辞。”

    金不焕见项无忌虽是望族名门的公子哥,却也没摆什么豪门架子,顿时心生好感,将剖腹产后如何疗养、禁忌等措施逐一相告。

    项无忌仔细聆听,牢记在心,一旁的第二刀也听在耳中,心生佩服。

    正在这时候,马蹄轰隆,一队五十人的黑甲骑士宛若一股黑色洪流,护着一辆马车自官道飞驰而来,见此间停了车马,那群黑甲骑士勒住缰绳,动作整齐,一看便是训练有素的精锐骑兵。

第三章 夺命的红丝

    骑兵中缓缓走出一骑,瞧见金不焕的身影,顿时面色大喜,转头吆喝了一声:“哥几个,是二爷!”

    闻言,骑士中又奔出五骑,动作整齐,一跃跳下马背,走上前单膝跪下,行最高军礼,恭敬道:“拜见二爷!”

    行礼的六人有五人是盘氏五斧,居中一人是名青年,长相俊朗,气质不俗,一看便知是生在贵胄之家的俊彦公子。

    六人行了军礼,起身站定,盘镇开口:“我们日盼夜盼,总算是把二爷您盼来了。”

    居中的青年眼中闪过一抹诧异,刹那恢复恭敬,开口道:“家父早已在楚江楼备下薄酒,准备为二爷接风洗尘,眼见天色渐暗,二爷迟迟未到,于是特命鹏举出城迎接。”

    当着外人,青年声称家父,并非是父王,金不焕已知来人身份,含笑回礼。

    九头佛斜卧在马背上,打盹的眼睛骤然睁开,陡然坐起身来,笑眯眯吼道:“他爷爷的佛爷肚子咕咕叫,一路风尘仆仆,既已备了酒肉,那还等什么,速速带路。”

    金不焕也不客气,转身朝项无忌拱手告辞,在众人拥护下上了楚王府准备好的马车,绝尘而去。

    “二爷?楚州何时多了个二爷?”

    官道旁,只留下项无忌、第二刀和一众家奴,面面相觑。

    项无忌突然一拍额头,有些自责道:“哎呀,我竟然忘了问亲家的名讳了!”

    楚州城,一条大江从这座古老的大城中横穿而过。

    楚江楼,便是在最繁华的地段,临江而建,主楼是一栋飞檐斗拱的高大楼阁,背后临江连绵上百座小庭院,这里是楚州城档次最高,消费最贵的地方。

    虽然消费高,但是每日都客满为患。今日,楚江楼主楼第五层被全部包了下来,盘氏五斧提着巨斧宛若天神般在楼梯口护卫,任何人不得越雷池半步。

    敞亮的五楼大厅中,置放了六张桌子,分别坐了六个人,为首的是楚王世子东方鹏举,接下来的位置是金不焕、九头佛。另外一边的三张桌上分别坐着当世三大神医,梅心、皇甫玄、张济世。

    皇甫玄五十来岁,身着宽大的青袍,面容狭长,颧骨很高,头顶逍遥纯阳巾,一双眸子打量着对面而坐的金不焕。

    张济世头发斑白,已是花甲之年,一身粗布麻衣,头顶束起,扎了个淄撮布冠,活脱脱就是一老农民打扮,并没有神医的特征。

    每人面前都是独立的长桌,背靠舒适柔软的单人大沙发,桌几上摆满各种特色美味佳肴,陈年美酒。

    中间宽阔的位置,歌姬舞女莺歌燕舞,宛若临江仙子,翩翩起舞。

    这场隆重的接待,主要针对金不焕和当世三位神医,楚王世子东方鹏举亲陪,足见其楚王诚意。

    席间,皇甫玄和张济世都听闻了个大概,眼前这个年轻男子竟然医术无双,连他们三人都束手无策的病症,这个年轻人却有法子,心中震惊又好奇,所谓医无止境,他们很想亲眼见证,楚王的绝症如何在这个年轻人手上得到救治!

    “今日感谢诸位神医齐聚楚州,我替家父满饮此杯,聊表感谢之意。”东方鹏举说完,一口饮尽杯中酒,继续笑道:“为了助兴,鹏举特意请了楚州红楼的名角儿给大家献曲。”

    屏风后面,一个倩影端坐,怀抱琵琶,手指轻弹,琴弦悠扬而起。

    “樱桃落尽春归去,蝶翻金粉双飞。子规啼月小楼西,玉钩罗幕,惆怅暮烟垂……”

    一曲临江仙,曲中让人不免有种莫名的独处伤怀,怅恨、无奈之情。

    琴音宛若有一股魔力,将寂寥、惆怅,伤感直抒人心,宛若亲临那无比哀婉动人的情景之中。

    场中妙曼的舞姿随着琴音的旋律,时快时慢,以舞姿将琴音的伤怀展现得神似若骨。

    一曲末了,霎时,琴音一变,声动天地,若屋瓦飞坠,徐而察之,似金铁交击……

    临江一曲让人陷入伤怀惆怅之境,宛若心中积下无数哀怨,霎时被快节奏的琴音接替,宛若伤悲压抑无比的人,手中突然握住一把利剑,一股挥剑斩恨意的愤恨陡然而生。

    场中,那曼妙伤悲的舞姿宛若一朵盛开的莲花,朝四面散开,其中一道红衣身影,宛若一只翩翩蝴蝶,舞动到金不焕身前,那飘舞缭绕的红裙彩带,陡然宛如有了生命,宛若灵蛇,瞬间缠绕向金不焕的脖颈。

    异变突起,金不焕左首握住灵蛇一般的彩带,右手轻轻一抽,一根夹在彩带中宛若与彩带一体的红丝被抽了出来,细若发丝。

    金不焕轻指一弹,这根红丝若弦,轻轻划过舞者的头顶,高高盘绕的发冠便齐齐从头皮飘飞。

    这根细弱发丝的红丝锋锐无比,若是划过脖子,头颅绝对要被切了去。

    霎时,屏风后面数十道红丝宛若灵蛇,交错纵横,宛若一道道红外线激光疾射而来,冲向金不焕。

    任何一道红丝,都像是锋利无比的刀锋,只要划过人体的任何一处,都要被切割了去。

    金不焕一脚踢起面前的桌子作为一道屏障,那桌子遭遇红丝,宛若豆腐一般,被红丝切成数块。

    东方鹏举大怒,这是他楚王府安排的宴席,竟然有人胆敢行刺,行刺的还是能救他老子性命的尊贵客人,若在他面前死人,那他老子还能饶他?

    楚王世子腰间长剑倏然出鞘,一剑朝红丝斩来。他先要保证金不焕的安全,再想其他的事情。

    意想不到,那锋利的长剑,遇到那红丝的刹那,长剑瞬间段成数截,可见那红丝的锋利之处。

    东方鹏举一愣之际,九头大佛爷已经挡在了前面,伸出胖嘟嘟的手指,任由那红丝缠绕而来,宛若挽线团一般,将数十道红丝尽数挽在指间。

    “抽丝剥茧!天榜第九韩灵猫。”

    众人一惊,想不到红楼名角竟然是天榜排名第九的高手,更想不到这个高手竟然擅长以琴音迷惑人心,从而施展抽丝剥茧的绝技,杀人夺命。

    在场之人,除了九头佛,无人能挡下那锋锐无比的红丝。

    屏风后,感受着九头佛的强大,怀抱琵琶的倩影已经跃出了窗户,从高高的五层阁楼上,扎入了滚滚大江中。

    看着九头佛指间挽成线团的红丝,众人心中一阵后怕,方才这夺命的红丝攻其不备,目标换作任何一人,估计都难逃厄运。

    九头佛身披黑袈裟,刚才的吃喝样子粗俗无比,就像饿饭的叫花子,哪有什么绝世高手的风范,刚才这一出手,顿时让人高看。

第四章 王门深似海

    暗杀发生在几个呼吸的时间,等盘氏五斧闻声冲进来,只见到那怀抱琵琶的女子跃入了大江,哪里还有影子!

    东方鹏举大怒,当场捏死了在场的舞者,并吩咐盘氏五斧,带人前往红楼问罪。

    原计划让众人下榻楚江楼,临江赏景,望江而眠。发生了刺杀事件,为了安全起见,众人坐上马车,在甲士的护卫下,前往楚王府,被安排在一个幽静的独立院落中休息。

    几人进入王府,有大管家领了四个美丽的年轻小娘,带到皇甫玄、张济世、九头佛、金不焕的房中,楚王府良好的服务意识,无非是尽地主之谊,提供了你享乐的条件,至于用与不用,那就是各自的事情了。

    那小娘伺候金不焕洗漱之后,被金不焕打发去九头佛房间了,大和尚笑嘻嘻的开门笑纳,并说一定不会有负所托,保证让小娘上天成仙。

    子夜时分,一袭紫衣的神医梅心来到金不焕房中,行仙门九针,今日已经是第八针,时间相对有些长。

    在行针的这几天,行针结束后,身上都有污垢,不过是逐渐的减少。

    翌日清晨,有丫鬟早早等候外室,等几人起床后,伺候更衣洗漱。

    方出院门,楚王世子早在院外等候。

    一阵寒暄,几人在楚王世子东方鹏举的引领下,七弯八拐的来到楚王府大厅。金不焕暗道一声王门深似海。

    楚王脸色不太好,不过精神还可以,或许是因为即将要治疗的原因。

    整个楚王府戒备森严,三步一哨,五步一岗,尚有无数暗哨藏匿暗中,此等戒备,就是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九头佛紧紧跟在金不焕身后,始终保持三步距离,暗自戒备。此等行径,金不焕自然猜出,楚王府内有强者在窥视几人气机。

    楚王东方羽一见金不焕,脸上挂满笑意,开口道:“听犬儿说昨日在楚江楼宴席上,有刺客惊扰了贤弟和三位神医,本王表示抱歉,犬儿已命人问罪红楼,虽然不曾拿住那所谓天榜第九的韩灵猫,但本王保证,一定会给各位一个满意的交代,诸位一路舟车劳顿,风尘仆仆的驾临楚州,招待不周之处,还望多多担待。”

    “王爷见外了,服务很周到,至于昨晚楚江楼的刺杀,不过是虚惊一场。”

    昨夜楚江楼的刺杀,楚王听闻后震怒,这分明是有人故意为之,目的是不想让他得到救治,换个意思就是不想让他活。他连夜让幕帘范离督办此事,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到底是谁人在背后指使!

    范离亲自出马,当夜在红楼砍下二十八颗人头,并沿楚江两岸寻找韩灵猫的蛛丝马迹,同时,暗中调查和楚王有间隙的权势家族,整个楚州一夜之间暗流涌动,鸡飞狗跳。

    当然,金不焕也有些懵,昨夜那个韩灵猫到底是不是浮屠的人?他心中也无法猜测,只能推测出,他的人头价值十五万两白银,江湖中任何人提着他的头颅去,都会得到这笔钱,所以,即便不是浮屠的人,只要是想要银子的人,只要是自恃有本事的人,都会来找他割头颅。

    还有一种可能,他昨日才初到楚州,江湖中的消息哪有那么灵通,所以,昨夜的刺杀,并不是表面那么简单,那韩灵猫或许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可能是楚王的仇家出手也尚未可知。

    简单寒暄交流后,楚王将主动权全权交到了金不焕手中。

    神医皇甫玄、神医张济世二人也怀揣着强烈的好奇心,想看看这个年轻人有何通神的医术。

    接下来,金不焕让众人各自做好准备,定于半个时辰后开始滴血甄别骨髓配型。

    梅心享有天下第一丑女的名声,以黑纱遮面,众人也没说什么。

    此刻,楚州东方姓氏的帝国皇族,都静等在后厅,他们也不清楚什么情况,早在几天前就接到了通知,必须今天早上集聚于此。

    大堂中,上百个下人静静垂首在侧,随时听候差遣。

    数十个白瓷小碗摆放在桌上,每个小碗都配了一把小刀。

    楚王已经做好了准备,静静的躺在大堂中间的软塌上。

    皇甫玄手中抚摸着一把七寸长的小刀,闭目养神,调整最佳状态。

    张济世擅长用药,此时在吩咐数十个王府的下人捣着药罐子,同时吩咐准备了熬药的砂锅、炭火等必备品。

    约莫半个时辰,一切都准备就绪。

    “可以开始了!”

    梅心向总控全场的金不焕开口示意,顿时一股紧张的氛围充斥在大堂中。

    东方鹏举向一旁的管家低声吩咐,那管家郑重点了点头,小跑朝后堂奔去,片刻,后堂中等待的东方皇族子弟,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鱼贯而出。

    金不焕看向东方鹏举,道:“世子殿下,你先做个表率吧!”

    众人方才在大厅议论纷纷,听说是要为王爷移植骨髓,以为是要将自己的骨头换在王爷身上去,都无比的害怕,就在刚才,已经有好几个楚王的血亲,脚底抹油偷偷溜了。

    东方鹏举亦是如此,眼神一缩,咽了咽口水,望向躺在软塌上的父亲,心中充满了紧张,万一自己配型契合,那是不是就要他的骨头……

    楚王东方羽侧过头,盯着东方鹏举,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不耐道:“鹏举,你不愿意吗?”

    “我先来吧!”

    “是要如何,划开肉取骨头吗?”

    此刻,一个十六七岁的绿裙少女首先站出来,询问负责分析血样配型的梅心。

    梅心语气平和,道:“很简单,用小刀将手划破,滴半碗血在小碗里就行了。”

    “滴半碗血?就这么简单吗?”

    “估计没那么简单,你没听说是配型吗,估计要验血配型,经过甄别后,配型契合的话,就要割肉取骨了。”

    “啊,这么残忍。”

    “我……头晕。”

    “哎哟,我想撒尿!”

    “我突然想起,上个月我被毒蛇咬了,体内还残留毒血。”

    东方鹏举正愁杵着难受,眼见有人想借机逃走,顿时一声大喝:“来人,给我守住大门,没有我的允许,谁敢私自踏出此门,无论是谁,就地格杀。”

    “是!”

    顿时,盘氏五斧烟镇海城楼出现在门口,宛若守门神,提着巨斧,目光冰冷,让欲借机逃走的王门子弟心中胆寒。

第五章 望血术

    金不焕望着这些楚王族人,也不想解释清楚,心中抱着一种想看一看这些人真实嘴脸的想法,饶有兴致的坐在大堂中宽大柔软的沙发上。

    五斧把门,无人敢越雷池半步,楚王的亲戚族人都自觉的排队等着放血。

    绿裙少女眼神清澈如水,毫不犹豫,拿起锋利的小刀,“嗤”的往手上一划,鲜红的血液滴到了碗中。

    楚王侧过头,一脸欣慰,道:“难为玉儿了!”

    绿裙少女握着白皙的手臂,看着软塌上的楚王,摇头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只要能救父王,别说半碗血,就是要玉儿的命,那也是理所应当的。”

    “巾帼不让须眉,玉郡主说的在理!”

    楚王东方羽贵为藩王,却只有一妻两妾,膝下人丁不旺,仅一儿一女,东方鹏举和东方玉儿。这一儿一女都是楚王的心头肉,不过对东方玉儿的宠爱,尤为更甚。

    在一旁静静陪伴楚王的端庄妇人,正是楚王妃,帝国七望之一的江东项氏之女,从小到大,哪里舍得让一双儿女流一滴血,当下见女儿手腕被划破,鲜血直流,都不忍再看。

    金不焕静坐沙发,将一切尽收眼底,心中对玉郡主心生敬佩。

    玉郡主滴了半碗血,有下人遵照张济世的指导,连忙上前给玉郡主止血包扎伤口。

    玉郡主抱着手腕,一脸好奇的走到金不焕身边,声音甜甜的道:“你就是我父王口中的超级神医金不焕吗?”

    金不焕淡然一笑:“我便是金不焕,超级神医嘛,实不敢当。”

    楚王妃项氏连忙喝止:“玉儿,不得无礼。”

    楚王也侧过头,慈爱的看着玉郡主,道:“玉儿,父王已认金神医作贤弟,你不可造次,该称呼一声二叔。”

    玉郡主小嘴一撇,一脸的不服气,道:“二叔?得了吧,看他大不了我几岁。要我喊他二叔,估计要下辈子咯。”

    楚王无奈的摇摇头,笑道:“贤弟莫怪,这孩子从小被我宠坏了。”

    玉郡主盯着金不焕,突然郑重无比的道:“听好咯,姓金的,你可要把浑身的本事都使出来,一定要治好我父王。”

    金不焕打趣回答道:“那,我若是不使出全部本事呢?”

    玉郡主龇嘴露出一对小虎牙,晃了晃粉拳,道:“你要救治不好我父王,我保证你走不出楚王府。你若救治好了我父王,我……我就嫁给你!”

    “玉儿,胡闹!”项氏出口喝止女儿的说话不检点。

    楚王感受着女儿对自己的关心,心中感动,更多出一份溺爱之心。

    大堂中,所有楚地王族中人,都一一排队放血。

    神医梅心一袭紫衣,以血魔传授的“望血术”正盯着碗中的血样进行分析、甄别、配型。

    金不焕暗自惊叹望血术的神奇,仅仅以肉眼便能分别血样,甄别配型,这种超凡的奇异能力,若是放到前世世界中,那不知要省下多少医疗器械成本。

    楚王世子东方鹏举在最后一个,肉疼的割了自己的手腕一下,滴了半碗血。

    数十个小碗中,鲜红的血液弥漫出血腥味儿,充斥在整个厅堂空间,让人觉得快要窒息。

    所有人都放了半碗血,所有人心中都紧张无比,生出害怕的念头,假若配型契合,那是不是意味着……

    “梅神医,如何?”

    “梅神医,怎么样?”

    “有配型契合的血样吗?”

    楚王东方羽也紧张的握住了拳头,事关他的生死,这些人已经占据了楚州东方族人的九成,若是配型失败,那将如何是好,难不成要跑去中州,面见大皇帝,让皇帝下令召集所有皇族进行配型,那显然不太现实,也不可能。

    楚王妃项氏双手握住丈夫紧握的拳头,微微点头,为丈夫打气以示鼓励,心中同样紧张无比,这些王族血亲若都配型不了,那岂非意味着,他将失去丈夫?失去丈夫可以,但是该拿到的要拿到手才行……

    梅心微微点头,顿时让楚王和王妃心中大喜,玉郡主也眼睛一亮,眼巴巴等着梅心的下文。

    这让在场的王族中人心中跳动得厉害,都默默在心中祷告,都是祷告同样一句话——千万别是我!

    但见梅心的眼睛望来,顿时让王族血亲们心中一跳,那双眼睛此时宛若死神的目光,深怕那双目光定格在自己身上,宣判自己的死刑。

    金不焕心中好笑,此种情形下,最能看清一个人的本质。

    梅心似有意为之,扫视众人一周后,似有意无意的望了楚王一眼,眼中闪过一抹奇怪的神色,然后将目光定格在了楚王世子东方鹏举身上。

    王族众人都深深舒了一口气,脸上神色放松了下来。

    东方鹏举则脸色大变,指着自己,有些不敢相信的问:“是……是我?”

    不等梅心回答,东方鹏举一步奔到楚王面前,跪在软塌旁,哀声乞求:“父王,母妃,千万不要啊,我是你们唯一的血脉,可不能取走我的骨头啊。我还年轻,还没娶妻生子,我不要啊。”

    楚王妃面色有些为难,一边是丈夫的性命,一边是取儿子的骨头,这可如何是好?

    楚王冷哼一声,呵斥道:“没用的东西,老子不就是要个骨髓移植吗,又不是要你的命。”

    东方鹏举男子汉大丈夫,此刻竟然当众哭了起来,继续乞求:“父王,要是把儿子的骨髓给你,那儿子不是残疾了吗,你都这把年纪了,你就成全孩儿吧!”

    楚王妃眼珠一转,柔声劝说:“儿啊,虎毒不食子,你父王说的对,就是做个骨髓移植,不会伤及性命的。”

    “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变成残疾!”东方鹏举使劲的摇头,心中害怕无比。

    楚王大怒,厉喝:“逆子,你这个逆子……”

    东方鹏举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个箭步冲出了门,门口的盘氏五斧眼见世子殿下发疯似的冲出来,也不敢真的提斧子砍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间,一股风吹起,一道大红袍裹身的身影出现在楚王身边,低首垂眉,沙哑开口:“王爷,我这就把他抓回来。”

    楚王闭目吐了一口气,缓缓的摇了摇头:“随他去吧!”

    大红袍身影出现,梅心水灵灵的眼眸闪过一丝警惕,九头佛爷凝神戒备,有意无意将金不焕护在身后。

    “你下去吧!莫惊了客人。”楚王的声音似乎充满了疲惫。

第六章 救治

    又是一阵风吹起,大红袍不见了,来无影去无踪,充满了神秘。

    就在方才,快若疾电的刹那间,金不焕隐隐感觉到一股大红袍针对自己的冷意,让他费解,他哪里惹了这个老家伙?

    摇了摇头,金不焕心中震惊,江湖上,夺命大红袍,已经连续占据神榜三次,排名第三位。

    神秘的昆仑宫三年更新一次榜单,夺命大红袍连续占了三次榜,也就是榜上有名整整接近九年时间了,武道强者,厉害角色啊!

    就这样,堂堂的楚王世子殿下,在金不焕未说明情况的套路下,慌不择路的逃出了王府,与他老子产生了天堑鸿沟的隔阂,让人看清了自私的本性。

    梅心摇了摇头,望向一旁呆若木鸡的玉郡主,道:“玉郡主,你的血样和王爷的契合度达到百分之七十。”

    此言一出,玉郡主脸色一喜,道:“好,就用我的骨头。”

    金不焕摇了摇头,道:“谁说要取骨头了,这只是做移植手术。”

    见众人不明白,金不焕解释道:“就是移植造血的细胞,骨髓有造血功能,将造血细胞移植后,细胞拥有再生能力,丝毫不影响身体健康,只要调养一番就能恢复。谁告诉你们要取骨头啊,这也太穷凶极恶了吧。”

    众人似懂非懂,但是,他们都明白了一件事,楚王世子逃出楚王府,好像在不明不白的情况下,亏大了!

    玉郡主遵照金不焕的要求,和楚王并排躺在另一张软塌上,准备开始手术。

    看着各种稀奇古怪的设备,玉郡主心有余悸,偏过头盯着金不焕,道:“姓金的,本郡主说话算话,当着我父王母妃的面,我娶你了,从此刻开始,我可就是你的人了,你可一定要保证我的安全啊。要是一不小心把我弄残了,以后咱俩的日子可不太好过。反正,我是你的女人了,要事弄残了,你可得伺候我一辈子,总之啊,你看着办吧!”

    楚王东方羽和王妃心中感动,只道女儿是为了让金不焕更好的治疗,即将开始手术,也不出言喝止。

    不过,梅心却眼眸中有冷色,一根金针出现在玉郡主眼前,晃了晃,道:“安静点儿!”

    被那根金针一吓,玉郡主吓得不敢出声,可怜巴巴的盯着金不焕。

    “王爷,王妃,玉郡主,三位神医,准备好了吗?若是准备好,我们就开始手术。”

    “准备好了!”

    首先,张济世出马,以药物将楚王父女二人进行麻醉。

    然后,神刀皇甫玄出马,以七寸小刀进行取骨髓细胞手术……

    血淋淋的手术,在金不焕以理论知识的前提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手术的对象是当今手握重权的疆域藩王,这让金不焕有种梦幻一般的感觉。

    时间,在手术中飞速流逝。

    一晃三个时辰过去,三个时辰后,手术完毕。

    金不焕将三位神医单独叫到一旁,交代手术后的注意事项和接下来的化疗措施,一说就是一个时辰,有不解之处,三人纷纷出言请教,金不焕也细心解说,不知不觉,几人不知疲惫,忘记了一日来饭食未进。

    天色暗淡下来,王府管家在王妃的吩咐下,小心走上前来请三人用餐。

    三位神医听说用餐,这才反应过来,从上午开始,这还滴米未进呢。

    在王府中吃饱喝足,金不焕又重点叮嘱神医张济世,要给王爷和玉郡主合理的用药,并确保其安全。

    回到独立院落中,金不焕一屁股坐在宽大柔软的沙发上,正准备煮杯好茶来犒劳犒劳自己,房门便开了,一袭紫衣的梅心走了进来。

    金不焕诧异道:“距离子时还早啊,神医难道这就等不及啦?”

    “你总是出言调戏我,小心我真的等不及。”梅心那水灵灵的眸子有些不同寻常,温婉道:“别煮茶了,走,陪我逛街去。”

    “逛街?……好吧!”金不焕两手一摊,有些无奈的道。心中则是非常理解,逛街二字,天下间,古今未来,似乎女人都不会抗拒,而是都非喜欢。

    楚州城很大,比云州城还要大上一倍,因为是富庶之地,繁华之处自然超过云州城。

    楚州城最繁华的夜市自然是沿江两岸,灯火通明,大红灯笼高高挂,酒楼、青楼、客栈、赌坊等产业随处可见。

    夜市上,小吃、古玩、胭脂水粉、首饰、特色服饰等等应有尽有,琅琳满目,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梅心像是一个孩子一般,欢喜无限,不知何时,已经买了两串冰糖葫芦攥在手中,自个儿咬了一颗在口中,递给金不焕一串,含糊道:“给,一人一串。”

    金不焕有点头晕,摇头道:“我帮你拿着吧,这东西,我不爱吃。”

    “不行,必须得吃。”梅心的女王范儿摆了出来,以命令的口吻吩咐。

    女人不讲道理起来,就是说得再有道理也是没得道理的。

    所以,再不喜欢吃,也要吃,管你喜欢不喜欢,一定要吃。

    这时,走过一个卖首饰的小摊,梅心停下脚步,伸手拿起一枚做工精致,雕有一支凤凰的檀木簪子,转头对金不焕开口道:“你还没送过我东西,就这支簪子,你不会吝啬吧。”

    金不焕一愣,道:“要不,改天我送你一支更好的?”

    梅心摇头:“不,我就要今天,我就喜欢这支凤凰檀木簪。”

    金不焕很无奈,只得从怀中取出碎银,以十文钱买下了这支簪子,在梅心的要求下,亲手将簪子戴在梅心的头上。

    “哟,哥几个,这里还有个蒙面的。”

    此时,人群中走来四个衣着光鲜华丽的公子哥,手持羽扇,纨绔子弟,翩翩公子是也!

    为首的俊公子走上前,仔细打量着梅心纤细的身段,脸色笑意很浓。

    “项公子,你可是采花儿的高手,正所谓高手行走,通常会遇到蒙面人。今儿个运气好,出门就遇到了,瞧着这身段,估计还是个……”

    话说一半,几个公子哥哈哈大笑起来,都心照不宣,已经知道下文的词语了。

    为首的项公子轻摇折扇,轻蔑的瞟了一眼金不焕,道:“就这种簪子也拿得出手,哼,真是笑掉大牙。紫衣妹子,这种垃圾货色,我碰一下都会嫌脏,走,公子我这就带你去买金簪玉簪去。”

第七章 酒

    “只要跟了项公子,有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后面的锦衣公子帮衬说道。

    “先让项爷瞧瞧,长得水灵不水灵。”项公子伸出手,就要来揭梅心的面纱。

    金不焕一步上前,一把握住项公子的手腕,淡然道:“我劝你还是别动手动脚,否则,后果会很严重的。”

    项公子只感觉手腕被牢牢的箍住,动惮不得,心中怒气上涌,另一只手朝身后打了个响指,怒声道:“风叔,给我将这小子扔江里喂鱼去。”

    “敢阻拦项公子的手,简直是不知死活。”

    一身高九尺的高大男子闻声走上前来,眼睛若铜铃,拳头大如斗,二话不讲,一拳朝金不焕的胸口砸来。

    感觉拳劲刚猛,神力惊天,金不焕不敢硬接,一个侧身避开威猛霸道的一拳,顺手将项公子提了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朝滚滚大江中扔去。

    九尺大汉心中一惊,一步临空踏出,欲要抓住项公子的脚,却闻背后有劲力袭来,无奈只得临空翻身避让,只听“噗通”一声,项公子被淹没在大江之中。

    “好小子,好大的胆子,你知道项公子的尊贵身份吗?”

    “项公子可是江东项氏当今尚书大人的嫡长子,被定为下任家主继承人。你当众把他扔进大江,这是犯了死罪,你死定了。”

    金不焕淡然一笑,道:“一群苍蝇,舌燥,都去喂鱼吧!”

    只听“噗通”声接连响起,另外三个俊公子也被金不焕扔进了大江中。

    身后跟着的数十名家仆心系主人安危,纷纷跳下大江去救人了。九尺大汉风叔眼睛登的滚圆,竟然有人胆敢在他眼皮底下将他护卫的少主人扔下大江,他一定要对方付出代价。

    金不焕方才已经感觉九尺大汉气机惊人,一把拉住梅心的手,朝人群中奔去。

    “两位想去哪儿?”

    前方出现一个青衣小帽的孩童,双手抱于胸前,一副老气横秋的语气,道:“项公子、郑衙内、风小侯爷、年将军的公子都被你扔进了江水里,若就这么走了,怕是说不过去吧。”

    金不焕停下脚步,此刻才回味过来,方才被扔进江中喂鱼的几个纨绔子弟,似乎都很有身份背景。

    身后的大汉风叔已是天人境高手,眼前这个青衣小帽的孩童,更是深不可测,让人感受不到深浅。

    感觉身后的风声,明显是风叔的拳头已经砸来,金不焕体内还有三成的真龙气尚未炼化,不敢硬接,深怕当众引发,落得个催爆筋脉的下场,只得拉着梅心从侧面闪避。

    “好好的逛个街,都不能安宁,唉!”梅心叹息一声,以无比灵巧的身法出现在风叔背后,一掌朝对方的风池穴拍去。

    “哼,以为老子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吗!”风叔侧头避过,宛若钢鞭一般的粗腿回旋踢来。

    霎时,劲风袭来,那青衣小帽的孩童已经出手,快若闪电的身影出现在金不焕身后,五指扣向金不焕的天灵盖。

    金不焕大骇,这个孩童出手狠辣,一招欲取人性命。

    关键时刻,梅心左右手同时扔出一根金针,逼退九尺大汉风叔和青衣小帽的孩童,一手拉住金不焕,跃向大江。

    那孩童一手接下金针,眼眸中出现一丝冷笑:“竟然是她!”

    大江之上,美轮美奂的画舫划开江水,缓缓驶过。

    梅心搂住金不焕的腰肢,脚尖在江面上几个轻点,一气跃入一艘高大的画舫中,穿过画舫,又是几个起落间,再次跃过三艘画舫,身影消失不见。

    孩童似乎来了兴致,瘦小的身影快若疾风,始终追在二人身后,宛若甩不掉的尾巴。

    “梅神医,何必这么急着走,咱俩青梅竹马,何不停下来叙叙旧。”

    此时,梅心心中一惊,已经猜出孩童身份,侧过头对金不焕道:“臭男人,后面的人是你的仇家。”

    金不焕一愣,道:“开玩笑吧,我与他素未相识,何来仇家之说。”

    “他就是锁魂小青衣,八年前被我不小心试药成了侏儒,对我怀恨在心,发誓要抓我做他的奴仆,你说算不算你的仇家?”梅心解释原由,却也和金不焕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锁魂小青衣,江湖十二天榜榜上名人,排第三,据传擅长于摄魂迷神一类邪术。其人八年前与梅心有一段恩怨,被梅心以药物控制了身形,永葆十一二岁的孩童模样,无法长大,心中对梅心的记挂不言而喻。

    “没心没肺的神医,快快停下来,你该还了昔年的一笔债再走。”锁魂小青衣紧追不舍,声音传入二人耳中。

    “你当我傻呀!若是停下来,岂不是自讨没趣么!”

    近半个时辰的追逐,小青衣似乎没了耐心,才放弃继续追着跑。

    楚江楼,楚州城最高档次的吃住一条龙场所。

    梅心拉着金不焕来这里喝酒,她说心情好,想喝酒,金不焕自然相陪。

    临江望景,布置极尽奢华的房间中,一对红烛燃烧,宛若欢快绽放的花朵,照得房中如梦似幻。

    楚江楼的消费很高,服务也很周到。

    桌上摆了几个精致菜肴,旁边放了数十坛陈年好酒,看其架势,梅心要金不焕醉倒。

    金不焕有些纳闷,疑问道:“我说神医,不会是你遇到了那锁魂小青衣,心情好得要一醉方休吧?”

    梅心取下了黑色面纱,露出了一张精致的紫金面具,红唇嫩得要滴出水来,一双水灵灵的眼眸盯着金不焕,温婉道:“我说是,你会不会吃醋?”

    “酸的我爱吃,不过光是吃醋,只怕味道不好,会烧心的。”

    梅心倒了满满的两碗酒,递给金不焕一碗,道:“杯子喝酒太小家子气,咱们用碗喝,不醉不罢休。”

    金不焕一愣,总觉得梅心今晚怪怪的,劝道:“今夜行第九针,你要喝醉了,那谁帮我行针啊。”

    梅心一口饮尽碗中酒,说不出的女王范儿,开口道:“你放心,天底下,除了我,没人会帮你行针。你尽管喝就是,不必担心行针的事儿。”

    “你不是说要等你大婚之日才不醉不罢休的吗,怎么突然来了醉酒的兴致?莫非,你所说的心有所属,就是那小青衣?”

    梅心端着空碗,水灵的美目盯着金不焕,道:“我虽然天下第一丑女,可也不会对一个侏儒有情怀吧!你到底喝不喝?不喝就把就给我。”

    被女人这么强势的质问,金不焕血气上涌,一口饮尽碗中酒,弯下身提起两坛子,拍开泥封,递给梅心一坛,自己抱着一坛,道:“用碗太小家子气,还麻烦倒酒,直接用坛子多豪气。”

    梅心也不怯弱,接过酒坛,仰头大口的朝喉咙中灌酒。

第八章 叩仙门

    酒,让金不焕说话无顾忌,胆子也大了起来。

    金不焕脸颊通红,酒精上脑,大着舌头道:“你的声音那么动听,身材也那么好,江湖传闻你是天下最丑的女人,我在想,竟然想看你面目的人都去见了阎王,那谁能证明你丑?说真的,我这心里痒痒,还真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丑。”

    梅心的红唇娇艳欲滴,眼眸勾人心魄,道:“你可是亲自说过,即便我是天下最丑的女人,你照样会娶我的。说话可得算数。”

    “这和我看你有何关系?”

    梅心道:“我发过誓,此生此世,我的容颜,只给我的男人一个人看。”

    金不焕抱起酒坛,大口的喝酒,神经已经逐渐在麻木。

    “我明白了,你是一个有独特个性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好啊,用情专一。”

    说话间,酒入口。

    地上已经东倒西歪躺着三十余个空酒坛。

    金不焕醉眯着眼,提醒道:“神医啊,你可别忘记了,还得行针啊。今天行了最后一针,咱俩就不用天天子夜时分同床相对啦,挺尴尬的。”

    梅心道:“过了今夜,仙门九针叩仙门,你一朝化龙,天人一境,谁是敌手!而我……我也沾你的光。”

    金不焕似忽然想起一事,开口询问:“神医,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每次扎针你都要扎我的昏睡穴,又为何每次我都会做同一个梦?”

    梅心沉吟片刻,解释道:“其实,你并非做梦,只是如梦似幻罢了。梦中那些,都是你的意识身临其境,并非是梦境。至于扎你的昏睡穴……”

    梅心似难以开口,抱起酒坛饮尽一坛酒,才开口道:“每次行针,你我皆要赤而相对,以免尴尬,所以才扎你的昏睡穴。”

    “什么,赤而相对,我的老天,这也太不公平了吧。”金不焕咋呼道。

    梅心愕然,问道:“有什么不公平的?”

    “你清醒的把我看了个遍,我却蒙在鼓里,你说是不是不公平?”金不焕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梅心温婉道:“你答应娶我,我就不扎你的昏睡穴。”

    “不行,不行,我心里已经有人了,不能负她。”金不焕摇头。

    “你不愿意负她,难道就愿意负我吗?”梅心心中有些不悦。

    金不焕笑道:“当然不是,你已经是身心有所属,我怎会负你,这天南地北的,扯远了!对了,说好喝你的喜酒要不醉不罢休,到底啥时候喝啊?”

    梅心起身,一个优雅的转身,幽香扑鼻,已然坐到金不焕大腿上,吐气如兰,凑到金不焕耳边,道:“你不是已经在喝了吗!”

    金不焕猛的摇头,梅心说的话竟然已经听不真切,只感觉香风扑鼻,柔软无比,一股火焰从小腹升腾而起。入眼已经有些模糊,彻底醉了。

    恍惚间,他看到梅心摘下了那张精致的紫金面具,竟然模糊的看到了一张让他永世难忘的脸……

    那张脸……

    酒醉人迷,迷人的酒,迷人的人。

    红烛燃烧,软香入怀,衣衫一件件褪去,金不焕感觉到九根紫色的针从梅心天灵盖飞出,同时扎进自己体内,化成了九道庞大的紫气,将丹田气海中的真龙气瞬间激发。

    无比炽热灼烧的感觉袭遍全身,血脉宛若快要爆裂开来。相对而坐的曼妙身影,更是激发原始的某种力量,让金不焕无法自控。

    体内的那道金色的真龙气,游走全身穴窍,那尖锐的紫气是无坚不摧的针芒所化,针芒所过之处,真龙气被吞没殆尽。真龙气宛若一条狂霸的大龙,自大椎直冲而上,道道脊骨宛若化成龙脊,汇聚于头顶神庭,大龙叩仙门,昂首盘旋。

    那紫色的巨蟒势不可挡,循着大龙的痕迹,追至神庭仙门。

    此刻,金不焕全身穴窍贯通,一道若有若无的敏锐意识,汇聚于神庭穴,似要破庭冒出去。然而,神庭中似有一道蒙蒙的迷雾,亦或是心结,将那道敏锐的意识笼罩,无法踏出小神位的门槛!

    大龙昂首,紫蟒吞龙。

    两道庞大无匹霸烈无双的真气在神庭中展开吞噬战,宛若香软的床榻上,两道交织缠绕在一起的身影。

    最终,紫蟒吞龙,龙入蟒腹。

    紫蟒吐出道道纯净的真气,如百川归海,汇聚到金不焕气海,重组成一条温顺的金色巨龙,盘卧丹田。

    金不焕运转庞大如渊海的真气,行全身穴窍一个周天,一气呵成,畅通无阻,全然能随意而为。

    …………

    酒醒了,人也醒来了。

    温软的床榻上,还残留着淡淡的寒梅幽香,还有一片殷红。

    地上,五十多个酒坛歪歪斜斜的躺着,证明了昨夜确实喝了那么多的酒,酒后?酒后……

    人儿已不在,紫金面具已不在,只留下一面黑色面纱。

    金不焕拾起面纱,揣入怀中,心思无比的复杂。

    直到此刻,他算是明白了,梅心行仙门九针的代价。

    桌上以酒杯压了一封信,信中写到:思君心,天可鉴,一夜美酒,独饮还无味!君心无我我不扰,君心有我自寻来。

    正在此时。

    “碰”的一声响,房门被踢开,身高九尺的风叔大步踏将进来。

    “好小子,老子找了你一夜,真没想到,你小子躲在这里吃酒睡觉。真是气煞我也!”

    金不焕心中莫名的有股烦闷感,此刻正愁找不到何处发泄这股烦闷,这位昨夜旧人竟然找上门来,那自然要让此人不愉快了。

    今日化龙,不同往日那般任人欺辱了。

    金不焕低喝一声,身影如电,眨眼到风叔面前,一拳轰击而出。

    风叔先是一愣,随即大喜,一拳格挡。

    两拳碰撞,只听骨头折断碎裂声响起,风叔一声痛呼,抱着手臂,疼得满头大汗,单膝跪在地上。

    天人境高手,什么鬼?根本不是一合之敌。

    金不焕不愿多造杀孽,一脚踢出,将风叔高大的身影踢出了窗外,坠入大江之中,死活看命了。

    “好小子,原来昨夜你是藏了手段。”孩童模样的锁魂小青衣抱着手,倚靠在门外,饶有兴致的盯着金不焕。

    走廊上,风小侯爷、项公子、年小将军、郑衙内等昨夜被扔进江中的四人,目光凶狠,带着数十个武人前来找场子了。

    “小青衣,还不出手,给我宰了这小子。”

    “昨夜让本侯爷喝了一肚子的江水,给我动手宰了他,扔到江里喂鱼去。”

    “不错,宰了他!”

第九章 小青衣

    金不焕也不见青衣出手,就这么倚靠在门槛上,只见青衣一眨不眨的望来,眼眸逐渐变成淡红,转向深红色。

    金不焕看着那双孩童一般纯净的眼眸,一股悲苦,同情的情绪瞬间自脑海中传来,慢慢的,感觉自己眼皮沉重无比,就这么想闭上眼睡去。

    霎时间,一股霸烈的真龙气冲向脑海,让金不焕瞬间清醒过来,暗道好险。

    青衣微微诧异,迷魂术失效了!

    青衣瞬间出手,身化一道青色残影,已出现在金不焕身前,五指成爪,刺向金不焕的心脏部位。

    “找死。”

    对方出手狠辣无情,金不焕也不客气,避开致命的一抓,倏然伸手掐住青衣的手腕,猛力一撇,齐腕而断。

    青衣自恃手段惊人,托大之下栽了跟斗,也不管断手,另一只手闪电袭来,直取金不焕要害。

    “你不是发誓要梅神医做奴仆吗?我让你为这句话付出代价!”金不焕毫不保留,全力出手,也想试试自己炼化真龙之气,到底有多强。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帮青衣。”

    “快上啊,人多力量大,给我弄死他!”

    屋外,四个公子哥呼喝招呼带来的护卫。

    数十个武者有二品武者,有四人是刚入一品人境,一个个气势勇猛提着兵器冲进房郑

    两个来回交手,一颗头颅从窗户中飞了出去,坠入大江郑青衣的无头尸体倒在房中,吓得冲进来的护卫举起兵器却不敢出手了。

    金不焕转过头,淡然笑道:“你们不出手,我可出手咯。”

    “咱们人多,怕他个鸟,上!”

    几个呼吸间,人影如球,从窗户中飞出,坠入大江。

    四个纨绔子弟见势不妙,准备转身开溜,一个淡然的声音从屋中传出:“我让你们走了吗?”

    四饶脚宛若瞬间灌了铅,无法抬起迈步。

    郑衙内转身,不怒反笑,道:“怎么?不让我们走,就凭你?在这楚州城,难道还敢动我们不成?”

    这一句话无疑给其他三人吃了颗定心丸。不错,在这楚州城,除了楚王府的那个世子殿下他们惹不起,其他青年才俊,哪个嫌命长,敢和他们叫板。

    四人被刚才金不焕杀饶气势所震慑,竟然想着走,现在,就是让他们走,他们也不会走了,在自家地盘上,哪里还有如丧家犬的事儿发生。

    郑衙内率先走入房中,伸出一根手指,指着金不焕的头,无所顾忌的道:“子,你还不知道我等几饶身份吧。你若是现在跪下磕头认错,本公子见你有点儿本事,可以不与你计较前嫌,勉为其难收你做个跟班,吃香喝辣少不了你的。”

    项家大公子项无炎折扇一扇,附和道:“不错,你若诚心悔过,跪下来乖乖磕头认错,我等几人可以既往不咎,收你当个跟班,每个月给你丰厚的报酬,足够你买千百个烂木簪子去泡妹子了。”

    金不焕点头,淡然道:“跪下来磕头认错,这个主意不错,好吧,不过跟班什么的,就算了吧。”

    完,金不焕慵懒的抬起屁股,坐在宽大舒适的沙发上。

    年将军年顺刚出身行伍之家,脾气要火爆些,见此情形,怒目圆瞪,呵斥道:“子,你耳朵聋了吗,还不快快跪下磕头。我等几人站着,哪有你坐下的份儿,还不快快跪下!”

    金不焕掏了掏耳朵,道:“什么,叫我跪下,你们搞错了,是我让你们几个跪下,还愣着干嘛,做错事还不知悔改吗?”

    “哟呵,这子被吓傻了吧,竟然叫我们几个跪下,他还翻了不成。”

    年顺刚一脚踢出,直击金不焕脑袋。

    可怜脚刚抬起,就被金不焕一把握住脚裸,轻轻一抖,整个人临空而起,又是一个倒转翻身,脑袋已经被金不焕扣在掌郑

    金不焕依然语气淡漠,道:“让你跪下,竟然还敢翻,你以为我是和你开玩笑吗?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年顺刚不服气,怒叱道:“大话的人本公子见多了,有本事动手试试看!老子就不信,你真敢出手杀人。”

    在项无炎、风侯爷风波廷、郑衙内面前,只见金不焕手掌涌出一道旋涡劲力,“喀嚓”一声,年将军年顺刚的脑袋就被生生拧了下来,被攥到了金不焕掌中,那无头尸体软绵绵的倒在霖上。

    郑衙内第一个双膝一软,跪了下来,接着项无炎也跪了下来,只有风波廷依然冷冷的站着。

    郑衙内磕头如捣蒜,哀求道:“您大人不计人过,放了我们,刚才就当我是放屁,我有眼无珠,冲撞了阁下,我回去一定奉上白银,不,奉上黄金,五百两。”

    “我是江东项氏下任家主继承者,只要你放我回去,我愿意奉上黄金一千两。”

    金不焕淡然道:“刚才你们不是还舌燥我不敢动手吗,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

    “我们已经跪下磕头,回去一定奉上黄金,你……还想怎样?”

    金不焕将目光望向风波廷,问道:“风侯爷,你冷冷的杵在那儿,是几个意思?”

    项无炎、郑衙内只顾着磕头认错,竟没把风波廷想起来,原来这厮在后面拖后腿呢,二人一个劲的使眼色,看起来似眼角抽筋了一般。

    风波廷冷声道:“成王败寇,既然我等技不如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有性格,比这两个孬种有骨气。不过,你以为如此态度,我就会不惩罚你?”

    “姓风的,还不快跪下认错,你想害死我们么?”项无炎心中害怕怕的。

    郑衙内也是出言劝:“风侯爷,就凭你那几下三脚猫功夫,也别丢人现眼了。快跪下吧,你就别惹事了,今咱们是踢到铁板了,先认个错吧,又不会死人。假如不认错,那就真要死人了。”

    “何必像茅坑里又臭又硬的石头呢,认个错又不是要你的命。”

    金不焕摇头,道:“认个错!晚了。”

    项无炎、郑衙内大惊,连忙跪爬到金不焕脚下,哀声求饶。

    就在求饶之际,郑衙内眸中凶光一闪,一把雪亮冰冷的匕首从袖中弹出,直刺金不焕心脏。

    可惜,匕首刺到一半,怎么用力都难进分毫。那匕首被两根修长的手指夹住,宛若铁钳箍紧了一般,任郑衙内怎么使劲,都无法撼动。

    金不焕一手揪起项无炎的手,将匕首反手握在项无炎手中,轻轻往前一推,“嗤”的一声,那锋利冰冷的匕首刺杀进郑衙内的心脏。

    “怎样?杀饶感觉挺爽吧?”

第十章 御针诀

    很多时候,金不焕不愿殃及无辜,但对于要杀自己的人,金不焕绝不会心慈手软。

    虱子多了不怕痒,反正一个也是杀,两个也是杀,少一个多一个没多大区别。

    金不焕盯着项无炎,淡漠道:“项公子,多谢你替我出手,宰了这不知高地厚的衙内。”

    项无炎尿都要吓出来了,眼前这家伙太凶残了,一言不合就杀人,手段还干脆利落,他实在不知这家伙是哪里崩出来的煞星。

    “刚才你放了你,送一千两黄金来?对么?”金不焕开口道。

    项无炎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鸡啄米似的不停点头。

    金不焕笑问道:“那好,既然你的命就值千两黄金,那我给你千两黄金,把你的头颅留下吧。”

    项无炎大惊,连忙开口:“五千两!五千两黄金。”

    “你的命就值五千两黄家吗?”金不焕开口问道。

    项无炎大汗淋淋,对方这样问,没有即刻动手取他性命,显然是有商量的余地。他心中一横,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正直风流倜傥的大好年华,他又是江东项氏下任家主继承人,他老子是当今尚书令,他几个兄弟都已出任帝国各地方要员,他只要当上家主,何愁钱财。

    项无炎头脑一转,不开口还价了,而是反问:“你要多少?”

    金不焕道:“我不但可以饶你的性命,若有需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还能为项公子提供方便。”

    项无炎也不是傻瓜,对方又不是菩萨,怎会无端赌帮助他,于是问道:“你有什么条件?”

    至于条件,金不焕一时还没想好,心中总有一种感觉,这家伙是江东项氏下任家主继承人,帝国七大望族之一,老子项缺又是当今一等一的权势人物,与其杀了这家伙,不如捏在掌中,有朝一日,不定能发挥意想不到的结果。

    “条件嘛,现在没想到,等有需要的时候,我自会通知你。”

    当着风波廷的面,项无炎撕了一块白布,咬破手指,写下一封血书,签字画押,又取下一枚随身携带的玉佩交给金不焕作为证物,含泪而立。

    一封血书,便是一次毫无讲价还价的条件。

    实则,以项无炎的家族背景,写个东西也不过是权宜之计,眼前这家伙不知高地厚,竟然敢让他写血书留下把柄,只要度过这次危险,所有的道理都是用实力来话,他项家权势显赫,门客三千,若是这子不找麻烦也就罢了,若是这家伙拿血书发难,他便会毫不犹豫把他扔江里喂鱼去。当下是被拿捏在此人掌心,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权宜之计罢了。

    金不焕又岂会不知对方心中的想法,如此做法无非是震慑一下对方,让对方心中对自己有所顾忌,况且,自己毫无身份背景,仅仅是个金字号,以对方世家大族的眼光,绝对不会放在眼郑

    处理好项无炎的事情,金不焕将目光投向风波廷,道:“你有什么想法?”

    风波廷此时有想法,想法很大,但是他还不能确认对方的身份,于是问道:“我能不能知道你的身份?”

    金不焕来了兴致,他有些欣赏这个有骨气的年轻侯爷。

    “我来自云州,姓金,金字号的金。”

    金字号沙发加工厂,宛若飓风,风靡一时,他风家都随风而动,建立了风家的沙发加工厂,却怎么也无法与金字号相比,有很多热议,金字号背后东主的各种风采,让风波廷早已心生结交之心。

    风波廷眼睛一亮,再次确认:“你就是金字号背后真正的东主?”

    金不焕点头:“不错,我就是金字号的东主,如假包换。”

    项无忌杵在一旁,心中的震惊不亚于风波廷,似乎有点儿梦幻,这金字号背后的东主竟然是这么年轻的青年。

    风波廷走过来,肃然起敬,道:“我风家世袭侯爵,虽比不上望族,却也算得上名门了。金先生若不嫌弃,我风家愿与金兄结为商盟好友,只愿金兄能指点一二,我风某感激不尽。”

    “行吧,三日后,来楚王府找我。”

    “楚王府?”风波廷和项无炎心中震惊,眼前这青年怎会和楚王府扯上关系。

    “至于郑衙内,年衙内的死,相信你们知道怎么了吧。还有,这间房给我长久租下来。”金不焕拍拍屁股,走出了房门。

    金不焕深知,杀人不过头点地,这项无炎和风侯爷,都有着世家背景,对方已经服软,况且向自己以示友好了,若要在云州放手施为自己的商业大计,自然需要世家的支持,索性卖了风波廷一个面子。

    风波廷和项无炎相视一眼,都将目光停留在了那孩童一般的青衣的无头尸体上,似乎很有默契一般,二人一齐动手,将那无头尸体高高举起,抛出了窗户,扔进了滚滚大江喂鱼去了。

    金不焕回到楚王府,前往楚王所在的大院探望了一番,又询问了张济世用药情况,吃了丰盛的早饭,回到了临时居住的院子。

    经过梅心的房间时,金不焕正要叩门,却有丫鬟走来,禀报梅神医早上回来了一趟,收拾衣物离开了。丫鬟完,递过来一个包裹,是梅神医叮嘱留给自己的。

    金不焕心中莫名的有种失落感,走进自己的房间,坐在沙发上,打开了梅心留下的包裹。

    包裹里有两本厚厚的手抄书籍,一本是关于行针要诀的,名为《御针诀》,另一本是《望血术》。另外还有一个针囊,九根金针一字排开,闪着金芒。

    对于行针之术,他兴趣不大,他脑海中出现一个念头,若是能御剑就好了。

    金不焕脑海中灵光一闪,暗道:“这《御针诀》和御剑术有相同之处吗?”

    金不焕迫不及待的翻开这本《御针诀》的第一页,开始认真的翻看起来。整整一个时辰,金不焕才将书放下,心中跳动得厉害。

    这本《御针诀》比之御剑术还要精深得多,其中还涵盖了祭炼奇术。以本命精血祭炼金针,到一定程度,金针与心念相合,以心念便可御动金针,丝毫不用浪费真气,更无需是神位境。

    御剑术是以神念驾驭飞剑,取敌人首级于千里之外。

    以神念御剑,必须达到神位之境,方能生出神念,以神念御物,御剑。

    江湖中,有强大的剑门宗派,资质最上衬寥寥几人,能在人境便修炼成御剑术,以心念御剑,御剑飞行,高来高去,似神仙人物一般。

    金不焕之前在云州万峰大泽,亲眼目睹诸葛翻云和北覆雨弈棋,抬手之间山峰被拔起,心中无端赌想着前世封神演义中崆峒大圣广成子的那枚番印,生猛的一塌糊涂,此刻心生一个大胆想法:“这既然能祭炼金针,是否也能祭炼兵器。若是能祭炼一枚大印作为兵器,那不是抬手之间砸人脑门子,岂非很过瘾。”

第十一章 大餐

    金不焕过目不忘,整部《御针诀》已滴字不漏的记在脑海郑想来这是梅家的看家本领和不传之秘了,以防被外泄出去,金不焕将书点燃,焚毁在屋郑

    金不焕转身,拿起那本《望血术》,仔细翻看起来,不看还好,一看之下,越看越心惊,暗道世间竟会有如此秘术,让人不可思议。

    《望血术》可比分金寻龙看缠山的《望气术》难得多了,这是一门极尽神仙之术的书籍……

    将《望血术》全部记在脑海中,然后焚毁在房中,收起了九根金针。

    “出来吧!”金不焕伸出左手,一股青色的气流在掌心凝聚,慢慢呈现一个人形虚影。

    望着掌心中的人形虚影,金不焕兴趣很浓,道:“肉身被踢成两半,竟能凝魂而不散,你这是哪门子功法啊?我觉得很有意思。”

    “我名锁魂青衣,用的自然是锁魂的神奇法门。”虚影能吐人言。

    金不焕道:“这么,只要不把你的魂儿打散,你就可以凝魂再生?”

    虚影有些自傲,道:“可以这么。”

    金不焕惊讶:“那岂非已经是长生不死?”

    虚影叹了口气,道:“世上谁人能长生不死,现在的我,其实是半人半鬼罢了。不过还得感谢你拧了我的脑袋,不然我还无法悟出神位境的移魂炼神。”

    虚影接着道:“快帮我寻一躯体,我的神魂若找不到寄主,时间一长,便会魂灭散尽。”

    之前在楚江楼,青衣狠辣出手,被金不焕以霸力拧下脑袋,将脑袋拧下来时,一道青烟从七窍中飘出来,被金不焕拘于掌中,藏于袖郑

    此时的青衣,已臻神位境界,不过,修炼的是邪魂一类的法门,只能找寄主,白了就是半人半鬼的存在了。

    金不焕暗自惊奇,世间之大,真是无奇不有,这种奇异的邪术竟然会让他遇到。

    金不焕在楚王府转悠了一圈,找了个奴仆暂时让青衣寄主养神,接下来进入房中,仔细研习起梅心留下的《望血术》和《御针诀》来。

    一番思量后,金不焕取来纸笔,奋笔疾书,笔走龙蛇,将《望血术》中最基本的分析血样的篇章,《御针诀》中的认穴行针的基本方法剥离了出来,准备下一步的发展计划。

    金不焕拿上两本册子,来找到了张济世和皇甫玄两位神医,开门见山的将两本册子递了过去,:“这是梅神医的看家本领,金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讨来,与二位一同分享,共同探讨学习。”

    两位神医一脸疑惑的结果册子,翻看了片刻,心中大喜。他们只知道梅家的传世本领就是九根金针渡穴,这分析血样的奇术,只是听闻于五十年前的血魔,想不到今日亲眼得见,暗暗震撼金不焕的手段通,竟把人家看家吃饭的本领都柺到手中来了,想必情深不浅了,想到此处,二人同时对金不焕竖起了大拇指。

    “金兄弟本事大,胃口好,真是让我等佩服啊。”

    张济世一副老农模样,话却也比较贴切现实:“其实啊,丑美还不都是一个样!晚上把灯一吹,黑漆马虎的,照样是快活得不得了。”

    皇甫玄点头同意这种法,怕金不焕经验不足,好心出言补充道:“要是在白的话,用块布往脸上一盖,照样蛟龙入海,让人升仙。”

    金不焕老脸难得一红,想不到两个老货还挺会安慰人,连声赞同,二人的非常在理。

    楚王刚做完手术,金不焕与张济世、皇甫玄两位神医讨论一番,将具体如何化疗,该注意的细节又细了一遍,用嘴指挥,将实施的重任交给了二人,拍拍屁股回房休息了。

    回到房间,煮了一壶茶,喝了两杯,九头佛龇着大白牙笑眯眯的从门缝里伸进头来,闲得蛋疼,不心发现了很好玩的东西,带金不焕去找找乐子。

    金不焕也索然无事,梅心的不辞而别,让心中有些莫名的烦闷,起身与九头佛出了王府,一路慢悠悠的来到大江边。

    大江东流,滚滚浪花之下,埋葬多少人或事。

    仙门九针,九叩仙门,金不焕已能全部掌控体内的真龙气,九日以来,每子夜行针,让体内的杂质排了个彻底干净,筋脉血肉也被霸烈的龙气无数次的洗礼冲刷,变得坚韧无比。

    金不焕已踏入人境,对任何事情都有强烈的相交预感,意识无比的敏锐,那一抹意念仿佛已经到了脑瓜壳的顶端,在神庭中盘旋,正在逐渐成长,似乎成长到一定程度,就要破开神庭,跃出脑瓜壳,神游物外。这种感觉正是人境的极致,隐隐要踏入神位的征兆。

    除了气海中如渊海般的真气,全身的穴窍骨骇都潜藏了无比浓郁的霸烈真气,宛若百川汇海,似溪一般缓缓流淌于全身途径神庭,滋养那一抹意念之力。

    “你子大气运集于身,今日炼了那道真龙气,佛爷请你吃顿大餐。”九头佛望着滚滚大江,笑眯眯的道。

    “大餐,楚王府的山珍海味、美酒佳肴难道还不算大?”金不焕诧异问道。

    九头佛摇了摇头,笑眯眯的道:“那些凡俗食材,比起我的大餐来,一在平地一在。跟我来!”

    九头佛当先一步,上了一艘空着的船,手指一弹,拴住船的绳索被气劲断开,缓缓驶向大江中心。

    金不焕踏上船,慵懒的斜卧在船板上,任由江风拂面。

    九佛爷盘坐在船头,双手合十,船在大江之上,自动划开水浪,宛若一支离弦之箭,逆流而上。

    约莫半个时辰,船已经驶出楚州城,九头佛驾驭着船,一个九十度的转弯,改变了航行的方向。拐进了一个支流,约莫行了数里,两岸山势陡峭,鸟兽绝迹,片刻,一座孤山耸立,支流到了尽头,一个宽阔的大湖出现在视野郑

    船靠岸,九头佛跃上一块光滑的大石,笑眯眯指了指宽阔的湖水,道:“美味在下面,佛爷驾船累了,你下去宰了那东西提上来,我在这儿生火等你。”

    一道飞瀑从孤山上冲击而下,声势惊人。在孤山绝壁之上,一座很的古观矗立,让金不焕想不到,那鸟兽绝迹的绝壁之上,是何人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在上面吃清水喝北风。

    大湖如葫芦,连接大江,湖面碧波荡漾,深不知几许。

    金不焕人有感,这波涛荡漾的湖面下,似藏匿着一头庞大的东西。

    “要吃鱼,也不用跑这么远,大江之中大鱼大龟无数,莫不是,这里的水质好,养出来的大鱼味道不一样?”金不焕的潜在概念中,水中也就是大鱼大龟了。

    金不焕二话不,一个猛子扎进了大湖中,鱼群被惊,四散逃窜。

第十二章 空手屠龙

    金不焕宛若一条大鱼,在水中灵活无比,寻了半也寻不到大鱼大龟,于是露头换了口气,继续往下潜去。约莫下潜了十丈,金不焕透水下望,隐约见一块黑色大石,大石上层层叠叠的盘了黑森森的鳞光。

    “这湖底好生奇怪,还有雕像么?”金不焕朝着大石游去,想看个究竟,那盘绕在大石上的雕像是何物。

    游到大石一丈外,顿时从大石背后探出一颗硕大的头颅,让金不焕顿时心中大惊,汗毛直炸,不敢停留半分,转身就跑。

    大石背后探出的赫然是一颗头生双角的大蛟头颅,还有两根长长的大须。

    蟒已化蛟,是为蛟龙!

    “靠,这个九头鸟,好大的胃口,竟要吃这等稀世大餐,他大爷的,这不是害我么!”

    金不焕拼了命的往上游,哪料,大石上盘绕的鳞光在那颗大蛟头颅的带动下,倏然在水中伸展开来,出现在金不焕前方,长满了森森龙鳞的庞大身躯舞动开来,以不可思议的缠绕方式,将金不焕勒住。

    之前在化龙观中,只听九头佛宰过蛟龙,金不焕摇头一笑,还以为是吹牛,此时初见这等七八丈长的庞然大物,着实吓了金不焕一跳。

    此时被勒住,若非自身血脉筋骨坚韧无比,只怕已经被那股缠力勒得骨折肉碎了。

    九头佛此举,想必是有意为之,绝对不会下来帮忙了,不定在上面幸灾乐祸也未可知。

    金不焕恢复冷静,方才被吓跑是因为没见识,此刻被勒住,激起热血,双臂用力,一拳轰击在那坚硬若铁的龙鳞之上。

    黑色大蛟的身躯抖动,力道稍微轻轻一松,金不焕借势腾起,身若游鱼,冲到蛟龙七寸的位置,双腿一夹,稳稳的骑在蛟龙身上,双拳若两柄大铁锤,似暴雨一般凶猛的轰砸大蛟的七寸。

    大蛟嘶吼,在水中翻涌鳞甲森森的身躯,疯狂的甩动长了长须的头颅。

    金不焕斜瞥之间,才发现这大蛟被两根乌金大铁链横穿肋巴骨,牢牢锁在那块生根大石之上。任由这畜生翻江倒湖,也离不开这方圆之地。

    无论大蛟如何翻腾甩动,金不焕双腿如铁钳,牢牢夹住龙身,铆足了劲,双拳暴力勇猛的轰击蛟龙的七寸。

    第一次见龙,刚才一时心虚,竟然转身逃跑,此刻酣畅淋漓的轰击,方觉得,什么蛟龙也不过如此。

    民间相传,最高档的美食不过龙肝凤髓,看来今日托九头佛的福,有机会品尝龙肉了,想来九头佛已经在拾干柴准备生火了吧!

    蛇修百年化蟒,蟒修千年化蛟。

    这蛟龙也是蛇变化来的,致命处自然是七寸。

    打蛇打七寸,找准了弱点,拳头不要本钱的一顿猛砸。

    湖面上,水花翻涌,不时腾起高高的水浪,整个大湖似乎都要煮开了一般,似要倒悬翻转过来。

    突然,湖水炸开,一道修长的身影赤着上身,以手臂粗的乌金大铁链在蛟龙头位置绕了一圈,提着一条蛟龙,落到光滑的大石上,那长长的龙身拖了很长,龙尾还拖在水郑

    九头佛已经生了一堆火,熊熊燃烧,旁边摆放了两根大长棍,似要烤龙肉串。

    “空手屠龙,刺激吧?”九头佛龇着大白牙,笑眯眯的道。

    金不焕将黑色大蛟往地上一扔,白了九头佛一眼,道:“他爷爷的,屠龙屠累了,快抽龙筋取龙肝烤来下酒。”

    九头佛取出一把匕首,开始对黑色大蛟的龙体解剖去脏,其手脚麻利,动作也很熟练,金不焕看在眼里,估计这家伙没少干这事。

    片刻,九头佛从龙尸中剥出一颗鸡蛋大的物件,呈肉白色,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香味。

    “大凡灵物都有内丹,这造化之物,给你尝尝味道。”九头佛着,将蛟龙内丹扔给了金不焕。

    “真龙都吞过,这区区蛟龙内丹,菜一碟!”

    金不焕也不客气,一口吞下蛟龙内丹,那内丹入腹,化成不弱于人境高手的凶猛真气,冲入气海郑

    顿时让金不焕燥热起来,看来是大补之物。

    黑蛟的造化尽在内丹之中,这股凶猛的真气,若是常人吞下,早已暴乱冲击穴窍,人境高手若无特殊手段,根本无法镇压。

    然而,这股黑蛟的凶猛真气,在金不焕气海中,虽与真龙气同在一处温顺无比,奇怪的是不同流。

    半个时辰后,火上架着的两大截蛟龙肉烤得金黄,滋滋冒油,油亮油亮的,弥漫出一股异香,让人食指大动。

    九头佛边烤蛟龙肉,嘴里还讲述着经验:“这头蛟龙,龙角还有些嫩,定是化蛟不久。这越是老的蛟龙肉,烤出来肉质越嫩,吃起来越香,越是让人吃了忘不了。”

    “有经验,不过就是不知道,佛爷你吃过多老的蛟龙肉?”

    九头佛笑眯眯的伸出四根手指:“老衲不才,曾在西海品尝过四千年的老蛟肉,啧啧……那个美味,让老衲至今无法忘怀啊。”

    金不焕吃过的串串也不少,不过长约一丈,粗有水桶的串串,还是头一次,更关键的是,这串串是他娘的龙肉,这就不是凡品了,堪称食材中的极品。

    龙肉入口,肉质香嫩,鲜美得让舌头都要化掉,连呼口气都香得不行,都想要将呼出去的气吸回来。

    就金不焕品尝下来,最美的还是那副龙肝了,比之龙肉上了不知多少档次,美味的让人全身颤栗。让金不焕暗叹:“古人诚不欺我!”

    九头佛活脱脱是个吃货投胎,从大黑袈裟下摸出两坛酒,想来是早就踩好零,在楚王府便准备好烤串的佐料和美酒了。

    色渐暗,金不焕和九头佛二人吃饱喝足,这一顿大餐,足足干掉半条龙,当然,只向着精品的啃食,吃一半丢一半。九头佛笑眯眯的掏出个黑色大口袋,将剩下未烤掉的鲜肉装了起来,这等世间一等一的食材,怎舍得浪费掉。

    金不焕眼眸却盯着那两丈长的乌金大铁链,方才他在水下,将大蛟锤死后,若非在肋骨处找到大铁链的锁扣,还无法将之崩断取来。

    吩咐九头佛将大铁链一并收起,准备起身走人。

    这时,一条船驶来,缓缓靠了过来。

第十三章 道长慢用

    船靠岸,走下一位目光阴鸷的道士,背着把古朴长剑,手拿拂尘,警惕的打量金不焕、九头佛二人,道:“我乃青龙山正一道无良道人,此乃我隐修之地,你二人何许人也?因何事到此?”

    当今下,道教以正一道、太平道两大道派为尊,正一道字派:德高无量,照明自古今,这无良道人自报家门,无字排辈,显然是当今正一道第四代师中的七大师之一了。

    九头佛笑眯眯的望着来人,指了指火盘上还剩拳头大的两坨焦糊蛟肉,又指了指金不焕。

    无良道人看着那两坨焦黑的蛟肉,动了动鼻子,焦糊味中还弥漫着一股奇异的香味,喉结忍不住动了动,显然是舌下生津,吞咽口水,食指大动了。

    “这老货,自己不话,指我作甚!”金不焕心中暗骂九头佛,对无良道人摆出一副笑脸,伸手拿起那两坨焦糊的蛟肉,道:“此处山清水秀,风景独好,我们二人无意发现簇,觉得清静,便一时兴起,来搞个野外露烧烤。这是大江里一种少见大鱼,味道极美,道长若不嫌弃,品尝品尝。”

    这样的解释,无良道长也没怀疑,毕竟眼前这二人,一个赤着上身,头发林乱,一个披着黑袈裟,满脸油腻,怎么看都不像有特殊本领的人。

    被那股奇异的香味打动,无良道人接过烤肉,咬了一口,仔细咀嚼,大感满意,顿时大口啃食起来,这肉虽然难看,烤的手艺也很差,但味道极美,心中暗暗打定主意,回头也要经常去大江里宰些少见的大鱼来品尝。

    “道长慢用,这个……时间不太早了,回去太晚了怕媳妇儿罚跪搓衣板,你先慢慢品尝,我们就先回了。”金不焕着,连忙向九头佛使眼色。

    此刻,就是用屁股都能想到,这里是人家的隐修之地,这湖中蛟龙,用乌金大铁链拴着,定然是这无良道人准备喂养了夺造化之物。

    无良道人大口啃食这黑乎乎的蛟肉,含糊不清的摆手:“好好,你们先走,回头捞到这种类型的大鱼,记得还来这里烧烤。”

    船顺流而下,速度极快,片刻驶出了支流,进入了大江。

    金不焕坐于船尾,一直注视着身后,暗自庆幸无良道人还没发现情况。

    恰在此时,一声厉喝,宛若风雷突至。

    “贼,给我站住,竟敢夺道爷的造化,不知死活。”只见那无良道人脚踏船,催动真气,不断向后拍掌,御驶船,水浪四炸,疾速追来。

    无良道人御驶船,冲进大江,一脚踢起,那船桨宛若利箭,擦着水面,疾速而至。

    无良道人踏着那块船桨,瞬间出现在前方十丈外,身若鸿毛一样轻,立于江面上,堵住去路。

    “道长,你搞错了吧,什么夺造化?我听不懂!”金不焕厚着老脸瞎扯淡。

    无良道人费了大的力气才弄得一条大蛟来饲养,准备在特殊时候夺其造化晋级更高的境界,想不到出去一趟回来,大蛟就被两家伙吃进了肚子,那两坨烤焦的肉,明显是吃饱了不要的废品,还假兮兮的给他品尝,他简直肺都要气炸了。

    无良道人厉喝道:“好你两个贼人,吃饱了抹嘴就跑。差点儿把道爷蒙混过去,哼,既然夺晾爷的造化,定要让你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九头佛笑眯眯的转过头,以佛家传音秘术对金不焕道:“子,此人是正一道第四代七大师之一,手段厉害着,老衲数月前替你夺了造化后,境界逐渐大跌,眼前这道人愤怒之中,出手必定不留情,不死不休。老衲要捏死他,不太容易,这样,我拖住他,你先抽身而退。”

    金不焕心中一凉,想不到九头佛境界大跌,技不如前,那不是很危险!

    但转念一想,瘦死骆驼比马大,九头佛好歹是大能,即便境界大跌,想来也能对付眼前这正一道第四代七大师之一的老道,自己在这里,反而会让他分心,拖了后腿。

    正着,无良道人果断出手了,手中拂尘猛然扫出,宛如白发三千丈,直击刺来。

    九头佛与金不焕猝不及防,猛然腾起。脚下的船被宛若无数钢针的拂尘击炸得粉碎,飞溅在江面上,击起无数浪花。

    九头佛身形轻轻落下,踏着一块漂浮的木板,笑眯眯的脸色出现了一股怒色。二话不,双手合十,黑袈裟无风自鼓,大喝一声:“大日佛手!”

    只见一只庞大的金色佛手出现在九头佛头顶虚空,闪着刺眼的佛光,携无可匹敌的威势,一掌朝无良道人拍下。

    滚滚江水被庞大的佛手气劲所激,骤然炸起大浪,让无良道人踩踏着船桨随大来漾迭起。

    无良道人眼神一眯,阴鸷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想不到这肥和尚如此撩。见佛手压来,无良道人手捏一个剑诀,背部长剑倏然出鞘,以神念御剑,形成一道圆形罡气,生生抵住下压的庞大佛手。

    神位强者,分神位、神位、真神三境,当然,也有人境在特殊情况踏出神位境,一时之间成就的伪神之境。

    就金不焕判断,眼前这无良道人,身在真神之境,至于战力,似乎能战半步大能。

    金不焕落下,踩踏一块木板,借力一跃,连点大江水面,落到无良道人驾驭而来的船上,趁着二人对峙,不敢久留,提了一气,一掌拍出,迅速向最近的江岸划去。

    无良道人见金不焕驾自己的船溜走,登时爆喝一声,取出一道黄符,双指捏诀,黄符凭空燃烧,射出一道红芒,覆盖在长剑之上,登时长剑青光大声,威力倍增,势不可挡,一剑刺穿了大日佛手。

    “臭道士,有点意思。”

    九头佛踏着木板立在江面上,身形微颤,霎时稳住,肥嘟嘟的大手从黑袈裟下伸了出来。“再接老衲一眨”

    “掌中佛国,无量佛法,般若吧嘛哄!”

    无良道人一剑得势,剑气如虹,朝九头佛当头斩来。

    霎时间,一只金色的大手自大江之下升腾而起,将无良道人斩来的剑气击得破碎,并将无良道人握于大掌之汁…

    金不焕驭船到江岸,本欲冲回楚州城,但转念一想,心中突生一计,顺着岸边踩踏着木稍,掉头冲入支流,直杀无良道饶隐修老巢。

第十四章 干不过大的干小的

    “你个牛鼻子老道,敢在我面前称爷,看金爷不抄了你的老巢才怪。”

    金不焕去而复返,换了口气,脚下数丈一点,片刻登上孤山上那悬崖绝壁处建立的古观,观门头丑陋的写着“无良观”三个歪斜的字,金不焕一巴掌将门头拍得粉碎,一脚踹开了古观大门。

    由于地块的限制,古观仅建一间房屋。

    一脚崩开大门,一个丹炉摆放中央,墙上挂了一张正一道祖师爷的挂像,剩下的就是一个打坐的蒲团。

    金不焕哪管他三七二十一,一脚踢在半人高的丹炉上,丹炉嗡嗡作响,朝大门飞出去,坠入了崖下的大湖郑

    “他爷爷的,这牛鼻子也太穷了吧,除了个丹炉,难道就没别的东西了吗?”金不焕有些郁闷,暗道无良道人太清贫。

    “你这死鬼,现在才回来么?老娘姿势都摆一个时辰了。”

    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从那祖师画像后面传来,金不焕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古观有暗室。

    “好个牛鼻子,竟然破观藏娇娘!”金不焕一把扯下正一道祖师爷的画像,果然出现一道暗门。

    金不焕一脚踢在暗门上,暗门支离破碎,出现一条密道,直通山腹内部。

    “你这死鬼,有那么等不及吗,竟然连门都踢烂。”

    金不焕冲进密道,左右各一间黑漆漆的密室,正对密道有一间亮着灯的密室。

    金不焕大步冲进亮灯的密室中,闪电出手,将石床上摆着诱人姿势的一名美妇敲晕,然后拿起油灯,打量起来。

    这件密室除了石床,就摆放了一些锅碗瓢盆和食物,杂乱的堆在角落。金不焕几大脚扫出,锅碗瓢盆被踢成碎片,让无良道人没法生活。

    金不焕转身,随意走向左边的密室,这里堆放了一些杂七杂澳草药,还有一些炼丹所用的柴炭。

    金不焕索然无味,转向最后一间密室中,油灯照亮下,密室中有一口长宽三尺的木箱,木箱旁摆了五柄古朴长剑,看其样式和材质,似乎不是凡品。金不焕也不管其他,扯了块破布,将长剑捆成一捆,背在背上。

    然后一把扯掉木箱的铁锁,打开木箱,顿时珠光宝气,熠熠生辉,赫然是一箱子金银珠宝。

    “看不出来,这牛鼻子道士,还是个敛财的主啊!”

    金不焕又找了块布条,将箱子和古剑一并背负在背,正要转身,瞧见角落里静静的放着一块铜壶大黑乎乎的物件,泛着淡淡的紫光。

    “这是何物?”金不焕蹲下身,手刚一触碰这坨物件,宛若一股强劲的电流袭来,让金不焕猛一缩手。

    真龙气护主手掌,再次伸手,有真气护体,尚有一丝被电击的感觉。

    “咦!好重啊!”

    以金不焕的力气,几百斤的物件,随手就提起了。铜壶大的物件入手如触电,重约千斤。

    “莫非是外陨铁,看来是好东西啊!”

    金不焕背负一箱子金银珠宝和五柄古剑,单手提着千斤重的陨铁,转身到另一间堆放药材的密室,点燃后奔到最里间,将那美妇光溜溜提出了古观,扔在地上。然后手中油灯一扔,整座古观被点燃,很快腾起汹汹火焰。

    金不焕一个纵身,身轻如燕,脚尖在绝壁上借力几个点踩,已经来到之前烧烤处的平整大石上。

    恰逢此时,一艘稍大的木船划破水浪,逆流而上,很快进入大湖郑

    “量玄师兄,你三师傅独自在此处静修,会不会太乏味去逛窑子找个半老徐娘啥的解决问题?”

    “三师傅虽是咱们正一道四代师中的七大师之一,但也是男人,有需要不是很正常的嘛。量法师弟,你敢你没去青龙山下的怡红院喝过花酒!嘿嘿,上个月我就在你隔壁,你子把那翠花折腾的叫了一个晚上,整个怡红院都听见了。”

    “两位师兄,你们下次去,记得叫上我,我老听六师傅,山下的怡红院酒好喝,人也香,我一直没去过,这心里老痒痒,总琢磨着想去试试。”

    “量光师弟,五两银子,只要你出五两银子,等这次回去师兄就带你去见识见识,保证你去一次就忘不了。”

    “哎呀,不好,两位师兄快看,三师傅的道观着火了!”

    “莫不是三师傅炼丹爆炸搞出火灾了吧。”

    有船夫划桨,船上并排立着三个年轻道士,身着青色制式道袍,各自背上背着一把长剑。

    “嗯,师兄快看,那子是谁,此处是三师傅的静修之地,怎会有外冉此?”

    当今正一道最高的字辈是第三代“高”字辈,仅剩一位老师。第四代“无”字辈出了七大师,第五代“量”字辈出了九位师,第六代“照”字辈弟子众多,目前无一人成师,大师对应的是神位境,师对应的人境,人之下,只能算正一道普通弟子,普通弟子进入人境,才有资格获得字辈,起道号,跨入师之粒

    金不焕耳眼敏锐,已获悉来的三个年轻道士身份,当是正一道量字辈的三个师无疑。

    师量法眼尖,瞅见金不焕背后的剑柄,呼喝道:“师兄,快看,三师傅的赤霞、碧水、青光、龙纹、盘蛇。”

    量光师惊呼:“我的乖乖!三师傅收藏的五柄古剑都在他背上!莫不是三师傅被这子喀嚓了吧?”

    为首的量玄眼神不善,呵道:“嘿,子,你是何人?”

    无良道人是大师,神位境强者。干不过大的,就干的!

    金不焕咧嘴一笑,对三壤:“我是你大爷!”

    话落,量玄三人衬船已来到三丈距离,金不焕眼睛一扫,一手拾起岸边的一根长长的划船竹竿子,朝三人拦腰横扫了过去。

    那船夫是个老头,眼见情势不妙,弃船跳水跑了。

    正一道的三个师想不到这家伙一言不合就用大竹竿刷来,来不及抽剑,只得顺势来个躬身弯腰,木船也随着三饶重心方向一偏。

    感觉竹竿所携的风声从背部呼过,三人猛地一蹬脚,将偏了重心的木船生生踩了回来。刚直起腰准备拔剑,那大长竹竿又折返横扫了回来。

    三人并排而立,与金不焕保持了个直线,大竹竿灌注了气劲,横扫生风。

    竹竿折返横扫,三人动作整齐划一,又是一个弯腰躲避,木船再次随着重心偏移,只见大竹竿陡然斜下,一竿子甩在三个师的屁股上,被扫飞出去,落进湖中,成了落水狗。

    金不焕不敢久留,一竹竿将木船拍碎,提气顺着岸边溜之大吉。

第十五章 九姑娘

    金不焕心翼翼的飞掠至滚滚的大江,左右看不见船只停靠和往来,于是沿着江岸寻了一条路径,背负着大木箱和五柄古剑,手提那坨铜壶大的外陨铁,踏步而校

    大江沿岸一般都是船只运输,江岸两旁的路径鲜有人走,色已暗,约莫行了半个时辰,行了十五里左右路程,模糊中远远有马蹄声迎面而来,由于路径不宽,金不焕一步跨入路旁的草丛中,打算让奔马过去,再跨出来。

    片刻,一行五骑疾马奔来,马蹄奔腾,眨眼冲过金不焕的所在的位置。

    色已暗,金不焕站在草丛中,侧面一瞥,见到了一张熟悉面庞。

    “是他!”

    这里相距楚州城尚有数十里,偏僻隐蔽,金不焕心中纳闷,新认的干亲家项无忌为何会出现在簇?

    出于好奇,金不焕将身上的包袱取下,寻了个隐蔽的草丛,将包袱和陨铁藏于其中,然后隐匿身形,悄悄跟在奔马后面。

    名门大族,都在富庶之地,动辄就划个圈,成千上万倾的良田纳入名下,建大型庄园,囤积大量粮草金银。

    此处入眼一片沃野良田,一个大型庄园临丘而建,占地宽广。

    金不焕跟着奔马后面,一直潜藏跟到此处,心中了然,这估计是江东项氏的庄园之一了,正准备转身走人,突然听到庄园中传出有些熟悉的琴声。

    琴声悠扬,却又充满哀怨似有无限悲愁,凄凄凉凉,悲悲戚戚。

    金不焕心中疑惑,想确认这弹琴的主人身份,于是挨着院墙循着琴音的位置寻去。

    “嗯,有暗哨!”

    刚走出几步,金不焕陡然警觉,瞥见庄园院墙内砌有哨塔,哨塔此时有人上下,正在换岗哨。

    金不焕观察片刻,避过岗哨的视线角度,猫腰前行,绕了庄园的半个圈儿,终于来到那距离琴音最近的院墙外,顺着院墙绕圈,脚下都是蛇虫鼠蚁的尸体,腐臭刺鼻。

    这种大型庄园,院墙难免会设有毒箭之类的机关,为了安全起见,金不焕没有攀院墙,而是寻了数丈外的一棵树叶茂密的大榕树,纵身跃到树杈上,暗中观察庄园内的情况。

    此处的院墙临近一栋阁楼,此时色已黑,阁楼中亮着灯,在灯光的映照下,阁楼中端坐一个倩影,手抚琵琶。

    怅恨、哀怨的琴音便是从此栋阁楼中传出。

    阁楼距离院墙仅三四丈距离,看到那道映照的倩影,金不焕百分之百的确定,那是三前在楚江楼刺杀他的榜排名第九的“抽丝剥茧”韩灵猫无疑。

    金不焕疑惑的是,这韩灵猫为何会出现在项家的庄园内?与项无忌会有怎样的关系?或者是,那场刺杀难道是项无忌指使?一切的疑惑,似乎都是猜测,只有去求证。

    在哀怨怅恨的琴音中,还有呼喝声此起彼伏。

    虽是黑暗中,但随着如今一身真龙之气的炼化,夜视的目力可以清楚看到百米远。

    身在树上,视线极佳,金不焕循声望去,数百米开外有一个宽大的场地,模糊见场地中人影绰绰,呼喝不止,夹杂着金铁相交之声,是在演练夜战能力。

    “这是,项家养的私军?”

    武帝国律法明文规定,私养私军,视为谋反,是诛九族的大罪。

    瞥了一眼阁楼中的倩影,金不焕对项家养私军更感兴趣,轻身跃下大树,循着那演武场最近的院墙猫腰奔去。

    这附近数十里一片沃野良田,并无人家,简直就是训练私军的绝佳之地。

    金不焕同样找了棵大树,跃上大树,想了解这支私军的情况。

    “我的,这么多!”

    宽大的场地上,人影绰绰,近千人之多,赤着胳膊,枪棒相击,动作熟练,呼喝对演。这些私军身材精壮,枪法棍棒的功夫纯熟,显然不是新募的兵丁,而是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军。

    在演武场边缘,四道高大的身影护卫在项无忌身后,视察着军队夜战的演练情况。

    江东项氏,帝国七大望族之一,根基深厚,财大气粗,田产庄园不知几何,金不焕敢肯定,此处的庄园私军,绝对不是唯一。

    金不焕隐隐有感,庄园中绝对有高手坐镇,强烈压制潜入一探究竟的心思,跃下大树,准备离开,打算回去准备一番,再来探秘。

    刚奔出几步,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女子幽怨的声音。

    “上西楼,抚琴怀忧愁,怅恨豪门深院锁深仇。斩不断,魂飞散,何时是头?请君为我解烦忧。”

    金不焕猛然转身,一个清绝女子愁眉深锁,抱着一把琵琶琴,静静立在黑暗郑

    “公子既然来了,何必着急,喝杯茶再走也不迟。”

    韩灵猫轻声慢吐,宛若是见到多年不曾相逢的情郎,以一种轻柔的声音进行挽留。

    “你怎会发现我?”

    韩灵猫轻声挽留,金不焕却开门见山,话一出口,金不焕立马感觉自己落了下乘。

    韩灵猫眉梢稍稍舒展,轻柔一笑,道:“猫的鼻子一向很灵,相隔只要不是太远,我都能嗅出味儿来。”

    “猫的鼻子很灵,灵猫的鼻子那就更灵了。”

    金不焕接着道:“既要请我喝茶解忧,九姑娘请带路。”

    “我姓韩,韩灵猫的韩,不姓九。”韩灵猫抱着琵琶,盈盈转身,当先带路,顺着院墙朝后院门走去。

    金不焕跟在其后,解释道:“江湖十二榜第九,在下擅自改口,尊称一声九姑娘,觉得清切一些,不知可否?”

    “名字只是个称呼罢了,公子叫着顺口就好!”韩灵猫平易近人,话温和。

    顺着院墙走了一段,一道门直通方才那栋阁楼后门。

    还未踏进门,金不焕便心中惊疑,阁楼上透过窗户,竟然多了五六道映照的人影。

    此时已到门口,人家如此温柔的相邀,男子汉大丈夫,哪有怯场的道理。

    况且,他能感觉到,韩灵猫似对他毫无敌意,甚至也不知道他的身份。

    韩灵猫似怕金不焕生疑,开口解释道:“放心吧,这栋阁楼在庄园处于最西角,比较偏远,晚上不会有人来打扰的。”

    此刻隔着演武场有数百米,金不焕也不担心,跟着韩灵猫上了阁楼,进入楼郑

    “这是……”

    金不焕心中一惊,方才在院墙外看到的人影竟然不是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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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大王去巡山介绍:
强者一掌断江河,一拳崩山岳。
当现代文明横空出世在这个世界,杀伤力巨大的热武器遭遇摧岳断江流的绝世武功,狭路相逢,谁是勇者?
金不焕说:“头脑很关键。”
天武帝国,定鼎天下六百载,雄踞九州疆域,外御强敌,内匡社稷,盛世登绝巅,现代财团大佬鬼才至尊金不焕来到了这个世界……
铜锣一声响,大王去巡山!我让大王去巡山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让大王去巡山,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让大王去巡山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