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夜间
“我这几天，一直隐隐约约觉得，我们周围有一个强大的邪恶存在。”
克蕾雅迟疑着说：
“可是，我一直没能准确定位他的位置，刚才看到两个黑暗精灵，我以为我察觉到的邪恶是她们，只是离得近了才发现不是。”
“强大？有多强大？”
“非常强，我们或许赢不了。”
弗雷那和拉基都抬起头，有些震惊的看着克蕾雅。
三个白银战胜不了的邪恶？
通常来说，沙漠中本已存在的魔兽，不会被圣骑士视为邪恶。
有这种头衔的家伙，肯定是智慧生物（智慧到什么地步则不一定），不是魔界流窜出来的魔物，就是堕落的邪徒。
他们周围，有这样强的坏蛋存在吗？
“会是我们的目标吗？”拉基问。
“不知道。”
“哎呀，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商人不满的叫了起来：“你们不是说，你们追击的目标很好对付吗？”
如果三位圣骑士都对付不了目标，自己这么个商人掺和进来简直就是送死。
早知道这样，他就不会接这一单了。
“应该不是我们的目标。”史昂?乔维斯很肯定的说：“如果有能对付三位圣骑士的能力，他们何至于去做人贩子这么没前途的职业？”
三位圣骑士的任务，是追击一个向幽暗地域贩卖人口的团伙。实际上，如果他们真的有对付这只小队的实力，随便卖点别的什么，都比卖20几个孩子赚得多。
圣堂也不会只派一个老圣骑，带着两个新手出来锻炼。
不愧是老兵，史昂的话成功安抚了商人的情绪。
确实是这个道理，毕竟克蕾雅是正义之神的神眷之女，被认为是剑之圣女第二，实力还没达到，但地位已经有了。
除非神想要坑害她，否则不会让她出来执行超出能力的任务。
只是在场的人都不知道，正义之神确实有这种前科。
“既然不是他们……。”史昂想了想，说道：“那么我们刚才的做法就显得太没礼貌了。”
“怎么能这么说？”年轻的圣骑士拉基不满的叫道：“那毕竟是黑暗精灵，是魔物！就算不信仰邪恶，我们也应该清除她们！”
克蕾雅没理他，抱着长剑，卷缩在角落里，好像已经睡着了。
史昂无奈的拍拍拉基的肩膀，小声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这种表现自己的办法很逊，相信我。”
拉基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
两个男性圣骑士都没有女性细腻的心思。
他们只听克蕾雅说，跟种花人一起的黑暗精灵不是邪恶，就放下心来，却没有意识到，女圣骑士根本没说自己会放过那个若有若无的邪恶之源。
半夜里，轮到克蕾雅值哨的时候，她突然发现，这几天一直在附近转悠的那个邪恶，感觉更加清晰了。
或者说，那个魔物离自己更近了。
克蕾雅抬头看了看种花人的宿营地——那就在她自己旁边不远的地方，三辆金属魔像围成一个小圈，所有种花人都在小圈子里面，或者魔像内部休息。
她没有叫醒自己的同伴，自己一个人提着长剑向种花人走去，在距离种花营地不足20米的位置，女圣骑士转了个身，面对漆黑的夜色，清斥一声：
“污秽的邪恶！滚出来！”
声音很好听，就像黄莺一样，而且也够响亮，足够唤醒两个营地的所有人。
片刻之后，史昂和拉基全副武装，一左一右来到克蕾雅身边，手持武器面向无边无际的沙漠。
看得出来，他们对这位女圣骑士相当信任，认定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有一个或几个邪恶的存在正在窥探自己。
弗雷那手持一柄弩弓，躲在骆驼群里，伸长了脖子来回看，可惜，他什么都看不见，倒是发觉种花人也在备战——车顶上的机枪塔微微转动，其中两挺对准圣骑士们面对的方向。
另外一挺对准三个圣骑士。
突然之间，骆驼们变得焦躁不安，它们挣扎着试图站起来，弗雷那拼命安抚，好容易才让牲畜们平静一点。
等他再次抬头看的时候，一身黑色长袍，留着暗红色微卷长发的奥克塔维亚已经站在圣骑士身前不远处。
“污秽！准备接受惩罚吧！”
“可以不接受吗？”奥克塔维亚微笑着说：“我只是迷路了，我现在不想跟任何人打架。”
“污秽，狡辩是没用的！”
克蕾雅再次清斥一声，不过她并未发起进攻——理智告诉她，眼前这个怪物十分邪恶且强大，面对她，任何冒失鲁莽的行为都是求死之道。
所以她才会选择两个小小营地的中间作为战场，她认为种花人警醒后，应该会给自己一些支援。
克蕾雅将长剑插在沙子里，自己半跪在剑格前，开始祷告：
“伟大的正义之神啊，愿世人都遵从您的意志，愿您将正义洒向大地，如同在那神国……。”
在她的左侧，另一位年轻的圣骑士拉基也像克蕾雅一样，半跪在地上，对着自己的长剑小声祷告：
“愿您指引我们走向光明，愿您带领我们远离邪恶……。”
史昂皱了皱眉头，以一个老兵的角度来看，他觉得，现在这种场合下，大家一起祷告，十分不妥，但两位同伴已经自顾自开始，作为圣骑士，他也不敢不跟随。
否则，回去之后，一旦有人因此控告他不虔诚，那下场可不会太美妙。
“他们在干什么？”
听声音，章程就能猜得到，指导员看到眼前这一幕时惊讶的表情。
“还能是什么，祷告呗。”
“在敌人面前祷告？”
“狂信徒都这样。”章程不屑的说。
蒂德妮亚解释道：“他们正在祈求神力加持。”
仿佛在印证她的话，车子外面，三个祷告中的圣骑士突然开始发光，仿佛黑夜中点起三盏白炽灯泡，亮的耀眼。
“我赛，还真的有用啊？”
“实力提升了，他们三个大概已经达到黄金级。”
希芙露在章程耳边小声说着，甜腻的呼吸吹在他的耳朵上，让人心痒痒的。
‘不要不分场合瞎胡闹！’蒂德妮亚用眼神警告妹妹。
希芙露吐吐舌头，还了一个俏皮的表情。
不过她也不再撩拨章程了，反而让后者心底一阵惆怅。
123 格斗
奥克塔维亚看着三个越来越亮的灯泡，挠挠脑袋，用略带一点无奈的语气说：
“你们口口声声叫人家邪恶、污秽，结果就这么在人家面前跪着祷告，好像在你们自家的教堂里一样。”
“如果我真的想你们想的那么污秽，现在就应该趁着你们祈祷的时候，扭断你们的脖子。”
没看到她用力，但说话的声音很大，中气十足，明显是说给观战者听的。
“一方面骂人家污秽，一方面还想着别人像个绅士一样等你们祈祷完毕，搞得好像友谊比赛似得，这是什么逻辑啊？”
奥克塔维亚絮絮叨叨的抱怨，在对方整个祈祷过程中，她的嘴就没停下。
不过，她也没有抢先出手，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也许只是不想给对方一个扣实污秽帽子的借口？
克蕾雅第一个完成祷告，她没有等待同伴，而是径直向敌人发起冲锋。
女圣骑士消失在原地，一眨眼间，她重新出现在奥克塔维亚面前不足半米外的地方，双手高举十字剑，对着女孩漂亮的额头直劈下来。
“接受审判吧，污秽！”
“恕我拒绝。”
奥克塔维亚伸出左手，托住克蕾雅的手腕，看样子动作很轻柔，但女圣骑力大无穷的破邪斩就这样被托住了。
然后她抬起一只脚，猛地踹在女圣骑的小腹上。
克蕾雅像是一颗炮弹那样倒飞出去，后背正好砸在结束祷告，刚刚站起身的拉基身上。
于是两个圣骑士一起飞了出去，重重砸在一个沙丘上，激起沸沸扬扬的沙尘。
奥克塔维亚趁此机会发起抢攻，她瞬间出现在最后一个圣骑士眼前，挥拳就打。
颇具战斗经验的史昂横剑格挡，粉拳狠狠敲在长剑上，剑刃不仅没能废掉她纤细的手腕，反而是持械的一方被砸的向后翻滚出很远的距离。
“漂亮！厉害！”
章程透过车窗，欣赏这场精彩的武斗表演，还没心没肺的加油叫好。
他估计，奥克塔维亚那一拳如果打在自己身上，自己大概这会已经断成两截了。
希芙露说这小娘们是个高手，看起来还有些低估。
孤身一人空手对付三个手持长剑的黄金级还游刃有余，奥克塔维亚强的有些离谱了。
当然，战斗还未结束。
远方的沙丘猛地炸开，细碎的黄沙如同下雨一般飞溅，遮住双方的视线。
奥克塔维亚眯着眼，身体微微向后倾斜。
沙雨中冲出两个圣骑士，克蕾雅在左，拉基攻击另一侧，形成夹击。
但奥克塔维亚比他们快得多，她不退反进，在克蕾雅的长剑斜切过来之前，一把抓住女圣骑外罩袍的衣领，稍一用力，竟然一只手就把穿着锁子甲的圣骑士举起来，直接当成武器砸在另一边的圣骑士身上！
两个年轻的圣骑士再次倒在地上，而且像是叠罗汉一样一个压一个，拉基在下，克蕾雅在上。
奥克塔维亚没有松手，用左手就把两个圣骑士一起按在沙子里！
趁此机会，史昂?乔维斯冲上来，奥克塔维亚正要闪身，但克蕾雅扔掉长剑，紧紧抱住她的胳膊。
躲无可躲之下，奥克塔维亚转过半个身子，用右臂横挡在眼前。
随后就是当的一声，长剑重重砍在女孩的胳膊上，没有想象中的鲜血四溅，却发出金属交击一样清脆的争鸣声。
奥克塔维亚那原本雪白的右臂，陡然增长3、4寸，上面布满层层叠叠的金属色鳞片，五根修长的手指长出刺刀一般修长锋利的爪子。
“龙爪……。”史昂绝望的呻吟一声，他那制作精良的长剑居然被磕开一个显眼的缺口！
少女蔚蓝色的双眼中第一次饱含杀意，幻化成龙爪的右臂猛的横扫，史昂弃剑后退，爪子在他的胳膊上划开4条看似惊人的血口。
奥克塔维亚举起仍然抱着她左臂的克蕾雅，再重重砸下去，把正要起身的拉基捶会地上。
女圣骑也受到冲击，嘴角流出一缕鲜血，紧紧抱住对方的双手也放松了一点。
奥克塔维亚左手按着克蕾雅和拉基，右手抓着史昂的骑士剑，做出向下刺的姿势……。
通通通！
一阵低沉的枪声划破天空，骑士剑的剑尖停留在克蕾雅的眉头中间，割开女圣骑两眼中间的一点点皮肤，只差一点就能把两个圣骑士串成糖葫芦。
克蕾雅的眼睛里倒映着几乎刺入自己额头的剑尖，仿佛死刑犯正仰面注视着断头台上即将落下的锋利铡刀。
很少有人能在这种情况下保持镇静，至少这个新晋圣骑士肯定不行，哪怕她是神眷之女。
对克蕾雅来说，时间仿佛已经凝固，死神正在舔舐自己的额头……。
奥克塔维亚依旧捏着圣骑士的小命，但脸却转向身后，她看到黑暗中，一排曳光弹直直飞上天空。
一台钢铁魔像头顶上的种花炼金武器正指向天空，另外一台指向自己这边。
还有一台，上面原有的细长武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成了一个粗粗的圆筒。
像克蕾雅一样，奥克塔维亚本能的感觉到危险。
“打得很精彩，不过见了血就不美了，我不希望看到两位大美人打生打死。”
章程站在车门旁边，用一个喇叭对着奥克塔维亚喊道：
“我们一起坐下来谈谈怎么样？”
“是他们先挑衅的！”
奥克塔维亚像是赌气的小孩子，撅着嘴告状。
“啊啊，我知道，我目睹了全过程，不过先放开他们怎么样？”
胜利者很听话的一甩手，把骑士剑扔给正要空手冲上来拼命的史昂，然后深呼吸，放开被压制的两个年轻圣骑士，自己向章程这边挪了几步。
说是几步，其实她的速度快的惊人，甚至产生了一片残影，唬的章程差点对她开枪。
希芙露提着迅捷剑挡在章程面前，蒂德尼娅又挡在他俩面前。
好在，奥克塔维亚并未近身，她在距离种花人车队约5米左右的位置上停下了。
“我尊重你们的意见。”她笑嘻嘻的对章程说道：“其实你们不用指着我，我比圣骑士听话多了，不是吗？”
章程发现，她刚才魔化的右臂，已经重新恢复成少女应有的样子。
124 如何分辨敌人
克蕾雅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神情还有些恍惚，似乎还未从战败的阴影中恢复过来。
这倒是不难理解，毕竟她刚刚在生与死的界限附近走了一个来回。
拉基轻轻扶着她，两个白炽灯泡都暗淡不少，他们的神赐予的力量正在快速消散。
“降回白银了。”希芙露悄悄的说。
圣骑士中，只有最老成的史昂还能维持神性光辉，于是他提着接近于报废的骑士剑，横挡在狼狈不堪的年轻人身前。
当然，这没什么意义，三个黄金赢不了，一个黄金加两个白银更没戏。
奥克塔维亚瞥了圣骑士一眼，高举双臂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把那身外罩袍脱下来，铺在沙子上，露出身着劲装的美好曲线。
“我就在这里休息，你们别来打扰我，我也不打你们。”她对史昂说：“我不认为你们的目标是我——正义之神再蠢，也不会派你们这些小家伙找我，那是送死。”
“为了你们还有机会完成真正的任务，咱们暂时休战如何？”
奥克塔维亚对正义之神轻蔑的评价，引得圣骑士一阵火大，不过她是胜利者，战斗的胜利者确实有嚣张的本钱。
何况眼前这个妖魅的女人很大方的放过了三个圣骑士——虽然是故作大方，不过大方同样也是胜利者的特权。
奥克塔维亚舒舒服服的盘腿坐在自己的外套上，曾经幻化成龙爪的右手支着尖尖的小下巴，面朝章程：
“想谈什么？”
本来是想让她手下留情的，不过现在双方已经停手了。
“话说，你不想重新介绍一下自己？”
章程一边问话，一边把蒂德妮亚和希芙露拉回自己身后，自己走到对方面前不足半米处，直接坐在沙子上——以刚才的战斗来看，她俩也挡不住眼前这个妖孽，还不如装作男人一点，大方一点。
“我叫奥克塔维亚，种族是半精灵。”她微笑着回答：“下午的时候刚介绍过啊，你忘啦？”
章程指指她纤细的手臂：“这怎么解释？我刚才听圣骑士说这叫‘龙爪’？”
“这个啊？”
奥克塔维亚轻挥左手，原本雪白的肌肤逐渐变成铁青色，上面布满泛着金属颜色的鳞片，手指和指甲都延伸成一尺多长，给人的感觉相当邪意恐怖。
“这是一种魔法技巧，把自己身体或身体的某一部分魔化，在战斗中这一招很管用，但圣职人员认为这是邪道，谁用这一招谁就是要堕落成魔物。”
“不过我是半精灵，不在乎这些。”
在月色下，极具魅力的美女轻轻摇摆自己魔化的手臂，展现出一种妖冶的反差美。
离得近了，章程发现这只手确实不像龙爪——他见过真正的巨龙爪子，没有那么纤细，反而更像是……，嗯，更像是以前玩过的游戏，《求生之路》中那种被称为绯红女巫的怪物的爪子，只是颜色有差别，而且眼前这只更修长一些。
当然，想通这一点，无助于改善奥克塔维亚的形象。
生化怪物反而更吓人一点不是吗？
“怪不得他们一见面就想打你。”章程小声嘟囔着。
“种花人，别被她的外表迷惑，她肯定能全身魔化！”克蕾雅离得远远的，对着章程喊道：“她是个魔物！”
章程想了想，如果眼前这个妩媚的大美人儿完全变成那只爪子的形象……，呃……，好恐怖。
“我们一起合作，一定能干掉它！”
克蕾雅还在试图鼓动章程与她合作，可惜，她并不清楚，种花队伍中能做主的不是章程，说到底，他就是个翻译，在队伍中的地位甚至不如向导蒂德尼娅和能COS雷达的希芙露。
而能作出决定的人——齐茗楠军士长和小分队指导员，刚刚给章程的指令是：
“只要奥克塔维亚不对我们出手，我们就不干涉本地内政。”
“你们要跟他们一起打我吗？”
奥克塔维亚的胳膊已经恢复成原本那种漂亮的模样，两只手一起托着下巴，眨巴着大眼睛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问章程：
“我并没有主动袭击任何人不是吗？总不能因为他们怀疑我是魔物就打我吧？我真的不是魔物啊。”
“只要你不惹我们，我们就不掺和你们之间的争执。”章程回答：“不过，我的意见是，你们打归打，不要见血，毕竟他们在本地平民心中形象不错，你要是下杀手，我们就得想想那圣骑士姑娘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这就没道理了吧？他们三个人，我是孤身一人的弱女子，他们要是车轮战，我又不能干掉他们，一点点拖下去我不是吃亏定了？”
“果然卑鄙！”拉基忍不住骂道：“只有魔物才能想到这么卑鄙的办法！你居然还想诬赖我们！”
“哈，三打一的时候你怎么不这么说？难道以多欺少比车轮战更磊落？”
奥克塔维亚一句话就把过于年轻，缺乏嘴炮战经验的圣骑士堵了回去。
“对付魔物没必要光明磊落！一切手段都是合理的！”克蕾雅叫道：“种花人，你们到底是向往光明，还是打算帮助黑暗？”
章程突然有些烦躁，就算奥克塔维亚是个魔物，她的态度也远比圣骑士友善。
难道因为他们是圣骑士，别人就应该理所当然的帮助他们对付素不相识的人？
“我们论迹不论心！”章程大声回答：“你说她是魔物？哪一种魔物？”
“她魔化了自己！难道这还不够吗？”
“算了吧，克蕾雅，不要争辩了。”史昂轻轻按住克蕾雅的肩膀，小声劝道：“种花人对正义的理解与我们不同，不能强求。”
然后他走到章程面前：“如果我们找到她是魔物的证据，你们是否愿意与我们联手对付她吗？”
“目前，我们只剥夺了哥布林的全部权利。”
章程摇了摇头：
“除此之外，除非我们确定她对我们产生威胁，或者确定她是个失去理智，完全无法交流的怪物，否则我们的第一选择仍然是合作。”
“怎样算失去理智，无法交流？”史昂问。
“简单地说，以杀人为乐，或者吃人的家伙，我们都视之为没有理智的怪物。”
“啊哈，我不吃人，我保证！”奥克塔维亚欢快的说道。
125 路痴
“话又说回来了，你为啥从南边出现？”章程问“我不是给你指路了吗？”
种花人和这妖女的目的地都是幽暗地域入口，路线也都是从西北向西南方向前进，这才过去多久啊，她为啥从南边钻出来了？
“我……。”奥克塔维亚的俏脸瞬间变得通红：“我又迷路了……。”
世界上总有这种人：你给她指了路，甚至曾经带她走过好几次，但你一离开，她自己就又迷糊了。
这种人被简称为“路痴”，性别有男有女，程度有轻有重，在种花，这种人大概能活的轻松一些，毕竟手机上随便下个导航地图APP，整天开着就好。
但在艾泽拉斯，特别还是缺乏参照物的绝望沙漠，让这种人单独一个人生活的话，会非常痛苦。
“你进入沙漠多长时间了？”章程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你这路痴程度，能走到距离目的地这么近的地方，还真是个奇迹。”
“三个半月。”奥克塔维亚回答：“准确的说，我看见沙漠的时候是103天前的事……。”
“你真厉害……。”
“谢谢夸奖。”
“我真不是在表扬你……。”
“你们也是要去幽暗地域对不对？我可以跟在你们后面吗？”奥克塔维亚小声说：“我保证不给你们惹麻烦，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你们也看到了，我多少也算一个合格的战士。”
确实满合格的，毕竟一打三轻易战胜三个黄金级呢。
章程轻敲耳机，片刻后，他回答：“行吧，你想跟着就跟着吧——其实离幽暗地域入口已经不剩几公里了，明天一早就能到。”
他站起身，返回自己的营地。
“谢谢。”
“不客气，我收你的钱还有余额，现在就当付清了。”章程头也不回的回答：“不过，别离我们太近。”
“没问题。”
……
“103天前……。”耳机里传来指导员的声音：“与那个时间对不上号。她不是那个东西？”
种花人与魔军开战是在150多天前，战后并未找到魔王的尸体，根据航空侦察显示，巡航导弹落地的瞬间，魔王使用传送卷轴逃走了，从此以后，种花人再也没有找到那个家伙。
见到奥克塔维亚的时候，大家都没把她与侦查照片中那个足有3米多高，头上长角，一看就很邪性的玩意联系起来。
不过刚才，发现这女人能魔化后，章程就猜测她会不会就是逃走的魔王，只是她现在没用无人机拍摄到的那个魔化形象。
因此他刚刚稍微试探了一下。
“暂不确定。”齐茗楠在通讯器里说。
“为何？明明时间对不上号啊？”
差了50多天呢。
“现在无法确定她是不是魔王但她是路痴这恐怕是真的这之间的时间差……”
“如果她没有撒谎，从战败到进入沙漠50多天，有可能是她用在找路上了！”
章程强行打断齐军士长那没有任何顿挫的枯骨体，替他解释道：
“下午这么点的时间还能迷路，她在沙漠外边找了50多天的沙漠也不算怪事。”
指导员想了想，觉得有道理，既然这个姑娘是个重度路痴，那么她离开战场后又在外面转了50多天才找到沙漠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当然，目前为止，这些都是猜测，还没有充足的证据证明奥克塔维亚是或者不是魔王。
不过，她极具危险性，这是可以肯定的。
“导弹先不要换下来。”齐茗楠命令：“随时做好战斗准备。”
这枚红箭十反坦克导弹是在奥克塔维亚与圣骑士战斗的时候换上的，因为当时大家已经有预感，点50重机枪对付这个魔女可能无法致命。
实际上，反坦克导弹也够呛，毕竟她现在离车队太近，而导弹的最小射程是100米，不过没有更给力的玩意撑腰，种花人还真有点不放心。
好在，明天开始赶路的时候，大家把距离拉远一点就好了。
……
战败的圣骑士们围坐在火堆旁边，他们——特别是克蕾雅，对邪恶就在眼前，却无法消灭感到极为沮丧。
拉基也差不多，不过他天性乐观，表现的不想克蕾雅那么明显。
而史昂，他似乎一只不想与那个幻化成美女的魔物发成冲突，因此此时是表现最正常的圣骑士。
弗雷那一边烤着几只面饼充当食物，一边偷偷观察圣骑士的表情，他发现，这三位中，史昂最受尊重；克蕾雅最强且最受瞩目，但她没什么经验，行事很冲动；拉基处在两者中间。
于是，商人选择先劝说看似最好交流的史昂：
“圣骑士先生，我知道，你们是带着任务来的。你们要拯救被拐卖的孩子和少女，对不对？”
“是的，弗雷那先生。”史昂点头承认。
“那么，拜托你们，能不能专注一点，不要再惹事了？那个女人是人贩子吗？如果不是，你们为什么要节外生枝？”
“那是个魔女！”拉基抢先回答：“我们不能看着邪恶在眼前，而无所事事！”
“如果你们战败，那些本应被拯救的孩子会被卖给幽暗地域的魔物。”弗雷那瞥了他一眼，冷冷的说：“面对一个无法对付的魔物，你们丢掉性命，那些被卖掉的女孩失去希望，你认为这很值得？”
‘还要连累我！赚你们那点钱容易吗？你们非得害死我不可？’
当然，这话他没有说出口，商人在圣骑士眼中虽不是魔物那样必除之而后快，但也不是什么好人。
换句话说，圣骑士可能确实不怎么在乎他这个向导的命。
“你说的对，弗雷那先生。”
史昂伸手按住拉基的肩膀，阻止他继续争辩：
“完成我们的任务之前，我保证我们不会再找那个魔女的麻烦了。”
弗雷那狠狠咬了一口面饼，斜眼撇着战败之后，就低头一眼不发的克蕾雅，含含糊糊的嘟囔道：
“希望如此。”
……
奥克塔维亚并未睡着，她一直紧盯着齐茗楠车上的那枚反坦克导弹。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不过既然种花人用它替换了连发炼金武器指着自己，那玩意肯定很危险。
‘明天得离它远一点。’奥克塔维亚想着。
‘哎，如果不是路痴的毛病，我完全可以走在种花人前面，现在不仅被这种奇怪的炼金武器指着，还要时刻担心种花人的神注视这边……，真倒霉。’
126 起点镇
第二天清晨，车队用过早餐，准备继续出发。
实际上，本地人没有早餐的习惯，大多数人是因为吃不起，少部分人是随大流，只有真正的豪富或贵族，才会用配着糕点的早茶。
就连蒂德妮亚和希芙露，也是与章程在一起之后，才养成了早晨起床吃点什么的习惯。
因此，当种花人吃饭的时候，周围两伙人就这么眼巴巴看着……。
还没法赶人家走，毕竟种花人不走，奥克塔维亚这大路痴也走不了。
她不走，圣骑士不想让这个魔女远离自己的视线，自然也不会走。
搞成这种种花人吃，别人看的局面，让几个PLA觉得很不好意思，于是“外交官”章程不得不给每个人分发了一份食物。
大家一起吃，场面就不会那么尴尬了。
“谢谢。”奥克塔维亚笑的很开心。
虽然章程只给了她一份自热食品，而且，他也没问为啥昨天下午卖给她足够一个成年壮汉吃5天的食物，晚上再见面就看不到了。
从这方面来讲，克蕾雅说她是魔物未必不正确。
圣骑士对种花人赠与的食物表示感谢，史昂趁机提议两队人马一起行动，章程没有反对。
克蕾雅还是晕乎乎的，似乎还未从昨夜战败的阴影中走出来。
胖胖的商人弗雷那对自热食品非常感兴趣，他表示希望回去后能代理销售这种神奇的食物，章程也只是让他去沙巴克找李老板——他应该有门路代销这种东西。
吃完早饭，种花人打头，三伙人分别开拔，种花人走在最前面，车队的队形也有所改变——章程的车走在最前面，中间是指导员所在的补给车，齐茗楠军士长所在的猛士走在最后面——车顶武器站架设的反坦克导弹始终朝后，对准百多米外的奥克塔维亚。
PLA并未掩饰对奥克塔维亚的警惕，倒是魔女自己似乎并不在乎，她始终保持在百米左右的距离上，跟导弹形成一条直线，偶尔还会朝武器站的操作员挥挥手，权当打招呼。
在奥克塔维亚身后100多米外，圣骑士们紧紧跟随，看样子似乎像是与种花人一起对魔女形成夹击。
不过，他们并未真的袭击魔女的后背，不知道是因为没有胜算，还是不想引起种花人的反感。
……
不论在蓝星还是在新地，称得上交通要道的地方总是相对繁华的。
幽暗地域的这个小小入口也不例外。
这是一座尚未被暴躁的绝望沙漠彻底风化的小山，山上光秃秃的没有丝毫绿色，山脚下有一个很宽敞的洞口，进入那个洞穴，不走歪的话，就能深入地下，到达幽暗地域。
这种小入口不在本地任何政权的控制之下，没有讨人嫌的王国正规军和收税官，因此是幽暗地域走私商和逃亡者的重要中转地。
商旅、冒险者、逃亡犯以及强盗团伙围着小山聚居，形成一个小小的，不再任何地图上的城镇。
所有人在进入幽暗地域（或者逃出）之前，都会在这里享受最后一丝阳光，以及稍微安稳一点的生活。
虽然沙漠的阳光异常炽烈。
虽然在强盗和走私商中说“安稳”未免有些滑稽。
不过，安稳这东西也是相对来说的，不是吗？
“啊哈！.asxs.镇！我们终于到了！”
弗雷那兴奋的大喊：
“床铺！烤肉！烈酒！还有火辣的……。”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堵住自己的嘴。
果不其然，年轻的圣骑士拉基对他怒目相视，仿佛如果他把“火辣的小妞”说出口，污了克蕾雅的耳朵，他就会拔剑一般。
只可惜，女圣骑士依旧沉默不语，并未注意到拉基小哥的殷勤。
从细节上来看，.asxs.镇看起来像是一座由几十座相对独立的碉楼组成的镇子，这些碉楼通常属于规模较大的走私团队、强盗团伙或者黑冒险者（没在冒险者工会注册过）集团。
而整体上来看，.asxs.镇又是个开放的“城市”，任何人都可以进入这里，不管你是有一大帮同伙还是孤身一人——只要没被沙漠吞噬，到了这里后又没被别人宰了，你就可以在.asxs.镇随意行动。
当然，即使如此，三个圣骑士的出现还是让镇子的氛围变得紧张不少——圣骑士都是些榆木疙瘩，而这里的人，不是黑的，就是灰的，反正没有白的。
至少没有圣骑士标准的白。
幸好这里没有魔物（因为魔物的支付能力很值得怀疑），否则圣骑士非得直接攻打这个镇子不可。
即使这样，一行人进入.asxs.镇后，昨夜开始就显得情绪低沉的克蕾雅也勉强恢复了一点——这里邪恶的氛围让女圣骑士隐隐作呕，恨不得拔出长剑彻底净化每一个人。
如果不是她还记得自己的任务，女圣骑士一定会这么做的。
“这里简直就是罪恶之地，我回去后一定要求神殿出动主力彻底清扫这里！”
拉基扶着剑柄，认真的说。
史昂瞥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年轻人还不了解这个世界，他们并不知道，这种小镇，每年的收入有很大一部分会流入那些大人物的腰包——包括光明系统的几大神殿高层，以及自诩正义的几个人类王国势力。
换句话说，这里有很多白色大人物的黑色手套。
如果不是这次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人贩子拐走了不该碰的人，圣堂根本就不会派遣他们到这种地方来。
这很耽误赚钱的好吧。
“跟我来吧。”史昂叹了口气，悠悠的说：“我们先去见几个人，说不定他有目标的情报。”
克蕾雅盯着奥克塔维亚，恢复精神后，她把这里的人与这个魔女做了一些对比，结果发现，这里最接近魔物的家伙，就是这个女人。
这让女圣骑士更加确定对方现在的外表是伪装出来的，可恨的是，种花人仍旧不相信，也不愿意参与围杀这个魔物。
至于本地人……呵呵，他们不跟魔物联手就算不错了，
“你们要走了吗？再见喽。”
奥克塔维亚自然乐得摆脱圣骑士，她并不怕他们，但始终在担心圣骑士背后的神发现自己。
现在，圣骑士终于回归到他们本来的任务上，奥克塔维亚心情愉快之下，甚至还乐呵呵的跟圣骑士告了个别。
127 地下拍卖会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进入幽暗地域？”
奥克塔维亚心情愉快的问章程。
“2或3天以后。”
章程也不做隐瞒。
对入口附近的地形以及风土人情进行勘探也是PLA的任务，这需要消耗几天时间。
另外齐茗楠他们还得在这附近建设一个中转站，差不多就是中东米军哨所那种规模，这样才能有效控制这个入口。
“不能尽快进入吗？”
头顶上没有盖，会让奥克塔维亚有一种不安全感，她知道，躲避诸神的窥探，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快进入幽暗地域，毕竟神也看不透大地，看不到地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没办法，自己进去，百分之百还要迷路，幽暗地域也不是只有一条路可走。
或者说，幽暗地域比绝望沙漠更容易迷路——各种分叉洞窟实在太多了。
况且，地面上可以说“条条大路通罗马”，地下可不是这么回事，谁都不知道一条陌生的岔道会通往哪里，直接进地狱都有可能。
“我们还有任务，当然得一件件执行。”章程回答：“如果你着急，为什么不自己去？”
“我会迷路啊。”
“那你也不能总跟着我们吧？”
“当然不会，但在找到可以安心落脚的地方之前，我不跟着你们也不行啊。”奥克塔维亚苦笑着说：“我的目标是找一座地下的冒险者城市，在那里定居。”
幽暗地域几大势力的主城肯定不能久留，这道理跟地表是一样的——不论是黑暗精灵、穴居兽人、矮人还是别的什么，对奥克塔维亚这种疑似高等级魔物都不会很友好，虽然他们自己大多数也被地表种族视为魔物。
但地下也有类似.asxs.镇这样的冒险者城镇，奥克塔维亚有信心在那里站稳脚跟。
那是真正只看能力，不在乎过往和身份的地方。
“这样吧，你们带着我，在找到落脚点之前的这段时间，我听你们的命令。”
奥克塔维亚咬咬牙，决定冒一些风险，反正已经跟着种花人这么长时间，还在他们眼前胖揍三个圣骑士一顿，这样种花的神也没发现，总不至于这最后几天出岔子吧？
她就始终没有想过，种花确实没有神。
章程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不得不说，这个魔女确实厉害，如果能拉拢住，绝对是个不小的助力。
况且，PLA还希望找几个高手实验新装备呢。
“行吧，不过，你要跟着我还是跟着PLA？”章程问。
“有区别？”
“当然有，他们是正规军，一切以任务为重。”章程耸耸肩：“而我是冒险者，他们执行任务而我不用掺和的时候，可以自由行动。”
“我跟着你。”奥克塔维亚毫不犹豫的回答。
通常来说，正规军离神更近。
而且，那个粗管子也总是让她感到有危险。
奥克塔维亚相信自己对危险的直觉。
蒂德妮亚与希芙露对魔女怒目相视，她们觉得这个女人实在太不自爱了，干嘛非得占用她们的时间？
……
“这里与外面不同，你们一定要冷静，不要做出让我为难的事。”
一个身形庞大，但佝偻着腰，看起来个头如同侏儒的黑衣人提着马灯走在最前面。
他的身后，三个圣骑士也穿着连帽黑袍，紧紧跟随。
弗雷那似乎知道他们今天要开始行动，一早就躲了起来，现在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或许，是在哪个私娼的窝棚里？
不过，没什么关系，那个商人从来不被圣骑士看做是一个战力，他的任务只是带路，把圣骑士带到.asxs.镇，然后介绍给当地的联络人，仅此而已。
这里是一个幽深的山洞，尽管引路人明确表示这不是那个通往幽暗地域的入口，只是.asxs.镇的渣滓们利用同一座山上的洞穴改造的地下交易市场，但圣骑士仍然提高了戒备。
太深了。
而且，不断有全副武装的家伙（都穿着同样的黑色连帽长袍，有些人还带着面具）从身后或者分叉路口中现身，他们或自己，或由引路人带领，提着马灯，加入到前往洞穴深处的行列中。
克蕾雅努力压制心中的恶心感觉，这里所有人，包括自己的引路人在内（只除了自己的两个同伴），全都是黑的冒泡的邪恶之徒！
如果不是有任务在身，她现在只想拔出大剑，把这里所有人全都砍了，一个不留！
幸好史昂和拉基一前一后把克蕾雅夹在中间，同伴身上正义的气息让女圣骑士多少好受了一点，否则她很可能真的就这么做。
很快，大家一起来到这次行动的目的地。
这是洞穴中一个面积非常大的溶洞，看起来足有数千平方米，溶洞中间甚至还有一座小湖。
湖水中央有一个小岛，仿佛水上庭院。
来到这里的黑衣人，散落在湖的四周，静静地等待盛宴开场。
克蕾雅抬起头，发现自己根本看不到溶洞的顶，但她能看到一个个圆锥形的倒吊石柱，从黑暗中幽幽伸出，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怖感。
仿佛那些圆锥之间的黑暗中潜伏着什么魔物一般。
最有经验的史昂发现，他们并未走到这个洞穴的最深处，因为再往前，还有两个稍小一点的洞口，不知道通向哪里。
拉基则在目测湖边到那个中心小岛的距离——他们不是来动武的，但如果和平的手段不管用，用武力解决问题自然也在选择范围之内。
否则圣堂就不会派遣三位正职圣骑士一起来了。
而且，还有援军，只是不知道暂时不知道是谁，有几个人，实力如何，以及现在在哪。
作为神眷之女，敏锐的克蕾雅倒是发现了几个昨天刚刚认识的人——章程、蒂德尼娅、希芙露，以及让女圣骑士恨得牙痒痒的奥克塔维亚。
克蕾雅不知道这个种花人和他的情人在这里做什么，不过克蕾雅一直没有从黑暗精灵身上感受到邪恶的气息，因此被她默认为自己人。
两个黑暗精灵都不弱，种花人的炼金武器也值得期待，所以这是好事。
但奥克塔维亚那个魔女也在……，似乎又把种花人出现在这里的利好抵消了。
啪
一声轻响，幽深黑暗的洞穴边缘突然燃起一圈火把，火光照耀在上百个身穿黑袍的与会者身上，影影绰绰，相当诡异。
“诸位，欢迎大家来参加.asxs.镇地下拍卖会，我是主持人邪影。”
一个幽幽的声音，在湖中央的小岛上响起。
128 本地贵族是这么用哥布林的
那是一个消瘦的人影，个头不高，大约1.5米左右，穿着便于行动的劲装，腰带上挂着一排匕首，看起来，像是一个以敏捷见长的盗贼。
尽管在湖中间幽暗的环境中，围在湖边的人看清他的脸的可能性很低，但这个盗贼仍然带着黑色的面罩，毕竟世界上并非没有眼力特别出众的家伙。
“今天来了很多新朋友呢。”
这家伙的嗓音有些尖，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就像蓝星电视里正在得意奸笑的反面角色。
“开始我们的狂欢之前，我首先提醒诸位新朋友，这里是.asxs.镇，不是沙巴克，也不是圣堂。”
盗贼两手一摊说道：
“请不要做让我为难的事，而且我保证，我为难，你们就会后悔。”
“哈？说我啊？”章程冷冷的笑了一声：“故弄玄虚。”
其实，一个小时之前，他还没有参加类似地下拍卖会的意思。
但全副武装的蒂德妮亚和希芙露似乎被人误会成来地表执行什么任务的黑暗精灵贵族，因此获得几张拍卖会的邀请券。
给她们邀请券的那个家伙明确说明，今天有黑暗精灵奴隶出售，于是两姐妹都想来看看，如果有可能，她们希望能把黑暗精灵奴隶买下来，增加自己社区的人口和力量。
毕竟，经过巨龙事件，正义的黑暗精灵社区人口已经处在警戒线以下，而且随着更多成员选择进入离开社区，分散到种花人的社会中生活，社区的人口还在快速降低当中。
实际上，蒂德尼娅和希芙露两人也属于后者——这一对姐妹已经很久没有去社区里小小的正义之神圣堂祷告了，她们现在甚至已经算不上正义之神的信徒。
但她们仍然想尽可能帮助自己的同胞——不论是跟她们一起学习种花人，还是去崇拜正义之神，在这一对姐妹看来，都是正路，比在幽暗地域当魔物或者成为奴隶给人当玩物强得多。
美女想来，暂时无事可干的章程自然奉陪，但是现在看起来，主办方并不怎么欢迎他。
从主持人的语气中，他甚至感到对方有一点紧张。
如果他们真的不在乎种花人的武力威胁或者圣骑士，何必专门提出来，搞得跟小孩子放狠话一样可笑。
章程不在乎，经验尚浅的克蕾雅和拉基倒是紧张不少，他们有必须带走的目标，而且已经做好金钱满足不了这群混蛋的胃口，就用武力解决的目标。
可是，在克蕾雅看来，这里所有人，除了种花人和同伴之外，全是暴徒，比魔物好点有限，可以说举目皆敌。
而在这里的种花人只有一个，外加两位并不邪恶的黑暗精灵，其他人都没有出现在这次地下拍卖会现场。
就这点力量还会奥克塔维亚牵制着，估计发挥不出什么。
按女圣骑士的估计，如果真的爆发战斗，正义一方会处在前所未有的劣势当中。
这种情况下，连性情刚烈的克蕾雅都有些揣揣不安。
实际上，被奥克塔维亚打败，不得不容忍这么大的邪恶之源在自己面前得意洋洋的晃荡，已经在女圣骑士坚冰一样刚强的信念上敲出一道裂缝了。
如果是在昨天以前，克蕾雅绝对不会计算什么双方战力差距，更加不会隐忍。
现在这种情况肯定早就拔剑上前了——反正正义必胜不是吗？
“好了，看起来我们的新朋友愿意遵守我们的规则。”
盗贼主持人张开双臂，做出一个拥抱虚空的动作，装模做样的说：
“既然如此，欢迎你们，新朋友。”
“那么，让我们开始吧，第一个拍卖品！”
环绕在周围的火把突然全部熄灭，整个洞窟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正处在紧张状态的克蕾雅差点就拔出长剑，好在她被史昂按住了。
章程悄悄掏出两个夜视仪，分给自己的两个女人。
还没带上，头顶突然闪出一道刺眼的亮光，直直照在湖中心的小岛上。
章程惊讶的看了一眼，发现光源是一盏舞台灯……。
“我敢打包票，绝对是Madeina。”章程小声自言自语。
“什么？”蒂德尼娅问。
她的汉语能听会说，但仍然不能读写，更别说从未接触过的英语了。
“没什么。”章程回答：“我只是以为他们应该有更魔法的手段呢，不过也可以理解，一盏灯就能解决的问题，浪费魔力很没必要。”
章程认识的那个美魔女，以前很喜欢用一些小魔法技巧点烟斗，据说现在也学会如何优雅的使用火柴了。
顺带一提，章程曾经向她推荐过打火机，只是没有成功，大概是因为那玩意配烟斗没有比格。
这时，被当做舞台的小岛上，一个身高八尺，腰围也差不多八尺的壮汉用绳子牵上一连串奴隶。
章程眯眯眼，心中第一次产生了一点惊讶。
那是一群哥布林幼崽，足有十几个之多。
“如大家所见，第一个拍卖品是十个哥布林幼崽！”
主持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起拍价10个金币！”
“等等，我有个问题！”章程高举右手提问：“你们买哥布林有啥用？”
这样子，就像一个三好学生在课堂上举手：“老师这里我还有些不懂。”
礼貌都是相通的，何况这里的家伙们确实对种花人很忌惮，所以章程虽然有些坏规矩的嫌疑，那个主持人仍然回答了他的问题。
“很多用途，种花来的朋友。”
“可以用来干重活，也可以直接扔在敌人的领地里削弱敌人。”
“或者……，用来找乐子。”
人群中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这个种花人不知道，有些贵族喜欢搞地下角斗场，把魔物和欠税的农奴、得罪自己的罪犯或者走投无路的冒险者关在一起。
这既是惩罚，也是一种较为流行，但绝对不能摆在台面上的娱乐方式。
另外，很多久旷的贵妇，也喜欢哥布林……。
只要把哥布林的牙和指甲拔掉，再多做几遍清理，就可以用了。
特别是种花人生产的套套大量倾销以后，她们更加肆无忌惮，玩的更疯狂了。
“我勒个去！”
听到主持人的解释，章程感到一阵阵恶心，甚至差点吐出来。
他人生第一次厌恶自己强大的想象力。
129 主角参加的暗黑拍卖会从来不会顺利落幕
“该死的封建贵族！”
章程低声骂道，好一阵子，他的胃才稍微舒服了一点。
这个时候，10个哥布林幼崽的价格已经飙升到15几尼又8利弗尔。
再顺带一提，本地金属货币的汇率并不稳定，各国铸币、城邦铸币甚至贵族私币的币值都不相同，而且这些杂七杂八的货币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金银铜币之间的比值都不是十进制。
以艾泽拉斯最为流行来货币来说，一枚“几尼”金币（用艾泽拉斯几尼地区的金矿出产的黄金铸成，因而得名）等于12“利弗尔”银币等于240“苏”铜币。
这种货币比值曾让种花来的冒险者很不适应，而且，因为种花人逐渐介入本地的经济，软妹币也成了艾泽拉斯流通货币之一，这更加剧了本地货币体系的混乱。
比如，按种花的金银比值，同等重量同等纯度下，金价大约是银价的70到90倍，以至于有很些人喜欢拿着私铸的银币来这边套购黄金。
而种花人特别不喜欢本地银币，用一枚几尼金币能兑换350软妹币，用12枚利弗尔银币肯定换不到，用240苏铜币就更加想都不用想了。
于是，在面对种花人和本地人都大量涉足，需要大量交易的行业，双方都默认一套新的货币规则——1几尼金币：350种花秘钢币。
好吧好吧，所谓种花秘钢币，实际上就是钢芯镀镍的一元软妹币硬币罢了，因为是金属材质（而且是本地无法制造的），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市场信心极好。
现在，除了沙巴克之类种花人聚堆的地方，这种硬币反而比其他更大额的软妹币纸币和本地人的利弗尔银币更受欢迎。
因此，这次任务要深入之前从未有种花人涉足的幽暗地域，考虑到纸币的市场信心，特别小组干脆不辞辛苦的在车上放了一大堆几尼金币和一元硬币。
章程根据比值心算了一下，这“15几尼又8利弗尔”到底是多少软妹币，然后在价格飙升到16几尼又10利弗尔的时候，第一次叫价：
“6335元软妹币。”
现场一片寂静，不是被章程喊价的气势压住了，而是大家都在算，6335秘钢币相当于多少钱……。
“让你们搞这么混账的货币体系恶心我。”章程小声嘟囔着。
作为一个（前）会计，他对本地的货币体系深恶痛绝，找到机会就要报复一下。
其实他蛮小心眼的。
过了好一会，那个盗贼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18几尼又1利弗尔又4个苏……，这位朋友出18几尼又1利弗尔又4个苏！”
“啊哦……。”
人群中一片恍然大悟的叹息声。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个价啊……。
“还有更高的出价吗？”盗贼的声音略微高亢了一点：“还有更高的出价吗？”
“成交！”
“恭喜你，来自种花的朋友！这些哥布林是你的了！拍卖会结束后，请去后台领取战利品。”
克蕾雅看着洋洋得意的章程（这小子可能是现场唯一不在乎暴露身份的人），她觉得，情况更严重了。
种花人买魔物……。
虽然不知道他向怎么用，但那绝对不是正义者该做的事。
难道，他其实不像自己想的那么善良？怪不得这家伙一直在袒护奥克塔维亚那个魔女。
克蕾雅盯着岛上被人牵走的魔物，她觉得，自己不应该让这些魔物继续存活于世，否则，一定会爆发难以言喻的悲剧。
魔物就是魔物，套个链子，就想把它们当宠物养，绝对是大错误！
距离圣骑士不远的地方，奥克塔维亚也在小声的问：“你买哥布林做什么？”
“杀着玩啊。”章程一脸理所当然的回答。
“灵魂禁锢？”
“你果然知道。”章程点点头。
“话说，姑娘，既然你现在是我的‘部下’，等会打起来，你要听我的命令知道吗。”
“打起来？”奥克塔维亚抬起头四处看了看：“这么多人，你确定要打？”
“这才第一个拍卖品就这么邪乎，那几个圣骑士能忍到最后才怪。”章程带上耳机，轻轻在上面敲了三下，嘴里还对魔女解释着：“主角参加这种暗黑拍卖会，绝对不会顺利收场，这是铁律，所以先做好准备吧。”
“什么事？”耳机里传来齐茗楠的声音。
“做好战斗准备，老大，我们这里很可能要打起来。”
控制这个入口的最好办法是控制这个小镇，这也是大家都明白的道理，打一些本地黑帮和走私贩子，总比以后再跟蓝星白皮竞争这种交通要道强。
唯一的麻烦是开战的理由不好找，现在这种情况，章程觉得圣骑士会把理由交到自己手上的。
“妮雅，露露，开打之后你们向圣骑士那边突击，我要跟他们谈谈。”
现场，章程是老大，他理所当然的吩咐起来。
“没问题。”
黑暗精灵姐妹一.asxs.头，听自己男人的话，理所当然不是吗？
“奥克塔维亚，你能直接跳到岛上吗？”
“没问题。”
“那么，那里交个你，那个盗贼……，岛上看不到的地方肯定还有主办方的人，杀光他们。”
“杀光？不用留几个活口问问？”
“不用，这里都是小喽啰，知道底细的大佬得在镇上找。”
“第二个拍卖品，人类的小孩子！”盗贼的声音暂时打断了章程的布置。
一行十几个哭哭啼啼的小孩子被奴隶贩子牵到台前——跟刚才的哥布林幼崽一个待遇。
孩子中有男有女，都很清秀，显然是卖给变态佬，当玩物用的。
“人类哟，对自己人真狠。”奥克塔维亚小声感慨一句。
“底价12几尼！”
“7119软妹币！”
台上话音刚落，章程就扯着嗓子大喊一声，把台上台下接下来的话全都堵了回去。
趁着一群二傻子又去计算这到底能换多少本地钱，章程接着说下去：
“每人一个夜视仪，等会我会直接打碎那盏灯，反抗者格杀勿论，但后台的‘商品’，无论有啥，都先留着。”
这是罪证，师出有名，战后谁也找不着章程的麻烦。
跟PLA合作，这都是必须的。
130 挑衅
拍卖方终于算出章程出了什么价。
“20几尼又4个利弗尔又1个苏又3个丹尼尔……。”
主持人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被气着了。
丹尼尔是比苏面值更小的铜币，换句话说，相当于“厘”这种单位。
就算是本地人，在拍卖会这种大笔资金快速流通的地方，出现苏这种单位就已经很夸张了，现在连丹尼尔都出来，难免让人觉得，这混蛋是在找茬。
章程就是在找茬，他要拖延时间，让齐茗楠那边做好准备。
但本地的杂碎们却不敢翻脸，至少现在不敢。
毕竟章程现在还在按他们自己的规矩玩——这里的规矩是：只要愿意出钱，有钱人愿意怎么玩都行，不论是玩小孩子、玩哥布林还是玩他们这群恶棍。
“成交！”
那个盗贼主持人喘了半天，没人愿意出更高的价格，于是第二件“商品”也落入章程手中。
“第三件拍卖品！来自幽暗地域的黑暗精灵贵族！”
拍卖会进入高潮阶段，主持人的声音重新兴奋起来：
“当然，是前贵族！她们来自一个刚刚覆灭的家族，其中包括1个祭祀，3个战士，5个孩子！全都是美女！”
人群一阵骚动，黑暗精灵的美貌人尽皆知，而且身体素质过硬，可以玩一些特别的花样，在贵族的地下交易沙龙中，这种奴隶一直很受欢迎。
这里有很多顾客，本就是来替他们背后的金主“挑货”的。
那些金主不一定全是大贵族，也有很多善于钻营的家伙，会来这里挑选各种“逸品”，送给上司做礼物。
“是奥菲利亚！”
认出台上的奴隶之后，蒂德尼娅抓住章程的胳膊，后者能感受到情人的紧张，于是他拍拍她的手，给了黑暗精灵一个“不用担心”的眼神。
另一边，希芙露也是一脸纠结的表情。
章程不知道小岛上那个表情倔强的黑暗精灵姑娘跟妮雅姐妹有什么特殊关系，不过无所谓，把这里砸了之后再问问就知道了。
“底价100几尼……。”
主持人的喊话很没气势，甚至还吞了半截，他似乎在等章程。
不过章程没有说话。
“……，现在，请出价！”
见章程没找麻烦，那盗贼明显松了一口气。
拍卖现场终于热闹起来，按照盗贼熟悉的程序，价格一路“飙升”到185几尼。
“185几尼！还有更高的出价吗？”
盗贼有些激动，新的黑暗精灵奴隶并不好找，何况还是年轻的女性贵族。
今天这一批，是幽暗地域各家族内斗后，胜利者出售的战利品，可遇而不可求，好不容易得手这么多，自然得狠狠赚一笔。
“没有更高的出价吗？那么，成……”
“65111软妹币。”
赶在盗贼的最后一个字出口之前，章程喊出新的价码。
相当于186几尼又……，呃，又一连串小额辅币，根本算不开了。
“种花人！我警告过你，不要惹事！”
黑暗中，响起盗贼恶狠狠的声音：
“你会后悔的！”
七八个黑衣人悄无声息的向章程靠拢，蒂德尼娅、希芙露和奥克塔维亚也悄悄的把章程护在中间。
人群一阵骚动，不过恶棍们没有站在哪一边的意思——拍卖会的幕后黑手和种花人都不好惹，虽然不知道种花人为何挑衅，但他们这些买主没必要主动找事，毕竟种花人没有找自己的麻烦。
倒是另一边的圣骑士们，略微放松了一点。
克蕾雅不懂货币换算有多麻烦，但她也听得出来，台上的恶棍对章程的出价方式很不满，也许，他们之间会先爆发冲突？
那样的话，自己这方可以和种花人站在一起，这样胜算就高很多了。
毕竟，仅仅奥克塔维亚一个人就能战胜三位准黄金，还有余力。
呃，不对！
克蕾雅悄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那个魔女是魔物，怎么能想着借用她的力量！
不过，真的不能借用吗？让魔物跟恶棍打起来……，听起来是个挺好的主意，不是吗？
虽然很简单，但之前做什么事都是直来直去的女圣骑士，人生中第一次产生了稍微有些弯绕的想法。
“你们……，有规定不准这么出价？”
章程仿佛没有看到正在靠近的打手，优哉游哉的问。
“……，没有。”盗贼犹豫了一下，但他不得不承认，这里确实没有明面上的规矩，要求买主们不能以苏或者丹尼尔为单位加价。
这是所有老顾客都知道的事。
“你们有规定，不收软妹币？”章程接着问。
“没有……。”盗贼的声音明显有些沮丧。
当然不可能不收软妹币，蓝星都抗拒不了Madeina，本地人更是想都不用想。
头顶上那盏舞台灯就是证明。
种花制造大行其道的情况下，用更方便的种花货币结算也算水到渠成，盗贼前面两次都没否决章程的出价，现在自然也不会。
“所以喽，你说我惹事？”
章程耸耸肩，冷冷的说：
“我花这么多钱照顾你们的生意，你说我惹事？！”
“到底谁惹事？嗯？”
沉默。
其他买主自觉远离章程，给他让出一个半径5米的圆形空场，空场的边缘站着十几个打手，隐隐对章程形成包围。
“我们接受您的出价，这些黑暗精灵奴隶属于您了。”
很久之后，声音再次响起，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盗贼的语气变得恭敬了许多。
“不过，我们希望，您接下来的出价，每次尽量不要低于100元——如果您只给秘钢币的话。”
“刚才这么说，我肯定接受。”
章程得理不饶人：
“但是现在，你们必须给我一个理由。”
“因为，接下来是这次拍卖的重头戏，如果您的出价中有低于100的零钱，我们双手奉还，谢谢。”
人群中发出一阵嗡嗡的声音，买主们互相交头接耳，低声惊叹着。
种花人或许不知道，这个地下拍卖会的后台很硬，如果别人在这里做同样的事，拍卖方早就直接出手，把找茬的家伙宰了倒挂在头顶的钟乳石柱上，再把他的女伴当做新商品卖掉。
现在忍气吞声，显然是考虑到种花人的强大威慑力，不得不做出一些妥协。
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奇景。
131 耐心等待
“既然这样，行吧，之后我的加价不会低于100元，希望你们没有骗我。”
章程学着电视里黑帮大佬的样子，装模作样的说：
“如果接下来的商品不能让我满意，你们就会明白，到底谁会后悔了。”
其实，盗贼现在就满后悔的。
拍卖会这种交易形式，本就是从种花人那里学来的，最近几年才算流行开。
因为拍卖会隐秘性高（或者说，逼格高），很受地下的野鼠们欢迎。
但他们学的并不到家，根本没想过还有“最低加价”一说，他们总以为，参加这种拍卖会的，无不是某一方的大佬或者其代言人，不至于拉下面子几个丹尼尔或几个苏的加价。
章程这也算是给他们上了一课，大概从今往后，本地人的拍卖会也会有最低加价的规定了。
或者，可以先统一换算成筹码，然后按筹码叫价，结束之后再把余额换回来。
当然，前提条件是，这次的幕后黑手还有机会召开下一场拍卖会……。
随着章程答应遵守拍卖会的新规则，那些打手重新隐入人群。
不过，那些来采购的家伙们没有回到原位置，仍然给章程一伙保留出半径5米的空间。
这让章程显得格外显眼，周围所有人都用敬畏的眼光看着他，包括圣骑士的带队者史昂。
史昂同样搞不懂拍卖会上的这些经济规则，但作为老到的战士，他敏锐地察觉出，章程确实有闹事的想法，而且这想法已经越来越强烈，就像自己身后的克蕾雅一样。
克蕾雅的愤怒来源于现场越来越浓厚的邪恶氛围——随着各种商品一件比一件超出圣骑士的底线，开战在史昂看来已经近似必然的事。
之前，他还想尽量压制住冲动的克蕾雅，只要等到自己这次的目标出现，立刻买下她，然后尽快离开。
毕竟现场的恶棍太多，而拍卖会的幕后黑手确实很不好惹，能不打还是尽量不要打的好。
而现在，如果种花人站在自己一边……，武力解决似乎成了更好的选择。
圣骑士还在计算动武的得失，作为展示台的小岛已经送上第三批货物。
接下来，章程没有继续在货币问题上找事，但他仍然以大手笔的姿态，把所有货物——不管是什么，全都收入囊中。
货物的底价也开始一件件上升，从一开始的几十几尼，迅速攀升到上千之高。
这是第8件拍卖品——一只来自魔界的地狱犬，三个狰狞的头颅一直在低声咆哮着，似乎在威胁那些抓住它的人，但它的头上带着魔法嘴套，根本无力反抗。
“他们居然要出售真正的恶魔！”克蕾雅难以置信的惊叫一声。
拉基也紧握剑柄，一副随时爆发的样子。
前面那些“货物”，有男人有女人，有孩子也有魔物，在圣骑士看来已经很难以接受了，没想到他们居然还牵出一头真正的恶魔来！
魔物和真正的恶魔是两个概念，有些魔物，比如黑暗精灵，确实有改邪归正的可能。但真正的恶魔肯定不行，它们本质上就是与正义格格不入的存在，是邪神的造物，正神的敌人。
看着两个愈发愤怒的年轻人，史昂轻轻叹了口气，他们还不知道，他曾经在贵族的私邸里见过更过分的东西。
人心，比魔界更加肮脏。
地狱犬的起始价是1200几尼。
章程一开口，直接加码到56万元，相当于1600几尼。
数额大到让主持人的呼吸都感到紧促的地步。
这笔钱依旧足以让所有其他竞争者闭嘴。
盗贼压抑着兴奋，用尽可能友善的语气确认到：“您真的愿意支付1600几尼？”
“我在你们那里预付了100万抵押金。”章程冷冷的回答。
拍卖会的幕后黑手居然还收汇票，这倒是个惊喜，否则让他上哪去找100万硬币做抵押？
那张汇票是李老板开给章程的报酬，在这里能用，说不定那个黑心资本家跟这里的幕后黑手有些关联。
不过，章程不打算更改自己直接掀桌子的计划，只是需要耐心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那么，这只地狱犬属于您了，慷慨的种花客人！”
盗贼不知道章程的打算，他甚至为这个有钱的大客户鼓起掌来。
可惜，没人应和。
目前为止，所有拍卖品都落在章程一个人的手中，这让其他参与者十分不满。
卖方确实挣到钱了，但他们背后的大佬们没有得到新玩具，也会发火的好不好！
可惜，种花人出价的大手笔，让本地的买方完全升不起竞争之心——相比章程，哪怕是本地大贵族，都算不上富裕。
接下来的商品，让大部分与会者感到有些奇怪——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人类小女孩。
她个子不高，哭的皱巴巴的脸上充满了稚嫩的感觉，一看就是还未长成的小女孩。
模样不算漂亮，身材更是不用提，最多只能说是未来还大有希望，但现在估计只能吸引一些口味特殊的变态佬。
有人问：“这种丫头为什么放在地狱犬之后？她值那么多钱吗？”
他立刻得到了答案。
“这位姑娘，是我们伟大国王的亲生女儿，公主殿下！”
哗……。
人群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呼。
章程歪着头看了圣骑士一眼，那些家伙也挺激动的，显然这就是他们的主要目标。
不过，国王的公主？她为啥会在这里？
国王不是号称黄金上位的高手吗？手下还有能跟魔军相持很长时间的正规军，以及魔法学院院长那种高手存在，他的女儿为啥会沦落到这种地下拍卖会里来？
再说，什么幕后黑手回去打国王的主意？而且还把圣骑士都招来了，这不是直接跟国王撕破脸皮？想开战？
奥克塔维亚在他身边小声说出一个单词：
“神。”
章程恍然大悟。
这就说得通了，是神要怼国王，虽然不知道为啥，不过也只有那些玩意敢这么做，特别是他与种花人结成同盟之后。
“我看，不仅是国王。”奥克塔维亚接着说：“还有那边那几个圣骑士。”
“看到公主后，我才发觉，他们的实力不足以完成这个任务。”
魔女用笃定的语气说道：
“如果不是正义之神把他们输掉了，那就是正义之神自己想要坑害这几个倒霉蛋。”
132 断人财路
在那个即远又近的地方，光明、正义、幻想，几个被信徒认为是正派神祇的存在，围坐在一起。
“真棒！”幻想说：“国王在祈求原谅，我还以为他不在乎我们的惩罚了呢。”
“那个傻瓜，以为跟种花人混在一起，我们就那他没办法了吗？”正义得意的说：“现在只是他的女儿，下一次我一定会让他亲身品尝更大的痛苦。”
“他以为圣骑士是去救他的女儿的，哈哈哈，多么好玩，让他保持这种幻想吧，幻想真甜美不是吗？”
幻想之神高兴的手舞足蹈——幻想之所以是幻想，就是因为那不是真的。
“顺便教育一下那个新的神眷之女。”正义接着说道：“就像上一次教训剑之圣女一样，接下来的剧情，一定很精彩！”
新来的小猫，一定要狠狠打一顿，让她牢牢记住，谁才是主人。
这样，小猫就不会，或者说，不敢淘气了。
这是正义之神的育宠信条，所以，每位“圣女”都要经历一次类似的遭遇。
不管是剑之圣女，还是神眷圣女。
至于小猫会不会离家出走……，呵呵，她们能去哪里？
凡人逃不出神的手掌心。
呃，也许种花人例外。
“为什么那里会有种花人？”实力最强的光明，皱着眉头问：“他们会给我们的游戏带来变化。”
“或许会，但可能性很小。”正义回答：“他们的人数太少了，只有10个人，其中还包括两个刚刚改信种花神的黑暗精灵。”
“那里不同于哥布林的巢穴，他们需要面对的是近万恶徒，其中有很多白银和青铜（4级）的上等棋子，甚至还有黄金级，他们不可能取胜的。”
“种花人，不是跟邪恶走失的那只小猫混在一起了吗？”光明接着说：“我看她混的还不错啊。”
邪恶之神，或者说，曾经的邪恶之神，包括他自己和所有从者在内，都已经被诸神分食。
只有这只小猫，因为从战场上逃脱，成了唯一的幸存者。
不管神祇怎么小觑，她都是一只脚踏入非凡的存在，状态好的情况下，凡人要拦住她是很难的。
“所以，除了恶徒，我还准备了别的后手。”正义得意洋洋的笑着：“把那只小猫一起抓回来也好，她的灵魂很肥。”
……
“1380几尼！”
看着正在喊价的圣骑士史昂，奥克塔维亚非常，非常非常的后悔。
‘我真该跟着种花人正规军的！’
她现在已经可以肯定，神祇肯定插手了这次诡异的拍卖会。
人类王国的公主，神眷之女圣骑士都是神的目标。
也许，自己也是。
就算之前不是，现在她也肯定进入神祇的视线了。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种花人的神仍未现身……
不过，谁知道呢，也许种花人也跟本地神一样，想要坑害自己的信徒？
神祇都是这种混账，奥克塔维亚已经见过很多了。
“1500几尼！”
有人在黑暗中出了一个压倒圣骑士的价格，之前的竞争者，跟圣骑士都是以10个金币为单位加价，现在也差不多到头了。没想到，最后还有个加价100以上的家伙。
被强迫站直身体，展现自己的公主殿下，全身抖得跟筛糠一样，脸上挂满泪水，但她没有哭出声，不是因为坚强，而是因为恐惧。
落入人贩子手中的这段时间，她并未受到与公主身份相符的待遇，皮鞭已经教会她如何尽可能服从恶徒的命令。
也许，今后还要服从某个变态贵族的命令，在她的父亲不知道的某个地下庄园里。
这可怜兮兮的小白花，让克蕾雅愤怒异常，如果不是史昂始终拦着她，而且此时的价格尚未超出预算，女圣骑士一定已经拔剑了。
“1510几尼！”
史昂沉稳的声音再次响起，同时，老练的圣骑士身上爆发出一阵白光，在黑暗的环境中显得格外耀眼，唬的一众恶徒连连后退。
“圣光！”有人惊叫道。
“圣骑士先生，你要做什么？解释一下如何？”盗贼的声音响起，语气中饱含杀意。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表明身份，威胁那些垃圾“谁继续争下去就是跟圣堂做对”。
不过，史昂并未这样说，他不像克蕾雅那么冲动（虽然在别人看来已经够冲动了）。
圣骑士领队只是笑了一下，学着章程的语气说：“你们有规定不准用圣光照明？”
没有。
盗贼今天第二次被人怼的沉默不语。
“说得好，史昂先生！”拉基兴奋的赞了一声。
克蕾雅一直板着的脸上，也第一次露出一点笑容。
这两个没什么社会经验的年轻圣骑士，本能的觉得，史昂先生这种反击比拔剑砍过去更能解气。
不过，这种挑衅与章程刚才的做法还是有些区别的。
章程实实在在掏了大把的钱，他虽然找事，但并未影响幕后黑手的收入。
而圣骑士，只是在威胁别人，不让别的买家出更高的价格。
‘傻孩子，你们这是断人财路啊……。’
“做好战斗准备。”章程低声对身边的三位美女说：“快要开打了。”
其他的恶棍买家又给圣骑士们让开一个空间，克蕾雅很享受这种让邪恶敬畏的感觉，她得意洋洋的瞥了章程一眼，仿佛在说：‘看，我们做的也不错。’
‘真是，这有什么好争的……。’章程以手扶额。
盗贼沉默了很长时间，比刚才被章程戏弄时还要长，不过，再开口的时候，章程发觉他语气中并未表现出愤怒的情绪。
甚至还有一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我们没有不准用圣光照明的规矩，今后也可以这么做，只要你们想。”
“不过，我们觉得，拍卖这种形势，容易让尊贵的顾客错过更喜欢的宝物。”
“所以，我们打算把下一个商品提到前面来，让诸位老爷仔细挑选，仔细思考，到底哪一件更值得出手。”
“那么，请欣赏我们的新货物！”
另外一个少女被牵到前台，虽然一头华丽的金发给她加分不少，但瘦瘦小小的，身材比公主强点有限。
又是一个未成年少女。
133
“这又是谁？怎么又是一个麻杆？难道是另一个公主？”
有人不满的叫道。
“让我们的小母狗抬起头来！”盗贼命令。
牵着少女的壮汉立刻抓住女孩的金发，拉扯着让她昂起头。
“菲斯娜！！！”
看到少女倔强面容的一瞬间，三个圣骑士同时惊叫起来。
“没错！正牌的圣骑士菲斯娜小姐！”
盗贼洋洋得意的声音在洞窟中回响。
“哇哦，互相伤害啊……。”
章程轻轻吹了个口哨，双手已经搭在枪柄上。
“一位真正的女圣骑士！诸位，你们到底是想把一个公主压在身下，还是把一个女圣骑士压在身下呢？”
盗贼大笑着叫道：
“我个人推荐，两个都买下来，一起玩！公主和女圣骑士！哈哈哈，多刺激，如果我像各位一样有钱，我肯定会这样做的！不过，我现在想起几种玩法，诸位有想知道的吗？一个苏，只要一个苏，我就公布答案，哈哈哈哈！”
众人的目光在岛上那个倔强的女圣骑士和台下那三位同伴之间来回游移。
没有人陪着盗贼笑，现在，哪怕是瞎子，也能看出来，圣骑士的愤怒已经溢于言表。
“女圣骑士与小公主价格相同，低价1300几尼！”
这个价格绝对超出了圣骑士的支付能力，如果继续按照拍卖会的流程，他们必须放弃其中之一。
这是盗贼和他的后台，给三个圣骑士搅乱自己生意的报复。
当然，圣骑士还可以选择强抢。
“你这个杂碎！你们不配活在阳光下！”
克蕾雅爆喝一声，浑身发出犹如太阳一般炽热的光芒，她抽出大剑，向前一阵助跑，然后猛地一下直接从岸边跳到地下湖中间的小岛上！
“我赛，不愧是黄金级，虽然只是伪黄金。”章程嘟囔着，抬手把头顶的舞台灯打爆。
除了三个瓦数贼大的白炽灯泡，整个拍卖会现场陷入一片黑暗。
“老大，我们这边已经开始喽。”
章程敲敲耳机，提醒营地中的齐茗楠。
“能坚持30分钟吗？”
“我想没问题。”
“那就好。”
章程没问为啥要坚持三十分钟，因为过了片刻，他的耳机里响起震耳欲聋的枪声。
那是大口径机枪在开火。
克蕾雅跃过将近50米的距离，脚尖刚刚落在地面上，大剑就迅疾的一个突刺，剑尖劈入抓着菲斯娜头发的那个恶棍的脸，将他那丑陋的秃头切成两半。
“菲斯娜！”
“克蕾雅姐姐……。”
还带着魔法禁锢手铐脚镣的女圣骑士虚弱不堪，她凄凄艾艾的叫了一声，直接晕倒在克蕾雅的怀中。
这可真不是时候。
“这个也给你！”
牵着小公主的那个恶棍把瘦弱的女孩扔向克蕾雅，圣骑士不得不放弃大剑，用空出来的手接住王国的公主。
见到圣骑士失去了武装，那个恶棍狞笑着从背后抽出一柄鹤嘴锄，向克蕾雅扑过来。
“你来做新商品吧！大爷会好好疼你的！”
克蕾雅看都不看，直接一脚将这个傻比踹进地下河里。
黄金级和这种7或8级的流氓之间的差距不可以道理计，这一脚估计能要他的命。
然而，现在克蕾雅的处境就太尴尬了——她的双臂各抱着一位少女，虽然女孩都不重，但她也不能挥舞着她们当武器。
另外还有一只脚做出一个踢击的动作，现在刚刚收回，还没站实。
最后一条腿需要支撑自己，以及两位少女。
也就是说，此时克蕾雅已经彻底失去了攻击力，而她的对手却不止两个流氓。
“小姑娘，我看你的底价是1500几尼！”
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从克蕾雅身后响起。
“克蕾雅小心！！！”远方，史昂和拉基大声提醒。
那个作为主持人的盗贼从黑暗中闪现，他双手各拿着一柄锋刃如蛇般弯曲的长匕首，上面绿幽幽的，明显淬了毒。
克蕾雅心里一阵发凉，脖子后面寒毛直竖，这个盗贼跟刚才那两个完全不同，少说是个白银中位，而且时机抓的极准，现在的女圣骑士毫无还手之力。
不过，盗贼并未攻击，而是迅速的，异常狼狈的打了个滚，躲进旁边的黑暗中。
“该死的！”他低低骂了一声。
克蕾雅转身，用复杂的眼光看向救了她一名的人——奥克塔维亚，被克蕾雅视为魔物的存在。
实话实说，女圣骑士在看到她的一瞬间，心里其实是有些欣喜的——不论是谁，在脖子后面的皮肤已经感受到淬毒匕首锋刃的最后关头被人救下，总是会感到高兴的。
哪怕救自己的是个魔物。
“谢谢。”克蕾雅情不自禁的小声说了一句。
“哈？”奥克塔维亚伸出已经魔化的爪子，试图摸女圣骑士的额头：“圣光把你烧糊涂了？”
“滚！”克蕾雅一脸嫌弃的躲开了。
……
另一边，一群打手举着火把，手持刀剑，嗷嗷怪叫着向两个圣骑士猛扑过去。
他们无视了站在一边的章程三人，直接从他身边掠过，章程挠了挠脑袋，心想大概是刚才那种大把撒钱的做派仍在起作用，这里的保镖未把他当做敌人。
这绝对是致命的错误。
章程抬起两把82微冲，从背后对准这群渣滓。
双持冲锋枪，这其实是一种十分错误的射击方式，不过对方距离章程不到10米，而且全都背对着他，这给了章程从容射击的机会。
另外，82微冲的后坐力很小，比手枪也大不到那里去，这些优点可以让章程发挥最大火力——特别是他选择了两个40发的长弹夹。
跑在最后的几个家伙感到自己背脊发凉，他们下意识转过身来，正好看到带着夜视仪的种花人，平举双手对准自己。
盗贼认不出章程手中武器的具体型号，但他们都知道这肯定是某种传说中的炼金武器。
几个反应快的赶紧试图蹲下，但仓促间哪能快得过子弹。
章程扣动扳机，两支82微冲同时喷出长长的火舌，他努力驾驭手中的武器，让子弹尽可能均匀的泼洒在每一个人身上。
十几个打手同时跳起歪歪扭扭的霹雳舞，章程清楚的看到他们背上溅起的血花，那几个企图蹲下的，都被爆了头。
134 人渣
章程用了10秒钟以及80发9毫米子弹，打倒了至少15个敌人。
枪声响起后，大部分来参加拍卖会的买方恶棍终于意识到这次的事无法善了了。
他们开始四散奔逃——只有三个圣骑士还好说，说不定只是给大家增添几件新的商品。
但种花人也插手，那胜负就不好说了。
哪怕这一方只逃出去一个人……，来这里的家伙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在人类王国里都有能摆得上台面的身份，涉及到公主和女圣骑士，一旦身份暴露，那就是跟国王以及圣堂不死不休了。
所以，赶紧离开吧，不要卷入这场战斗。
这些买家都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面团，大多数人有着不止一次的逃生经验，在这种混乱、黑暗，相对狭窄的环境中逃跑的经验也是有的。
他们朝着记忆中来时的方向撤退，没有人大喊大叫，行动十分迅速，很快就把现场留给卖方的几百个打手、护卫和种花、圣骑士“联军”。
章程没有理会围在周围的敌人，他开始从容的给82微冲更换弹匣，一边干活，还一边对史昂说：
“看起来咱们都想揍他们一顿，那不如暂时联合一下呗。”
“当然，我同意。”史昂兴奋的回答。
没法不兴奋，有种花人帮忙，胜算大增。
章程更换完弹匣，再次举起手中的枪——仍是双持，他发现，经过蒂德尼娅和希芙露的训练，自己的力量明显增大了不少，一口气打出80发子弹后，居然还有余力再来一次。
这两把产量稀少的微冲是章程的私货，由于种花政府不禁来新地定居的公民持枪，作为半吊子军迷，章程有了钱后，非常喜欢收集各类轻武器。
如果不是种花政府不愿意进口外国轻兵器，北方工业又垄断了新地轻武器市场，章程这次肯定会换用乌兹或者MP5之类的世界名枪，而不是82式这种产量稀少，容易卡壳的警用枪械。
好在，这次这种蛋疼的武器表现不错，章程一口气打倒15个人，没有卡壳，也不用补枪。
不论实际杀伤力还是威慑力，效果都蛮不错的。
看到章程再次举枪，包围他的恶棍们齐齐后退两步。
一个似乎是头领的家伙，不甘心的声音大声喊道：“种花人！我们的交易很成功，你为什么要跟圣骑士站在一起！”
“你是不是傻呀？不跟圣骑士站在一起，难道跟你们这些恶棍站在一起？”
“而且，杀了你们，我不用付钱就能把所有拍卖品都拿走了，多好。”
……
小岛上，盗贼手持长匕首，纠结的看着站在一起的克蕾雅和奥克塔维亚。
他不是傻瓜，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这俩女人很不好对付。
那个种花灯泡一样的圣骑士明显有神力加持，这种情况下少说是黄金下位，中位也不是不可能。
那个跟着种花人一起来的傻妞更是深不可测。
作为一个对敏捷和把握战局的能力十分自豪的盗贼，他居然连对方是怎么跨过湖面来到自己身后的都未察觉，可想而知，这个对手是多么强大。
按道理，面对这种对手，他应该选择撤退，而不是正面硬刚，这不符合盗贼的作风。
但刺激对方开打的是自己，如果自己选择不战而逃，这里的护卫和商品怎么办？
毫无疑问，投资这个地下拍卖场的幕后大佬一定会扒了自己的皮！
“我们……，能不能商量一下？”盗贼硬着头皮建议道：“你们把公主和圣骑士都带走，然后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如何？”
他指着湖边那上百个恶棍说道：“我们的人数占绝对优势，但打败你们，也不可能完全无损，这实在太亏本了。”
克蕾雅也在观察这个惹人厌的盗贼，她发现，这家伙似乎是个半身人——一个整体上偏向正义的种族，但族人有小偷小摸的坏习惯。
一些变态佬喜欢养半身人当做童颜巨孺玩弄，因此他们其实也能算得上邪徒的受害者，但是因为过于贪财，很多受害人居然选择跟加害他们的家伙合作，欺压更弱小的受害者。
眼前这个，大概就是这种情况。
以克蕾雅的想法，这种人应该受到严惩，但至少不该判处死刑——也就是说，还有改过自新的可能。
于是，对盗贼的建议，克蕾雅的回答是：
“你最好立刻投降，我可以不杀你！给你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盗贼一阵头大，这圣骑士是不是傻的？谁会投降啊！
何况，盗贼很清楚，自己的罪行如果全部揭发出来，绝对能气炸圣骑士的肺。
这时，奥克塔维亚突然插话：“你的皮衣真棒，什么材料的？”
盗贼顿时汗流浃背。
克蕾雅发现，盗贼的表情似乎不太正常，于是，她也把目光集中在对方的皮质外套上。
这是一件用很多小块皮子缝制而成的短上衣，看起来很不值钱，并不像魔女说的那样“真棒”。
“这么好的皮子，难道是小牛皮？”奥克塔维亚娇笑着说：“不对，小牛皮也没这么细腻。”
“羊羔皮？没这么小。”
“难道是哪种魔兽的皮子？”
随着魔女自问自答，盗贼越来越沉寂。
克蕾雅也发现，问题处在衣服的材质上。
“这到底是什么皮？”
女圣骑士惊疑的问。
“你猜。”
奥克塔维亚指指自己的脸。
“……？”
克蕾雅一脸茫然，片刻之后，她想起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可能。
“难道是……。”
“对啊，就是女人的脸，啧啧，这么多，得有几十人吧？”
“杂碎！”
克蕾雅像是愤怒的雌豹，对着盗贼低声咆哮。
盗贼冷冷的笑着——既然无法善了，那就不要多想，准备打吧。
“我会把你的脸也缝到我的衣服上。你应该感到荣幸，这证明你是个美女。”
“去死吧！污秽！”
暴怒中的克蕾雅将实力提升到巅峰状态，她以常人看以看清的速度发起冲锋，身后留下一连串虚影。
盗贼直接将右手的匕首投向克蕾雅，大剑横挡，“当”的一声，匕首被磕飞，落入旁边的湖中。
盗贼冷笑一声，空出来的右手从背后掏出一把手枪，指向直冲过来的克蕾雅的额头！
“该死的是你！白痴圣骑士！”
135 神爱世人，但靠不住
呯呯呯！
盗贼连开三枪，身体素质已经远超人类极限的克蕾雅挥舞大剑，奇迹般的在近距离内挡住了所有攻击。
但盗贼手里拿的是54式军用手枪，7.62毫米钢芯弹头砸在大剑上，溅出明亮的火花。
克蕾雅双手持剑，在子弹的冲击下勉力支撑，她进攻受阻，连连后退。
趁此机会，盗贼揉身扑上，长匕首格住大剑剑锋，奋力向下一压，露出后面女圣骑士愤怒的双眼，54手枪再度指向克蕾雅，这一次她的额头与仍然冒着青烟的枪口只有不足20公分的距离。
躲无可躲。
不过，盗贼并未开枪，空气仿佛僵住了一般，克蕾雅察觉，那只压制自己武器的匕首，用力突然小了许多。
盗贼皱着眉头，脸色苍白，大约两秒钟之后，他喷出大口污血。
奥克塔维亚站在盗贼身后，龙爪中还握着一枚仍在顽强的突突跳动的心脏——趁着盗贼把注意力集中到克蕾雅身上的机会，魔女从敌人身上偷走了这件战利品。
就像手术刀一样精准，失去心脏之后很长时间，盗贼才察觉自己已经完了。
克蕾雅一脚把盗贼死不瞑目的尸体踹进湖里。
“这是我第二次救你了，以后不要叫我魔女喽，知道吗？”奥克塔维亚得意的说。
“你手里还拿着别人的心脏，居然说不是魔女？”
啪。
奥克塔维亚把心脏捏碎。
“其实，我挖心与你斩首没多大区别，只要对方是恶徒，杀死他的手段就不重要了，不是吗？”
‘有道理。’
克蕾雅下意识赞同。
嘴上说的却是：
“呸呸呸，魔女的歪理！”
……
岛上的战斗结束后没多久，湖边的战斗也差不多结束了，失去照明后，拍卖场的护卫都在不自觉的围攻两个灯泡骑士——这是在是个太耀眼的靶子了，不打白不打。
而章程、蒂德妮亚和希芙露躲在黑暗中，仗着夜视仪带来的视觉优势，屡次从侧后方突袭敌人，2挺微冲加2把92式手枪，在近距离内面对无甲目标杀伤力已经足够。
即使偶尔出现几个白银、青铜级别的好手，能够凭借警觉性躲开一两发子弹的攻击，他们也躲不过蒂德妮亚或希芙露接下来的攻击，以及迅捷剑补刺——白银级盗贼拿着手枪能威胁黄金级的克蕾雅，同是白银的蒂德妮亚和希芙露自然能做的更好，毕竟她们还有大量魔法宝石辅助。
受到围攻的两个圣骑士背靠背挥剑抵抗，他们只能看到近距离敌人那扭曲的面孔，以及远方黑暗中不时闪现的枪口炎。
在史昂砍倒第5个敌人的时候，克蕾雅和奥克塔维亚越过湖面，反身参战。
压力顿减，护卫中有一些好手，但面对一串黄金级别，完全无法发挥战斗力和人数优势。
战斗一共进行了5分多钟，大约60人被杀，另有30多个恶棍打手抱头跪倒，大声求饶。
“比想象的容易对付啊。”章程惊讶的说道：“就这点力量，哪来的自信开地下拍卖会？”
“肯定还没完。”奥克塔维亚回答：“要坑我们的是神！神不会只安排百十个无聊的打手！”
“你在胡说些什么！”克蕾雅大声斥责：“你这个妖女！不要以为你帮了我，就可以诋毁神……”
“来了！”希芙露指着那条通向更深处的洞：“是魔物！”
奥克塔维亚似笑非笑的瞥了克蕾雅一眼：
“清醒点吧，姑娘，神可不像你崇拜祂那么在乎你。”
“胡说！神爱世人！”
“嗯，就像男人爱女人，也像男人的爱情一样靠不住。”
“你这个污秽！你……”
克蕾雅涨的满脸通红，看起来，两个女人嘴上功夫的差距比手上的还要大。
“真正的污秽来了。”
奥克塔维亚却没有追击的意思，她尖而小巧的下巴往洞穴深处一点，克蕾雅也只能收拾心情，准备作战。
理所当然的，首先出现的是一群哥布林——无论是魔物还是邪徒，都喜欢用哥布林炮灰打头阵，消耗敌人的箭矢、魔法、体力，然后再率领主力冲杀，一锤定音。
不过，这次出现的哥布林数量明显不足，大约只有100多一点，相当于一个中等聚落的数量——这种力量别说消耗身经百战的敌人，连防守严密一点的村子都攻不下来。
质量倒是不错，最先冲出来的是一个哥布林英雄，这是一种能跟两个白银级战士打的有来有回的怪物，另外还有十几个大哥布林——这种高战力与炮灰的比例相当夸张，5比1，章程在以前的战斗中还从未见过。
三个圣骑士列成一排，手持大剑准备应战，章程、蒂德妮亚和希芙露站在他们背后，做远程支援——魔物有夜视能力，指望夜视仪优势偷袭敌人已经不可能。
奥克塔维亚负责游记，她的速度最快，单兵战斗力最强，值得信赖。
没有人有心情去理会仍然跪在地上的俘虏，于是那些打手互相看看，趁着魔物出现的机会，一拥而散，向洞口方向狂奔。
“该死的混蛋！”克蕾雅诅咒道。
“不要管他们，集中精神！”
史昂提醒道，他的大剑被奥克塔维亚破坏了，现在还来不及换一把新的，因此只能用恶棍的长剑暂时顶替，这种轻飘飘的手感让他很不适应。
章程正要开枪，站在一边的希芙露却突然按住他的手臂：
“省省吧，不用开枪。”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这些哥布林毫无战斗意志，包括那个哥布林英雄在内，一个个挥舞着双臂大吼大叫——不是战吼，而是惊恐，就像一群被狼追着的兔子。
哥布林英雄像是根本没看到杀气腾腾的圣骑士，它居然试图从对手身边绕过，这自然没有任何可能。
拉基的大剑从侧面一个斜切，轻轻松松把哥布林英雄那丑陋的大脑袋摘了下来。
三个圣骑士既有效率的把所有哥布林斩首，动作行云流水，看在章程眼里居然有了一些美感。
“漂亮！”章程赞叹道。
“漂亮个P！”奥克塔维亚大喊：“后面肯定有更夸张的怪物！为何要在哥布林身上浪费体力？”
136 神孽
圣骑士们贯彻着对哥布林一定要斩草除根的想法，没有放过一个。
但到了后来，就连章程也觉得，也许这一次先放过它们，节省一下体力才是更正确的选择……。
在最后一个哥布林踉踉跄跄从黑暗中逃出来的时候，一只眼魔猛地窜出，蒂德妮亚抬手一枪，正中眼魔中间的那只大眼睛。
眼魔惨叫一声，在原地停了片刻，嗯，只有大约半秒钟的时间，一条半透明触手就从它身后的黑暗中飘出，缠绕在眼魔身上……。
AAAAAAAAAAAA！
眼魔发出一连串直刺人心的尖声惨叫，被触手拖回黑洞深处。
“它也是个逃亡者……。”希芙露苦着脸说。
“我看出来了。”
章程看的目瞪口呆，这场景，好诡异啊。
“那里到底有什么？”
奥克塔维亚咬牙切齿的哼了一声：“神孽！”
“那是啥玩意？”章程接着问道。
他从未听说过什么神孽，当然，蓝星的幻想小说或者某些桌游中有这么个词，但新地这边是真没听谁说起过。
“神孽！”奥克塔维亚大声叫着：“神的弃子！神与凡人交合，又不愿意承认孩子的身份，不给他们充足的能量，那些拥有神性的孩子就会成长为神孽！它们会吞噬一切生灵，吸取能量！”
“我们遇到大麻烦了！”
其实不只是凡人，不被神承认的神子，都有可能成长为神孽，这些尚未出生就拥有智慧和强大力量的怪胎，甚至会凭借求生的本能吞噬他们的母亲！
来到这个世界上之后，这些怪物完全没有接受过任何教育，只会疯狂追逐一切含有能量的东西——从智慧生物的灵魂到魔物的魔晶，一律掠走，绝不放过。
这是一种，对一切活着的东西都饱含恶意的怪物。
魔物中的魔物。
黑暗中飘出一缕淡淡的，黄色的恶心气体，像是焚尸炉连续烧了几百人之后那种焦臭的味道。
章程穿着的龙鳞甲爆发出一层层红色光芒——那是巨龙的龙威在自觉抵御难以言喻的邪恶的侵袭。
三个圣骑士来不及询问神为什么会抛弃自己的孩子，制造出这种邪恶的存在，他们低声祷告，身上的圣光变得更加明亮耀眼。
奥克塔维亚倒是没做什么准备，她似乎对这种程度的邪恶侵袭没有多少感觉。
但蒂德尼娅和希芙露明显有些受不了。
黑暗精灵用双手仅仅捂住口鼻，但仍然被刺激的眼泪直流，实力最弱但最敏感的希芙露甚至开始干呕起来。
章程给自己的女人扣上防毒面具，但仍然不怎么管用，奥克塔维亚又给她们施加了一个“解除毒素”魔法，这才让她们恢复一点。
“她们没有神性加持，根本支撑不住！让她们先走！”
章程点点头，轻轻推了蒂德尼娅一把：
“和希芙露一起，带着那些奴隶一起逃！”
黑暗精灵也知道现在不是纠结谁先走的时候，她跟希芙露一起扶着昏迷状态中的公主和菲斯娜，再牵着其他女奴以及孩子的手，像洞口逃去。
一些奴隶因为过于虚弱，半路上就开始呕吐起来，仅仅几秒钟之后，呕吐物变得血红，然后是半融化的内脏碎块。
黑暗精灵没有一丝犹豫，直接把没救的可怜人扔下——现在能救出还有救的人就不错了。
现场只剩下三个圣骑士，以及章程和奥克塔维亚。
魔女看了看章程，笑着说：“真奢侈，你居然有龙鳞甲？还是真正的巨龙，这是谁的鳞片？”
她仔细审视一番，然后用很肯定的语气说：“火龙，应该是奈特怀亚乌斯。”
“神经，你居然还笑的出来？”
“不笑怎么办？难道还哭啊？我告诉你，就算死，我也要笑着死！”
“扯淡，要死你自己死。”
章程迅速给微冲更换弹匣，心里却有点沮丧——早知道今天要遇到大个魔物，就该把反坦克导弹背来。
82微冲携带方便，但威力是硬伤。
“不死心啊？”
奥克塔维亚的声音很大，仿佛是故意说给圣骑士们听的。
“神孽是神性生物，算的上半神，天生携带恐惧光环，没有神性支撑，普通人甚至无法近身！刚才你那两个小情人就是证明，咱们全加在一起都不够神孽塞牙缝的。”
“老子也没有神性。”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了，龙鳞甲无法帮你驱逐恐惧光环的影响，你为什么还能坚持？你明明比那黑暗精灵弱很多。”
“因为，我觉得神孽之类的玩意，实在太不科学了！”
章程咬牙切齿的说完，双手举枪，对着黑暗的洞窟深处开枪射击。
他扣住扳机不放，在10秒钟内把两支枪上的40发子弹全部搂空。
明亮的枪口炎照耀下，神孽那渐渐逼近的身影忽隐忽现。
大概是因为没有通过正常渠道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原因，神孽的样子像是一个恶心的死婴，双眼空洞无神，浑身散发着恶臭还流着黄色的脓水。
它四肢短小，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速度并不快，周身飘荡着十几条如干枯的脐带般的半透明触手，其中一条刚刚秒杀了一只眼魔，现在那上位魔物枯萎的残躯还挂在那条触手上……。
巨大的悲哀降临到这个世界上，一个令人恶心作呕的声音直接在众人灵魂深处响起：
“怨咒诸神，使我不得永恒生命！怨咒生命，使我不得真正安宁！唯赞美无边黑暗，用伟岸的死亡将我安抚！”
声音如寒冬，以难以言喻的恨意冰封人们的心灵。
“啊！”
拉基抱着脑袋惨叫一声，他的圣光一闪一闪的，就像一只即将烧断钨丝的灯泡……。
“直击灵魂，他完了！”奥克塔维亚大喊道：“维持你们的圣光，圣光一灭你们就死定了！”
“刚才发生了什么？”章程一边换弹，一边着急的询问。
他刚才只听到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有些像某个混蛋在用指甲划玻璃，很刺耳，但也仅此而已。
奥克塔维亚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还有什么底牌都用了吧，我看你们种花人比我更像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