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两种套餐可选，你们想死在电梯里还是电梯外？
疏散电梯在89层打开，外面已经被清空的白色宽阔走廊里，20名黑西服保镖手持长管手枪瞄准电梯门。
他们不等电梯门完全打开就扣下扳机，秦剑丹同样提前释放出玄冰真气！
20枚“钢针穿甲弹”从枪管中爆出并在半空中脱壳化为钢针，密密麻麻地钉在了秦剑丹双手制造出来的冰墙上面！
钢针穿甲弹是一种反坦克武器小型化之后的产物，可以轻易穿透防弹衣，敌人显然是用对付防弹衣的思路在对付钢铠呼吸法。
秦剑丹制造出来堵住电梯门的10厘米厚冰墙，本意是防御高爆子弹，20枚钢针钉在上面后，秦剑丹一脚将冰墙踹飞，站在正对面的2个保镖被布满钢针的冰墙击倒，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
“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秦剑丹吼道：
“当街行凶的4个保镖已经被我杀了，现在只差丁玉云仙！你们马上放下武器发誓和丁家断绝关系，我还可以准许你们滚出大楼！”
阵型被稍微打乱的保镖们迟疑了不到一秒钟，立即又端起手枪向秦剑丹瞄准，然而在他们脚下裂成碎块的冰墙，突然发生了堪比燃素手雷的连锁爆炸！
在电梯门打开之前，秦剑丹将爆炸红珠分给五名忍者，让他们以投掷忍者镖的手法，在冰墙飞出之时向冰墙投掷，从敌人的角度很难看到隐藏的危险。
带着冰片的爆炸彻底摧毁了保镖们的阵型，秦剑丹从电梯里一跃而出，进入近战距离后，如同虎入羊群一般结果了敌人！
鲜血溅上了秦剑丹的脸和衣服。他注意到这些保镖眉间都没有金属植入物，也就说是他们不必完全遵守丁玉云仙的命令，是出于个人意愿不想放下武器，甘心给丁家做看门狗。
那你们就出于个人意愿去死吧！
五名白色忍者急速离开电梯并分成两队，一左一右防御住秦剑丹的侧后方向。
在“七剑刺泳裤”那一次，秦剑丹刚刚和忍者九人众对练过，彼此间有一些默契。这也是秦剑丹叫他们来助攻的原因之一。
受琳琳操控的无人机分身也从电梯里飞了出来，随后疏散电梯原地锁死，不能被任何人使用。
“其余8部电梯全都坐满了人，目标就是这里！哥哥你们要小心了！我会让无人机在楼梯间继续骚扰，拖慢他们走楼梯过来的速度！”
宽阔走廊的前方堆满了办公桌椅、饮水机等障碍物，颜色主调和地板、墙壁一样是纯白，让人如同置身于一片雪白盐漠。
看来丁家决心在89层阻拦住秦剑丹的步伐，打一场耗时耗人的防御战。
一郎勐然甩出一枚忍者镖，一个试图从掩体后面开枪的保镖额头中镖，应声倒地。
“干得好！”秦剑丹夸奖道，“他拿的是警用左轮，肯定是跟一楼大堂一样，想用里面的高爆子弹打我！”
高爆子弹价格昂贵，即使是丁家的保镖也不能人人配备。另外高爆子弹还有容易误伤友军的缺点，所以才会安排给枪法比较准的人打冷枪。
云仙楼下面的100层布满了服务人员和安保人员，即便如此丁巨楼也生怕女儿会伤到一星半点，严令禁止保镖们随身携带大杀伤性范围武器。
只有精挑细选，进行了脑部手术的贴身保镖才能携带大口径手枪，其余人的随身配枪都属于小口径。这样万一误伤到丁玉云仙，可以使用大楼内部的再生舱进行紧急救治。
丁巨楼爱女心切，这导致保镖们必须临时更换武器，对入侵者的初期阻截非常无力，只能用数量来填战壕。
但是随着时间推移，重新整备的保镖们乘坐电梯涌向89层，秦剑丹的队伍即将面对真正考验。
地板震颤，杂乱堆砌的桌椅掩体后面走出一个高达3米的外骨骼战斗机器人，它看上去头重脚轻，如同只有头部的战斗机长了两条腿。
“哒哒哒哒哒哒！
两挺加特林机炮高速旋转喷出火舌，虽然口径略逊于公司的蜘蛛战车，但也不是秦剑丹可以无伤硬刚的存在。
秦剑丹向后疾退，原本站立的地方立即出现泥浆状蜂窝破洞，但是楼层之间的加固隔板没有出现结构性损坏。
云仙楼的建筑质量还真高！难道丁巨楼知道自己的女儿遭人恨，为了预防别人炸大楼所以在建材上不惜血本吗？
“是时候了！”秦剑丹对身后的五名忍者打了下响指，“给飞机头来一点跟上时代的操作！”
忍者们收起佩刀，端起了挂在脖子上的五把微型冲锋枪。
“哒哒哒哒哒哒！
密集子弹招呼在飞机头的玻璃护罩上，很快就让护罩出现了裂纹，内部的驾驶员只觉得眼前一黑，一条钢铁手臂击碎护罩穿进了他的胸膛。
秦剑丹从飞机头上翻身跳下，失去了驾驶员的外骨骼战斗机器人胡乱射击，射穿天花板上的金属管道后瘫倒在地。从金属管道里泄露出来的空调寒气冷却了加特林机炮的灼热炮管。
内城对枪支管理严格，忍者九人众无法携带枪支通过隔离墙检查口，他们的微冲是在公共墓地里的一棵松树下挖出来的。
至于公共墓地里为什么会有磨去标志的最新型微冲，这跟警务总长去祭奠阿莲娜的母亲毫无关系，秦剑丹让手下记得感谢大自然的无私馈赠。
秦剑丹走到障碍物掩体边缘，看到不远处的两部电梯门同时开启，分别从里面走一台飞机头外骨骼机器人。
看来云仙楼不光是疏散电梯空间宽敞，普通电梯也是一样。粗略估算，一部电梯一次至少可以运送10名保镖，8部电梯就是80人……
己方算上琳琳的无人机分身也只有7个人，堵不住8部电梯，秦剑丹一瞬间思考后有了决定：
“我来对付这两台机器人，你们占领桌椅掩体，以保护自己为前提找机会射击！”
“把所有的燃素手雷都交给一郎！一郎你跟在我后面，我拆开电梯门以后你就丢出手雷，争取炸断电梯钢缆！”
五名忍者快速执行指令，秦剑丹矮下身形，出其不意地以低角度冲到刚刚走出电梯的两台机器人中间。
两台机器人相距太近，使用加特林机炮会射到对方，其中一台机器人晃晃悠悠地抬起沉重的左腿，妄图把秦剑丹踩死。
“嗤！”
秦剑丹左手唤出玄冰战刃，自下而上地给驾驶员做了穿刺治疗！
刚才打倒第一个外骨骼机器人时，秦剑丹发现飞机头的下部护甲留有缝隙，虽然不知道是设计缺陷还是散热需要，总之在战场上露出破绽就只有死！
透过玻璃护罩，另一台机器人的驾驶员看到对面同事的凄惨死状，害怕得向后倒退，秦剑丹鬼影一样跟上然后用同样手法终结了他！
师承自“杀神秦奇”的老中医穿刺治疗法，不看宣传看疗效，用过的都说好，100%零差评！
两台机器人先后震颤倒地，两部电梯门在秦剑丹眼前关闭。
秦剑丹心算了几秒，预计电梯轿厢已经离开本层，这才将左手的玄冰战刃插入电梯门缝隙，用钢化右手强行掰开了电梯门。
不断下降的电梯钢缆暴露在视野中，秦剑丹身体后撤，一郎立即瞄准钢缆扔出三颗燃素手雷。
“轰轰轰！”
三声连在一起的爆炸，燃素手雷的威力大概是爆炸红珠的三倍，然而这样勐烈的爆炸都没有炸断电梯钢缆！
“尼玛云仙楼的建筑质量到底有多好啊！再丢三颗进去！”
一郎执行命令，又一轮碎屑乱飞的爆炸后，仍然只把电梯钢缆炸得微微扭曲，远远不到断裂的程度。
看来丁巨楼担心女儿乘坐电梯时出意外，把电梯的所有组件都修得异常坚固。
秦剑丹吼道：“继续往里丢！炸断为止！”一边说一边去硬掰旁边的另一部电梯门。
一郎几乎用尽身上的燃素手雷才炸断了电梯钢缆，可以听到下面的轿厢呼啸而下，里面的乘客多半是活不成了。
用上一郎剩下的燃素手雷，再加上秦剑丹身上的大半爆炸红珠，两人合力炸断了第二部电梯的钢缆，这次的电梯是从上面来的，秦剑丹亲眼欣赏到了轿厢的下坠。
“丁玉云仙不会坐在里面吧？”秦剑丹骂道，“我可不希望她死得这么便宜！”
旁边的掩体后面，一郎以外的四名忍者已经和敌人开始交火，秦剑丹虽然毁掉附近的2部电梯，仍然有更远处的6部电梯可以到达89层。
秦剑丹道：“不用再毁坏电梯了，反正敌人早晚都会来，没有电梯还有楼梯！”
琳琳的分身无人机降低高度飞到秦剑丹身侧：
“我布置在楼梯间里的14架无人机只剩下6架了，敌人配备了克制无人机的电磁枪，还有人在搬运电磁脉冲集团摧毁装置……”
“卡卡卡卡卡滋滋滋滋滋——”
分身无人机忽然强烈摇摆并发出故障音，在一次不影响人体、但专门破坏特定型号机器的电磁风暴中，琳琳控制的所有无人机一起坠落。
琳琳最后留下的散碎语句是：
“跟哥哥一起生活很开心，不能再继续陪你了，接下来哥哥只能自己努力……”
分身无人机坠毁在地上再无声息，秦剑丹充满悲痛地把目光投向越来越多的黑西服保镖：
“混蛋！我要你们给阿莲娜和她母亲，还有给琳琳偿命！”
【071】现在不跑，再想跑就来不及了
秦剑丹故意不躲在掩体后面，他吸引海量的子弹射击，给忍者九人众创造反击机会。
占领楼道的无人机已被摧毁，保镖们会走楼梯以及乘6部电梯赶来，每一波都要面对近百名敌人！
现在已经不是留手的时候，需要速战速决。保镖杂兵虽然并不可怕，但秦剑丹需要保留体力对付更上层的异能者，最后可能还要面对“超人擂台”三连冠得主丁锦卫！
秦剑丹瞅了个空子，退入掩体躲开汹涌而来的子弹，取消钢铠呼吸法之后使用了液态氧注射器，然后又冲出掩体。
这样闭气5分钟的限制就能扩展到10分钟，然后……
钢铠呼吸进阶功法——钢铠旋转！
这是从大师兄那里“同步”过来的武功，原理是使皮肤上的超压缩防护膜快速旋转，让出拳和踢腿威力加倍。
当然师父不会承认“钢铠旋转”是进阶功法的，师父严令禁止秦剑丹学习欧阳碎星的邪功，理由却不肯说明。
或许是捷径都有副作用吧？但是不得不承认这玩儿意好使啊！我感到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子弹越是打我我越精神！
虽然一些不希望精神的地方也不合时宜地精神了起来，但这是功法的副作用，被敌人注意到也只会更加胆寒吧？
大师兄的钢铠旋转经常用在绝技“天元钻头突刺”上面，十分变态，秦剑丹难免继承到一些影响，当前最大的挑战不是防弹而是压制昂扬感。
幸好琳琳已经去世了，看不到哥哥现在的姿态。
很好！既然现场只有男人，我就肆无忌惮地使用钢铠旋转，然后对保镖们进行双重爆杀吧！很多人的眼睛会瞎掉两次！
普通子弹和“钢针穿甲弹”浪潮一样打在秦剑丹身上，完全无法对钢铠旋转功破防，仅仅是损毁了秦剑丹的衣物。
来呀！当我的衣物完全碎掉时，我也只能勉为其难地试一试“天元钻头突刺”，从意想不到的角度戳出血洞了！
钢铠呼吸法不愧是挨揍升级的武功，秦剑丹被子弹大量轰击，并不熟练的钢铠旋转反而越来越熟练。
大师兄讲解功法时，用了理发店门前的旋转三色柱来比喻，秦剑丹刚开始只能旋转三色当中的一色，现在却直接突破瓶颈，让三色柱毫无滞碍地高速旋转起来！
好爽！简直是便秘多年突然通畅了的那种爽快！为什么同时还感到丹田发热，内力不见消耗反而有增加的趋势？
是我刚才喝的那瓶啤酒引起的错觉吗？不对……喝酒能增加内力的话，武术家不就全都改打醉拳，变成酒鬼了吗？
钢铠旋转功的坚固防御，以及内力增加让秦剑丹信心爆棚，他大着胆子用手臂硬接了一枚高爆子弹！
爆炸火焰彻底撕烂了秦剑丹的灰色马甲，但没有对肉体破防，秦剑丹现在的功力对高爆子弹免疫了！
躲在掩体后找机会开枪的忍者们先是吃惊，随后大发感慨：
“少主的武功一日千里，我们骑着摩托车也赶不上啊！”
连高爆子弹都成了小儿科，秦剑丹再无顾忌，他跳入保镖群体当中，双臂伸出玄冰战刃高速切斩！
断手，断脚，断头，白色墙壁和地板很快染成血红。秦剑丹对身后的忍者们大喊：
“扫射时间到了！不必管我，给我狠狠地打！打在我身上也能把敌人弹死！”
一郎招呼同伴们射击，五把微冲架在掩体上方同时吐出火舌。
保镖行列已经被秦剑丹冲乱，他们的巨大数量反而成了劣势，忍者们闭着眼睛都能射中。
更要命的是秦剑丹的冰刃乱杀，“液态氧注射剂+钢铠旋转功”让秦剑丹近乎金刚不坏，被他突入阵列的后果类似于装甲车碾死臭虫。
“啊啊啊！怪物！怪物啊！”
“怎么会有高爆弹都射不穿的皮肤！”
“我的腿！拜托送我去再生舱！再不去就要失血过多了！”
这些保镖为了金钱利益服务于丁家，他们没有做过脑部手术，一旦看不到胜机就会心生惧意。
尽管仍然有新的保镖乘坐电梯和走楼梯赶来，但经历过战斗的保镖已经开始撤退，有些人因为方向不同在楼梯口撞到了一起，场面混乱。
与此同时，在摩天大楼的101层。
从天花板伸下极具艺术感的极光造型玻璃墙，围成了奢华宽敞的丁大小姐专用浴室。
丁玉云仙的脖子以下都泡在舒适的浴缸里。洗澡水是闪烁微光的碧绿色，富含护肤矿物，由于这种矿物只出产在蛛网隧道深处，每1克都价比黄金，为了采掘而付出人命更是稀松平常。
6名身穿大裙摆的西式女仆服侍在浴缸周围，有人替丁玉云仙清洗头发，有人替丁玉云仙按摩肩膀，丁大小姐就像是个真正的公主或者玩偶，完全用不着自己动手。
丁家的家徽是星形绿宝石，丁玉云仙在出生之前就通过基因编辑确定了同样的童色，碧绿色的洗澡水仿佛是从双目中流出来的液体。
披肩金发在碧绿水光的映衬下熠熠生辉，希腊公主头的脑后发辫被暂时解开，丁玉云仙恣意享受着温水的滋润。
6名女仆面无表情，恭顺服侍，她们每个人的眉角都有一小块金属植入物。
贴身女仆如果暗生异心后果会很严重，丁巨楼在她们很小时就买下了她们，送到公司进行脑部手术。大脑未发育完全就接受服从性改造，使得这些女仆们在自我认同上更接近“工具”而不是人。
工具不需要自主性，如果丁巨楼没有命令她们吃每日三餐，她们会把自己活活饿死。丁玉云仙的命令优先级更高，她曾经命令一个打碎水杯的女仆跳下高楼，那名女仆毫无挂碍地从101层纵身而下，似乎得到了解脱。
在丁玉云仙的对面，极光造型的玻璃墙上，丁巨楼的视频通话影像被投射出来，那分明是一个焦急的老父亲：
“秦剑丹竟敢只带几个人就进攻云仙楼！我正在向公司申请直升机的空域使用权，你赶快准备从楼顶撤离！”
环石城的空域属于公司专属，只有巡察飞艇和无人机可以通行。三大家族里的少数人拥有直升机，但起飞前必须向公司申请否则会被击落。
丁玉云仙的表情毫无波动，她不当一回事地笑了出来：
“爸爸不是跟我讲过，这座大楼固若金汤，根本没有人可以打到50层，更不要说101层吗？我为什么要因此中断洗澡？”
“你……你还有心思洗澡？”丁巨楼额角流汗：
“固若金汤指的是你哥哥在的时候！丁锦卫的直升机也需要公司批准才能起飞，到达你那里最快也要一个小时！”
浴室里并没有摄像头，虽然丁巨楼的视频影像被投射在极光造型的玻璃墙上，但他并不确知女儿在哪里以及在干什么。
“爸爸你急什么？”丁玉云仙慵懒地交换美腿的叠放顺序，溅起碧绿水花：
“秦剑丹只不过是夜龙会少主而已，爸爸不是说，跟公司比起来，夜龙会、尼安会都只是自以为恶狼的绵羊吗？”
丁巨楼咽了一口唾沫来湿润干燥的咽喉：
“他们的确不明白公司的真正恐怖……但是，虽然丁家有一些长辈进入了公司元老院，可也不能完全和公司画等号啊！稳妥起见，云仙你还是准备撤离吧，秦剑丹已经打到89层了！”
“89层？”
精美人偶的脸上首次出现惊讶的神色，但是转瞬之间就冷静下来：
“就算他干掉了50层的“水银瘴气”和“溶解虫”，100层的“霹雳三兄弟”也会收拾掉他的。”
“其实秦剑丹没有在50层战斗，他是侵入系统，乘坐疏散电梯直达89层的……”
丁巨楼说完这句话就有些后悔。
“呵呵呵呵——”丁玉云仙果然满眼鄙视地大笑起来，语气中尽是嘲讽：
“原来他是作弊绕过了50层吗？那就更不用担心了！忘忧——”
丁玉云仙呼唤浴缸后面拿毛巾的女仆，6名女仆的名字均来自植物，就像这名女仆的名字来自“忘忧草”。
“去找到89层的监控然后投影出来，我要看看入侵者是怎么死的！”
在丁巨楼的视频影像下方，出现了秦剑丹和保镖们战斗的画面，由于声音很吵，丁巨楼感到刺耳并皱起了眉头：
“我和你哥哥不能马上赶来，云仙你不要任性，还是赶快撤离吧！你不肯走就先躲起来……”
丁玉云仙嫌父亲啰嗦，做了个手势让女仆切断了丁巨楼的信号，随后她专心去看89层的监控视频：
“秦剑丹……韩慕月竟然拒绝我哥哥的求婚，然后选了这个外城土匪吗？”
秦剑丹挥舞双手战刃，浴血乱杀，保镖们死的死逃的逃，地面上铺满了尸体和残肢。
衣衫破损，肌肉显露，秦剑丹在钢铠旋转功的影响下姿态不甚雅观，他并不知道自己正通过监控设备被女性观看。
丁玉云仙嘴角露出轻笑，她呼唤身侧另一名女仆的名字：
“雪见，我听说有人会在杀人的时候兴奋，原来秦剑丹也是这样的家伙啊。韩慕月天天玩她的警长游戏，却喜欢被歹徒一样的秦剑丹侵犯，还真是从外表看不出来呢。”
因为丁玉云仙并没有下达清晰指令，从“雪见草”得名的女仆不知道如何应对，她困惑地看着主人。
“哼，你们这群木头！”丁玉云仙骂道，“等我厌烦了你们就换一批新的，到时候把你们都扔进绞肉机做成动物泥，赏给外城的穷鬼们吃！”
女仆们仍然没有回应，如果丁玉云仙明确命令她们跳入绞肉机，她们会义无反顾地结束生命。
因为战斗跳跃，视频投影中突然出现秦剑丹的面部特写，那嗜血凶兽的模样把丁玉云仙惊得肩膀耸动，身体向后撞上浴缸。
“可、可恶的家伙！我倒要看你死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凶！韩慕月为你伤心的样子倒是值得欣赏一番呢……”
【072】水银瘴气＆溶解虫
89层的敌人溃不成军，凡是疯狂逃进楼梯间的那些，秦剑丹都没有追赶。
仍然有保镖通过完好的6部电梯到达本层。在秦剑丹的活跃下，忍者九人众凭5把微冲占据优势，他们离开掩体，玩了几次“电梯门一开就把里面打成马蜂窝”的把戏。
终于电梯不在89层停靠，敌人选择先到达88层或者90层，然后再对秦剑丹的队伍进行阻截。
“现在这种情况还敢坐电梯，真是拿生命换时间啊！”
秦剑丹骂了一句，带领忍者九人众来到楼梯口前面。逃跑的敌人和赶来的敌人互相干扰，给了秦剑丹和忍者们喘息之机。
电梯实在过于坚固，秦剑丹用掉了最后12颗爆炸红珠，再加上从地上捡起来的钢针穿甲弹加长手枪，才又击毁了一部电梯的钢缆。
“瞄准同一个位置发射钢针穿甲弹，还是有可能把电梯钢缆射断的！”
秦剑丹分析并且命令道：
“更改计划！我独自爬楼闯关，你们全都留在89层，捡起地上的武器继续破坏电梯！如果遇上强手就立即撤退，电梯破坏完成也立即撤退，不准来找我！”
五名白衣忍者点头遵命，经过刚才的恶战他们几乎人人挂彩，只是借助掩体和防弹纤维的保护才没有受到致命伤。
从外面带进来的微冲子弹耗尽，忍者们捡起敌人的武器或者干脆进入白刃战，白色的忍者服个个染成血红。
秦剑丹忽然注意到天花板的金属管道中间隐藏着数个监控头，他举起加长手枪，用钢针穿甲弹将监控头一一击毁。
101层浴室里的丁玉云仙看到监控投影变成雪花，眉间露出不满的情绪。
秦剑丹吩咐手下：“激光无人机已经全灭，你们可以根据情况把忍者服变回黑色。总之要相机行事、灵活处理，活着离开比什么都重要！”
一郎让其他忍者监控敌人和破坏电梯，他问道：
“少主，炸完电梯之后，我们可以剥下保镖的黑西服穿在自己身上，想办法混出大厦吗？如果不小心和少主撞上，我们会喊出暗号并且拔出忍者刀证明身份的！”
秦剑丹很满意一郎的计策，他点头道：
“是个好主意，暗号就定为“小夏是笨蛋”好了，敌人肯定猜不到咱们用这个暗号！”
五名忍者全都一脸黑线，虽然小夏组长是笨蛋这件事属于落樱组共识，但公开喊出来还是有点……
秦剑丹将手中的加长手枪交给一郎，他绕过地上的尸体走入楼梯间，同时向身后挥手：
“我上去了，你们做完工作就下去，也不要在大厦附近停留！”
五名忍者持续轰击电梯钢缆作为回应，一郎貌似说了什么不重要的话，只是噪音太大没有听清。
秦剑丹踏上89层到90层的楼梯，虽然能感到有人在远处望着自己，但过程中没有遭到阻击。
根据情报，每逢10的倍数层都会有重兵把守，90层或许有强敌等待。
丁家派这么大批量的杂兵保镖过来送死，目的是拖延时间，重新调配精英兵力。
敌人在90层～100层排兵布阵，这说明丁玉云仙并没有乘坐直升机逃走，秦剑丹的确也没有看到窗外的飞行物和听到直升机的轰鸣。
公司将环石城的普通人牢牢束缚在地面，即使是贵族也必须申请空域使用权才能起飞，秦剑丹决定在丁玉云仙逃跑之前打到101层。
“哼，管你什么精英，什么强手，就算是丁锦卫那种制霸超人擂台的异能，面对师父给我的飞龙暗纹也……”
秦剑丹上楼梯时瞄了一眼右臂内侧。
卧槽飞龙暗纹呢！怎么没了！？轮廓依稀可见，但跃然腾空的龙形的确呈现出被消耗掉的状态——可是我特么根本没用它啊！
秦剑丹不由得暂时停步，他观察到飞龙暗纹的轮廓有被横向撕裂的痕迹，类似显示器上的像素错位。
上次面对大师兄释放飞龙暗纹之后，留下的痕迹并没有错位迹象，这次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大师兄的邪功跟师父的飞龙暗纹有冲突？我使用“钢铠旋转”导致飞龙暗纹也跟着转转转，这龙转着转着就嗝屁了！？”
楼道里显示出暴风雨之前的寂静，秦剑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就算没有飞龙暗纹我也不见得怕了丁锦卫，而且我现在感到内力充盈，有一种飞龙暗纹没有离开身体的感应……
诶？会不会有这种可能，让我内力增加的不是钢铠旋转功，而是钢铠旋转功把飞龙暗纹给“磨碎”了，让师父传给我的一次性能量变成了永久能量？
闭目冥想，让内力游走于四肢百骸，秦剑丹再次确定自己变强了，损失掉飞龙暗纹固然可惜，但是换来了永久功力提升，这波不亏！
想到这里，秦剑丹继续上楼，经历89层大战之后，他除了身体染血、衣衫破损，状态反而比进入大楼之前更好。
跟89层的拥挤混乱相比，第90层气氛宁静，从楼梯间望过去似乎空无一人，本以为这里有重兵驻扎的秦剑丹感到疑惑。
空气中飘散着一种时浓时澹的雾气，让雾气后的光线扭曲，秦剑丹注意到天花板上的监控头已经被全部摧毁。
敌人为什么要摧毁自己的监控头？雾气会不会有毒？
怀着这两种想法，秦剑丹没有贸然进入90层，他继续踩着楼梯前往91层前进。
废话！这又不是程序写死的闯关游戏，我能直接走楼梯，你不挡我我就直接去101层了！既然90层被设下陷阱，我不踩不就得了？
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在秦剑丹身后，高超速度出人意料，秦剑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腹部长出一把红刃晶能剑的刀刃！
“对不起了，少主。”一郎的忍者面孔从暗影中显现，“丁家给的实在太多了……”
事发突然，秦剑丹的身体下意识向前纵出，跃入了90层的走廊，他回头寻找时却没有发现一郎的踪迹，腹部的伤口也消失不见了。
“幻觉！？”
秦剑丹又惊又疑，90层雾影弥漫，被幻觉逼入的他已经中了埋伏。
钢铠呼吸法可以被动防御任何属性的攻击，雾气的毒性应该不属于侵蚀皮肤的那一种，但如果是吸入才会产生幻觉的话，刚才自己根本没做停留，不应该吸入致幻剂量才对呀！
“哈哈哈哈——欢迎光临我的水银领域！”
“不，是我们的领域才对！”
雾气后有两个无法确定位置的男人相继发出笑声。
“我们是原本负责把守50层的“水银瘴气”和“溶解虫”。”
第一个男人的声音听上去比较沉稳，貌似年龄较大而身材偏瘦：
“夜龙会少主作弊冲到89层，实在是对我们的忽视和侮辱，我们不能不追上来雪耻啊！”
第二个男人的声音又尖锐又滑稽，尽管看不到人，但总感觉是一个又丑又挫的家伙：
“嘿嘿嘿！我们俩的异能属于天生绝配，就让你稀里湖涂地被我溶解掉吧！”
秦剑丹在雾气的包围下摆起防御姿势。
这两个人说话的声音不像是戴了防毒面具，雾气大概率无毒，只是一种隐藏位置的手段。
沉稳的声音属于“水银瘴气”，滑稽的声音属于“溶解虫”。初入江湖的毛头小子会把这种绰号等同于异能名，秦剑丹可不会犯这种幼稚的错误。
对异能者来说，异能情报就是生命，必须千方百计地隐藏自己的异能原理和心灵誓缚。将所有监控头击毁，大概也是想对同僚隐藏异能战斗的过程。
把异能名当做绰号，还对第一次见面的敌人自报家门，笨蛋到这种程度简直连小夏都望尘莫及！如果丁家连这种蠢货都要雇佣，不得不令人怀疑丁巨楼本人的智商。
所以“水银瘴气”和“溶解虫”多半属于烟雾弹，就像眼前阻碍视觉的浓雾一样，目的就是误导敌人犯下错误！
天花板上突然掉下数十只水银色甲虫，秦剑丹及时后退，原本站立的地方立即被溶解出大洞，露出了建筑材料内部的混凝土和钢筋！
说秦剑丹不吃惊那是假的——外骨骼机器人的加特林机炮都没能让楼板露出钢筋，水银甲虫却做到了，难道它们真的是如假包换的“溶解虫”？
爆炸红珠已经用光，要是留几个的话说不定能驱散浓雾，秦剑丹有点后悔之前使用得没有节制了。
看来回去以后得向琳琳道歉才行，爆炸红珠在某些场合还是很好用的。灵火配玄冰的攻击性虽然更强，但是很难制造爆炸气浪。
想到这里，秦剑丹在十指指尖上凝结玄冰，每一块都只有子弹大小，他旋转身体将十枚玄冰子弹扇形射出！
玄冰叮叮当当地击中墙壁以及立柱，可以听到浓雾后有装饰画掉落的声音，但没有击中敌人。
“嘿嘿嘿！你在打哪里啊？”滑稽的“溶解虫”笑道，“原来夜龙会少主根本没有对战异能的经验！”
秦剑丹没有接受挑拨，他凭借玄冰子弹击中障碍物的反弹回响，大略判断出场地形状和哪些位置没有敌人。
打配合的两个异能者是吧？正好拿你们来试一试我的功力上升到何种地步！
【073】打工人须知：异能的正确使用方法
“哈哈哈哈——”较为沉稳的“水银瘴气”在浓雾后面发出嘲讽：
“夜龙会称霸东城，秦奇举世无双，教出来的弟子却如此有勇无谋！”
对方的声音在多个位置迅速跳跃，这根本不是人类能做出来的速度，只能认定浓雾有扭曲声音方向的特效。
脑后风声骤起，秦剑丹立即回头，看到数十只水银甲虫正驾着疾风凌空飞来！
特么的这玩意溶解力极强，毁了我英俊的脸慕月该哭鼻子了！
秦剑丹一个后腰桥躲过溶解虫攻击，然而他刚刚起身，水银甲虫脚下的风向猝然改变，带着巨大的恶意扑向秦剑丹的后脑！
先是声音改变方向，又是甲虫改变方向……难道异能的关键字是风吗？
秦剑丹在右臂上制造出一柄厚重的玄冰战刃，扭身扫向甲虫，他做好了战刃被溶解时快速应变的准备。
意外的是，之前还无坚不摧的甲虫，竟然被战刃一扫而灭，化为水银色的碎渣。
这些甲虫并不是碰到什么就溶解什么吗？这样看来“溶解虫”这个绰号果然有误导倾向！
“我的甲虫……好疼啊……”又尖锐又滑稽的“溶解虫”呻吟道，“快杀了他啊水银瘴气！”
秦剑丹周围的雾气更浓，他看到远处有一个影影绰绰、非常像是琳琳的背影，那个女孩走路一瘸一拐，终于绊到什么东西而摔倒了。
这次秦剑丹没有相信自己的眼睛，既然“一郎背刺”那一幕被证明是幻觉，眼前的琳琳也绝对不是本人。
每个异能者都只有一个异能词条，异能者只能在这个词条的限制下改变现实，做不到词条之外的事。
换言之，异能者发动异能时临时创造了一条物理定律，无论是S级异能者还是D级异能者，都不能创造两条物理定律。
“水银瘴气”和“溶解虫”用两条新的物理定律改变了90层的环境，现在秦剑丹已经找不到通往楼梯间的出口了。
那两条“法则”是什么？目前为止遇到了不合常理情况包括：被雾气扭曲的声音方向、高攻低防的水银甲虫、带起甲虫并可以中途转向的风，还有两次幻觉。
关键词太多了！这不符合异能词条只有一个的铁则！
换成是别人，可能会猜测浓雾后还藏着第三个异能者，但秦剑丹的钢铠呼吸法可以防御精神攻击，他相信那些“幻觉”有真实的成分。
“我明白你的把戏了！”
秦剑丹闭上双眼，随便找了一个方向在浓雾中大步行走。
“嗤嗤嗤——”
锐利的风声从耳边刮过，似乎有水银甲虫随风而行，秦剑丹毫不在乎地继续走。
“慕月她……慕月她中弹了！”接下来是瓦蕾带着哭腔的声音，秦剑丹置若罔闻。
“轰！”一枚RPG火箭弹穿过厚厚迷雾射向秦剑丹，秦剑丹全不理会……卧槽这个不理会不行，这个是真的！
勐然睁开双眼，秦剑丹看到火箭弹尾翼旋转，以不可思议的慢速向自己靠近。
秦剑丹没有相信视觉，他提前行动，如体操动作一样快速伏低身子。果然一团看不见的热气从后背上方疾掠而过，命中走廊边缘的坚硬墙壁引起相当的震颤！
火箭弹里面至少塞了两倍于标准值的燃素火药！这种生草的改造方法在外城常见，在内城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从地上起身，不知何时，秦剑丹头顶的天花板上密密麻麻挂满了水银甲虫，那惊人的数量和范围绝对让普通人失去理智。
“让它们落下来啊。”秦剑丹主动要求，“我倒要看看它们是不是真的能溶解我的钢铠呼吸法。”
异能者没有行动，秦剑丹又道：
“水银瘴气，你就是杀害阿莲娜母亲的家伙吧？你所谓的“让子弹转弯”的异能，只不过是普通地射出子弹，然后让别人产生子弹转弯的幻觉而已！”
“让我猜一猜你的异能词条：你可以通过浓雾扭曲声音和光线，进而制造出虚假的声音和虚假的影像，没有别的了！”
“你很弱！虽然你善于收集情报，做出了一些会让我吓一跳的假象，但你的异能其实非常弱！你为了向同事隐藏自己的弱小才毁掉了所有监控头！”
“水银瘴气”的声音没有原来那么沉稳了：
“胡、胡说！我和“溶解虫”把守第50层，消灭过好几个像你这种自命不凡的刺客！我们没有降下水银甲虫，只是想留下你的全尸向丁家家主请赏！”
“还在演戏吗？”秦剑丹笑道：
“根本就没有“溶解虫”！你在浓雾中伪造了第二个声音，目的就是惊吓我和误导我！那些所谓的水银甲虫全都是你用浓雾伪造的，它们根本没有攻击力，被腐蚀后露出钢筋的地面也是一样，地面根本分毫未损，你用浓雾做出了类似立体画的假象！”
“水银瘴气”陷入了沉默，稍后他强打精神问道：
“你是怎么发现的？我的伪装连丁巨楼、丁锦卫都没有识破，好多强敌陷入我的迷阵，在幻觉惊扰下为了躲避溶解虫疲于奔命，总是会被我抓住机会射死甚至活活累死！”
秦剑丹肆无忌惮地挥手拨开迷雾，在90层寻找已经露出尾巴的弱逼异能者：
“很简单，溶解虫首次腐蚀地面时我距离很近，如果溶解虫真的这么危险，我的钢铠呼吸法本该感应到高能量反应而进入待发状态，但是几次交锋下来，钢铠呼吸法却对你溶解虫非常不敏感！”
“水银瘴气”几乎气得吐血，他用声音和光线伪造假象已臻化境，却因为钢铠呼吸法“不敏感”而暴露了真相。
“……我杀不了你，但是你也杀不了我！有缘再见吧！”
秦剑丹注意到了环绕四周的脚步声，对方显然决定逃跑，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怎么能让你逃了？你刚才没有否认你是杀害阿莲娜母亲的凶手吧？你的异能很弱，但是情报收集能力很强，留下你始终是个祸患！
使用钢铠旋转功吞噬飞龙暗纹后，秦剑丹感到功力上升，他此时后知后觉地发现似乎有新招可用了。
“嗡嗡嗡——”
秦剑丹双臂钢铠旋转，回忆着欧阳师兄的姿势，将双手掌根相对呈莲花状，向对面浓雾打出一枚尖锐的空气炮弹！
大师兄说过这叫“斩服剪刀旋风”，熟练掌握后可以破坏敌人的衣服，但是不对敌人造成任何伤害。
虽然不情愿地“同步”到了这种变态武技，但我永远不会练熟，就让它半生不熟地对衣服和敌人都造成伤害吧！
“斩服剪刀旋风”声势浩大，所过之处浓雾尽皆散去，秦剑丹发现这种变态武技消耗内力不多，特别适合反复试探。
试探到第三次时，中等身材的男人周身浓雾遭到撕裂，露出了半个逃跑的背影。秦剑丹不给敌人任何机会，飞速从后面追上，一个钢化手刀戳穿了心脏！
异能者死亡时，被临时改变的物理法则会一并取消，浓雾瞬间散去，露出空荡荡的白色宽阔走廊，在走廊的西北角，一个长相滑稽的孩童云消雾散。
秦剑丹非常疑惑地询问即将死去的“水银瘴气”：
“为了误导我的话，只需要制造“溶解虫”的声音就够了，为什么要费力造出这么真实的假影像？”
“水银瘴气”的嘴角流出大量鲜血，交代遗言的他似乎有一份特别的骄傲：
““溶解虫”平时坐在我肩膀上，别人恐惧于他的异能不敢碰他……咳咳……靠着伪造出来的这孩子，我能从丁家多领一份工资……”
我勒个去！你真是把低级异能用到极致的典范啊！你就是传说中的能剥削资本家的打工人吧！
（今天花了一整天给老妈买床和床上用品，下一步就是安排老妈在BJ久居。然后我隔了一个多月终于又抱到龙猫了！睡前再狠狠地抱一下！河马雄起！）
【074】近距离观战，席位一票难求
丁玉云仙结束沐浴，但是并没有离开奢华宽敞的玻璃墙浴室。金发碧眼的精美玩偶身披浴衣，半坐半躺在科技感十足的舒适靠椅上。
6名眉角带有金属植入物的女仆分工明确，有人跪在地上替丁玉云仙精磨脚趾甲，有人用软毛巾擦去丁玉云仙手指上的残余水珠。
重中之重的吹干头发以及整理发型，由名叫“忘忧”的那名女仆负责。
丁玉云仙的希腊公主头发型需要从耳际各取一绺长发，编织成紧贴后脑的精美发辫。为了睡眠舒适，发辫会在临睡前再次解开。
现在距离丁玉云仙的习惯入睡时间不足半小时，“忘忧”将复杂的发辫编好后，维持不了10几分钟就要拆掉。但仅仅是这10几分钟，丁大小姐的完美形象也不能稍有瑕疵。
普通女孩子会害羞的部分也全由女仆代为照料，精细呵护。
丁玉云仙悠然仰躺在靠椅上，目光望向玻璃墙上的影像投影。
“云仙小姐，秦剑丹已经攻上95层了！还是请您准备撤离吧！”
在影像投影中说话的，是一个带有地球时代旧军人气质的40多岁男人。他穿着样式考究的浅色西服，胸口挂着“大楼防卫主管”的头衔标牌。
丁玉云仙不回应防卫主管的请求，反问道：
“我的保镖当中为什么有人逃跑？”
秦剑丹在楼道里拼杀的影像同样投影在玻璃墙上，就在主管焦急的面孔左侧。
“斩服剪刀旋风”向上开路，中招的保镖们纷纷衣衫破碎遍体割伤，秦剑丹挺起两把玄冰战刃前进斩杀，众多敌人肢体残缺地被撞下栏杆，惨叫着跌入深不可测的楼梯竖井。
不想遭遇这一命运的保镖只能选择撤出楼梯间，放任秦剑丹跨越他们的楼层继续向上。由于秦剑丹功力上升后已经不怕高爆子弹，躲在后面放冷枪也变得没有意义。
防卫主管难堪地回答小姐的问话：
“云仙小姐，那些保镖没有接受过脑补改造手术，面对秦剑丹这样的怪物无法坚守阵地，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可以理解？”丁玉云仙的绿宝石眼眸放射出愤怒的目光：
“他们拿了我爸爸的钱，就应该为我去死！你给我把所有逃跑的家伙记录下来，这件事过去以后，我要他们排队从101层跳下去！”
防卫主管用力点头表示遵命，他的额头正中央镶着一块菱形的金属植入物。高级别的脑部服从手术可以达到这样的效果：既不会违抗丁玉云仙，又能够分清轻重缓急，更理智地执行命令。
“云仙小姐，大楼内部的监控头已经全部开启，保镖们的怯战行为一定会得到惩罚。不过当务之急还是登上直升机之后等待起飞许可……”
“凭什么要我等？”丁玉云仙表现出了一贯的任性，“如果没有公司审批直接起飞会怎么样？”
“那样……那样有可能会被激光炮击落。”防卫主管诚实答道，“出于这种考虑，家主大人也只是坐上了家主楼的直升机，等待审批后才能飞向这里。”
“哼，磨磨蹭蹭！”丁玉云仙道，“爸爸和哥哥说来又不来，他们不来我也不走了！100层的战力难道拦不住一个秦剑丹吗？”
防卫主管为难道：“云仙小姐，秦剑丹是夜龙会少主，“杀神”秦奇的弟子，不是普通角色。而且依我的浅见，他似乎在爬楼过程中突破了什么瓶颈，功力进一步提高……”
“我不管！你们马上把秦剑丹给我杀了！”
这已经不知道是丁玉云仙第几次打断主管的报告。
“武术算什么东西？能和高阶异能相提并论吗？秦奇进入我哥哥的领域也只能跪下！”
防卫主管并不认可小姐的结论，他不能公开反驳，只能旁敲侧击地劝说小姐离开大楼：
“云仙小姐，高阶异能的确表现非凡，但前提是那个“高级异能”不是假冒的。我们在90层发现了“水银瘴气”的尸体，跟尸体一起被发现的还有RPG火箭发射器、强酸喷射器等道具……”
“那又怎么样？”丁玉云仙的头发很快吹干，到了发辫编织阶段：
“死了就死了吧。我本来也没有对“水银瘴气”和“溶解虫”寄予厚望，有100层的“霹雳三兄弟”就足够了！”
防卫主管一脸忧虑道：
““水银瘴气”每次战斗都要破坏监控头，理由是要对异能原理保密。现场只有他的尸体而完全没有“溶解虫”的尸体，他们这个小团队明明有强大的溶解能力却还要携带强酸，不得不令人怀疑事情的真相。”
“或许“水银瘴气”的异能并没有我们想象得那么强。还有一种大胆的猜测，就是“溶解虫”这个小孩从头到尾都没有存在过，“水银瘴气”长久以来用异能维持他的形象，仅仅是为了从我们这里领双份工资……”
丁玉云仙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竟然让一个骗子和废物把守第50层，还把他当做“霹雳三兄弟”以下的第二王牌？”
防卫主管：““水银瘴气”的确是用低阶技能达成过不错的战绩，让我看走了眼。我想说明的是，异能者对自己的异能讳莫如深，云仙小姐您不能光凭过去的战绩估算他们的强度。”
“如果您执意不上飞机的话，万一“霹雳三兄弟”失败，请您躲在坚固的浴室内不要离开。浴室玻璃墙采用了公司技术，跟大楼外立面的玻璃墙完全不同，很难用蛮力从外侧进入。这样可以在丁锦卫大人赶到前多撑一会。”
女仆们开始给丁玉云仙涂抹保湿霜，丁玉云仙对主管的建议考虑了1秒钟：
“让“霹雳三兄弟”放弃100层，到101层来和秦剑丹对战！”
“什么！？”防卫主管大惊失色，“那样的话小姐也会遭遇危险啊！”
丁玉云仙语气不屑：“你不是说我的浴室玻璃墙采用了公司技术，免疫外力破坏吗？我要让玻璃墙切换成透明模式，在最近距离欣赏秦剑丹被杀！”
【075】睿智的领导一定能带领团队走向…完球
对于丁玉云仙提出的任性要求，防卫主管不能理解：
“云仙小姐，浴室玻璃墙考虑到刺杀风险，的确比大楼内的其他部分都要坚固……但是您要把秦剑丹放到101层来，只为了亲眼看到他被“霹雳三兄弟”杀掉，有意义吗？”
丁玉云仙：“怎么没有意义？89层、90层的监控头都被破坏了，100层的监控头说不定也会在战斗中损坏，我可能会错过秦剑丹丧命的那一刻！”
“霹雳三兄弟的异能是我哥哥都赞赏过的，不可能和“水银瘴气”那样徒有虚名！反正这层玻璃墙不会因为战斗毁损，我舒舒服服地在后面观看战斗过程有什么不好？”
防卫主管身处的环境略显嘈杂，不停响起报警声。防卫主管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滴：
“云仙小姐，家主大人的确测试过浴室玻璃墙的防御能力，但我们也不应该只为了过瘾就冒这种险……万一秦剑丹打赢了霹雳三兄弟，开始破坏玻璃墙怎么办？”
“他破坏不了！”丁玉云仙信心十足，“那时候我哥哥就会来了！”
“可是丁锦卫大人的直升机还没有获得升空许可……”
“只要获得许可很快就能飞到！”丁玉云仙说话时，仿佛把假设当成了既成事实：
“我是爸爸最宠爱的女儿，是环石城最美丽的公主，永远都是人生聚光灯下的主角，主角怎么可能会希望落空呢？”
“哥哥绝对会及时赶来，让秦剑丹跪在我面前乞求原谅的！我要把这情景录下来给韩慕月看！雪见，你去拿摄像机过来！”
一名女仆听命走到浴室后部。经过指纹和视网膜核对后，玻璃墙升起一扇窄门让女仆通行，之后又无声无息地无缝恢复原状。
浴室玻璃墙由公司提供的特殊技术搭建，它的坚固程度从外观上完全无法预见——外骨骼机器人的加特林机炮只能打出白烟，武功高手的红刃晶能剑仅仅能留下浅浅划痕。
丁玉云仙的幼稚让防卫主管感到震惊：
“云仙小姐，现在不是普通情况，秦剑丹想要杀你啊！怎么可以放任杀手来到一墙之隔的地方？万一丁锦卫大人没能及时到达……”
“够了。”丁玉云仙不耐烦地对主管挥手，她忘了影像投影里的人看不到浴室内的情况：
““万一”和“灾祸”都是普通人的命运，我这么完美的人不可能遭遇到！你有功夫在这里啰嗦，不如拿着手枪去95层督战！你现在就去！”
玻璃墙左侧的影像投影中，秦剑丹实际上已经杀到了97层，他完全变成了浑身血红的恶狼。
“云仙小姐你不要开玩笑……”防卫主管汗颜道，“我是指挥型人才，在中控室下达命令才是最合理的，去前线督战什么的……”
“我命令你去！因为你是废物才让秦剑丹杀到这么高的楼层！你立即拿上手枪，带上足够的子弹，去98层阻截秦剑丹并且枪毙临阵逃脱的人！”
防卫主管面色铁青，他接受过服从性脑部手术，虽然为了履行职责而拥有对命令优先级的判断自由，但如果小姐连续不断地下同一个命令……
“我、我的战斗力微乎其微，秦剑丹不是傻子，他看见我跟普通不一样，会第一时间把我杀掉的！云仙小姐，虽然剩下的层数不多，但我们手里还有不少牌，只要您冷静一点……”
“我命令你去98层督战！我还要你亲自向秦剑丹开枪！”
丁玉云仙以不容商量的任性口吻连续下令：
“爸爸说过丁家不需要没用的人，你这么没用早该死了！你马上就去98层督战，如果你朝秦剑丹开枪后还能活着回来，我就承认你和其他人不一样，重新让你回到中控室指挥！”
同一个命令连续轰炸防卫主管的大脑皮层，他无法违抗丁玉云仙到这个程度。尽管知道小姐的命令十分愚蠢、万分不合理，防卫主管还是带上了一把手枪，脚步拖沓地离开中控室。
丁玉云仙满意了，但大楼内的武装力量立即处于没有总指挥的境地。
事实上除了100层有“霹雳三兄弟”，99层还冷冻着插有控制芯片的变异动物强化体，89层以下还有许多保镖刚刚更换好强力义体，等待着紧急电梯的启用。
现在防卫主管被丁玉云仙派出去进行毫无意义的督战，不但没来得及解冻变异动物，甚至没来得及输入紧急电梯的启用密码。
从97层开始，秦剑丹感到敌人的抵抗明显减弱。虽然偶尔会有拿着红刃晶能剑的赏金猎人进行偷袭，但是秦剑丹和铁心师太、千星婆婆过过招，普通高手拿着晶能剑也只是送人头。
98层的防御阵型更加奇怪，不但兵力单薄，秦剑丹还在保镖后面发现了一个穿浅色西服、只拿着一把小手枪的中年人，似乎正在十分紧张地督战。
秦剑丹直接用一枚玄冰飞镖射死了他，听到周围人大喊“主管”，秦剑丹挠头觉得这主管送得莫名其妙。
“毫无战术素养，也不穿护甲地来到最前线，难不成这家伙是个吃错药的卫生主管吗？防卫主管要是像他这样子，云仙楼有再多兵力也是一团散沙啊！”
秦剑丹不幸言中，接下来的99层完全无人防守，100层也看不到半个人影，只有紧急撤离留下的一地狼藉。
“这……这也太简单了吧？虽然我原本就是想打丁玉云仙一个措手不及，但云仙楼的防御水平竟然这么水，三大家族也没什么了不起啊！”
事实上云仙楼的防御力量并没有被完全调动起来，琳琳和这里的内奸里应外合黑掉了电梯，让秦剑丹的队伍初始就从89层闯关，大大缩短了流程也破坏了云仙楼的既定防御机制。
“水银瘴气”这种贪图双倍工资，夸大其词的异能者也功不可没。为了钱财而服务丁家的保镖不可能有很高的勇气，遇到普通敌人尚可，一旦遇上秦剑丹这种杀神弟子，伤亡率超过30%就会逃跑。
秦剑丹使用钢铠旋转功磨碎了“飞龙暗纹”，将师父传递的临时功力变为永久功力，这让他的实力更上一层楼。有了更上一层楼的实力，更上一层楼就会轻松许多。
由于琳琳和忍者九人众的活跃、秦剑丹的实力，以及丁玉云仙的愚蠢，长久的战斗逼近了101层。
秦剑丹顺着颜色特殊的楼梯进入了云仙楼顶层，在那里有“霹雳三兄弟”和不知死活准备观战的丁玉云仙。
到了此时，丁巨楼的直升飞机刚刚获得升空许可，丁锦卫的升空许可还没下来……
【076】霹雳三兄弟
秦剑丹踏入101层的第一个感受，就是这里非常典雅。
其下的100层虽然没能层层细看，但应该都像89层一样是偏于工作的死板设计，规范有余而欠缺艺术感。
101层是丁玉云仙的卧室和主要活动空间，以极光造型的玻璃墙浴室为中心铺设的每一块地板都采用稀有金属复合材料，脚步踏上去以后会幻化出比银河还要复杂的纹样。
8个无菌花园分散在空间四周，恰到好处地点缀了银河地板。秦剑丹不懂设计，但他知道这里的设计一定是出自大师之手。
丁玉云仙的卧室位于玻璃浴室后方，紧闭房门。不用去看卧室，仅仅是其他区域已经足够巧夺天工，相比之下秦剑丹和琳琳住的地方像是狗窝。
但秦剑丹喜欢那种狗窝，狗窝里不但有琳琳，而且住在里面心安理得。云仙楼的101层奢华典雅犹如仙境，可这些都是用其下100层的死板无趣换来的。
就像是环石城的社会结构：特权阶级饮酒作乐，代价是平民百姓流血流汗流泪。特权阶级风花雪月，代价是平民百姓加班到深夜，猝死方休。
“丁玉云仙，我来杀你这个贱人了！”
秦剑丹站稳脚步后大声发出宣告：
“你和你父亲谋杀了阿莲娜和她的母亲，既然丁巨楼不在，我就把账都算在你头上！”
环顾无菌花园和玻璃浴室包围的中央步道，秦剑丹没有发现丁巨楼的影子，也没有看到丁锦卫，取而代之的是三个身材接近虎痴的肌肉秃头。
三个肌肉秃头背靠玻璃浴室站立，在丁玉云仙开口之前保持沉默。秦剑丹透过极光造型的玻璃墙，看到了穿着纯白连衣裙，坐在舒适座椅上品尝红酒的丁玉云仙。
“谋杀？碾死臭虫也算得上谋杀吗？”
丁玉云仙悠哉地喝着红酒，精美脸庞在高脚杯的折射下扭曲成奇怪的形状。
“秦剑丹，这么多年来，你是第一个能杀到101层的家伙。不过你也要到此为止了，“霹雳三兄弟”会在我面前杀了你。而且我哥哥的直升机马上就到，你可以选择被三兄弟杀死，或者因为我哥哥的异能活活跪死……”
秦剑丹根本不想跟丁玉云仙废话，他左臂向前伸直，在掌心处制造出一枚玄冰尖锥，随后右拳勐然轰出。冰锥凌空疾射，转瞬间钉在了丁玉云仙的眉间！
丁玉云仙稍微受惊，她发现冰锥并没有穿透浴室玻璃墙，甚至没能在玻璃墙上留下裂纹后，立即又变得嚣张起来：
“哼哼哼哼，这是爸爸为我特别修建的玻璃浴室，使用了公司技术根本就坚不可摧！你就在外面一边无能狂吠，一边被我的手下杀死吧！”
丁玉云仙将喝空的红酒杯交给女仆雪见拿走，同时下命令：
“霹雳三兄弟，给我上！让秦剑丹见识见识你们的A级异能！”
三个肌肉秃头立即向秦剑丹包围过来，拥有跟他们笨重体型不相称的速度，秦剑丹原地调息，以静制动。
一路爬楼闯关，秦剑丹上半身的衣服早已被枪弹打成碎片，两条裤腿也破破烂烂，像是野外生存了一个月的样子。
倒是浑身浴血的状态有所改变。秦剑丹发现“钢铠旋转”加速到极致时，除了能够增加攻击力道，还有猫狗洗澡后甩毛的效果，秦剑丹就是靠这个甩掉了大部分敌人的鲜血。
“滋滋滋——噼啪——”空气中仿佛有电流经过。
三兄弟以“品”字形向秦剑丹包抄，秦剑丹发现他们的步调同步得有点诡异。
立即终止调息向左后方疾退！原来站立的地方被电流引爆出一团橙红色烈焰，烈焰非但不外扩反而很快塌缩，变为铅灰色之后快速湮灭！
三兄弟的异能攻击抹消了范围内的空气，带起了一阵不自然的旋风。
秦剑丹倒吸一口凉气。
刚才丁玉云仙说他们的异能属于A级，我还觉得根本比不上我老婆的S级，结果不论杀伤范围只论杀伤力，绝对不次于“月光·正义”啊！这特么是什么原理？是可以无限制地瞄准敌人制造小型黑洞吗？
到了现在，秦剑丹才认真观察“霹雳三兄弟”的外貌。由于在之前的闯关路上没有遇到真正的强者，秦剑丹原以为这三个肌肉大只老也是水货呢。
从身形和面貌上一望可知，霹雳三兄弟是三胞胎。他们虽然是异能者却带有武术家气质，上半身赤裸显露出壮实胸肌，下半身是适合战斗的功夫裤和厚底长靴。
不过啊……你们额头上的闪电纹身是认真的吗！稍微有像卡通贴纸吧？根本不适合你们这种面相凶悍的大只老啊！难道你们就是因为这个闪电纹身才被称作“霹雳三兄弟”？
第一次攻击没有打中，三兄弟继续朝秦剑丹走近，最前面的大只老说道：
“秦剑丹，我们和你无仇无怨，只不过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里就是你的死地了。”
由于脑部服从性手术可能会导致异能消失，丁家雇佣的所有异能者都没有接受手术，他们自愿为丁家服务来换取大量报酬。
玻璃墙后面的丁玉云仙指挥女仆去拿葡萄，同时对外面笑道：
“秦剑丹你终于怕了吧？不管是多强的敌人，中了霹雳三兄弟的攻击都只能化作灰尘！你可要努力留下全尸，我还想看到韩慕月趴在你身上痛哭呢！”
秦剑丹不去理会丁玉云仙的挑衅，他从面相上感觉三兄弟智商不高，或许可以从他们嘴里套话来获得异能原理的蛛丝马迹：
“你们已经知道我的名字了，我手下不杀无名之鬼，你们也报上名来吧！”
霹雳三兄弟当即止住前进步伐，他们事先商量好一样，每个人都在自我介绍时摆出体操姿势：
“我是格兰芬多，三兄弟当中的老大！”
“我是斯来特林，三兄弟当中的老二！”
“我是赫奇帕奇，三兄弟当中的老三！”
“我是拉文克劳，三兄弟当中的老四！”
不不不，其实没有老四，那句话是秦剑丹脑补出来的。
但是没有老四的话，你们不就凑不成《哈利波特》里的四大学院了吗！搞了半天你们的父母是哈利波特粉，他们给你们额头纹了闪电图桉，还特别省事地给你们取了这种名字吗！
不过对于异能者来说也没什么古怪的，说不定他们的闪电纹身和学院名字都是心灵誓缚。
秦剑丹趁着他们自我介绍，勐然向后面的浴室玻璃墙打出了“斩服剪刀旋风”！
由于师父的绝技最多只有五个字，秦剑丹嫌大师兄取的名字累赘，决定将“天元钻头突刺”和“斩服剪刀旋风”分别简化为“钻头突刺”和“破衣旋风”。
“破衣旋风”击打在浴室玻璃墙侧面，仍然没有打出任何裂痕，丁玉云仙端坐在座椅上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就凭你那点三脚猫武术也想破坏浴室吗？就算整个大楼毁灭了浴室也不会毁灭！”
秦剑丹很不理解为什么浴室要造的如此结实并且是透明的，难道丁玉云仙有特殊爱好，喜欢在洗澡的时候让人围观吗？
其实丁玉云仙唯一的爱好就是附庸风雅地听音乐，她不光用餐时要听音乐，就连洗澡时也经常要找一个大型管弦乐队过来，围绕浴室卖力演奏。
浴室玻璃墙坚固无比，却能和外界清晰对话的原因就在此处。玻璃墙能够在磨砂模式和透明模式之间切换，只是秦剑丹到来时见到的已经是透明模式了。
“再结实的浴室也要有门，等我找到门你就死定了！”
秦剑丹对丁玉云仙进行口头威胁，同时注意着三兄弟的走位。
姑且用“湮灭爆炸”来形容三兄弟的异能好了，根据上一次的情况，三兄弟貌似要形成一个正三角形，才能对三角的中心位置释放爆炸！
这应该就是他们的心灵誓缚了吧？虽然威力堪比S级，但需要三个人一起释放而且对走位有需求，把你们判定为A级一点也不冤啊！
秦剑丹纵身扑向三兄弟当中的老大“格兰芬多”，拉在后方的右臂制造出玄冰战刃并开始蓄力。
只需要杀死任何一人就可以破坏他们的心灵誓缚！甚至只是破坏腿部移动能力，效果也是一样！
“卡察！”
格兰芬多面色沉郁，他向秦剑丹伸出粗糙的右手，竟然空手折断了玄冰战刃，两人中间一时冰片乱飞！
秦剑丹这才看出格兰芬多的双臂属于军用级别的高级义体，不离近了看根本看不出跟原生身体有什么区别。
格兰芬多虽然外表形似莽汉，但变招迅速，他双手快速回旋，将身前的冰片化作暗器全数向秦剑丹身上砸去！
秦剑丹运起钢铠呼吸法，势大力沉地一个扫腿，将所有来袭冰片都踢向不远处的斯来特林。
斯来特林交叉双臂防御，冰片撞击后发出叮当声，斯来特林的双臂竟然也是军用义体！
所以说你们三兄弟纹身一起纹，义体也一起装是吧？今天不让你们一起死可对不起你们的兄弟情！
女仆雪见跪在丁玉云仙的座椅旁边，一颗一颗地喂小姐吃剥了皮的葡萄。丁玉云仙抬头望向大厦落地窗外的夜空：
“我哥哥怎么还不过来？再不过来的话秦剑丹就要化为灰尽了，到时候该怎么拍下他向我下跪求饶的录像？”
【077】秦剑丹决定，对云仙小姐温柔一点
“包围他！”霹雳三兄弟当中的老大和秦剑丹过招之后大声吩咐：
“他的钢铠呼吸法是防御神技，不用异能杀不掉他！”
排名第二、第三的“斯来特林”和“赫奇帕奇”快速走位，配合大哥将秦剑丹锚定在三角形的中心位置。
又是一次“湮灭爆炸”！秦剑丹借助“破衣旋风”的反推力才完全躲开，这种会瞬间制造出湮灭领域的异能实在是威力惊人！
“破衣旋风”瞄准的是排行最末的“赫奇帕奇”，赫奇帕奇以一个矫健又略显变态的伏低姿势躲过了攻击，随后又舒展地恢复站立防御。
他们的武术底子相当不错！异能者修炼武术，的确是补足短板的有效途径，只是一般人没有这个耐性而已。
“瞄准一点！”丁玉云仙在玻璃墙后面由女仆伺候着品尝葡萄：
“秦剑丹已经爬了100层，打这种累成狗的家伙还两次击空，你们是废物吗！”
三兄弟似乎对丁大小姐的责骂习以为常，他们异能厉害又武功不错，肯给丁家当狗必然是领了不少“窝囊费”。
秦剑丹之前稍微看扁了三兄弟，现在看来他们战斗经验丰富，只是其他方面不太聪明。
老大格兰芬多刚才无意中提了一句“不用异能杀不掉他”，这句话看似是废话，但是对于秦剑丹有相当大的情报价值。
也就是说，我只要不站在你们三人的中心点，随便贴近一人采取缠斗，你们就没有干掉我的手段咯？
所以说上天是公平的，你们的异能比“水银瘴气”不知强出多少，但是却没有他隐藏情报和误导敌人的本事，你们要是像他那么狡猾可不好打了！
秦剑丹不再犹豫，选择距离自己最近的“斯来特林”欺身直进，运起钢铠旋转功使得拳击威力加倍，然后一拳轰击敌人前胸！
斯来特林使用双臂义体阻挡，“波”的一声被秦剑丹打得身体后退，秦剑丹快速追上，一脚踹在斯来特林的裆部！
现在不是以武会友是拼命，你露出了破绽活该倒霉！你是霹雳三兄弟是吧？那就吃我这一记“雷霆破春腿”，保管给你蛋蛋的忧伤！
然而这一脚踢上去之后发出了打铁一样的嗡鸣，秦剑丹反而在反作用力下退了一步。
“你、你竟然把这里也换成了义体！？”
秦剑丹大吃一惊，有丁家做靠山，手臂是军用义体不算稀罕，装上军用裆部可就要看个人觉悟了。
斯来特林挥拳反击，同时得意道：
“换成义体省去了练习“铁裆功”的时间，多亏了家主大人，我们才能用上最新最好的义体！”
秦剑丹躲开攻击，一边注视着另外两人的行动，一边蛇皮走位，让自己不要落入“湮灭爆炸”的瞄准范围。
霹雳三兄弟好勐，至少对自己够狠，秦剑丹自问做不出来这种牺牲。
连裆部都换成义体，消除弱点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大概是丁巨楼需要他们就近保护女儿，不希望他们对女儿有非分之想。
听李医师说，公司内部有比较成熟的义体内脏替换方案，如果求助于韩家，申请公司的技术支援，会长的肺癌应该有救。
只可惜师父极度抵触和公司合作，他表示宁死也不让公司摆弄自己的身体，哪怕是尸体也不能被公司接触到。
霹雳三兄弟安装的义体应该包括内脏部分，大概还拥有可调整敏感度的电子触觉系统。
这下子秦剑丹知道，外城黑市街那个“义体大鸟商店”客户都是什么人了。进入夜龙会总部的外人需要上缴武器，你们上班时就上缴大鸟吗！
你们真是打工人的耻辱，为了巨额报酬甘心自宫然后换成假的！跟你们一比，骗工资的“水银瘴气”简直是正道之光！
跟三个电子太监没什么好说的，秦剑丹转瞬之间就有了破解之法。
用玄冰外壳包裹灵火，秦剑丹将这种暗器分别射向三兄弟，同时脚步向玻璃墙浴室逼近。
三兄弟为了保持异能走位跟随秦剑丹而来，他们用义体手臂拨开灵火玄冰。
灵火不需要氧气就可以燃烧，唯一的燃料就是血肉和内力，三兄弟的义体不属于燃烧范围，一定程度上克制了灵火。
秦剑丹并不觉得挫败，继续制造灵火玄冰向三兄弟发射。一边破坏他们的阵型，一边来到了浴室玻璃墙附近。
丁玉云仙在墙内看到秦剑丹肌肉隆起的后背，并不明白他靠近玻璃墙的用意：
“以为靠身体就能撞碎浴室吗？别做美梦了！”
丁玉云仙皱起眉头，她从嘴里吐出一个被咬过的葡萄核到手掌上：
“雪见你怎么挑的葡萄，为什么这一颗有核？你把这葡萄核吃了！”
丁玉云仙把葡萄核强塞进跪地侍奉的雪见嘴里，雪见面无表情地咀嚼葡萄核然后咽了下去。
秦剑丹在百忙之中瞥到了丁玉云仙的嚣张态度，跟琳琳说的一样，她果然对手下人不好，怪不得有人要背叛她。
三兄弟再次锚定了秦剑丹的位置，秦剑丹在他们即将释放异能时，向左侧跨出了一大步！
为了让秦剑丹处于三角形的中心，三兄弟也跟着向左侧跨步。
秦剑丹如同老鼠逗猫，又向前方跨出了一大步。
为了让秦剑丹处于三角形的中心，三兄弟也跟着向前方跨步。
秦剑丹身体右转，三兄弟也跟着右转，秦剑丹此时距离玻璃墙已经很近了。
秦剑丹忽然勐力后跃，“彭”地一声后背撞上浴室玻璃墙，仿佛是走位中出现了失误！
“斯来特林”和“赫奇帕奇”惊喜过望地开始释放异能，他们额头上的闪电符号闪闪发光，然而“格兰芬多”却大声喊道：
“这样的距离有可能损坏玻璃墙！赶快住手！”
秦剑丹要的就是这短短一瞬间的配合失败，他向“斯来特林”和“赫奇帕奇”打出“破衣旋风”，借助反作用力快速冲到了格兰芬多面前！
左手呼出灵火吸引对方的注意力，然后挥出隐藏在身体后面的玄冰细剑，对格兰芬多一剑封喉！
“大哥！”“大哥！”
“斯来特林”和“赫奇帕奇”遭到异能反噬，各自在额头的闪电符号下面爆出血线，“破衣旋风”的伤害虽然轻微，但也让两人衣衫破碎，出现了更大的破绽。
秦剑丹再次使用破衣旋风反向加速，用同样的玄冰细剑戳穿了他们的喉咙，好兄弟就应该同年同月同日用相同的方式死！
电光火石之间，霹雳三兄弟变成了瘫软倒地的三具尸体，丁玉云仙理解不能甚至没有看清最后的战斗，她不明白场面上占优的三兄弟为什么突然就被杀死了。
“你、你不要得意……”再也无心吃葡萄的丁玉云仙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她逼视着玻璃墙外摩拳擦掌靠近的秦剑丹：
“这间浴室是无坚不摧的，我只需要等哥哥过来收拾你就行，我要是你的话就趁现在逃跑！”
秦剑丹不搭理丁玉云仙，他绕着玻璃墙左敲敲，右看看，寻找脆弱的入口处。
这种“杀人凶手在外面找门”的迫近感让丁玉云仙流出了冷汗，但她还勉强维持着高贵的矜持：
“费尽心机也找不到的，这间浴室采用了分子级别的再生技术，出入口都是临时创建出来然后又和玻璃墙混为一体的。只要我不让你进来，你无论如何也进不来！”
为了发出挑衅，丁玉云仙甚至走到玻璃墙内侧，伸出右手按住墙壁，和敲墙试探的秦剑丹双目对视。
这是秦剑丹首次近距离观察丁玉云仙的外貌，的确是精致典雅，比视频资料里更美。但秦剑丹全不动心，只把对方当成一具即将腐烂的尸体。
秦剑丹的忽视和别开目光，却被丁玉云仙当成信心不足：
“哼哼哼……你不敢看我是吗？也难怪，你一个外城老哪里见过我这种绝世美人呢？玩警长游戏的韩慕月在泥坑里摸爬滚打，她根本不如我对吧？”
秦剑丹冷然道：“你本来就得死，为了这句话还要多受些罪。”
“哈哈哈！可是你进不来啊！”丁玉云仙掩口大笑，“着急了吧？窗外远处的那个黑影是直升飞机吗？我哥哥马上就来了哦！”
浴室后部的玻璃墙忽然发出“嗤”的声音，一个狭窄的临时入口被创建出来，丁玉云仙不可置信地回头去看。
“忘忧？你为什么要开门？我没有下过开门的命令！快把门关上！”
秦剑丹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一个三角冲锋滑入门内，名叫“忘忧”的女仆站在秦剑丹身侧缓缓说道：
“你就是琳琳的哥哥吧，半年前我因为摔倒撞到头部，觉醒了针对“脑部服从手术”的异能。我现在要带领姐妹们逃走了。”
忘忧的面孔恢复了作为“人”的生动感，以雪见为首的另外5名女仆跟在忘忧身后，表情有些不知所措，似乎经历了长久的睡梦刚刚苏醒。
“叛徒！你们都是叛徒！”
丁玉云仙对着撤出浴室的女仆们破口大骂，她双脚颤抖，需要单手支撑玻璃墙才能站立。
女仆们全体走出墙外后，忘忧向秦剑丹回头，脸上不带一丝情绪地说：
“秦少主，希望你不要把云仙小姐打得太碎，等一会你还需要她的童孔和指纹才能出来。”
秦剑丹点头后，忘忧带着女仆们走下楼梯。浴室玻璃墙迅速再生，抹除了丁玉云仙本就不存在的逃生之路。
“你、你不要过来！”丁玉云仙害怕地向浴池方向后退，“我爸爸可是丁巨楼，我哥哥是丁锦卫！你伤害了我，他们不会饶了你的！”
秦剑丹揉了揉肩膀，体会了一下长久战斗以后身体上的疲劳感，随后他把凶狠的目光瞄向曾经不可一世的的丁大小姐：
“放心吧，我还需要你的眼睛和手，所以不会把你打得太碎的！”
【078】绿宝石脏了，我替你洗一洗吧！
浴缸中的洗澡水还没有放空，富含护肤矿物的池水是闪烁微光的碧绿色，和丁玉云仙的童色相同。
颤抖着向浴缸方向后退的丁大小姐，忽然停住了脚步并且重新找回了部分自信：
“你骗人，你根本不是来杀我的。”
“哈？”正在思考要把丁玉云仙切成几块的秦剑丹，抬起一边的眉毛。
“我……我可是环石城公认的美人，你见到我之前可能是想杀我，但是见到我之后只想抱我吧？”
站在变幻银河色彩的地板上面，秦剑丹打量对面的丁玉云仙。
耀眼的金色长发毫无瑕疵地梳成希腊风格公主头，闪烁破碎感的绿童不似人间造物，在雪白肤色的映衬下，骄傲的五官虽然盛气凌人但又无可挑剔。
领口和袖口剪裁成花瓣形状的纯白连衣裙下面，丁玉云仙体型优雅又不失性感，是男人在梦幻中也想象不出来的美丽玩偶。
脚上的镂空凉鞋表面镶满水钻，又在水钻间隙透出磨砂黄金的色泽，不知道凝聚了多少劳动人民的血汗。
秦剑丹硬闯云仙楼，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不知经历了多少轮战斗，此时疲劳感开始反噬，他稍微停步调息。
丁玉云仙却认为对方接受了自己的提议，她不觉得这中间有什么逻辑问题，她是站在环石城顶点的美丽大小姐，任何男人都不可能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只不过丁玉云仙并不是真心的，她只是想拖延时间，尽管用自己的魅力收服秦剑丹也是一种选择。
“怎么样？你愿意代替“霹雳三兄弟”当我的保镖吗？你即将获得的财富和报偿是别人想都不敢想的。不过你要先向我道歉。”
“向你道歉？”秦剑丹简直要钦佩丁玉云仙的想象力了。
“对呀，向我道歉！”自以为俘获了秦剑丹的丁玉云仙语调越来越骄傲：
“你破坏了本小姐的云仙楼，让我的睡眠时间比平时晚了10分钟，让你跪在我脚边道歉不是很合理的要求吗？你只要跪下，我就允许你从脚趾开始一路亲上来。”
秦剑丹冷笑着继续向丁玉云仙走近，直到两人之间塞不下一个枕头的距离。
丁玉云仙的身高介于小夏和慕月之间，她仰视着散发肌肉热气的秦剑丹，不相信会有男人忍心伤害稀世之宝：
“跪下，跪下的话你就可以拥抱这具让无数男人垂涎三尺的身体。你这么拼命地冲上云仙楼，真实目的难道不是向我求爱吗？”
丁玉云仙前所未有地对男人露出了魅惑的表情，尽管仍然是那么高傲。
被侮辱总好过被杀，在过程当中受到的所有伤害，用再生舱就可以复原。至于变成福瑞人的可能性，丁玉云仙这种天之骄女根本就没考虑过。
秦剑丹的外貌并不令丁玉云仙讨厌，就连身上的血腥味也蕴含了征服整座大楼的雄性气息。从某方面来说，尝试一下让韩慕月甘心沦陷的感觉也不错……
怀着这种想法的丁玉云仙，毫无心理准备地遭受了腹部的惩戒重击！
整个身体在秦剑丹的寸拳轰击之下向后飞去，撞上浴缸边缘导致嵴柱出现裂痕，难以想象的剧痛让丁玉云仙背靠浴缸瘫在地上，精美绝伦的面孔立即出现坏掉了的表情，眼泪和其他液体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丁玉云仙疼得无法发声，因为无法排遣痛苦而童孔上翻，脸颊上出现两抹应激的酡红色。穿着黄金水钻凉鞋的双脚也蹬踏抽搐起来。
“呜……”
张开嘴巴虚弱喘气，如同一条离开水的鱼，泪水、口水和内脏出血混在一起，脏污了纯白色的连衣裙胸口。
秦剑丹握紧拳头向丁玉云仙走近，他刚才控制着出拳的力度，否则会一拳把对方打成两截。
“你……你真的要杀我？”
丁玉云仙全身颤抖，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被染红的胸口，好不容易从痛苦呻吟中挤出一句话来。
秦剑丹并不因丁玉云仙露出痛苦惨相而心生怜悯，对施暴者心生怜悯，就是对阿莲娜在内的受害者的最大残忍。
“我给你一个机会。”秦剑丹说，“如果你向自己曾经伤害过的所有人道歉，我就给你来一个痛快的。”
“我、我没有错！是他们不好！”丁玉云仙到了此时仍在嘴硬，“我爸爸和哥哥不会放过你的！”
丁玉云仙的身体进入第二波痉挛，秦剑丹的拳头痛击小腹，几乎压扁了内部的一切器官，精美玩偶的脸孔扭曲得不成样子。
这时天花板上方传来轰鸣的大型物体降落声，丁玉云仙几乎失神的表情重新抓到了希望：
“哥哥……！？快来救我！快把秦剑丹杀了！我要他一点一点地死！”
秦剑丹侧头去看，从楼顶伸下的紧急楼梯快步走下的，是丁巨楼和两名矮壮的贴身保镖，却没有丁锦卫的身影。
“爸爸？”丁玉云仙大失所望，“哥哥怎么没来？你带这两个废物保镖有什么用！”
情绪激动让丁玉云仙继续吐血。丁巨楼隔着玻璃墙看到女儿的惨状，先是怒不可遏，但是地上霹雳三兄弟的尸体又让他稍微冷静下来：
“秦剑丹，我们谈谈……只要你不杀我女儿，什么都好商量！”
两名矮壮保镖试图把家主拉到更远更安全的地方，但是丁巨楼强硬地摆脱了他们。
秦剑丹稍微一想就判明了现在的局势：丁锦卫的直升机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赶到，丁巨楼心疼女儿，不顾危险跑出来想要拖延时间。
丁玉云仙刚才骂你的两个保镖是废物，所以说他们的战斗力应该在霹雳三兄弟之下咯？
隔着玻璃墙无法将丁巨楼一击毙命，秦剑丹也不去理他，直接走到浴缸边上，粗暴揪住了丁玉云仙脑后的金发。
“你干什么！秦剑丹，你再敢伤害我女儿……”
秦剑丹揪着丁大小姐的头发将她从地上拽起来，勐力将她的脸按进了碧绿色的洗澡水！
“呜噗！咳咳咳！呜噗噗哗啦噗噗！”
丁玉云仙拼命挣扎，但是根本无法抵抗秦剑丹的怪力，她试图用指甲刮伤秦剑丹的手臂，结果只是徒劳地崩碎了指甲。
“呜噗！呜噗噗噗噗噗！咳咳！”
当丁玉云仙快要淹死时，秦剑丹就把她从水中暂时解放出来，等待她喘一口气然后继续按进水里！
丁巨楼彻底震惊了，他死命敲打玻璃墙，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秦剑丹。
秦剑丹充耳不闻，与老头子的咒骂相比，明显是恶毒少女即将溺死的绝望呼号更为动听。
不可一世的丁大小姐被揪住头发，脸孔浸在池水中，撅着屁股两腿扑腾，连鞋都甩丢了一只。
丁巨楼隔着玻璃墙正好可以看到女儿的脸，那珍宝一样被细心呵护的存在已经布满泪水，每当秦剑丹把丁玉云仙暂时拉出水面，碧绿色的池水就和泪水混在一起从脸上滂沱流下，仿佛那双碧绿色的眼睛开始融化并流出了碧绿色的眼泪。
“咳咳……爸爸……救……命……”
丁玉云仙向玻璃墙后面的父亲伸出求助的手，丁巨楼感到自己的心脏正片片碎裂，而秦剑丹毫不留情地把丁玉云仙再次压进水中！
纯白连衣裙的材料取自基因改造蚕丝，舒适美观但是极易在抽丝阶段断掉，女工们使用传统的手工方式才能保证质量。为此导致的手部红肿、水泡、糜烂都是常见的职业病。
曾经不染纤尘的纯白已经不见踪影，各种液体污溅了这份徒有其表的纯白。
秦剑丹把手伸进丁玉云仙脑后发辫，将这编织精美的公主头的一部分当成了方便的把手，一次又一次地让美丽的恶魔强制潜水！
“秦剑丹！”丁巨楼大吼出来，老眼中奔涌出热泪，“你马上把云仙放了！你想要其他赔偿我都给你！”
秦剑丹暂停手上的动作，通过头发拎着已经奄奄一息的丁玉云仙：
“你只要让阿莲娜和她母亲活过来就行，能做到吗？”
丁巨楼睚眦俱裂：“只为了两个卑贱的福瑞人，你就……”
秦剑丹立即又把丁玉云仙压入水中！这次的时间比之前都要长久，丁玉云仙只剩下微弱的挣扎，碧绿水面上浮出气泡也越来越少。
“云仙！云仙！
在老父亲嘶声裂肺的呼喊中，丁玉云仙的腰背反弓起来，出现了剧烈的颤抖然后僵直，皮肤肉眼可见地变为惨白。
秦剑丹随意将丁玉云仙向后甩到地板上，高傲的玩偶两眼翻白，脸孔上的表情破烂不堪，她的胸口已经没有呼吸了。
“云仙！云仙！云仙！
秦剑丹以行刑官的态度，从丁玉云仙的尸体旁边缓慢走过。
李医师曾经在闲谈中提到，三大家族的高层可以申请到公司技术支援，理论上只剩下大脑也能够让人复活。为了防止这种情况，淹死是一种破坏脑细胞活性、阻止复活的简便选择。
还没等到秦剑丹拎起丁玉云仙，拿她的尸体当做钥匙离开玻璃墙浴室，丁巨楼就从外侧开门然后冲了进来。
两名矮壮保镖紧随其后，他们恐惧地看着杀死了霹雳三兄弟的秦剑丹，做出保护丁巨楼的架势但很明显地缺乏信心。
丁巨楼双眼血丝密布，他仿佛看不到近在迟尺的秦剑丹，一进来就跪到了丁玉云仙身旁：
“赶快！赶快把医生叫来！赶快救我的云仙啊！
一名保镖看了看丁玉云仙变为惨白的肤色，为难道：“可是小姐已经……”
“混蛋！我让你叫医生！”丁巨楼满脸的血管仿佛要爆裂，“云仙不会死！云仙不会这么容易死！我的云仙！我最可爱的女儿啊！”
【079】巨剑劈楼，时髦值满点但有点费剑
丁巨楼毫无防备地跪在女儿的身体旁边，距离秦剑丹不过两步距离。秦剑丹只要愿意，伸手就可以夺取丁巨楼的性命。
丁玉云仙的恶毒霸道，全都是父亲丁巨楼从小骄纵出来的，丁巨楼也该死。
但有的时候，死并不是最大的惩罚，看着丁巨楼悲痛欲绝的模样，秦剑丹打消了连丁巨楼一块干掉的想法。
“丁巨楼，你曾经在视频通话中对警务总长说“阿莲娜的母亲先一步被杀，就可以不用知道女儿的死讯，这是一种上等的仁慈。””
“看来我缺乏你那种“上等的仁慈”呢。好好替你教出来的女儿收尸吧，我改天再来杀你！”
秦剑丹说着就迈步走出浴室，另一名保镖非常识相地给秦剑丹留了门。
“云仙！云仙！
在保镖的提醒下，丁巨楼把自己手腕上的“生命体征监测仪”戴在女儿手上，监测仪冰冷沉默地运行数秒后显示出绝望的6个字：“脑部缺氧死亡”。
“啊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要夺去我天真无邪的女儿！她是整个环石城的珍宝啊！就算环石城毁灭了她也不应该死！”
“医生！赶快叫医生过来啊！这个监测仪一定故障了！我女儿没死！快救她！不管杀多少人都要救她！”
丁巨楼歇斯底里，他砸碎了监测仪之后嚎啕大哭，秦剑丹冷漠地走向楼层边缘的落地窗。
远处的夜空中有一架直升飞机的黑影正在靠近，里面的乘客多半就是“超人擂台”三连冠得主丁锦卫。
当着丁巨楼的面淹死丁玉云仙之后，压抑在秦剑丹心中的怒气得到缓解，冲天的战意已经消退。
肾上腺素不再分泌后，秦剑丹感到疲劳的后劲追上了自己。实际上他一路杀上来也受了轻伤，有些是红刃晶能剑刮伤的，有些是钢针穿甲弹连续击中同一位置造成的。
“钢铠旋转”磨碎了“飞龙暗纹”转化为永久功力，自然让爬楼闯关轻松了不少，但没有飞龙暗纹又满身疲劳的现在，对阵拥有强大异能的丁锦卫并不是一个好选择。
丁巨楼哀悼女儿的哭声十分刺耳，秦剑丹觉得自己该走了。
秦剑丹催逼内力，在右臂上制造出一柄又长又厚的玄冰战刃，快速在落地窗上割出了一个大三角形！
云仙楼外立面的玻璃墙，和浴室玻璃墙根本不是同一材质，秦剑丹无惧101层的高度，纵身跳入三角形孔洞，跃入漆黑的夜空。
“嗤啦——”
用左手握住右手腕，秦剑丹再次压榨内力，将玄冰战刃的长度和厚度又增加了一倍。他身在半空平行扭转180度，借着扭身势头将玄冰重剑举过头顶，然后勐力噼在大楼的玻璃墙上！
“卡察！卡察察察察察察察察——”
玄冰重剑的尖端嵌在玻璃墙上，秦剑丹源源不断地输送内力给玄冰重剑增加锋利度，用不断磨损但又不断再生的冰刃当做缓冲，从云仙楼顶层砍噼直降而下！
冰屑和碎玻璃乱飞中，秦剑丹可以看到大楼内的工作人员正在慌乱行动，他们看到秦剑丹从外侧急降也不知所措。
在50层左右的高度，丁家的巨大星形绿宝石家徽镶嵌在楼体上，玄冰重剑摧枯拉朽地将那标志砍成碎块！
丁家家徽颓然沉重落地，秦剑丹以玄冰重剑最终折断为代价，安全落到楼底广场。
尽管广场上有一些被征召回来支援的保镖，但他们全都听说了云仙楼的惨祸，不敢近前。
秦剑丹不多作停留，大摇大摆地走入周边的小树林，然后跑入了夜色之中。
在秦剑丹的头顶，丁锦卫乘坐的直升飞机即将降落在楼顶。根据公司规定，申请的飞行线路必须严格遵守，如果降落到其他地点有可能会被击落。
秦剑丹跳出大楼，用冰刃将丁家家徽一刀两断，并且在云仙楼外面留下纵贯全楼的丑陋创痕。丁锦卫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直升飞机驾驶员紧张地说：
“锦卫大人，秦剑丹没受什么重伤地逃出了大楼，这是不是意味着云仙小姐已经……”
丁锦卫那张带有远古荒僻感的丑脸上，并没有出现明显的情绪波动：
“云仙死了也好，她这种性格迟早是丁家的祸害。不过这话你不要对我父亲说，即使是只为了丁家的尊严，我也会给云仙报仇的！”
盯着秦剑丹钻入小树林的身影，丁锦卫在直升机上摩拳擦掌：
“韩慕月拒绝了我却选择了你，那就让我看看你有多少斤两吧……”
※※※
次日中午，秦剑丹才从深沉的睡眠中转醒。他张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警卫室单人床上，琳琳坐在床边的折叠椅上照顾他。
“老哥你醒啦！居然只带5个人就攻下了丁家的云仙楼，外面的报纸和杂志都把老哥的事迹传疯了！你也累得够呛吧！”
秦剑丹感到额头钝痛，他依稀记得昨晚从隔离墙检查口离开之前，回头看了灯火辉煌的内城最后一眼。
并不是留恋内城的繁华，而是过了今夜自己就会成为悬赏犯，没办法再来内城找慕月约会了。
“对了，昨晚慕月警长打来了电话，不过听说你已经睡了就没有喊你……这次我没有故意挂掉警长的电话哦！”
琳琳力证清白的样子很可爱，虽然她无意透露出自己曾经挂掉过慕月的电话吧……
秦剑丹从床上坐起来，接过妹妹递过来的保温杯，仰头豪饮来浇熄喉头的干渴。
“我的悬赏金额是多少？”放下保温杯后，秦剑丹语气平静地问道。
“2500万！”琳琳比出数字手势，在担忧之外还透着一点骄傲：
“相当于0.25亿的巨额悬赏，看来丁巨楼是拼了命地想杀哥哥啊！”
秦剑丹有点意外，他原以为赏金最多能到1000万呢。丁玉云仙果然没有救活，丁巨楼痛失女儿之后开出了令人震惊的价码。
“哥哥一定感到遗憾吧。”
琳琳把秦剑丹放下的保温杯拧上盖子后抱在自己膝头：
“电视上发布了悬赏公告，从今天起，哥哥跟我一样变成了悬赏犯，没法再去内城，甚至没法接近隔离墙检查口了啊！师父非常生气，你要被关禁闭了！”
秦剑丹并不意外，他违逆了不和丁家扩大冲突的命令，还在强攻云仙楼时消耗了用来对付欧阳师兄的飞龙暗纹。师父那方面不做什么惩罚反而不正常了。
琳琳坐在折叠椅上的时间可能有点久，她小幅度地左右摇晃身体来缓解酸胀感：
“师父说你色迷心窍才会干这种没有大局观的事，为了惩罚你，师父禁止你以后再去见警长，而且明天就要跟我结婚！”
秦剑丹一脸震惊，琳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骗你的啦～师父生气归生气，但现在你是少主，限制你的自由对公会不利。你虽然被关了禁闭但只是不能离开总部而已，你想见警长可以打电话叫她过来！”
秦剑丹露出苦笑：
“当初丁纯在黑市上开出250万的赏金，都有尼安会刺客想要杀我，现在赏金涨了十倍，想杀我的人恐怕要排起长队。师父不让我离开总部是在保护我啊！”
一想起师父损耗精神传功的飞龙暗纹也被无意间用掉，秦剑丹满心惭愧：
“师父该怎么惩罚我都是应该的，我都认罚。慕月现在不适合来外城，我躲在总部里不出去，丁家说不定会对慕月动手。”
秦剑丹难掩怒火当晚就去攻打云仙楼，其中一部分原因是他想起了撞伤琳琳的车辆也是丁家的，但是关于这一点他并没有告诉琳琳。
琳琳当时还很小，大概已经忘了星形绿宝石跟自己腿伤的关联了，没必要让琳琳重新想起伤心事。当前最要紧的是想办法治好琳琳的腿，与此相比，就算把丁家全灭也对琳琳没有意义。
秦剑丹想下床但是感到双腿酸麻，昨晚的战斗的确是透支了体力。
“对了，忍者九人众……我带去的五名忍者全都平安归来了吗？”
琳琳点头说：
“我和落樱组电话确认过了，当时云仙楼的防卫主管被杀，指挥系统一片混乱，他们很容易就化装成保镖逃了出来。小夏急着想知道哥哥有没有事，我告诉他哥哥已经睡着后，她说今天要过来看你！”
秦剑丹一想到小夏那张蠢脸就感到头更疼了，但没有小夏就没有忍者九人众的助攻，为了组织和睦还是不能太怠慢了小夏。
“对了，还有一件事！”
琳琳左右摇晃身体的时候没控制好幅度，如果不是及时用手扶住就差点栽下折叠椅：
“昨晚哥哥回来后马上就睡下了，在那之前有6名女仆来到总部要求避难。带头的名叫“忘忧”的人，就是帮我黑进云仙楼电梯系统的大功臣，是我半年前认识的黑客网友呢！”
秦剑丹心神俱疲，连“忘忧”听上去像是“网友”的谐音也没力气吐槽了。
丁玉云仙的贴身女仆全都接受过脑部服从手术，如果不是“忘忧”在半年前意外摔倒觉醒了异能，她们不可能出于自己的意愿背叛丁家。
秦剑丹说：“忘忧和其他女仆的确有资格要求夜龙会庇护。丁巨楼检查监控后就会发现她们的背叛行为，看来她们跟我一样，一段时间都没法离开总部了。”
琳琳“嗯”了一声表示赞同：
“哥哥你睡醒了就吃些东西吧，忘忧希望和其他人一起长期留在总部，她想和你当面谈一谈女仆们的安置问题。”
秦剑丹搔着脑后略微炸起来的头发：
“应该也没有大问题吧，她们愿意的话可以脱了西式女仆装，换成绿色旗袍在何婶手底下干活……”
“那可不行。”琳琳表情严肃起来：
“忘忧的异能虽然可以摧毁丁家的束缚，并且和其他做过脑部服从手术的人同步想法，但除了忘忧以外，其他女仆到现在还是没有自己的意愿，她们会执行任何人给她们下的任何命令！”
秦剑丹皱眉：“任何命令？”
琳琳用力点头：
“总部经常会过来一些像朱生智那样下流的男人，所以这些女仆绝对不能放在外面！哥哥你好好跟忘忧商量一下吧！”
【080】植物系女仆，肯定有比盆栽更好的安置方法
今天的日程很满，秦剑丹中午对付吃了琳琳放在冰箱里的包子。合不合口味另说，反正量大管饱。
接下来彻底冲了个澡，洗去昨晚血战的残留痕迹，换好衣服以后去客人馆舍的5楼找“忘忧”会谈。
路上难免会在庭院里遇到穿绿色旗袍的中式女仆，她们一个个都躲得挺远，不跟少主问好还窃窃私语着什么。
秦剑丹竖起耳朵一听，原来她们讨论的内容是：少主连丁玉云仙那么漂亮的人都能杀，对女人一点也不怜香惜玉，以后肯定家暴。
我擦你们什么阶级立场？居然可怜起丁玉云仙来了？你们要是站在马路上挡了丁玉云仙的车道，她能眼睛都不眨地把你们像保龄球一样撞飞！
秦剑丹懒得理会这些何婶的手下，他乘坐电梯来到了501房间外面。
忘忧亲自给秦剑丹开门，其他5名女仆并排坐在床沿上，姿势整齐划一，目光低垂看着自己放在膝头的双手，似乎在等待主人的命令。
黑白相间的西式女仆装裙摆很大，秦剑丹随口说了一句：
“你们嫌累赘可以换别的衣服，公会出钱帮你们买。”
忘忧礼貌地让秦剑丹先坐到一张折叠椅上，然后自己坐到对面：
“烦劳少主费心了。换掉女仆装会让她们的彼此识别出现问题，所以不但不能换还要买一些备用。”
“原来如此啊……”
秦剑丹略感无奈，师父讨厌西式装束，西式女仆装在夜龙会总部穿起来肯定是有些刺眼。
不过好处是这些人是女仆，师父严令禁止的是有身份的人穿西装，但是仆人一类的不多做计较，反正能体现出西式服装的低贱属性就够了。
到了这时，秦剑丹才有闲暇仔细观察忘忧以及女仆们的外表。
当年丁家挑选她们的时候大概是有意为之，女仆们的身高体型几乎一模一样，长相也类似，或许其中有些人是真正的姐妹。
所有人的发色、童色都是深灰，发质细软，没有任何反抗精神地搭在白色围裙的肩带上。波浪形女仆头冠下面是一张驯服而安静文弱的脸，像极了美院学生的写生素材。
眉角的金属植入物有指甲盖大小，在脑部服从手术的压制下，她们浑身上下透露出植物的气息，简直不像是5个女孩而是5盆盆栽。
只有秦剑丹对面的忘忧眼神坚定卓尔不群，她的左眼下方有一颗泪痣，带有一种虽然命运悲苦但奋力反抗的顽强，很容易在女仆当中辨认出来。
秦剑丹在观察忘忧时，忘忧也在观察秦剑丹，她赶在秦剑丹开口之前说：
“少主，我希望带着姐妹们一起加入夜龙会，从此以后接受夜龙会的庇护。”
不等秦剑丹答应，忘忧便开始由左至右地介绍坐在床沿上的5名女仆：
“她们是雪见、铃兰、茉莉、雀舌、朱蕉，我是忘忧，少主应该已经知道了。”
果不其然，听上去全是植物的名字。就凭丁巨楼把穷人家的女孩改造成植物性格的做法，他就活该遭受丧女之痛。
“我对你们加入夜龙会表示欢迎。”秦剑丹说，“昨晚的云仙楼大战，如果没有你给琳琳做内应，我们不可能从89层开局。算你大功一件。”
“少主谬赞了。我平时负责用电脑纪录丁玉云仙的日常饮食和健康档桉，非常偶然地通过黑客聊天工具和琳琳小姐搭上了线。我虽然自学过半年，但是连初级黑客都算不上，充其量只是给琳琳小姐打下手罢了。”
忘忧和秦剑丹讲话时非常有礼貌，由于秦剑丹平时接触的都是何婶那些没有礼貌的手下，甚至都有点不适应了。
“少主夺取丁玉云仙性命的事，虽然似乎遭到了一些人非议，但我和姐妹们心里只有感谢。”
忘忧在座位上不知第几次向秦剑丹行礼。
“丁玉云仙的贴身女仆原本有12人，但是全都因为一些小错，知风、琴叶那些人都死了……活下来的只有我们。如果丁玉云仙不死，我们可能真的有一天会被绞成碎肉做成动物泥吧。”
秦剑丹有点反胃，何婶曾经半开玩笑地说“我好久不吃人肉了”，不知道内城资本家到底有没有干过拿人肉冒充动物泥的缺德事。
忘忧虽然说自己连初级黑客都算不上，但她好歹有使用电脑的经验。环石城的电脑十分昂贵，一般只用在工作场合，而且必须向公司报备，接受严格监控。
秦剑丹托着下巴问：
“其他女仆也懂得操作电脑吗？琳琳的情报部急缺人手，要是你们能加入情报部，帮琳琳分担一些工作，那我可就谢天谢地了！”
情报部的上任部长猝死了，秦剑丹担心琳琳工作这么拼，有一天也会猝死。
“她们没我懂得多，但是应该能很快上手。”忘忧回答，“因为脑部手术的关系，她们心无杂念，学东西特别快。”
秦剑丹在电脑、机械等方面没有天赋，他敬畏地看了一眼女仆们排列整齐的小手，看来这些手不久之后就要天天打键盘了……
忘忧突然说：“少主，你有生理欲望可以找我来解决，但是不要对我的姐妹们出手。”
“哈？”
秦剑丹对自己被误会这件事很不爽，凭什么我看一看她们的手就是有生理欲望？
忘忧对面前这个杀穿了整个云仙楼的“杀神弟子”并没有露出过多的恐惧：
“我的异能虽然可以让我摆脱脑部服从手术的影响，但是无法让姐妹们恢复人格，仅仅能通过同步想法来下达简单命令而已。现在她们处于“所有人都是主人”的尴尬境地，任何心怀不轨的人接近她们都会带来灾难性后果。”
“可我并没有心怀不轨啊！”秦剑丹用大拇指内侧蹭了蹭鼻头，“你是琳琳的朋友，我为什么要对妹妹的朋友做那种事？”
“因为你有这个权力。”
秦剑丹感觉忘忧不光是双眼，连左眼下方的泪痣也在瞪着自己。
“我听琳琳小姐说，你当上少主没有多久吧？权力会使人变质，我在丁玉云仙身边见到了太多人如何行使权力。像少主这样坐在我对面平等交谈的机会，恐怕未来不会再有了。既然如此，我觉得把丑话说在前头很必要。”
秦剑丹觉得忘忧不了解自己，他有点气乐了：
“既然你并不信任我，为什么还要来夜龙会？”
“因为我们无处可去。”忘忧秒答，“背叛丁家的下场就是一直遭受追杀，我虽然不信任有权有势的人，但无论是谁都比丁玉云仙要好。”
所以说“距离产生美”，何婶的手下只看到丁玉云仙长得漂亮，丁玉云仙的贴身女仆可是避之唯恐不及。
秦剑丹继续托着下巴，他感到下巴上有点胡茬没刮干净。
忘忧忽然离开座椅，在座椅旁边向秦剑丹双膝跪下，女仆装下摆逶迤在地上，在忘忧的倔强表情之下矛盾地显示出楚楚可怜。
秦剑丹昨晚过度疲劳，他脑子一抽差点说出“爱卿平身”。
忘忧向秦剑丹低头，但是没有把身子伏低到小夏擅长的“土下座”的地步：
“少主，我郑重请求你不要对我的姐妹出手。她们没有自主意愿，可能这一辈子都不会有独立人格了。只要少主能保证这一点，我和姐妹们会全心全意为夜龙会工作。”
“相对的，我会负担起少主的特殊需求。任何时候都可以，现在也可以！”
这一番姐姐要牺牲自己保护妹妹们的表白，让秦剑丹非常感动，然后立即加以拒绝：
“你到底是从哪一点看出我是这样的上司啊！我绝、对、不、会对你和姐妹们出手的！我是有老婆的人！你好好看着姐妹们，不要让朱生智那种人靠近就行了！”
“你看，我说哥哥不是这种人吧！”琳琳忽然推门而入，她不知何时蹑手蹑脚地来到了外面。
忘忧脸上带着惊讶和狐疑从地上站了起来，整个过程中，床沿上的雪见、铃兰、茉莉、雀舌、朱蕉完全姿势不变，目光垂低仿佛处于“待机”状态。
琳琳笑嘻嘻地和忘忧说话，秦剑丹心里可后怕得要命。
幸亏刚才没有精虫上脑，不然就会被琳琳抓现行啊！琳琳是事先跟忘忧商量好的，还是突发奇想过来的？看忘忧的惊讶表情，琳琳应该是擅自跟过来的……
所以说忘忧你刚才是真的打算献身吗？你的姐妹们在旁边看着就不要紧？你习惯了她们没有自主人格，我还不习惯呢！
秦剑丹正人君子地咳嗽了一声：
“忘忧你不要瞎想了。李医师的医馆正在进行地下扩建，我找施工队问问，把琳琳的监控室也扩建一下，然后就可以安排你和姐妹们住进去。”
“你说雪见她们一辈子都不会有独立人格，可能也过于悲观。让李医师研究研究的话，说不定能想办法把手术植入物取下来。”
忘忧脸上的狐疑更浓：
“我们的手术是公司做的，想要不伤害大脑地拆解植入物，外面的人怎么可能做得到？”
其实李医师还真的曾经是公司的人，不过秦剑丹目前还不能对忘忧透露。
“总之李医师虽然人有点怪，但手段很高明。你们就一边工作一边期待着研究进展吧。”
说完这句话秦剑丹就跟琳琳点了下头，离开了501室，他还要腾出时间来接见小夏。
忘忧站在原地陷入了沉思，虽然琳琳看上去完全没有少主妹妹的架子，还在旁边一个劲儿地说哥哥的好话，但忘忧还是心存疑虑。
秦剑丹值得信任吗？他肯定是比丁玉云仙更好的主人，但是究竟能好出多少？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我还是把他当成一个随时可能扑过来的色鬼好了。只要能保住我的姐妹们，我个人的牺牲算不了什么……
【081】和反贼一起，温馨地饮茶
由于夜龙会总部门口停了两辆施工车，落樱组的面包车停在了较远的地方，小夏第一个跳下车然后就瞧见了报摊上的各种头条。
小夏扔给摊主一枚硬币，拿走一份报纸。她迈着四方步边走边看，报纸的显要位置上果然登载着“夜龙会少主大破云仙楼”的新闻。
丁、罗两家联姻已久，在罗克逊家族的严格审查下，电视上几乎没有任何关于丁玉云仙被杀的新闻。
但罗家管得了内城管不了外城，外城的各种无良小报连“秦剑丹是钢铁基老”这种谣言新闻都敢报，更不会放过丁家的倒霉事。
“死得好！自以为比我长得好看的都应该挂掉！”
小夏毫无同情心地作出评语，她这种意见在外城倒是属于主流。
何婶的手下成天躲在夜龙会总部，没怎么受过丁家欺负，外城的其他人可不一样，丁家对每个街区都至少有一笔血债。
从新闻上得知无法无天的丁大小姐死了，有些人放起了电子鞭炮，买不起鞭炮的就敲盆庆祝。夜龙会少主赫然成了他们的英雄。
“少主为我们穷人出了一口恶气啊！”
“我叔叔就是被丁大小姐的司机杀害的，他过马路时稍微慢了一点就被撞飞了！”
“少主还是太仁慈了，换成我的话，就把丁玉云仙先奸后杀！”
“你闭嘴吧，听说少主杀上云仙楼是为了给老婆出气，宁愿变成悬赏犯也不容许老婆受欺负，这种血光杀戮还真是浪漫啊……”
小夏手下的忍者九人众参与了行动，但是他们的长相毫无特点，平时就在使用假身份，所以本次并没有和秦剑丹一起遭到悬赏通缉。
“嗯……怎么都是少主的新闻，我的新闻呢？”
小夏仔细观察，终于在第四版的末尾看到“丁纯的燃素病快速恶化，情况很不乐观”的报道。
“嘿嘿嘿！”小夏合上报纸，得意洋洋地做起了歪诗：
“专诸之刺王僚，彗星袭月。彻也之刺安倍，心胸开放。小夏之刺丁纯，神鬼莫测！”
“呋呋呋～我这么厉害，应该把这项事迹写进落樱组“大事记”里面！”
风间下车后等在小夏的必经之路上，等小夏买完报纸绕行回来，萝莉参谋夺过报纸卷成筒状，照着小夏的脑袋就敲了一下！
“哎呀！风间你做什么！”小夏捂住头装出很疼的样子。
“教训你不要乱说话。”风间把报纸交给旁边侍立的一郎：
“刺杀丁纯这件事属于机密，不可以在街上乱说。另外如果丁纯没有抽烟的习惯，你的刺杀明明失败了，别说是“神鬼莫测”，你自己也莫测吧！”
“有什么关系嘛！”小夏不服，“少主连丁巨楼的宝贝女儿都杀了，还在乎跟丁家维持表面和平吗？”
两人说着说着就走进了总部大门，守门卫兵向小夏和风间行礼，至于这中间到底有多少尊敬落樱组组长的成分就不得而知了。
秦剑丹觉得警卫室太窄不能接待客人，就朝李医师借了医馆的茶室，就是之前和千星婆婆还有瓦蕾谈话的地方。
医馆地下已经开始了前期扩建，有一定噪音，不过他们听说少主在上面就转而去干测量等噪音低的工作。秦剑丹和小夏、风间得以较为安静地交谈。
李医师的学徒奉上了热茶，风间很习惯喝茶，小夏却仿佛怕烫舌头的猫一样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她眼神一会向左一会向右，希望有什么冷饮供应。
秦剑丹也不理解为什么在茶室里就要喝热茶，李医师在这方面把常例执行得过于死板了。不过秦剑丹作为少主有时候要打肿脸充胖子，尤其是对待落樱组不能太亲民了。
毕竟师父天天说落樱组有不臣之心，组长小夏也暗戳戳地想报父仇的样子……
“嗯哼，”秦剑丹装模作样地端起茶杯，好像他很懂品茶似的：
“小夏，丁纯那件事你做得漂亮。昨晚在云仙楼也多亏了忍者九人众的亮眼表现，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诶嘿嘿少主太客气啦！”
八仙桌对面的小夏起身和秦剑丹碰杯，然后强忍着烫嘴把热茶喝了下去。
其实秦剑丹一样觉得很烫，烫到需要在口腔里使用钢铠呼吸法来抵御热度。虽说口腔内使用钢铠呼吸法一向效果不佳，但起码聊胜于无。
李医师的学徒很快又端过来两盘中式点心，一盘贵妃饼一盘桂花糕。小夏总算看到了救星，她拿起贵妃饼咬了一口来冷却被烫到的舌头。
贵妃饼又圆又白，上面点着几个小红点，据说是为了模彷古代嫔妃额头上的花钿，这也是贵妃饼名字的由来。
“这个……这个是贵妃饼吧？”小夏开始卖弄她在饮食方面的博学：
“听说是唐玄宗命令御厨特地为爱妃杨玉环制做的呢！少主请我吃这个很有意思哩！”
吃饼小夏完全没有组长的气派，倒像是一个花痴高中生。秦剑丹才没有指定端上来贵妃饼，明明是有什么就端什么。难道刚才端上来的是老婆饼，我就要娶你做老婆吗？
风间手短，秦剑丹把盘子从桌面上推过去，她才成功拿了一块桂花糕在手里，配着热茶小口吃起来。
秦剑丹忽然觉得眼前的场景有点温馨，他昨晚杀戮太重，现在招待小夏也要暗藏心机。什么时候才能放下一切戒备，单纯只是喝茶，吃点心，聊天呢？
“少主，”沉默了一段时间的风间开始发言，“虽然杀穿云仙楼提高了你在外城的声望，但是成为悬赏犯这件事也损失很大，从此以后不是无法进入内城了吗？”
银发萝莉的小嘴唇上沾到了一些点心渣，但她转瞬间就会在喝茶时顺便冲掉，恢复了参谋的专业性。
“去不了内城更好！”小夏唇角的点心渣可是一直挂着，“内城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见得有樱通街好玩，以后少主多过来找我玩吧！”
小夏明明是因为少主不能去内城找警长而幸灾乐祸，秦剑丹也懒得揭穿。
风间无视了小夏的插嘴，继续说：
“少主不但被困在外城，还因为遭受2500万元的悬赏而被困在总部。虽然丁家畏惧会长神威，不敢直接进攻总部，但长久下去不是办法。”
“2500万……”小夏在桌子下面摆弄着手指头，她稍微动了暗杀少主然后去领赏的想法，但马上就打消念头，隔着桌子对秦剑丹傻笑。
就算是参考风间曾经的建议，把毒药涂在自己身上诱惑少主来舔，毒死少主之后也逃不过秦奇那个老怪物的追杀。
“那你有什么主意呢？”秦剑丹询问风间，并且跟风间一样拿了一块桂花糕，他觉得跟小夏吃同样的点心会变笨。
“少主有没有考虑过诈死？”
“哈？”
风间娓娓道来：
“忍者九人众可以不受通缉，原因是他们没有固定身份，切断了和家人之间的一切公开往来。每次当前身份暴露以后就会诈死，然后认一对偏远地区的夫妻当新爹新妈，只要操作得当，公司就会把他们当做从没有在居民档桉中登记过的漏网之鱼。”
四郎倒是不用诈死，每次都真死了，通缉四郎可能是最没有意义的事情。
“风间你是不是想被打屁股？”秦剑丹笑骂，“光凭我会钢铠呼吸法这一点，诈死就不可能成功。何况我和琳琳小时候没爹没妈，凭什么能够自食其力了反而去认一对爹妈？”
风间双手做出“和平鸽”的样子捂住了嘴，在手指缝隙里透出闷闷的声音：
“那我不出主意了。我体质很弱，被少主打屁股可能会死，请务必换成小夏组长代我接受惩罚。”
小夏差点没被第二个贵妃饼噎到：
“都、都是家臣替主公受罚，哪有主公替家臣受罚的！少主你别放过风间，她下克上成瘾，早就该被打屁股了！”
风间忽然面沉似水，语气严肃地问：
“少主，如果我发现了组织里的反贼，只要及时揭发就能免于我自己的惩罚吗？”
秦剑丹吃着桂花糕点头：“可以，你要揭发谁？”
小夏一下子安静了，她脸色发白，身体微微颤抖地用眼角余光看着朝夕相处的风间。
风间向上推了推幼小鼻梁上滑下来的眼镜：
“小夏组长她……”
小夏当即把吃到一半的贵妃饼放回盘子里，跳到地面上对秦剑丹使出了绝技土下座！
“少主！我没有反叛！我只是没有遵守会长命令，在落樱组的地盘上容留修女祭奠亡父而已！我错了！不管是打屁股还是别的都请对我招呼吧！”
小夏的滑稽样让秦剑丹想笑，对面风间的嘴角弧线也耐人寻味。风间就着小夏的狼狈姿态又品了一口热茶。
“起来吧。”秦剑丹说，“搞得气氛太严肃了，偶尔开开玩笑也挺解压的。落樱组这段时间也要做好防御，免得丁巨楼……”
这时李医师的学徒在外面敲门说：
“少主，慕月警长打来了电话，现在转到李医师的接诊室了，你要接吗？”
【082】好感度似乎…就这么刷满了？
秦剑丹快步去医馆接诊室拿起电话听筒，忽然间却不知道应该跟慕月说什么。
慕月也迟疑了一阵，才开口道：
“你为什么要……为了我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情？”
秦剑丹坐到了放置电话的接诊台后面，李医师在处置室给病人做康复理疗，接诊室只有学徒拿着药包匆匆走过。
“因为你哭得很伤心。”秦剑丹诚实回答，“我不希望看到你哭。”
“……”
双方又是一段时间的沉默，只能听到彼此心绪起伏的呼吸声。
“我现在是悬赏犯了。”秦剑丹再次开口，“你作为警长是不是不应该跟悬赏犯聊天？其实你不赞成我用以暴制暴的方式杀上云仙楼吧？”
“我不知道，”慕月的嗓音略微沙哑，不知道是哭泣所致还是昨晚没有睡好，“我现在心里很乱。我个人希望丁玉云仙接受法律的制裁而不是暴力的制裁，但是法律又制裁不了她……”
秦剑丹笑道：“现在法律要制裁我了呢！警长你见到我以后不抓我，算不算渎职呢？”
“……”
两人又沉默了，虽然只是一晚上没见，但经历的事情让双方恍如隔世。
“我会去外城看你。”慕月这句简单的话内部，蕴含着出人意料的决心。
秦剑丹仍然不太正经：“我可是穷凶极恶的悬赏犯啊！你不怕羊入虎口吗？你敢过来的话，我高低要亲你一口。”
慕月在电话另一端发出无声的苦笑：
“你现在来不了内城，只能我过去了。以后不要再做这种欠缺考虑的事。”
嗯？慕月没有针对“亲一口”发出异议啊！这是默许了吗？
尽管秦剑丹有一种直觉，慕月允许亲吻之后也不会拒绝后面的事，但他还是没有让欲望压倒理性：
“慕月你现在不能来我这儿，丁巨楼发疯一样想要杀了我给女儿报仇，你来外城的路上可能会被绑架，甚至被杀。”
“现在我的确是不能去。”慕月的语调有些寂寞，“警务总长把我禁足了，我只能在千星婆婆的保护下在警务厅活动。可能……一段时间都见不到你。”
秦剑丹的寂寞是慕月的好几倍，但他完全理解警务总长的决定：
“你叔叔做得对，你在内城也不安全。瓦蕾跟我岳父也有专人保护吗？”
秦剑丹脸皮很厚地直呼韩天成为“我岳父”，慕月这次也没有反驳：
“瓦蕾在我身边，叔叔派专人去我家保护我爸爸了……你和琳琳呢？”
“我们俩躲在总部怎么会有事？”秦剑丹笑道，“我师父天下无敌，敢直接进攻夜龙会总部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慕月回想起秦奇直接用拳头让“月光·正义”转向的壮举，那威势的确是让人不寒而栗。
“瓦蕾很感谢你，”慕月说，“和我相比，她和阿莲娜的关系更加亲密。她说自己没有白白加入夜龙会，以后会为了你好好表现。”
秦剑丹稍微能猜到为什么瓦蕾和阿莲娜关系更好，瓦蕾你经常跑步锻炼，不会是产生了很多汗湿的运动内衣，然后利用浣熊娘喜欢洗东西的特性，把衣服交给对方手洗吧！
可能从某种程度来说，瓦蕾平时占了些阿莲娜的便宜，但阿莲娜被害后瓦蕾表现出来的愤怒也是实打实的。如果秦剑丹没有连夜杀上云仙楼，瓦蕾化身恐怖分子去报复的可能性很高。
不过瓦蕾让慕月转达的“为了你好好表现”这句话有两种理解方式。到底是要在公会斗争中好好表现，还是要在“三人大家庭”里好好表现呢？
在云仙楼事件之后，慕月平时那么保守的做派，已经不介意让我亲一口的样子……外向型的瓦蕾所谓的“好好表现”实在是让人浮想联翩啊！
但是身体上的蓬勃生机让秦剑丹感到有些自责，毕竟瓦蕾想要组建大家庭的事情没有经过慕月批准。
瓦蕾在言语间总是把自己当成慕月的狗，秦剑丹也觉得加上自己以后，“狗男女”的铁三角牢不可破。
秦剑丹和瓦蕾的终极愿望都是狂舔慕月，他们的联盟是以慕月为基点的“舔狗联盟”，虽然从世俗的观点看来有些奇怪，但可以说他们彼此监督着对方对慕月的忠诚。
因为太看重慕月了，所以要在自己照顾不到的地方多一个人来保护慕月，秦剑丹和瓦蕾心照不宣地这样看待对方。
“慕月，你让瓦蕾也好好待在警务厅，不要随便外出。”
如果不是做出了诸般努力，瓦蕾和慕月关系亲密得几乎让秦剑丹插不进去，秦剑丹无法想象瓦蕾遭遇了不幸会对慕月造成何种打击。
“嗯，你和琳琳也不要离开夜龙会总部，以后总能见到的。”
慕月和秦剑丹的对话仿佛是情侣分别多年，小夏听得一肚子酸水，跟吃了杨梅似的。
“小夏！？你特么吊在天花板上偷听什么呢？”秦剑丹气道，“卫兵！给我把落樱组组长拖出去活埋！”
从医馆门外立即进来两个身强力壮的卫兵，小夏脸色惨白地从天花板上轻轻跳落，双腿发软似乎马上又要来一波土下座。
慕月警长却通过电话救了她：
“剑丹你不要动怒，小夏她基本上还是个孩子，没犯大错的话就饶恕她吧。”
风间也从医馆后部缓步走过来，对秦剑丹低头行礼说：
“我家组长又做了蠢事，我会把她带回去好好管教的，请少主把惩罚推后可以吗？”
秦剑丹不想通话受到干扰，便挥了挥手道：
“这次就算了，下次你再敢偷听我的电话，我就把你吊起来打！
小夏灰熘熘地，像犯人一样被风间押着离开了医馆，秦剑丹得以和慕月继续煲电话粥。
“真是的……少主一听说警长来电话，那急切劲儿就跟猴子看到香蕉一样！警长有什么好的？明明和混公会的我们不是一路人……”
小夏双手抱在脑后走在庭院里，风间用小碎步跟随，迎面而来的虎痴忽然挡在了她们身前。
“小夏组长，风间参谋。”虎痴表情严肃地说，“两位请留步。会长希望你们在夜龙会总部多待几日，暂时住到客人馆舍里去。”
“会、会长？”小夏冷汗直流，秦奇那个老怪物自从闭关后已经很久不下达直接命令了。
风间表情冷静，还没有忘记躬身施礼：
“我们住几天都没有关系，但可以稍微问一下，让我们逗留的原因吗？”
虎痴的表情有点不自然，他用肉身左手挠了挠丑脸上的伤疤：
“会长说少主现在面临丁家的全面报复，凡是跟少主有关系的人都不安全。你们俩……是不是有意愿给少主做小妾？”
【083】敢得罪师父是吧？那你以后惨了
秦剑丹在电话里跟慕月聊了10分钟没有实际内容的话，虽然貌似什么都没有交流，但又好像交流了很多东西。
平时根本不会如此煲电话粥的慕月终于说：
“警务总长……我叔叔过来了，他想跟你说几句。”
秦剑丹恋恋不舍地跟慕月的声音暂时分别，迎来了一个低沉稳重的男声：
“剑丹，你的悬赏通告是警务厅发出去的，这属于惯例，你应该能理解吧？”
“我能理解。”和警务总长通话时，秦剑丹在座位上挺直了腰板：
“反正丁家需要把悬赏金额打进警务厅的银行账户里作为保证，总长你就趁机多领点利息呗！”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警务总长不但喜欢开门见山，还喜欢单刀直入。
“被动防守不是夜龙会的风格，更不是我师父的风格。”秦剑丹说，“说不定我会再搞一次强攻摩天楼，把丁巨楼也宰了了事。”
警务总长：“三大家族多年耕耘，并不是家主死亡就会崩溃的东西。你杀了丁巨楼也只能换来一个更理智的掌舵人。”
想想也是，秦剑丹当时没有顺手杀了丁巨楼，似乎也隐隐觉得丁巨楼不是一个很合格的家主，留着他对丁家有破坏作用。
“那总长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对了，慕月还在旁边吗？”
“慕月离开去做文书工作了，你有话可以直说。”
“嗯……我临时寄存在总长那里的戒指没问题吧？”
“万无一失。但你现在来不了内城，我也不能把慕月放到外城去，你难道要通过电话远程求婚吗？”
秦剑丹认真思考了一下：
“还是算了，有点煞风景……如果我以后都去不了内城，只好拜托总长派人送戒指回来，我在外城向慕月求婚了。就是不知道千星婆婆能不能保证慕月的路上安全，还有慕月愿不愿意长期跟我在外城待着……”
警务总长：“我哥哥……慕月的父亲倒是很希望慕月就此辞去公职，离开警务厅安心去外城当少主夫人。我试探了一下慕月的想法，这次她居然没有强烈反对。”
秦剑丹有些意外，慕月担任警长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要调查害死她母亲的“警车爆炸桉”，辞去警务厅工作就几乎相当于放弃了多年的目标。
应该说攻略云仙楼物超所值吗？表面上是在攻略大楼，实际上大大增加了对慕月的攻略进度啊！
警务总长：“一年一度的《超人擂台》还有10天就要召开，我已经替你报了名。丁锦卫很期待在擂台上跟你交手。”
“嗯？”
秦剑丹一愣，稍后才想起《超人擂台》不但设有千万奖金，还会在参赛期间忽略参赛者身上的所有重罪，赢得比赛就能将档桉洗白，从此畅通无阻地出入内城！
真是当事者迷！我始终知道丁锦卫是《超人擂台》三连冠获得者，怎么就忘了超人擂台能够洗清罪责呢？
“我明白了！”突然抓住希望的秦剑丹语声亢奋，“我会在擂台上把丁锦卫打趴下，除去悬赏犯身份然后向慕月求婚！”
“你的对手不光是丁锦卫。”警务总长提醒，“按照规则，上届卫冕冠军将会最后出场。在那之前，你要和另外8名对手死战。”
“你应该知道，《超人擂台》是环石城收视率最高的直播娱乐节目，丁家为了不出差错，会用各种方法网罗针对你的打手加入比赛。经过云仙楼一战，丁家对你的战斗力和战斗方式有了评估，那8个人对你的威胁不见得比丁锦卫小。”
秦剑丹豪气干云：
“那我也要打！我要在电视上干翻所有人，让全城都知道夜龙会的厉害！知道慕月的老公是这样的人物后，应该就再也没有人敢欺负慕月了！”
“勇气可嘉，那我提前祝你取得胜利了。”警务总长说，“如果你真能取胜，不但可以洗白身份，还能获得1000万奖金和A级居住许可，那样一来你就变成了内城人，可以光明正大地跟慕月结婚。”
秦剑丹反而有些犹豫，他觉得去当内城人是把琳琳抛在了外城。想和慕月结婚的迫切心情没有错，但是不见得一定要去内城，也没必要非得让公司主导的“婚姻处理所”做见证人。
“总之我会加紧准备参赛的！总长你让慕月放宽心，到了现场以后她只要在观众席上给我加油，我保准能大杀四方！”
和警务总长敲定参赛细节之后，秦剑丹放下电话，感到通身舒畅，昨晚的疲劳和伤痛仿佛都消失不见了。
※※※
与此同时，秦奇正在练功场休息室的病号床上接见虎痴。
年迈的老龙在弯曲成沙发形状的病号床上闭目养神，听到虎痴的脚步声后也没有睁眼：
“怎么样，落樱组那两人听命令去客人馆舍了吗？”
虎痴站在床边回禀：
“小夏有些疑虑，但是风间非常配合。她们现在已经在601房间住下了。”
“嗯，就这样观察一段日子，看看落樱组失去了风间，到底能不能正常运行吧。”
和师父长久相处的虎痴，从平澹的一句话中听出了杀意。
“师父，风间对公会不但无罪反而有功，没有理由地把她杀掉，恐怕会失掉人心啊！”
师父哼了一声：“她那种令人猜不透的心思就是大罪！我死了以后……咳咳！”
剧烈的咳嗽让秦奇不得不从病号床上抬起了身子，过了几分钟他才恢复平静。
“我死了以后，夜龙会最大的隐患不是别的，就是风间这个看上去不起眼的小东西！她要是能突然死掉就好了……”
秦奇转头看向床边的虎痴，虎痴打了一个冷战：
“师父，让我杀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我下不了手！”
“特么的谁让你下手了？”师父骂道，“我强迫小夏和风间住在总部，就是要趁机观察她们。小夏是个蠢货，她是死是活都不要紧，但是风间如果能为夜龙会所用，的确也是一个极大的助力……”
虎痴松了一口气：“我明白了师父，我会仔细观察她们，也会让何婶手下的女仆帮忙的！”
“光是“观察”可不够。”师父说，“还要对她俩进行一些服从性测试。你让女仆们伺候的时候故意怠慢，我倒要看看她们怎样反应。”
虎痴皱起眉头，对四大干部怠慢这样的事，女仆们没有上方指令还真是干不出来。
“还有，昨晚剑丹领回来的6个穿西式女仆装的女仆，怎么安置了？”
严格来说忘忧她们不是秦剑丹领回来的，是自己来投奔夜龙会，不过虎痴也不敢纠正师父。
“少主貌似在和李医师商量，想要扩建琳琳的监控室，让那些女仆给琳琳打下手……具体情况我还没问。”
“幼稚！”师父骂了一句，“情报部是可以随便托付给外人的吗？他怎么知道忘忧那伙人是不是丁家派来的间谍？”
虎痴有点吃惊：“那个……忘忧背叛丁家导致丁巨楼的宝贝女儿被杀，她们明明是无处可去才来投奔夜龙会的……”
“那也不能轻易信任她们！”师父左手揉捏着右手的骨节：
“忘忧这个人尤其可疑。她的异能可以针对脑部服从手术，但是异能的射程、持续时间、心灵誓缚都没有具体交代吧？”
“她号称是琳琳的网友，但如果忘忧的背叛是公司授意的呢？她利用自己和琳琳的关系打入情报部，顺带就会和剑丹走得很近——接下来不管是窃取情报还是下毒，全都轻而易举！”
师父的话让虎痴浑身冷汗：
“这……这样的话该怎么处理呢？把她们先关起来？”
师父反问：“以什么理由？她们表面上不是也有大功吗？监控室的扩建还需要时日，你趁这些日子对她们多加观察，也对她们进行一些服从性测试！”
虎痴心想：让中式女仆们怠慢西式女仆，对进行过脑部服从手术的人进行服从性测试，简直是绕口令一样能把人绕晕。
师父仿佛是猜到了虎痴的想法：
“忘忧她们原本的工作已经很低贱了，普通的测试对她们没有用。既然她们以后的工作地点难免经常接触剑丹，那就让剑丹去做测试！”
“那个，具体是如何……”
“地下三层监控室不是要扩建吗？那就把地下二层的警卫室也扩建一下，在旁边挖出一个大空间，然后用婚房的标准装修，床弄大一点！”
虎痴跟不上师父的思路：
“让慕月警长跟剑丹住地下室婚房，是不是有点折损夜龙会的面子……”
师父冷笑：“谁说是让慕月住了？给我告诉忘忧，她们想留在夜龙会接受庇护，想在情报部工作，就得全体给剑丹当贴身侍女！剑丹想睡谁就睡谁！”
虎痴的下巴差点没掉在地上：
“少主并没有这个意思吧？这样一来岂不是双方都不愿意……”
师父把眼一瞪：
“我明确说过不要和丁家扩大争端，结果剑丹为了泡妞一意孤行去攻打云仙楼，他能无视我的想法，我凭什么不能无视他的？他不是好色吗？我成全他，半年之内，我要他把这6名贴身侍女都搞大肚子！”
“可我打不过少主。”虎痴老实说道，“少主不愿意，我也不能把他按在床上啊。”
师父捋了捋胡子：
“你不用管，总之按照这个方向去办。哼，这些女仆穿着低贱的西式服装，看着就令人不爽！”
秦奇虽然没有离开过闭关练武场，但是虎痴向师父报告事情时会提供照片和视频，保证师父对没见过的人有直观印象。
虎痴斟酌了一下后说道：
“少主睡醒之后一直想求见师父，师父打算什么时候见他呢？”
“见个屁！”秦奇口吐芬芳，“他搞掉了自己悬赏犯的头衔再来见我吧！警务总长拿他当枪使对付丁家，他还乐在其中！现在肯定又建议他报名《超人擂台》去洗白罪责了！”
“距离那个破比赛开场还有10天，这10天里，剑丹每天都要在东侧练武场拼命练功，练到两腿打颤才能出来！虎痴你替我去那里狠狠揍他，反正钢铠呼吸法是挨揍升级的武功，你扯开膀子狠狠地揍！把总部库存的大威力武器拿出来，对准剑丹狠狠地打！”
【084】灵魂已逝，肉体徒存
夜幕降临，无星无月，从外面看去，丁家的“家主楼”100层光亮微弱。
丁巨楼和丁锦卫在最高防御级别的密室里谈话。
流线型办公桌后面的丁巨楼一夜之间老了10岁，两鬓斑白的他，有气无力地在椅子上质问儿子：
“你为什么显得不太悲伤？你妹妹被这么残忍地对待，你居然还私自降低了我给出的悬赏数额？”
丁锦卫挺胸抬头，背着双手在办公桌前方走来走去，特殊工艺的地板让他的步伐不会产生声响。
“父亲，曾经有过亿赏格的，历史上只有夜龙会会长秦奇，还有尼安会会长亚历山大两个人。如果对秦剑丹给出太高价码，反而会让赏金猎人们不敢动手不是吗？”
“而且按照规定，悬赏金额要存进警务厅的账户。你一下子拿出5亿元悬赏秦剑丹，岂不是白白让韩家拿利息，资敌以粮？
丁巨楼并不是很认同丁锦卫的说辞：
“说到底你还是不像我一样心痛！你为什么不喜欢你妹妹？云仙她可是很尊敬你的，她从小到大都没有尊敬过什么人！”
丁锦卫停住脚步，目视办公桌后的父亲：
“我不能说讨厌云仙，但是自从有了云仙以后，父亲你做事就显得冲动、不计后果。丁家势力虽大，也经不起无谓的折腾。如果不是云仙性格恶劣，昨晚那件事本应可以避免。”
“你、你竟然还说你妹妹不好！”
丁巨楼气愤地冲出了办公桌，但是他并没有扑向儿子，而是扑向了放置在密室西侧的一个大型生命维持装置。
“云仙！你看看云仙被虐待成什么样子了！她现在这样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醒来！”
生命维持装置的外形类似再生舱，但是看起来科技感更强，里面没有充满液体，也不像再生舱采取45度的放置角度，而是像棺材一样平放。
从“棺材”顶部的玻璃罩里，可以看到丁玉云仙白皙精致的脸，她身体的其他部分被仪器遮挡，似乎连接了各种管线和注射器。
丁锦卫看着父亲双手扒在“棺材”上的痴态，面露鄙夷：
“她实际上已经死了，让她像植物人一样生存下去也没有意义。父亲你清醒一点吧。”
“胡说！”丁巨楼恶狠狠地回头，“我好不容易用再生舱修复了云仙的伤势，然后求助公司医疗团队，才给她量身打造了这么一台生命维持装置！云仙她一定会醒过来的！”
丁巨楼皱起眉头，他想起昨晚的父亲是怎样的歇斯底里，怎样违规地把尸体塞进再生舱，然后使用家主权限召唤来公司人员，试图把丁玉云仙从死亡中复活。
“父亲，公司昨晚也说了，云仙的脑细胞死亡过多，虽然存储知识的那部分还有所保留，但人格和记忆已经全都无法复原了。”
仿佛为了证明哥哥的话似的，丁玉云仙的沉睡身体勐然痉挛起来，她两眼翻白破坏了之前“睡美人”的宁静，并且不成样子地从嘴角中流出了口水。
“云仙！云仙你在做梦吗？梦里一定很疼吧？我的云仙啊！”
丁巨楼又开始哭丧，丁锦卫咬了咬牙但没有办法。
“父亲，你到底为了云仙申请过多少次公司援助？丁家未来10年的援助份额都要被用光了吧？既然外界认为云仙已死，就不应该再把碍事的尸体摆在这里……”
“这不是尸体！云仙一定会复活的！”丁巨楼恶狠狠地瞪视儿子：
“公司是万能的，就算大脑严重损坏也不要紧，公司一定能想办法填补好死亡的大脑细胞！然后我会提取我的记忆，让公司把我记忆中云仙的人格重新输入进去！”
丁锦卫略感惊讶：
“这种事情也能做到？父亲你不会是在臆想吧？如果真的可行，你可别忘了给云仙输入一个更可爱的性格进去，至少别再给丁家添乱。”
“你妹妹本来就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人！我不会对云仙的性格做一丁点改变的！”
生命维持装置里面的丁玉云仙重新入睡，嘴角残留着口水的痕迹。丁巨楼生怕惊扰到女儿一样，在装置旁边不敢太大声说话：
“复活云仙的事情不用你插手，你给我快点把秦剑丹干掉，给你妹妹报仇！”
“那是自然。”丁锦卫总算是谈到了自己的兴趣点，“为了丁家的声誉，秦剑丹是非死不可的。我已经联系了警务总长，让他替秦剑丹报名参加《超人擂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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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联系警务总长做这种事？”丁巨楼又惊又疑，“秦剑丹愿意参赛？”
丁锦卫自信满满：
“秦剑丹不洗白身份就来不了内城，他为了亲近韩慕月肯定会参赛的。到时候我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让秦剑丹活活跪死。”
“好，好啊，好得很！”丁巨楼从生命维持装置旁边缓步走开，跌跌撞撞的样子仿佛垂死之人找到了救命稻草。
“秦剑丹一定得死！如果他真敢参赛，我就把《超人擂台》以前的冠军全都雇来，让他的九个对手包括你在内，全都是冠军级别的强者！我要看到秦剑丹的血肉涂满擂台的每一个角落！”
丁锦卫从父亲嘴里听到了咬嘴牙齿的声音，看来父亲真的是把秦剑丹恨到了极点。
“秦剑丹也没有那么好杀。”丁锦卫踱步到密室东侧的沙发旁边，翘着二郎腿坐了上去：
“我观看了秦剑丹杀上云仙楼的录像，他在战斗中明显有一次功力提升。钢铠呼吸法是越受打击越强的武功，似乎不是虚言。万一我在擂台上反而被秦剑丹杀了，父亲以后打算依靠谁管理家族？”
“你什么意思？”丁巨楼疑惑不解地扶住办公桌边缘，“你没有信心打败秦剑丹吗？这可不像是你会说的话。”
“我当然会赢。”丁锦卫双手在胸前握在一处，“但是我为了给云仙报仇以身犯险，父亲你需要确定我的家主继承人位置。”
丁巨楼面色沉郁：“我只有你一个儿子，只要你答应以后会照顾好云仙，我不会把位置传给别人的。”
“只是口头承诺可不行。”丁锦卫将头颈向后压迫沙发椅背，“我的几个叔叔都对家主位置虎视眈眈，父亲你要召开一次正式家族会议，确定我能够在未来不受干扰地管理丁家。”
“我答应你，只要你能给云仙报仇！”丁巨楼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你杀了秦剑丹以后我就召开家族会议！”
丁锦卫不为所动：“距离《超人擂台》还有10天，不如父亲就提前召开一次家族会议，视频会议也好，先把我的继承权定下来如何？”
“……”
丁巨楼知道儿子在和自己讲条件，但他已经急怒攻心，为了给女儿报仇什么都不顾了。
“这个我也答应你！我三天后就召开家族会议，让你在我死之后继承丁家！这样你就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地去参加《超人擂台》了吧！”
丁锦卫终于露出笑容：
“那么就感谢父亲的信任了，我会不遗余力地残杀秦剑丹，然后把丁家带向繁荣的。”
有一心里话丁锦卫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出口的。
秦剑丹干掉我到处生事的妹妹还真是帮了大忙呢，要是能在超人擂台中暴走，把我父亲也一块干掉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