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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恭长先生     下八仙txt下载     下八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一十二章 木舟坟场

    “山人,先别管那边了,你快点过来帮我,我感觉这截木头不对劲儿,咱们把它掀过来看看。”薛三爷在尝试几次之后都没能顺利的把木头搬开,于是找来了还在一旁看着这一大堆没木头发呆的走山客,想让他帮自己一起把这根木头掀过来。

    滩涂上的木头全都事一根根平铺在上面的,每一根木头上还都有其他木头摞在一起,薛三爷跟走山客一起先是把这跟木头托着来到了一块空地之上,接着俩人同时发力,在尝试了几次之后终于把这根木头抬起来半米多高。

    薛三爷说道:“一会儿我喊一二三,然后咱俩同时向上发力,山人你就尽可能的自己把木头撑在跟现在差不多高的位置。”由于这根木头实在太重了,加上走山客之后两个人的力气都不足以把它掀翻,于是薛三爷想到了两外一个方法。

    “我说三爷,不就是堆木头,你也太拼了吧,抬不动就算了。”一整天光跟着莲娜那丫头玩躲猫猫了,虽说在山洞里也歇了一会儿,可此刻走山客的肚子早已经饿的咕咕叫了,浑身没有力气的他别说是把木头抬起来,让他多撑一会儿都难为极了。

    薛三爷则是不管走山客的这些抱怨,在他摸到木头底部的一瞬间薛三爷就觉得这一整排的木头不太对劲儿,在这深山老林里这种直径的木材不能说少见但把它们全都砍断之后再搬到滩涂来可就没那么简单了,并且这些木头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并非单纯的一根根木料那么简单。

    “那儿来那么多废话,我可喊了,一,二,三。”薛三爷喊完三之后,两个人同时发力,为了防止意外发生,薛三爷用脚挑来了一块西瓜大小的石头,在木头被抬起来的同时一脚提到了木头侧边的支点处,卡在了木板下面。薛三爷自己则是快速的收回双手紧跟着一翻身用背靠在了木头底部,“他奶奶的,山人你倒是撑住啊。”在后背刚一接触到木头的一瞬间,薛三爷只觉得自己背上就像是压了一座千万斤的大山一样压的他喘不上气来。

    “知道了,我要不撑着点你早被压这块破木头下面了。”走山客咬着牙双手的青筋暴起,“山人爷爷我还能让一块破木头给唬住了。”

    一瞬间薛三爷只觉得身上的重量轻了很多,深吸一口气之后,薛三爷两只胳膊撑在大腿上猛然发力,用背部的力量竟然硬生生的把合俩人之力都搬不动的木头给掀翻在地。剧烈的声响传遍了山谷,走山客只觉得地面都跟着晃动了几下。

    “这是?”

    “没猜错的话,这些都是木舟。”

    “木舟?”

    经薛三爷这么一说,走山客这才发现果然同他所说一般,眼前这一人来长,半米多高的黑木头可不就是一支小船的样子吗,走山客翻到了木舟的另一侧数了数眼前大大小小的木船不下二十支,这还没算上被压在其他木船下面走山客没有看到的那些。

    走山客对薛三爷说道:“三爷,这些木筏子破的破烂的烂,都不知道是多久之前的东西了,会不会是寨子里的老人留下的。”

    “有可能,不过这些船的大小,年代各不相同,我对独龙族并不了解不过久居深山之中的族群哪里会用得上这么多筏子,估计是把常年不用的木舟全都拖到这里堆起来了吧,倒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薛三爷嘴上这么说,可是心里总感觉少了点什么似的,之前他用手摸到木舟底下好像是压着些东西,可把船翻过来之后缺什么都没看到,难道是自己看走了眼?薛三爷摇了摇头。

    “这么说,这里还是个木舟坟场?”走山客一屁股坐在了两个人好不容易给掀翻的木筏子上说道。

    “你说什么?”

    “我也是听说,以前渔夫们会在自己封渔之后把陪伴自己一生的渔船、渔网之类的找个地方收起来当作是自己一生捕鱼没有被大海收了去的纪念,时间久了这地方的渔船渔网越来越多就被后人当作船冢,每次出海前都会来这里祭拜,以求先人保佑。我曾经亲眼见到过他们祈福之后先人显灵的场景,这地方看起来跟我之前见过的木舟坟场差不许多。“走山客还没说完在他身后的河道上就亮起了一束白光,薛三爷担心会有危险,于是拉着走山客一起蹲在了木筏子后面。

    “这是显灵了?不会真的让你说中了吧。”

    难道真的是独龙族先人显灵?走山客也没想到还真的让自己说中了,眼睛死死的盯着木舟后面逐渐靠近的亮光,没多久河道上传来了一个老妇人沙哑的声音。

    “二位贵客既然来了,就不要躲躲藏藏的,老身这厢有礼了。”老妇人的声音不大,在这黑夜的山谷之中显得十分空旷。

    走山客一瞧是一位手持油灯的老妇人,便要起身从俩人躲着的木舟后面出来,却不想被薛三爷一把拉住了袖子。“山人小心为妙,这山谷里面危机四伏她一个老人家怎么会大半夜里独自一人来到这里,这里面肯定有古怪。”

    “二位贵客,今天是府上大喜的日子,既然来了就随老身一同前往吧。”老妪脚下的木舟靠在河岸边上等了半天也不见俩人的身影,船上的老妪不急不躁的又把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之后,岸上的薛三爷俩人才缓缓的从木舟后面走了出来,嘴里似乎还在嘀咕着什么。

    “对不住了老人家,让您久等了,不知您府上是哪位,您又为何要邀请我们二人一道同行啊。”薛三爷稳了稳身子并没有急着上船,而是冲着老妇人作了个揖恭恭敬敬的拜了下去。薛三爷明白能够在大半夜独自一人驾着木舟来到这片山林里的,且不管是人是鬼都是身怀绝技,个顶个的身负通天的本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薛三爷这一拜为的不是别的为的是给这老妇人一个台阶。

第二百一十三章 买死草

    听完薛三爷的话,木舟上的老妪似乎没有半点反应,即便是透过脸上蒙着的一层黑纱薛三爷也能感觉到她枯槁的脸上面无表情。“无妨,二位上舟。”隔了不一会儿,老妇人稍稍后退一步,让开了身旁的一条小道伸手示意俩人上船。

    “三爷,你看她浑身上下没有半点人气儿,这船我看还是不上为妙。”走山客乍一听到老妪的话之后就开始浑身起鸡皮疙瘩,这干瘪的嗓音别说是人了,在走山客耳朵里比牛叫还难听。

    薛三爷哪里会看不出其中的古怪,这老妪从头到尾没有露出正脸给俩人看到,头顶着一块通体灰黑的巾帻,把头发全部包在了巾帻里面,脸上则是盖了一层蜡纸一样颜色的粗布,只留了两个圆孔把眼睛露在了外面,浑身上下穿着刺有五帝铜钱样式的丝质短衣,枣红色的颜色在黑夜里格外扎眼。

    “没有人气儿不假,但她可不是个死人,咱们如今想要快点下山走水路是唯一的办法,即便是掉头跑回林子里,谁又敢保证不会遇到危险,况且这位奶奶怕是不会轻易放咱们离开了。”薛三爷深吸了一口气,一股脑儿把哈气全都吐了出来,透过哈气走山客看到眼前朦朦胧胧的钻出来不少黑影,虽然看不清具体轮廓可走山客还是发现这些游荡的黑影似乎正在慢慢的向自己靠近。

    “依你的意思,咱们硬着头皮上船?”眼不见为净,走山客赶忙挥了挥袖子把身前的白雾打散,这才忙不迭的回头对着薛三爷说道。“这些不干净的东西怕是会对咱们不利吧。”

    薛三爷没有回答,而是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在回应走山客的问题还是在对着老妪致歉,迈开步子缓缓朝小舟走去。

    “山人,留心水里的东西,一会儿上船千万别看老妪的眼睛,记住千万别看。”短短几十米的道路俩人走了足足半炷香的时间,薛三爷是越走越慢就在他快要走到跟走山客齐平的位置时,薛三爷这才压着嗓子开了口。

    经薛三爷提点的走山客不经意的撇了一眼河水,这一瞥不要紧,竟然看到一双通红的跟一对儿小灯炮似的东西就趴在离俩人不远的河道上,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

    “水鬼?”

    要不是薛三爷早早的提醒过了,走山客非得叫出声来不可,从目测来看,河道里的这只水鬼足有两米多高,早就超过了平日里走山客见过的水鬼的大小,怪不得薛三爷会如此小心的提醒自己提防水里的东西。

    “山人,噤声。”薛三爷安抚了走山客一句之后便迈开一步走在了走山客身前,俩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上了老妇人所在的这条木船。

    上船之后走山客才发现这木筏子并不算大,长度也就一米来长在抛开老妇人所站的地方,供俩人休息的地方并不宽敞。打一开始走山客就觉得这老妇人有些不对劲儿,里里外外哪儿哪儿都透着股阴森的味道,所以上船之后走山客下意识的坐到了船尾距离老妇人很远的地方。处于礼节,薛三爷上船之后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站在了老妪身后,双手环抱在胸前冲着老妇人说道:“老人家多担待,我跟我这兄弟穿的多,身子沉一些,害您久等了。”说罢,从袖口里掏出来一把赤红色的茅草撒在了自己跟老妇人中间。薛三爷话音刚落,老妇人忽然抬了抬头眸子里一阵寒光稍纵即逝就连薛三爷都没有察觉。

    别看薛三爷这简单几句话,原本跟木头一样抬着手僵在原地的老妇人在听到后缓慢的收回了胳膊也不见她划桨,这只木筏子竟然在湍急的河流之中调转了方向,朝着下游漂流而去。

    打点好一切之后,薛三爷这才默默的回到了走山客身边坐下,嘴里确是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就连讲话都有些不太正常。

    没人比走山客更清楚薛三爷手里这些粉末的来历,这是用牛、羊、鹿三种动物的角烧干之后一层层磨下来的,因为形状跟枯草极为相似薛三爷一直叫它做买死草,是薛三爷行走江湖最常用也是最有效的保命手段。角本就是牛、羊、鹿三种动物身上阳气最盛的部位,薛三爷把三者用大火烧干之后将阳气锁死在这买死草之中,少有不妙就会拿出一部分来用以保命,所以便有了买死草买死名字的由来,说白了就是用阳气换阳寿的障眼法罢了。

    “三爷,还好吧。”走山客凑到薛三爷跟前看了一眼地上用买死草隔开的那条线,这才多大会儿功夫,枯草一样的买死草靠近老妇人的一侧已经开始有些卷曲,最外层的一圈已经变开始变黑就像是烧焦了一样,就连走山客也看得出这些买死草的阳气在快速消散,幸好从木筏子启动之后这种现象才放缓了很多。

    薛三爷双手抓着木筏子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稳住身体,对着走山客说道:“这老妪像是被什么人给控制了,此刻并不能独立思考更像是被安排在这里故意等咱们上钩的工具一般,可奇怪的是她并没有死,我能察觉到她还有自己的意识存在,我刚才故意说了句道上的黑话给她听,她显然是听得懂的。”

    薛三爷说的黑话指地是他所说的他跟走山客兄弟二人穿的多身子沉,薛三爷所谓的穿的多指地是他们俩人身上家伙多并不是什么臭鱼烂虾好欺负的货色,至于身子沉一些一是在说自己二人本事不小二是说俩人在道上的身份不低也算是名声在外的各中好手,最主要的还是给老妇人一个台阶下,自己先赔个不是,若是换作外行人可能听完之后唠叨两句就算了,可道门中人个顶个的都是人精,薛三爷不相信自己如此一番说下来还会有人驳了自己面子,可偏偏就在他说完之后,薛三爷明显感觉老妇人浑身上下的气场不太对劲儿,这感觉薛三爷也描述不来总之十分的压抑。还好薛三爷及时从袖子里掏出来一把买死草,这才算是有惊无险的躲过了一截。

第二百一十四章 阴婆子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就这么干坐着也不是个办法啊,我说什么来着,打一开始就不该上这艘船,现在可好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真成了案板上的肥肉,任人宰割。”对于走山客的抱怨,薛三爷已经习以为常了,若是走山客一言不发薛三爷反而才觉得奇怪。

    事到如今薛三爷也没有闲心跟走山客争论,回过头来表情严肃的说道:“山人,这时候就别跟我插科打诨的了,这明显是有人跟咱们下的套儿,你钻也得钻不钻也得钻,不信你看。”薛三爷解下了一直系在腰里的麻绳,把铁流星抡圆了砸在身后的水里,顿时河面泛起了层层波浪,薛三爷猛地一扯把铁流星收回到怀里,拿到走山客身前继续说道:“不用我多说你也知道这头铁流星的分量,能在它表面留下牙印儿的主儿,这一口要是咬在身上不用我多说你也知道会是什么下场。”果不其然,薛三爷手中的铁流星表面三道不规则的牙印儿跟锯齿一样印在了铁流星的表面,铸造铁流星的是当年走山客亲手挖来的陨铁,这头铁流星有多结实走山客心里清楚极了,难怪上船时三爷让自己小心,这水鬼当真不是一般人可以应付的。

    见走山客没有说话,薛三爷又把手塞进嘴里吹响了口哨,顿时间两岸之上的树林里亮起了一对对红色的光亮,这些光亮或远或近或明或暗,薛三爷粗略数来有加在一起有不下百对。“岸上的情况竟然比我想的还要糟。”就连薛三爷自己看到之后也是长叹一声说道,此时这种前有埋伏,后有追兵的处境显然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这下子走山客算是彻底死了心,只好一动不动的坐在木筏子上等待薛三爷的指示。“三爷,咱们弄出来这么大动静,这老妇真的一点也不出手制止,要不是你说我都以为她是一具被人控制的死尸了。”

    “如果我猜的没错,这老妪也不是个普通人,身穿寿衣又用巾帻遮面,除了摆渡人之外我也想不出其他人会是这副打扮,可打我爷爷那辈算起,这摆渡人已经有尽百年未曾露面了,再者说摆渡人的传承历朝历代都离不开阴水黄河,却不知怎么会出现在这天山脚下的无名山隘之中。”薛三爷自说自话道,虽然语气还算平静可这话里的内容确实炸雷一般在走山客的心里久久无法平息。

    阴水摆渡人?走山客听后不由得张大了嘴巴,“天上众神,天下八仙”,身为下八仙之一的阴水摆渡人的名头走山客哪能没有听过。

    得知了老妪的身份,走山客再看她时的眼神都变了许多这下八仙在坊间流传虽不多,可并不代表走山客没有听说过,个顶个的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单拎出来一个的手段都不是走山客能够想象的。

    “我说三爷,您不能拿我开涮吧,堂堂阴水摆渡人,阴婆子怎么会能得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走山客还是不敢相信薛三爷的话,哪里顾得上阴婆子还在身边。

    薛三爷也被走山客的话给问住了,支支吾吾的半天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木舟寿袍,说她不是阴婆子还能是谁,反正这世上我是想不出第二个来。”

    “啧,你还真别说。”走山客此刻难受的直嘬牙花子,确实这木舟还好说,敢在水上穿寿袍的,说直白点那都是给自己送终的,天底下有几个人不想自己安安稳稳的渡河而去没人嫌自己活得长,在河上穿寿袍估计也就阴婆子独一份儿了。

    不管怎么说,有了阴婆子在薛三爷跟走山客的心里踏实了许多,倒不为别的最起码河里的东西一时三刻是拿自己二人没了辙,这么算起来走山客觉得薛三爷的选择倒也不差。

    数九寒冬,再加之独龙族所居于深山老林之中,即便是常年温热的云贵地区也早已冷的让人难以适应,此刻的河道上浮起了一层水气,木舟依旧飞速的顺流而下扑面来的冷风刀子似的扎在走山客脸上,简直要把在他脸上生生刮下一层皮来。再看另一头站在船尾的老妪在如此湍急的河道之中依旧是手拿一根木杆撑在水中,双脚稳稳地站在船尾一动不动。

    薛三爷盘算着离自己上船到现在怎么也得有十几二十分钟的时间了,在这期间除了水流变急之外薛三爷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地方,难道是自己想错了这阴婆子并没有要加害自己的意思?就在薛三爷闷头纳闷儿之际,原本飞速行驶的木舟船头处突然传来“咚”的一声,紧接着有陆陆续续的有几声撞击声传来,木船也随即慢了下来,连带着薛三爷跟走山客一个趔趄差点就从船上甩了下去,尤其是走山客一路上为了不被大风刮疼了脸一直用两只手扯着棉衣挡在面前,没法腾出手来抓牢,木舟猛地一停走山客整个人都窜了出去,好在薛三爷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走山客的棉袄,在走山客的身子距离水面不足一尺的地方才稳住了他的身子。

    “呼,吓死爷爷我了。我说老婆子你会不会开船啊。”走山客眼见停住了身子,张口竟然骂起了老妪来,听的薛三爷也是苦笑不已。

    “行了山人,你站定了别动,棉袄太厚我可抓不瓷实,你脚下可钩住了。”薛三爷只觉得手里抓着一大把棉花,根本就摸不到任何可以发力的地方,再加上粗布的棉袄外面早已经被河水打湿结了薄薄的一层碎冰,薛三爷抓在手里就更滑了,得亏情急之下凭着蛮力才把走山客拉住了没让他掉进水里。

第二百一十五章 遇阻

    走山客听了薛三爷的话两只脚在木筏子里挪了几步,脚面紧紧钩住了船梆两条腿一齐发力试图靠着腰上的力量把自己拉回到船上,只听得“当”的一声,木筏子跟着向左偏了偏,船侧又不知道碰到了什么东西上面,薛三爷抓着走山客的手顿时跟着一滑,走山客就跟着一头栽向了水面。

    “三爷,打个商量,咱能不能不这么吓唬人。”此时的走山客整张脸已经紧紧的贴在了河面上,一阵阵刺骨的寒气顺着河水全都刺进了走山客的脸上别提有多难受了。薛三爷回头看了一眼老妇人,本想着叫她一起帮自己把走山客拉回到木舟上面,可这老妪就如同什么都没看到一样,依旧是直挺挺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得,还是自己来吧。”薛三爷换成了一只手拉住走山客,腾出来右手使劲一抖就把铁流星从腰上扯了下来,简单的抡了两圈之后对准了走山客的侧腰就把铁流星给丢了出去。照如此看来这铁流星是一定会砸到走山客无疑了,可薛三爷把它刚丢出去下一秒,薛三爷右手一抖只见这铁流星在空中就变换了方向在空中打了个转之后缠在了走山客腰间,足见薛三爷早已经把这条铁流星耍的出神入化了。

    还没等薛三爷发力,走山客突然大声吼叫起来,“快,河里有东西。”吓得薛三爷大气都没喘一下猛地一扯,可能是用力过猛的原因,走山客的身子被他拉起后直挺挺的撞在了薛三爷身上,两个人一齐倒在了船板之上。

    “见,见鬼了,三爷,真他娘的见鬼了。”走山客直接瘫倒在船板上,嘴里一直嘀咕着,任凭薛三爷怎么询问走山客依旧是这一句话,就跟着了魔似的。

    薛三爷站起身来慢慢凑到了船边,透过船檐向河里看去,不看不要紧,一看之后薛三爷顿时觉得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原来之前走山客的脸贴在河面上的时候突然发现水中好像有一对红彤彤的东西,走山客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乍一看之下才发现何止一对儿,自己眼前少说有十几对儿这玩意儿像是眼睛一样盯着自己,走山客隐隐约约看到这东西的体型不小,每一条都得有两三米上下,这可吓坏了走山客,生怕自己做了河底这些怪物的腹中美餐的走山客这才大声吼叫起来。

    薛三爷看了一会儿,发现这些东西似乎没有什么攻击性,于是大着胆子趴下身子近距离的观察了一会儿。

    “你干嘛呢,不要命了你。”心情平复许多的走山客站在薛三爷身后说道。

    “没事儿,这东西好像不会动。”

    “不会动?怎么可能,你忘了那只水鬼了,好家伙,铁流星上都能给你咬出个印子来,说它不会动就是我家里快一百岁的老祖都不信。”走山客的语气很是焦急。

    薛三爷没工夫解释那么多说话间就挽起了袖子,随着身子跟木筏子一起在河面上起起伏伏薛三爷瞅准机会把胳膊探了下去,没等走山客制止薛三爷的左臂就已经没在了水中大半截,跟着薛三爷咬着牙关把脸憋得通红,手上用力一拖竟然从水底下抬上来一只半米多长的黑乎乎的东西,可能是太重的缘故薛三爷一只手实在提不起来这东西也只是露出水面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又跌回到河水之中,激起的水花溅了走山客一脸,弄得他满脸都是腥臭味儿。

    “呸,”走山客用手一抹发现脸上被溅到的水花不止是腥还有些黏黏的,触碰到皮肤之后就会产生一股刺痛的感觉。“刚才那东西就是水鬼怎么跟我见到的不大一样啊?”说着走山客甩了甩手想要把手上沾满的粘液给弄下来,发现甩手并不起作用之后走山客又在棉袄上擦了擦,这才总算是把手弄得干净多了手上的刺痛感也没那么强烈了。

    薛三爷回了句当然不是,接着说道:“这东西照理来说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才对,山人它身上的粘液擦不掉的,得用这玩意儿往下刮。”说罢,薛三爷像变戏法似的从手心里变出来一块三角形的薄片,走山客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他常年戴在脖子上的龙骨吊坠。

    走山客接过来这片龙骨在手心里三刮两刮的没几下,手上的疼痛感竟然真的完全消失了,随之而来的似乎还有些凉意从手心里传来,走山客一下子就清醒多了把龙骨又递还到薛三爷手里。

    走山客问薛三爷刚刚的东西究竟是啥,照理来说这山里的河道少数也有十来米宽,如此算来河床距离这艘木筏子也得有个几米开外的距离甚至更深,薛三爷怎么可能一下子就从河中捞上来这么个大家伙。

    听完走山客的话之后,薛三爷这才解释道,刚才他趴在船头看了半天发现船之所以被困在这里无法前进正是跟这些黑黢黢的大家伙有关系,原来河中密密麻麻的堆满了这些东西,正是它们的聚集才导致了木筏子压根儿无法前行半步,而这些东西也并非紧跟在阴婆子身后的那只恶鬼,据薛三爷观察来看应该是一种罕见的水中巨物——六须鲶鱼。

    “乖乖,这得堆了多少啊?”走山客听完也是震惊不已,能仅凭身躯在湍急的河水中挡住一艘小船的水中巨物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既然是鱼,我这儿还有俩馒头不如咱掰碎了扔河里,或许它们一争食儿就把路让开了也未可知。”

    “没用的,还是留点力气再做打算把。”薛三爷看了一眼把两个白面馍馍捧在手里的走山客一眼,顿时觉得自己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来,一把就从走山客手中抢过来一个塞进嘴里不顾形象的吃了起来。

    走山客一个没留神就让薛三爷捡了漏,顿时就不乐意了,嘴里骂骂咧咧的说薛三爷为了吃都不要命了看他怎么想办法逃出去。

    “你吃不吃,不吃我可都吃了。”算起来俩人还真有个把日子没怎么吃过东西了,薛三爷三两口就吞下了一个馒头,吃完后又扭头对着还在生闷气的走山客说道。

    走山客哪里听的了这种话,躲过了薛三爷伸过来抢馒头的手之后索性塞进了自己嘴里,边吃还边说:“要死一起死,正好阴婆子在呢也省的给咱俩捞尸了,馒头正好咱俩一人一个做也做个饱死鬼。”

第二百一十六章 漩涡

    看到走山客的样子薛三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待到他把一整个馒头吞下了肚薛三爷才给他解释道,据他估计自己捞上来的那只六须鲶鱼不过是这河道底下身形较小的一只并且不知适合原因,这只鲶鱼已经死了一段时间了,估计再过一会儿水面上就该浮上来这些死掉的六须鲶鱼的尸体了,也正是因为这些堆积如山的鲶鱼才把木筏子的去路挡了个严严实实,所以这馒头薛三爷才会自己吞下了肚子,“拿白面馍馍喂死鱼,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走山客起初还有些不敢相信,可接着薛三爷的话没过多久,河面上果真有东西一个接着一个的漂了上来,从体型上来看有些或许比人还要大上不少。“神了哎,我说三爷你真神了,打眼这么一瞧,这河里的情况就让你看了个八九不离十,这些家伙长这么大平日里肯定个顶个的凶狠极了,不过你说咱这船底下突然冒出来这么多这东西,会不会是阴婆子搞的鬼啊?”

    看着一个个肚皮朝上两眼通红的鲶鱼走山客突然想到了身后的阴婆子,“咱们搞出来的动静可不小,三爷你发现没,从头到尾这阴婆子连动都没动过,更别提说话了,依我看这事儿八成跟她脱不开干系。”

    “阴婆子?”要不是走山客提醒,薛三爷已经很长时间都没再注意过这阴婆子,下八仙的名号身为俳优的他当然清楚,只是具体有何手段薛三爷也不甚了解,况且六须鲶鱼这种水中的霸王薛三爷之前也只是在家中古籍上见过,只知道这东西常年生活在地下暗河之中,轻易不会出现在河道里,并且六须鲶鱼因为生性凶猛且生活环境相对狭小并不能找到足够多的食物供它们生长,因此在古代时常被当作底下陵殿里镇守阴水河的守陵阴兽,旧时后死在它们口中的盗墓人也不在少数,这事儿很容易理解,通俗点讲就是僧多粥少东西不够分着吃的好歹有个盗墓贼光顾这帮凶物定然会趁着机会打打牙祭。薛三爷简单数了数身前的六须鲶鱼的漂子已经有数十具之多,倘若这些都是自己身后的阴婆子招来后弄死的……薛三爷打了个冷颤,感觉自己在阴婆子的注视下浑身不自在。

    好在过了好一会儿薛三爷身后的阴婆子都没有半点动静,这才让两个人稍稍安心了一点,两个人一合计既然水路走不通也就只好退而求其次走回到陆路上,好在这一路顺流而下走了很远的距离,据推测俩人此时的距离应该离着村子不是很远了。

    “婆婆,既然此时水陆已堵,那我二人也就不便再打扰下去了,那个,”薛三爷心想既然要走那就还是要跟阴婆子打个招呼的,多少也算是给她个面子不是,于是在把铁流星抛出去紧紧缠在了河岸上的一棵参天古树的树冠上之后,薛三爷把走山客掩在身后对着船尾始终没有说话的阴婆子微微鞠了一躬说道。

    可这阴婆子也不开口,就这么站在船尾一动不动。有时候越是平静就越酝酿着阴谋,薛三爷见阴婆子不开口心里就像是扎了千百支银针一样别提多刺挠了,“婆婆,自古阴阳两隔,你想要留下我们哥俩儿怕也不合适吧。”

    “要我说咱就头也不回的直接跑路,上了岸之后谁还管他什么阴婆子洋婆子的,能拿咱哥俩有什么办法。”走山客只觉得木筏子四周漂上来的六须鲶鱼越来越多,心想再不走指不定还得出什么幺蛾子呢,于是赶忙催促着薛三爷就这么跟自己一块儿离开。

    比起走山客来说薛三爷的性子倒是沉稳不少,可面对着一身寿袍本就如同死人一样的阴婆子,薛三爷还是露出了少有的心悸,听到走山客这么说干脆把心一横,“走。”

    随后用力一扯手中的麻绳让走山客站在自己身前就要往岸上跳,同时还不忘回身对着阴婆子道别,“婆婆,咱们有缘再见了。”

    可就在此时,木筏子的底部响起了咚咚的撞击声,这有节奏的声音显然是有什么东西刻意而为的,一直没有开口的阴婆子竟然也缓缓开了口,只是声音怎么听怎么别扭就像是被人跟掐住了嗓子一般。“二位贵客请留步,二位……”

    “不对劲儿,山人走。”走山客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腰里一疼原来是身后的薛三爷两只老虎钳子似的大手死死的抓住了自己的腰,把他甩了出去,而薛三爷却只身留在了船上。

    走山客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过了一会儿才堪堪稳住身形,却发现自己的双脚已经没过了冰凉的河水里面,这还不是最重要的,走山客看到就在他脚边的一只六须鲶鱼漂子原本还肚皮朝上,可就在他快要掠过水面的时候那只鲶鱼竟然一拍水面,翻过了身子来,一对猩红的眼睛下是一张长满了碎尖牙的血盆大口。走山客哪里管得了这么多,想都没想的抓紧了麻绳,边荡悠边奋力向上爬去,眼看自己这两条腿就要成为六须鲶鱼口中佳肴的走山客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竟然两只胳膊一齐用力,双腿一甩,闹到朝下的倒吊在了麻绳上面,也正是这一人来高的距离救了走山客的命,走山客的脑袋贴着六须鲶鱼的背脊划了过去,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脸碰倒了鲶鱼的六根鱼须上面,走山客就保持着这种姿势一直荡到了岸上,双臂实在是没有力气了这才缓缓的松开了手里的麻绳,大头朝下一屁股蹲在了岸边的石头上。

    “哎呦,我去你大爷的。”即便是穿了一层厚厚的棉袄,走山客仍然觉得自己就像是被颠散了一样。

    站起身揉了揉屁股,走山客忽然想起来奋不顾身把自己丢出去的薛三爷,于是连滚带爬的爬到了岸边喊道:“三爷,你等着,我这就把铁流星给你丢回去,三爷。”

第二百一十七章 吞没

    走山客还想喊,可被他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走山客长这么大,见过的无论是河眼,海眼,哪怕是龙卷风甚至是水龙卷无一例外的身处漩涡之中的人与物都会随着风或者水的力道而不断旋转,这就是所谓的势,可走山客就从来没有见过眼前这种景象,只见那阴婆子所在的木筏子四周形成了一个直径五六米的巨大漩涡,四周原本漂浮这的六须鲶鱼一个个的全都变回了生龙活虎的样子围着船身不断地打起了转转,可任凭水中的漩涡再怎么变得暴躁,这艘小木筏子依旧是安安静静的矗立在河面中央的位置,薛三爷正跟阴婆子一人一头的站在木筏子两侧。

    “婆婆,您是长辈晚辈若是之前有冒犯之处还请您多包涵,您也不至于跟我大动肝火吧。”薛三爷只觉得自己脚下不停的有撞击声传来,身处漩涡正中身边的河水已经开始变成了红色,就在他说话的同时,在他身侧一只六须鲶鱼破水而出,口中竟然还叼着另一只体型较小的鲶鱼尸体,看样子是漩涡让这些怪物陷入了疯狂之中。

    “主人府上大婚,你既然应下了要去参加,怎么能半路偷跑。”薛三爷面前的阴婆子又像是变回了之前那个提着油灯的老妇人的口吻,一个劲儿的再说府上大婚的事情。

    “婆婆?”薛三爷试探着叫了一声,见阴婆子并没有反应,于是先在自己身旁的木筏子上撒了一圈买死草,他也不知道这东西对六须鲶鱼有没有用,不过此时失去了铁流星的他也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

    前面说过,河道之上以木筏子为中心形成了一道巨大的漩涡,就在薛三爷撒买死草的时候,一阵山风掠过把薛三爷刚刚脱手的买死草刮向了阴婆子所站的方向,连带着把木筏子吹得东倒西歪过了片刻薛三爷才勉强稳住了身子,却发现一只巨大的鱼头出现在了自己脚下,准确的说应该是半只因为另外一半已经被啃食的面目全非了。

    “小子,你,你,听好了,我下面,说的话。”

    要不是薛三爷早有准备,就冲着阴婆子这句话薛三爷就非吓出个好歹不可,此时的他感觉到这艘木筏子在漩涡中央已经开始有些抖动起来,八成过不了太久就会跟六须鲶鱼一样被河水淹没。

    虽然跟眼前的老婆子不认识,但薛三爷相信以阴婆子的地位能在这种时候说出来让他留意听之类的话的,一定是极为重要的事情,于是乎薛三爷双手把着木板毕恭毕敬的说道:“婆婆您说,晚辈洗耳恭听。”

    薛三爷还想再说什么,还没来得及开口只见得身前的阴婆子把她一直绑在额头的巾帻给一把薅了下来丢向了薛三爷,起初三爷没弄明白阴婆子是何用意,于是待在原地一动也没敢动弹。

    “拿起来,带走它。”阴婆子的声音有一次传来,不同的是再失去了巾帻之后阴婆子的面部开始变得扭曲起来,“年,轻,人,再,油,灯,变,化,之,前,务,必,要,离,开,木,舟,务必。”说完之后阴婆子竟然开始双手不停的撕扯起自己的脑袋来,干枯的双手像极了老鹰的爪子,没一会儿就在自己的脑袋上留下了一道道抓痕,暗红色的鲜血顿时染红了船板。

    可能是嗅到了木筏子上的血腥味儿,薛三爷看到河道里仅存的几只体型巨大的六须鲶鱼几乎陷入了疯狂之中,一个个从四面八方破浪而来不停的撞击着本就不算太大的木筏子,就这么三撞两撞之下,木筏子竟然也开始跟着缓慢的旋转起来,渐渐的距离水面越来越低。

    薛三爷艰难的在旋转中稳住了身子,两只手死死的抓住了船板,伸出一条腿这才把阴婆子丢过来的巾帻给踢到了自己身边,腾出一只手把巾帻攥在了手心儿里,薛三爷突然觉得眼前一阵眩晕,稳住身体的手下意识的松开了船板,紧跟着整个人就被旋转的越来越快木筏子给甩了出去。

    “三爷,我来救你了,你可千万给我撑住啊。”

    一直在岸上观察河中情况的走山客亲眼见到河中的漩涡逐渐把木筏子给吞噬了,一时间也想不出任何解救薛三爷的办法,就只好眼睁睁的看着薛三爷的身影消失在河面之中。走山客越想越心烦举起手一巴掌就排在了自己脑袋上,却听到“吱”的一声尖叫,这时走山客才反应过来山里蹦不知何时竟然跳到了自己脑袋上,跟着他一起回到了岸上。

    看着山里蹦走山客突然心生一计,他把薛三爷丢给自己的铁流星一头缠在了自己腰上,另一头的麻绳则是塞进了山里蹦的嘴里,“蹦爷,平日里薛三爷可待咱俩不薄,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天天给你供着,着实没少便宜你,如今三爷有难,是咱爷们报恩的时候了。”说罢也不等山里蹦回应,一只手把它握在手里用上了浑身的力气抡圆了把山里蹦朝河中心的方向给抛了过去。

    山里蹦也是心领神会,被走山客抛向半空之后就蜷缩成一团,在进入水面的一瞬间跟个鱼鹰一样笔直的扎了进去,山里蹦光滑的皮毛在水中几乎没有任何阻力,轻巧的避开了两只想要把它吞入口中的六须鲶鱼的攻击之后,山里蹦一头撞在了一个坚硬的物体之上,而这物体正是已经被河水淹了大半的木筏子。

    此时在漩涡中的薛三爷已经晕头转向,近乎失去了意识,只剩下一只手下意识的抓在木筏子上,山里蹦顶着巨大的水流乱七八糟的在薛三爷身上缠了几圈之后,麻绳因为长度的原因被扽成了一条直线。

    于此同时,岸上焦急等候的走山客突然感觉腰上一沉,接着麻绳开始不断收缩压的他快要喘不过气来。“呼,够劲儿。”

    走山客早已经把铁流星绑在了他身后的大石头上,为的就是应付这种情况,可即便如此硕大的石头还是被漩涡的力量托了几米远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印记。

第二百一十八章 接亲?

    说来也怪,就在木筏子被河水吞没的一瞬间,走山客看到河中央木筏子所在的位置似乎亮起了一束绿光,很快就被河水吞没后消失不见了。随着绿光的消失,走山客只觉得自己身上的力量越来越小,很快的河水又恢复了之前平静的样子。

    “三爷,三爷你没事儿吧,山里蹦你在哪儿呢。”

    走山客顾不得腰上勒出来的一道血印子,两只胳膊不停的倒腾着把手里的麻绳飞速的收回到岸上,终于发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了眼前的河水之中,“三爷,三爷你醒醒。”

    走山客一眼就发现了脸色苍白,面部朝下趴在水里的薛三爷,赶忙跑到跟前儿一把从水里把薛三爷捞了出来,放到岸边不停的按压着薛三爷的胸口。

    “三爷,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啊,要不是我逞英雄应了帕奎这档子破事儿,你也不会就这么走了啊……”走山客越说越难受,最后竟然搂着薛三爷的身体哭了起来。

    “我呸,咳咳,你才走了呢。”

    走山客越哭越伤心丝毫没有察觉到薛三爷猛地睁开了双眼,“压死我了你,快点把我松开,山人啊山人,没想到你还有搂男人这种癖好。”薛三爷咳嗽了一下,一口黄泥汤全都涂到了走山客身上,脸色这才渐渐好了起来。

    听到薛三爷声音的走山客先是吓了一跳,之后才放开了紧抱着的薛三爷,“呸,你才有癖好呢,我是心疼我的山里蹦,对了山里蹦呢,快点给我还回来,它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饶不了你。”

    走山客嘴上这么说,可是能见到薛三爷平安无事的回来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听到走山客的话,薛三爷小心翼翼的从棉袄里把浑身湿透了的山里蹦给捧了出来。“知道山里蹦是你的宝贝,给完璧归赵。”

    走山客接过来山里蹦,发现虽然在河里游了不短的时间,山里蹦的身上竟然只是有点水渍,大部分的地方都是干燥的,再看一眼薛三爷同样也是,这下子走山客纳闷儿了。

    “三爷,你不会是故意吓我把,你这浑身上下哪儿有一丁点溺水的样子,比我出的这身汗都不如。”

    薛三爷看了看自己身上,确实没有丁点被水浸泡的痕迹,可他清楚的记得自己被一人多高的巨浪吞噬的场景。

    这是怎么回事儿?就连薛三爷自己也懵了,鬼使神差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发现自己头上不知何时戴上了一条方巾,薛三爷没记得自己身上有这种东西啊?

    “这是?”薛三爷把头顶的巾帻薅了下来拿在手里,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就跟他在木筏子上的时候一模一样。“这是阴婆子的。”薛三爷脱口而出,这块巾帻正是木筏子被吞噬在河道中之前阴婆子从头上摘下来让他保存好的。想到这里薛三爷的脑子里就像是被灌进了铅块儿似的,沉的难受。

    在走山客的搀扶之下薛三爷这才艰难的站了起来,嘴上边说着没事儿边催促走山客扶着自己快些离开。弄出来这么大的动静,薛三爷害怕会引来四周山上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心里也是特别没底。

    好在翻船的位置距离山脚已经不算太远,走山客把薛三爷的一只手搭在自己肩膀上,另一只手拖着铁流星刚刚翻过一个土丘就发现了帕奎所在的寨子。就在俩人前脚刚刚离开之后,树林里钻出来乌压压一片黑点冲进了河道里把河面上漂浮的六须鲶鱼的残肢全都啃了个一干二净的,可奇怪的是阴婆子却始终都没有再出现。

    帕奎所住的寨子最外侧是一排排堆砌而成的石墙,平日里会有独龙族人专门站在石墙之上轮流站岗,可一直到走山客跟薛三爷俩人进了寨子之后都没有看到半个人影。

    “三爷,你快醒醒,你看啊,宅子里面是不是家家户户张灯结彩的,难道是谁家有喜了不成,我说咱们可能是多虑了,帕奎这个小王八蛋又忽悠咱们。”走山客一路搀着薛三爷来到了一户人家屋外,看到了这家人屋里点着蜡烛,门口的房梁上挂着一对宣纸糊的大红色灯笼,屋门上并没有贴着喜字窗户上也是,反倒是在门口放上了整整一排夹子,也不知道有何作用。

    自打把薛三爷从水里捞出来以后,走山客就觉得他浑身不对劲儿,明明是睁着眼睛给走山客的感觉却是昏昏沉沉的,连走路都走不利索。

    薛三爷完全没有理会走山客的话,嘴里一个劲儿的嚷嚷着,“水,我要水,给我水。”见走山客老半天也没理自己,薛三爷一把推开了身边的走山客奔着一口用石头堆砌而成的水井跑了过去,把头按在了水中过了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

    走山客哪儿知道薛三爷葫芦里面买的什么药,既然是帕奎叫自己来的,那么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要先找到帕奎才行,于是乎走山客围着薛三爷身边打起了转转,一边走一边高喊着帕奎的名字。

    就在他走到水井旁边的时候被伸出脑袋换气的薛三爷伸手拦住了,薛三爷气喘吁吁的说道:“山人,别喊了,你喊道天亮估计也没人应你。”薛三爷捋了捋头发,感觉自己清醒了许多。

    走山客没明白薛三爷的意思赶忙问道:“喊也不让喊,人又找不到,那你说,选择咱俩该怎么办。”

    “咱……”

    还没等薛三爷张开嘴,从俩人之前走过的小路上传来了一阵敲敲打打的声音,一队红衣红裤的人马整齐的排成了一排,从远处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

    薛三爷见势不妙,拍了拍走山客的肩膀示意他跟自己一起离开,走山客学着身前薛三爷的样子,矮着身子低着头尽量不被别人发现,绕到了水井后面的一面石墙后面。

    走山客不解的问道:“咱们不是要找人吗,干嘛见了人就跑啊,我就不信他们还能在抓住我一回儿。”

    “嘘,你小点声,被他们发现咱们就跑不了了。”此时的薛三爷明显清醒了很多,他之前脑袋昏昏沉沉的心里却一直有个声音似乎是在指引他让他朝水井的方向跑去,在把脑袋整个按在水里之后薛三爷明显感觉自己清醒了过来,脑袋里面一下子出现了许多之前他闻所未闻的事情,这些事情无一例外的都与独龙族有关。

    薛三爷看着在自己眼前经过的人,无论男女全都在头上带着一个麻袋似的面罩,面罩下面只留下了两个圆洞用于观察,并且这些人走路全都是歪歪扭扭的,整个人的身体以一种极为怪异的姿势前行着,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手里拿着东西敲敲打打的。

    走山客说道:“不就是庆祝新年吗,帕奎又不是没说过,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薛三爷看着最后一个离去的身影慢悠悠的绕过一间屋子,在屋门口停留了片刻之后消失在了房子后面,这时才探出了大半个脑袋环顾了四周一圈,回头对走山客说道:“新年?你仔细看看他们这是在接亲。”

第二百一十九章 祠堂鬼影

    “接亲?”

    “对没错,接亲。”薛三爷肯定的点了点头,把自己在摘下阴婆子丢掉的巾帻之后发生的事情全都讲给了走山客听,原来这条看上去不起眼的黑巾是阴婆子这一脉传承下来为数不多的法宝之一,名叫——破风巾,头戴破风巾能够让阴婆子在大泽大川中如履平地不为水势所动,这破风巾还有另外一种妙用就是能够镇压水鬼并且将其阴魂收拢在巾帻之中,也正是利用这一点阴婆子才在临危之时把巾帻丢给了薛三爷,利用破风巾之中收敛的水鬼把她所知道的信息传给薛三爷。

    “照你这么说,那老婆子还当真待你不薄,这么贵重的东西说扔给你就扔给你了,你也没给人什么好处啊,难道这阴婆子有求于你不成。”走山客的话也正是薛三爷心里想的,此刻的他已经知道了阴婆子确实是被此地的妖物给控制住了,而他手里的买死草似乎对阴婆子摆脱束缚有着大用,阴婆子之所以表现出一系列怪异的举动都与买死草有关。

    薛三爷一路跟着就来到了寨子最深处的一间砖房外面,之前看到的那些敲敲打打的人此刻全都站在房门左右两侧似乎是等待着什么。薛三爷诧异的发现这些人身上的衣服极为古怪,感觉每个人的衣服都比自己要大上一圈,剩下的部分空空荡荡的及其不协调。

    只见身前的这间砖房破破烂烂的,外墙上已经长了一层厚厚的青苔,看上去着实有些年头了,在房门正上方还有一颗不知是什么动物的头骨,一对拳头大小的眼窝里面还透着绿幽幽的暗光。

    走山客但是看着就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三爷,你不会是在框我吧,你看谁家接亲是这种阵势,这接的是哪门子亲,接亲都接到人祠堂里来了。”走山客说完只听得祠堂门口传来“咯吱”一声。薛三爷暗叫一声“不好”,就看到门口的白骨哗的一下歪向了一侧,从眼窝处钻出来两只个头不大的黑色老鼠,薛三爷特意留心观察了下每只老鼠的尾巴上都分出了两条尾叉,竟然是他在山洞里打过交道的重尾鼠。

    这两只重尾鼠一溜烟消失在薛三爷的眼前,紧跟着祠堂的那扇厚厚的木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一个顶戴花翎身材窈窕的身影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怎么了你,从刚才开始我就感觉你似乎不太对劲儿。”薛三爷打来到祠堂以后就发现站在身旁的走山客有些不对劲儿,一个劲儿的喘着粗气。

    走山客咬着牙说道:“这姑娘我见过,就是帕奎口中的莲娜,莲娜要出嫁我怎么没听他提起过。”这时走山客的脑袋里突然一阵画面涌入,正是自己在山壁上看到的那副石刻壁画。

    “糟糕!”薛三爷跟走山客俩人异口同声的说道,“看来咱们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此时出现在俩人眼前的场景竟然是跟壁画上刻着的如出一辙,薛三爷第一时间想到了久违露面的帕奎,不知道他会不会大闹祠堂一番。

    果不其然就在莲娜迈着小碎步准备下台阶的时候,一根长矛泛着森森寒光冲着石基飞了过来,直挺挺的扎在了正要伸手搀住莲娜的红衣人脚下,也不知是突然停下身子没站稳还是别的怎么一回事儿,这身穿红衣头戴面罩的红衣人突然开始抖动起来,没一会儿竟然瘫在了地上,紧接着无数只密密麻麻的黑色物体从红衣里面爬了出来,像是有意避开长矛一样退回到了祠堂里面,其他的几个红衣人虽说是依然站在原地,可薛三爷明显察觉到他们浑身上下都在不断地抖动着,似乎是很忌惮这跟长矛的样子。

    走山客看到祠堂后面一道黑影若隐若现的,似乎是帕奎的样子。于是对着薛三爷说道:“你看,那边那个是不是帕奎来了。”

    薛三爷打眼一看还真是帕奎,这小子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一个木桶,左手拎着木桶来到了长矛跟前把木桶放下,之后又从地上抄起长矛把明晃晃的尖刃放进了木桶之中,等到在拿出来的时候,长矛的表面染上了一层厚厚的红色液体顺着长矛流下。

    “是公鸡血。”

    “没错,帕奎这小子哪儿学来的,竟然还知道用公鸡血来对付这些畜生。”走山客正说着,眼前的帕奎见到莲娜被几个红衣人推着就往祠堂里面走去,心里积攒已久的怒火“蹭”的一下子就爆发出来,抬起木桶把满满一桶的公鸡血全都洒向了半空之中,凡是被公鸡血沾染到的红衣人一个个的身上全都冒起了白烟,紧跟着一个个的全都爬在了地上,原来这些红衣红袍的人全都是一只只重尾鼠假扮的,怪不得薛三爷总觉得他们走路的样子很是奇怪。

    一眨眼的功夫帕奎提着长矛已经杀到了祠堂门口,这小子常年跟着寨子里的男人外出打猎,一身的本领都是跟野兽搏斗中积累下来的,没多大的功夫,仅剩的两个红衣人也都被帕奎的长矛刺了个对穿,散落成了一地的重尾鼠之后逃回到祠堂里面不见了踪影。

    “帕奎这小子还不赖,我还以为他坚持不了多大会儿功夫呢。”对于帕奎的拳脚功夫走山客不是很有信心,要不是薛三爷在一旁拦着不让他太早现身,说不准此时的走山客早就已经冲了出去,跟帕奎并肩作战了。“三爷,你别拦着我,还不赶紧趁现在把莲娜抢回来,你还等什么呢。”

    “先别急,你也不想想,这重尾鼠要是只有这点本事怎么可能成为独龙族口中的恶魔一样的存在,再等等看说不定还能救帕奎一命。”薛三爷打一开始就看透了这些个被安排来敲锣打鼓的重尾鼠只不过是个幌子,威力跟自己在山洞里打过的老鼠相去甚远,这些老鼠们怕是还留了后手。

    果然,正在帕奎耀武扬威想要一脚揣在祠堂大门上的时候,从祠堂的厚木门里竟然浮现出一只巨大的白色老鼠头,张开了血盆大口扑向了帕奎,丝毫也不畏惧帕奎手里的利刃。帕奎见躲闪不及只好把手伸直了一端一个分别握住了长矛两侧,企图用长矛挡下这一击,结果可想而知帕奎的长矛从中间断成了两截,帕奎本人也被白色的老鼠头击飞出去好远,令人不知所措的是,就在帕奎身体快要落地的时候,地面下方的土壤突然开始凹陷,一颗血淋淋的脑袋从地底下伸了出来,企图把帕奎整个吞进肚子里。

第二百二十章 欲擒故纵

    一旁的薛三爷虽说是有些准备,却也没曾想到帕奎会如此之快的败下阵来,腰间的铁流星才刚被他拿到手里,眼看是已经来不及了,可薛三爷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帕奎就这么被这颗老鼠头给吞下去,于是乎三爷还是用尽了浑身力气把腰几乎弯成了九十度将铁流星朝着老鼠头仅存的一只眼睛丢了出去,因为他知道这里或许是这只鼠妖面部的命门所在,攻击这儿或许会让它疲于自保,从而救下帕奎的性命。

    可薛三爷没想到的是,这只从地下钻出来的老鼠头非但没有理会铁流星的攻击,从它仅存的这只独眼里薛三爷似乎还看到了一丝不屑的神色,掉下来半边儿的下巴一半包裹着腐肉,另一半干脆就只有一圈下颌骨,距离这么远薛三爷都能闻到从它嘴里传来的腐肉的味道,即便是如此这只老鼠还是把被击飞的帕奎给一口吞了进去。

    薛三爷的铁流星迟了一秒才狠狠的砸在了这颗老鼠头的仅剩的眼睛上,出乎三爷意料的是一向力量霸道无匹的铁流星不偏不倚的砸中了老鼠眼之后竟然如同砸在了棉花上只是在表面形成了一个凹陷的浅窝。见到帕奎一瞬间没了动静,另一头的走山客见眼下没有趁手的家伙,从地上捡起了被帕奎丢掉的木桶,忙不迭的朝困住帕奎的老鼠头跑去。

    还没等走山客跑到跟前,他耳边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一道紫光闪过笔直的劈在了那只大老鼠的头上,瞬间一股烧焦的味道传来,那颗生吞了帕奎的大老鼠发出了一声闷哼

    “畜生,把莲娜交给你,你还敢伤人。”薛三爷身后一个赤裸上身头戴一对牛角的精壮汉子从林子深处缓缓走了出来,这人薛三爷跟走山客也都见过,竟然就是帕奎的父亲,独龙族的大司祝族长帕俅。

    对于帕俅的突然出现,那只畜生也是极为震惊,闷哼一声就要往地底逃去,可还没把头缩回去,一柄闪着寒光的长矛就从它眼窝中刺了出来,紧接着这只巨大的怪物竟然开始慢慢的发出黑烟,最后消失在了地洞里面,黑烟散去之后仅留下了一副森森白骨,而白骨的正中间帕奎高举着长矛喘着粗气。

    “三爷、山人,”刚刚脱险的帕奎一眼就看到了身前不远处的薛三爷俩人,正奇怪为何在之前交战时没有见到二人身影的时候,薛三爷把身子一侧,帕俅缓缓的从三爷身后走了出来,“阿爸,你怎么也来了!”帕奎满脸吃惊的看着头顶牛角的帕俅,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帕俅的这副打扮了,要知道独龙族大司祝如此打扮,在他的记忆里上一次见到阿爸这副模样还是在他小时候眼睁睁看着依娜被掳走的那次。

    帕俅没有说话,就这么径直走到了帕奎身前一巴掌打在了帕奎脸上。

    “我说你。“走山客刚想说话就被薛三爷给制止了。

    “这是人家的家事,咱们管不着。“薛三爷倒是没有走山客这般大惊小怪的,走到了之前那只大老鼠钻出来的地洞边上蹲下身子看了半天,也不知道究竟发现了什么可疑之处。

    “可莲娜,哎呀。“原来走山客担心的并非帕奎,而是怕耽误了救出莲娜的时机。

    帕俅像是算准了走山客的心思一办,头也不回的经过了帕奎的身边丝毫不顾祠堂会有任何的危险,一推门走了进去。同时还不忘给薛三爷二人说道:“二位客人放心,鼠大王娶亲,新娘子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有什么危险。“薛三爷明显能感觉到帕俅再说这番话的时候心里的愤恨,每一个字都像是咬在了舌尖上似的。

    说来也怪任凭帕奎怎么退也推不开的木门,换到了帕俅的手里轻轻一推就被打开了并且那只白色的凶兽也没有再次现身,推开门后众人才看到,这间不算太大的房间里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三排大小各异的石头,每个上面都刻着些薛三爷看不懂的文字,在房梁正中高高的就悬挂着一只兽头跟帕俅头上戴的竟然十分相像,在兽头下方一个一人多宽的大洞吸引力薛三爷的注意,据他推测在祠堂里没有发现之前那些老鼠的踪迹,很有可能是因为它们全都顺着着个地洞逃走了的原因。

    再之后的事情,薛婆婆说的也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讲述给俩人的并不完整,小花子也只是大概了解了,莲娜是被洞里的重尾鼠大王接去当了进贡的鬼新娘,再之后的事情可能是因为实在是太过久远的关系,传到薛婆婆耳朵里的时候就已经不完整了,至于结果如何就连薛婆婆自己也不知道。

    “老花子,薛婆婆只是说了三老爷当年在云贵经历的这场奇遇,可也就说道了祠堂这儿再往下说的话也是含含糊糊的,至于莲娜去了哪里,还有三老爷他们究竟遇到了什么恶鬼咱们一概不知,就凭这,你就能判断跑走的这只老东西就是薛三爷见过的重尾鼠?“小花子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故意加大了说话的音量,一边说一边向门口的消防柜靠了过去。

    老花子配合着小花子说道:“说的也是,要是真的堂堂天山恶魔,还用跟咱这儿小打小闹的,压根儿上不了台面,这要是让独龙族的人知道了还不得笑掉了大牙不可。“老花子正说着,只听得消防柜里传来了”咚咚“的声音,声音虽不大但在此刻空无一人的走廊里却极为明显。

    此时的小花子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靠近了消防柜,两只手分别抓住两扇柜门待老花子也走到跟前之后这才猛地把柜门打开,“别躲了!”小花子大喊一声,却发现柜子里面空荡荡的那只耗子精似乎并没有藏在柜子里面,就在俩人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想要离开的时候,老花子在一罐已经落满了灰尘的灭火器上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想也没想,老花子一把就把灭火器抄起来,一只手死死的抓住栓子拿了起来,发现果真如同他想象的一样,这灭火器比起正常灭火器来要轻上许多。

    老花子对着小花子眨了眨眼,并没有说话,其实他大概已经推测到那只耗子精应该没有跑出去太远,再加上厂子里大大小小的进出通道全都让小花子堵住了去路,这耗子精要么是打洞跑了,要么就是找了个地儿躲了起来。

第二百二十一章 老耗子

    “嘶,这还真是邪了门儿了,你说里里外外咱都看了一圈儿了,这耗子精能跑哪儿去呢。”老花子先是一巴掌拍在了灭火器上,空荡荡的罐子顿时就发出了嗡嗡的响声,见罐子里始终没有反应,老花子一只手攥紧了罐口把灭火器给墩在了地上,这下子灭火器里面传出来的嗡嗡的声音连小花子都听的清清楚楚的,更别提灭火器里藏着的耗子精了。

    “上仙,上仙饶了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这样咱们打个商量,你们把我放了我把你们找的人还给您二位,您看这样行不行。”果不其然,灭火器里传出来的声音就是那只被老花子打跑了的耗子精的,此时的他已经知道了自己是无论如何也逃不出俩人的手掌心儿了,于是转而苦苦哀求道。

    看样子是这耗子精也清楚附身在魏纪身上它很难能躲过老花子的搜查,于是转而选择了丢掉魏纪自己躲进了灭火器的罐子里面,起初这一招还真的瞒过了小花子跟老花子二人,可就在俩人无意间谈及薛三爷所经历的往事时,老花子听到了身旁的灭火器里面传来的声响,这才找到了耗子精的藏身之处。

    “饶你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得按照我说的方式去做,要不然我就用冥火隔着这铁罐子烧你个三天三夜,啧啧,我还真的没尝过重尾鼠的肉味道如何呢,小花子咱们不如就那它打打牙祭。”老花子敲打灭火器的声音刺的耗子精耳朵生疼,再一听到老花子说的话,这耗子精别提多害怕了,当下就对着老花子发誓一定不会再逃跑了。

    老花子让小花子举着铁棍,紧接着慢慢的打开了罐口,只见一跳细长的尾巴缓缓地从罐体里面伸了出来,小花子眼疾手快用铁棍把这条尾巴牢牢地压在了地上,顿时还趴在罐子里的耗子精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没了精神,软绵绵的趴在罐口没有了之前的精神。

    这下子小花子终于得见了耗子精的本体原来是一只四肢皆白,眼窝上方还有两条像人一样白色眉毛的灰色大耗子,四个爪子上是一根根好像鹰爪似的指头,看上去跟薛婆婆讲过的重尾鼠从外貌上来看多少有些差别。

    小花子找来一根铁丝把耗子精捆在了铁棍之上,把它举在胸前说道:“喂,小东西,你再跑啊,你在前面指路,要是魏纪有什么三长两短的你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小东西?你敢叫我小东西!”

    听完小花子的话,耗子精开始在铁棍子上不停的挣扎起来,奈何全身的力气在碰到铁棍的一瞬间就像是消失了一样,任凭它再怎么折腾依旧是没有半点作用。

    顺着耗子精所说的方向,小花子俩人来到了厂房里的生产车间,看到了浑身是血昏迷不醒的魏纪,可能是耗子精附体的缘故此时的魏纪脸色苍白,嘴唇上没有一丝血色,看到这里小花子把耗子精拉到跟前嚷嚷着要一把掐死它以绝后患,却被老花子给制止了。

    “现在还不是收拾他的时候,小花子你背上魏纪,我看到窗户外面似乎有人影闪过,咱们先走,离开这里再说。”老花子用余光看到了似乎又有人在厂房外面巡逻,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老花子决定还是尽快离开。

    “算你命大。”小花子一身的怒火无处发泄,气的他一巴掌拍在了身旁的柜子上,发出了咚的一声。

    “谁?谁在这儿。”

    就在俩人一前一后的离开车间之时,一道光亮从俩人来的方向照了进来,一个身穿制服手拿警棍的保安模样的人走了进来,奇怪的是这人站在门口张望了半天也没敢进门,声音也是颤巍巍的似乎对这里很是忌惮。

    “小,小刘,是你吗?”

    这人就是小刘口中的李哥,是在罐头厂待了不少年的老油条了,当然也听说过最近厂子里不太平的消息,他之所以在门口迟迟不肯进去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害怕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可李哥左等右等也没见小刘回话,于是乎他搓了搓手壮着胆子走进了车间,却看到一张惨白的人脸在窗户外探出了半个脑袋,在一道昏黄的灯光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啊!”

    李哥大叫一声昏死了过去,浑身出着虚汗,等到老李自己缓过劲儿来从地上爬起来之后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至于老李是怎么出的门儿又怎么回的传达室,这些都是后话了。

    “你啊,我估计不出明天全村就都知道罐头厂闹鬼的事儿了,魏纪现在半死不活的,不见了踪影这事儿真要是扣到咱俩头上,哼哼。”老花子坐在一块草苫子上,聚精会神的盯着眼前顺手拿来的煤油灯不放,企图要在灯里面看出个什么名堂来。

    “扣到咱俩头上,咱可是魏纪请来帮忙的,这事儿跟咱有啥关系。”小花子看了一眼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魏纪,之后恶狠狠的看了一眼被他插在角落里的铁棍上面的老鼠说道:“要抓,要抓也是抓它不是,谁知道死在它手上的有多少人了。”

    这只大耗子明显已经没有了精气,任凭小花子怎么说就是一声不吭,气的小花子一脚踢在了铁棍上,铁棍应声倒在了地上,正巧把它压在了下面。

    “你,你们杀了我吧,我什么也不会说的。”

    “我这就如你所愿。”小花子掐了个手决,一道火焰顿时从他手指尖出现,小花子一副恶狠狠的样子看着耗子精。

    为了躲避警察的搜查,两个人按照耗子精的指引来到了附近山上半山腰的一间废弃瓦房,这间瓦房正对着一处池塘。寒冬腊月的季节周围的树上满是枯枝,月光斑驳的照在瓦房的窗户上,与屋内的火苗交相辉映说不出的诡异。

    “哎哎,慢着,小屁孩儿不懂事儿,上仙你可不能由着他性子来,你们把我杀了会有什么后果你可曾想过没有?”一见着小花子指尖的火苗,耗子精只觉得屋里的温度骤然下降了不少,这火显然非同小可真要是让这个不知轻重的小花子下手,它的这条命也就到此为止了,于是乎这只大耗子扯着嗓子在地上喊了起来。

    小花子倒也不傻,魏纪人还没有恢复他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就杀了这只大耗子,况且杀了它对它而言反倒算是解脱了,且不说老花子,就是小花子都有不少方法让它比死还要痛苦。

    靠在墙上眼皮搭载眼窝上似睡非睡的老花子本来不想过多干预小花子拷问耗子精的事情,没想到这只大耗子也是人老成精,一眼就看出了老花子的不凡,趴在地上这会儿可没闲着,嘴里一口一个上仙叫的那叫一个勤快。

    “噢?后果,我倒是没想过,你给我说说杀了你还能有何后果,难不成你还有靠山不成。”老花子虽说是一直没睁眼,可不是因为他对耗子精的事情完全不放在心上,魏纪的去向以及此次来到小寨村的目的他可是丝毫没忘,再加上交手之后老花子就发现这耗子精不像是能够在罐头厂弄出来这么大名堂的人物,由此老花子判断这件事情背后定然还有隐情。此时听到耗子精如此说完之后,老花子的心里多少也有了些判断。

    听到老花子的话之后,地上的耗子精先是一愣,之后开始一眼不吭并没有回答老花子的问题,小花子也猜到这里面定然还有隐情,耐不住性子的他正要走过去把这只大耗子扶起来继续询问的时候,突然被老花子给拦住了。

    “来。”

    老花子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之后,就起身来到了门外,小花子则是瞪了一眼耗子精之后紧跟着老花子走了出去。

    “老花子,要我说它再嘴硬咱们干脆一把火烧了,管他有没有靠山,咱爷们怕过谁啊,再不快点可真就没有时间了。”小花子心里一直惦记着毛豆的安慰,就如同他口中所说留给俩人的时间确实已经不多了。

    老花子一个人站在池塘跟前迟迟没有说话,他何尝不知道小花子此时心里的顾忌,但这件事打一开始就没有俩人设想的那样简单,尤其是当下这个恳结上,老花子不得不对耗子精之前的种种说辞产生了怀疑。

第二百二十二章 疑云

    “小花子,你想过没有,咱抓耗子精是不是有些过于简单了,简单的让人心慌。”老花子愣了半天才张口说道,没想到并不是发表意见,而是又向小花子追问道。

    “简单?”小花子听后,细细的回想了起来,“从头回见到魏纪,从他那儿拿来骨瓷以后,咱们经历的事情还算少吗,老花子你怎么会这么说。”

    小花子有些不解,就在今晚抓到耗子精之前,俩人还被鬼竹困在了山路上好些时间,之后又差点死在山姥姥的手里,虽说抓这只耗子没费什么精力,可之前俩人可没少折腾。

    “我没问之前,今天,准确的说就是今晚,咱们抓这只耗子精实在是太过轻松了,换个角度想,小花子你认为就凭这只打不过就跑的重尾鼠足矣控制那只仓库里的山姥姥为它所用吗?”老花子不急不徐的继续说道,这么一解释小花子开始有些动摇了。

    “你的意思是?”

    “虽然我还没弄清楚他们直接到底有何关联,但我总觉得山姥姥跟鬼竹,甚至是那盏煤油灯,都非重尾鼠所为,可不知是什么原因这只耗子精迟迟不肯说出这其中的隐情,还有一点,如果整件事都是因它而起,此时它已经被抓在没有后手的情况下它又怎么可能说出来刚刚对你说的那些话,难道是它以为拿魏纪当幌子就能救了它不成?”

    “那咱们下一步要怎么办,总不能把它放了吧?”小花子多少听懂了老花子话里的意思,可一想到那只耗子精跋扈的样子心里的气儿就不打一处来。

    “放了?”老花子嘴里嘀咕了半天,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对,小花子,明天一早你就乔装打扮再回厂子里打听打听情况,之后咱们再做打算,实在不行的话,把它放了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拉着小花子在池塘边上聊了足足快要一个小时,等到俩人回到屋里的时候,小花子发现那只困在铁棍上的耗子精不知是累了还是被铁棍吸走了太多气力,此刻已经昏死了过去。

    眼见时间不早了,老花子回到了墙边上靠着坐了下来,招呼着小花子也赶紧睡下。小花子答应之后,起身在屋子里面巡视了一圈,在紧靠着门口的桌子下面看到了一张照片,可能是年代久远的原因,照片已经有些泛黄了。这是一张三口之家的合照,照片的正中间是一个抱着孩子的青年男子,在他的怀里一个看上去不足一岁的婴儿正在嚎啕大哭,在男人身后是一个留着短发的青年女子,看样子这名女子就应该是男子的妻子。

    “哎,多幸福的三口之家啊。”可能是无父无母的关系,小花子打小就羡慕这些被爸爸妈妈宠爱的孩子,此刻看到这张照片下意识的伸手从桌面上把它拿了起来仔细端详了半天,可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儿,这照片里的男子小花子感觉十分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实在哪里见过。小花子把照片翻了过来,只见在照片背面右下角的位置用钢笔写着一行小字:1978.2.6魏纪书。

    “这是魏纪一家三口的合影?”小花子突然感到背后一阵凉气。虽然在来之前就已经知道了这间废弃的瓦房是魏纪曾经居住过的地方,可小花子没有想到在瓦房里会见到魏纪留下来的全家福合影,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合影里的那个婴儿,小花子原本以为这就是魏纪口中的儿子魏祥,但照片背后的时间分明写着78年的时间比魏祥出生时早了不少并且照片中的婴儿印堂发黑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缝从为张开,嘴角确露出了诡异的微笑,着实有些骇人。

    小花子越看心里越是发毛,总感觉照片之中有一股拉力不停的把自己往照片里拽去,小花子差一点看着照片失了神,好在这时屋外响起了一声嘹亮的鸡鸣把小花子硬生生的救了回来,回神之后的小花子没再敢多看一眼这张照片,而是被它小心翼翼的包了起来塞进了怀里。

    “小花子,你怎么还没睡啊,愣着干嘛呢。”角落里的老花子侧了侧身张开眼看到小花子一个人站在书桌旁边,于是开口问道,没想到老花子刚说完,地上的铁棍“杠啷”一声。

    小花子说道嘴边上的话又咽了回去,生怕被耗子精听了去,“没事儿,风大,我起来关关窗户。”说罢,小花子双手一抄,抱着手蹲在书桌边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还在睡梦中的老花子就听到门口乱哄哄的似乎是有人在吵架,没多久就听到人群中传来孩子的吵闹声,老花子生怕位置暴露了,连忙从昏睡中苏醒过来,不紧不慢的挪到门口的窗户边上,跳着脚朝屋外望去,丝毫没有发现小花子已经不在这间屋子里了。

    “你们真的看见水塘里有大鲤鱼了?”

    人群之中,一个看上去年龄最大,个头也比其他孩子高上不少的小男孩看着一群围在水塘边上孩子挠了挠脑袋问道。

    “当然了,一大早我跟皮球来山上抓山鸡,本来已经快要抓住了,可没想到那只山鸡在里我俩大概一米的地方飞走了,我俩跑着跑着就到了这里,看到水里不停的冒着小泡泡,就跟爷爷家里的水壶开了水一样,我还没跑过来就看到一只那么大的大鱼从水里游了过去,一会儿就没影了,不信你问皮球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被叫做皮球的是个个头不高的小胖墩,从老花子的位置看这小胖子肚子出奇的大,再加上个头本来就不高,一双眼睛被脸上的肉挤成了两条弯弯的细缝,也难怪这帮孩子都叫他皮球了。

    这皮球手里还拿着一根捞鱼用的网还有一个装鱼用的鱼篓,站在水池跟前正聚精会神的看着水面一声不吭,“嘘,你们都小点声,看到气泡没,一会儿大鲤鱼就该跃龙门拉。“皮球说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总之一帮小孩儿盯着水里的气泡看了足足得有五分钟,突然这小水塘就跟开了锅一样,自水下不停的冒起了气泡,看上去这水低还真的有什么大家伙。突然一声轰响,池塘里的水如同喷泉一样全都喷了出来,喷到了孩子们身上,孩子们没有等来皮球口中浑身红鳞的大鲤鱼,反倒是弄得里里外外一身的黄泥汤子,尤其是站的最靠前的皮球,身上脸上哪儿哪儿都是泥。

    着一盆水浇灭了小孩子们看鲤鱼的热情,一个个耷拉着小脸沮丧的回家了。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小花子的身影出现在了水塘之中,看着瓦房门口站着的老花子,小花子嘿嘿一笑。

    “干嘛呢你,一大清早的吓唬孩子玩儿。“老花子打一开始就知道是小花子在搞鬼,门口这块池塘本来就是死水,多少年没有水源汇入的水塘里怎么可能会有什么鲤鱼存在,皮球嘴里说的泡泡八成就是小花子故意弄出来的,可老花子也纳闷小花子究竟为何要把这些小孩子吸引过来呢。

第二百二十三章 潜入工厂

    此时的小花子光着膀子还没来得及穿上棉衣,却先是弯下了腰从地上捡起了一个被丢下了鱼篓再老花子眼前晃了晃,原来他是看上皮球手里的鱼篓了。

    回到了屋里之后,小花子把鱼篓往桌子上这么一放,满脸笑容的说道:“怎么着,是我动手还是你自己进来?“

    老花子这才明白过来,感情他是去给耗子精找笼子去了。

    废了好半天劲儿才把耗子精给塞进了鱼篓里,老花子用一块白布堵住了口之后对着鱼篓里的耗子精说道:“一会儿我俩带你会罐头厂,你要是不说把魏纪弄去哪儿了,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

    大耗子乖乖的趴在鱼篓里并没有说话,就这么任由小花子拎着,没一会儿就又回到了罐头厂正门前。

    在走过阴间道的时候,老花子还特意留意了一下,看了看没跟电线杆上面刻着的图案,发现这些电线杆无论是修建的位置还是上面的图案明显都是有人刻意为之的。

    在老花子的想象中,此时的罐头厂门口应该是人满为患才对,毕竟魏纪屋里留下来的打斗痕迹实在太过于明显,更别提在仓库里被砸死的那只山姥姥的尸体了,可出乎意料的是,老花子并没在罐头厂门口看到钱五湖的身影。

    “小花子,咱们绕过去看看。“老花子看着门口唯一的一辆警车里并没有老熟人的钱五湖身影,突然意识到昨晚的动静或许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大,于是招呼着小花子往门岗那边靠了过去。

    还没等俩人走到跟前,小花子就听到其中一个保安被警察叫到屋里面问话去了,剩下两名看上去年纪不大的警察在门口维持秩序。

    “都别挤了,块散了吧,走走,没什么好看的。“其中一个人还在不停的驱赶着围观的人群。

    小花子把鱼篓递到了老花子手里,他自己则是一个人挤到了人群后面,拉住了一个工人模样的中年人问道:“大叔,你这到厂子里发生啥事儿了这是,怎么把警察都给招惹来了。“

    这名中年人显然没有见过小花子,眼神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指着厂子里不远处的一间高高的红砖房说道:“嘘,你可小点声,这种事情怎么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说出来。“

    中年人神神秘秘的样子反倒是逗乐了小花子,小花子憋着笑继续问道:“哦?是吗,看样子别人不知道,大叔你倒是清楚的很啊。“

    一听这话中年人开始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原来昨晚罐头厂的保安科值夜的时候在厂长办公室所在的那件厂房又遇到了一间怪事,保安科的老李在厂门口不知道看见了什么受了刺击,之后就疯疯癫癫的跑回了传达室把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小刘也吓了一跳,之后老李就躲在屋子里,一个劲儿的看着门口,非说门外面有张惨白的脸,一会儿看着自己笑,一会儿又看着自己哭,老李愣是硬生生的折腾了一宿,弄得小刘也没能睡踏实,就在一大早小刘准备跟下一班交接的时候,令他终生难忘的一幕出现了,老李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拿来了一条白布扯成了一条条的细绳揉在一起,在门口的房梁上把自己吊了起来。

    小刘原本以为老李是巡夜的时候被什么东西吓着了所以才疑神疑鬼的,可像现在看起来事情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老李很有可能是被厂子里不干净的东西给扑上了,小刘哪里担得起这个责任,于是乎他立马打了个110把警察找来解决问题。

    “警察绕着院子转了一圈又一圈,啥也没找到不说,还把自己累够呛,你说这事儿也是怪了,怎么就那么寸让老李给赶上。“说罢中年人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惋惜。

    “等等大叔,听你那意思,咱厂子经常有人见到不干净的东西喽?“小花子顺着男子的话茬接着说道,”那警察绕了这几圈就一点发现也没有?“小花子的本意是想打听打听山姥姥的事情,毕竟那么大的山姥姥一旦被人发现肯定是被钱五湖他们第一时间隔离现场的,但令小花子不解的是,山姥姥的尸体并没有出现在警察挨个搜寻的仓库之中,就跟凭空消失了一样。

    显然这只山姥姥应该是被什么人给处理掉了,可此时最有可能知道其中缘由的耗子精却是一言不发这让老花子越想越恼火,拎着鱼篓子来回狠狠的晃了几下,把耗子精晃得个三荤七素的难受极了。

    “现在说可还不晚。“老花子站在人群的最外层,趁没人发现的时候低着头对鱼篓里的耗子精说道,也不知道是怕光还是这里人气太旺的缘故,耗子精始终没有动静,就连反抗都懒得反坑了,一副任凭宰割的样子。

    那一头小花子跟中年人的交谈仍在继续,小花子对中年人的身份愈发好奇起来,“大叔,您怎么知道这么多的,这些都是小刘给你说的不成?“

    没想到小花子的一句玩笑话还真就被他说中了,这个中年人原来就是要跟老李小刘交班的保卫科的王有亮,也是罐头厂保卫科里为数不多的几个老人之一。

    俩人有一搭无一搭的继续交谈的同时,那头的警察推开门从传达室里走了出来,领头的一个一看门口的这些人多少有些不耐烦,挥了挥手,两名年轻警察马上就凑了上去。

    “散了散了,谁在围在门口,我们可就有理由怀疑你们是这起案件的嫌疑人,到时候把你们带回局子审问可就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了。“还真别说,这小警察阅历不多,可模仿起警队里的老油条唬住这些平头百姓还是有模有样的,经他这么一吼,门口聚集的人果然少了很多,这些人大多都是工厂的工人,三三两两的结伴上班去了。

    “哎,你,对,就是你几个,怎么回事儿啊,怎么着你们真像跟着回局子里待两天。“小警察打眼一看仅剩的小花子三人,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拿着架子继续说道。

    而他身后的年龄大上不少的警察自始至终没有说话,小花子顿时就明白了这小警察肯定是受了身后老警察的意,王有亮则是一躬身子赶忙上前跑了两步:“哎呦,小同志小小年纪别这么大火气,不瞒你说我也是这里的保安,你让我走我怎么吃饭啊,家里还有孩子等着米下锅呢。“

第二百二十四章 偶遇豆萁儿

    “散了散了,把所有可疑人员,跟老李有接触的人全都带走,老同志你既然是要交班你就踏实在这上班,至于你俩该干嘛干嘛去,怎么那儿都有你们这些臭叫花子。“明显是领头的警察看样子也不想多跟王有亮再说下去,草草应付了两句就带着小刘上了车,至于已经疯疯癫癫的老李则是被两个年轻人押着坐在了后面,等到警车开远了,老李家的媳妇儿才闻讯哭哭啼啼的干了过来,一见到王有亮这人就像是见到了亲人一样嚎啕大哭起来,嘴里叨叨着”我们家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啊。“还别说这王有亮嘴上功夫确实不错,三言两语就把她给安抚下来。

    趁着王有亮说话的功夫,老花子对小花子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就这么再一次混进了罐头厂里面。

    进到厂房之后,小花子第一个需要确认的就是山姥姥的尸首,驾轻就熟的来到了仓库跟前,小花子明显觉得跟昨晚比起来仓库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对,顺着门缝朝里看了半天,小花子也没找到山姥姥的影子。

    “这可就奇怪了,咱们确实是把它杀死了才是啊。“小花子瞅了一眼老花子,发现老花子同样也在纳闷,不过山姥姥尸首不见了总归对二人来说事件好事,可以把罐头厂一系列事件的影响降到最低。

    老花子本来对这件事已经没有什么头绪了,可经过老李这件事以后老花子似乎是找到了些有疑问的地方,就比如说老李这个人是什么把他的魂儿都吓掉了,老花子此时就觉得跟山姥姥可能也有一些关系。

    说归说,到目前为止老花子是一点头绪都没有捋顺,跟小花子两个人鬼鬼祟祟的从仓库门口退了出来,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回头,小花子就觉得身后似乎有人拍了自己肩膀一下,小花子来不及思考,下意识的一挥手把豆萁儿手里的饭缸子打到了地上。

    “怎么是你?“小花子被豆萁儿吓了一跳,回过头来才发现拍自己肩膀的竟然是在魏纪办公室里见到过的小姑娘豆萁儿。

    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了的小花子赶忙蹲下身子帮着豆萁儿一起收拾起碗筷来。

    “不好意思啊,我还以为……“小花子刚想解释一下好让豆萁儿不要怀疑自己,可没想到的是豆萁儿一把从他手里把饭缸子给拽了过去,羞答答的说道。

    “没,没关系的,厂长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我们都是苦孩子出身,我不会给别人说的,不过里面的东西你们尽量少拿,被别人发现可就不好了。“

    小花子还以为豆萁儿是要责怪自己,没曾想她竟然是把自己跟老花子当成偷水果吃的贼了,这让小花子有些哭笑不得。

    “嗯嗯,下次不会了,嘿嘿。“小花子正好也不用再过多解释,帮着豆萁儿把东西收拾好放进了随身带着的布袋子里面。“对了,把你的午饭打翻了,不好意思啊。”小花子看着一地的饭菜,心想豆萁儿八成是还没吃饭,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挠了挠脑袋也不知道说什么,正想向老花子求助,却发现老花子早就不知何时没有了人影儿。

    每次出了事儿都留我殿后。小花子心里有再多抱怨此时也不能表现出来,于是找了个借口想要快点离开。“给,我这里有些钱,算是赔你的午饭吧。”

    豆萁儿没有接过钱,反倒是看着自己布袋子里的饭碗没有说话,没过一会儿豆大的泪珠啪嗒啪嗒的就掉在了小花子身前,这可把小花子吓了一跳。

    “哎,我说你别哭啊,你这样让别人看到该说我在欺负你了。”小花子浑身脏兮兮的,想要用袖子给豆萁儿擦擦脸,可胳膊举到一半儿就又放下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豆萁儿掉眼泪,而他则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豆萁儿也意识到小花子有些慌张,自己抹了一把眼泪说道:“谁说你欺负我了,我不过就是看到这些饭菜,想起来魏,魏厂长了。”

    “魏纪?”

    小花子不由得纳闷儿道,自己出门前魏纪可还好好的在床上躺着呢,虽说一直昏迷不醒可人总算是保住了,更何况耗子精的事情小花子确信还没有被其他人知道,那么豆萁儿又在伤心什么呢。

    小花子从豆萁儿口中得知,原来不久之前豆萁儿去给魏纪送饭的时候发现魏纪办公室已经被警察给隔离了起来,除办案人员之外其他人一律不得入内,因为前不久罐头厂出过一次离奇的事件,警察在这件事的处理上尤为小心,没有选择声张,而是直接封锁了现场,又在厂子里找来了几名管事儿的领导直接把魏纪办公室所在的厂房给锁了,对外宣称要整顿环境,给工人放了一个星期的假,罐头厂里的工人大多都是些上了年纪的庄稼人,全都还没到厂房就被工厂大门口的告示给拦下了,一个个兴高采烈的回了家,不用干活还拿钱的好事儿搁在谁身上谁都高兴,况且再过不久就要过年了,这一周放不完就又跟年假连在了一起,里外里小半个月不用上班,这可把车间里的工人高兴坏了,魏纪在办公室里出事儿的事情愣是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件事的意外还是发生在给魏纪送午饭的豆萁儿身上。

    就在前不久,豆萁儿跟往常一样在食堂里打好了饭菜,本想去给魏纪送饭,可刚走到厂房门口就发现大铁门被不知道谁用钥匙给锁上了,一开始豆萁儿也在想是不是厂子里放假了,可豆萁儿绕着厂房走了一圈后,在魏纪的房间外面的窗户上看到屋内魏纪办公室的门开着,豆萁儿心想魏纪应该就在屋里,于是就用平时送饭的时候特意留下的备用钥匙开了铁门,没想到刚走进厂房里就看到了屋内一片狼藉,墙壁上,窗户上全都是一道道血迹跟抓痕,豆萁儿害怕之下并没有走进去太深,只是在门口看了几眼就离开了,离开时还被一队正要去厂房里面的警察给拦了下来,询问豆萁儿刚刚在干嘛。

    单纯的豆萁儿想也没想就脱口说道,自己是来给魏纪送饭的,之后又给警察说自己拉了拉铁门发现被人上了锁,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警察见豆萁儿人乖巧,也不像是会说谎的样子就随口说了句“例行检查”之后,就把豆萁儿给放了。

    之后豆萁儿一直心里挂念着魏纪,不知道怎么走错了路,绕到了工厂外围的仓库附近,碰巧见到了鬼鬼祟祟从仓库里面出来的小花子,这才有了之后发生的事情。

第二百二十五章 昼闯魔窟

    “你是说魏纪,哦不魏厂长在办公室里面出事了?”小花子装作大吃一惊的样子应和道,看着眼前明显有些不知所措的豆萁儿,小花子心里则是暗暗决定一会儿再见到耗子精的时候非要踹它两脚才能解气。

    “厂长办公室我没有进去,不过走廊上全都是一条条的血迹,有些墙皮都被挖下来了。”豆萁儿耷拉着小脑袋点了点头,“你跟那个邋遢的大叔不是去过厂长的屋子里,你们没有发现那里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小花子再怎么生气,可心里多少还是清楚,虽然昨天晚上耗子精跟老花子没少闹出动静来,可打斗也只是限于魏纪办公室里面,要说连走廊上都是血迹,这明显是有人从中搞鬼。

    小花子还想再从豆萁儿那儿问出点什么端倪来的时候,可远处一辆警车正巧缓缓的开了过来,小花子打眼一看车上坐着的是前不久还跟自己在门口交谈的王有亮跟小刘,看样子是被那几个警察带着去指认现场了。

    一看到警车经过,豆萁儿匆匆的道别了小花子就跟着警车追了过去,小花子虽然担心豆萁儿会给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可直到最后还是选择了没有告诉她事情的真相。

    “老花子,你都听到了吧,看来盯上魏纪的可不止它一个。”

    老花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小花子身后,一脸玩味儿的摸着下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有意思,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这是要栽赃嫁祸给咱们啊。”

    老花子说完,看了一眼手里那个被他用一块破布头给盖住的鱼篓子,说来也奇怪自打进到罐头厂以后,这鱼篓子里的耗子精就出奇的安静,不管俩人嘴上说什么,这耗子精愣是一点反抗都没有,要不是几次老花子故意把鱼篓甩的老高,老花子感觉到篓子里面的耗子精在移动身体,他都以为耗子精已经死了呢。

    “要我说这事儿还真不一定是有人故意害咱们,这老东西可没少在罐头厂作威作福,怎么以前豆萁儿没见过这么多血印子,它一不见了这些血印子就出现了,不用想也知道是这老东西搞得鬼,是不是啊?”小花子拍了拍老花子手里的鱼篓说道。

    “哎,我倒有个主意,是谁搞的鬼,到了今晚咱们再去一趟不就知道了。”小花子见鱼篓里的耗子精一直没有动静,索性提议道,可没曾想他刚说完,老花子手里的鱼篓就开始不停的抖动起来,一直待在里面的老耗子看上去十分的恐惧。

    与此同时一声警报从工厂里面传来,没一会儿刚刚从几人眼前驶过的警车竟然又开了回来,与之前不同的是警车的车窗上被人用衣服遮了起来,小花子依稀看到车玻璃上似乎有些血迹,由于时间太短小花子并没有看的十分清楚。

    “不好,出事儿了。”老花子跟小花子对视一眼之后便往办公室的方向跑了过去。

    还没等俩人跑到厂房门口,小花子就听到有人声嘶力竭的咆哮声,小花子贴着墙扭头看到厂房的大门门口有两辆警车堵着,警车后面有个人被两名警察反身按在地上不断的反抗着。

    “你们两个块去,把屋里的那个人抓回来,再晚点就让他跑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这里我自己应付的了,你们快点去,再晚点他可能就会伤害更多人的性命,你们听到没有。”小花子认得半蹲在地上说话的这个人,正是之前小刘屋里的那个年纪稍长一点的警察,而他口中的另外两名警察小花子并没有见过,应该是豆萁儿口中说的她偷跑出魏纪办公室的时候见到的那俩警察。

    两名站着的年轻警察见屋外的情况已经收拾的差不多,思量了片刻之后便双双冲进了铁门里面,没想到的是就在俩人冲进去之后没多久,铁门竟然嘭的一声关上了,之后就再也没有被打开过。

    小花子突然感觉到自己脚边传来的麻嗖嗖的感觉,低头一看老花子手里的鱼篓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了自己小腿旁边,至于老花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啊!”就在小花子发呆的这几秒,厂房门口的警察突然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叫声,小花子刚一回头就看到一个身穿保安制服的人从地上“噌”的一下坐了起来,这名老警察的力量根本就不足以压制住他,待他直起身子以后,这名保安竟然完全不顾及被反锁在一起的双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过脖子,一口咬在了警察的身上,惊魂未定的警察在吃痛之下还不忘拔出腰里别着的警棍,可是为时已晚,小花子只看到车底流出了一大片红色的血液,之后警察就再也没有发出过声音。

    “你好大的胆子,上天下地凡事招惹戾气之人就没有一个能够善终的。”就在小花子想要现身之时,老花子的声音从屋顶传来,只见高高站在厂房房顶上的老花子大吼一声就纵身跳了下来,原来他一直在房顶上观察着铁门前的一切,原本是想找机会偷偷潜入到厂房里面,可看到警察被伤这才出面制止道。

    伤人的保安在听到老花子所说的之后明显一愣,接着就看到老花子的身影犹如天神下凡来到了自己眼前,老花子抡圆了手里的纸棍照着他天灵盖的位置就是一棍。这个如同发了疯一样谁也按不住的保安顿时没了力气,软趴趴的摊在了血泊中。

    “这是怎么一会儿事儿,这个不是王有亮吗?他怎么也突然发了疯,连警察都敢咬。”小花子打眼一看,就发现地上躺着的就是在门口跟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王有亮,小花子想不通他怎么突然像是变了性子,竟然发了疯的攻击起警察来了。“老花子,你看到了吗?”

    老花子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我爬上来的时候就看到他让三个警察压在这里,眼睛就像现在一样瞳孔涣散全都是灰黑色的颜色,一边躺在地上一边挣扎,两只手被反锁在一起也没有痛觉一样。”

    小花子蹲下身子探了探老警察的鼻息,发现呼吸稳定不像是有大碍的样子,这才看向了另一边的王有亮,发现确实如同老花子所说的一样,王有亮的眼睛全是灰色的浑浊物质,即便是被老花子打晕了也依旧是圆睁着双眼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

    “放心吧,我看着呢刚刚那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没什么性命之忧,他不过是被疼晕了,这样也好,省的咱们再想办法把他引开了,不过咱们得抓紧了,要是里面那个也跟王有亮一样,估计那俩小警察可就凶多吉少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栓阴马

    看着一路上深一道浅一道的爪狠,小花子的心里更是打起鼓来,他清楚地记得昨天跟老花子两个人离开的时候厂房里并没有这些打斗的痕迹。低头看了看那只耗子精,不知为何此时的耗子精已经全然没有了动静,跟一只死狗似的趴在鱼篓里一动不动。

    厂房的大门在俩人进入之后就被一股外力给关了起来,巨大的声响不仅吓了小花子一跳,同时也惊动了厂房里躲在暗处的其他“东西“,小花子明显感觉到,虽然此时是正午十分,可厂房里的温度明显要比外面还低了几度,就连俩人从嘴里呵出来的热气也都化成了一阵阵白雾。

    “等等。“就在俩人七绕八绕的来到了魏纪办公室附近时,老花子一只手拦住了迈腿就要走进去的小花子,“等一下,小花子你再呵口气。”

    “什么?“小花子还以为老花子把自己拦下是有什么重要的事给自己说,却没想到是要自己呵口气,于是有些不解的说道。

    老花子则是没有理他,拉着小花子的手就站到了墙根底下,小花子清楚的看到身后的墙壁上是一道大大的红色血痕,可能是因为墙壁年久失修的缘故,血痕之中还有些散开的如同蜘蛛网一样的裂痕很是显眼。

    小花子照着老花子的样子站在墙壁前面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重重的呼了出来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老花子则是远远的站着一只手摸着下巴说道:“奇怪了,刚才我突然看到你身后的这面墙壁上好像出现了一副图案,怎么一回头的功夫就不见了,奇怪。“

    小花子还当是什么大事,指着墙壁上的裂缝儿对老花子说或许是他看走眼了,老花子观察了半天之后依旧是没能看出任何疑点,由于心里挂念着那两个跟王有亮一起消失的警察只好暂且放下不管,跟小花子继续朝魏纪办公室里走去。

    没曾想还没等俩人迈进办公室里,小花子只觉得头皮一紧感觉自己头顶麻麻的,用手一摸竟然从脑袋上擦下来一手的血,这可把小花子吓坏了拉着老花子就朝屋里走去,没走两步小花子赶紧回头竟然发现自己之前站着的位置正上方,一截小臂似的细长的物体就挂在门框的正上方,再往下看,小臂切断的位置并不整齐而是一截一截的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生生扯断或者是用牙咬下来的一样。

    “别动,让我看看。“小花子随手拿起来一块办公室里的毛巾想要把头顶的血迹擦干净,可被老花子一下制止了。

    “着有什么好看的,别拦着我晦气死了。“小花子擦了擦脑袋说道:“咱们是不是得快点了,这截胳膊不会就是那俩小警察的吧。”

    奇怪的是无论小花子怎么用力,他始终感觉自己头顶上的血迹也无法擦掉,甚至还越来越多,没一会儿小花子的眼前变成了一片暗红,红色的血液不断地从他头顶上顺着头发向下流淌,几乎快要蒙住了小花子的眼睛。

    这下子小花子可慌了神儿,不停的挥舞着双臂喊道:“老花子,老花子你在那儿呢,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了。”

    闻言的老花子赶忙用手托住小花子的双臂,却被小花子一把给推开。

    小花子突然看到一个凤冠霞帔的红衣女子迈着碎步,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办公室的角落里缓缓地朝自己走来,起初步子很慢,但随着距离小花子越来越近女子的步子也不由得变快,两旁的风吹掉了女子头上的红盖头,露出来盖头下面一张娇俏的俊脸。

    女子头上的凤冠很大,盖住了女子的大半边面孔小花子能够看清的就只有女子的下巴,跟常人不同的是女子的下巴很尖是个标准的瓜子脸。

    小花子没明白为何这名女子会奔着自己而来,电光火石时间女子已经来到了他跟前,突然女子抬起了一直低着的头颅,小花子见到后发了疯似的扭头就要向屋外跑去。

    原来这新娘子打扮的女子抬起头后,小花子发现她除了下巴以外,整张脸都被人剥去了皮肉,鼻子以上的部分全都被脓水所覆盖,两颗眼珠露在眼眶外面随时都要掉出眼眶的样子,额头正中央的位置是一块巨大的长方形黑洞,头盖骨早已不知了去向。

    “你滚开,离我远点。”小花子见自己无法逃开身后女子的追赶,只好顺手从魏纪办公室里拿起手边的东西向女子砸过去,就在女子迎着小花子扑过来的时候,小花子突然感觉后脖子一阵酸疼,他意识道自己被人袭击了,可此时已经为时已晚,小花子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女子把脸贴在了自己脸上,之后就昏死了过去。

    等到小花子再度清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躺在了一处走廊里面,小花子第一时间想到了那个朝自己脸上扑过来的无面女子,吓得他赶紧站直了身子却突然摸到了身后似乎有些凉凉的液体。

    “啊!”小花子猛地回头,发现自己身后竟然是一个水管,一股清水正从管子里不停的向外流出。

    没过多久,走廊的尽头一扇木门后面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木门被人打开了,老花子从门后面走了出来。“醒了?”

    老花子一脸笑意的看着小花子说道:“你别说,你现在力气还真不小,打的我胸口到现在还疼呢。”

    “这是?”

    小花子没弄明白老花子的意思,糊里糊涂的问道。

    老花子什么也没说,拉着小花子就回到了魏纪办公室里,小花子想起了之前在门口被淋了一头血的事,这次特意贴着墙壁饶了进去,发现门框上面竟然挂着一根圆柱状的东西,但并非是人的胳膊。

    老花子解释说这东西叫拴马桩,是古时候大宅大院门前立着的专门拴马用的木桩子,不过与其他拴马桩不同的是,老花子看过了这根拴马桩的两头沾满了老泥,整个拴马桩都呈现出一种似黑似红的阴沉颜色让小花子看了就浑身不自在。老花子所谓的老泥就是在南方地区常年见不到阳光并且十分潮湿的泥土,因为质地稀疏这种泥土通常并不常见,小花子察觉既然这拴马桩沾满了老泥那么它的用处自然就不是拴马那么简单了。

    “你是说,这根拴马桩栓的是阴马?”小花子想了想,这老泥除去锁阳气聚阴气之外好像也没有其他作用了,于是想到这里小花子皱起了眉头说道,栓阴马本身并没有什么,但把阴马栓于门口之上可就完全是另一番结果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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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妄言之姑听之,豆棚瓜架雨如丝。叫花子也有属于自己的诡秘传奇。下八仙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下八仙,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下八仙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