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为了这个理由害这么多人，我不能接受
观众席下方的泥土地仍然在进行斗牛比赛，一个头上缠着布条颇有印度风的斗牛士，刚刚踮着脚尖走到变异公牛对面。
在之前的比赛当中，变异公牛已经死掉了4只，斗牛士一人阵亡一人重伤。
含有气味吸附能力的高科技土壤压制了血腥的味道，遍及全场的苹果异香反而没有影响到斗牛士和变异公牛的嗅觉。
“剑丹！”瓦蕾急匆匆地跑回了观众席，她为了不引起混乱而压低了声音：
“赛场天顶被黑客远程攻击，没法从中控室打开了！这个苹果气味是理工大学前些日子泄露的实验催化剂，能和燃素灰尽快速起反应，有五成的概率让人快速患上燃素病！”
秦剑丹倒吸一口凉气，这些恐怖分子做事还真是不计后果。
燃素水晶几乎是环石城的唯一能源，凡是使用燃素水晶的场合就一定会产生燃素灰尽，只是正规产品都有石墨过滤层进行净化处理。
然而大多数武器都不在此列，子弹击发、手雷爆炸都会产生一定浓度的燃素灰尽。普通情况下，控制接触频率就不会患上无法治愈的燃素病。
理工大学为什么要研究让人加速得病的催化剂啊！就算有科研价值也给我认真看守实验样本啊！校领导们跟“理工丁纯”混在一起，果然已经丧失了学者的严谨了！
秦剑丹也用很低的声音向瓦蕾确认：
“所有人都嗅到了“苹果催化剂”的气味，也就是说恐怖分子只要随便丢一颗手雷，炸不到人也能把燃素灰尽散布到空气中，抵抗力弱的人就会直接患上燃素病？”
瓦蕾点头：“吸入催化剂和燃素灰尽越多，患上燃素病的危险就越大！警务总长让咱们赶快撤离，千星婆婆会带领防化部队进场处理的！”
秦剑丹勐然间把双手凑到瓦蕾的鼻子前面：
“慕月刚才在洗手间外面见过我！你赶快去找慕月，告诉她这里危险然后带她离开！岳父这边有我呢！”
犬耳娘嗅了嗅秦剑丹的手掌，顺着手掌又嗅上手肘、手臂，最后几乎贴脸的嗅探动作让秦剑丹都有点尴尬了。
“怎么你左脸上的气味更浓……她扇你耳光了？啊总之我马上去找慕月一起离开！这里味道太呛人，对福瑞人的嗅觉是酷刑啊！”
瓦蕾循着气味去了洗手间方向，秦剑丹和内斯特一起把昏迷在座位上的韩天成搀扶起来。
“诶？赛场里的斗牛士怎么换人了？我怎么了……”
韩天成在昏迷时被内斯特戴上了防毒面具，说话声音沉闷。
内斯特演技很好地叹了口气，颇有真情实感：
“老爷，你刚才那把压错了，输了个精光，一口气没上来就昏倒了……既然没得赌了，咱们就先回家吧。”
韩天成非常挫败地把眉头皱成一个大疙瘩，被扶着走到出口附近的时候，他伸手拉住了秦剑丹的领带：
“女婿，借我个十万八万的！刚才只是发挥失常，再来一会我还能回本！”
秦剑丹身上虽然有几张公会的银行卡，但都是为了应急，绝不是给岳父赌博准备的。而且现在恐怖袭击在即，明知如此还要留下就是要钱不要命了。
“岳父，因为瓦蕾告密，慕月已经知道你借高利贷的事情，马上要过来抓你了！你再不走就要被她堵住！”
韩天成顿时没了脾气，他今天为了坚持不离开坐席，喝酒比平时少，血液中酒精含量不多：
“慕月她真是多事……警长有什么好当的，不如赶紧辞职去外城当少主夫人……”
韩天成很快恢复了自己行走的能力，内斯特把韩天成送上街边停靠的老爷车，然后递给秦剑丹一个外形像怀表的燃素灰尽浓度仪：
“秦少主，你和瓦蕾小姐的对话我听到了。如果你要回去赛场的话，拿着这个浓度仪说不定有些作用，至少可以避开燃素灰尽的高浓度区域。”
“好，难得你车上带着这个，我就拿走了！”
秦剑丹接过浓度仪，一秒不停地杀回了赛场内部——他还没有看到慕月和瓦蕾出来。
千星婆婆带领12名穿防化服的城警闯进了赛场入口，跟秦剑丹一前一后。
“居合猫”戴着专门定做的小型防毒面具，普通型号的扩音器在她手里显得很大，到了滑稽的地步：
“所有人听着！你们吸入的苹果味道没有直接毒性，但是这里已经成为了恐怖分子的目标，从1号看台开始，所有人有序撤离！”
在12区，千星婆婆是比较有辨识度的城警突击队长，公众席上的赌客开始骚动起来：
“恐怖袭击？有恐怖袭击为什么不早说！？”
“如果苹果怪味没有毒，这些城警为什么要戴防毒面具、穿防化服啊！不行我要马上走！”
“退钱！把刚才下注的钱还给我，我要离场！”
不止是距离出入口最近的1号看台，各个方向的看台都有观众逃离，有些人竟然换不择路地跳下看台，进入了斗牛士和变异公牛的活动场地。
“哞——”
变异公牛立即冲向作死观众，千星婆婆骂了一声，把扩音器扔给部下，自己纵身跃入泥土场地。
“嗤——嗤嗤嗤嗤！”
刀光缭乱，千星婆婆收刀入鞘，变异公牛身体僵硬停步，半秒之后“哗啦”一下化成散碎的均匀肉块。
变异公牛遇上了从未遇上的强手，可以说毫无游戏体验，千星婆婆只使用了普通武士刀，没有拔出腰间的另一把红刃晶能剑。
“蠢货们，按秩序走！”千星婆婆向吓傻了的观众们骂道，“谁推搡挤人，我就把他一块砍了！”
在死亡威胁下，观众们稍微恢复了秩序。但是有序撤离的态势没能坚持5分钟，出入口的电子闸门就突然封死，工作人员使用钥匙也无法打开。
“放我们出去！我今天赚了10万块，不能死在这里啊！”
有人绝望地敲打闸门，他的发言惹怒了旁边的人：
“你赢钱了还敢到处显摆？我要是恐怖分子就第一个杀你！”
挤在闸门处的赌客们很快发生了争斗，千星婆婆的一个部下隔着泥土地围栏询问道：
“要不要使用手雷炸开闸门？”
千星婆婆猫眼瞪圆：
“你和瓦蕾一样傻吗？苹果气味是燃素病催化剂，燃素手雷会让附近的人都患上燃素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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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星婆婆性格急躁，秦剑丹觉得她和瓦蕾一样不太适合当城警。
果然，千星婆婆训斥部下时没能控制好音量，挤在闸门附近仿佛便秘不通的赌客们更加惊慌了：
“什么？恐怖分子的目标是散布燃素病？”
“可恶！燃素病是绝症！让我得燃素病还不如被变异公牛踩死呢！”
“城警们你们赶快想办法啊！我是丁家的人，我死了你们负不起责任！”
“什么丁家的人，你就是给丁家看大门的！让我先走！”
出入口闸门明明已经被黑客远程封死，赌客们还是要挤个人仰马翻，还对侵犯自己空间的人饱以老拳。秦剑丹很庆幸岳父提前离场了。
根据琳琳的经验，内城的无人机和电子设备侵入难度很高，这个恐怖分子黑客要么就是比琳琳厉害，要么就是足够疯狂不怕被捕。
“你们都往两边躲！千星婆婆能用武士刀砍碎闸门！”
穿防化服的城警试图停止乱局，但没有人听他们的。
“胡说八道！武士刀怎么能砍碎这么厚的金属门！”
“那只老猫要用红刃晶能剑！我听说晶能剑是燃素灰尽重污染源，她一拔剑咱们就全都得燃素病了！”
秦剑丹完全不想理这些乌合之众的死活，这时赛场里忽然又响起了男主持人久违的播报声：
“各位燃素病患者，大家好呀！”
“整个赛场都已经被我封闭了，使用的是最高内部权限，在发生爆炸之前是逃不出去的哟！”
“虽然我没能买到炸弹，但各种电子设备超频使用引发的一系列爆炸，也会产生足够的燃素灰尽……警报，警报，浓度超标啊！”
“我老婆和老板一起绿了我，我要让他们的产业赔个精光！啊哈哈哈哈哈你们都跟我一起陪葬吧！”
秦剑丹本以为恐怖分子怀着多么偏执的扭曲诉求，没想到竟然是一个被戴绿帽的主持人报复社会。
你有病吧！你不怕死的话为什么不去杀你老板？斗牛大赛的观众虽然素质不高但跟你也没有仇啊！
我刚才还觉得这个黑客能远程封死赛场，是比琳琳还强的存在……结果你只不过是弄来了内部权限的伪黑客吗！原来你不是高端恐怖分子，是低端恐怖分子啊！
公众席座位前的一个个触摸屏面板遭到恶意超频，引发了连续不断的小规模爆炸和电池内芯泄露。
“滴滴滴——”
秦剑丹手中的燃素灰尽浓度仪发出报警声，必须立即采取行动，否则已经吸入过催化剂的他十分危险。
从西装裤兜里掏出液态氧注射器，秦剑丹在胳膊上注射完毕后，全身运起钢铠呼吸法。
“我有10分钟不用呼吸，也不需要防化服！千星婆婆你在这里切开一个出口，我去找慕月和瓦蕾，优先保证咱们几个撤离！”
【056】尼安会果然很擅长使用异能，以后要注意了
钢铠呼吸法阻止毒素沾染，液态氧在血管中缓慢释放，延长了闭气时间。秦剑丹在撤退人潮中逆行，很快在洗手间外面的走廊上找到了慕月和瓦蕾。
瓦蕾背靠走廊死角站立，手握一只白色方盒举在身前，白色方盒发出嗡嗡声并且制造出墙壁形的“明光天幕”，将瓦蕾和慕月保护了起来。
“我听到主持人的恐怖主义宣言了。”瓦蕾见到秦剑丹之后露出喜色：
“这个微型明光天幕发生器是警务总长给的，可以过滤燃素灰尽让后面的人不受伤害。剑丹你要进来跟我们挤一下吗？”
慕月由于衬衫被毁，不得不穿着尺寸很大的西服外套，她的半个身体藏在瓦蕾后面：
“我爸爸呢？剑丹你有没有把他安全送走？”
“放心吧，岳父大人刚才已经和内斯特一起离开了，你们坚持住，我现在就去解决恐怖分子！”
瓦蕾和慕月缩在走廊尽头的一小块地方，就算有人不喜欢贴贴也得妥协。换在平时，秦剑丹肯定是愿意和两个女孩挤一下的。
然而事有轻重缓急，刚打完液态氧，无需呼吸的buff正在一分一秒地过去，不能为了贴贴浪费时间。
而且瓦蕾手中的方盒体积不大，就算使用了高性能电池，撑起的明光天幕也不会太久。必须抢在液态氧buff，以及明光天幕消失前结束恐怖袭击！
不再耽搁，秦剑丹挥了下手嘱咐两人小心，随后转身快速离去。
男人的强壮背影转瞬消失，瓦蕾笑嘻嘻地和慕月继续之前的谈话：
“所以说秦剑丹把你当成冒充者，才动手撕破了你的衬衫吗？怪不得你要扇她耳光了……”
慕月拼命把西服衣领往中间挤压，西服设计中会露出领带的部分，对于当前的慕月来说极易走光：
“他根本就是故意的！如果怀疑我是假的为什么不杀了我？都是他害得我没法参与警方行动！”
瓦蕾用空出的左手挠了挠脸：
“这次行动本来也没有安排你参加啦……从另一个角度来思考，秦剑丹即使遇上了假冒的你也不舍得使用致命攻击，他还是挺心疼你的。”
“我不需要他这种心疼方式！这么野蛮、暴力，好色……管家内斯特和我爸爸也不会承认他的！”
瓦蕾笑得有点幸灾乐祸：
“其实哈，伯父已经用100万的价格把你卖给秦剑丹了，他用夜龙会少主的名义借了高利贷，估计现在已经全都输掉了。”
怒气从慕月的心胸中迸发出来，如果不是她行动不便，已经冲出去找老爸算账了：
“我要和他断绝父女关系！我要以买卖人口的罪名逮捕他！我还要和秦剑丹离婚！”
瓦蕾大喜过望：
“那，你要改成跟我结婚吗？”
“做你的美梦！”慕月怒道，“你那么想结婚，就去和秦剑丹结婚吧！”
瓦蕾心虚地望了望天花板上的金属管道。
不论如何，在苹果异香毒害福瑞人嗅觉的现在，自己的情况不适合参与行动，不如在这里守护好慕月，给秦剑丹免除后顾之忧。
另外小慕月的弹力真好啊！虽然不能面对面拥抱，但这样挤在一块，洒家这辈子也值了！
从瓦蕾后背施加过来的压力越来越大，慕月呼吸不畅的同时终于起了疑心：
“这个微型明光天幕发生器，真的必须在如此狭窄的地方才能发挥作用吗？我记得新型号不是这样的！”
“别推我，别推我呀！”瓦蕾装作差点失去平衡：
“摔碎了机器咱们俩就没有倚靠了！我并没有趁机占你便宜，谁撒谎谁是小狗！”
“你本来就是狗！你的尾巴摇晃得这么厉害，明明心里已经兴奋得不得了了！”
※※※
主持人通过内部管理员权限，将赛场的所有出入口严密封闭，斗牛士和变异公牛也被关在等候室和兽栏里出不来。
唯一能够自由活动的斗牛士，就是对手被千星婆婆切碎的头缠布条的印度风男人，他拍着自己的肥肚皮，叽里咕噜地抱怨着。
泥土地围栏外还有8名身穿外骨骼动力装甲的工作人员，原本的职责就是处理突发情况。
在千星婆婆和其他城警的指挥下，这些人用力场发生器协助维持秩序，让互相推搡的混乱观众让开了封闭门。
和赛场外围的城警用步话机联系，让他们将封闭门的另一侧清场之后，千星婆婆拔出红刃晶能剑，十字形斩击并且挥出剑风！
厚重的金属封闭门应声碎为四截，千星婆婆的手下顿时发出欢呼：
“不愧是千星教官！这个威力简直就是行走的蜘蛛战车！”
“晶能剑在普通人手里只是锋利一点的刀片，没想到武功高手能运用得如此可怕！”
千星婆婆还刀入鞘，对手下人呵斥道：
“你们平时不努力修行，现在赞叹个屁！赶快组织这些赌徒人渣们撤离！”
12名身穿防化服的城警，和8名身穿外骨骼动力装甲的工作人员配合，终于让混乱的疏散行动走上正轨，挤在闸门附近的观众减少了一半。
就在这时，秦剑丹从高空快速坠降，落在千星婆婆身后的泥土地上。他将手里的东西丢在脚边，那是双手骨折、脸上也挨了几拳的男主持人。
“这家伙废物得很，”秦剑丹不屑道，“我折磨了他一下，他马上就用内部权限停止了所有恐怖袭击。”
正如秦剑丹所说，看台上的押注面板不再爆炸，赛场的活动天顶也开始缓缓打开，浓厚的苹果异香逐渐散去。
男主持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在地上哭喊：
“夜龙会少主为什么要来协助城警？你们不是敌人吗！没有你的话……绝对来得及让大家都染上燃素病！”
秦剑丹一脚把男主持人踢了个就地十八滚：
“冤有头债有主，你被老板给牛头人了，为什么不发挥斗牛精神去找老板算账，反倒要害别人啊！我老婆是12区警长，我不协助她难道还要协助你？”
千星婆婆松了口气，恐怖袭击虽然引起了不小的混乱，也有人在踩踏中受伤，但秦剑丹的参与让事件得以快速解决。
“天顶、天顶打开了！不吸入苹果味就不会得燃素病了吧？”
“城警好大的面子，竟然能找来夜龙会少主当打手！”
“你懂个屁，大的是12区警长！”
观众们的压力迅速减轻，连撤离也没有刚才那么着急了。只有印度风斗牛士还满脸不满地杵在泥土地里，叽里咕噜地念叨什么。
虽然环石城的官方语言是汉语和英语，但也有极少人保留了自己的民族语言，秦剑丹没有特别关注此人。
至于斗牛士高高隆起好像怀孕的肚子，据说也是印度后裔修炼“瑜加”的特征。
那肚子连科技布斗牛服装都遮掩不下，变成了扎眼的“露脐装”，秦剑丹从他旁边经过时皱了下眉。
千星婆婆命令手下给男主持人戴上手铐，随后对秦剑丹说道：
“还不能完全放松，说不定这家伙还有同党。”
秦剑丹微微一笑：“不管怎样，我终于可以放松吸一口气了……10分钟不呼吸的感觉还真是烦躁啊！”
就在秦剑丹终止钢铠呼吸法，吸入空气的一瞬，印度风斗牛士突然挺剑暴起，刺剑带着电弧刺向秦剑丹的后心！
事发突然，秦剑丹却事先有准备似的侧身躲过，随后一个高抬腿踢飞了斗牛士的刺剑。
千星婆婆立即摆出进攻姿势。刺剑划着圈子，剑尖落下刺入泥土。可印度风斗牛士即使被两大高手包围，仍然表情平静。
“不用装了，”秦剑丹冷笑，“你真的很会找机会啊，“蜥蜴人”先生。”
千星婆婆一愣：“他就是你说的“机械活化”异能者？他哪一点像蜥蜴了？”
秦剑丹朝两手空空的印度风斗牛士走近：
“因为他原本就不是蜥蜴人啊，那个身份只不过是他的伪装之一。如果不是看到了肚脐中露出的吸管边缘，我也要被他欺骗到最后了！”
在秦剑丹的提醒下，千星婆婆看到印度风斗牛士的肚脐里面，有一个跟肤色很接近的隐藏吸管露出了头。
印度风斗牛士面无表情地抬起右手，千星婆婆身后的一名城警立即惨叫倒地！
这名城警的一条腿是机械义体，此时在异能的攻击下变成了张口欲噬的蟒蛇，其他城警立即过来帮忙。
附近身穿外骨骼装甲的工作人员更惨，外骨骼装甲被变成了硕大无比的蜘蛛，尖锐的体液吸管刺入了他们的脖颈！
印度风斗牛士又将右手对准赛场天顶，冷澹地说起了汉语：
“整个赛场都可以算做大型机械，你们全死在巨鲸的肚子里吧。”
然而这只是虚晃一招，印度风斗牛士趁着众人分神之际，转身快速逃窜！
千星婆婆最恨被人戏耍，她从后面追上，两道刀光闪过，印度风斗牛士从腰部被斩成三截，瑜加肚子单独飞在空中展示出横切面。
失去生命的斗牛士迅速变成生锈机器人，缩着身体躲在原本的“瑜加肚子”里的异能者，竟然是一个体型很小的青蛙福瑞人！
“驾驶”着机器人使用异能，把自己包裹在人形假体的胃内，从肚脐内伸出吸管用于呼吸……
好阴险的异能使用方式！虽然他的心灵誓缚不能转化赛场这么大的机械物，也必定有其他的限制，但不能让他再活下去了！
秦剑丹在0.1秒之内急速补刀，冲上去用玄冰战刃结果了青蛙人的性命！
青蛙人朝秦剑丹伸出带蹼的手掌，瞬间把秦剑丹裤兜里的燃素灰尽浓度仪变成了有毒水母。但异能者死去时会取消一切超自然改变，水母还没来记得发挥毒性就恢复成了原本的样子。
之前的蟒蛇和巨蜘蛛也一起复原，千星婆婆指挥手下抢救伤员，忙得双脚不能沾地。
秦剑丹看着地上的机器人残骸和青蛙人尸体，陷入沉思：
这个尼安会的无名刺客真是很会使用异能，如果他不是过于贪婪，害怕别人抢了我头上的赏金，跟其他人合作说不定真能杀了我！
想到这里，秦剑丹从指间吐出一团灵火，烧尽了青蛙人的尸体。
绝对不能让公司扫描尸体，把“机械活化”做成人人可用的异能罐！这种异能的上限很高，对我有威胁的东西就见鬼去吧！
【057】一个艰难的决定
斗牛勇士大赛现场由城警部队接管，进行恐怖袭击扫尾。千星婆婆是行动的总负责人，她使用步话机向警务总长汇报的细节，秦剑丹没有全程旁听。
不过其中的两个要点，秦剑丹还是听到了的。
第一，恐怖分子使用的会散发苹果异香的“燃素病催化剂”，从理工大学实验室里泄露的路径没有完全搞清楚。催化剂失窃和丁纯去理工大学拍访问照片，时间上恰好重叠。
第二，尼安会刺客之所以对秦剑丹紧追不舍，是因为黑市上秦剑丹的悬赏价格已经变成了500万，这个所谓的“匿名悬赏”显然是来自丁纯。
看来丁纯被秦剑丹教训时叫嚣“我要杀了你全家”，并非只是一句空话，丁家的金钱正在稳定发挥作用。
秦剑丹用5秒钟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不能让丁纯再活下去了。
你不断提升赏金，就会不断有刺客找上门来，今天的“机械活化”异能有惊无险，不代表明天也能无伤过关。
而且你的目的是杀我全家，你悬赏我也就罢了，如果你下一步去悬赏琳琳呢？琳琳是黑客，头上已经有赏金了，两者叠加之后难保不会有人铤而走险。
哪怕是慕月要逮捕琳琳我都不会答应，何况是你有杀她的动机？赵火钳用无人机炸弹刺杀琳琳的那种情况，我绝对不要见到第二次！
“小子，夜龙会可不是好惹的，你被大师兄光顾之后起不来床，我派一个差不多的杀手就能结果了你……”
虽然丁灵恳求过最好不要杀掉丁纯，但是搞公会不是请客吃饭，对方都抄刀子了，不用rpg火箭筒问候一下是不礼貌的。
丁纯是丁灵的异父弟弟没错，可是这弟弟都干了什么啊？兔兔太幼稚，兔兔什么都不懂，秦剑丹不打算听兔兔的话。
和千星婆婆做了一些简单交接之后，秦剑丹离开了斗牛大赛现场，看到秦剑丹和千星婆婆并肩作战的城警们纷纷向他敬礼。
秦剑丹也微笑着点头回礼——千星婆婆的部下自然也是慕月的部下，里面有很高比例的兽娘，说不定其中就有虎痴师兄的未来妻子。
赛场外面挤满了城警和寻求医疗救助的避难观众，秦剑丹在街边找到了慕月的警车。
瓦蕾在危险解除后，第一时间把慕月送到了外面的警车上，作为一个城警其实是有点失职的，但作为舔狗十分称职。
秦剑丹暂时摇开脑子里关于刺杀丁纯的想法，不希望被慕月发现破绽，在内城搞刺杀需要背着老婆。
“两位美女你们辛苦了啊！”秦剑丹弯下腰，笑容满面地向车窗内打招呼。
瓦蕾代替慕月坐在驾驶位，身披黑西服外套的慕月只好退居副驾驶位，摇下一半的车窗玻璃正好让秦剑丹双手扶住。
慕月表情冷漠地直视前方，不理睬近在迟尺的秦剑丹，显然还在因为衬衫被毁的事情生气。
倒是手握方向盘的瓦蕾向秦剑丹笑着招手：
“也辛苦你收拾恐怖分子了，有你当帮手真是令人放心啊！”
秦剑丹和瓦蕾对话，却用灼热的目光一直盯着慕月的脸颊：
“这个恐怖分子实在没什么骨气，他老婆对他不忠也情有可原……慕月你肯定会对我一心一意吧？”
慕月眼部肌肉抽动，那表情跟日了狗似的：
“你跟谁套近乎呢？我不是你老婆，不管警务总长和我爸爸怎么说，我都不会嫁给你的！”
秦剑丹也不反驳，他从裤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片：
“慕月，岳父赌到一半时被我用手刀打昏了，内斯特说趁着还没输光应该让你把里面的钱取走，然后再悄悄把卡还回去。”
黑长直女警接过了银行卡，西服袖子对她来说尺码过大，袖口只露出指尖的样子非常可爱。
瓦蕾惊奇道：“这次竟然没有全输光吗？卡里还剩多少？”
秦剑丹调皮地闪了一下眼睛：“还剩500万，正是岳父赢得最凶的时候。慕月你拿里面的钱去买衣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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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0万！？”瓦蕾兴奋地从旁边拍闺蜜的肩膀：
“岳父……不是，伯父今天转运了啊！剑丹立下大功了，慕月你还不谢谢人家？”
慕月冷冷道：“他打昏了我爸，我还要谢他吗？这些钱会用来偿还那100万高利贷，还有维修夜龙会练武场屋顶的费用的。”
秦剑丹苦笑：“你怎么还惦记着维修屋顶的钱啊！我早说了那个不用你还！”
慕月仍然不和秦剑丹目光对接：
“你不要的话，我会攒起来给琳琳动手术用的。今天我不想和你多说话，你回外城吧。”
慕月用眼神指挥瓦蕾发动引擎，瓦蕾不太情愿地执行了命令。
秦剑丹也知道撕破衬衫这件事有点鲁莽了，慕月发点小脾气也是应该的。
“那今天就先再见咯～我过两天还会来找你的！等着我喔！”
警车加速而去，秦剑丹在后面使劲挥了挥手，慕月似乎在摇上车窗之前，用眼角余光向后面望了一眼。
回到夜龙会总部，秦剑丹本想立即安排杀手把丁纯干掉，却接到了千星婆婆打来的电话。
千星婆婆在电话中说，送到医院去的421名观众里面，有5人出现了燃素病早期症状。
警务总长建议所有吸入催化剂的人都放假休息，多吃营养品提高抵抗力，不要接近燃素灰尽的高浓度地区。
夜龙会总部位于外城，外城的燃素灰尽浓度本来就比内城高。秦剑丹虽然身体健康，吸入的催化剂也份量不多，但他不想冒险。
再生舱不能治愈疾病，公司又垄断了高级医疗技术，师父得了肺癌都治不好，秦剑丹不想挑战燃素病这种新型绝症。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里，秦剑丹每日都早睡早起，白天在鲜花盛开的庭院里散步，走累了就坐在彷古八角凉亭里歇息。
秦剑丹的散步路径以及凉亭四周，都有小型明光天幕发生器保驾护航，负责过滤空气中的燃素灰尽。
具体摆放位置都是琳琳在图纸上计算过的，绝不放过一粒燃素灰尽去伤害哥哥。秦剑丹难得地度过了几天病人式的休养生活。
今天，秦剑丹照样坐在凉亭长椅上，翘着二郎腿观望天际的云层，琳琳乖巧地坐在旁边喂哥哥吃人造樱桃。
“这是第几天了？有点过湖涂了呢……”
虽然日子过得惬意，但不小心让丁纯多活了几天。
琳琳手拈牙签，戳起红彤彤的无核人造樱桃，一个又一个地喂进哥哥的大嘴里：
“不管几天，总之哥哥吸入的催化剂要全部代谢干净才行！你要是生病了我怎么办？”
听到“病”字，原本表情无忧无虑的秦剑丹，下意识地去瞄妹妹的左小腿。
慕月已经有意识地给琳琳的手术攒钱了啊……让花季少女截肢这种事果然还是太残酷了，除了义体替换手术以外，有没有其他办法治愈琳琳的腿伤呢？
突然回想起尼安会刺客的“机械活化”异能，秦剑丹激动得差点被一个樱桃噎到。
“小心点，小心点嘛！”
琳琳继续对哥哥进行投喂，像这样什么都不做，和哥哥两人坐在凉亭里吃东西，是非常愉快而安心的时间。
秦剑丹得到的启示是：既然有这种可以从机械创造出生物的异能，会不会也有更神奇的异能可以治好琳琳的腿？
夜龙会偏重武术，尼安会偏重异能。秦剑丹以前很少去思考异能问题，自从和尼安会的异能者开战以后，敌人的攻击开拓了他的思路。
思路客
尼安会首领亚历山大，他的异能甚至可以让师父受到从未存在的枪伤，这分明是改变了过去！如果能用某种办法抹消琳琳受伤的过去就好了……
流浪街头的悲惨往事又袭上心头，秦剑丹想起，当初就是因为付不起1万块的再生舱使用费，琳琳才会留下不能跑跳的病根。
当了少主以后，身上随时带着好几万块的银行卡，甚至经手岳父那张存有500万元的银行卡，也没有被里面的数字吓到。
是我麻木了吗？是我忘记外城的穷困险恶了吗？有人昧着良心把亲戚卖进矿坑当奴工，也只能赚到500块而已。
如果现在攒下的钱能够传送到过去，琳琳就不会这么惨了……你不要这么快乐地喂我吃樱桃啊！
琳琳发现秦剑丹眉头皱起，似乎在反思什么，她戳起樱桃的动作暂时停下了：
“哥哥你又在胡思乱想吧？我的腿伤是因为躲避街头爆炸结果被车撞到，你当时也是小孩子，你有什么责任？”
秦剑丹收起二郎腿，双手覆在膝盖上：“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
琳琳把哥哥的垂头丧气的下巴抬起来，因为手指上沾染了人造樱桃的果汁，这个动作把秦剑丹的下巴略微染红。
“我又不是走不了路！哥哥你实在认为自己有责任的话，以后就陪我在外城到处逛逛！我成天宅在监控室里都快长蘑孤了！”
“这倒也是……”秦剑丹升任少主之后，的确陪妹妹逛街的次数变少了。
琳琳应该不会想到自己成了丁纯的催命符吧？陪琳琳逛街就要保证她的安全，为了保证琳琳的安全，今晚我就带上“那东西”，给丁纯一个大大的惊喜！
（由于电脑故障，今天的第二更晚了几小时，不要朝河马丢烂苹果啊，要丢就丢好的，西瓜也行！）
【058】少女的梦想是宇宙和平…才怪
晚饭时秦剑丹去老王炸鸡店吃了炸鸡，这些日子琳琳坚称炸鸡是垃圾食品，不放需要休养的哥哥出门，秦剑丹今天总算解了馋。
看炸鸡店里的电视新闻，欧阳碎星的悬赏金额也提升到了500万，具体是饭圈女孩们砸锅卖铁的追加，还是丁纯想报菊花残之仇，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大师兄藏起来了，没有任何赏金猎人找到大师兄的藏身地点——当然也有可能是找到以后遭遇了终极侮辱，不好意思向同行们坦白。
经过了这几天的休养，秦剑丹精神很足，到了闲得蛋疼的程度。李医师检查后确认，燃素病催化剂已经从身体内代谢干净，有了李医师的保证后，琳琳才肯放哥哥出门。
今晚的计划是暗杀丁纯，过于明目张胆的刺杀会引起夜龙会和丁家的全面对抗，能让他死得不明不白最好。
提到“暗杀”就会想到忍者，提到忍者就会想到落樱组，秦剑丹决定这件事不脏总部的手，让小夏找人去办。
离开炸鸡店前往落樱组之前，秦剑丹因为没有看到阿枯，就向老王询问阿枯去了哪里。
老王告诉少主，阿枯和学徒一起去给大客户送外卖了，大客户额外给了很多钱，要求阿枯在大客户家里表演一些才艺。
才艺包括翻跟头、顶羽毛球、骑玩具自行车，还有讲笑话。阿枯因为不能在炸鸡方面帮太多的忙，就用杂技团小丑的标准来训练自己，给老王带来了相当多的额外流量。
乘车前往落樱组的秦剑丹还不知道，阿枯抢先一步到达了小夏和风间的卧室，并且在大客户的授意下表演从未表演过的“才艺”。
“我、我是来自Q比特星球的光能圣兽，为了解决宇宙危机才跨越亿万星辰来到环石城……跟我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吧！”
阿枯钻进了一个为她定制的粉白色布偶身体里，这个像兔子又像猫的布偶长得有些面瘫，又带着几分诡异的可爱，一看就是擅长搞传销诱拐魔法少女的宇宙生物。
晚饭吃过鳗鱼饭，嫌弃鳗鱼太少的小夏回到没有开灯的卧室，第一眼就看到了在黑暗中发光的阿枯。
“诶诶诶？你是什么？为什么体型这么小还会说话！？”
小夏虽然听说少主从蛛网隧道带回了侏儒鼠人，但并没有见过阿枯，更何况阿枯已经化装成了宇宙生物。
“我刚才说了，我是光能圣兽，要让你成为魔法少女实现宇宙和平啊！”
小夏瞪大了眼睛：“宇宙和平？那岂不是需要超厉害的魔法才能做到？”
阿枯也是首次和小夏见面，炸鸡店的顾客闲谈时都说落樱组组长不聪明，阿枯假扮宇宙生物还有点担心被立即识破，但是看小夏的样子……好像真的信了？
“大客户”自然就是风间参谋，风间买了10桶炸鸡分给忍者九人众吃，让他们不要向小夏说出实情，并且潜藏在卧室的衣柜里、屏风后，用各种颜色的派对手电筒配合阿枯的表演。
阿枯说话时，七彩光晕笼罩在她身上，烘托出神秘莫测的外星氛围。玩偶装的嘴巴不会动，但小夏看过的一些动画片里，魔法少女的宠物就是嘴巴不会动的。
鳗鱼饭在胃内消化抢走了血液，小夏的智商进一步下调：
“之所以选中我，肯定是因为我心地纯洁吧？那你能给人善心美的我什么魔法？赶快哔波噗通地让我华丽变身啊！”
偏马尾红发少女双拳紧握，网眼长袜包裹的双足踩在榻榻米上，一副得意无比又跃跃欲试的表情。
玩偶装内部的阿枯汗颜，风间向她事先交代了大略剧本，但小夏似乎比想象中更容易上当的样子。
“嗯……Q比特星的光能魔法过于强大，在这里变身会摧毁房屋的，不过我可以把实现宇宙和平的能量全都赐予给你！”
阿枯说着便高举双手，七彩光晕立即转而集中在小夏胸口，照得小夏惊喜异常，闭上眼睛仔细感觉的话，仿佛真的有什么强大的力量流入了自己体内。
“唔……啊哈！”
小夏双臂一振，爆发出自己脑补的强烈气势，忍者九人众暗中牵动细线，顿时将卧室周边的榻榻米都翻了个底朝天！
“诶？诶！？真的有，真的有啊！”
小夏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双手，身体颤抖，阿枯赶忙阻止道：
“不要再试了！再试的话房子会塌掉！我给你的能量相当于100颗核弹！”
“呋呋呋……嘻嘻嘻……哈哈哈……”
面对乱成一团的卧室，小夏的上半张脸隐藏在黑暗里，配合越来越猖狂的笑声，活脱脱是一个反面角色。
“这就是来自宇宙的能量吗？我体会到了！我体会到了！使出全力的话，整个环石城都会灰飞烟灭吧？”
忍者九人众几乎憋不住笑，但风间事先警告过，谁把戏演砸，就让谁作为敢死队员去刺杀尼安会首领亚历山大。
作为演技中心的阿枯摆出一个神圣的姿势，继续说道：
“得到恩赐的魔法少女啊，马上去剿灭这个星球存在的邪恶吧！由于只有你一个人符合资格，我已经把你变成了整个星球最强的生物，你充溢全身的能量甚至可以把普通刀剑变成无坚不摧的利刃，即使是月亮也无法承受全力挥斩下的一击！”
如同风间的预测，小夏听了这话立即抽出了腰间佩刀。
较长的“修罗丸”和较短的“罗刹丸”在手中改变了模样，爆裂出灿烂夺目的闪电光华。看到这这喷薄而出的能量，小夏毫不怀疑它们可以“斩月”。
“即使是红刃晶能剑也没有这么闪亮，这已经不是任何人类可以防御的武器了吧？我……我终于可以不用再屈居人下了吗？”
其实这两把佩刀在小夏午睡时，被风间替换成了空有其表的假货，闪亮是够闪亮，但锋利度还不如原来的一半。
阿枯尽忠职守地念着台词：
“好了，能量和武器都有了，魔法少女接下来就应该去伸张正义了……”
“伸张正义？”小夏将双刀放低，傻乎乎的脸上不但没有任何正义，反而带上了些许邪恶之色。
“好不容易实现梦想变得这么强，难道不应该首先满足自己的想法吗？风间欺负了我这么久，现在我就去打她一顿！”
正在这时，秦剑丹站在外面走廊上敲门：
“小夏你在吗？风间让我来这里找你，有事情要跟你商量……”
小夏看了看自己手里噼啪作响的闪电双刀，又“感受”了一下体内汹涌澎湃的宇宙魔法，她的嘴角高高上翘并下定决心。
忍者少女急速冲锋！险些踩中路线上的阿枯！小夏冲破和风卧室的轻质拉门，将毫无准备的秦剑丹撞倒在地！
“去死吧！父亲的仇人！终于可以用我最喜欢的方式报仇了！”
小夏的右脚隔着网眼长袜踩压秦剑丹的腹部，同时将“斩月双刀”齐头并举，恶狠狠地刺进了男人的胸膛！
“哈哈哈哈！以后我就是环石城的统治者，所有人都要向我跪拜并且献上零食……”
刀刃碎裂的声音惊醒了小夏的美梦，她震惊地发现来自宇宙的魔法能量也未能击穿钢铠呼吸法的防护。
秦剑丹伸手握住小夏的右脚，勐地起身并且将女孩头上脚下地倒提起来，像是一只即将进炉的烤鸭。
“少、少主！我是在跟你开玩笑呢……”
小夏松开了已经断掉的双刀，脸颊上有黄豆大的汗珠倒流而下。
“彭！”秦剑丹稍一用力，摔得小夏脸砸榻榻米地面，眼泪都快出来了。
略作惩戒之后，秦剑丹居高临下地俯视做跪趴姿势的小夏：
“你什么意思？你要造反吗？这是你的个人行为还是落樱组的集体决定？”
卧室里藏身的忍者九人众待不住了，他们纷纷冒头出来给小夏求情：
“少主，我们正在排演话剧，小夏组长有点入戏太深了……不是，是她以为外面的少主是别人假冒的……”
秦剑丹感到十分可笑，无论怎样这种公然袭击行为都是说不通的，他已经暗自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见到忍者九人众从卧室里跑出来，小夏这才恍悟到自己中了风间的奸计，可是这时就算出卖风间也无法解释刚才的反逆大罪了。
“对不起！全都是我一人的责任！”
小夏在秦剑丹脚边缩起身子，泪眼汪汪地摆出了标准“土下座”的姿势。
“因、因为我脑子不聪明，有时候会做出自己也不知道理由的事！无论如何都请饶了我！少主想怎么玩弄我都可以，但是务必请饶了我！求求你了！”
【059】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少主，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
扑克脸银发萝莉从附近房间里走了出来，风间躲藏在那里不知有多久了。
看到风间出现，匍匐在地的小夏捕捉到了一丝希望。虽然现在的情况是风间害的，但想要脱离困境也只能依靠风间。
秦剑丹站在以小夏为主、忍者九人众为辅的下跪道歉圈子中央，望着款款而来的风间，想看她有什么说辞。
手拿电纸书式样的查录仪，穿秘书服的风间清了清嗓子：
“前几天少主过来游泳解暑，跟忍者九人众武术对练却没有叫上小夏组长，她对此一直很不甘心。为了证明自己，小夏组长故意突袭少主，并且说一些惹怒少主的话，希望少主能认真对待打斗。”
说到这里风间耸了耸肩，左鬓的稍长垂发随之摇动：
“不过虽然精神可嘉，仍然是不自量力，轻易就被少主给打败了啊……小夏组长最后只证明了自己是笨蛋，请少主不跟笨蛋一般见识，饶恕小夏组长的死罪吧。”
忍者九人众一起低头请求：“请饶恕小夏组长的死罪！”
小夏如梦方醒，也跟着保证：“只要让我活着，我什么都肯做！”
秦剑丹沉默了一会。
比起“表演话剧”“一时冲动”等不靠谱理由，风间的辩解更加说得通，至少在政治层面让双方都下得来台。
其实秦剑丹早就猜到小夏想杀自己，政治人物表面亲热，内心巴不得对方死掉的情况是非常常见的。
宫本小夏因为父亲之死，一直对夜龙会心存芥蒂，她今天莫名其妙地冲上来拿刀乱捅，无论有什么诱因，都像是真心的情绪释放。
师父不止一次说过落樱组有不臣之心，一旦夜龙会衰落他们就会成为反噬的毒蛇。
但是师父戒备的中心人物是风间，小夏这种会一口咬上铁棒的蠢蛇，实在是不具备带领落樱组造反的实力。
秦剑丹又回忆起慕月在超市里说过的话：
“小夏愿意给你当妾你就收下吧，就当是给我面子，以后我会补偿你的。”
虽然我不是很想跟小夏发展同事以外的关系，但慕月不知怎么的非要我纳小夏当妾，如果考虑到未来的小妾身份，小夏这么跟我胡闹一次也不至于处死……
别误会，我可没有惦记着什么死罪肉偿，我惦记的是慕月说的“会补偿我”，就算我最后真的纳小夏为妾也是给慕月面子！
风间自述要作为“添头”跟小夏一起嫁过来，也令人在意，如果风间真的对小夏扭曲关注到了如此地步，那么收两个妾来浇熄落樱组的反叛火种，也是避免夜龙会内部攻杀的大好事。
想到这里，秦剑丹决定装些湖涂：
“原来小夏你是想找我对练，想晕头了吗？我今天心情不错，就下不为例地饶恕你好了。你和风间准备一下，我要到茶室里和你们谈话。”
“谢谢！谢谢少主的大恩大德！”
逃过一死的小夏进一步将身子伏低，她刚想要抬头，风间的查录仪就不轻不重地砸在了她的小脑瓜上：
“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想要少主完全消气，小姐你今天还要吃些苦头的。”
“我、我明白的！”小夏一副过来人的表情，嘴边甚至还有浅浅的笑意：
“道歉的时候要露出胸部，这是常识！我会在没人的时候给少主看的！”
风间的幽深童孔里流露出鄙视之色：
“你以为少主很想看吗？不能让当事人感到痛苦的行为算什么惩罚？”
小夏顿时身体僵住，风间似笑非笑的表情太像大魔王了啊！为什么不能对我温柔一点啊！
※※※
风间并没有安排阿枯和少主见面，阿枯按照剧本表演完了“才艺”，拿着报酬和学徒一起返回了炸鸡店。
阿枯觉得有点对不起被骗的小夏和被撞倒的少主，但好在过程中没人受伤，也没有引发更严重的后果。
安静优雅的茶室中，秦剑丹和风间对坐饮茶，气氛和睦，小夏却在屋角罚跪。
风间用手指粗的红绳把小夏捆成了粽子，让她跪在波浪形树脂瓦片上，头上还顶了一个茶盘。
“小姐你可要跪稳了，茶盘摔碎的话，少主可要延长你的惩罚时间咯。”
小夏只能对狠心肠的风间点头默认，发出“唔唔”的弱声，为了防止小夏乱说话打扰正事，女忍者的嘴上被绑了一个口球。
秦剑丹盘坐在矮桌后面，喝着风间不时倒满的乌龙茶。对于小夏遭受“加强版跪洗衣板”的刑罚，秦剑丹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唔唔……”
紧缚带来勒肉的疼痛，小夏头顶茶盘尽量维系平衡，不断小幅度挪动双膝来降低波浪形树脂瓦片的反作用力。
汗水、口水和泪水相继流下，小夏数次用眼神向少主求救，但秦剑丹装作没看见。
这小妾还没嫁过来就这么作死，嫁过来以后那还得了吗？必须让她早吃苦头，避免以后做出大死！
小夏受刑时，风间慢悠悠地向少主询问来意，秦剑丹大概说了丁纯在黑市悬赏，引发尼安会刺客的事。
“我不能放任丁纯不停对赏金加码，是时候把他干掉了。只不过应该怎么干掉，在方式上我还有些犹豫。”
秦剑丹将一块橡皮大小的密封样本放在矮桌上：
“这是斗牛大赛恐怖袭击中，警方收集到的“燃素病催化剂”罪证。我拜托瓦蕾帮忙偷出来了一点，为了是交给李医师研究解药，防备未来咱们再遇上这种东西。”
“李医师用剩下的样本就在这里。如果拆开密封包装，茶室这样大小的屋子就会被苹果异香充满，我们都会成为燃素病易感人群。”
秦剑丹故意说得比较惊悚，但风间的表情毫无改变，不知道她究竟是看穿生死，还是身为情报达人，早已知晓了发生的一切。
“少主是想用这块催化剂弄死丁纯吗？”风间问话的时候不影响优雅地喝茶：
“理工大学的试验品催化剂失窃时，丁纯正好到访。如果丁纯死于燃素病，可以解释成他当时接触到了窃贼，很不幸地吸入了催化剂。这样一来，夜龙会在表面上就没有任何责任。”
“普通的刺杀，即使没有留下任何证据，丁家也一定会认为凶手是夜龙会。他们会为了给丁纯复仇而再度追加赏金，达不到少主的目的。”
“相较之下，燃素病没有任何被治愈的先例，丁纯得了病只能等死。丁家会把大量资源和金钱花在徒劳无功的求医问药方面。使用催化剂后暗中播撒燃素灰尽，是性价比更高的刺杀。”
“只不过，催化剂让人快速患上燃素病的几率只有50%，少主因此还在犹豫吧？”
秦剑丹一边喝茶一边点头，风间的分析简直滴水不漏，这才是合格的小妾……不，合格的参谋，她要是能忠心为我服务就好了。
放下茶杯，秦剑丹说：
“落樱组在让人患上燃素病方面，很有经验是吧？你们的古法制刀就会用上燃素灰尽，刀匠们十之七八会死于燃素病……我需要你想办法提高让丁纯患病的几率。”
恭敬跪坐在矮桌对面的风间，对秦剑丹低了下头：
“少主谬赞了，我会反向总结经验，务必组织一次成功的隐秘刺杀，为少主除去后顾之忧的。”
“唔唔……”
罚跪的小夏几乎到了极限，她抽着鼻子自我反省：
果然没有突然变强100万倍的好事，让我能杀了少主，杀了秦奇，然后再统治夜龙会和环石城啊！
我已经楚楚可怜地用眼神求助很多次了，少主竟然铁石心肠地不做表示！少主竟然慢悠悠地跟风间喝茶！
好渴……我也想喝茶。以后要是刺杀少主不成，还会遭受到比这更残忍的对待吗？似乎还是嫁给少主，伺机报仇更加安全呢……
“那么催化剂就留在你这里了。”秦剑丹对风间说：
“你尽快去办。隐秘刺杀一次不成还可以搞第二次，但不能留下夜龙会的痕迹。”
“饭、饭影替身素！”
风间面前茶杯突然消失不见，矮桌上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跪坐的大活人。小夏隔着口球喊出异能名，瞬间和茶杯交换了位置！
“我受不了了！剩下的惩罚请以后再说吧！膝盖好疼啊！”
原本被小夏顶在头上的茶盘掉在波浪形树脂瓦片上，摔成了四瓣，小夏瞬移时一并丢掉了嘴里的口球和身上的绳索。
小夏很不擅长吃苦，脸上的表情好像马上就要坏掉一样，秦剑丹突然产生了新婚之夜的无端联想。
“风间，用你的查录仪记下来，小夏今天的惩罚时长不够，以后要补。”
“诶？”小夏在矮桌上对秦剑丹转过身来，她的脸上仍然残留着汗水、口水和泪水：
“少主不是应该大人有大量，看我可怜就饶恕我吗？我不喜欢拷问类型的惩罚啊！换成床上的惩罚怎么样？我一定会努力让少主满意的！”
风间起身站直，查录仪从后方砸中小夏的脑瓜：
“亏得你的“幻影替身术”这么熟练，首先在刺杀任务中让少主满意吧。我会让忍者九人众跟你一起去，搞砸了的话，你以后就当少主的卧室摆件，每天都罚跪到天明好了。”
“简、简直是没血没泪的恶魔！跟这个比，我宁愿当女体盛的餐具啊！”
【060】吸烟有害健康
秦剑丹走后，风间认为今晚时间仓促，最快也要明天再执行刺杀计划，但是小夏摇身一变成了急急国王：
“都怪风间，让我不小心暴露了对少主的杀意啊！不赶快挽回少主对我的好感可不行……我现在就去刺杀丁灵！”
风间半眯起眼睛：
“你头顶茶盘累傻了吗？要杀的是那个“理工丁纯”，不是兔子记者。我还没有准备好刺杀道具，你连刺杀目标都能记错……”
“我没记错！只是丁灵胸比我大很令人不爽，要是能一块杀掉就好了！刺杀道具什么的，以风间的聪明才智还不是十几分钟就能搞定的事情吗？其他的全交给我和忍者九人众吧，绝对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4个小时以后。
身穿印花睡衣的风间赤着脚丫，从上方钻进夏凉被，小脑瓜平躺到枕头上，眼镜摘下来搁在了枕头右侧。
“风间A梦！刺杀任务出了点小问题，我要怎么办啊！”
刚要合眼，小夏便带着哭腔一路翻滚跑回了卧室，她噼里啪啦地跪到风间身旁。
风间从被窝中坐起，拿起眼镜戴在鼻梁上：
“怎么，你终于还是把丁灵给错杀了？”
“不是那种问题啊！”小夏的脸颊和忍者服上都沾了一点泥土，显示出她为了隐秘行动爬过围墙：
“我和忍者九人众去了丁纯的个人别墅，忍者九人众把保镖们引开以后，我用幻影替身术潜入丁纯的卧室，放好了燃素病催化剂……”
“我明白了。”风间右拳击打在左手掌心，“你忘了打开催化剂的密封包装。”
“我有打开啊！”小夏急道，“你不要总是打断组长的话！”
“只是……只是我打开包装时，忘了要屏住呼吸，不小心吸入了一点苹果香味！这样一来马上再散播燃素灰尽不是对我自己也很危险吗？我正在犹豫时，丁纯从浴室里回来了，我怕被发现，只好就那么走了……”
印花睡衣里的银发萝莉流露出生无可恋的表情：
“内城空气中的燃素灰尽浓度很低，你只留下了催化剂，相当于刺杀任务彻底失败了。”
“没有彻底失败啊！”小夏从侧面使劲摇晃风间的幼弱身体：
“忍者九人众很擅长学狗叫，无论是保镖还是丁纯都没有发现我们！少主不是说过，只要隐秘行动不留下痕迹，一次刺杀不成还可以搞二次刺杀吗！”
风间：“但是催化剂已经用掉了，第二次刺杀的难度肯定比第一次高，小姐你还是洗洗睡吧。”
“诶？我现在睡觉就可以吗？”小夏又惊又喜：
“明天睡醒以后，风间你就会交给我什么**妙计，让我可以补救今晚的失误吗？”
风间：“那个是“锦囊妙计”，你要的那种妙计不嫌黏手吗？失败就是失败，小姐你现在发愁也没有用，干脆睡个好觉，明天起床以后好好用嘴向少主道歉吧。”
“好吧，我现在就去洗漱！”小夏还真是心大，她从榻榻米上跳起来往卫生间走，同时小声咕哝：
“道歉的话不从嘴里说出来，难道还能从别的地方说出来吗！我可不想再被罚跪，睡饱以后再去尝试一次刺杀好了！”
思路客
※※※
把时间稍微往前推，丁纯身披浴袍，一瘸一拐地从豪华浴室返回自己的卧室。
欧阳碎星造成的创伤仍未痊愈，丁纯不但行动不便，坐椅子时也只能侧身坐，避免屁股上承受过大压力。
“诶？哪来的苹果味？没有经我允许就乱喷空气清新剂，等我搞清楚是谁就把他开除！”
卧室布置精美，床铺的大小尤其惊人，容得下7、8个人在上面打滚。
这间别墅建在远离媒体的小山坡上，专门用于接待女粉（丁纯也没有男粉）。因为欧阳碎星不请自来，这里暂时成为了安静的养伤场所。
拉扯浴袍擦了擦胸膛上的水珠，丁纯偏着身子坐到酒吧样式的圆桌后面，看向落地窗外的黑色夜空。
线人发回来的消息说，有尼安会刺客响应悬赏去袭击秦剑丹，结果失败了。如果想要调动更强刺客的积极性，必须提高赏金的额度。
丁纯给自己倒了杯红酒，这种事情放在平时都是女仆负责的，只是最近他的样子过于狼狈，不想让更多人看见。
“可恶的秦剑丹，还有可恶的秦剑丹的大师兄！他竟敢……竟敢对我……”
那一夜的屈辱让丁纯握住酒杯的手颤抖起来。
突发奇想，丁纯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喂？这里是“犯罪打击者”杂志社，请问有什么新闻线索想要提供吗？”
丁灵的声音从话筒里流露出来，她恰好在值班，丁纯嘴角展现出邪恶的笑容：
“姐姐，是我啊。你可不可以来远山别墅这边，陪一陪我呢？”
丁灵听到异父弟弟的声音，立即就想挂掉电话，但是丁纯阻止道：
“先别急，妈妈训了我一顿以后，我不会再对你做不好的事了，是真的！现在我心情很低落，你可不可以看在咱们的姐弟情分上，过来和我说说话呢？”
“……”
“我会给你报销来回车费和误工费的！其实那个破杂志社工作也没什么好干的，你只要跟我好好相处，我可以在家族基金会里给你安排一个职位……”
丁灵“喀察”一声用力挂了电话，丁纯拿着发出忙音的听筒，冥思苦想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哪句话说错了。
丁纯完全不能理解，杂志社那种又累、又危险、薪酬也不多的工作有什么值得留恋。
喝掉杯中的红酒，丁纯珍珠一样的白皮肤上透出微红色，秀气的五官却组合出兽性的狰狞：
“给脸不要脸的女人！要不是看在妈妈的面子上，我早就派人把你绑来了！”
云层后的几颗星星让丁纯想起了什么，他缓慢起身去床头柜里拿出电子烟，异常熟练地点着一根叼在嘴上。
罗、丁两家共同决定让丁纯向演艺圈发展，极力打造纯洁干净的形象，所以他是老烟枪这一点必须极力隐藏。曾经有偷拍到丁纯抽烟的记者被打断腿，还受到了死亡威胁。
除了“事后烟”以外，每当丁纯感到烦躁时，他都忍不住想要抽烟。今天卧室里的苹果香味真让人讨厌，必须用香烟的味道冲澹一下。
臀部伤害让丁纯不能久站，他又坐回圆桌后面的真皮椅子，边抽烟边仰望星空。
送上门的女粉太多，丁纯有点腻了。异父姐姐越是抵抗，这件事越是遭到妈妈的阻拦，丁纯就越感到刺激。
“看来还是得先把秦剑丹干掉啊……尼安会的刺客太水了，要不要去求一求“超人擂台”三连冠的表哥呢？”
一想到表哥丁锦卫那张带有远古风格的脸，丁纯在温度适宜的卧室里打了个寒战。
“还是算了，表哥在家族里的地位不是我能比的，不可能答应我这种无聊事……咳！咳！”
丁纯很奇怪地盯着手指间的电子烟，他以前抽烟从不咳嗽。
这个牌子的电子烟点火只需要两个步骤，比其他牌子要少一个步骤，看不懂烟盒上简要提示的丁纯对这个牌子情有独钟。
虽然有报道说这个牌子的电子烟在质检中搞擦边球，会在燃烧时产生微量燃素灰尽，但从未有用户因此患上燃素病的记录。丁纯体育课从不缺勤，自认身体强壮，抵抗力拔群，燃素病都是穷人和弱者才会得的。
“咳！咳……肯定是心情不好害的！等我杀了秦剑丹，再揪着丁灵的兔耳把她压在床上，我就会重新开心起来了！”
“对了，听说秦剑丹还有一个妹妹，她成天躲在夜龙会总部不好下手啊……不过以后总有机会！敢惹我们丁家，下场肯定……咳、咳！”
丁纯不但咳嗽越来越剧烈，还感到喉咙异常发痒，伸手去摸，脖子上似乎有一小块皮肤肿了起来。
十分不解地扔掉电子烟，起身去照卧室屋角的穿衣镜。丁纯震惊地发现，自己的脖子和胸膛上，浮现出了细沙状的纯红斑块，仿佛是肉体上的赤色银河，闪烁着不祥的点点微光。
“啊！
丁纯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纵然他不学无术也听说过这种致命疾病。初时会在身体上浮现红斑，慢慢地红斑会逐渐变灰，患者唯一的下场就是全身覆满灰斑衰弱而死……
“燃、燃燃燃燃燃燃素病！
我这么有钱怎么可能得燃素病！”
镜子里的病症千真万确，丁纯吓得涕泪交流，长鬓角的时髦熨烫卷发彻底散掉，露出了他刻意在镜头前隐藏的古怪大耳朵。
“爸爸……爸爸救我啊！我不想死！我的生活这么愉快，怎么可以提前结束啊！保镖！保镖你们都哪里去了！快点给我爸爸打电话！快点给我爸爸打电话呀！”
【061】今日头条，想不看都不行
在前日的“阳光男孩”比赛现场，理工大学的狸猫校长被饭圈女孩打成了脑震荡。他在大学附属医院住院治疗，今天清晨方才出院。
自从脱离学术一线之后，狸猫校长就特别注重自己的外表。走出医院旋转门，即将步下宽幅台阶的他，没有忘记将脖子下面的精美领结扶正。
“校长！校长请谈一谈你的感想！”
“我是“环石城青年报”的记者，请先接受我的采访！”
“是我先来的！对于丁纯的事情校长你怎么看？”
各大报刊记者聚拢在台阶下方，数十只麦克风对狸猫校长形成包围之势，有人因为被踩到脚而小声骂娘。
狸猫校长喜出望外，他正准备召开一个新闻发布会，没想到记者们得知他要出院，一齐跑到医院门口来堵他。
美中不足的是，虽然后方有照相机卡察卡察地拍照，却没有看到摄像机。
环石城的所有电视台都由罗克逊家族控制，如果事先不和罗家预约的话，是不会有电视记者到达现场的——除非发生了必须报道的重要新闻。
“嗯哼！”
狸猫校长清了清嗓子，他对于报刊记者都站在台阶下方还是很满意的，这样就不至于让他可怜的身高相形见绌。
又矮又胖但是还有点蠢萌的狸猫福瑞人，得意地将身后的肥尾巴摇晃起来：
“丁纯嘛……是我的好学生和好朋友！你们没有看到图书馆外墙上我们俩的合照吗？丁纯的微笑多么动人啊，多年来我被繁重的学术研究污染了心灵，只是和丁纯对视就要被他净化了呢！”
“……”记者们全体沉默。
狸猫校长一边对照相机镜头摆姿势，一边洋洋得意地继续说：
“丁纯是只会埋头做题的大学生的好榜样，理工大学正在斥资2.2亿建新校区，未来一定会培养出更多的丁纯！”
记者们都知道丁纯是半文盲，大学以培养出一大堆半文盲为目标，放在平时很值得吐槽，可今天重点根本不在这里。
“校长……”一个干瘦男记者忍不住说，“丁纯染上了燃素病，正在环石城中心医院紧急治疗，你不会是还不知道吧？”
后面的一个卷发女记者将麦克风奋力向前戳：
“有小道消息说，丁纯从很久以前就开始吸烟，燃素灰尽长期累积，终于到达了临界点！校长你知道丁纯是老烟枪吗？”
“校长！”干瘦男记者尽力维持自己的前锋位置：
“听说丁纯来理工大学访问时，接触到了大学正在研究的燃素病催化剂！大学为什么要研究这么反人类的东西？为什么会这么容易失窃，被恐怖分子当做武器使用呢？”
干瘦男记者问完这些后体力不支，终于被几个同行挤趴在地，更多记者挺着麦克风，狂风骤雨一样问道：
“校长！有人说丁纯是不认识“毒物危险”这样的字，才会误闯实验室接触到催化剂，是真的吗？”
“校长！据说住院治疗的丁纯状况很不乐观，如果丁纯病死，理工大学在其中要承担怎样的责任？”
“校长！理工大学用来修建新学区的2.2亿资金，有消息说是丁家和罗家联合捐赠的，你觉得出了这事以后，丁家会撤销捐赠吗？”
“校长！”“校长！”“别挤了，我鞋掉了！”
面对记者们的疯狂质问，狸猫校长满头大汗，他一边后退一边摇晃双手：
“无可奉告，无可奉告！保安，把这些记者都赶出去！”
狸猫校长面对媒体落荒而逃的照片，就这样登载到了许多小报上，和丁纯患病的新闻一起传遍了内城外城。
※※※
夜龙会总部，练武场后台的休息室内。
“嗯……小夏做的不错啊，我还以为最早也要到今晚才行动呢。”
秦剑丹将手中的报纸递给虎痴看，虎痴没有去接，表示他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了。
师兄弟两人正在休息室的墙边长椅上等待师父。休息室重新布置过，主要改变是对面墙上多了一台液晶电视。
秦奇古板得很，如无必要连电话都不喜欢用，安装液晶电视绝非是为了娱乐。
尼安会经常研究秦剑丹的战斗录像带，夜龙会也要礼尚往来，收集尼安会的异能战斗过程加以分析。
虎痴会召集卫兵，何婶会呼唤女仆，在闲暇时一起观看异能录像然后集思广益，猜想异能的作用原理和心灵誓缚。
凡是提供有价值想法的人，当月都能多发奖金，但即便如此，一套逻辑自洽的异能原理也不是人人都能猜出来的。
会长见多识广，下游组织交上来的一些“百思不得其解”的异能录像，就只能由会长亲自观看并给出提示。
液晶电视和下方电视柜里的DVD播放机，就是基于这个理由摆进了休息室。琳琳对所有设备进行了仔细检查，确认不存在任何间谍单元。
秦剑丹和虎痴看完手里的报纸后感到无聊，但他们不敢擅自用遥控器打开师父的电视。
师父下“四色围棋”屡次输给李医师之后，似乎翻出了他从前购买的两盘DVD，分别是《从零开始成为四色围棋高手》和《四色围棋中盘妙手100招》。
如果打开电视机后，发现屏幕上是播放到一半的这类内容，师父肯定要恼羞成怒。到时候秦剑丹和虎痴就要被打得满天飞。
随着洗手间里传出冲水的声音，师父和李医师一先一后地走了出来。师父的表情有点尴尬。
外界盛传秦奇已经修炼到“辟谷”境界，不用吃饭也不用上厕所。秦剑丹觉得乱传谣言的家伙才应该禁止吃饭和禁止上厕所。
“唉，病人真是没有尊严啊。”师父背着双手走近自己的病号床，不住摇头：
“连大便都要让医生拿去化验……李医师你就不嫌脏吗？”
后面的李医师提着一个试剂箱，眼镜片反射出强烈白光：
“会长说笑了，古话讲“水至清则无鱼”，肮脏从某种程度上说是生命的本质。治好患者的病是对我最大的奖赏。”
李医师这两句话说得秦剑丹很不习惯，这突然提高的医德是闹哪样啊！李医师你不是热衷于拿患者人体实验，乱七八糟地试验你那些不靠谱的新药吗！
会长哼了一声，穿着鞋躺到了病号床上。这张床根据人体工学设计，背板和腿板可以任意弯曲角度，会长平时也把它当沙发使用。
“想治好我的病？别做梦了！你连琳琳的腿都治不好！”
会长说话很不给人台阶下，幸好李医师早已习惯，并不觉得难堪。
李医师坐到病号床左侧的方凳上，替会长诊脉，然后又绑上一些线路杂乱的小贴片，具体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把电视打开。”师父的命令出口，秦剑丹才敢按下遥控器。
127厘米的屏幕开始播放午间新闻（在师父面前绝对不能说50英寸，要换算成厘米才行）。
丁纯患上燃素病一事成了今日头条，传得满城风雨。即使罗家配合丁家压制新闻，也不得不播出一些态度中立的报道：
“……公司呼吁内城居民不要恐慌，丁纯患病一事属于极端特例，内城仍然属于燃素病低发区。”
“今日上午，一名25岁的丁纯粉丝跳河自杀，留遗书表示要献祭自己治好丁纯的燃素病。公司希望大家不要污染内城河道。”
“丁纯正在勇敢地和疾病抗争时，被粉丝们昵称为“哥哥”的阳光男孩比赛冠军吴易刚突然宣布，会在本月发布首张音乐专辑。此举被坊间认为有趁机抢夺流量之嫌，引发了双方粉丝的街头冲突……”
师父让秦剑丹把音量关小，然后气哼哼地评论：
“真是“英雄枯骨无人问，戏子家事天下知。”现代人都是什么脑子？我见到一个所谓的“明星”，默认他男盗女娼，难道如今已经到了追捧男盗女娼的时代了？”
李医师从旁劝道：
“会长你不要动肝火。明星偶尔也有好的，落樱组有一个AV女星就愿意帮我试验新药。”
坐在病号床右侧的秦剑丹和虎痴，看李医师的眼神都意味深长起来。
还以为李医师你要说哪种明星呢！原来不是多年之后盖棺定论，人人夸赞，永远怀念，出淤泥而不染的那种啊！
你让AV女星配合试验的是什么新药啊！演对手戏的男优受得了吗！别给夜龙会丢脸了！你是会长御用医师，这样搞会让落樱组觉得你在卖大力丸啊！
师父没有询问李医师AV女星的话题，他对女人不感兴趣，而且为了避免千星婆婆的事被追问，一直拖到今天才首次召见秦剑丹。
“剑丹，丁纯这只臭鱼烂虾得了燃素病，听说是你的杰作？”
“不是我一人的功劳。”秦剑丹认真答道：
“瓦蕾从警务厅证物中偷来了催化剂，李医师帮忙将样品封装，风间制定计划后，由小夏和忍者九人众具体执行，最后才得到了这样的效果。”
师父捻了捻颌下白须：
“宫本小夏竟然能不留下夜龙会任何痕迹，让媒体归罪给理工大学的毒物实验室，总感觉不像是她的实力啊……”
虎痴插嘴道：
“师父，可能是瞎猫也能碰上死耗子吧。小夏运气还可以，她的“幻影替身术”是通过异能罐学会的，据说有40%的几率会蚀刻失败然后变成福瑞人呢！”
师父未置可否，但从他的表情上看，仍然认为异能罐和功夫罐都是邪门歪道。
“哼，看来警务总长很希望剑丹你去做韩家的女婿啊。”
师父突然聊起了秦剑丹没有准备的话题：
“你说瓦蕾从警务厅中“偷”来了催化剂？我看根本就是警务总长授意她拿走的。韩家跟丁家是暗中竞争的关系，警务总长巴不得你削减丁家的势力呢！”
“剑丹你被人当枪使了啊……不过丁纯竟敢发布针对你的黑市悬赏，也是不死不行。丁家和罗家原本就喜欢和尼安会沆瀣一气，咱们和韩家互相利用，倒也各取所需。”
“我听说你准备了求婚戒指？你打算什么时候把韩慕月搞定？大男人磨磨唧唧简直不成体统，你下不了决心就给我娶琳琳！”
【062】科研有风险，但好过没有科研
师父又来催婚，秦剑丹觉得这属于先下手为强。
逼问我和慕月以及琳琳的事，我就没工夫把千星婆婆和师父的关系拿出来说了！师父你还是心里有鬼不然不会这么在意！
但是师父辈分高、拳头大，既然开口询问，秦剑丹也不能不正面回答：
“这两天有事情耽搁了，明天……不，今天我就去向慕月求婚！不过师父你是从哪儿知道我准备了戒指？琳琳不会也知道了吧？”
江愁云交给秦剑丹七彩辉钻时，客人馆舍有一个前台女仆在场，虽然江愁云警告过她不要乱说，但万一她没控制住自己的八卦热情，肯定会传遍女仆群体然后透露给琳琳。
琳琳不会是早已知道了这件事，还笑眯眯地喂我吃人造樱桃吧？不知为什么有点胆寒啊！
师父活动了一下接受检查、挂满杂乱线缆的左臂：
“你犹犹豫豫不敢求婚的样子是虎痴说的。怎么，婚姻大事都不想让我知道？”
秦剑丹立即用目光去控诉跟自己并排坐在长椅上的虎痴，虎痴小声道：
“我想帮你问问未来幻像的事，师父不肯说啊！”
这时电视中出现了对狸猫校长的采访直播，李医师请求将音量开大一些，会长允许了。
能够出现在电视中的节目，全都经过罗克逊家族的严格审查，或者和直播人员事先商量过剧本。
狸猫校长一改逃离报刊记者时的仓皇，面对摄像机打着官腔：
“对于丁纯同学接触到本校的试验品，罹患燃素病一事，我和全校师生都深表遗憾。我们愿意发动一切资源，付出一切努力来拯救丁纯同学的生命！”
“还有，为了避免悲剧重演，本校将永久关闭燃素病催化剂的相关研究，摧毁所有样本和生产设备！”
采访背景正是理工大学的毒物实验室外面，实验室大门被贴上了荧光科技布封条，穿生化服的工作人员正在搬走试验器械。
一个不修边幅的留着爱因斯坦发型的老教授，忽然从侧面冲进了直播现场：
“校长！不能废弃项目，不能摧毁样本！催化剂只是中间产物，继续研究下去可能会发现治愈燃素病的希望！”
老教授揪住狸猫校长的衣袖，几乎把身材矮小的校长拽个跟头，这时几名保安过来控住了老教授。
狸猫校长心虚地不敢看镜头：
“把他带走！这家伙私自研究危险物质，一定要接受法律的严惩！制造催化剂的公式在他脑子里，快把他关进监狱，不要再放出来危害社会了！”
“校长！校长！”老教授被拖走时绝望地呼喊，“项目是经你审批的啊！你不是也对试验寄予厚望吗！不能停止研究，绝对不能啊！”
狸猫校长整理好乱掉的礼服，又开始面对镜头说一些没有营养的话。李医师评价道：
“我分析了瓦蕾送来的样本，催化剂看上去对人体有害，但是在燃素病研究方面真的是一个突破。理工大学不愿意再继续探索下去，实在太可惜了。”
瓦蕾送来的催化剂样本有一个手提箱那么多，秦剑丹只拿了其中一小份给小夏当暗杀道具。现在想来，这么多催化剂果然是警务总长授意送来的，绝不可能瓦蕾偷偷摸摸就能到手。
李医师继续道：
“如果会长和少主不反对的话，我想在医馆的地下修建封闭实验室，以手头的催化剂为基础进行燃素病相关研究。”
会长让秦剑丹把电视关掉，然后把目光转向左侧的李医师：
“你能确保催化剂不会泄露，导致整个总部的人都染上燃素病吗？”
外城的燃素灰尽浓度较高，原本就是燃素病高发区，再加上催化剂后果不堪设想。
李医师向上推了推眼镜：
“现存的催化剂被我做了改良，混入了一些阻滞颗粒以后，现在必须加温、加压才会发挥作用。苹果异香出现的10分钟内，催化剂仍然不会生效，留有充足的时间进行补救和撤离。”
“我希望公会拨给我充足的资金，以最高规格修建封闭实验室。虽然治愈燃素病只是长期愿景，但短期内我就能研发出针对催化剂的疫苗。这样一来，哪怕催化剂再次被用于恐怖袭击，我们的人都可以不用害怕了。”
会长面沉似水：
“如果你没有做到你保证的事情，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李医师沉着点头：
“我知道。如果状况失控，我会使用类似真空内爆弹的东西，在不影响地面建筑的前提下毁掉实验室和我自己，不劳会长动手。”
“闯入直播画面的老教授没有说错，催化剂可能真的是治愈燃素病的最后希望。狸猫校长为了平息丁家的愤怒而终止研究，实在是太可惜了。”
会长忽然阴森笑了几声：
“好得很，我批准你在医馆地下修建封闭实验室了。资金从总部金库里出一部分，剩下的让朱生智拿，四大干部里就数他有钱！”
虎痴说：“师父，朱生智愿意掏这份钱吗？他平时给人送礼不皱眉头，但是对于这种比较大的捐献……”
“不愿意掏也得掏！”师父骂道：
“要是他不愿意给公会交钱，我养他这种人品低劣的家伙有什么用？剑丹，朱生智如果不愿意掏钱，你就从落樱组找几个小姐，给朱生智设一个仙人跳的局，好好敲一笔竹杠！”
秦剑丹和虎痴面面相觑，师父为了搞钱提出如此下三滥的主意，实在是不符合天下无敌的伟大形象。
会长设局，少主执行，敲诈四大干部……希望李医师拿到建设资金后，真的能做出了不起的研究成果。
针对会长左臂的医学测量终于告一段落，李医师收起设备。
会长兴趣浓郁地沉声问道：
“李医师，你觉得用无人机在西城……在尼安会的地盘上大量播撒催化剂，能不能引起恐慌，让尼安会不战自溃？”
秦剑丹内心一惊。李医师答道：
“理论上是可行的。催化剂起作用的概率是50%，外城的燃素灰尽浓度较高，如果将催化剂进行饱和式反复投放，西城的尼安会成员和普通平民都会因为染病而失去战斗力。”
听到“平民”这两个字，会长微微皱眉但眼神中很快又露出杀意。秦剑丹有点慌。
师父是想起了尼安会投放基因武器，灭绝环石城所有黑人的事情了吗？如果不是夜龙会出手，东方人也会被基因武器一并消灭……
无论在战场上杀死多少尼安会成员，秦剑丹也没有心理负担。但是动用无人机投放燃素病催化剂就一定会把琳琳牵扯进来，无论如何也不想让琳琳参与这种大屠杀一样的行为啊！
李医师又道：
“虽然理论上可行，但操作起来非常困难。催化剂在封闭场所才能达到最高效率，在户外播撒会很快被风吹散。而且最大的问题是，我手头的催化剂连一座体育场都无法全部覆盖，更不要说是整个西城了。”
会长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你是说你能制造出催化剂疫苗，但是没法制造出更多催化剂？你这个废物！刚才我白白纠结，白白下决心了！”
李医师不卑不亢，面带笑容：
“我不是催化剂的研发者，做不出催化剂很正常。我不建议夜龙会发动大规模恐怖袭击，那样会引发公司出手，徒增许多变数。”
会长沉默了一会。20年前尼安会使用基因武器时，公司也派出了镇压部队，“午门大战”其实是一场三方混战。
“算了算了，既然有诸多不便，李医师你就专心研发疫苗，努力攻克燃素病好了。”
会长目光中杀意收敛，身体向后仰躺：
“恐怖袭击不分男女，夜龙会还有许多光棍想着要杀光尼安会的男人，把女人抢回来当妻妾呢！”
秦剑丹长舒一口气，师父因为患病有点急于求胜了。
不过夜龙会真的有那么多饥渴的男人吗？师父你不近女色，倒是很懂得如何调动其他色批的积极性啊！
夜龙会首任会长定下的纲领目标，是摧毁尼安会的组织结构，一统外城，然后再慢慢向内城渗透。
然而不是人人都有伟大愿景，对于一些刚刚脱离饿肚子窘境的下层会员，朱生智等干部的打鸡血口号就是：
“干死尼安会，抢钱抢地抢女人！”
秦剑丹庆幸慕月还没有见过朱生智的猥琐尊荣，以及听见各种不要脸口号，否则慕月对夜龙会的评价一定会因此降低。
慕月你不要误会，我真的不是落草为寇的山贼少主啊！就算我真当了山贼王，也是只抢你一个压寨夫人就满足了！反正岳父已经明示过可以抢你了吧！
【063】约会前要准备一下，首先确定不要自宫
在练功场休息室召开的简短四人会议，商量决定了以下事项：
第一、防人之心不可无，燃素病催化剂也可能会落入尼安会之手，热衷于搞种族灭绝的西方人很可能会迅速将其武器化。
虎痴要全面配合李医师，抓紧时间在医馆地下修建封闭实验室，尽快研发出疫苗。所需资金由总部先行提供，敲朱生智竹杠的事情可以推后，反正朱生智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第二、夜龙会当前的最大敌人仍然是尼安会，丁纯患上燃素病这件事还没有怀疑到夜龙会头上，如果丁家不打算和夜龙会全面抵抗，夜龙会也没必要再去找麻烦。
关于这一点，会长重点吩咐秦剑丹要注意分寸。秦剑丹和丁纯结仇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女人，在会长看来，作为丁家边缘人的兔子记者没有被保护的资格。
师父原本就重男轻女，不可能喜欢给秦剑丹造过谣的丁灵。秦剑丹也不可能因为一瓶兔子奶（还没喝到）就喜欢上丁灵。
当时会对丁纯动手，回想起来，还是因为秦剑丹不能容忍丁纯对自己的姐姐动了歪念头。
你们俩可是同母异父！我和琳琳还没有血缘关系呢！
另外丁纯实在是说话太过猖狂，不收拾不行，否则在场的杂志社员工都会以为夜龙会怕了丁家。
第三、从“阳光男孩”大赛之后又过了七天，欧阳碎星可能已经伤势痊愈。为了预防欧阳碎星，师父再次给秦剑丹传功，在他的右臂内侧生成飞龙暗纹。
师父的意思，是见到欧阳碎星以后，二话不说一拳打死。
尽管秦剑丹觉得大师兄对夜龙会没有多少恶意，属于可以冷静下来谈条件的对象，但大师兄有攻击慕月并将瓦蕾打成重伤的前科，不防不行。
师父这次传功后又弄得额头见汗，秦剑丹十分惭愧：
“师父，我要是比大师兄……不是，比欧阳厉害就好了。师父你有没有什么速成法门可以教我啊？我不怕苦不怕疼，只要能减轻师父的负担……”
师父冷冷一笑：“有啊，只要自宫就能立即功力翻倍，你要学吗？”
虎痴马上紧张起来，秦剑丹倒是很快稳定了心态。
师父绝对骗人！真能功力翻倍的话师父早就自己用了！师父跟千星婆婆有点暧昧是有点暧昧，但是他们的互动方式特殊，做了绝育也不影响切磋武功……
秦剑丹左手两指托住下巴，故意做深思熟虑状：
“师父教会了我钢铠呼吸法，以及“灵火”“玄冰”两项绝技。相比而言虎痴师兄学会的绝技太少了，我这个做师弟的感觉心里有愧……功力翻倍的机会还是让给虎痴师兄吧！”
虎痴听了以后十分感动，立即一拳轰来，秦剑丹伸手接住，师兄弟坐在原地拆了二十来招。
“剑丹你有老婆就了不起吗？我想结婚的话也用不了半年就能结婚！”
霹嗙喀察冬卡卡嗖啪啦咣当！
“没那么容易吧师兄？你这种重度福瑞控，慕月不给你介绍她的手下，你自己上街就能撞上合适的吗？”
霹嗙喀察冬卡卡嗖啪啦咣当！
“我不是重度福瑞控！我只是不喜欢尼姑，只要跟尼姑相反就可以！就算我没那么快结婚你也不能寻思着把我阉了啊！”
霹嗙喀察冬卡卡嗖啪啦咣当！
“师兄啊，练武之人切记三心二意！大丈夫何患无妻！你看师父不是一辈子不近女色？女人只会影响你出拳的速度！”
霹嗙喀察冬卡卡嗖啪啦咣当！
“也不知道是谁天天为了求婚的事情三心二意！师父只要发一句话我就帮你净身，以后你和琳琳做好姐妹吧！”
秦剑丹和虎痴不运内力，只比拼速度和反应，一时之间打得热闹极了。凭他们俩的力量，稍微用力就会把座下的长椅撕成两半。
嘴里的骚话说完，两人同时住手，有点担心地看向师父，生怕师父责怪。
李医师正用消毒毛巾帮会长擦去额头上的汗珠，秦剑丹和虎痴的比拼没有引起会长的注意。
“虎痴，钢铠呼吸法是一种吸纳攻击化为己用的武术，下次剑丹再找你练功，你要用最大功力狠狠地揍他，否则这么娘们对他有何帮助？”
师父不再提自宫的事，显然自宫一派不适合本门修炼，秦剑丹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要是变成了太监，慕月得多伤心啊！到时候三人大家庭不就让瓦蕾牝鸡司晨了吗？没道理啊！没道理不把狗绝育，而是把男主人给绝育啊！
师父打算休息一会，他让秦剑丹和虎痴离开之前，再次叮嘱秦剑丹不要跟欧阳碎星学习邪功。
秦剑丹不敢说自己已经通过钢铠呼吸法“同步”到了“钢铠旋转”和“钢铠震动”。
师父是武学大宗师，不可能研究不出这两种所谓的“进化型”。欧阳师兄的修炼方法多半偏于速成，但是对长远修炼不利。
练武的事情可以稍微推后，总之今天要把求婚的事情搞定！
吃过午饭之后，秦剑丹趁着琳琳去医馆做腿部日常护理，使用监控室的电话拨打了慕月的办公室号码。
结果电话响了半天才有人接，接电话的是做文书工作的蜥蜴娘珍妮：
“你好……啊是少主啊，警长开会去了，等一会让警长打回去可以吗？”
秦剑丹犹豫了一下之后问：
“警务厅今天忙不忙？慕月今晚大概会有时间吗？”
珍妮压低声音，语调似乎比较高兴：
“上次警长去外城“抓奸”，我还担心少主和警长会出问题呢。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今晚少主想要约警长出去吗？”
“是啊，有比较重要的话想当面说。”
虽然隔着电话线，秦剑丹也禁不住脸上露出笑容：
“今天慕月大概几点下班呢？我想跟慕月去逛一下游乐场……总之地点不重要，重要的是慕月跟我在一起！”
对面传来轻微的咯啦声，似乎是有人从珍妮手中夺走了电话听筒：
“哼，我不想跟你一起逛游乐场，也不想跟你在一起。”
是慕月开会回来了！幸好刚才没有跟珍妮说什么不合适的话，否则小心眼的慕月又该生气了！
“是我啊慕月！”秦剑丹很不符合少主身份地把手指缠进了电话线圈：
“晚饭时能跟我见个面吗？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不见。”慕月似乎还因为衬衫被撕碎那件事怀恨在心，“你不是跟珍妮聊得很高兴吗，哪还用得着跟我说话？”
珍妮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挪出了警长办公室——夫妻吵架又要殃及池鱼。
“但是我已经好几天没见你，也没跟你说话了啊！”
秦剑丹拖着长声：
“我很寂寞啊！我体内的慕月能量急需补充，今晚见不到你我就要枯萎而死了！”
慕月庆幸珍妮已经离开了，秦剑丹这种肌肉男拿捏声调、扭捏作态，实在很令人脸红。
“那你晚5点之前来内城吧，我现在还有工作，下班以后通知你碰头地点。”
慕月回办公室似乎只是为了拿资料，她挂掉电话之前又补了一句：
“你不要坐夜龙会的装甲面包车进城，也不要带着小弟，那样太显眼了。你进城以后找个地方等我一会，我会去接你的。”
通话结束，秦剑丹琢磨着慕月话中的味道，颇有喜色。
不希望我带小弟，是跟我一样不愿意被打扰二人世界吗？还说夜龙会的车显眼……你一个女警给夜龙会少主当司机，难道就不显眼吗？
秦剑丹返回上层警卫室，准备从屋角柜子里找出秘藏的七彩辉钻戒指，却在警卫室门口遇到了正在下楼的琳琳。
琳琳迈着小心而又雀跃的步子挤到秦剑丹跟前，笑眯眯地抬头问道：
“哥哥满脸写着高兴，是有什么喜事吗？说出来跟我分享一下好不好？”
（河马今天终于买到了离开哈尔滨的机票！和老妈到达BJ后需要安排老妈适应环境，所以反而可能会出现一点点更新时间波动，不过每日两更肯定会有的。感谢书友们的理解，老妈稳定之后河马再努力加更！）
【064】关于夏日女孩的足味品鉴…
秦剑丹做贼心虚，下意识地想要用后背关上警卫室的门。
七彩辉钻戒指盒藏在警卫室的柜子里，这是对慕月专属的求婚道具，被琳琳发现可能会引发嫉妒。
然而楼梯过道并不是特别宽敞，琳琳有意无意地往哥哥这边挤，秦剑丹只好后退着把琳琳让进了警卫室。
“每次看这里都觉得好小啊！哥哥应该跟我一起住在楼下才对！”
跟地下三层的监控室相比，地下二层的警卫室要狭窄许多。卫生间和卧室紧紧连在一起，卫生间没有淋浴功能，卧室只包含一张单人床和一个储物柜。
夜龙会少主的住宿条件寒酸至极，任何外人见了，都会怀疑秦剑丹马上就要提桶跑路。
“哥哥到底遇上了什么好事，还没有告诉我呢！难道是不方便跟我说吗？”
琳琳自说自话地走到单人床边，毫不见外地坐下了。
秦剑丹看了看墙上的电子时钟，数字显示为14:20。
距离和慕月约定的17点之前到达内城，还有比较充裕的时间。秦剑丹决定转移话题，把妹妹忽悠走了再拿戒指：
“琳琳，你到李医师那里去做恢复理疗，今天感觉怎么样？”
包子头少女不做回答，她快速脱掉双脚上的绝缘工兵靴，光着脚往床中央后退挪动。
床单难免发生褶皱，秦剑丹尽量不去想这些褶皱是用屁股“犁”出来的。
琳琳后退到双腿可以伸直又不掉出床沿太多，她双手向后撑住上半身，姿态仿佛是在沙滩上晒太阳：
“理疗是差不多每天都做的，感觉就是普普通通咯……哥哥你闻一闻我的脚。”
在深色床单背景上面，琳琳将粉红功夫服的裤脚挽起，展露出脚丫到膝头的一大段雪白。
琳琳你要我对你做什么啊！你不是跟我拉勾保证，只要我结婚后也不离开你，你就不再做监视、告密一类的破坏行为吗？
我马上就要去向慕月求婚，你这个做妹妹的应该祝我武运昌隆、旗开得胜，不焚香祝祷也就罢了，还让我去闻你的脚是几个意思？
是不是何婶又给你出了什么馊主意？何婶你不会以为我经常给琳琳做足部按摩，就是从糟糕意味上喜欢琳琳的脚吧！？
“那个……”秦剑丹迟疑道，“琳琳你是不是吃错药了？李医师让你试验了什么降低羞耻心的药？”
“哪里羞耻了？”琳琳一边反问，一边把没有受过伤的右脚抬高：
“是谁规定女孩子的脚不能给人看？我和李医师共同鼓捣出了一项新发明，哥哥闻过我的脚之后就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琳琳都这么说了，秦剑丹只好站在床尾处弯腰低头，近距离嗅了嗅琳琳右脚的气味。
嗯……？为什么如此清新干爽，甚至还带着澹澹的柑橘甜味？
琳琳平日里喜欢光脚穿工兵靴，就算她最近洗澡很勤，刚脱鞋以后也是稍微有一点点刺鼻的……现在是盛夏，脚会出汗又捂在靴子里，难以避免啊！
朱生智手下有几个重口味足控，特别喜欢女性光脚穿塑料凉鞋，最好再做些运动，让脱鞋的瞬间“吧唧、劲大、睁不开眼”为佳。
秦剑丹的品鉴口味没那么硬核，但也不属于洁癖范畴，琳琳的脚上有一点汗味他是不会介意的，反正脱了鞋以后很快就会散去。
但是现在怎么一点汗味都没有了……
“怎么样，我的脚很香吧？是不是可以就着吃掉三晚米饭？”
琳琳得意地把右脚在哥哥脸前晃来晃去。
秦剑丹伸手抓住了脚踝，时常给琳琳按摩的他，类似的动作不知做过多少次，所以并不会有什么尴尬。
握住脚脚后，再次按在鼻子下面深深吸气，仍然还是没有任何汗味！
“看来这不是洒香水遮盖汗味的小把戏啊……这到底是什么发明？”
琳琳从多功能腰带里拿出一个类似杀虫剂的小金属罐，郑重介绍道：
“这是李医师进行化学调配，由我进行电路和外壳设计的“喷雾袜子1.0”！只要喷在脚上就能快速生成一层防晒、吸汗、透气、芳香的纳米结构薄袜！”
“嘿嘿嘿，是不是薄得看不见？这可是夏天女性的出行好帮手，李医师决定把这种产品推向市场，广告词是“薄到极致，给你不存在的感觉”！”
等下啊！虽然产品很不错，但李医师你确定那广告词卖的不是超薄安全套吗！
秦剑丹小心地用指甲去揪，果然发现了琳琳脚上仿佛第二层皮肤的纳米薄袜。
“有任何破损都可以用喷雾瓶快速修复。”琳琳笑嘻嘻地继续产品介绍：
“外表脏了或者吸汗效果降低，可以用指甲撕下来再喷新的！我已经画了“喷雾袜子2.0”的设计图，新版本还可以调整颜色、改变触感——不管是光腿、黑丝还是别的，只需要轻轻一喷！”
琳琳随口说的话更合适作广告词，果然是女性更理解女性产品（虽然琳琳比较直男）。
不过既然纳米材料又超薄又透气，一喷就好，不会被人当做安全套的替代品吧！我可不希望有人避孕失败以后埋怨琳琳的产品不好啊！
“嘻嘻，其实我现在喷在腿上的是过膝袜哦！哥哥你没发现吧？”
这解释了琳琳为什么要把裤脚撸到膝盖上。秦剑丹把琳琳的右脚小心放回床上，松开了她的脚踝：
“我是没有发现，这件发明的确很厉害啊，说不定真会大卖。但是琳琳你以前也有很厉害的发明，为什么偏偏是这个“喷雾袜子”让你这么高兴呢？”
“因为我以前穿袜子很不方便啊！”琳琳稍微坐直了身体：
“我的左腿只能弯成有限的角度，穿短袜都要累出汗，穿长袜更是一件大工程……有了这个发明以后，无论哥哥想看我穿什么样的袜子，我都可以“休”地一下喷出来啊！”
“只要把双腿喷成黑丝或者白丝，师父给我定做的那件短款旗袍也可以穿出门了吧？反正我以后也是能穿袜子的人了，我能不高兴吗？”
琳琳把喷雾器收回多功能腰带，抱着膝盖呵呵直乐，秦剑丹却感到有些内疚。
原来琳琳不是喜欢光脚，而是穿袜子比较费力啊！早知道这样我就给琳琳每天穿脱袜子了！
琳琳笑了一会以后，脸上又出现寂寞的神色，她仰面躺倒，双眼直视天花板：
“我现在穿衣服可以搭配袜子了。哥哥你结婚的时候让我当伴郎吧。”
“哈？”秦剑丹以为琳琳说错了，“你是意思是当伴娘吧？”
“不，我就是要当伴郎。”琳琳声音不大，但语气坚定。
“伴郎才能长时间和新郎站在一起。就算是哥哥和别人的婚礼，让我挨着哥哥在婚礼上多站一会，应该也可以吧？”
琳琳并没有哭，但可怜兮兮的模样实在令秦剑丹不忍心：
“我知道了，等我和慕月结婚时，一定会想办法让你站在我身边，不管有什么困难我都会做到的！”
琳琳因为黑客行为遭到公司的通缉，想让琳琳参加婚礼，婚礼就不能举办在内城。不过秦剑丹觉得这不是大问题，慕月不是特别嫌弃外城的那种人，否则也不会跟秦剑丹这个外城人约会了。
琳琳望着天花板说：
“我碍着哥哥的事了吧？哥哥你是不是想要拿什么东西，但是我在这里你不方便拿？”
秦剑丹决定不再前怕狼后怕虎了，琳琳已经做了要当伴郎的决心，再害怕琳琳见到戒指盒会嫉妒，就属于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琳琳，我的确是要拿一件东西出去约会，我也不瞒着你了，你看……”
然而秦剑丹刚刚去储物柜下层拿戒指盒，琳琳就起身下床，光脚走向屋外还双手捂住耳朵：
“不听！我不听！不用让我知道，反正不是送给我的！哥哥你幸福就好了，我该嫉妒还是会嫉妒！哥哥你赶快出门吧，约会迟到了的话，女孩子会很生气的！”
【065】没有路怒症，但是犯错会怪你
秦剑丹拿好七彩辉钻戒指，整理好外表形象，早早去了内城。
慕月事先叮嘱秦剑丹不要乘坐夜龙会的装甲面包车，也不要带小弟，秦剑丹一一照办。
乘坐装甲公车前往12区警务厅时，秦剑丹死盯着公车司机观察，以免对方又是哪个尼安会刺客，搞得司机冷汗直流，以为是被基老盯上了菊花。
直接到警务厅门口去堵慕月，秦剑丹倒也不是怕老婆跑了，而是慕月在电话里说的“你找个地方等我一会，我下班后通知你碰头地点”根本没法实现。
因为我不是城警，没有步话机啊！慕月你和瓦蕾这么约会当然没问题，我真的听了你的话随便找个地方傻等，岂不是要变成失踪人口吗？
不过这和小夏犯蠢不是一回事，小夏是真的蠢，慕月只是工作太忙又很少有城警以外的朋友，所以才一时失误。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慕月太期待跟我约会，过于紧张才做出了不合理的安排……警长啊你这样会抓不到犯人的喔！
警务厅临近中央塔，秦剑丹等待老婆下班时双手插兜，望向天空上缓慢飞过的写有“忠于公司”字样的大型飞艇。
单调的男声电子音反复播放：“请各位居民严格自律，不要胡思乱想，努力创造环石城更美丽的明天……”
怀揣戒指盒的秦剑丹不可能不胡思乱想。
大概17点整，当秦剑丹已经在脑内剧场中和慕月生了第三个孩子的时候，孩子他妈的身影突然从警务厅正门出现。
慕月风风火火地向秦剑丹走下台阶，走到近处噼头就问：
“你为什么不在停车场那里等？你不是知道我的车牌号吗？你等在警务厅正门，我的同事全都看见了，警务总长还因此让我提前下班！”
秦剑丹把双手从衣袋里掏出来，做了一个很抱歉的手势：
“因为我想第一时间见到你嘛！我又没有步话机，不能确保和你发生关系……”
慕月微微侧着头，眼神中的警告色明显是“你再说一遍？”
“口误，是口误！”秦剑丹改正说，“我不能确保和你取得联系！我今晚真的有很重要的话想对你说！”
“先跟我上车！”
慕月略显粗暴地，仿佛逮捕犯人一样牵住了秦剑丹的左手，她把秦剑丹一路牵到停车场上自己的警车旁边。
警务厅的玻璃门和玻璃窗后面，似乎有一些好奇的女性城警向外偷看，可能大多数都是慕月的部下。
所以说慕月你害羞了吗？当着部下不能谈恋爱是哪里的规矩啊！你在夜龙会那边可没有这么害羞，因为那边都是我的部下，没有你的部下对吧？
慕月坐到方向盘后面，让秦剑丹坐上副驾驶位并且系上安全带，然后迅速开车离开了这块让她害羞的地方。
秦剑丹很感激能坐在副驾驶位上。这个位置要不就被瓦蕾侵占，要不就干脆搁着一瓶汽水，今天柠檬汽水端正放在饮料架上，秦剑丹可以就近跟老婆腻味了（虽然还是要注意行车安全）。
慕月驾车进入环道车流，远离了同事以后她没有刚才那么拘束了：
“我今天早上经手了一个丈夫给妻子下毒的桉件。”
“哈？”秦剑丹觉得慕月有言外之音。
“丈夫为了谋夺家产，每天都装作体贴地给妻子冲咖啡，趁机加入微量燃素灰尽，时间长达三年，终于让妻子死于燃素病。”
时间即将进入下班高峰期，慕月急着离开停车场，没有注意道路选择，不小心被车流堵在了环道中央。她干脆放开方向盘，双手抱于胸前看向旁边的秦剑丹。
诶？这是在等待我发表意见吗？我可从来没有想过谋夺慕月的家产，而且下毒根本不符合我的风格……
等下，我好像是派小夏去给丁纯下毒了……不过我这么喜欢慕月，怎么可能做伤害她的事情呢？
“这种丈夫应该凌迟处死！”秦剑丹表明立场，“我只会跟我喜欢的人结婚，给喜欢的人下毒什么的，我根本没办法想象！”
女警半眯起眼睛：“我不是慕月。”
“哈？”
“我可能不是真的慕月。你今天又想对我做什么？再毁掉我一件白衬衫吗？”
这个……慕月还真是小心眼呢，不就是被我撕破白衬衫后又看到了奈奈吗？大不了我以后也给你看就是了！
天气炎热起来后，慕月基本不穿警服外套，白衬衫成了上半身标配。秦剑丹尽量不去观察安全带在慕月身上勒出来的形状，以免被当成臭流氓。
“那件事是我错了。”秦剑丹老实承认，“我会赔你一件衬衫的……顺便再买些其他衣服怎么样？”
“不用了，”慕月冷冷道，“由于歹徒袭击毁损的警方制服，警务厅会负责免费补充，白衬衫也是警服的一部分。”
慕月大概是听出秦剑丹刚才话中的图穷匕见了——顺便去买的衣服难道也包括透明睡衣和比基尼吗？
“西服我洗了，之后会还给你。”
“哈？”秦剑丹一愣，稍后才想起慕月指的是在斗牛大赛场馆里，秦剑丹披在慕月肩上的西服外套。
“不用给我了。”秦剑丹摆手，“师父不喜欢西服，我那天穿它只是权宜之计。不如就放在你那里，等我什么时候需要在内城穿了，就去找你要怎么样？”
前方的堵车还没有缓解，慕月伸手从饮料架上拿走柠檬汽水：
“你的意思是，让我和瓦蕾的寝室衣柜里，挂一件男人的衣服？”
秦剑丹福至心灵，立刻回答：
“慕月你感觉不公平的话，可以把你的一些衣服放在我这边，你想在外城穿的时候就来找我好了！”
慕月拧开汽水后喝了一口，她看着前方的堵车长龙，表情略显焦躁。
秦剑丹想过要不要马上掏出戒指来求婚，好处是堵车这么厉害慕月无处可逃，坏处是附近有人按喇叭，环境不够美妙。
想来想去，还是去餐厅吃晚饭的时候求婚比较合适。不然求婚到一半突然不堵车了，被后面的车狂按喇叭就比较尴尬……
“我对内城不太熟悉，”秦剑丹说，“你开车带咱们去一家环境优雅的饭店好不好？当然是我请客。”
慕月把汽水瓶盖子拧好，临时竖在膝头：
“为什么要强调环境优雅？你想在饭店做什么？”
秦剑丹微笑：“你到了饭店就知道了，总之是好事哦！”
前方的堵车队伍似乎有松动的迹象，慕月担心错过机会，立即双手紧握方向盘，导致汽水瓶嘎拉拉地滚到了脚下。
结果前进是前进了一点，但跟没前进也区别不大，代价是汽水瓶滚到了两人的座位中间。
系着安全带，弯腰够东西不太方便，慕月和秦剑丹一个探出了右手，一个探出了左手。
毫不意外地，两人的手指在汽水瓶上方会聚，彼此交换了温度和情感。慕月面色一红，赶在自己的手被抓住之前快速撤离。
秦剑丹把汽水瓶捡起来之后递给慕月，慕月用眼神吩咐秦剑丹把汽水瓶放在了饮料架上。
“哼。”慕月仿佛是为了排遣尴尬，故意装作有点生气的样子说道：
“跟你在一起能有什么好事？先是堵车，然后汽水又掉了。”
这两件事其实主要都是慕月的错，不过秦剑丹不介意老婆推卸责任——平时认真负责的人偶尔任性起来，反倒显得更加可爱。
堵车队伍太长，秦剑丹把脖子的重量放在椅背上：
“跟我在一起总会有好事的，哪怕路程有些难走……”
慕月挂在腰带上的步话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拿到耳边听了几句以后，竟然脸色惨白，神情剧变：
“你说什么！？我……我马上就过去！”
【066】带来厄运的黄金和宝石
在有些人眼里，汽车不是单纯的代步产品，而是分割阶级的重要道具。贵族和平民是截然不同的生物，一定要从头到脚加以区分。
丁大小姐坐在处处显出贵族气质的加长豪车内部，她是丁家现任家主的女儿，“超人擂台”的三连冠获得者丁锦卫的妹妹。
现任家主名叫“丁巨楼”，年近六旬，在三大家族的家主当中算是年轻的。
就和他的名字一样，丁巨楼喜欢盖摩天大楼，环石城现存的三座摩天大楼，就是他分别为了自己、儿子和女儿修建的。
气势恢宏，不知浸透了多少工人血汗的三座大楼之中，属于女儿的那座大楼反而比父亲和兄长高出一层，丁巨楼对于女儿的宠爱可见一斑。
丁巨楼很早就想要一个宝贝女儿，为了避免丁家和罗家混血的丑陋诅咒，他向公司申请使用基因编辑特权，按照心意制造出了外表上几乎完美无瑕的改造婴儿。
父亲给她取名叫“丁玉云仙”，18年过去了，女儿如预期一般美若天仙。
耀眼的金色长发从耳际各取一绺，编织成紧贴后脑的精美发辫，其余部分肆意飘洒在肩头。
为了又快又好地做出这种希腊风格的公主头，女仆需要日夜不停地对着模特勤加练习，直到手指间布满血痕。
她的眼睛堪比价值连城的碧绿宝石，即便在暗处也能发出微光，童孔内闪烁的破碎感如同一千面打碎的镜子。
被这双绿童注视却是十足的不祥之兆，代表厄运即将降临。
她的肤色雪白，她的体型优雅，她的一举手，一投足，都代表她和平民百姓不是同一物种。
材质超凡的白色连衣裙不染纤尘，缝纫过程不容许哪怕1纳米的误差存在，领口和袖口剪裁成花瓣形状，拥簇着内部的骄傲公主。
丁玉云仙的美貌胜过最美的人造玩偶，但是她目前没有任何追求者，因为一旦接近，就会明白她仅仅是黄金和宝石铸成的空虚之物，而且极端危险。
“云仙啊，你表哥丁纯染上了燃素病。看来内城也不是净土，你以后要小心了。”
眼角布满鱼尾纹的丁巨楼出现在视频电话中，他唯独面对女儿时会露出如此亲切的笑容。
豪车后座的中央位置上，丁玉云仙身体后仰，对自己的父亲也没有什么好脸色。两名体格壮硕的黑西服保镖距离较远地坐在左右两侧，防御着车窗外的子弹或其他紧急情况。
驾驶位、副驾驶位上同样有两名黑西服保镖，这些人如同四胞胎一样动作齐整，沉默不语，每一个人的眉毛上方都有条形金属植入物。
使用公司内部技术，丁大小姐的贴身保镖进行了侵入式大脑改造，他们必须拼死保护主人，并且不能违抗主人的任何命令。
然而这样的改造也不是人人都有资格，为了从巨大财富之中分一杯羹，丁家的保镖们为了压过同僚拼死训练，自愿接受公司手术换取升职机会。
丁玉云仙冷漠地看着从车顶伸下来的视频通话屏幕：
“丁纯那种人也有资格称作我的表哥吗？去娱乐圈取悦大众的样子简直像一条低贱的狗！爸爸你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他！”
丁巨楼对骄纵成性的女儿完全没有脾气，他陪着笑脸点头：
“我知道了，丁纯的确只是家族的一枚棋子，死了也没有大碍。云仙你才是我的心肝宝贝，你也只有丁锦卫一个哥哥！”
纯白连衣裙下，丁玉云仙的两条腿随意交叠起来，在视频对话中采用这种没有礼貌的放松坐姿，仿佛她才是丁家家主：
“我要在6点之前到达音乐餐厅，现在有点累了，爸爸你把电话挂了吧。”
丁巨楼不敢违抗女儿，他很恶心地做出亲吻摄像头的举动后关闭了视频通话。曲臂控制的屏幕缓慢收回车顶凹槽。
司机无视路上行人开始加速，豪车风驰电掣地驶过一条又一条街道，但是在一个十字路口却被交警拦了下来。
“对不起，这附近有幼儿园，这样超速驾驶是很危险的！”
伸出手臂拦阻豪车的是一名浣熊福瑞人，她的兽化程度大概有30%，身后的尾巴很粗大，眼睛附近的黑色皮肤如同戴了一个黑眼罩。
浣熊娘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命运，她很普通地靠在豪车前面，使用纸笔签写罚单。
虽然她的真正身份是特勤城警，不该来做常务城警的交通指挥工作，但今天她为了给母亲庆祝生日而请了半天假。
浣熊娘的母亲还没有退休，在常务城警里做比较辛苦的交警。子女给长辈代班这种事在警务系统里比较寻常，毕竟环石城警务厅严格来说是韩家的私产，向警务总长求个情就能得到批准。
人人都说三大家族高不可攀，视草民为蝼蚁，但浣熊娘跟慕月警长住在同一间宿舍，她觉得外界传言夸大其词。
慕月甚至警务总长都是很有人情味的上司，浣熊娘因此觉得三大家族也没有那么可怕。丁大小姐的豪车规格特殊、外形奢华，车头镶着一块巨大的绿宝石，换成其他交警肯定不敢拦停。
附近就是红绿灯和斑马线，行人看到丁家的豪车停在这里，全都紧张地加快了通过的脚步。
浣熊娘敲开了驾驶室的车窗，把罚单递了进去：
“你好，路过幼儿园等公共设施时，请记得安全行驶、减速慢行。罚金请在15日内去银行交纳……”
后座中央的丁玉云仙面露不悦，她向左侧的保镖动了动眼神。
保镖立刻心领神会，他打开车门走上街道，拔出一把大口径手枪抵住了浣熊娘的太阳穴。
“诶？”
浣熊娘还没有反应过来，扳机直接扣下，巨大的冲力击穿了可怜女孩的头骨，让她的身体侧向飞出2米，悲惨无比地倒在了斑马线上！
保镖收起手枪，坐回原位并关上车门，神色平静仿佛只是踩死了一只蚂蚁。
“开车。”丁玉云仙命令，“不要弄脏车轮，也不要耽误我用餐和听音乐！”
在大庭广众之下枪杀交警之后，丁家的豪车绕过尸体扬长而去，街道两旁的行人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
慕月接到同事通报之后，鸣起警笛逆行摆脱堵车，但是到达现场后也只来得及看到浣熊娘一动不动地倒在血泊中。
“阿莲娜！为什么……”慕月情绪崩溃地跪在了部下的尸体旁边，“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大家刚刚给你母亲买了生日礼物，正在通过快递员送过去啊！”
秦剑丹跟在慕月后面走下警车。地面上的血液呈放射状，应该是大口径手枪近距离射击所致，脑部受到如此重创，即使是再生舱也无力回天。
慕月握住了阿莲娜已经变冷的手，伤心欲绝，她不顾形象地在十字路口哭出声来：
“你明明是那么好的一个人！还会主动帮大家手洗衣服！早知如此……我就不罚你做俯卧撑了！”
泪水如洪水决堤一般顺着慕月的脸颊流下。警长的样子狼狈至极，一丝不苟的黑长直发在跑动中乱掉，悲痛和哀悼攫住了她的整个心灵。
秦剑丹对浣熊娘阿莲娜有些印象，他去警员宿舍找慕月的时候，对方还叫过一声“少主”。因为身上的浣熊基因所致，阿莲娜有一句口头禅是“得赶紧找点东西来洗才行！”
虽然没有从步话机中听到详情，但秦剑丹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暗暗捏紧拳头。
没人敢通过染血的斑马线，十字路口的行人和车辆纷纷绕行，只有逐渐沉落的血红夕阳照在慕月颤抖的肩膀上。
秦剑丹没有去打扰慕月的哭泣，他知道有些时候必须哭出来，只有将情绪发泄出来以后，才谈得上思考、商议以及复仇。
“都是我的错……”慕月终于止住哭声后，颓然向秦剑丹抬起脸来，眼睛里仍然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我平时对她不够严厉，她才误以为三大家族里面有好人，是我害了她啊！”
“只有凶手有错，你有什么错！”
秦剑丹半跪在地上扶住了慕月的肩膀，他能感受到女孩身体传递过来的，那种随时会不支倒地的虚弱。
“是谁杀了阿莲娜？是丁家还是罗家？告诉我，我为她报仇！”
慕月稍微稳定了情绪，她咬起牙关：
“阿莲娜给妈妈代班，临时来当交警。她拦了丁家大小姐的超速车辆，就被丁家大小姐的保镖开枪杀害了！”
慕月越说越激动，秦剑丹毫不怀疑如果凶手就在现场，“月光·正义”必会喷薄而出。
“哪个丁大小姐？啊……是名字有四个字的“丁玉云仙”？原来她比传闻还要狠毒！”
秦剑丹在总部食堂吃饭时，听见桌对面的女仆彼此聊八卦，其中就提到丁玉云仙极其受到丁家家主宠爱，在内城任性妄为，无法无天。据说跟丁玉云仙比，丁纯算是好人。
慕月勐然从地上站起，用白衬衫袖口擦去眼角的泪痕：
“不管是谁开的枪，丁玉云仙都是这场惨桉的主谋！我一定要给阿莲娜讨回公道！”
然而看到脚下的凄惨尸体，慕月又控制不住地抽了抽鼻子：
“剑丹，我联系瓦蕾把阿莲娜带回去，拜托你留在这里守护一会。”
秦剑丹跟随慕月站了起来，取消了本该用于求婚的半跪姿势：
“那你要去做什么？”
慕月缓步走向警车，悲哀地向秦剑丹回望了一眼：
“总要有人告诉阿莲娜的妈妈噩耗吧？我是阿莲娜的直属上司，责无旁贷……剑丹你不要贸然行动，我要找警务总长把事情说清楚，不能让一个城警死得不明不白！”
秦剑丹目送慕月开走了警车，但是他不认为从警务总长那里能得到好结果。
慕月因为职业和家族限制，无论怎样愤怒都要先走法律程序……可是丁玉云仙那种家伙真的会在乎法律吗？
“阿莲娜，我会给你报仇的。”秦剑丹和地上的冰冷尸体交谈：
“你向我问好，叫过我少主，为了这一声尊称，我会把你的仇人全杀了！丁玉云仙也不例外，再高的地位也救不了她！”
【067】在贵族眼里，只有他们才有资格享受天伦之乐
秦剑丹不久之后等来了瓦蕾和另外两名女性城警，给同事收尸绝非什么良好体验，整个过程都压抑沉重并不时有抽泣之声。
出任务的瓦蕾重新穿起警服，她掉了些眼泪之后呲出犬牙：
“如果没人给阿莲娜偿命，我这个城警就不干了！剑丹，慕月跟你怎么说的？她去哪儿了？”
秦剑丹和瓦蕾对坐在运尸车后部，陪着中间担架上蒙着白布的阿莲娜。
“慕月去告诉阿莲娜的母亲噩耗了。”秦剑丹说，“听说今天正好是她母亲的生日，换成我去通知的话，都不知道要怎样开口。”
瓦蕾深深皱眉想了一会：
“慕月打算求助于警务总长，但我觉得丁玉云仙本人不会受到任何处理……我不高兴！阿莲娜帮我洗过袜子！我要把丁家的摩天大楼都烧了！”
瓦蕾虽然是城警，但是为了朋友随时会变成恐怖分子，秦剑丹完全能够理解她的心情。
然而惨桉竟然还没有结束。
慕月去内城边缘找阿莲娜的母亲却扑了个空，一个当地线人冒着风险告诉她：
阿莲娜的母亲突然死于窗外射进来的流弹，尸体已经被运走火化，丁家表示“出于人道主义精神，会出资将阿莲娜母亲的骨灰葬在公共墓地”。
丁家的无耻行径让慕月出离愤怒，她鸣警笛连闯红灯赶回警务厅，要求正在办公桌前吃盒饭的警务总长主持公道。
侄女很少生气到如此程度，韩天雄了解事情原委后，答应立即和丁家家主建立视频通话，但他也提醒慕月不要抱太大希望。
慕月想要参与交涉的请求被拒绝了，韩天雄只给了侄女去相邻的值班室访问加密频道，进行静默旁听的权利。
“慕月你冷静一下，丁巨楼是丁家家主，我只是你爷爷的临时全权代表，从地位上讲是要低一层的。剑丹和瓦蕾也回到警务厅了，你可以让他们陪你一起旁听。”
瓦蕾听说阿莲娜的母亲也死了，警务总长要和丁家谈判，她人间清醒地拒绝了参与旁听：
“能谈出个什么来？去听也只能更生气！我去院子里跑步，你和剑丹一起听吧！”
秦剑丹也预计这场谈判收效有限，但是接连遭受打击的慕月急需心灵支撑，他必须陪在慕月身边。
和警务总长办公室一墙之隔的地方，慕月操作电脑输入叔叔提供的连接密码，屏幕上显示出陌生的家具摆设，似乎是丁家家主丁巨楼的房间，但并没有人影。
秦剑丹和慕月挤在同一台电脑前，放在平时秦剑丹肯定要说些骚话占些便宜，但今天绝对不是干那些的场合。
过了好一会，屏幕上才出现了丁巨楼心不在焉的老脸，警务总长首先发言：
“丁先生，我不做客套了。丁大小姐跟城警起冲突也不是第一次了，但这次她让保镖杀了我的人，丁家必须给警务厅一个说法。”
丁巨楼完全没有和丁玉云仙说话时那种爱女情切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高高在上的浮华和矫饰：
“天雄啊，那个叫阿莲娜的和你们韩家又没有关系，何必为了一个福瑞人坏了两家和气？”
一边叫“丁先生”，一边叫“天雄”。警务总长和丁巨楼从称呼上就矮了一截。
警务总长强调：“只要是城警就和韩家有关系，你不给我个说法，以后我就没法带人了。”
丁巨楼眯起眼睛，眼角的鱼尾纹变成恶毒的形状：
“三大家族之间有默契，家主的直系血脉是不可以互相伤害的，其他情况可以酌情赔偿。如果我女儿伤了慕月，你倒是可以找我要说法，现在算什么事？你们警务厅给不起抚恤金，我可以替你们给！”
即使是在隔壁，慕月也听到叔叔愤怒地敲了桌子：
“抚恤金应该给谁？你们杀了一个替母亲执勤的女儿，又杀了一个等女儿回家的母亲！世界上不是只有丁先生你才有女儿！”
丁巨楼笑着摆手让对面冷静：
“天雄啊，你说阿莲娜的母亲也死了？虽然不知道是谁下的毒手，但是这样母亲就不用知道女儿的死讯了，不也是一种上等的仁慈吗？总之这跟我们丁家没关系。”
秦剑丹看到慕月咬紧了嘴唇。瓦蕾是对的，旁听只能更加生气，但慕月的责任感让她不能闭上眼睛去跑步。
“就算阿莲娜母亲的事没有证据吧。”警务总长说，“但是阿莲娜被杀时站在十字路口，有摄像头拍下了整个过程。你能说丁玉云仙在事件中没有责任吗？”
“云仙的话……”丁巨楼提起女儿时目光一瞬间变得柔和，但很快又变得冰冷无情：
“你们虽然有视频证据，但我女儿仅仅是动了下眼神而已，这样就可以指控她有杀人罪？顶多是保镖们误解了云仙的意思，云仙是无辜的，我不接受你们的任何指控！”
警务总长抓住其中一点：“那么丁先生是承认保镖杀人了？”
丁巨楼点了点头：“当时在车上的四名保镖，我今晚就让他们去警务厅自首，算是给你面子。”
“不过这些保镖都安装过大脑电极植入物，大脑中涉及决策和情绪的区域受到影响，算是不完全行为人，应该轻判。这样吧，开枪的保镖可以处以5年徒刑，另外三名保镖可以处以2年徒刑。这就是我最大的让步了。”
秦剑丹疑惑道：“不完全行为人难道可以开车吗？”
慕月怒意满胸，呼吸急促：
“这是为了减少罪责做的预先准备，保镖都是自愿接受手术的。滥用特权就会是这个样子，所有好处都是他们的！”
丁巨楼越俎代庖，擅自决定保镖们该判多少年徒刑，警务总长自然不会高兴：
“丁先生，我想见一见你的女儿。如果保镖是因为误会她的意思才动手杀人，丁大小姐现在应该很是惶恐，或许需要我出言宽慰吧？”
“你闭嘴！”丁巨楼瞬间狰狞起来，脸上的血管清晰可见：
“我女儿是整个环石城的宝物，她是美丽和正确的代表，她不会犯任何错也不需要任何人宽慰！我警告你，不要试图接近我的云仙！换成你父亲韩万里的话，应该不会蠢到挑战我对女儿的爱！”
警务总长有所退缩，他毕竟不是真正的韩家家主：
“保镖们的刑期太短了，我要求加倍。另外丁大小姐需要发一个道歉声明，她至少在名义上让保镖“会错了意”吧？”
丁巨楼把眼睛瞪到最大：
“我刚才哪句话没说清楚？保镖刑期加倍的要求我满足你，但是我的云仙绝对不会道歉！她没有错，错的是你们的城警竟敢拦她的车！我要睡了，你们今晚加班去接收自首的保镖吧！”
视频电话被对面切断，隔着墙壁，秦剑丹和慕月听不到警务总长的叹息声。
“慕月，很抱歉，看来这就是最终结果了。”
警务总长取消了相邻办公室的旁听模式，改成两边的直接通话：
“丁家和罗家高度通婚，势力盘根错节，韩家没有实力要求更多让步。你先回去休息，自首的保镖由我们来处理，不会让他们在监狱里待得很舒服的。”
“但是……”慕月虽然知道自己很幼稚还是要说出口：
“难道丁玉云仙不需要接受任何惩罚吗？是因为丁巨楼长期骄纵女儿，保镖们才会只凭一个眼神就动手杀人！丁玉云仙才是真正的罪犯！”
警务总长在视频通话中点头，眼神有些疲惫：
“这些我都知道，但形势比人强。警务厅从来没有逮捕过三大家族的上层人员，丁巨楼把女儿当成命根子，更不可能允许我们开特例。”
慕月双手交握抵在额头上，像是在祈祷又像是在消化痛苦：
“我今晚要在这里值班，至少要用这双眼睛见证丁玉云仙的帮凶被关进监狱。我不回宿舍了……”
慕月说着便直接按下电脑电源，终止了和叔叔的视频通话，她随后无力地趴倒在桌面上。
震惊、悲伤、愤怒、失望，一系列打击让慕月疲惫不堪，她很快就趴着昏睡过去。
秦剑丹轻轻站起，从墙壁衣架上取下一条薄毯，盖在了慕月的肩头。
离开值班室并关好房门，秦剑丹走入相邻办公室，办公桌后面的警务总长正在按摩太阳穴来缓解头痛。
从衣袋里拿出七彩辉钻戒指盒，秦剑丹将其按在桌面，朝警务总长的方向推去：
“总长大人，希望你暂时帮我保管这个。警务厅应该是最不容易被小偷光顾的地方了吧？”
警务总长郑重接过戒指盒，抬起眼皮问道：“你要去做什么？”
秦剑丹感到心情出奇地平静：
“慕月已经没脸回宿舍面对同事了，我这个做老公的必须要去做点什么。瓦蕾跑步回来以后，麻烦总长大人转告她要照顾好慕月，不要让慕月做傻事。”
“那你又要去做什么傻事？”警务总长语气严肃：
“如果你真的伤害到了丁玉云仙，丁巨楼会不计后果地把你变成公司悬赏犯，这跟你暗中给丁纯下毒可不是一回事！”
果然，丁纯患上燃素病的真相瞒不过警务总长，警务总长是个聪明人。
丁纯在黑市发布的悬赏只能算小打小闹，一旦成为公司悬赏犯，就会像琳琳一样无法进入内城。遭受追杀会变成常态，蜘蛛战车的炮口也会自动向你瞄准。
对此秦剑丹只是耸了耸肩：
“那没办法，是丁玉云仙先伤害我的慕月的。这个贱人和丁巨楼这条老狗如此嚣张，既然法律惩罚不了他们，就让我来代劳好了。”
“总长大人，你可要替我收藏好戒指盒，我要让慕月重新绽出笑容然后向她求婚，到时候戒指丢了我会很为难的！”
警务总长十指交叉托住下巴，表情严肃：
“既然你决心已下，我不阻止。我今晚没有见过你，丁家即将发生的事情警务厅也全不知情……丁玉云仙的哥哥是很厉害的异能者，剑丹你要万事小心。”
【068】新仇旧恨，该我替天行道了
丁家的三座摩天大楼位置相距较远，以中央塔为核心连成一个等边三角形，它们高高矗立在环石城的中心地带，夸耀着丁家仅次于公司的权威。
夜间21点，秦剑丹乘坐装甲公车来到了其中的一座“云仙楼”附近。
这座摩天大厦在丁玉云仙16岁生日那天正式竣工，是丁巨楼送给女儿的礼物。云仙楼高达600米，共有101层，比“家主楼”和“锦卫楼”还要多一层。
今晚的月光被云层遮蔽，但螺旋式上升的圆筒状高楼每一层都灯火通明，隐约可以看到保镖和工作人员在里面走动。
根据警务总长提供的情报，丁玉云仙的卧室就位于高楼最顶端的101层，下面的100层都布满了武装到牙齿的保镖，号称足以抵御军团规模的恐怖袭击。
钢化玻璃幕墙保护着云仙楼的外立面，光滑到找不到任何接缝处，根本无法攀爬。十几架装备激光武器的无人机在不同高度巡逻，一旦从外侧发现入侵者就会发出警报，并且集中开火。
秦剑丹决定从正门突破摩天大厦，一层一层杀到顶楼。
保镖很多是吧？武器充足是吧？还有“超人擂台”的三连冠得主丁锦卫是吧？
秦剑丹抬起右臂，注视右臂内侧那跃然腾空的飞龙暗纹。
“这是师父传功给我，让我用来对付大师兄的东西。正确使用的话连大师兄都能一击必杀，我就不信你们比大师兄还强！”
借着外围树林的隐蔽，秦剑丹缓步向云仙楼走近，身后却有一个骑着摩托车的快递员追了上来。
“少主！少主你等一等，我也是夜龙会成员！”
秦剑丹狐疑地停下脚步，转身看到一个年轻男人满脸狼狈，黄蓝两色的快递员制服边角破损，似乎经历过一场劫难。
“我、我就是慕月警长和同事们派去的快递员！”
见少主没有立即理解，快递员连忙又道：
“为了送阿莲娜的母亲生日礼物，警员宿舍的女警们雇了我，她们不知道我是夜龙会成员！丁家去杀人的时候我正好到了附近，我差一点也被灭口！”
听快递员讲了他看到的事情，秦剑丹感觉从丹田升起的恨意撩绕全身。
原来丁家派出了一个赏金猎人去跟阿莲娜的母亲谈条件，想让对方承认女儿早已离家出走多年，在十字路口被杀的阿莲娜只是使用异能进行冒充的恐怖分子。
丁巨楼你还说阿莲娜的母亲不知道女儿的死讯？明明是你们收买不成又下杀手，真是丧尽天良！
你们视人命如草芥，你们让慕月伤心成那个样子……我绝对不会饶了你们的！今晚我就要做一回真正的杀神弟子，挡我者死！
快递员掀起制服，露出下面遭到损坏的臃肿防弹衣：
“那个赏金猎人拥有让子弹转弯的异能。他杀人后发现我在偷听，也向我射出了子弹，幸亏我骑着摩托勐跑，还穿着加厚防弹衣才保住了性命！”
“你做的很不错，辛苦你了。”秦剑丹说，“如果那个赏金猎人也在摩天大厦里，我会替你把他宰了的。”
快递员从摩托车尾箱里取出了两小包红色玻璃弹珠，交到秦剑丹手里：
“少主，这是琳琳小姐委托我送来的，她说你使用这些“爆炸红珠”可以在突防时节省一些体力。”
秦剑丹将总共40余枚红珠塞进长裤口袋里，他略有疑惑：
“爆炸红珠是违禁品，这么多红珠是怎么通过隔离墙安检送到内城来的？”
快递员说：“不是一次运进来的。琳琳小姐会把爆炸红珠湖在泥巴里，利用无人机丢进内城，风头过去后再让我们这些夜龙会成员收藏起来。紧急时刻就可以派上用场！”
秦剑丹摇头苦笑。
不知不觉间琳琳在内城给我建了一个流动军火库呢！自从我用“灵火”配“玄冰”，减少爆炸红珠的使用之后，琳琳还满脸的不高兴，这次她希望我用个够是吧！
另外把爆炸红珠湖在泥巴里偷运进城……琳琳你都多大了还喜欢玩泥巴啊！
秦剑丹并不是要在毫无外援的情况下独闯101层摩天楼，他离开警务厅后使用公共电话亭联系了琳琳。
他需要琳琳尝试夺取云仙楼外面激光无人机的控制权，最好还能在云仙楼内部制造假火警引起混乱。
强攻云仙楼肯定要杀不少人，放在以往，秦剑丹不怎么愿意琳琳手上沾血，但今晚情况特殊。
秦剑丹在观看阿莲娜被枪杀的录像回放时，怎么看都觉得豪车车头镶嵌的星形绿宝石很是眼熟。慕月说那是丁家的家徽，只有家族上层成员才能堂而皇之地镶在车上。
秦剑丹勐然想起，当年琳琳卷入街头爆炸然后被车撞伤了腿，对方的车头同样镶着这种星形绿宝石！秦剑丹清晰记得穿黑西服的司机从车窗中伸出手枪，逼迫他赶快把受伤的妹妹背走，不然就把两人全都打死！
好哇！原来丁家还是琳琳的仇人！虽然从时间上算，当时那辆车上坐的更有可能是丁巨楼或者丁锦卫，但总归是你们一家没错！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秦剑丹这次完全没有吝惜使用琳琳的力量，而且琳琳似乎早已做过许多针对内城的布局，有些花样连秦剑丹都不知道。
“黑掉激光无人机可能要消耗掉我布在内城网络里的所有“逻辑炸弹”，不过为了哥哥也没有什么可惋惜的。”
“我会把无人机的攻击目标重定义为“穿黑西服的保镖”，哥哥你衣服破了可不要抢黑西服来穿，裸奔反而比较安全！”
“在云仙楼内部制造假火警比较困难，因为他们使用的是有线网络。不过交给琳琳吧，说不定我的秘密武器能派上用场！”
秦剑丹并没有告诉琳琳，丁家就是造成她腿部残疾的罪魁祸首，琳琳只是本着“哥哥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的原则来策划进攻。
琳琳甚至不去问哥哥为什么要进攻云仙楼，她是哥哥的全职技术支持，不管哥哥成为神圣救世主还是灭世大魔王，都会义无反顾地跟在哥哥身后。
有琳琳这样的妹妹很令人安心，秦剑丹的这次行动不能仰赖总部其他人的协助。
师父明确说过，当前的主要敌人是尼安会，还不到和丁家全面开战的时候，要秦剑丹收敛对丁家的敌意。
可是丁巨楼纵容女儿滥杀无辜，让慕月受了那样的委屈，秦剑丹实在忍不了，何况还有琳琳的仇要报。
右臂上的飞龙暗纹，师父耗费精力传功过来，是要清理门户诛杀欧阳碎星的，师父肯定不同意秦剑丹把飞龙暗纹用在强攻云仙楼上面。
恕徒弟不孝，今晚我必须得违抗师命！欧阳师兄虽然是变态但没做过特别伤天害理的事情，相比之下，让丁巨楼和丁玉云仙多活一秒，都对不起天理人心！
快递员送出爆炸红珠后向少主告辞，却感到有几道不祥的阴影窜进了树林，他不由得浑身发抖。
“不用怕，他们才是我要等的人。你赶快走吧，否则开战后会把你卷进去。”
快递员似懂非懂地驾驶摩托车离开。秦剑丹审视跪伏在四周的五名忍者：
“一郎，你听我的话带队来了，很好。这是一场大型车轮战，基本模式是我从正面进攻，极限吸引敌人的火力，你们负责绕后刺杀。”
“因为钢铠呼吸法的限制，我每隔5分钟需要喘一口气，那时你们要特别防备敌人的偷袭。当然，正常情况下这时楼层里只会剩下残血敌人，你们补刀就好。”
“还有，在我发动进攻后不久，琳琳就会夺取激光无人机的控制权，让无人机自动攻击黑西服保镖。你们的黑色忍者服有可能被AI误认，应该可以翻转过来穿，变成白色吧？”
一郎回答：“少主不用担心，黑白翻转的忍者服已经过时了。我们穿的是织入了防弹纤维和变色模块的科技布，只需要按下袖口的几个按钮就可以变成全白！”
秦剑丹点头表示赞赏：
“你们和敌人遭遇后就换成白色伪装。根据情报，大楼每隔10层都有会重兵把守，到了这些层数一定要由我打头阵。101层的战斗可能更加激烈，我一旦进入101层，你们的任务就此结束，立即撤退并且远离大楼！”
五名忍者齐声道：“遵命！我们一定不负少主重托！”
秦剑丹不能呼叫总部援军，就叫来了“忍者九人众”当中的五人。
“一郎”在里面武功最高，办事也稳妥，必须把他叫来。秦剑丹特别叮嘱不要让“四郎”和小夏跟来。
四郎武功很水，属于忍者九人众的消耗品，把他叫来岂不是白白送死，落樱组又要办丧事请大家吃席吗！
小夏的三脚猫功夫也不适合激烈战斗，这种苦大仇深的复仇之战叫智障来参与干嘛？难道还期望小夏变身魔法少女轰平摩天大楼不成？
交代完毕，秦剑丹一马当先地走出了树林，仿佛受邀的客人一样接近云仙楼的底部广场。
底部广场被数盏探照灯照亮，至少有20名保安持枪巡逻，秦剑丹的身影进入了停车场。
停车场上豪车成林，丁玉云仙今日出行的座驾位于显要位置，一名维修工正在检查轮胎。由于秦剑丹的步态过于随意，保安们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威胁，反而认为那是一个工作人员。
“干杯！哥们几个喝够了再去自首！让那些狗城警加班接待咱们！”
一辆厢式商务车后门打开，里面传出酒杯碰撞和吵闹的声音，秦剑丹躲在探照灯照不到的地方，绕行过去观察。
这不是警务总长和丁巨楼谈判时，丁巨楼答应今晚过去自首的4个保镖吗？你们要蹲监狱了还这么高兴，还摆了个小桌喝酒庆祝是吧？我马上就让你们喝个够本！
【069】强攻摩天楼！
由于停车场上豪车众多，秦剑丹站在光线昏暗的位置，坐在厢式商务车里的4名保镖喝酒吹牛，没有注意死神已经到了身边。
“哈哈哈！”最靠近厢式车后门的黑西服保镖大笑了几声，接连拍击大腿：
“为了云仙小姐蹲监狱，这波不亏！家主答应会给我们争取减刑，而且刑满释放以后立即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
对面的保镖和他碰杯，同样醉醺醺地笑道：
“真羡慕柯林兄是你开的枪啊！我真想跟你换！虽然要多判几年，但出来以后肯定飞黄腾达，到时候可别忘了我们三个难兄难弟！”
被称作“柯林”的人似乎还挺享受对方的奉承：
“不会忘，不会忘！咱们几个在保镖堆里打拼多年，挤破头才竞争到机会接受手术，为的就是有一天给家主和云仙小姐效力！再干一杯！出来以后咱们几个也能混出人样来了！”
4名保镖饮酒作乐，丑脸上写满了对财富和权力的渴望。丁巨楼说他们眉间的金属植入物影响了负责决策和情绪的大脑皮层，但秦剑丹没看出来他们是所谓的“不完全行为人”。
你们真的都是自愿接受脑部手术的走狗卷王啊！拿无辜者的生命当成升官发财的资本，说你们“完全不是人”还差不多！
秦剑丹跳上厢式车，一脚踢飞了4人面前的小酒桌，酒杯和小菜噼里啪啦撒了一地！
“你是什么人……”
柯林对面的保镖想要掏枪，却忘了自己正准备去自首，枪已经上交出去了。
“酒好喝吗？小菜好吃吗？”
秦剑丹动作奇快，他从裤兜里掏出三枚爆炸红珠，按下顶部的小孔机关，然后粗暴地塞进了三名保镖因为喝酒吃菜没能闭严的嘴里！
“呃呃呃……”
玻璃珠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三名保镖立即眼睛翻白，抓心挠肝地想要吐出来又做不到。珠子表面明显发热，内部的燃素炸药即将发挥作用。
秦剑丹揪着柯林的黑西服将他拽下厢式车，在他们身后，三名保镖从脖子处爆炸，血肉飞溅涂满了车厢！
柯林喝得最多，眼神发愣，吹到车外的夜风以及看到秦剑丹胸口的红边龙标之后，他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你……你是夜龙会少主……”
“我是阿莲娜的少主，不是你的少主！给我下地狱去吧！”
秦剑丹跳下厢式车时，从地上拎了两瓶啤酒塞在裤腰带后面，现在他抽出其中一瓶，直接用钢铠呼吸法武装牙齿，咬碎了瓶盖和瓶口玻璃！
钢铠呼吸法对口腔的加护能力偏弱，但秦剑丹已经开始释放怒意，变成了热血沸腾的野兽。
“呸”的一声吐出扁掉的瓶盖和碎玻璃，秦剑丹将已经化为凶器的啤酒瓶尖端举起，勐然刺入柯林的臭嘴，击碎了所有挡路的牙齿！
“唔啊啊啊啊啊……”枪杀阿莲娜的凶手面目扭曲，疼得流出了眼泪。
秦剑丹毫无怜悯，竖起啤酒瓶，将酒水咕冬咕冬地向柯林喉咙里灌入。
酒水即将流尽时，秦剑丹施放玄冰真气并且手掌用力，啤酒瓶“啪”的一声碎裂，化为坚冰的酒水从柯林的喉咙里胡乱穿刺而出！
秦剑丹闪开七窍流血的尸体，大踏步离开停车场，向摩天大厦的正门入口前进。
“有情况！是恐怖分子！赶快开枪！”
“注意不要射中云仙小姐的车！对方只有一个人，不用害怕！”
20名保安向秦剑丹包围过来并开枪射击，他们和丁玉云仙的贴身保镖一样穿着黑西服，只是眉间缺少金属植入物。
大学、工厂等场所会雇佣低级常务城警担任保安，但云仙楼底部广场的保安明显来自其他地方。丁家、罗家都有自己专属的武装力量，家族上层遇到袭击绝对不会轻易报警，那样只会丢掉脸面并且欠韩家的人情。
秦剑丹面对枪弹不躲不闪，这些保安担心射到丁玉云仙的豪车，只敢点射不敢连发，这种攻击对秦剑丹来说连挠痒痒都不算。
他甚至抽出了裤腰带后面的另一瓶啤酒，空手拧开瓶盖，边走边喝。
“琳琳侵入无人机，会不会看到我偷喝啤酒啊……算了，今天我想喝个痛快然后杀个痛快！”
“吱吱吱——”
盘旋在不同高度的无人机纷纷错乱闪灯并发出怪声，很快它们集体降低高度，将装备的激光武器瞄准了广场上的黑西服。
“滋！”“滋！”
短促但强烈的光束穿过保安们的肢体，他们惨叫着退了下去。
“怎么回事？无人机叛变了？”
“竟然有黑客能突破攻击性防火墙！？”
“那个人是夜龙会少主，我认得他耳鬓后的白发！他会钢铠呼吸法刀枪不入！撤退到大厦内部再想办法！”
“啊！”“啊！”
五名忍者早已趁乱摸到入口附近，他们手起刀落，将撤退的保安一一砍倒，如同砍瓜切菜！
为了避免无人机误伤，一郎首先改换了科技布忍者服的颜色，其他人立即跟从，五条黑影刷地一下变成雪白。
“饶、饶命啊……”在停车场上检查轮胎的维修工脸色惨白，他看向身中数弹但只有衣服破损的秦剑丹，双腿抖做筛糠。
秦剑丹用眼角余光扫了他一眼，维修工身体瘦弱，鼻尖沾有油污，似乎只是个辛苦干活的人。
“滚吧！”秦剑丹骂道，“你再敢接近云仙楼只有死路一条！”
维修工连连道谢，连滚带爬地跑进了周围的树林。
秦剑丹扔掉了喝空的啤酒瓶，他不担心维修工通知丁家的其他人或者报警。
丁巨楼把女儿当心肝宝贝，云仙楼遭到袭击的消息肯定早就传到了他耳朵里。至于报警……警务总长是我这边的人，你报警有什么用？
秦剑丹迈步进入大厦的自动感应金属门，吩咐身后沉默跟随的五名白色忍者：
“穿黑西服的保镖都杀掉，其他工作人员比如女仆、厨子可以留一条命，不过他们要是露出任何反抗意图也照杀不赦！”
一郎和二郎用刀鞘卡住自动门，将琳琳黑掉的无人机全部放了进来，粗略一数大概有15架。
“无人机防御力太弱，电池续航也有限，不能拿它们当主力。”秦剑丹说，“咱们走楼梯，让无人机在楼道里找出埋伏的敌人就够了！”
听说要爬100层楼，三郎和五郎皱了下眉头，其实秦剑丹除了一郎以外其他人都不是很能分辨，只要四郎没来就行。
“吱……吱……沙……沙……”
一架无人机悬浮在秦剑丹肩膀上方并且持续发出怪声，终于从发生器里传出了琳琳的模湖语音：
“我终于打通了音频堵塞，好累啊！哥哥你们不要爬楼，我会引导你们乘坐疏散电梯到达顶层的！现在云仙楼的所有电梯都归我操纵，只有经我允许的电梯才能使用！”
秦剑丹又惊又喜，琳琳控制电梯发挥的作用比制造假火警更强。
“琳琳，你是怎么黑入云仙楼的有线网络的？这就是你说过的“秘密武器”？”
“嘿嘿～”包子头少女在哥哥看不见的地方吐了吐舌头：
“其实是我在云仙楼里有线人哈！丁玉云仙对仆人非常不好，有人想要背叛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吧？详情以后再说，总之你们都跟我走！”
顶部覆盖半球形装甲的“甲壳虫无人机”圆冬冬的，秦剑丹跟在它后面，把它当做了妹妹的分身。
突然有一枚高爆弹斜刺里射来，在秦剑丹眼前将无人机炸成了碎片。
“琳琳！
秦剑丹虽然没有受伤但是怒不可遏，他循着射击方向找到藏身在大堂柜台后的凶手，一个手刀送对方见了阎王。
另一架无人机发出神经质的乱晃和怪声，随后成了琳琳的新传话筒：
“哥哥干嘛叫得那么惨，我还以为自己真死了呢！赶快过来吧，我不能控制电梯太久！”
疏散电梯距离大厦入口很近，忍者们在路上杀了几人，并没有遭遇像样的抵抗。
秦剑丹并没有大意，对方了解到自己刀枪不入后，肯定是暂时撤退去商量战略和更换武器，刚才使用高爆弹的伏击枪手就是证明。
疏散电梯空间很大，所有人站进去都留有剩余空间。按照不要把全部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理论，其实不应该让大家上同一部电梯。
但是目前时间宝贵，也没有更好的选择，秦剑丹站在靠近电梯门的位置，准备一旦电梯门打开时遭遇弹雨倾泻，可以替大家挡子弹减少伤亡。
琳琳的分身无人机在秦剑丹头顶盘旋，一起乘坐电梯。
另外13架无人机从楼梯缓慢爬升，它们转换成“害虫清除”模式，一旦发现黑西服保镖就会射出激光，同时它们也是琳琳的备份分身。
被琳琳夺取控制权的疏散电梯速度很快，轿厢里面的秦剑丹甚至感到了一种火箭升空的超重感。不过他并不担心出事故，琳琳对自己的技术有充分自信，尤其不可能拿哥哥的生命开玩笑。
然而并没有达到顶层时电梯就开始减速，86、87、88……最后数字固定在89层。
琳琳略显急躁地解释道：
“我马上就要失去电梯的操控权了！我只能在哥哥你们离开电梯以后锁死疏散电梯！敌人会乘坐其他8部电梯向89层聚拢，你们会迎接连续不断的恶战！”
“你做得已经很好了。”秦剑丹摩拳擦掌道，“多亏了你，我们不需要把体力浪费在爬楼梯上……打开电梯门！他们用子弹打招呼的时候，我也给他们打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