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 激战1
“我最大的底牌就是召唤兔砸，但我们得坚持一段时间，并确保自己能活到那个时候！”
章程把没有什么用处的微冲一扔，右手食指在耳机上轻轻敲了敲。
“兔砸？兔子？”
“对，祖国母亲。”章程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手雷，拉开保险环，扔向黑暗深处：“我的绝招是打不过就回家找妈妈！”
轰！
手雷爆炸，神孽在火光和碎片中停步片刻，虽然只有1、2秒钟的时间，不过这也证明，所谓半神并非刀枪不入。
“哈，你妈妈这外号还真是人畜无害。”
奥克塔维亚不再压制自己的力量，她第一次全身魔化，原本只有160公分的娇小少女，逐渐膨胀到2米多高。
魔化后的奥克塔维亚皮肤雪白（只有两只手还是铁青色的），浑身散发着淡淡的金属光泽，下半身隐约可以看出是一匹骏马，整体略显消瘦但肌肉棱角分明，只是后腿折叠反曲，更像是蚂蚱的大腿。
奥克塔维亚腰部以上的部分直接链接在马身腰背的部位，还是那么较小，一丝不挂，但微卷长发遮住了全部春光，只能看到惹人遐想的大片雪白肌肤。
怎么说呢？有点像一个半人马？
不对，马头还在呢，更像是矫健的轻骑兵。
“你妈妈什么时候能来救你？”
声音没变，仍旧是那种少女的甜美嗓音。
“不知道，半个小时吧。”
章程傻乎乎的看着这个线条流畅的漂亮魔物，哎呀呀，感觉比刚才更美了呢。
“那我们就尽量坚持，且战且退吧！”
……
“那里为什么会有那种孽子？”正义环顾他的两个小伙伴，幽幽的问：“难道想要鸡飞蛋打吗？那种东西如果脱困，整个南大陆都有可能变成死域！”。
“我不知道，与我无关。”幻想连连否认。
“也不是我释放的。”光明也平静的解释了一句。
“那么，第二个问题，那是谁管不住下半身的产物？”
“不是我。”幻想说。
“……。”光明则没有开口。
于是两个神一起看向祂。
……
神孽是在生与死边界徘徊的怪物，由于无法得到正常的生命，它憎恨一切生命。
相反，同样没有真正生命的亡灵就能得到它的青睐。
于是它挥舞萎缩的短小手臂，伸出无数负能量丝线连接在满地尸体上。
“呜……啊……”
不论是盗贼还是哥布林，甚至还有被恐惧光环杀死的受害者，只除了那些被斩首的尸体之外，其余全都哀嚎着，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生化危机啊……，好像只能打头？”
章程觉得怪委屈的，这里面有一半的尸体是他亲手用微冲制造的，现在居然成了新的敌人。
就好像他拖了大家的后腿一样。
“污秽！去死！”
克蕾雅爆喝一声，挥舞大剑冲进行尸群中，剑风刮过，带起一溜飞舞的臭脑袋。
史昂紧随其后，一言不发帮她解决漏网之鱼。
圣骑士所过之处没有一合之敌——活着的时候它们没打赢，现在死后变成木讷的僵尸，自然更加不行。
奥克塔维亚像真正的骑士一样发动冲锋，双手十指暴涨，变成十条长鞭，雪白修长的手臂轻轻一挥，鞭子抽碎十几个行尸的头颅。
章程掏出92式手枪，不再耍帅，双手握枪，仗着龙鳞甲以及上面几百个魔法阵的保护，在1米左右的极近距离内挨个打爆行尸的脑袋。
神孽新招的手下以极快的速度重新消失，这个恶心的巨婴发出一声愤怒的尖叫：
“愚蠢的生灵！竟敢冒犯本尊！”
“律令，服从！”
“不好！是律令术！！！”史昂大喝一声，一步冲到克蕾雅身前，用身体替神眷之女当下这一击的大部分能量。
空气仿佛变得凝重起来，随着神孽发起神力攻击，史昂倒飞出去，砸在克蕾雅身上，两个圣骑士一起向后滚出十几步。
片刻后，狼狈的圣骑士们重新站了起来，克蕾雅光芒仍盛，但史昂的圣光黯淡了许多，这位圣骑士仿佛又衰老了十岁，原本金黄色的头发全部变成银白，面容枯槁，大剑插在地上，勉力支撑着。
另一边实力最弱的拉基，圣光彻底消散，他七窍喷出乌黑的血迹，惨叫一声趴在地上不动了。
“他喵的，这怪物是要吵死我吗？”
章程手忙脚乱的把一直带着的耳机拽下来扔在地上——直接攻击灵魂的律令术并未伤害到他，但神孽攻击的时候，耳机里突然传来一阵“吱……喳……”的尖啸，有点像很久以前流行的VCD正在强行播放一张划成蜘蛛网的碟片时发出的声音，异常刺耳。
奥克塔维亚同样没受到太大的影响，神孽刚才的主要目标是耀眼的圣骑士，另外她还保留着一点神力，这对灵魂层面的防御非常有效。
魔女一言不发，趁神孽把注意力放在圣骑士身上的时候，发动迅捷的冲锋，她的右手五指并拢，螺旋成一柄圆锥形骑士长枪，左手幻化成一面小巧的盾牌。
这更像一个骑士了，只是没穿盔甲，但表情坚毅果敢，尤胜真正的圣骑士。
“无礼！”
神孽嚎叫着，脓水喷射而出，在它身前一尺之外凝聚成一道恶心的盾墙。
“邪神万胜！”
奥克塔维亚爆喝一声，凝聚着她所有剩余神力的长枪一举击穿盾墙，枪尖刺入神孽的胸膛。
“啊！！！”
神孽发出震撼心灵的惨叫，狼狈不堪的圣骑士又被轰出老远，克蕾雅和史昂先后砸在洞窟边的墙上，激起一阵尘土。
“看起来你确实想吵死我……。”
除了耳膜被震得难受之外，章程仍然没有任何不妥，他甚至已经多少适应了一点，还能从容的把剩下的行尸脑袋一个个打爆。
受创的神孽向后退却，临走的时候，那些触手疯狂的抽打在奥克塔维亚身上，在魔女雪白的皮肤上抽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奥克塔维亚并未追击，她转身向洞口处逃去，一边还对章程大喊：“不是说且战且退吗？逃命啊！”
138 同伴
章程傻呆呆的看着一阵风一样逃跑的奥克塔维亚，有些不太相信一位英勇无畏的骑士转眼就变成逃兵。
三秒钟之后，他才反应过来，冲过去与克蕾雅一起扶着浑身无力的史昂，跟在只剩背影的魔女身后。
“喂！四个蹄子的！别抛弃同伴啊！载我们一程！”
奥克塔维亚突然转身，灵活的像是一只蚂蚱。
她瞪大眼睛盯着章程：
“你刚才说什么？”
“载我们一程！”
“前面那一句。”
“别抛弃同伴！”章程没好气的大叫：“干嘛啊？有什么不对吗？”
“不，没什么不对，挺好的。”
奥克塔维亚笑了，不是那种经常挂在脸上，虚情假意的笑，而是某种摘掉面具后，面对朋友时开心的微笑。
这才是真正的笑容。
很好看。
奥克塔维亚小跑着过来，右臂整个变成一个大茧，把史昂包裹其中。
“我只带不能行动的人，你们跟着跑，没问题吧？”
“我没问题。”克蕾雅老老实实的回答。
“不能让我骑在你的背上吗？”章程一副赖皮脸。
“当然不行！”奥克塔维娅被气的脸都红了。
……
“你在那里封印了一个孽子，为什么不早点跟我们说？”
“有必要吗？”光明淡淡的回答：“你们有多少私生子，封印在哪里，有跟我说过嘛？”
正义和幻想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神也有欲望，有欲望就要发泄，特别是他们几乎没有任何限制。
每个神都有无数情人，男的、女的、不男不女的，还有人类、矮人、精灵，甚至蜥蜴人、各种魔物、动物，两条腿的、四条腿的、很多条腿的以及没有腿的。
只要被神看上，神就会想尽办法得到他她或它，但神不觉得自己有必要为对方和对方肚子里的孩子负责。
神从来都是玩够了就扔到一边不管不顾。
每一个神都这样，那么这种事就算不上什么丑闻，至少在神祇之间不算，所以也没人把这些事挂在嘴边，甚至因为玩的太多，把封印（遗弃）孽子的地方都给忘记了。
光明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既然是你的……，我还有一个问题，这个孽子为什么这么强大？这不正常吧？”正义疑惑的问。
神孽说起来挺吓人，但大部分这种东西，都是被神遗弃封印在荒无人烟的地方，比如眼前这只，光明把它封印在绝望沙漠深处，要不是这附近刚好有一个通往幽暗地域的入口，恐怕几千年都见不到一只有灵魂的生物。
没有灵魂补充营养，神祇自己都会衰弱，别说那些底子更薄的神孽了。
绝大多数神孽，会在几十，最多几百年的时间里逐渐虚弱而死。
但眼前这只，强的有些不像话了，它的实力已经进入半神领域，现在就算是神祇亲自出手，想要轻松收拾它也是不可能的，恐怕得狠狠消耗一大笔神力才行。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这只神孽，有人一直养着！
“我承认那确实是我的种子，但我可以保证，我没有养它。”光明淡淡的说：“现在，我们还是考虑一下，如何对付这个孽子吧。”
这个神孽如此强力，虽然不知道它怎么突破的封印，但大家都很清楚，一旦它脱困，整个南大陆都会毁于一旦。
就像一头狂暴的熊，冲进农田一样。
作为“地主”，神祇可以不在乎一两株麦苗，但祂们绝对不能容忍整片田地被破坏的颗粒无收。
“我觉得，消灭它的事，可以先等等。”幻想突然说道。
“为什么？”
“因为那里有种花人啊。”幻想笑着说：“南大陆的种花人越来越多了，如果那个孽子能威胁到他们，或许能把种花人的神逼出来。”
“你们不觉得，每次都是种花人破坏我们的出产，对方的总后台都不露面，未免太狂妄了吗？”
“他们的神想要我们的收成，至少应该亲自跟我们谈，否则，都是那些凡人捣乱，我们不就低对方一头了吗？”
光明和正义互相看了看。
这话有些道理。
“可是，如果种花人的神不出手，坐视整个南大陆毁掉怎么办？毕竟，那里是我们的土地，损失最大的也肯定是我们。”
“那就这样吧，画一条红线，孽子造成超过这条红线的损失，我们就出手，拯救我们的羔羊。”
幻想笑着说：
“毕竟，神爱世人。”
……
“它会不会就此逃走？”
章程一边奔跑，一边问。
在他看来，被长枪刺中胸膛，那神孽受的伤应该不算轻才对。
“你最好期待它没逃。”奥克塔维亚回答：“如果它逃到别的地方，不死伤几百万人，它造成的灾难就不会结束！”
“是吗？我看它没那么强啊。”
章程停住脚步，利用手榴弹和细绳在脚边布置了一枚简易地雷，一路走来，他已经布置了5、6个这样的诡雷，这是最后一个，他已经把身上剩下的手雷全用光了。
“这种东西对神孽没有用处。”
“能阻挡它一会就行。”章程回答：“我说过，我已经叫我妈妈来救我了，咱们拖住它，然后等着瞧就好了。”
听到章程再次提起这个词，奥克塔维亚全然没了之前那种戏谑的心情，她咬咬嘴唇，好半天才下定决心说道：
“我记得，你刚才说，我们是同伴！”
“对啊，咱们这都生死与共了好吧？这不是同伴啥是同伴？”章程抬起头瞥了她一眼（魔化之后她的个头增高不少，毕竟是骑在“马”上的）。
“不要告诉我，以前从来没人把你当成同伴，所以你现在很感动。”
奥克塔维亚瞪着大眼睛看着章程，一句话都不说。
“不会吧？真是这样啊？”章程也惊到了，还真有这么悲催的孩子啊？
“我们是同伴！”奥克塔维亚强调：“所以，就算你们的神不喜欢我，甚至要杀了我，你也不能抛弃我！”
“我们只有神话，没有神。”章程收起嬉皮笑脸的模样，严肃的回答：“至于你，只要你不跟我的祖国作对，不违反我国的法律，我就永远跟你站在一起。”
奥克塔维亚无视洞穴深处诡雷爆炸的声音，伸出手掌：“你发誓。”
“我发誓！”章程一巴掌拍在魔女手上：“行了，别浪费时间，那玩意追过来了，快跑吧！”
139 正义
神孽咆哮着由远及近，一路踏响所有诡雷。
但那些小东西并未对它造成多少伤害，最多只是偶尔放慢脚步，以及更加愤怒而已。
不过，追击者放慢脚步，对逃亡者来说就已经很不错了。
直到一行人接近洞穴出口的时候，章程才再次看到那令人恶心的黄色气体。
那是神孽正在即将出现的先兆。
“再加把劲！很快就可以出去了！”章程大喊。
“出去了又有什么用？”奥克塔维亚反驳一句：“不如就在这里跟它决战！这里地形狭窄，对防守者有利，我们就地想办法拖到你的援军到来！”
“那我们也得先到洞口！否则我的援军会把我们一起炸上天！”
算时间，齐茗楠他们应该也该过来了，他们手里有重武器，应该能牵制敌人更长时间。
而且，不论PLA接下来发射什么武器，威力肯定小不了，堵在洞里是想给那个大头死婴陪葬？
“可咱们现在的速度根本逃不出去！神孽的速度不像看起来那么慢！”奥克塔维亚懊恼的叫着：“你还有什么办法能挡它一下吗？”
“你刚才别用那么多废话浪费时间，咱们现在就已经逃出去了！”
“我们是不是同伴？”一直默不作声的克蕾雅突然问章程。
这句话气的他差点发飙：
“我说你们一个个的有完没完？不知道逃命要紧？”
“不，对我来说，同伴更重要。”
“我去！你们这群傻丫头！我们是同伴！是同伴！是同伴！”
“满意了吧？现在别跟我击掌，等咱们逃出去我可以呼死你！”
章程边跑边喊，差点岔了气，他突然感到有些心累——这都是些什么人啊，一个个跟缺爱缺的要死似得，求亲亲抱抱举高高也不看看场合。
克蕾雅却像是得到了答案。
女圣骑士停住脚步，抽出巨剑转身面对洞穴深处的黑暗，
“你干什么？”章程伸手拉她，却没拽动——外表看不出来，这丫头力气其实蛮大的。
“我来为你们争取时间！”克蕾雅冷静的说：“我是圣骑士，理应为同伴殿后！”
“逞什么英雄！”
奥克塔维亚呵斥一声，左手化成长鞭，像蛇一样灵活的把女圣骑士捆成粽子，拉着她继续逃命。
“干什么，放开我！这样我们谁都逃不掉！”
“让我放弃同伴？别太过分，小丫头！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两个，凭什么让我放弃？”
章程无语望天，昨天还要打要杀的两个傻妞，现在就好的跟百合一样了。
“我不是你们的同伴，放弃我吧。”
随着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正在跟克蕾雅斗嘴的奥克塔维亚痛呼一声，右手下意识一甩，把史昂扔到一边。
圣骑士用一柄小匕首在魔女的手上割了一下。
史昂艰难的站了起来，包裹他的圣光有些暗淡，不像之前那么刺眼，但出人意料的平稳，而且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就像是从大功率白炽灯泡，变成柔和的床头灯。
“史昂前辈！”粽子小姐克蕾雅大喊：“把我放下！我要跟他并肩作战！”
“不用了，你们快走吧。”
史昂站在洞穴中央，手里只有一柄小匕首（其实就是餐刀而已），嘴里絮絮叨叨，也不知道在跟谁说话：
“神孽……，真有这种东西啊，我还以为是邪徒的污蔑呢。”
“会用律令术，大概某位正神始乱终弃的产物吧？真是讽刺，这样的正神跟邪神到底有什么区别？”
听到这话，奥克塔维亚不再犹豫，空出来的右手包住章程，撒开蹄子飞速奔逃。
章程隐隐叹了口气，没有阻止她。
任谁都看的出来，史昂已经心存死志——他的信仰已经坍塌了。
对圣骑士来说，这跟死亡也没什么区别。
“史昂先生！”
只有克蕾雅还在不死心的想要唤醒他。
突然，史昂回头对着女圣骑士大喊一句：
“克蕾雅！记住！正义是一种信仰，不是神！”
环绕圣骑士的圣光骤然变亮了无数倍，把整个洞窟照的纤毫可见。
流着泪，伸手试图拉住他，却只能眼看着这位人生导师越来越远的克蕾雅无语哽咽，她看到，光芒边缘，神孽那扭曲的脸已经近在咫尺。
……
十分钟之后，洞口处。
“那算是悟道了吧？”章程叹息着拍拍克蕾雅的肩膀：“他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找到了真正的正义之路……。”
“我不知道这么说合不合适，但我总觉得，史昂先生……没有留下任何遗憾。”
很难想象，那位虚弱的站都站不稳的老圣骑士，居然牵制了神孽这么长时间。
到现在，那个死婴还没出现。
这大概就是正义的力量了——不是名为正义的神的赐予，而是真正的正义带来的，信念的力量。
“我知道，不用安慰我！”克蕾雅把章程的手拍到一边，冷冷的说：“史昂先生已经找到了真正的正义，我替他高兴！”
女圣骑士背过身去，双手使劲在脸上抹了两下。
“接下来是我们的战斗了！我们必须消灭那个神孽，不能让它出来危害世人！”
“蒂德妮亚她们出来后又发生了什么事？”齐茗楠悄悄问章程。
让我们把时间稍微倒拨回去几个小时。
章程正在拍卖会上装13的时候，PLA发觉有许多形迹可疑的家伙隐隐对营地形成一个包围圈。
拍卖会现场开打的一瞬间，PLA也遭到这些恶徒的进攻——这就是章程听到的枪声的来源。
恶徒人数很多，乌压压的一大片，但在正牌PLA面前根本不够看。
三辆车围成一个三角形简易工事，三挺重机枪轻轻松松压得对手抬不起头来。
等齐茗楠用狙击步枪一个个把领头的和看着像领头的白痴爆头之后，战斗就结束了。
然后PLA直接驱车过来，准备接应章程。
在洞口处，他们看到狼狈逃出的蒂德妮亚和希芙露，以及黑暗精灵姐妹带出来的奴隶。
从她们口中，齐茗楠和政委知道事情大条了，他们立刻与上级取得联系，申请火力支援——估计这个时候巡航导弹已经在路上了。
140 特殊之处
“是这么回事……。”
章程把奥克塔维亚、克蕾雅两人与自己口头结盟，以及史昂的壮举简要的跟齐茗楠说清楚。
顺便还提了提魔女对神孽的描述。
“就是这样，那老圣骑士似乎找到了真正的正义之路，最后关头变得格外强大，不过我估计他还是打不过那个神孽。”
章程心有余悸的说：
“手榴弹对它跟挠痒痒似得，那就是个亲戚家的熊孩子，要把我们这些手办全都拆成零件。”
“你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啊？”
“要不怎么办？哭给你看？”
“到你的后宫那边哭去吧，她们说不定会用宽广的胸怀安慰你。”
“军士长你啥时候变得这么闷骚了？这跟你的人设不符啊。”
“请圆润的离开这里，到安全的地方去，剩下的事交给我们。”
“行，您是老大。”章程表示投降：“不过，我还有一件事要汇报。”
“快说。”
章程指指洞口，小声说：“那玩意擅长精神攻击，蒂德妮亚和希芙露离近一点都受不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我似乎不吃这一套，只是它每次攻击我都感到有些刺耳而已。”
“嗯？不是龙鳞甲的功劳？”
“不是，至少奥克塔维亚说不是。”
“那就有意思了，你有什么特殊之处？”
“我当时最特殊的一点，就是我是现场唯一的种花人。”
“……，我明白了，等一会我会留意的。”
……
PLA在洞口布置了一枚地雷，不是章程用手雷制造的急就章，而是真正的阔剑。
另有一排反坦克地雷和反步兵地雷，围着洞口交叉布置，形成一个半圆形迟滞工事。
然后距离洞口300米外，三辆车对洞口方向形成交叉火力——正面是反坦克导弹发射车，两翼是12.7毫米重机枪。
车队后面，还有一门82迫击炮，特别小组的全体成员都以最快的速度做好战斗准备——除了蒂德妮亚和希芙露，普通人面对带神性的精神攻击完全站不住脚，这与她们自身的实力无关，因此只能在后面充当后勤人员。
有些不知死活的恶徒、盗贼发现种花人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那个洞口处，他们以为有机会浑水摸鱼，居然有淅淅索索逐渐聚起百多人。
奥克塔维亚毫不客气，一个冲锋把他们全部击溃。
虽然知道这魔女很强，但这种干净利落的杀戮仍然极具威慑力——魔女庞大的身躯完全不影响她的敏捷，空旷的战场更是给了她随意施展的空间，小母马从恶徒身边飞速掠过，双臂看似随意的挥舞，十指却如长鞭一样卷走他们的脑袋。
整个过程只有十几秒钟，直到魔女停止杀戮，第一具无头尸体才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奥克塔维亚把所有头颅扔在自己脚下，前蹄猛地人立而起，又重重踏下，一口气跺碎了7、8个脑袋，红的、白的混在一起撒了一地，犹如给大地铺上了一层血红色的地毯。
整个过程邪的诡异，魔女一直小心隐藏的暴虐性格暴露无遗。
“我今天非常，非常不爽！”
美女居高临下，盯着被吓傻了的恶徒，恶狠狠的说：
“老娘今天居然被一个圣骑士救了！而且老娘TMD还很感动！”
“你们能想象吗？老娘为一个圣骑士的死而感动！”
“一想到这一点，我就非常想杀点什么东西，杀别人，那个木头圣骑士肯定会生气。”
奥克塔维亚用大拇指虚指面无表情的克蕾雅——看起来圣骑士完全没有生气的意思。
“但是杀你们就不同了，你们是人贩子，本来就该死对吧？”
魔女张开环抱，动作仿佛求爱一样，但语气冷的吓人：
“你们作为男人，满足我一下怎么样？”
每人想用自己的生命来满足魔女杀戮的欲望，于是所有恶徒全都惨叫着逃走了。
“切，胆小鬼！”小母马悠然转身：“行了，碍事的东西都赶走了。”
“下一次不要这样了。”克蕾雅小声说了一句：“只把他们斩首就够了。”
“行行行，听你的，伟大光明正义公平公正的圣骑士小姐，如果我们还能活到下一次的话。”
奥克塔维亚来到克蕾雅身边，大咧咧的说：
“做好准备，我们负责近身战。”
“没问题。”
“喂喂喂，我有说要你们去白刃战吗？”章程不满的叫道：“服从命令听指挥！不让你们上，你们就别碍事！”
“我们不上，就凭这点人够干什么的？”魔女指指PLA特别小组，不满的说。
“你是奥克塔维亚小姐？”指导员问。
“对啊，没认出来？”
“啊，不是，只是觉得您现在的模样挺威风的。”指导员笑着，就像慈祥的长辈那么和蔼：“不过，您有些小看我们了，看着吧，不管那是什么，我们很快就会干掉它。”
轰！
阔剑地雷爆炸了。
刚刚来到洞口的神孽发出刺耳的惨叫，声波有实质一般一圈圈扩散，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得不仅仅捂住耳朵。
蒂德妮亚和希芙露甚至忍不住尖叫起来，好在她们已经走远了，受到的震撼并不致命。
“愚蠢的凡人！”
随着神孽尖锐的叫声，一个人头被扔出洞口，骨碌碌滚到PLA的车前。
克蕾雅看的发指眦裂——那是史昂的头颅。
“按住她。”章程悄悄吩咐奥克塔维亚。
魔女一歪头，伸出双臂紧紧抱住愤怒到极致的圣骑士。
“我要粉碎你们可悲的灵魂！”
神孽嚎叫着冲出洞口，速度快的不可思议，与刚才那种不紧不慢的追逐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这家伙还会隐藏实力啊？”章程自言自语。
轰轰轰！
一连串地雷被引爆，反步兵地雷还好说，毕竟这玩意连人都炸不死（反步兵地雷的主要目的是制造残废），但反坦克地雷不同，巨大的爆炸声中，神孽一往无前的冲锋被硬生生阻止，章程甚至看到它的一条萎缩的小腿被炸瘸了！
实际上，在此之前，章程都不明白特别小组带这玩意做什么，在他看来，对付大怪的时候，反坦克导弹明显更好用，如果怪再大一点，就算是反坦克地雷也没啥大用处。
不过，这些只能用来防御的玩具居然还真用上了，也许，这也是PLA正规军与冒险者之间的差距吧。
141 激战2
受创的神孽愤怒异常，它嚎叫着挥舞触手，澎湃的负能量如海啸一般涌来，很快，神孽背后漆黑的洞穴里，冲出难以计数的幽影怪物。
这是人类最深的噩梦中才会出现的“生物”，千奇百怪什么形状都有，有腿的没腿的、有嘴的没嘴的，只有一条腿的和有很多条腿的、只有一张嘴的和浑身都是嘴的，腿长在下面的和腿长在上面的、嘴长在前面的和嘴长在后面的，乱七八糟不一而足，唯一统一的，是红外线一样带着深深杀意的红眼睛，以及剃刀一般的肢体。
“幽影怪！”奥克塔维亚咬着后槽牙说道：“来真的了！”
两挺重机枪同时开火，目标却不是潮水一般涌来的怪物，而是站在洞口附近得意洋洋的神孽。
子弹如雨点一般击打在神孽的脓水防护罩上，激起一偏偏令人恶心欲呕的放射状波纹，趁此机会，幽影怪物一拥而上，围着无视它们的种花人，挥舞刀剑般森然的尖牙利爪，试图将所有活人绞碎……。
奥克塔维亚和克蕾雅一左一右，拼命冲上去试图施以援手，但走到一半，她们讶然发现，幽影怪物根本没有对种花人造成任何伤害，就像那些恐怖的怪物只是真正的影子一样……。
“怎，怎么回事？”
克蕾雅惊讶的看着前方的战局，种花人依旧在执着的齐射神孽本体，一枚反坦克导弹呼啸着扑过去，串联战斗部炸穿脓液护盾，十分之一秒后主装药砸在神孽身上，撕下混合着脓水和血肉的一团。
神孽哀嚎着向后退却，种花人身边的幽影怪物还在拼命向前挤，它们的数量是如此之多，以至于在每个种花人周围堆成一座小山。
但种花人依旧毫发无损，即使怪物如此之多，甚至多到给人一种只是压，也能把种花人全都压死的感觉。
这诡异的景象让女圣骑士寒毛直竖，她搞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倒是对怪物最了解的奥克塔维亚，看出了一点端倪——种花人对幽影怪物根本没有任何反应，不，应该说是种花人根本就看到幽影怪物！
神孽实际上是在对种花人使用一种精神攻击魔法，它用神力强行捏造出来的这些扭曲怪物，各个战斗力都在白银级以上，数量如此之多，足以淹没整个南大陆。
但是，它们实际上是想象出来的！
也就是说，不论怎么张牙舞爪，不论用爪子还是牙齿攻击，幽影怪物实际上只能攻击敌人的灵魂。
如果对方完全不吃灵魂攻击，或者说，他们根本不信影子也能幻化成怪物攻击，那么，所谓的幽影怪物跟普通的影子也没多大区别。
不，连普通的影子都不如，因为连看都看不到！
想通了这一点，奥克塔维亚拉着克蕾雅的手，悄然后退——种花人看不到，不代表她们这些土著看不到。
伤不到种花人的灵魂，也不代表伤不到她们俩的灵魂。
魔女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人，她可没有跟茫茫然多的怪物搏斗的爱好。
还是让这些傻缺继续徒劳的围攻种花人吧。
“你们刚才看到了什么？”章程小声的问。
“怪物！很多的怪物！”克蕾雅回答：“你没有看到吗？”
章程回头望向战场——机枪还在不停的射击，齐茗楠军士长操作一挺反器材狙击步枪，用一次次射击试探脓液护盾的薄弱之处，指导员向神孽发射一枚80毫米单兵火箭弹（DZJ08式）作为火力补充，火箭再次击穿护盾，打在神孽本体上，给它造成不小的伤口。
现场打得很激烈，但在章程看来，这根本就是PLA在围殴孤零零的神孽，所谓“很多的怪物”到底在哪？
“我想通了，种花人精神攻击免疫！”
奥克塔维亚压低嗓音，小声解释道：
“所以章在洞穴里根本不受恐惧光环的影响，现在那些种花正规军连看都看不到幽影怪物。”
“啊？怎么会这样？”克蕾雅茫然的说。
“谁知道呢，不过咱们不行，离战场远点吧，不要把怪物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克蕾雅咬牙看着战场，心中游移不定。
别人跟邪恶打得热闹，自己作为圣骑士却要尽量远离战场，从情理上讲，这与她的信念背道而驰。
但现在这种情况，自己贸然参战，确实只能拖别人的后退。
这让女圣骑士非常纠结。
……
战争不以个别人的意志而转移，战争只会以自己的模式持续运转下去，直到某一方毁灭——或者全都一起毁灭为止。
PLA顾及不到女圣骑士的犹豫，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去做。
神孽也顾及不到战线后方那些害怕精神攻击的敌人，它那枯萎的大脑暂时还没有意识到幽影怪物对种花人毫无用处。
现在，处在单方面挨打状态中的神孽一心只想着退回山洞，利用黑暗和视线的死角喘息一会，然后再想撕碎这些凡人的方法。
当然，PLA不可能给它重整旗鼓的机会——至少不能这么轻易，趁他病要他命才是战场真谛，所谓绅士精神以前，现在，以及将来，都没有在战场上的立足之地。
迫击炮吊射的既准又很，第一发炮弹就以极高的弹道越过脓液护盾顶端，正中神孽的脑袋。
神孽哀嚎一声，就像被砖石砸到脑袋的普通人，涕泪混着污血（还有必不可少的脓液）流淌在它的脸上，那模样狼狈极了。
第二发炮弹接踵而至，不过似乎炮手高估了敌人后退的速度，这一炮只击中神孽背后的空地，虽然弹片扎扎实实给神孽增加了半斤体重，不过对神性怪物来说，这伤害算不得什么。
只是神孽被扎扎实实的吓了一大跳，第三发炮弹飞过来的时候，它猛的向旁边一闪，极为敏捷的躲开了这一击。
当然，这也让它更加远离自己赖以藏身的洞穴了。
迫击炮手皱皱眉头，这怪物时快时慢，注意到炮击威胁后，想要直接命中还真有些困难，再加上不直接命中就没啥作用的特性，这些因素让他自诩神准的射击技术有些难以发挥。
实际上，炮兵一直是高技术兵种，在蓝星，现在能玩好曲射炮兵的国家，都不见得能超过十个手指。
炮手纠结直接命中，实际上有些妄自菲薄了。
141 激战3
趁着神孽远离洞穴的机会，第二枚反坦克导弹呼啸而来。
吃一堑长一智，神孽不再狂妄的试图硬抗，而是突然加速，试图甩掉这支令人恼火的“长箭”。
光纤制导的反坦克导弹毕竟不是真正的箭，它跟随神孽的身影，灵巧的拐了一个弯，急追过来。
神孽猝不及防，而且正巧踏在另一枚反坦克地雷上，两枚弹药几乎同时爆炸。
但神孽仍在挣扎，或者说，它仍未受到太大的创伤——死婴愤怒的嚎叫声依旧高亢，刺的大家耳膜发疼。
“我要粉碎你们的灵魂！”
话是这么说，随着战斗的拖延，即使神孽那枯萎的大脑也能发现，灵魂类攻击手段对眼前这伙可恶的凡人似乎没有什么用处。
那就换个更直接一点的办法吧！
幽影怪物如黑色雪花一般片片消散，神孽本体却不退反进，硬顶着重机枪的狙击向前猛冲。
此时，它的两条腿都已经被地雷炸瘸，一只胳膊被反坦克导弹扯断，但毕竟是亚神无论冲锋还是肉搏，神孽其实都不需要手脚。
十几条脐带一般的触手猛地抽出，蛇一样扭动着挥向PLA。
“小心！”耳机里传来战士们互相提醒的声音。
也许是觉得这辆车更大，神孽选择的第一个目标是补给卡车，触手紧紧缠住卡车，像是熊孩子拿起一个卡车模型，把卡车举到十几米高的半空！
车上的PLA只能弃车，其中一人稍微慢了点，跳出车厢的时候已经在半空之中，落地之后被摔断了腿。
另外一位抬起战友，迅速撤离。
神孽嚎叫一声，卡车四分五裂，车厢里运载的补给品——弹药、食品、水以及汽车零件如雨点一般落下。
“动起来！”齐茗楠高声命令。
猛士车迅速启动，围着已经远离山体的神孽绕圈射击，神孽左支右绌，几次攻击都落空了。
肉搏没机会抓住那些到处乱跑的小老鼠，那就改用魔法。
当然，不能是精神系的。
神孽嚎叫着，用古老的神之语言念诵赞美死亡的歌谣，十几个由密集复杂的几何图形构成的魔法阵在它周围闪现——全是黑色的，但却出人意料的闪烁光芒，而且还给人一种刺眼的感觉。
黑的刺眼，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一个熊熊燃烧的黑色火球激射而出，看个头并不比导弹小，速度甚至比反坦克导弹还要快一些，一辆猛士车躲闪不及，被直接命中。
黑火无声无息的侵入汽车的每一寸空间，如同丢进锅炉里的蜡烛，越野车，车顶上的机枪以及车内的人，同时开始融化——先是汽车外壳被剥落，露出皮肤肌肉不知所踪，只剩下骸骨和内脏的人体以及发动机，然后剩下的一切都肉眼可见的化成一团黑色的粘稠液体。
就像那辆车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我去年买了个表！”
章程咒骂着，这是他第一次在新地看到PLA出现伤亡，而且还是特别小组的同伴。
他双目赤红，抄起一只RPG瞄准——现在只剩下一辆车，自己袖手旁观就相当于在等死。
“现在确实轮到我们了。”奥克塔维亚轻拍克蕾雅的肩膀，后者给了她一个坚定的微笑。
第二个黑火球极速落下，即将命中的瞬间，猛士车来了个漂亮的漂移，将致命一击甩在身边。
来自深渊的黑火将一整片沙子烧成流淌的黑水。
神孽狂笑着，控制一枚又一枚黑色火球对最后一辆汽车狂轰滥炸，猛士车如同真正的猛士一般在深渊魔法的业火中穿行，如果把这位老司机今天的操作录下来，足以让任何秋名山车神自愧不如。
神孽大概是这世上最严酷的路考考官，因为任何不过关的人都死了。
战斗僵持中，RPG呼啸而来，打断神孽一只触手。
死婴转过头，看向正在换弹的章程。
它大概没想到，失去钢铁魔像支撑的凡人居然还敢还击。
“大胆！”神孽怒吼着：“逾越！”
沙海在神孽身前翻滚，逐渐汇聚凝结成一个足有3米多高，半米多宽的人形怪物，它没有五官，却给了章程一种“它在注视我”的错觉，黄沙组成的粗壮双臂张开，头颅（大概是吧）向后一仰，再猛地前伸……。
吼！
沙土魔像，这次可不是幻影了。
奥克塔维亚挡在章程身前，右臂化作长矛，左臂变成盾牌，一脸坚毅。
“你继续射击，我掩护。”
呼……，话音刚落，黄沙漫天飞舞，周围空气开始快速流动，仿佛一场台风即将到来。
魔女哑然回首，章程背后，两架狰狞的钢铁魔像从地平线上冉冉升起。
它们竖排的大眼睛透出一点幽幽的绿光，张开的短臂上挂着令奥克塔维亚本能的感到毛骨悚然的怪异武器，墨绿色的身体棱角分明，在绝望沙漠酷热的阳光照耀下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仿佛身披铁甲，在天上飞的鳄鱼。
这样子，比魔女更像恶魔，浑身上下无不显示出现代化武器冰凉的杀意。
“武直十。”章程漠然说道：“妈妈来救我们了。”
神孽也发现战事仿佛起了变化，它抬起头，用死鱼般的双眼与武装直升机对视片刻。
霹雳火抢先发动攻击，23毫米炮弹嘶吼着冲出炮膛，瞬间正中目标，明亮的光点几乎连成一条直线，如剃刀一般在神孽身上切下一片片焦黑的血肉。
神孽嘶吼着反击，黑色火球四处乱飞，但慌乱中完全无法威胁更加灵活的直升飞机。
航炮轰击大约10秒钟，16枚反坦克导弹接连呼啸着扑向敌人，把死婴一般的亚神彻底淹没在浓烟和烈焰之中。
黑火球不再飞出，但PLA的攻击仍未停止，火箭弹拖着长长的尾炎继续补射，然后23毫米航炮意犹未尽一般补射15秒……。
销烟散尽，神孽刚刚站立的地方已经被各种武器炸出一片弹坑，目标歪到在其中一个弹坑底部，它原本如溺死鬼一般苍白肿胀的身体已经被烧的焦黑，手断脚断触手断，连脑袋都被削去半边，样子简直狼狈不堪。
至于沙土魔像，早就尘归尘，土归土了。
143 神性
神孽还没有死，它身体内残存的神力正高速运转，拼命弥补身体各处的伤口，发黑发臭的脓水在神孽身上流淌，所过之处，各种肌体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
令人感到无语的是，除了这明显黑暗系的恢复方法，神孽居然还在对自己使用光明系的恢复魔法，仅仅克蕾雅能认出来的，就有“小愈”、“神圣抚慰”等大大小小几十个。
这还不算那些女圣骑士根本没见过的。
神孽如同真正的孩子一般大声涕哭——实际上它真的只是一个孩子，请大家绝对不要原谅它。
“它还没死……，需要我们上吗？”
亲眼欣赏到PLA暴风聚雨般的攻击，并且几次想上场都找不到机会后，奥克塔维亚终于学乖了，她决定今后无论遇到什么敌人，自己上场之前一定要先问问种花人的意见。
“不用，但我们得离得更远一点。”
最后一辆勇士车停在章程身边。
“上车吧。”齐茗楠略有些颓废的说。
“奥克塔维亚，你这样坐不下，变回去吧。”章程吩咐。
“变回去？不用了，等会再说，我用跑的就可以了。”魔女居然脸红了，她使劲摆手，努力拒绝。
大约三分钟以后，躲在安全距离上的魔女亲眼看到一枚巡航导弹呼啸而来，在特别小组的地面引导下正中还在拼命挣扎的神孽。
轰隆一声，地动山摇，这一切终于结束了。
种花人回到战场，神孽所在的弹坑被巡航导弹向下挖了数米，它的绝大多数躯体都在爆炸中粉碎，，只剩下肩膀以上的部分，以及半个脑袋。
“这个混蛋，我们牺牲了两位战士！”指导员的声音有点哽咽。
“这就是新地，不比本土，每年在这里丢掉性命的种花人都有3、5百。”
章程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两位年轻的PLA死去了，甚至连一点遗体都没留下，这一代孩子大多是独生子女，不知道军士长和指导员该怎么跟他们的父母说。
“我们是军人，穿上军装的那一天，就应该有这种觉悟！”
齐茗楠强忍着悲痛命令：
“打扫战场。”
……
这个神孽是种花人来到新地后，第一个干掉的神性生物。
PLA试着对它的尸体施展禁锢灵魂，结果得到一枚很小很小，大概只有拇指大小的晶体。
“这也是灵魂宝石吗？”
灵魂宝石是圆形，甚至可以直接储藏在玻璃珠中。从神孽身上得到的这一枚，是钻石形状，不仅模样像钻石，色泽也像，晶莹剔透的，十分好看。
章程估计，就算是没有能量，只作为首饰用宝石，也能值不少钱。
“请奥克塔维亚小姐来确认一下。”军士长吩咐道。
魔女全身魔化之后的样子，大家都看在眼里，就算她心地善良（相对来说），可以算得上盟友或伙伴，那样子也绝对跟“正常人”不沾边。
而且，通过只言片语，大家可以了解到，这匹小母马对神神叨叨的东西很熟悉——她是唯一一个能通过触手认出神孽身份的人，所以让她来辨认战利品正合适。
不过，战斗结束后，奥克塔维亚始终躲在后面，并不靠前。章程发现她先跟克蕾雅低声商量一阵，然后又一脸失望的去找蒂德妮亚，淅淅索索说了很多，最后被黑暗精灵美女带到一个隐秘没人的地方，半天之后才重新出现。
她换上一件水蓝色的连衣裙，样式比较朴素，但把魔女美好的身材和修长的体型衬托的相当不错，现在只看外表，大概会被人误以为是哪里来的小家碧玉，不认识她的外人绝对想不到眼前这位少女实际内在是凶猛的魔物。
章程想了想，这件衣服应该是蒂德妮亚去本土的时候买的？只是穿的次数很少，原因似乎是颜色与黑暗精灵的皮肤并不相衬，而且蒂德妮亚的作战风格，也不适合穿裙子。
“好看吗？”
见章程盯着自己看，奥克塔维亚不以为意，大大方方的提起裙角转了一圈，仿佛T型台上的模特。
“不错，不过我大概知道你为啥刚才不变回来了。”章程点点头，认真的说：“原来你变不出衣服来啊。”
“我那是魔化！又不是什么都能变！”
奥克塔维亚气呼呼的走了。
蒂德妮亚在章程耳边悄悄的说：
“她挺喜欢你的，这么说不好。”
“你想到哪去了？我只是想，沛艾是不是她唯一的形态。”
“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是说，她能不能魔化成其他样子，比如，魔王？”
“在这里试探这个有什么意思？”希芙露听得不耐烦了，大声说道：“她信任你，等会直接问就行了。”
“再说，她是不是魔王有什么意义？你要杀了她？”
“当然不。”章程摇摇头，认真的说：“如果她是魔王，我想问一下，关于神的一些问题。”
“特别是，见到这个神孽之后，我现在迫切想知道有关神的一切情报。”
知己知彼，才能更好的对付那些只管生不管教的混蛋父母！
……
“神性宝石，这东西是神性宝石。”
奥克塔维亚解释道：
“跟灵魂宝石是同一性质的东西，但里面蕴含的力量远比灵魂宝石强的多。”
魔女舔舔嘴唇，她仅剩的神力在攻击神孽的时候彻底花光了，现在看到补充，想克制自己不要伸手还真有些困难。
“差距有多大？”
齐茗楠仿佛没有看到她眼馋的表情，平静的问。
“除了能量大小之外，神性宝石还能用来对抗神性生物的压力，比如，拥有神性宝石的人，才有资格与神性生物战斗。”魔女想了一下，又补充道：“当然，这是对我们来说。你们种花人似乎并不吃这一套。”
“这么说吧，那三个圣骑士，刚才那场战斗，蒂德尼娅姐妹没有任何神性加持，所以不论她们有多强，哪怕有机会战胜黄金级对手，但在神孽面前站都站不住。”
“而三个圣骑士，则凭借圣光保护——那也是神性，虽然是临时的，能坚持很长时间。”
“如果那两个黑暗精灵当时有神性宝石，面对神孽，她们的战斗才有发挥的余地。”
军士长点点头，大概明白了，神性宝石可以当做某种凭证，没有这玩意的本地人，不论多强，都没有资格跟神战斗。
对方一个律令术，这边直接就跪下了。
但种花人似乎完全不受影响，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都算异界来客的原因。
“那么，第二个问题。”
齐茗楠接着问：
“您为什么不怕神性压力？您的神力是哪里来的？”
144 神祇1
听到这个问题，奥克塔维亚下意识的提高了戒备。
但很快，她就发现，齐茗楠这话根本没有质问的意思。
魔女咬咬嘴唇，犹豫一会之后才说：
“能等章程先生过来一起听吗？”
“他？”齐茗楠歪头看了一眼正在一边帮战士们整理战场的章程，疑惑的问：“他有什么特殊之处？”
“我们是伙伴。”
奥克塔维亚是想，如果等一会这些种花人生气，章程作为同伴能帮她说些好话。
但齐茗楠明显理解岔了。
“这小子泡妞挺有一手啊……。”
他小声自言自语一句，然后提高音量，大声呼唤：
“老章，过来一下。”
……
有章程这个同伴站在身边，奥克塔维亚感觉自己终于可以放心一点了——虽然她也不知道章程在此时此刻有多少话语权，但有同伴，就是比孤身一人强得多。
哪怕只是心理上。
“我曾经也信奉过一位神祇。”
这在种花人的意料之内，只是不知道她是因为改信，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才会“曾经信奉”。
“我信奉邪恶之神。”
奥克塔维亚咬咬牙，决定实话实说，有什么就说什么。
对她来说，这是一次赌博，如果成功，她就再次找到庇护，不用在接下来的时光中像个老鼠一样躲避诸神的追杀。
但，如果失败，自己大概就没有以后了。
可惜，魔女想了这么多，下了如此大的决心才说出自己的信仰（曾经），种花人却没有相应的反应。
齐茗楠，指导员和章程三个人都在平静的等待着奥克塔维亚接下来的话。
就像台上的演员抖了个自以为精彩的大包袱，结果底下的观众并不赏脸一样。
“我曾经信奉邪恶之神！”演员不甘心的重复了一遍。
“你刚才说过了，不用重复，接着说下去。”章程一副吃瓜看戏的表情。
“曾经？那你为何又不信了？”指导员问。
奥克塔威压看着这群种花人，好半天之后，她才确信，这些人确实不怎么在乎什么邪恶之神。
这是个好消息。
“因为邪恶之神死了。”
没等种花人继续提问，魔女一口气秃噜秃噜说了一大通：
“邪恶之神刚刚陨落，就在半年前你们消灭魔王军主力之后不久，他因为力量大损，被其他几位神祇围攻陨落，他的神力、神国都被瓜分，我也就没有神可以信仰了。”
“我这种前信徒，还是属于高级别，接近亚神的存在，没人收留又不肯去死，那就只能逃亡，所以我见到你们的时候，才会说我现在没有信仰。”
这样说就明白了，奥克塔维亚属于那种“前朝余孽”，新朝欲除之而后快的那一种。
“因为魔王军失败而衰落？”指导员迅速抓住另一个重点：“也就是说，当时的魔王军是听命于邪恶之神的？”
“那还真不好意思啊，当时我们刚刚跟王国签订合作协议，我们不能允许你们破坏他国和平稳定……。”
‘不，你们不用不好意思，当时我们的目标就是你们，不是人类王国。’
奥克塔维亚尴尬的讪笑两声，却不敢把这话说出口。
实际上，刚才听了指导员的话，魔女才第一次意识到，魔军当初是在前往水之都的路上被种花军截击了，因为实力差距太大，整个过程甚至没能给种花人带来任何伤亡（快要过期的弹药倒是真消耗了不少）。
所以，一直到现在，种花人还以为是他们自己主动挑起了与魔王军的战争，而非相反。
这么说的话，种花人不在乎魔军，不在乎邪恶之神，也就容易理解了。
奥克塔维亚自己也不会在乎曾经被自己彻底碾压的对手。
“所有的神，不管正义还是邪恶，基础都是灵魂，用灵魂哺育自己的神性，从而使神性变得更加强大。”
魔女开始解释神的本质。
按照她的说法，神其实无所谓邪恶还是善良，祂们的教义如何，只取决于祂们认为拿什么面目示人更能吸引信徒。
正义之神以正义的面目出现，圣骑士等正直者信任祂，于是那些信徒的灵魂成了正义之神维持自己力量的食粮。
邪恶之神选择了相反的方向，于是那些邪恶之徒——包括哥布林这类魔物，死后灵魂就会流入邪恶之神手中。
哥布林攻破信仰正义的人类村落，那里被哥布林折磨的人，会在临死前不自觉的怀疑正义之神为什么不来救自己以及家人，于是他们“堕落”了，死后的灵魂被邪恶抢走。
被正义的战士杀死的哥布林，是因为哥布林邪恶的灵魂相当于被正义“净化”，所以它们的灵魂会流入正义之神手中。
“但是啊，你们种花人不同，你们被魔物杀死，邪恶之神无法得到你们的灵魂，你们杀死魔物，正义之神同样得不到哥布林的灵魂。”
“更严重的是，现在有一些人……。”奥克塔维亚看看不远处的黑暗精灵：“他们既不信邪恶，也不信正义，好像是信了你们的神，所以即使他们死去，神也无法获得他们的灵魂。”
“原来我们断人财路了啊。”章程小声说了一句。
“对，就是这样，我想，这也是为什么，一群实力算不上多强的人贩子，居然能从戒备森严的王宫里绑架黄金级国王的女儿，还要把她卖掉。”
“他的神要惩罚他？”齐茗楠问。
“对，你们刚才说，打仗的时候，你们刚刚签订了和约？神是不会允许祂的信徒与你们这种人交往过深的，一旦信徒意识到改信你们是更好的选择，神就会歉收，甚至陷入饥荒当中。”
“邪恶之神就是这么陨落的，祂的信徒被你们消灭大半，自身力量损失惨重，其他神抓住机会把祂干掉了。”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会有圣骑士牵扯其中？圣堂可没跟我们结盟啊。”章程悄悄指了一下克蕾雅：“三个圣光加持的正牌圣骑士，一口气死了俩，还有一个明显也是信仰动摇的模样。”
“她很强，还这么年轻……。”魔女叹了口气：“现在不先教训一顿，让她听话，以后变得更强了，想教训就得付出更大代价了。”
“光明系的神祇特别喜欢玩这一套，当初那个剑之圣女，就是因为这个……，反倒是我们黑暗系神祇懒得这么做——因为我们一开始就知道违背我们神的下场是什么。”
145 神祇2
“哼哼，我一直以来的观点，只允许信徒信自己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邪神。”
章程冷哼一声：
“你们这一圈，所谓黑暗系光明系，果然都是一丘之貉。”
奥克塔维亚飞快的瞥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能说出这种话来，证明这位同伴不是那种把正义挂在嘴边，手上做的却全是杀人放火的所谓“正义之士”。
如果所有种花人都是这种观点，那么，自己其实不用非得在幽暗地域定居。
当然，如果种花的神也是这种观点那就更好了。
不过，他们为什么总是说没有神呢？
种花真的没有神吗？
章程等人对神不屑的态度，让奥克塔维亚开始有些相信，种花人确实没有神了。
虽然这跟魔女一直以来的常识并不相符。
不过，种花人来了之后，与常识不符的事逐渐变多，已经见怪不怪了。
“那么，那个神孽，是正义之神故意放在这里的陷阱？”齐茗楠接着问：“为的是打击国王，消灭我们，教训圣骑士，一石三鸟？”
“它应该不是。神孽憎恨一切生灵，包括神祇在内，神也无法指使。”奥克塔维亚摇摇头：“那个死婴，应该是某位神祇封印在这里，然后又把封印地遗忘了。”
“唯一奇怪的是，活着的神孽固然强大，但大部分神孽其实根本活不长——至少不至于长到神祇把它忘记的地步。”
“因为神孽也需要灵魂滋养，这种封印之地，没有人投喂灵魂，神孽应该被饿死才对。”
“谁说没有灵魂的？”章程说：“那么多人贩子把这里当牢房，每年不扔上个千八百条命，他们能镇得住场子？那些灵魂大概都被神孽捡走了吧。”
奥克塔维亚并未反驳，因为她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虽然魔女本能的觉得这一点灵魂并不够用，但找不到其他理由的情况下，暂时也只能这么解释了。
“神孽虽然不是神安排的，但要把我们一网打尽确实是事实。”奥克塔维亚接着说：“我想，大概是我们在现场杀了太多人，把那个神孽刺激的冲了出来，然后它吸收了神安排的伏兵——我们都看到了，逃出来的就有至少一个眼魔，还有很多哥布林，那个神孽应该就是用这些能量冲破了封印。”
也就是说，神孽是个变数，但神确实安排了伏兵，准备找种花人的麻烦。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齐茗楠咬着牙哼了一声：
“我带的兵不能白白牺牲！”
这就算是对神宣战的誓言了吧？
“我可以帮你们，我虽然打不过神，但我对他们还算了解，他们的行为模式我大概能猜得到。”
奥克塔维亚赶紧表忠心，她现在急需一个新后台。
既然种花人跟神的战争已经成为必然，在神眼里属于头号通缉犯级别的魔女会做出怎样的选择也就不难理解了。
“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哪个神安排了这次伏击，以及这个神孽是谁的孽种。”
“每一个神都有可能，我现在只能肯定正义之神是其中之一，另外还有至少一位黑暗系神祇参与。”
“因为圣骑士是正义的信徒，那些邪徒肯定是某位邪神的从属。”
“现在到底有几个神？怎么分辨他们？”章程问了一个最基础的问题。
他在水之都战斗结束后，曾经调查过普通本地人的宗教观，总的来说，正统的神祇似乎只有正义之神和邪恶之神两位。
现在章程知道了，邪恶之神已经死亡，而且祂是力量大损之后被另外几个神祇围殴致死。
那么，听起来隐藏在幕后的所谓神祇，数量还真不少呢。
“半年前，正统神是光明系的光明之神、正义之神和幻想之神，黑暗系的黑暗之神、邪恶之神和真实之神。”
“现在邪恶之神陨落，正统神只剩下五位。除此之外，幽暗地域应该还有一些非正统神和神性生物，不过祂们的信徒很少，灵魂收获寥寥无几，实力上看，只能算是亚神，这些家伙具体有多少我就不太清楚了。”
“至于怎么分辨祂们……，这个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只是行为风格，光明系和光明系比较接近，因此经常有人把光明之神或幻想之神当成正义崇拜，祂们三个是按比例分配信徒灵魂的，光明收的最多，因此是最强的。正义次之，幻想最弱。”
“黑暗系也差不多，不过我逃得早，不知道邪恶之神的收入份额被分配给谁了。”
奥克塔维亚想了想，最后说道：
“如果，你们想通过分辨祂们的行为规律，确定这次事件的幕后黑手，我的建议是，不要浪费那份力气，章程说得对，祂们全是一丘之貉，干脆一点，别管谁是谁，把所有神祇都当成敌人吧。”
“我明白了。”
齐茗楠军士长点点头：
“我会向上级回报这件事的。大家还有别的问题吗？或者，奥克塔维亚小姐你还有什么觉得重要的事需要说清楚吗？”
“没有了。”指导员说。
“我有一个很私人的问题。”章程看了看魔女：“那个魔王，到底是不是你？”
“这重要吗？”奥克塔维亚问。
“了解一下战友而已，你可以不回答，不过我们以后还得互相配合，多熟悉一下没错的。”
“那个确实是我。”
于是，魔女爽快的承认了：
“我有六个形态，可以根据对手和战场变化，现在这个样子是普通形态，无需战斗的时候我都维持现在的样子，因为消耗最少。”
“其他的……，魔王形态力量会变大，战马形态注重敏捷和速度，其他样子也会有别的方面的提升。”
“哇哦，真方便，跟六面兽似得。”
……
“种花人，战胜了神孽。”
“他们背后的神还是没有出现。”
“正义，你的损失是最大的，你那个小猫已经开始离心离德了，不打算做点什么吗？”
“当然，我会让她知道，背叛神的下场！”
146
“我的事，我当然会自己处理好，不过，为什么说我是损失最大的？”
正义之神看向上首位置，光明系最强的神祇：
“那个神孽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光明系和黑暗系的治疗神术都能起到作用？”
杀伤性魔法、神术，无论光明还是黑暗，作用方法都是类似的，大差不差无非就是刀砍斧劈、水淹冰冻火烧或者毒气腐蚀，以及直接攻击灵魂。
但治疗类神术可不一样，特别是对那些互相之间身体结构差异较大的种族，比如亡灵和人类，治疗类魔法、神术可不能混用。
比如神孽曾经对自己用过的，使用脓液流淌伤口的黑暗系神术，用在人类身上能直接要了他的命。
而光明系魔法，从小愈到神圣抚慰，用在亡灵身上就是杀伤力极大的攻击法术。
很好理解对不对？
所以神孽同时使用两个系统的治疗术，而且居然没起冲突，还都有明显的效果，这可就很难解释了。
除非，这个神孽的母体，是某个亡灵生物，或者类似的存在。
对神祇来说，跟魔物交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大家都做过，玩玩而已，何况魔物里面也有一些特别漂亮的存在，连凡人都经常有忍不住诱惑，不顾性命做玫瑰花下鬼的傻缺。
但跟亡灵……，还生下孩子……，未免重口的有些过分了吧？这到底是找乐子还是折磨自己呢？
当然，新地的神祇还是见识太少了，祂们并不知道蓝星上居然还有汉斯片这种东西。
反过来说，也许汉斯比神祇更变态？
好吧，我们回收一下发散出去的思维，重新把目光聚焦到三位神祇上来。
实际上，现在正义之神有些怀疑，那个神孽是光明之神有意保留的子嗣，虽然一副标准的，憎恨一切生灵的样子，但那家伙是如此健康，与其它那些封印了几百年，得不到充足力量补充的神孽差别实在太大。
也就是说，光明之神打算用这个神孽做些什么事（通俗来说，神之阴谋），所以祂一直再用神力和灵魂豢养这个神孽。
只是现在，随着神孽死去，光明神的计划应该被破坏了，从这一点上来看，损失最大的不是正义之神，而是光明之神才对。
当然，这都是正义之神的猜测，光明之神始终不承认那是祂豢养的神孽，别人也无法强迫祂交代自己的阴谋。
毕竟，光明之神才是光明系神祇中最强的一位。
只是，从今往后，正义和幻想必须提高警惕了——准备了几百年，需要利用神孽的阴谋，针对的目标只可能是其祂神祇。
没有谁可以保证，当秘密真正揭晓，那个倒霉的答案不是自己。
就算大家都是光明系神祇也一样。
黑暗和真实不也参与到围攻邪恶的战斗中了吗？
神祇都是一样的，至少，扪心自问，如果有机会分食光明的神力，正义和幻想也不会轻易放过。
……
地下拍卖场一战，种花人最大的收获是一枚神性宝石，另外就是.asxs.镇毫无疑义的成为种花人的势力范围。
比较意外的收获是，人类国王在得知事情的经过后，隐隐已经开始在背叛“光明”的光明大道上越走越远。
跟奥克塔维亚一样，既然背叛了本地的神祇，那他就只能选择跟种花人全面合作，以期获得更保险的靠山，避免被神祇清算。
当然，这都是很遥远的事，对章程本人来说，这次战斗是一次彻彻底底的赔本买卖——土地归属国家，这任谁都无话可说。
那枚神性宝石，是目前种花人手中，不，是目前凡人手中唯一一枚，科研价值极其巨大，章程自然也无法指染。
于是，真正算下来，章程豁上性命拼了半天，最终什么都没捞到……。
对信奉出任务没大赚就算大亏的章程来说，这已经是足够令人沮丧的大事了。
“你不是收获了两位新后宫吗？”指导员尝试着开解章程。
“后宫？真不是啊，我们只是同伴。”章程摇摇头，无奈的说：“要是说起来，她们现在信任我肯定比信任你们多得多，毕竟我们也算一起在生死线上挣扎了一回，可后宫就过了。”
一个圣骑士一个魔王，一个伪白金一个脑白金……，啊不，是真白金，人家把你当成朋友你却想上人家……，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啊？
“哈，我还以为，你们这些新时代的年轻人在这方面进展会快很多呢。”
“指导员你是不是对年轻人有什么误会？”
“好吧，只是信任，不过信任你就够了，两位姑娘，加上蒂德妮亚小姐和希芙露小姐，四个人水平都不差。”
指导员笑着说：
“那么，你有没有想过接下来该做什么？”
“什么意思？”章程突然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意思就是说，幽暗地域的探索任务延期了。”
“哈？为啥？”
“人员损失惨重……。”
指导员仍然在笑，但笑容变得很苦，一看就知道，他只是在强颜欢笑而已：
“都是爹妈生养的好孩子，牺牲在这陌生的地方，连遗体都找不到……。”
“我和老齐俩个人要回国一趟，向他们的父母……，这是个苦差事，我都不敢想象烈士的老父亲老母亲见到儿子空着的骨灰盒时的样子，但没办法，我们必须负起责任。”
“总之，上级已经批准，我们这一路的行动延期一些时间，2到3个月吧，等我们俩回来，新的队员补充到位我们再行动，反正我们控制着入口，早一步晚一步没有多大区别。”
“这样啊，三个月以后才会重新开始行动吗？”
章程有些沮丧的喃喃自语，这对他来说不是个好消息，但送烈士回国，章程又能多说些什么呢？
“祝你们一路平安，早点回来。”
“这次你奋力作战，却什么战利品都没有，我们也觉得很不好意思。”
指导员接着说：
“虽说这是没办法的事——国家确实比我们个人更需要这些东西，但我们也不好意思总让你跟着我们，接下来三个月，你跟着我们还是会什么战利品都没有。”
“所以，我打算放你三个月的假，这段时间你去做什么都行——当然别违法，三个月之后回来，我们继续行动。”
147 我们先去
“这就是你提不起精神来的原因？”
临时营地中，蒂德妮亚从背后抱着章程的腰，温柔的说：
“那就趁着三个月赚点补贴不就好了？”
“是啊，指导员不是说可以让咱们搭直升机回去吗？”
希芙露也认为这是个好主意——至少能收回一点本钱。
“可是，只有三个月，我们能找到什么好任务？”
章程还是一点干劲都没有，魔王军主力毁灭以后，沙巴克只有钓岩鲨和给本地村庄提供武装教练服务两种任务。
岩鲨不好找，那是个很考验耐心的活儿，三个月都未必找得到岩鲨的踪迹，更别说赶回来。
去村庄当教练更是不用说，虽然有国家补贴，收入没问题，但那更像是上班，需要天天在村子里蹲着，督促村民练习，并做好对付魔物的准备——这种工作，上班三个月就辞职不干，人家谁会用你？
“这样啊，现在回去也没有合适的工作吗？”
“很尴尬的对不对？难道我们回去休假三个月？”
“如果我是你……。”
依墙而立的奥克塔维亚突然插话进来：
“家乡没有工作，那就去有工作的新地方呗。”
“哪里还有新地方啊？”
魔女指着不远处，幽暗地域的入口，淡淡的说：
“那里有。”
“你是说，幽暗地域？”章程惊讶的说：“可是，我们三个月以后才……。”
“是三个月以后，你们的主力才会出发，又没有禁止我们先进去探探路。”奥克塔维亚一耸肩，很洒脱的说：“三个月之后再回来就好了嘛。”
“我实话实说，吃饱喝足后我是白金下位的战士和黄金中位的法师。”
“你加上那种强大的炼金武器，大概能有白银上位水准，再加上龙鳞甲，算是黄金下位吧。”
“你的两个小情人，空手是白银，加上武器是黄金中位和下位。”
“如果叫上那个木讷的圣骑士，我们是4个黄金加1个白金，在幽暗地狱里也能横着走吧？只要不是再遇到神孽之类的神性生物，我们的安全就有保障，剩下的，只是赚多少的问题而已。”
“圣骑士……，你确定她会参加我们的行动？她不用回去汇报工作的吗？”
章程突然想到指导员刚才的话——“都是爹妈生养的好孩子。”
“她失去了两个同伴，不用回去，跟史昂以及拉基的父母交代一下？”
接受三个美女注视的感觉本应该是很美好的，但如果她们注视你的意思，是想说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那就不太好玩了。
“圣骑士没有父母，她们都是孤儿，被圣堂收养，从小祈祷和训练，长大以后就开始为圣堂而战，所以史昂先生和那位拉基小哥都没有什么亲人需要通知。”
黑暗精灵碍于章程的面子，不好多说什么，奥克塔维亚倒是没有这一层顾虑，给章程解释道：
“至于克蕾雅本人，她现在怎么回去？不用怀疑，正义之神肯定已经降下神谕，说她是叛徒，她回圣堂，等于自杀。”
“那这个神真是个傻缺，‘使功不如使过’都不知道，简直是逼着手下离心离德啊。”
“也不能这么说，克蕾雅现在也不会相信她的神了，那个神孽的存在重塑了她的世界观。”
奥克塔维亚摇了摇头，说道：
“我认为，你应该跟她谈谈，她也是同伴不是吗。”
“好吧，你们都是战士，都比我强，我来做奶妈吧。”
……
绝望沙漠的温差很大，夜间甚至需要生火取暖。
而.asxs.镇的夜间尤其寒冷——或许是因为这有通往幽暗地域的入口，地下城的寒冷渗透出来的原因。
在这里，夜间如果不注意保暖，是真的会出大问题的——每年都有几十个傻呼呼的新手，因为对绝望沙漠有错误认识，而在.asxs.镇被冻死。
当然，也有人是真的丝毫不畏惧这种刺骨的寒冷——比如圣骑士克蕾雅小姐。
章程看到她的时候，这个整天一副冷冰冰面孔，仿佛看谁都是“污秽”的圣骑士，正站在一个水井旁，向自己头上一桶一桶的浇水。
每浇一桶，女圣骑士就面对东方，双手合十，似乎是想要祷告一番。
但一闭上眼睛，克蕾雅就会想到拉基倒在地上不断吐血的样子和史昂挡在洞口的身影。
还有，那个使用光明系神术给自己治疗自己的神孽。
于是她就放弃祷告，俯身从井里再提起一桶水，兜头浇在自己身上。
然后不断重复这一过程。
‘女人都是水做的。’章程想：‘只是这一位被冻成了冰。’
克蕾雅再次俯身提水的时候，章程终于忍不住大声打断这种无意义的举动：
“我不认为现在是个玩冰桶挑战的好时间，另外，沙漠里的水源很宝贵，不要这么浪费。”
“章程……先生。”
克蕾雅抬起头，茫然的看向来人，她那曾经十分绚丽的金色长发，现在被冷水打湿，一缕一缕的贴在身上，整个人显得十分狼狈且颓废。
章程走到她面前，将一干毛巾盖在克蕾雅头上，使劲揉了揉。
“我个人其实不反对你这种行为，因为你的衣服被水打湿之后，我发现你的身材还真不错，很养眼呢。”
“章程先生！”
克蕾雅的声音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
不过，被毛巾盖着，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章程也就顺理成章的无视了这种抗议。
“叫什么叫什么？我们种花有句话，‘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就是喜欢看美女，我也从来没隐藏过我这个爱好，很坦荡不是吗？”
章程手上嘴上都没停，一边继续擦水，一边絮叨着他那歪理邪说：
“你们小姑娘应该对那些表面上正人君子，私下里玩的比谁都疯的假道学提高警惕。”
“章先生，我认为真小人和假君子都值得警惕。”
毛巾之下，克蕾雅的声音瓮声瓮气的，似乎带着一点哭腔。
大概，刚才那几桶冷水，还有掩盖眼泪的效果吧。
“你想的不错，姑娘，不过如果你不是打算给我福利，那么作为同伴，我认为你应该停止这种自虐行为了。”
148 知心大哥哥（伪）
“我没有自虐，章先生，我只是……，只是……。”
“只是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对不对？”
“嗯。”
毛巾下的声音依旧瓮声瓮气的，让人听了觉得可怜。
“这我倒是能够理解，你从小到大……，话说你现在多大了？”
“17岁。”
圣骑士低着头，毛巾遮住了脸，看不到任何表情。
“嗯，坚持17年了，17年自认为正确的道路，结果突然发现这条路与自己想的似乎并不一样，感到迷茫是很正常的。”
“章先生，我该怎么办？”
大概，迷途的小奶猫都是这种叫声吧？
“怎么办？这就要看，你要的，到底是一个神，还是真正的正义了。”
章程不再对克蕾雅施展摸头杀，转身坐在井边上，开始客串深夜电台情感节目的知心大哥哥。
呃，怎么听起来感觉跟曾小贤似得？
“如果你要的只是一个神，那么我现在劝你赶紧回去，向你的神承认错误，在今后的祷告中加上三千字的悔过书，保证今后绝对不会再犯，争取那个伪君子神的原谅。”
“我不会那么做的！”
声音有些着急，但比刚才坚定了不少。
“那就是选第二条路喽？”
章程拍拍身边的井沿：
“坐吧，这条路不好走，你需要休息一下，好好考虑。”
“我不需要考虑！”
克蕾雅一把拽下头上的毛巾，有些激动的大喊：
“我只是想知道，我今后该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坚持自己心中的正义呗。”
章程耸耸肩，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
“继续惩恶扬善，以手中的长剑帮助弱小的善良铲除强大的邪恶，只是从今以后，你需要把伪君子也列入敌对者名单罢了。”
“可是，我该如何分辨邪恶呢？”
克蕾雅坐在章程身边，无助的问：
“魔物、邪徒或者其他什么真正的邪恶，我都不怕，即使对方是神孽，我也敢与之战斗。但……。”
女圣骑士很明显的犹豫了一下，章程耐心的等她自己接着说下去：
“但是，那些伪装成正义的邪恶，我该如何分辨？我……，我已经被骗了17年了……。”
“你问我？你不怕我骗你啊？”
“章先生是好人。”
克蕾雅摇摇头，跟甩水的狗狗一样。
效果也一样，水滴在章程脸上，冰冰凉。
“我不是好人，我说过了，我是真小人。”
章程从克蕾雅手中拽过毛巾，一边擦脸一边说：
“当然，我也不是什么坏人，所以，我告诉你我的想法。”
“我不敢说谁是好人谁是坏蛋，因为我的标准跟你的标准并不完全一致。”
“而且，我是有私心的——对我很好的恶徒，我该怎么评价他？没有违反我们的法律，对我们好得不得了，但对你们凶恶无比的家伙，我该怎么对待？”
“我自己心中有答案，但我认为你无法面对同样的问题。”
“如果我对所有人都很好，所有人都夸我是好人，但我就是对你一个人坏，你说我是好人还是坏人？”
克蕾雅低着头，一声不吭。
“你看，你没有答案对不对？”
章程接着说：
“我国有一句至理名言：‘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我的建议是，你需要多走走，多看看，少听别人忽悠，学习别人有益的观点，找到别人有害的缺点并警醒自身远离这些缺点。”
“通过认真扎实的实践和学习，确立自己的是非观，只要不违背最基本的正义，你早晚有一天能找到自己的正义之路。”
“当你真正走到正确的正义之路上，你自然就学会如何分辨真正的好人和坏人了。”
“……。”克蕾雅先是沉默一阵，像是在细细咀嚼章程这段话，很久之后，她才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确实如此，唯有经得起实践检验，才是真理……。”
“谢谢您，章程先生！”
克蕾雅站起身，对章程深深鞠躬：
“谢谢您对我的指导！克蕾雅受益匪浅！”
“啊，不用那么客气，我们是同伴不是吗？”章程看似随意的摆摆手：“话说，我们打算先行进入幽暗地域，你要不要去？”
“幽暗地域？”
“对啊，传说中遍地魔物的地方，不过，我想，你在这种全新的陌生环境里，肯定能学到一些新知识，对你今后的成长有好处的。”
“在致恶中寻找善良的踪迹吗？好的！我去！”克蕾雅重重点头，似乎已经从心理阴影中走了出来，看着比之前活泼多了。
不过……。
‘少女啊，你还是嫩了点，我真不是让你在邪恶中寻找什么狗屁善良，我就是不想放弃你这个免费的金牌打手啊……。’
心里这么想着，章程表面上却还是维持着老爷爷一般慈祥和蔼的笑容：
“好好学习吧，三人行必有我师，你总能学到一些新东西的。”
……
正义的脸色极其难看。
他养的小猫，彻底逃走不回来了。
这可不是普通的损失，那只小猫是有机会成长为真正的黄金、白金，甚至还有可能升级为天使，随侍在自己身边的存在。
居然就这样逃了……。
就因为一个种花人的一阵胡言乱语！
正义之神突然有了一种，自己种的好白菜被野猪拱了的挫败感。
简直……，简直是混蛋！
不就是要教训她一顿吗。
这很正常的不是吗？
谁家的宠物，想要让它听话不得先狠狠教育一顿？
谁能想到，她居然就这么逃了！一点身为宠物的自觉都没有！
就因为一个种花人！
不，可以说，主要是因为，现在宠物们不是离开家就活不下去。
她们有了新的容身之所。
因为现在有了种花人，已经不是以前那种，离开正义之神，就完全无路可走的情况了。
比如眼前这只克蕾雅，比如已经被拐跑，却还装模作样把持着水之都圣堂的剑之圣女。
还有那个人类国王蠢狗。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了！
最近损失的高品质灵魂实在太多，必须用雷霆手段制止这种趋势！
可是，幽暗地域不同别处，自己的力量很难辐射的到啊。
那就只能派遣一个真正的强者去处理这件事了。
没错，真正的强者。
就是她了！
比怪物更加怪物的存在！
去吧！去幽暗地域！把那些混蛋的头颅和灵魂都给我带回来！
149 白头鹰开门了
“你真的要去幽暗地域？”
指导员有些担忧的说：
“很危险吧？我还是觉得你应该等我们。”
“是有些危险，不过危险中的机会最大。”
章程坚定的回答：
“5年前，老陈他们租了一艘旧货船来到艾泽拉斯，不到50个人就去攻击‘毒蝎’沙盗，现在他们个个都是亿万富翁。”
“所以，他们听说你们来之后，已经提不起冒险精神，可以安稳退休了——甚至还有人打算去东土，或者回本土生活。”
“我现在还不行，没有实现财务自由，还得抓紧机会努力奋斗一把。”
“如果这次成功，我想，下一次我也不会去新的危险地区冒险了。”
“但现在，我得为以后安稳的生活，拼命不安稳一次。”
“算了，那我也不劝你了，不过，补给问题怎么办？”
指导员又提及一个新问题：
“咱们的补给卡车被摧毁了，所有补给品都被神孽污染，现在只能靠.asxs.镇的储备支撑一段时间。”
“你去幽暗地域三个月，弹药问题好解决，我可以从战士们那里匀一点给你，但粮食和水……。”
这一点，章程也想过，不过蒂德妮亚与希芙露一致表示明没有什么大问题。
“幽暗地域里是有食物和水的，何况这条路也是商人的走私通道，获取弹药之外的补给并不困难。”
“看来，你确定已经下定决心，并做好准备了？”
“那是当然，佛足额我也不会跟你说。”
“那好，最后提醒你一句，别忘了保持通讯，如果有需要，我们这边会尽可能给你支援。”
“哈哈，那是当然，其实啊，奥克塔维亚说的不对，把武器之类的外力算上，我不是黄金级，而是白金上位甚至神力等级。”
章程大笑着说：
“我最强的招数其实是召唤你们PLA啊！”
……
章程曾经很羡慕现充沈士的后宫小队，一个大男人加4个娇滴滴的大美女，很炫酷不是吗？
现在他也有了。
一个魔王美女加一个圣骑士美女加一对黑暗精灵姐妹美女。
颜值不说，至少实用性确实比沈士的后宫队高很多。
只是，其中有两位不算章程的“后宫”罢了。
出发前，克蕾雅把一头绚丽的金长直剪成了波波头，大概是作为与之前生活作切割的决心证据？
不过在章程看来蛮可惜的，虽然短发的克蕾雅显得很精神就是了。
奥克塔维亚最注重的“补给品”是十几件新衣服，章程有些想发火——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是食水不足的状态，怎么还想再来一次？
但魔女理由充足——全身魔化后，所有衣服都会被撑破，除非她之后三个月永远都保持魔化状态或干脆不穿衣服，否则服装对她来说就是必须的补给品，重要性一点都不次于食物和水。
“你不如干脆维持骑手的状态算了。”章程气呼呼的建议道：“这样还能当驮马用，咱们也能多拿点补给。”
“这话过分了哟。”奥克塔维亚眯着眼威胁道：“我告诉你，男人太不绅士了会挨揍的。”
……
几乎与章程准备出发同一时刻。
蓝星，米国，芝加哥，阿贡国家实验室。
“成功了！”
“成功了！”
巨大的欢呼声在阿贡的一个地下秘密实验室里响起，无数科学家穿着厚重的防护服，隔着一人多厚的防护玻璃，围在一台银白色球状机器旁，振臂高呼。
“我们终于成功了！”
实验室外，一名年轻的助理飞奔而出，冲进实验室旁边的一座办公楼内。
那里，史高治·麦克唐纳正坐在一间明亮的办公室内，翘着二郎腿看报纸。
在电子设备越来越发达的现在，还保留看纸质媒体爱好的人可不多了。
“麦克老鸭……，啊不，麦克唐纳先生！”助手气喘吁吁的说：“我们成功了！”
史高治不以为意，伸手把桌子上的咖啡递给助手，脸却没从报纸上抬起来。
实际上，他早就知道，因为这个名字，也因为他顶尖大资本家代言人的身份，不少情商和智商成反比的科学家给自己起了个“麦克老鸭”的外号。
只不过很少有人敢直接在他面前这么叫出来而已。
其实，史高治蛮喜欢这个外号的，动漫界第一富翁，一分钟损失十亿美元，600年后会破产的超级大富豪。
如果自己真的是那只鸭子反而更好了。
“麦克唐纳先生？”
助手疑惑的叫了一声，打断史高治不着边际的沉思：
“您似乎并不高兴？”
“我很高兴，先生。”
史高治叹了口气，把报纸折好，放在办公桌上：
“我非常高兴。”
“可是……。”
“可是不像，对不对？”
史高治站起身，拍拍助手的肩膀：
“因为我们已经落后了，落后很多。”
“看看那些科学家，听听他们在欢呼什么？打破种花人对我们的技术封锁，填补国内空白，使我国在可控核聚变技术上再次达到世界先进行列？”
“呃，难道，不对吗？”
“哈！当然是对的！太对了！”史高治穿上外套，一边出门一边冷冷的说：“可是，什么时候我们必须为赶上种花人而欢呼了？”
“而且还是暂时的！”
不管史高治有多么纠结，该做的事还是得做。
比如，作为米国真正控制者们的代表，史高治必须到场，并成功对实验室的工作人员和科学家们表示祝贺。
然后还要保证这些技术牢牢掌握在几大财团手里，不能让百分之九十九指染。
为此，史高治准备了足以让上帝心动的大额投资意向，而实验室必须暂时对民众保密，直到财团先在新地占据足够的份额为止。
‘种花人上下一心，一起在新地大举扩张。’
史高治边走边想：
‘而且他们已经领先我们5年了！’
‘我们这边却还在考虑谁先吃饱的问题，好不容易有开门的机会，却还想着保密！’
‘简直荒谬！麦哲伦、哥伦布、达伽马的精神都到哪里去了！这种时候，难道不应该尽全力投资，趁着种花人没把好地方都占完，赶在欧洲和毛子之前尽可能在新地扩大影响力吗？’
‘唯一的好处是，我们终于有自己的门了。’
史高治叹了口气，忍不住大声说：
“必须尽快行动起来！”
150 小门镇
按照正义之神圣典上的说法，神每隔一千年，都要降下神罚，惩处逐渐走向邪恶的人类。
通常来说，神罚的手段是大洪水，水量之大，流速之急，连山脉都会倒塌。
在这样的灾难下，世间所有的一切生灵都会被消灭——只有那些虔诚信仰光明和正义，把一身都奉献出来的圣徒，才会得到神的救赎，获得延续人类的机会……。
很典型的宗教灭世神话，主要用来吓唬吓唬没受过教育的愚夫愚妇，没什么稀奇的。
不过，这本垃圾圣典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比如，可以从上面推断出，幽暗地域到底是怎么形成的。
现在，种花的地质学家认为，大洪水大概是真的，虽然没有圣典上描写的那么夸张，但发生频率和造成的灾害，比水球上远古时期的灭世大洪水可猛多了。
洪水卷起数目庞大的泥沙，把原本位于大河周围低洼地带的城镇覆盖住，却没有完全掩埋，而是形成一个类似地下洞窟一样的地方。
然后，经过几千年的发展，不断有人（以及别的什么生物）进入地下城，利用原有的空间和自然形成的溶洞，不断对地下城进行扩建，形成了现在的幽暗地域。
当然，这只是推测，现在还没有人敢确定这个推测是真是假，一切都得等控制幽暗地域（或者其中的一部分）之后，地质学家、科学家、考古学家们一起大规模进驻，再消耗上几十上百年，才能真正确定幽暗地域的具体来历和形成时间。
当然，对于章程来说，他也没有必要关心幽暗地域的真实来历，他只需要知道——这里是冒险家的天堂，有无数令人难以置信的财富，也有随时让一位强者丧命的危险。
这就足够了。
“有人说幽暗地域的最底层就是地狱，那里居住着邪神和魔王。”蒂德妮亚边走边介绍：“不过从来没有人到过那里，目前已知最厉害的冒险者，曾经下到过第11层，但他从此再也没有出现。因此，第10层，是幽暗地域已知世界的最底层。”
“别的我不敢说，邪神和魔王肯定不会住在那种地方。”
奥克塔维亚哼哼着说道：
“实际上邪神住的地方景色很优美，跟正神的天堂也差不多——大家都是神，上位者谁不愿意住在四季如春的花园里？大家对生活品味的理解没那么大差距。”
“也对哦，你就是魔王……。”章程点头赞同道：“对魔王的生活你最有发言权。”
“贪图享乐不好……。”克蕾雅糯糯的说。
“怎么会，我认为贪图享乐是好事。”章程说：“只是，享乐必须建立在自己努力的基础上。”
“比如我贪财，但我花的每一分钱都是正大光明得来的，从来不曾为钱走过邪路，因此我花我的钱享乐，理直气壮。”
“而为我服务，从我这里拿走服务费，或用美食、美酒、漂亮衣物以及其它奢侈品、娱乐节目甚至武器从我这里换走我的钱的那些人，他们也会拿我的钱去购买养活家庭，让孩子受教育的必需品。”
“这就是流通，每一个人都从中收益，这就是好事。”
“如果大家都做苦行僧，农民和工人生产的东西没人购买，钱不过是存在地窖里的金属，那么这个社会就不会进步。”
“是，是这样吗？”克蕾雅被震住了，瞪大眼睛问。
“没错啊，不要怕享乐，你该怕的是，享乐带来的懈怠，以及千万不要为享乐而走邪路。”
“如果你可以坚持本心，努力通过正常渠道换取报酬来维持高品质生活，那就值得赞扬。”
“如果人人都能通过正确的努力享乐，那我认为，这个世界就是共……，啊不，就是天堂了。”
“至于那些神祇所谓的‘天堂’，他们是依靠剥削信徒维持享乐的，那跟地狱有什么区别？只是名字不同而已。”
“非常感谢您！章先生！”克蕾雅向章程深深的鞠了一躬：“感谢您的教导！您真是我的人生导师！”
“啊哈，过了过了，共同学习，共同进步啊。”
不得不说，心灵鸡汤对本地人的杀伤力确实很大，特别是圣骑士这种对社会很懵懂的存在。
“好了，人生导师先生请先不要上课了。”希芙露指指前方，淡淡的说：“前面是冒险者的中转站，我们要在那里休息。”
通向幽暗地域的通道，或长或短，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个面积较大的溶洞，这里通常会被建设成中转站一类的小集镇。
去幽暗地域躲避追杀，或碰运气希望能获得足够财富的冒险者们都需要在这种小集镇上休整。
而眼前这种前往第一层的溶洞，被地下冒险者们称呼为“门”，大的通道是“大门”，小的通道就是“小门”，很通俗易懂。
小门镇只有100多个常驻人口，其中有几个冒险者工会的业务员，几个废旧物品回收商，几个出售粮食和水的黑帮成员，剩下的都是做皮肉生意的女人。
相对而言，流动人口就多了不少，章程小队进入的时候，这里熙熙攘攘看起来竟然有差不多上千人。
“怎么这么多人？”章程问。
“不算多。”蒂德妮亚回答：“从地表进入幽暗地域的逃亡者，不法商贩，冒险者，还有从幽暗地域往地表去的逃亡者，不法商贩，冒险者。大门镇甚至经常有2、3万人聚集呢。”
蒂德妮亚姐妹当初就是从幽暗地域往地表去的逃亡者，所以她们对这一切很熟悉。
“这里面大概有一半人到不了幽暗地域第一层。”
希芙露接着说：
“剩下的一半人中有一半人无法踏上归途，然后再有一半人倒在回家途中，真正达成目的之后还能回来的，可能也就一成人吧。”
“哈，真是夸张的损失率。”奥克塔维亚不以为意的笑着说：“不过也有好处，那些傻瓜能杀死一些低级魔物，填饱一些高级魔物，这样我们的行动能安全一些。”
151 今天吃蘑菇汤
越过小门镇就算进入幽暗地域，同样的，回到这里就算出了幽暗地域。
因此，这里汇聚着很多身心俱疲的冒险者。
章程路过他们的时候，发现很多人的水平其实算不得高，大概也就7或者8级左右——用同样装备的话，跟章程差不多。
甚至还有不少，干脆就是9级、10级，或者根本没有级别的菜鸟。
他们有些蹲在角落里抱头痛哭，有些双眼无神仿佛生命彻底失去了光彩，样子很是狼狈，看着怪可怜的。
“这些菜鸟是怎么回事？”章程问：“不是说生还率只有百分之十几吗？他们这水平怎么回来的？”
“不用问，肯定是没走多远就被吓回来了。”希芙露解释道：“另外，我说的是‘达成目的，活着回来’的只有一成，不是生还率只有一成。
“到不了第一层的家伙中，有一半是半路就逃回来了。”
“达成目的没回来的人中，有一半是不愿或不敢回来。”
“哈，我就说嘛，幽暗地域如果真有那么危险，何至于这么多菜鸟前仆后继。”
话音未落，几个互相搀扶的菜鸟就慌慌张张从章程身边跑过，身后跟着一个魔物……。
“我勒个去！这么多冒险者的地方，大白天还能出现魔物！”
虽然只是低级的，不过章程还是被吓了一大跳。
蒂德尼娅和克蕾雅反应非常迅速，章程还在惊叫的时候，她们就一人一剑把突然出现的魔物清理掉了。
用时不超过10秒钟。
奥克塔维亚和希芙露没有出手，笑嘻嘻的在一边看章程的笑话。
“这里没有白天黑夜之分。何况，即使相对安全的小门镇，本质上也仍然是幽暗地域的一部分。”
希芙露乐呵呵的说：
“幽暗地域的特色就是随时会出现魔物，只是越靠近底层，魔物就越强力。”
奥克塔维亚踢了踢被从上到下从左到右劈成四半的魔物，淡淡的说：“是植物系的追猎菇，喜欢生长在阴暗潮湿的地方，主要猎杀附近的小型猎物为生，这只长的比较大，所以敢于追击人类。”
蒂德尼娅收回长剑，温柔的解释道：
“其实，不主动招惹它们的话，追猎菇不会主动袭击人类这么大的生物，不过静止不动的时候，它们看起来很美味，饥饿的冒险者经常会把追猎菇当成无害的蘑菇，于是就开打喽。”
“植物系的魔物缺乏理智，被招惹到就会反击，它们意识不到在这里，即使能战胜几个菜鸟，自己也会被别人消灭。”
“所以浅层人多的地方，追猎菇是最容易袭击人的魔物。”
“原来如此，明白了明白了。”
章程掏出手机，卡擦卡擦连续从不同的角度拍了几张照片，然后把几位美女的话全都记了下来。
点击发送，完美！
探索幽暗地域的地理和生态环境，也是主要任务之一，到时候可以直接把情报卖给国家，按条收费，这也是一大笔收入。
“刚才说……，这东西看起来很好吃？”
存档完毕，章程小声向蒂德尼娅确认道：
“实际上呢？”
“实际上也是不错的。”对人最温柔的（你能想象吗，一个小队里最温柔的居然是黑暗精灵！）蒂德尼娅笑着回答：“这是幽暗地域里很常见的食物来源之一。”
“要尝尝吗？”
那是当然的，否则以后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大吃货帝国的一员？
实际上，调查幽暗地域里什么东西能吃，也是章程的主要任务之一——委托来自李老板，他似乎想利用幽暗地域的食材，开一间特色饭点——话说回来，李老板好像是粤省人？
更重要的是，章程他们携带的食物补给，主要是一些残存的军用压缩饼干和自热食品。
营养方面倒是还行，但口味……，算了不说也罢。
总之，这次下到幽暗地域里来，就地取材，丰富食物来源是必须的！
既然如此，那就先从追猎菇开始吧！
菌类食品，首推吃法果然还是要做个汤。
追猎菇也是魔物，因此也有魔晶石，只是这玩意的魔晶石很小且质地浑浊，在地面的大城市里也就是3、5枚金币的价格，在小门镇可以当做一般等价物——购买力等同于一枚金币。
先把这枚“金币”挖出来，然后把追猎菇的头、尾部分切除，弃之不用（进食器官和排泄器官不能吃），只保留身体中间部分，切成小段备用。
克蕾雅负责拾柴生火，奥克塔维亚负责打水（免得去拾柴时迷路），章程负责做汤——女圣骑士从来没自己做过饭，魔王以前也有专门的厨师，逃亡开始后就吃生食，黑暗精灵做什么都只会烤……，主力是女性的小队，最会做饭的居然是唯一的男性……。
蒂德妮亚和希芙露姐妹俩负责去找找看还有没有别的食材——只喝汤实在太单调了。
很快，一切准备就绪。
蒂德妮亚抓来一只沙漠毒蝎成年体，希芙露采来一些野菜和野葱，还捡来几枚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蛋。
“效率很高吗。”章程赞叹道。
“沙漠毒蝎啊……，我吃过，很难吃的。”奥克塔维亚抱怨道。
第一次见到种花人的那天，她就在到处抓沙漠毒蝎维生，那玩意给她留下的唯一印象就是难吃。
地表上那些小蝎子个头都不大，蒂德妮亚手里提着的这一只个头居然跟公鸡差不多大小，这看的魔王直皱眉头——不好吃的东西还要吃这么多吗？
“其实还行啊，虽说有很浓重的土腥味。”蒂德妮亚劝诫道：“不过这里是幽暗地域，有的吃就不错了。”
“土腥味？为啥？它生活在什么地方？吃什么的？”章程好奇的问。
“生活在阴暗的地方，地表上的毒蝎个头很小，但幽暗地域环境特别适合它们，因此个头都很大。”
蒂德妮亚回答：
“这东西什么都吃，平时主要吃一些植物，遇到机会也会吃腐烂的动物或魔物尸体，当然，它们偶尔也会自己制造一些尸体。”
“杂食，食腐……，怎么跟小龙虾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