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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恭长先生     下八仙txt下载     下八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九十七章 放跑魏纪

    这可还在门口等候的小花子急坏了,隔着报纸朝屋里不停的喊道:“老花子没事吧你,小心阴沟里翻了船。”

    “小兔崽子。”神色凝重的老花子时刻提防着魏纪的偷袭,听到小花子的话后气的他干脆破口大骂起来。

    小花子哪里可能真的咒他,在听到老花子的回答之后,小花子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背靠在门上坐下,“那成,我听你中气十足我就不担心了,我可提醒你时间不早了,有什么事儿你可得抓紧。”尤其是“抓紧”二字,小花子说的特别用力。

    躲在角落里的魏纪一双眼睛不知何时开始变得通红,放在黑暗的办公室内简直就跟一对小红灯笼似的,直到此时老花子才发现这一点,知道再不快点魏纪怕是就不回来了,心里开始默默的盘算起来。

    说起耗子精,老花子见过的也不再少数,鼎鼎大名的灰三爷跟莲花洞主,个顶个的都是此种翘楚,当年老花子甚至还在莲花洞主手底下吃过暗亏,可这些鼠精无一例外都是以修身法为主,高超的身法加上尖锐的利爪是灰家赖以成名的武器,可眼前这只也不知是附身在魏纪体内的原因还是别的关系,老花子总感觉他是在一味的躲避自己,论起身法就更是不入流了。

    “这样,我知道你能听懂我说的话,你先从魏纪身子里出来,有何要求我帮你解决怎么样?”老花子越打越怕,倒不是说他忌惮这只耗子精,而是怕在这么打下去魏纪会吃不消,所以决定干脆跟它讨个商量。

    可被打急眼的耗子精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试想走在大马路上无缘无故的挨了一顿暴打,任凭谁也不能轻易的跟打人者将和。喘息片刻之后的耗子精听完老花子的话顿时暴跳如雷,两只前爪把刨了半天的水泥朝老花子用力一扬,整个身子随后暴跳而起像是一颗炮弹奔着老花子的方向射了过去,碰到了一张平日里魏纪吃饭用的木桌子,丝毫没有逗留的把桌子掀翻在地。

    “敬酒不吃吃罚酒,他奶奶的。”要不是考虑到以后多少还有些用的到魏纪的地方,老花子早就下死手了何必苦苦劝说到现在,看到耗子精非但不领情还干脆找自己动起了手,老花子向前跨出一步,手里的刀由劈改捅,迎着魏纪就刺了过去,耗子精对这把砍了自己无数下的菜刀很是忌惮,看着迎面刺来的菜刀魏纪用一只手挡在身前企图把刀刃推到一边,老花子也不傻,眼看朝自己扑过来的魏纪变成了一副防守的姿态,老花子用空出来的一只手接过一截被魏纪撞到七零八落的木桌碎片,照着魏纪的后背砸了下去,把魏纪打翻在地,一口鲜血从他嘴里破口而出,染红了老花子脚下不小的一片。

    “上,上仙,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

    看着趴在地上久久不肯起身的魏纪,老花子还以为自己下手太重直接把他砸昏了过去,这头刚想凑近了探一探他的鼻息,趴在地上的魏纪就开了腔,声音尖细听上去阴阳怪气的。“怎么不装了?”老花子眯着眼睛蹲在魏纪跟前,看上去人畜无害的样子,可一想到自己身上到现在还隐隐作痛的双腿,这只耗子精吓得一身冷汗。

    “我哪儿敢啊,上仙您也知道,普通人见过我们仙家以后是会折寿的,我不是以为上仙您就是个误打误撞进了屋子的普通人吗,避讳一点也是为了你好,嘿嘿。”魏纪说完,咧着嘴笑道,笑得同时还露出来一对大板牙,别提多难受了,比哭也好看不了多少。

    老花子一菜刀平拍在魏纪头上,说道:“少跟我耍滑头,把煤油灯给我拿出来,乖乖让我收了你,不然的话可有你的好果子吃。”老花子一早就猜到这只耗子精跟煤油灯的关系,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此时的耗子精的大部分魂魄应该还被困在那盏煤油灯中,不然的话那条被他斩断的尾巴也早该恢复原状了。

    老花子话刚一说出口,趴在地上的魏纪先是浑身一震,表情慢慢变得有些不自然,哭丧着脸也不说话,眼泪说话间就涌上了眼眶,嘴巴还跟着一动一动的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唉我说够了,说起来也是个有了道行的野仙儿,怎么跟小孩子脾气似的,现在我是要收了你,不应该有点骨气吗。”老花子哪里会想到,自己收妖收到这么个玩意儿,打不过就哭他也是头回遇到,俗话说胆小如鼠,这回儿可算是让他碰到了正主儿了。

    “骨气,当年要不是因为骨气,我,我那孙儿就不会死了。”魏纪越说越来劲儿,说道最后干脆嗡嗡的哭了起来。

    “别废话,快点拿出来。”老花子可不是个心软的人,没耐心听完魏纪哭诉,抬起一脚就踹在了魏纪屁股上。“再不拿可就不是收了你那么简单了,用这把刀给你放放血,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其实老花子哪里有对付他的办法,拿出菜刀不过是唬唬耗子精罢了,可没曾想到,一见到菜刀的耗子精就像是见到猫一样,缩着脖子一个劲儿的打哆嗦。

    “别催别催,我拿就是了。”

    魏纪越说越委屈,屋子里的啜泣声惊动了还在门口守着的小花子,好奇的小花子抽出来别在门把手上的短棍,推门走了进来,可还没等他看清屋子里的情况,老花子竟然被一根不算太粗的尾巴缠在了小腿上,魏纪腰间的尾巴向后用力一扯把重心不稳的老花子整个人摔倒在地,自己则是推开门前的小花子一溜烟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老花子也是措手不及,一把推开了愣在门口发呆的小花子跟着魏纪跑了出去边跑还边招呼着小花子去后门堵住魏纪的出路。

    “你还愣着干嘛呢,再不追让他跑了咱们再想逮住他可就难了。”老花子的声音远远的从走廊的门后面传来,先是吓了小花子一跳之后他才反应过来是怎么一会儿事儿朝另外一边后门的方向跑了过去,小花子一路上都没有见到魏纪的身影不但如此就连半点声响也没听到可有了上一次被魏纪算计的教训小花子再也不敢大意,倚着后门环顾了一圈仍然没有发现半点可疑的地方。

第一百九十八章 云贵往事

    “怎么样,找到没有。”

    不一会儿老花子的身影从走廊东头走了过来,手里还拎着那把菜刀明显是也没有任何发现。听到小花子的话,老花子跟着摇了摇头,“没有,没想到这家伙还留着后手,两条尾巴的耗子精,有点意思。”老花子捏着下巴,回忆起魏纪逃跑时侯的表现只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说起来这只耗子精的尾巴虽然不是实体可也极为厉害,跟老花子交手的时候几次偷袭都差点得手,若是魏纪一早就用两条尾巴应付或许老花子一时半刻在他手上也讨不到任何便宜,既然如此又何必等到自己差点被逼的走投无路的时候才选择拿出底牌呢,难道这只是个巧合?老花子说着眼神瞥向了一旁的小花子,“你还记不记得薛婆婆的那只山里蹦。”

    “山里蹦?你是说薛婆婆养的那只大老鼠。”山里蹦小花子当然记得,非但记得小花子对山里蹦的故事可是极为感兴趣的,听到老花子提到它,不由得睁大了眼睛。“怎么?魏纪出事跟山里蹦还有关系呢,难道这只耗子精还是山里蹦的远方亲戚不成了?”

    老花子摆了摆手说道:“这倒不是,山里蹦常年跟在人身边,早就有了封了阳牌,立了正宫,是正儿八经的仙家跟魏纪身上的也耗子可没有半点瓜葛,我只是突然想到薛婆婆跟咱们提起山里蹦的时候是不是顺道提了一句当年她俩走南闯北的时候遇到的一只耗子娶亲的怪事,你还记不记得。”

    “耗子娶亲?”小花子对山里蹦跟薛婆婆的那些故事特别上心,对于薛婆婆说的每一个故事都是一字一句听的极为认真,一听到老花子说道耗子娶亲的事,小花子当即便明白过来,看了一眼身边的一个齐腰高的铁柜子,柜子外面还用红色的油漆喷着“消防柜”三个大字。

    说道着耗子娶亲,其实也是当年薛婆婆在跟着薛三叔追查戏班一事的过程中所遇到的诸多诡事的其中一件,说的就是当年作为俳优去云贵地区追查戏班子一事时在当地亲身经历的事情。

    云贵地区山峦叠嶂,自古便又许许多多不为人知的光怪陆离的传说,当年的薛三爷跟走山客为了追查赵老爷一事一路南下,听闻云贵地区的山野中经常会有狂风在山谷中掠过卷走当地居民饲养的牲畜,由于云贵地区位置偏远地形复杂,当政的职权部门很难接入当地人的生活,于是绝大多数人民还是处于半隔绝的生活状态,对于神权有着狂热的迷信。

    薛三爷跟走山客来到的这间村落是当地少数民族独龙族的聚落,说起这独龙族可以说是云贵地区数十个少数民族中最为神秘的一支,一方面是由于独龙族人口稀少,再一点就是相比于当地信奉山神的信仰来说,起源于怒江的独龙族更为信奉水神。云贵地区自古便流传着天山玉母的传说,传说中的玉母是深埋在天山万万丈之下孕育出整座天山的万山之根,而山川之上现有的一切便都是由玉母所孕育而出的,而山谷之中时常出现的怪风被他们看作是是向玉母献祭的一种途径。

    对此薛三爷也只是在走山客的口中略有耳闻,而至于俩人来到的玛帕山下的这间独龙族部落却并不认同这件事情,部落之中的人们并不相信孕育万物的玉母会接受这样子的献祭,一直笃定的认为是山中邪祟所致,而薛三叔跟走山客两个人得以来到此地也是阴错阳差在山谷中救下了一个趴在湖边昏迷不醒的少年的原因。

    少年名叫帕奎,据他自己说是在打猎的途中被一阵怪风袭击,之后被卷到了十几里外的这处湖边的,见到自己被两个汉民打扮的男子所救,帕奎一边道谢一边邀请俩人去自己的寨子里看看。

    薛三叔本不想多事,可走山客的一句“此事或许跟赵老爷有关”就说动了他,薛三叔当下便同意陪着走山客一切回帕奎的寨子看看。

    说来也巧,此时正值隆冬,没几天便是农历新年的日子,薛三叔和走山客跟着帕奎一路回到寨子,发现寨子中家家户户都在忙碌个不停。帕奎的家在寨子里最靠近山顶的一间木屋里,还没等帕奎迈进家门,三个人就听到屋子里面传出了一个女人急促的呼唤声,紧接着一个赤裸上身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了薛三叔跟走山客的面前,在男子身后还有一个满脸刻着奇怪字符的女人跟着。帕奎的父亲是一位身材不高但体格健硕的男子,见道帕奎的女人冲着他说完一句话后就一把搂住帕奎的脑袋抵在自己头上,眼泪当时就流了下来,至于在两人身前站着的帕奎的父亲则是满脸警惕的盯着眼前的两个陌生人看。

    “阿爸,阿妈,忘了介绍一下,我这次出门要是没有他们两个人,或许您就再也见不到我了,他们是我的救命恩人。”帕奎只顾着安慰伤心的母亲,一直过了很久才想起来被自己忽略的薛三叔跟走山客,于是赶紧拉了拉父亲的胳膊说道。

    “三叔,山人,这位是我的父亲帕俅,也是玛帕山上整个独龙族的族长。”

    “族长?”薛三叔眼神明显有了变化,可嘴里还是不忘跟帕俅寒暄几句,伸出手来就要跟帕俅握手,没曾想帕俅并没有要跟他握手的意思,反倒是一把甩开帕奎拉着自己的手用一种三叔跟走山客从为听说过的语言对着帕奎厉声说了两句,帕俅的声音不大但给人的感觉极为严厉薛三爷跟走山客听不懂帕俅所言可两个人都是人精儿,那严肃的表情可一点不差的落到了俩人眼中。帕俅还没说完,一旁还在擦着眼泪的帕奎母亲就冲了过来言辞激烈的跟帕俅吵了起来。

    “我说三爷,咱俩是不是先往门口召一召,我看这里面的事情并不像帕奎这小子说的那么简单,一个不留神就连咱俩也得栽进去也说不定。要我说咱们也别在这儿待着了,出门以后直接下山算了。”走山客是个实在人,平生见多识广不假但最最不擅长的就是这与人相处一事,此刻在他心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把帕奎平安送回了寨子,两个人的任务也就基本算是完成了,至于赵老爷到底跟这件事有没有关系已经不是走山客当下最为关心的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铁娃娃

    俳优本就是常年穿梭于人与人之间的古老职业,走山客说的薛三叔倒是没有那么担心,在俩人一进门的时候他就在悄悄观察帕奎的父亲帕俅,发现帕俅无论是看人的眼神还是待人接物上都是极为古朴,虽说态度并不算好但三叔相信此事应该是另有隐情,但绝对与他们二人没有关系。

    “走,先出门,出门再说我相信一会儿就有人来给咱们一个解释。”话虽如此,可于公于私再在屋里站着也不是个办法,薛三叔拉着走山客趁帕奎一家吵得正凶从门口溜了出去,可没想到的是,俩人刚一出门就看到门口两个**上身的精壮汉子站在门口,一人手里还拿着一根成年人小臂一般粗细的木头棍子,两根棍子之间还系着一张不知用什么东西编成的网,像是用来抓捕动物用的。

    门口的两个汉子在看到薛三叔俩人推开门之时显得极为紧张,可直到推开门看到走出来的是两个从为见过的汉人之时表情明显显是一愣紧接着俩人对视一眼,拉开了手里的网子不由分说就往薛三叔俩人脑袋上招呼。薛三叔跟走山客两个人哪里是区区两个汉子能够困得住的,一见到朝自己头上兜过来的网子,俩人十分默契的掉头朝左右两侧分开逃跑,走山客高高跃起一把抓住了木屋头顶上的大梁用力把身子甩了出去,径直越过了其中一个汉子的头顶之后跑走了,薛三叔这边也没闲着看到另一个汉子紧追着自己不放从怀里掏出来一把无色的粉末瞅准机会朝汉子丢了过去,谁知汉子吸进粉末之后竟然越跑越慢没过多久便双手撑在地上竟然睡了过去。

    薛三叔逃出木屋之后并未走远,而是偷偷绕道了木屋后面的一块山石之上,站在石头后面远远的观察起屋子里的情况来,发现帕奎的母亲此刻一个人掩着面走进了屋子,帕奎则是脱下了厚厚的棉衣跪倒在墙根前,任由帕俅拿着一根鞭子抽在他身上,薛三叔没有出手制止,眼睁睁的看着帕奎被打了足足二十鞭,整个后背都被抽的皮开肉绽,可这小子也是个硬骨头,即便如此愣是没吭一声,不过从他浑身颤抖来看,这二十鞭子可没那么好挨。

    “三爷,三爷你再不来我可就让这帮野人抓走生吞活剥了,三爷。”

    薛三叔看到硬挨了二十鞭子的帕奎不停的发抖随后瘫倒在了地上,帕俅回过头来又朝门口喊了两声之后,几名手拿木叉的村民走了进来把帕奎拖了下去,还没等薛三叔反应过来他们要把帕奎带到哪儿去的时候,他就听到寨子里竟然传来了走山客的声音,似乎是在向他求救。

    “别废话,我在山下待过几年,能听得懂你们说的话,我们独龙族可不是你想的那种不开化的蛮族,才不是什么野人呢。”薛三叔听到,就在跟走山客位置差不多的方向,一个女声在走山客之后传了过来,听声音这女子岁数应该不大,也就十来岁不到二十岁的样子,虽说是指责走山客,可听上去似乎还有那么一点点娇俏显得十分可爱。“再说了,阿爸说过,你们汉人无恶不作什么都吃,身上都是臭烘烘的,我躲还躲不及呢。”说吧又用一种薛三叔未曾听过的语言说了几句,似乎是在对身边的人发号施令。

    “三爷,三爷救命啊,我这人从小爬山就腿抖,听说他们这儿的山里还有大老虎,老虎吃起人来那可是连眼都不眨一下,不过话又说回来让老虎吃了也就一口的事儿总好过被人剥皮去肉的。”

    “别吼,我知道你们是两个人来的,过一会儿就把你那个同伙也抓起来陪你。”

    俩人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的消失不见了,听完走山客的话之后,薛三爷竟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小子还有点脑子,竟然想出这么个以身试法的法子。”

    其实刚刚听到走山客第一声喊叫时的薛三叔还是极为紧张的,独龙族自古就十分神秘,就连各种文献中对于他们的记载都是一知半解,俳优一脉作为历事最为悠久的传承一直有着“知天下”的称号,可即便如此薛三叔都不敢说自己有多了解独龙族,所以被他们抓去的走山客的处境还真的十分不妙。

    可后来走山客的一番话立马就打消了他的忧虑,走山客的话乍一听是在跟他抱怨实则每一句都有他的暗示在里面,走山客说的爬山腿抖就是在告诉自己他被带到了山上至于是哪座山走山客也已经说的一清二楚,山里有老虎实则是在说的西斗星君的白虎,也就是说走山客被带去的是西边的山上,最后走山客还不忘给薛三叔报了声平安,说是老虎吃人不过一口的事儿而自己被抓住会被生吞活剥,其实就是在说自己没有那么快死也就是说一切都是他计划好的。

    独龙寨人口不多,俩人上山的日子又赶上年底临进春节,寨子里的人大多数都在自家忙活自己的事情,很少见人外出。薛三叔沿着山脚一路尾随着来到了一个山谷跟前,说是山谷其实更像是一座山坡被人人为的从中间挖断了一样,正中间的小路上被人用了一道木栅隔开,薛三叔见四下无人伸头朝木栅栏里面看了两眼发现里面的山路上杂草丛生不像是经常有人出入的样子。

    薛三叔研究了半天,并没有发现木栅栏的锁在哪儿,用力扽了扽碗口粗细的木棍也是丝毫没有反应,这道看似平平无奇的木栅栏不知道是用什么木头扎成的,整个栅栏呈现出铁灰色,薛三叔有意按了按最顶端的木头发现木头没有一丝反应,要知道薛三爷的一双铁手手劲儿之强不亚于一对铁钳,可饶是如此也拿这些木头没有丝毫办法。薛三叔早年间只是听说过云贵地区有一种树叫铁娃娃巨人说这种树木刀砍不动火烧不烂,是一种鲜为人知的稀有木材,就连当地人也因为这种树木极难砍伐而知之甚少,传闻里的滇王墓里的三十三只守棺人就是用这种铁娃娃所雕,当年为了收集到足够多的铁娃娃,滇王甚至不惜征献出国宝招募天下能人意识帮自己搜集,即便如此也差点误了期限,为此付出了不少代价。薛三叔心里跟明镜一样,自己眼前的这些木头当然没有像是传闻里的铁娃娃那么珍贵,却也是一等一的上好木材,铁娃娃所指的其实就是云南当地才有的木种砚木,说起这砚木与其他树木确实有很多差别之处,撇开树木的质地、坚硬程度不谈,单单是它生长的状态与其他树木就大相径庭。这种砚木五年可长到十余米之高,这时的砚木表皮是棕色的看上去与普通树木无异,但随后每多长一年这颗砚木就会矮上一些,树皮也会逐渐掉色,相应的砚木也会变得越爱越坚硬。直到数十年之后砚木会变成六七米左右的铁灰色矮木,这时的砚木即便是用刀劈斧砍也很难在它身上留下痕迹,正是这种逆生长的方式才造就了砚木坚硬似钢铁一般的质地,这在所有的植物中也极为少见。据薛三叔推测传闻里的铁娃娃就是指百年以上凝聚成半米左右的砚木,只是这种宝贝他也只是推测从未亲眼见过。

第二百章 潜入山牢

    就在薛三叔有些犹豫是否要翻过栅栏的时候,木栅栏竟然“吱呦”一声自己打开了,开口正冲着薛三叔,这可把他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暴露了连忙推到一边的杂草后面准备一探究竟,可这扇木栅栏开了半天也不见有人出来,反倒是薛三叔听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声响,定睛一看发现一只巴掌大小的大耗子正靠在砚木上啃的兴起。

    “山里蹦?”薛三叔有些喜出望外,他与走山客就下帕奎之后山里蹦就一直没再现身,起初他还以为是走山客让它去给自己放哨了,如今一看原来山里蹦就一直跟在走山客左右没有离开。

    薛三叔对着山里蹦轻声吹了下口哨,还沉浸在啃食砚木的山里蹦这才想起来走山客给自己布置的命令,极不情愿的跳下木栅栏一溜烟爬到了薛三叔肩头,小爪子还不停的挠着薛三叔的脸,抬着一对大板牙不断地朝木栅栏里面伸着头,意思事叫薛三叔跟自己进去。

    要说机警,两个薛三爷也不是山里蹦的对手,得到了山里蹦的指引薛三叔这才放心大胆的向山谷里走去,在经过木栅栏的时候薛三叔还不忘把栅栏拉回之前的位置,这时他才发现木栅栏开口的一侧的山体里似乎有一些盘踞的树根深埋在土壤之中,其中的一截树根裸露在外形成了一个天然的锁扣,他手中的砚木栅栏在拉回来的同时便扣在了树根之上,这也难怪任凭薛三叔如何用力也不能把这扇木栅栏推开了,只不过经过山里蹦的啃食之后,此时的锁扣已经不是那么牢固了。

    一路之上,两边的山势越来越陡,山谷中间的这条羊肠小道也逐渐变得宽敞起来,薛三叔时不时的发现山路两侧散落着一些动物残肢,还差点让一颗羊头骨绊倒在地。“山里蹦,你确定咱们没有走错地方?”薛三叔心里没底,俯下身子拾起一截牛蹄子,发现这只牛蹄子的切口整整齐齐的就如同被人砍断的一般,切口之上已经爬满了白色的蛆虫,牛蹄的颜色也开始变暗,甚至有股淡淡的恶臭味不断地向薛三叔这边飘过来,即便是三叔也在招架不住把牛蹄丢回到了地上,难不成这独龙族还有生食肉类的习惯?

    肩膀上的山里蹦倒是不以为然,吱吱的叫了两声甚至还伸出前抓指了指薛三叔身前,示意他就在那边。

    不放心的薛三叔越走越小心,没多久就走到了路的尽头,这里除了满眼可见的山石就只剩下两侧茂密的植被了,薛三叔发现在其中一棵树干上,有一小串密密麻麻的红色符号,其中有些符号他甚至在帕奎母亲的脸上见到过。薛三叔尝试着在附近找了一圈,依旧是没能发现入口,薛三叔也曾想过独龙族的人会不会待着走山客翻过了这座小山,可立马就被自己否定了,先不说走山客是否配合,就算一个人想要从面前这座陡峭的山岩上爬行也并不容易。

    就在薛三叔徘徊不决的同时,一直站在他身上的山里蹦从他身上纵身一跃跳了下去,贴着山崖嗅了起来,也就半炷香的功夫山里蹦从石头缝里叼出来一截葱段似的东西,薛三叔看到山里蹦那边有动静,二话不说赶忙凑了过来却发现山里蹦嘴里叼着的竟然是一截刚刚被砍掉的手指,指根的位置还能看到有血尚未干固,这让薛三叔心里一颤开始担心起走山客的安危来。

    “哎呀,我说了多少次了你别推我,嘶,疼,轻点你。”漆黑的山洞里,,一只火把勉强照亮了一行人前进的道路,两个独龙族的男子一左一右的架着走山客走在队伍最后面,一个身高不高带着牛头面具模样怪异的人举着火把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一边走嘴里还一边振振有词的念叨着。

    透过微弱的亮光,走山客看到两侧的石壁上隐隐约约刻着些图案,走山客故意大吵大闹好让走在自己身前的大小姐跟自己拌嘴,从而放慢一行人前进的脚步。

    “男人,我劝你最好闭嘴。”

    令走山客没想到的是,一路上不停跟自己拌嘴甚至有些冒着傻气儿的独龙族大小姐一进到密道里竟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对自己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极为冷冽恶狠狠的对他说道。

    “我……”走山客撇了她一眼,发现大小姐的眼神从为离开过走在最前面头戴牛头的巫师样子的人,“我说你们轻点,这样大小姐你让他们把我放下来,都到了这儿了我也不可能再跑了不是,您也算是大人有大量,被他俩糙老爷们抬着,我这细胳膊细腿儿的确实是不舒服。”

    可能是走山客的软磨硬泡起了作用,又或许是因为大小姐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情缠身懒得理他,总之走山客的一番话下来,大小姐头也没回的对两侧的汉子说了句话,接着走山客只觉得身子一轻双脚着地被人放到了地上。

    识相的走山客见自己的要求实现了也就没再去理会队伍头上的巫师跟大小姐俩人,而是聚精会神的观察起身侧的石壁来。

    “乖乖,这上面刻的壁画看样子有些年头了,也不知道倒腾出去能买几个钱。”碍于身边有人走山客也没敢细看,只是这么一瞥就看出了石壁上雕刻的内容有些蹊跷,先不说石刻年代具体有多久远,单单是刻画的内容就让走山客看的有些发懵。在他身边的一副石刻上面,走山客清楚的看到一排肩扛重物的小人由一位头顶牛角的人带领着向山里走去,下一幅画便是狂风大作形成了接天连地的龙卷风,风眼之中还有两只眼睛一样的东西若隐若现,紧接着下一幅最为奇怪,一只看不出是什么的动物坐在一张巨大无比的椅子上,身前是一排排跪拜在地的人,走山客没有继续看下去而是咂摸起这几幅石刻当中的意味起来,这些连成串的石刻明显是在讲述一个故事,但具体是什么走山客就不得而知了,只有一点是走山客最为在意的也就是其中一副图里雕刻的那个头戴牛角的人。

    看了看自己身前突然把火把举过头顶跪倒在地的巫师,走山客下意识了看了一眼身旁的石刻,还没来得及看清就听到身前半天没动静的大小姐轻声说了句,“跪下”。紧接着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走山客只觉得双腿一软身子就跟着歪倒在地,被身后的俩人硬生生的按着后背趴在了地上。

第二百零一章 关押

    “呸呸,我说你们轻点,哎哟喂。”走山客只觉得一股力量按在自己背后,整张脸接着被按在土粒里,弄得鼻子嘴里全是泥土,由不得他有丝毫反抗,尝试着翻身无果之后久而久之也就只好选择接受现状,安安静静的趴在了地上,令人不解的是走山客发现自己停止挣扎之后,背上传来的力量也跟着消失了,前后打量之后走山客发现自己身前跟身后的几个人全都保持着如同自己一样的姿势似跪非跪,似趴非趴的扑在地上,就连一向蛮横的大小姐也乖乖的趴在巫师身后一动不动,只是在听到走山客的埋怨之后侧着脑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再废话就把你舌头割下来。”

    一行人马就这么趴在山洞里不知过了多久,走山客只觉得自己的两条腿都开始有些发麻,就在他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趴在最前面的巫师有了动静,只见他手里的火苗在无风的山洞里竟然开始不规则的跳动起来,随后走山客四周出现了叽叽喳喳的声响,就像是成千上万只耗子在山洞里面乱窜一样,随后巫师的身体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片刻之后巫师的身体停止了抖动,走山客发现他竟然顺着山洞向前匍匐前进了起来,那一举一动像极了一只人形的大耗子,这让常年跟山里蹦生活在一起的走山客十分好奇,要知道虽然老鼠的数量极为庞大但因为鼠类天生灵性不足,像是山里蹦这样有了道行的鼠仙除了深山老林之外可不常见。

    变成这副模样的巫师顶着牛头,一步三回头的向山洞里爬去,动作之灵巧就连走山客看了也是望尘莫及,眼看着巫师把火把丢在地上自己一个人跑远了,蛮横的大小姐才直起身子对着命令身边的人捡起火把,又恶狠狠的看了走山客一眼,吩咐他身边的两个人有一次把走山客架了起来。

    “唉,有话好好说,咱们都是文明人,没必要动手动脚的。”

    “本小姐不会再上你的当了,我现在跟你没有什么话好说,走。”

    大小姐气的直跺脚,说完之后再也没有理会走山客,一声令下带着众人尾随着巫师而去。走山客不知道的是,原本在巫师引来属灵上身之后会带着一行人朝洞里走去,引属灵上身是独龙族来到这间密道之后为了保平安,从老祖宗那一辈千百年留下来的规矩,一直不曾有人打破,谁曾想今天坏在了一个异乡人的手里,而这个异乡人偏偏还是自己的未婚夫帕奎带回来的,这让大小姐怎么能不生气。

    再说那头的矮个子巫师,俯下身子之后蹿的比老鼠可慢不了多少,走山客他们在后面紧赶慢赶也跟不上他的脚步,山洞里每隔十几米就会有一个岔路挡在一行人身前,每次经过岔路时大小姐都会停下来思索半天,好在走山客发现每一次这位大小姐的选择都没有错,他也好继续跟在队伍里一点力也不用出,对他来说何乐而不为呢。

    山洞里黑黢黢一片,唯一的火把还让巫师给丢在地上扑灭了,走山客记不得到底跟着一行人走了多远,他只觉得脚下的路疙疙瘩瘩的越来越崎岖,不过四周的墙壁倒是距离自己越来越远,没过多久之后自己好像来到了一处宽敞的山洞之中,左右两侧架着自己走了一路的汉子也停下了脚步。

    身前的大小姐跟同行的几个人交谈了半天,这才走到走山客身边说道:“还好我小时候跟着阿爸来过这里,人没跟丢就不找你算账了,今天你就住在这里,等我们抓到你的朋友也会把他送进来的,等过了这几天我就会来把你们放走,大司祝说了要保你们性命就没人敢害你们。”

    大小姐的话容不得走山客有任何质疑,话音未落大小姐就对着两侧的人挥了挥手,俩人收到指令后把走山客架的老高,之后狠狠的丢进了石洞四周的洞口里。

    “这感情好,跟着他们走了一路,原来是给自己找地方睡觉呢,救了人还给自己求来这么一场牢狱之灾,我怎么这么欠儿。”走山客这才明白,原来一行人是要把自己困在这山洞里面,可单单为了困住自己,这间山洞未免有点太小题大做了,走山客摸着四周围墙壁上湿漉漉的露水,这里莫说是自己,怕是就连本事通天的薛三爷都逃不出去。

    “你说什么?”

    走山客小声的嘀咕传到了大小姐的耳朵里,这令她多少有些不高兴。“我们独龙族可不是恩将仇报的民族,怪只怪你来的不是时候,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在这里待几天,我用性命保证没人会来害你。”

    “知道啦,”走山客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抓我的是你,要保我安危的也是你,我还能有什么办法,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喽。”走山客看了一会儿,发现这间山洞并不像是困人的牢笼,里面连一张石床都没有,就是一间阴冷潮湿的石洞,唯一令他感到惊讶的是石洞门口的木笼,任凭他如何发力竟然都不能扯动分毫,走山客在这方面的知识可比薛三叔丰富得多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道道,躺在地上打趣的说道:“哟呵,用铁娃娃困我,这也有点太瞧得起山人我了。”

    走山客一眼就看出来这间山洞的不同,从一进山洞不久巫师的变化直到现在自己面前的着道牢门,没有一样是平日里自己见过的,话虽如此但砚木的传闻走山客可是听说过,如此坚硬的牢门绝不是为了捆住自己那么简单。

    或许是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做,这位蛮横的大小姐在把走山客关起来之后,从随行的人手里接过来一截竹筒,拔开塞子把里面的水一股脑的全都洒在了靠着墙角跪拜在地的巫师头上,说来也奇怪一早就跑没影的巫师此刻竟然安安静静的跪倒在角落里,蜷着身子一动不动,在他身前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山洞,不时有风从洞里吹来,吹到走山客身前夹杂着一股浓浓的腥臭味。

第二百零二章 老熟人

    大小姐在巫师悠悠转醒之后跟他低头交谈了几句,这才吩咐两个人上前把巫师背在身上,这独龙族的巫师本就身材瘦小,此时不知是什么原因已经趴在地上动弹不得了,几个人没走几步远,大小姐突然转过头来对着走山客说道:“不想死的话记住我说的,无论一会儿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千万不要出声,要不然大司祝都救不了你。”

    虽说山洞里没有光亮,可走山客依旧感到了大小姐叮嘱自己时那略显紧张的眼神,“好,好的。”走山客下意识的回答道,心里却有些不自在,他走山客走南闯北多少年了,何时被一个小丫头片子唬住过,可她的语气不像是在吓唬自己,走山客待到人走之后为了防之意外自己一个人靠在了墙根地下,闲来无聊数起数来。

    “薛大爷,薛二爷,薛三爷……”走山客嘴上念叨着,心里可不知道把薛三叔骂了多少遍,自己有意留山里蹦等薛三爷,可直到自己被困有个把小时了,也不见薛三叔来救自己。

    “薛二百四十……”可就在他数了不到三百个数的时候,走山客依稀听到山洞里传来了悉悉索索的脚步声,紧接着一阵木牢被人打开的声音传来,之后便是木牢再此被关闭的声响。

    “你还舍得来陪我,我还以为大名鼎鼎的薛三爷多有本事呢,这不一样让人给逮进来了。”走山客听到关门声,还以为时薛三叔跟他一样被人抓住逮了进来,可没想到的是任凭走山客如何挖苦,对面的牢房里仍旧是没有半点声响。

    “三爷?我说三爷咱可不带这么吓人的,你但凡有口气儿,你倒是吱一声啊。”走山客不免有些着急,别的不说单就是进山洞时的时候大小姐眼也不眨的砍掉一个汉子的小拇指就够他后怕的了,如果三爷为了救自己真的被那大小姐砍上几刀走山客的心里可就真的过意不去了。

    或许是听到了走山客的叫喊声,对面牢房里渐渐的有了动静,似乎是有人在翻身,不一会儿牢房之中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脚步拖在地面上走山客感觉他走了十分艰难的样子。也就是一炷香的功夫,走山客只听到“咣当”一声,对面的牢房里有人使劲的推了推砚木牢门。

    “山人,别喊了,是我。”帕奎虚弱的声音从对面牢房里传来,走山客猛地一惊说道,“帕奎?你怎么会在这里?“走山客整个人都趴在了砚木牢门上,探着头不可思议的看向另一间牢房。

    牢房里到处都是湿漉漉的,走山客只觉得自己的耳朵在这样浑浊的空气中嗡嗡作响半天也没听到帕奎的回答。虽然帕奎没说,可是走山客跟薛三叔心里也清楚帕奎家在寨子里一定有着非同一般的地位,这一点从帕奎家位于整个寨子最高点就可以看出一些端倪,就像是北方游牧民族,首领的居所常常会位于整个部落最中心的位置,这是因为草原上时常会有猛兽出没,最中心的位置方便首领躲避猛兽的袭击另外中心处也能够体现出首领身份的尊贵。至于独龙族而言,走山客推断居住在寨子最高点的位置除了说明帕奎一家地位之高,更是依据独龙族的生活方式判断得来的,在古代部落与部落,山寨与山寨之间经常摩擦不断身为部落首领居住在寨子的最高点不但可以放置敌方袭击更可以凭借较好的视野瞭望预警、排兵布阵。而走山客并不知晓的一点是,独龙族人认为他们所居住的脚下就是令人心生杂念的玉母所在,故而希望自己居住的地点离土地越远越好。

    走山客依稀觉察到距离自己不足五米的范围内有呼吸声,也不急着离开索性靠在砚木柱子上说道:“我是没有想到,堂堂大司祝的儿子竟然会被人打成这副样子,不知道大司祝看到会怎么想。“

    走山客并没有看到帕奎这满身的伤痕是被谁打成这样的,他也无法断定大司祝就是帕奎的父亲,之所以这样说完全是为了从帕奎的嘴里把话套出来仅此而已。

    果不其然,帕奎这小子毕竟是年轻,一听到走山客所说的两只手狠狠的抓住了砚木牢门用力攥紧,不过这铁娃娃的传闻可不只有听起来厉害那么简单,任凭他把两只手都攥出了血这扇牢门上也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阿爸怎么看,我这满身的伤口就是他亲手打的,唉……“帕奎说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走山客似乎还听到了他用脑袋撞击牢门的声音。

    “行了,唉我说,行了行了,你能不能消停会儿,怎么着,好好的脑袋不想要了?“走山客眼看着帕奎一下下用脑袋砸向牢门,心想这得有多大的火儿,能把孩子逼成这样,语气明显缓和了很多,小声说道。

    “唉,你听我说,这样你告诉我你跟大司祝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我告诉你一个从这儿逃出去的法子怎么样,这笔买卖包你稳赚不赔是不是。“按照年纪来看,两个帕奎也未必是走山客的对手,打起商量来走山客可是信心满满,看到帕奎并没有否认,走山客又试着问道,“你不说话也成,那我就猜猜看,猜对了你就吱一声。”

    走山客说完,帕奎依旧是没有动静,只是从声音上来判断他似乎是翻了个身找了个舒服些的地方靠着。

    “好那我可问了。”走山客故意清了清嗓子说道:“既然这里也没有外人,那我就不跟你客套了,你小子是不是知道大司祝不是你亲爹了?”

    “噗!”

    原本压抑的气氛就因为走山客这样一句不着调儿的打岔被打破了,帕奎认真的听着走山客说的每一句话,却不想等到这样的问题,只觉得又生气又难堪。

    “哎呦,山,山人,您胡说什么呢,哎呦。”帕奎憋红了脸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之后才继续说道:“山人,您还是别乱猜了,这件事知道了对您还有三爷没有一点好处,想来再过几天阿爸就会派人把您放出去了吧。”帕奎这最后一句说完,似乎还有话要说,可走山客等了片刻换来的确是一声叹息。

    “这小子,小小年纪活的比我还老成,有话就说磨磨唧唧的像个什么样子。”走山客是个火爆脾气,听到帕奎反反复复的的长吁短叹个没完,心里反而是跟千万只蚂蚁再爬似的越发想知道其中的缘由。

第二百零三章 并蒂雪莲

    “磨磨唧唧,是啊,要是当初不是我磨磨唧唧没敢吧依娜带走,也就不会有现在这些烦恼了。”走山客的一句气话反而是打开了帕奎的话匣子,听到这里走山客隐隐感觉到其中必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便没有打断帕奎的话,而是顺着他所说的继续附和下去。

    “你说的这个依娜就是刚才把我抓住的那个女孩?”走山客把大小姐的模样描述了一番,心想大小姐虽然蛮横不过说起来年纪还真与帕奎相仿,看样子在独龙族的地位也不低,说不定真的是青梅竹马也不一定。

    说知道听到走山客的话,帕奎却发出了轻声的笑声,“您说的是莲娜吧,她是依娜的妹妹,那个姑娘从小蛮横惯了,刚刚若是有什么冒犯您的地方,我替她向您赔罪了。”

    “别别,那姑娘挺好的,没把我怎么样。”走山客连忙摆了摆手想要阻止帕奎,后来才发现这里一片漆黑,自己的动作帕奎也可不到,这才把手收了回去继续说道,“依娜、莲娜,嘿这名字好听,莲娜那姑娘模样也俊俏。”

    抛开脾气不说,莲娜这姑娘确实是个亭亭玉立的俏佳人,水汪汪的大眼睛,盈盈细腰,玉一般白嫩的脸蛋可不是帕奎这些黑黝的汉子可以比拟的。

    “依娜、莲娜是独龙族神话里天山山顶孕育出来的一对并蒂雪莲花的名字,传说中天山玉母每隔百年会将体内的杂质排除一次来保证自己本体的完美无瑕,但这些杂质破土而出会对世间造成不可估量的伤害,圣洁的天山女神为了阻止玉母体内排除的杂质为祸人间便每隔百年在天山山顶孕育出一朵并蒂雪莲花来吸收玉母排出的杂质,在吸取完之后,这朵雪莲花就会消失再天地间,相传这就是并蒂雪莲每百年开一次一次只有不足一个时辰的原因。”听着帕奎娓娓道来,走山客似乎在他的话里听出了一丝帕奎对依娜跟莲娜的情愫,走山客并没有急着打断就这么继续听了下去。

    “依娜跟莲娜同时出现,绽放过之后又一同走向败亡,它们的存在虽然短暂可是他们用自己圣洁的身躯拯救了无数世人。”帕奎越说越激动,走山客甚至不觉得他是在讲述一段独龙族的神话故事。

    走山客说道:“帕奎,你说之前抓住我的那个姑娘是莲娜,那她姐姐依娜呢?我怎么一直都没见道。”

    “依娜……”帕奎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走山客似乎听到了他用力把什么东西狠狠丢在地上的声音,赶忙关心的问道。

    “帕奎,怎么了?是不是依娜她跟你关系不好?”走山客以为依娜跟帕奎关系并不融洽,所以他提到依娜帕奎才会如此生气,可没想到走山客话音未落,黑暗中的帕奎竟然小声啜泣起来,走山客这才觉察到其中有些不对劲,当初他跟三爷救下这小子的时候他**着上身躺在湖边,深冬的老林里气温低的很,可就算如此帕奎这小子愣是咬着牙一个冷字都不说怎么如今走山客刚一提到依娜的名字帕奎就哭了起来,这让走山客十分费解。

    “山人,你,你知道这间山洞是做什么用的吗?”过了足足十来分钟,帕奎才从悲伤的情绪中逐渐平静下来,有气无力的对着走山客说道。

    走山客一路被人架着,虽说对寨子里的路并不熟悉可好在给足了他时间观察一路上的情况,走山客其实对这间山洞也充满了好奇,山洞位置偏僻不说,在进入山洞之前走山客还清楚的看到一行人绕过了一座四五米高的牛头兽身的木雕,走山客总感觉一路上两侧的山林之中有无数对眼睛在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无论是砚木的栅栏还是剁下一人手指之后才能打开的石门无不证明着这间石洞的神秘,听到帕奎这么问自己,走山客更是肯定了自己心中所想。“做什么用的我不知道,不过这里一定不是一间普通的山洞,刚进来的时候我就看到了石壁上的那些石刻,难不成这里是你们独龙族藏宝贝的地方?”

    “山人,你!”帕奎的声音有些激动,随后又变得低沉起来,“确实,就连独龙族里也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个地方,就连我也没来过几次,这里是卡崩,也就是独龙族人所说的深渊。”

    “深渊?”走山客没弄明白这山洞跟深渊之间有何关系,挠了挠头继续问道。“这里跟深渊有什么关系呢。”

    帕奎说道:“山人,你还记得我刚才的话吗。”

    “刚才说的?“经帕奎一提醒走山客这才似乎想起来什么,”哎呀我这脑袋,你是说这里能够通往天山玉母的所在?“走山客一拍脑袋恍然大悟的说道,帕奎说过并蒂雪莲就生长在天山山脉通往天山玉母的深渊之上,从而吸收从深渊里散发而出的玉母浊气,既然这里是独龙族所说的深渊,那么也就是说此时俩人所在的地方就是通往玉母的其中一条通道。

    “天山玉母自古以来就是外族人的传说,在我们独龙族眼里,玉母就是孕育邪恶的工具,这条山洞从关押咱们这些牢房开始再往下走就会又变得极为狭窄,不出百米之后连人都难以进入,石壁之上全是一个个拳头大小的空洞,我小时候跟着依娜下去过一次,当时我看到那些石洞里面全都是湿漉漉的,还有许多黑影,吓得我跟依娜掉头就跑,到现在我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存在。”这是帕奎不知道第几次提到了依娜,走山客听得出对于依娜,帕奎似乎有些说不出的情愫可是帕奎不愿提及,他也不好意思再去问,只好顺着卡崩的事接着说下去。

    在交谈中走山客渐渐得知了这间山洞的真实面目,原来这间山洞对于独龙族来说可谓是极为矛盾的存在,一方面是深渊之上盛开的并蒂雪莲花庇佑了独龙族世世代代,深渊所在也可以说是独龙族的根源所在,另一方面一方面这里是神话中深渊的所在,是独龙族传说里的万恶之本,世世代代的独龙族为了不让深渊之中的浊气污染尘世终生守在这里,不惜以生命为代价。提到了以生命为代价,走山客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连忙打断了帕奎的话。

第二百零四章 救兵

    走山客说道:“帕奎,你说的以生命为代价怕是没有那么简单吧,这一路我可是看到了不少动物尸骸,就连进门,”说到这里,走山客忍不住吞了一口吐沫,想想开山洞时莲娜这姑娘抬手割掉同行族人手指的一幕走山客到现在也历历在目,这倒不是因为太过血腥,虽说走山客天山闲云野鹤惯了,但是跟着薛三爷之后大风大浪也经历了不少倒不至于被一根小小的手指吓到,真正让走山客在意的是被切掉手指之人坚毅的眼神还有莲娜这姑娘小小年纪的果决。“进门的方式也有些‘与众不同’”。

    走山客特意在说与众不同的时候加重了音量,但凡是个明眼人都能读懂其中的另一番滋味,更别说身为大司祝独子的帕奎了,听到走山客的话之后帕奎忙解释道,“看上去或许很残忍,但这已经是我们独龙族能够想到的代价最小的破解深渊之门的方式了,这么多年来除了寨子里的女人、巫师以及巫师的后人,每个成年男子都用可能为打开卡崩而随时准备献出自己的一根手指,这是我们自懂事以来每天都要接受的教育,对你来说可能很残忍,但是对于我们独龙族的男子汉来说,这是一种理所应当的修行。“

    帕奎的话里透着一股子宁死不屈的倔强,这是走山客没有想到的,“怎么连这事儿也能上升到兼济天下的大义上来“走山客心里想着这么一来反倒是自己显得有点小家子气了,于是他掩着嘴尴尬的咳嗽了两声后又继续说道:”了不起,你们独龙族的汉子个顶个的都是好样的,不过帕奎啊听你这么一说这深渊之门还经常会被人打开喽?“走山客默默的盘算了一番,整个寨子里的成年男性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这么多人需要随时准备牺牲手指来打开石门,也就是说这山洞时不常就会被人打开一次,但是走山客清楚的记得帕奎说过就算是他也没来过几次,那又怎么会需要那么多人为此牺牲呢,走山客是越想越糊涂干脆朝着帕奎问道。

    “经常嘛倒也不至于,不过每到年关阿爸都会带人一起来卡崩祈福,山人你说的那些一路上看到的动物尸骨,大部分都是阿爸他们赶进山谷里面来的。”

    “祈福?你们怎么会对深渊祈福?”帕奎说山谷里的动物是被大司祝他们赶进来的,这让走山客想到了自己在刚刚进山洞时看到的那些壁画,里面的内容就似乎是在记录赶牲畜祈福之类的事情。

    眼看自己这次的提问帕奎并没有回答,走山客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太对劲儿,于是试探着说道:“小子,你说大司祝他们祈福,拜的不会是什么邪神淫祀之类的吧?”对于远处墙壁上刻着端坐在宝座之上的大畜生,走山客可是历历在目,若这些石刻的内容真的与帕奎所说的祈福有关……

    走山客没敢接着往下想,因为他突然意识到三爷前两天还跟自己说过临进年关也尽早赶回家里过年,再想想自己刚一进寨子就被两个精壮汉子围追堵截,难不成是要把自己拉去进贡给画里的那只畜生不成。

    “喂,小子,你倒是说话啊,难不成你还就真的把自己当诱饵,寒冬腊月的跳进天山脚下的湖里,为的就是钓我跟三爷上钩不成,好小子你,真玩儿命啊,有种。”走山客心直口快,肚子里盛不了事儿,话杠一说出口就发现自己好像是说过了,帕奎这小子如果真的是为了骗自己上钩,现在又何必要跟自己关在一起受着牢狱之苦。

    “别,你别当真啊,我就是说说气话,你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全当我放了个屁,这可成了吧,唉我说,你一男子汉,你哭什么你。”走山客本来是想给自己打个圆场,谁知道越说帕奎情绪越是激动,最后竟然捂着脸哭了起来,虽说声音不大可依旧是搅得走山客心里乱哄哄的难受极了。

    帕奎这一哭走山客端的是坐不住了,在另一间牢房里坐立难安的,可任凭他如何安抚如何道歉,帕奎依旧是不理不睬的,两个人就这么待了不知道多久,机警的走山客似乎听到了石洞里有些动静,走山客怕是山洞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干脆侧着头把耳朵紧紧贴着地面仔细打探起来。

    走山客发现对方应该只有一个人,脚步不急不徐很是沉稳,完全不像是之前那个蹦蹦跳跳的疯丫头莲娜,更像是一位长者或是对此地并不熟悉的人,通过判断走山客感觉这人距离自己的位置大概就在自己进来时,那名随队的巫师跪拜所在的位置,突然来人似乎停下了脚步,过了不足半分钟山路的远处竟然传来了打斗的声音,走山客清楚的听到金属打击在石壁之上传来的咚咚的响声,走山客站起了身子极力朝远处凝视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连一直闷着头小声啜泣的帕奎此刻也竖起了耳朵停止了哭泣。

    就在两个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薛三叔哼着小曲儿出现在了俩人眼前,山洞里漆黑一片,两个人都没看清三爷的脸就听到了他清脆的声音。

    “我说二位,这才多久没见,怎么就都混成这副样子了,尤其是你帕奎,小小年纪就不学好,学会骗人了你还。”

    薛三爷的出现对于帕奎来说犹如晴天霹雳一般,他不曾想到独龙族世世代代的秘辛竟然会被一个外人给破解了,而且从他此刻说话的语气看来还是如此轻松。

    “三爷?”帕奎接过来薛三叔丢到他怀里的一个瓷瓶,有些疑惑的问道:“您这是?”

    “擦上它,过一会儿你的伤就好了。”薛三叔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说着,并没有透露他是在哪儿知道帕奎受伤这件事的。

    在帕奎的眼里,这个极为神秘的薛三叔简直是神了,他连忙打开瓶塞强忍着疼痛把瓶中的药粉散在了受伤的背上,“嘶”谁知药粉刚一接触到后背上的皮肤帕奎就感觉就像是有一万多之蜜蜂同时钉在自己背上一样,别提有多疼了,但是为了自己心里的计划,帕奎愣是没有喊出一个痛字。

    薛三叔不由的点了点头,帕奎这小子的毅力显然远非同龄人可比的,只不过就是脑子不太灵光,凡是都容易钻牛角尖。

    放下帕奎不管,薛三叔抖落了一下左肩,一条黑影嗖的一声从他肩膀上掠过,绕着走山客身前的砚木牢门转了没几圈,这比精钢还坚硬的牢门竟然被走山客给一把推开了,散落的木棍子砸到了帕奎牢门跟前,把还在闭着眼睛强人疼痛的帕奎着实吓了一跳。

地二百零五章 欺骗的缘由

    “唉?三爷你真太神了,你是怎么把牢门弄开的,我可是费了半天劲儿,它可连晃都不晃一下。”走山客的声音听起来阴阳怪气的,并不像是真心在夸赞薛三爷。

    反倒是薛三爷没好气的说道:“行了,我可以作证帕奎不是歹人,你就在这儿演戏了累不累啊我说,我是怎么弄开的,难道你不比我还清楚吗?你说是吧,山里蹦。”

    “吱吱”。

    薛三叔看了一眼此刻站在走山客头顶在摇头晃脑的山里蹦,此刻的它就像是打了胜仗在邀功的将士一样昂首挺胸地,见道薛三叔在夸奖自己,连忙吱吱叫了两声,算是回应。

    “鬼机灵。”走山客听完薛三叔的话,用手拍了拍山里蹦的脑袋说道。

    眼看被薛三爷露了底,走山客也就没有再装下去的必要了,索性站起身推开了砚木牢门走出了牢房。“哎,我说三爷你来的有点慢吧,你这要是磨磨蹭蹭的在不来找我我这把身子骨怕是都得交待在这里面,破地方又湿又凉的,我这老腰可还真的受不了。”走山客一边说着沿着石壁走到了帕奎待着的牢房门口,敲了敲牢门没好气的说道:“看什么看,瞪着个牛眼珠子,这鬼地方那么黑我都看到了,吓唬谁呢。”

    “不,你,我,三爷他……”帕奎像是被走山客吓了一跳,扭着脖子似乎想从薛三爷那里得到点解释,可站在一边儿的薛三叔只顾着打量山洞四周的情况完全没有要搭理帕奎的意思,眼看自己在三爷那儿碰了壁,帕奎开始语无伦次起来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确实刚才还在跟自己关在一起的人,此刻便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大摇大摆的在自己眼前溜达,任凭谁一时间都接受不了,原本还有些低落的帕奎更是睁大了眼睛看着走山客。“山人,你,你怎么出来的,这砚木牢门相传有几千年了,从来就没人能破坏分毫,更别提从内侧把它们打开了。”

    帕奎说的不假,跟山门处的栅栏不同,山洞里面困住两个人的牢门可是整整比外面的粗了一圈不止,牢门被一截埋在石壁里的砚木楔子扣住,除非是历代的大司祝亲自开启,没有任何人能用蛮力打开,并且紧扣在一起的木楔子还会因为蛮力的作用而越来越紧。

    “怎么,想知道啊?”

    “嗯。”帕奎的回答十分坚定,这让原本还想继续逗逗他的走山客反倒是有些诧异,拍了拍头顶上趴着的山里蹦,示意它去帮帕奎把牢门咬开。

    “得,我也不跟你打转转了,看到这小东西没,怎么弄开的门,它比我清楚。”

    走山客话刚说完,牢里的帕奎竟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地上狠狠的磕了三个响头,这天然形成的山洞里可不比其他,到处都是凹凸不平坑坑洼洼的,稍不留神都会在脚底板上划个口子出来,就更别提帕奎的肉脑袋了,三声过后,薛三爷发现帕奎那头传来了呜呜的低吟。

    “山人,我是真心求教,但我求的并非此事,还请山人一定帮我。”

    过了片刻,帕奎才慢慢抬起了头,薛三爷害怕这小子一时冲动再出什么意外,于是从怀了掏出来一整块透着淡绿色荧光的石片,说是石片其实实他跟走山客前几年下墓得来的一块肩胛骨,说起这肩胛骨的主人那也是大有来头,为此还差点要了薛三爷的命。

    透过荧光,俩人看到帕奎的额头已经被划出了一个半寸多的口子,鲜血顺着额头一直往下淌到他面前的地上,薛三爷发现地面上帕奎跪拜的位置正好有一块凸起的岩石,石头尖上还残留着帕奎的血肉。

    薛三爷心疼帕奎,拿出块白布让他绑在头上,另一头的山里蹦也差不多咬碎了关住帕奎的牢门,薛三爷在帕奎的注视下轻轻一推不费吹灰之力就把牢门给开了一道一人宽的门缝,同时还不忘回头责怪了走山客两句,骂他玩心太重。

    “别听他的,给,先把伤口包扎一下。”

    “我怎么了我,本来么,这些破木头还不都是山里蹦给咬烂的,问它当然比问我清楚,我又不吃木头。”走山客不服气的瘪了瘪嘴,看到薛三爷似乎在盯着自己,走山客也就没再搭茬。

    薛三爷总感觉帕奎似乎有事情瞒着自己,看着帕奎笨拙的把白布缠到头上,薛三爷放下手里的骨头,接过帕奎手里的白布仔仔细细包扎起来。

    “帕奎,我知道你不是有意想要骗我俩来,我们也不是故意要瞒你些什么,不过既然你有事要问我,是不是得先做到坦诚相待才对啊。”薛三爷的话不温不火的,可传到帕奎的耳朵里比针扎还疼,没有其他,只是因为薛三爷一句话便看穿了他的心思,说进了帕奎心眼儿里。

    “三爷,我,我确实是有事儿瞒着你们没说,可我绝对绝对没有要害你们的意思。”帕奎有些不敢看着薛三爷的眼睛,说起话来也有些心虚。

    一旁的走山客被薛三爷教训了几句之后就一直观察着帕奎的情况,他也没想到这小子一惊一乍的没事儿竟然会往死里磕头玩儿,其实走山客也有些后悔只不过嘴上没说罢了,听到薛三爷没说几句就把自己之前想问的事情给套了出来,帕奎明显是已经放下了戒心,走山客不禁对着薛三爷伸了伸大拇指,嘴里比划着说道:“高,还是三爷你高明。”

    薛三爷三两下就帮帕奎包扎完毕,跟帕奎面对面坐着说道:“帕奎,我知道你没动什么坏心思,不瞒你说我也看到了你背上这些伤是你父亲下手打的,我有些事没弄明白,他为什么要动手打你,还有你跟我们说是去打猎途中被怪风刮到湖边的,那你的身上为何没有半点伤痕。”

    薛三爷一股脑儿问了许多问题,把帕奎有些问懵了。

    “三爷,您别说了,我承认是我骗了你们两个。”帕奎没等薛三爷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是巫师给我说要想救莲娜就得过几天去湖边等着,在那儿会有救星出现。”

    “小子,你三爷心软,你还想骗他。莲娜那姑娘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呢,怎么会用你去救。”走山客说的话并非信口开河,他多多少少也精通些望闻问切的医术法门儿,刚才那丫头比帕奎还要健康又怎么会用得着他去救。

    帕奎说道:“三爷,山人,是真的,就是寨子里的巫师告诉我的,你们可以帮到我,我本来也不相信,就连骗你们来寨子以后我都始终抱着怀疑的态度,刚才我看到山人也被关在这里,心都凉了一半儿所以才什么都没说,可我见识了三爷的手段之后确信了巫师没有骗我,现在也许就只有你们可以帮我救出莲娜了。”

第二百零六章 重尾鼠

    眼看着帕奎越说越着急,薛三爷让他待在原地休息,自己则是拽着走山客来到了一旁询问起他关于帕奎的事儿来,在听完走山客的描述之后,薛三爷决定趟了这趟子浑水。

    “三爷,你没跟我开玩笑吧?咱们现在是自顾不暇,哪儿还有心思管这小子,就算是你非管不可,咱们总的知道到底是个什么事儿吧,我可不想莫名其妙的当个冤大头。”走山客是刀子嘴豆腐心,要不然也不会那么在意帕奎的安危,薛三爷听得出来他所说的大部分都是些个气话,于是顺着他说道:“那是自然,一会儿我就去当着你面问他,若是再不说实话咱俩掉头就走怎么样,我保证,这小子就是一头撞死在这儿我也懒得理他。”

    “行了行了,别拿我开涮了,哎,谁让我跟着你这么一人呢,管闲事管的我都累了,那儿那儿都有你。”走山客白了薛三爷一眼,架不住三爷笑脸相迎没一会儿就败下阵来,只是有一条走山客逼着三爷应了下来,那就是不能急着答应,一定要问情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再做打算。薛三爷也是老江湖了,这点道理他也懂,见走山客好不容易松了口,于是满口应承下来。

    等到薛三爷带着走山客回到牢房之时,帕奎已经扶着墙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见到薛三爷神情有些激动,一把拉住了薛三爷的胳膊说道:“三爷,只要你跟山人能帮我,你们想知道什么,我,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是你们这么问我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

    看到帕奎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走山客不由得叹气道:“得,当我什么都没说。”走山客一副吃瘪的样子,冲着薛三爷点了点头之后绕到另一侧扶着帕奎想让他倚在自己身上,可在经过三爷身边的时候脚下绊算,一迈腿踢到了什么东西上面,走山客只觉得似乎是一根木棍,紧接着木棍歪倒在地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什么鬼东西这是。”走山客俯下身子从地上摸索了半天,只觉得脚下踩着个软乎乎的东西,用手一拿跟个棉花窝子似的宣和极了,顺着往上摸去,走山客越摸越不对劲,这软乎乎的东西并非跟他想的一样是什么人落下的棉衣,这东西似乎有鼻子有眼儿的还有四条爪子,走山客找到了木棍提溜着拎到了身前,发现竟然是一串两只比拳头还大的大老鼠,被正当中的一根木棍从嘴里穿了个对穿,活活戳死在了木棍子上。

    “这东西是你拿来的?”走山客举着棍子在薛三爷身前晃了晃,完全把一旁的帕奎忘在了脑后。

    薛三爷挥手推开了走山客伸过来的木棍,没好气的说道:“我没事儿拿他干嘛,本来我是找不到山门,在石头缝里看到有根人的手指,试了几次才发现需要有人把手指塞进石缝里,这石头缝就会像是活了一样把手指齐根夹断,就如同动物捕食一样吸食了人血才能打开,我后来想着那根木棍淋上点人血试试,这才随手捡了一根木棍又划破了胳膊把血林在上面,之后把木棍塞进了石缝里,没曾想还就真的让我把山门给打开了,这根木棍就是当时我捡到的那一根。”

    走山客发现自己手里的一部分木棍湿湿的,把手指放到鼻尖上嗅了嗅确实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儿,“那上面的东西又是怎么来的,难不成你又拿棍子掏耗子洞了?”

    “你才掏耗子洞了。”薛三爷撩起长衫的前襟,抬起一脚踢在了走山客屁股上,动作别提有多潇洒了,放下前襟薛三爷跟没事儿人一样继续说道:“上面的东西是刚刚才在山洞里捉到的。”

    走山客还想继续问,可发现自己身后的帕奎一个劲儿的用手扯自己的衣袖。“山人,小声点,快别说了。”

    “怎么了,说话还不让人说,不就是两只破耗子吗?”走山客一个慌神儿,手里本已经死透的两只大耗子竟然挥着前抓在他的棉衣上扯出来一道长长的口子,要不是内里还有一层皮衣衬着,走山客非得挂了彩不可。“妈呀。”走山客稍不留神被吓了一跳,赶忙伸直了胳膊任由两只耗子在空中胡乱折腾。

    “还真是见鬼了,这样都没死透,你看看这小爪子,跟个镰刀似的。”走山客说的不假,这两只耗子乍一看也就只是比普通老师大上一些,可能是由于太黑的缘故,几个人看不清它的毛色,在走山客手里骨片的荧光下,薛三爷发现两只耗子不仅爪子极为锋利,就连尾巴似乎也比其他老鼠长了不少,在尾巴尖上似乎还分成了两叉,就像是蛇的信子一般。

    这期间帕奎一直远远躲在俩人身后不知道在盘算什么东西,就在薛三爷想要把木棍拿的靠近一些的时候,帕奎突然推开了他拿着一把匕首狠狠的割在了当前一只耗子的尾巴根儿上,趁俩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帕奎反手一刀又齐根儿斩断了另一只耗子的尾巴。

    令人不解的是,两根被帕奎砍断的尾巴落在地上之后,原本在走山客手里生龙活虎的大耗子竟然突然之间没了动静,任凭走山客如何甩动手里的木棍仍旧没有丝毫反应,看来是死的不能再死了,可被砍断的尾巴在地上依旧是不停的扭动着就好似两只小蛇一样,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没有了动静,化成了一股脓水。

    “帕奎啊,刚刚不还说无从说起吗?先给我俩解释解释这东西是从哪儿来的吧。”惊魂未定的走山客不停用手里的木棍拨弄着地上残留的脓水,没一会儿在反过头来戳了戳木棍上穿着的死耗子,看着帕奎说道。

    而帕奎似乎很害怕着东西似的,对走山客的问题充耳不闻并没有选择回答,反而是不顾身上的伤痛跪倒在地双手掩面嘴里嘀咕着什么。

    “哎,我说你小子。”

    走山客刚要发作就被一旁的薛三爷给拦了下来。“别急,我猜帕奎现在应该是在做某种祭祀,一会儿等就会给咱们一个满意的答案。”

    “祭祀?”经由薛三爷这么一说,走山客确实发现帕奎嘴里嘀咕的跟进山洞时巫师跪拜念叨的极为相似,除了动作外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第二百零七章 卡崩

    趁着帕奎跪拜的功夫,走山客拉着三爷把自己是如何被捉的,又是如何想到将计就计假装挣脱不开之后被莲娜带着进了这座山洞里面的。“三爷,壁画看到了吗。”走山客小声在薛三爷耳边说道,见到薛三爷点了点头走山客继续说道:“我之前看到还以为是独龙族的传说故事一类的事情,现在看来,这山洞里确实有古怪,可不单单是个牢笼那么简单。”

    薛三爷对走山客所说的话十分认同,一进到山洞之后薛三爷就发现了这里要比洞外阴冷不少,并且随着自己越来越深入,薛三爷总感觉身边似乎有什么东西一直盯着自己,起初他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就在他走了一段时间之后,从头顶突然冒出来这么两只体型壮硕的老鼠,奔着他脖子就张口咬去,要不是薛三爷手里有功夫,挥着木棍边挡边刺,三两下制服了俩只耗子,把他俩给串成了串儿,指不定要在它俩手里吃多大亏呢。

    “山人,你来的时候就没遇到这东西?”薛三爷还在纳闷为何只有自己遇见了这种情况,“我打一进山洞就觉得不对劲,现在想想八成也是它俩的原因。”

    听完薛三爷的话走山客又回想到自己进山洞时的情景,也许是因为自己一路上只顾着跟莲娜打哈哈了,嘴里插科打诨说了不少就没留意是不是有东西一直盯着自己。忽然走山客想到了自己一行人走到一半时停下来后巫师的怪异举动或许跟这件事有关,于是对薛三爷说道。

    “三爷,你说的这东西我虽然没见过,但是我被他们押进来后在差不多你说的那个位置确实也发生了一间怪事。”接着走山客把自己是怎么被要求不许说话的,随行的巫师又是如何跪拜的,以及之后巫师一系列的怪异举动一股脑的全都说了出来。

    “我总觉得那巫师不对劲儿,告诉帕奎咱们踪迹的是他,带我进来山洞的也是他,咱俩是不是得找他聊聊才行啊?”走山客跟薛三爷说了半天也看不出个端倪,只好想到从问题的源头考虑,现在看来,知道这里面隐情的人也就只有巫师一个,走山客挠了挠头有些泄气的说着。

    就在俩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过程中,跪倒在地的帕奎渐渐站起了身子。

    “山人,你们不用去找巫师了,你们想问的事情全都在这壁画里了,还得受累麻烦三爷跟山人随我来一趟。”

    接着帕奎领着俩人按照原路折回了山洞里面,不知道为何走山客几次三番想把山里蹦放回地上让它去三人身后殿后,可山里蹦始终不愿意从他身上下来,最后干脆蹦到了三爷肩膀上,这让走山客有些纳闷。

    大概有个一炷香的功夫,三人回到了石刻附近,帕奎让走山客拿着肩胛骨,自己则是靠在了石壁上,顺着帕奎声音向上看去,薛三爷这才发现整个山洞的顶部全都是纵横交错的如同网状似的窟窿,里面好像还能时不时的看到红色、绿色的亮光,虽说不大但是密密麻麻的一片还是看的众人直起鸡皮疙瘩。

    “三爷,老鼠就是在这儿出现的吧。”帕奎倒是极为镇定,完全不像是他给走山客说的之来过两次的样子,反倒是有些轻车熟路的感觉。

    “没错。”薛三爷点了点头,之后又指了指头顶,“就是它们?”

    “三爷,别指,也别看,你相信我说的,现在它们不会攻击咱们的。”帕奎担心薛三爷跟走山客有所顾忌,于是安抚道。

    “好,小子我俩听你的。”

    听到薛三爷的答复,帕奎冲着他点了点头,之后继续说道:“山人,你说的壁画就是这些石刻对吧。”

    “对,就是这些石刻,刚开始我还在想,这山洞里黑灯瞎火的,有谁会在这里刻东西。”

    走山客说的没错,之前他并没有留意,现在看来这里不只有几个图案那么简单,完完全全看下来,这里的石刻足足蜿蜒了几米不止。

    “不对,这些不是刻上去的。”薛三爷上前一步,用手拈了拈石壁,发现这些图案并非是刻在石头上的而是印上去或者说是画上去的。

    “画的?别开玩笑了三爷,谁会有闲情逸致在这里作画,况且山壁上那么潮湿,画又怎么能画的上去。”走山客一点也不相信薛三爷的判断,确实这里的石壁上到处都是湿漉漉的,就连地面也滑滑的,且不说当时有没有笔墨,就算是有也在石壁上停留不了多久。

    帕奎说道:“这些既不是刻上去的,也不是画的,这些是这个石壁上自己长出来的。”

    “长出来的?”走山客跟薛三爷一口同声的说道。

    “没错,山人你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的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卡崩?地狱?”走山客有些糊涂了,下意识的说道。

    “没错,地狱,可这地狱里的恶鬼自古至今就只有一种,就是三爷刚刚杀死的重尾鼠。”

    走山客不可思议的看着帕奎,“你说你们独龙族世世代代守着的就是这些老鼠?”

    帕奎默默的走到了壁画最前面的位置,嘴里说道:“有些事情我也是从阿爸嘴里得知的,但传说中危害人间的恶魔就是这些重尾鼠不假。”

    薛三爷一听作恶的是这些杀不死的老鼠,伸手摸了摸还在走山客头顶缩成一团的山里蹦,“怪不得这小家伙儿一进山洞就不太对劲儿。”山里蹦的道行尚浅,遇到龟缩山洞里千余年不止的重尾鼠当然会觉得浑身不自在。

    之后帕奎也不再藏着掖着,把卡崩的传闻一五一十的给走山客跟薛三爷说了一遍,从并蒂雪莲花到重尾鼠全都对二人解释了一遍,至于石洞上的壁画讲述的则是很久很久以前重尾鼠奴役人类的场景。

    走山客直到听完也没听出这里面跟他有一丁点儿的关系,不等帕奎讲完就抢先一步说道:“小子,你说了半天,这里究竟跟咱们有什么关系,还有你说的那个依娜呢?我说你就别卖关子了。”

    “山人,今天是几号了。”帕奎没有回答走山客的问题,反倒是说了句看似不着边际的话,不仅是走山客,就连薛三爷也是一愣。

    薛三爷小声说道:“若是没记错,今天该是腊月二十九了,帕奎你问这个干嘛?”

    “是吗,已经二十九了,依娜被掳走已经整整十年了。”帕奎用手捏了捏鼻子,也不知是冻的还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语气变得有些不自然就像是哭过一样。

    走山客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儿,上前一把就搂住了帕奎,拍着他的肩膀说道:“男子汉为了个姑娘伤心的,丢人,这种事儿你还用求我们俩帮忙,你要是真喜欢就自己去把她抢回来啊。”

    走山客平时大大咧咧的说话习惯了,拍了帕奎两巴掌之后还想接着说,却被一旁的薛三爷给拦了下来。

第二百零八章 决定

    薛三爷说道:“帕奎,没猜错的话,你说的掳走是这位依娜姑娘已经……”

    “没错,三爷。”帕奎并没有从悲伤的情绪里走出来,只是简单的回答了薛三爷几个字。

    薛三爷听完,叹了一口气,安慰性的拍了拍帕奎的肩头并没有再说下去,而是走到了石壁旁对着石壁观察起来。

    “我说,你们说什么呢?你俩别跟我这儿打哑谜成不成,哎,不问你了,三爷,你俩说的话啥意思,你给我讲讲成不成。”走山客见在帕奎那儿问不出一丁点线索,急冲冲的来到了薛三爷身后。

    薛三爷倒也没说什么,只是伸手指了指眼前的石壁说道:“你先别说话,仔细看看上面刻了些什么。”

    刻了什么?走山客心想不就是自己之前看过的那副石刻吗还能刻些什么,可当他打眼看了一眼石壁上的内容是顿时就愣在了原地。

    原来薛三爷所站的位置正前方的石壁上,刻着的竟然是一只小山一样的重尾鼠前抓的位置像是抓着人一样,正要往山洞里面走去,跟帕奎所描述的内容竟然极为相似。

    “这是?”

    “帕奎不是说了,这些壁画是自己长在石壁上的,也就是说画里的内容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帕奎说十年前依娜被掳走了,不出意外的话就是被这只小山一样的重尾鼠给捉走了。”薛三爷的左手边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图案,再往左石壁上的图案就消失了,而他的右手边则是密密麻麻的一长串石刻,要是真的如他所想,所有关于这山洞真实发生过的事情都会出现在石壁上的话,这洞中的重尾鼠可着实犯下了不少罪孽,其中的几副图案上分明刻着它们嘴里叼着人的样子。

    根据壁画薛三爷也把帕奎跟依娜莲娜的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三个人原本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玩大的朋友,从小几个人就从父辈的口中得知身为独龙族他们有着与生俱来的使命,尤其是依娜跟莲娜,从小就比年龄相仿的同龄人要更为懂事。

    独龙族山寨的四周每十年就会刮起飓风,飓风一刮就是一个月的时间,常常会持续一整个腊月,起初孩子们并不知道这股飓风代表着什么,村子里的老人也不会刻意跟弱冠的孩子提起这些,帕奎只是知道自己经历的这两次飓风时阿爸都会带着一群人跟巫师阿伯一起出一趟远门,这期间寨子里的家家户户都要紧闭屋门,所有人不得外出一直等到大风散去,阿爸才会领着一众人回到寨子,而这时候大家就会为归来的勇士集体庆祝,而这也就是独龙族唯一的节日卡雀哇也就是春节的由来。可就在十年前的腊月里,好奇的帕奎跟在阿爸身后出了家门,亲眼目睹了依娜被阿爸带着出了寨子,被阿爸当作祭品一样绑在了山谷外刮着大风的空地之上,三天三夜之后被一只从风眼里伸出来的尾巴卷进了风眼,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之后的事刚才也说过了,帕奎找咱们来为的就是这件事吧。”薛三爷把壁画上的内容原原本本的复述了一边,竟然跟帕奎所经历的不差分毫。

    “三爷,你说的没错,十年前,就在离这儿不远的山谷里,我亲眼看到阿爸为了守护村子把依娜当成祭品献给了恶魔,前不久巫师告送我十年之期将至,这次被选中作为祭品的会是莲娜,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十年前的一幕再次发生在我眼前,三爷,就当我求你,你一定要救救莲娜。”帕奎说话间又要跪拜下去,可刚跪倒一半,整个人竟然悬在了半空之再也无法动弹分毫。仔细一看,竟然是走山客一只手撑在了自己膝盖上。“山人,你这是?”帕奎不明白走山客为何要这么做。

    走山客的目光变得极为冷漠,这是帕奎从为见过的,走山客对着薛三爷说道:“三爷,这次也当我求你,这趟浑水咱爷们儿还就得趟一趟了,莲娜这姑娘我见过,蛮横虽然是蛮横点,可要是眼睁睁看她落入怪物之手,这辈子我怕是都会心有不干。”

    作为出生入死的兄弟,就连薛三爷也没见过走山客露出过几次这样的表情,他心里清楚,若是不答应他,这件事或许就会成了走山客心里一辈子过不去的坎儿。

    “好,咱救。”

    平日里嘻嘻哈哈惯了的走山客平生唯二的逆鳞,其中之一就是见不到草菅人命的事情发生,薛三爷知道依娜的死怪不到独龙族的头上,要怪只能怪这卡崩里的什么劳什子恶魔,也就是三人亲眼见到的重尾鼠,虽说直到现在薛三爷也不是很想承认这还没巴掌大的耗子会是为害人间的恶魔,可帕奎的话中所描绘的事物虚虚实实的着实让他摸不着头脑,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面对帕奎的请求薛三爷可丝毫不敢托大。

    站在一旁的帕奎没想到走山客竟然将自己的请求一口答应了下来,还捎带着让薛三爷也点了头,心里想着有了这两尊大神在自己或许还真的能跟巫师说的一样从重尾鼠手里救下莲娜,至于依娜……

    帕奎摇了摇头说道:“三爷,山人,二位的恩情帕奎无以回报,若是能活着救下莲娜,帕奎为二位做牛做马在所不辞。”

    “行了,小小年纪的那儿学来这一套一套的,救人也不是冲你,是冲着依娜、莲娜,还有老子从来都看不惯这些草菅人命的王八蛋知道吗,谁用你当牛做马的,老子不稀罕。”本以为走山客改了性子的帕奎话没说完就被走山客的声音盖了过去,谁知走山客话一出口山洞之中突然开始躁动起来,起初薛三爷只觉得头顶上消停了很久的重尾鼠似乎有了动静,没多久整个山洞都开始晃动起来,身上有伤的帕奎要不是两只手扶在墙上差一点就摔倒在地。

    “看吧,让你多嘴,这是你逞英雄的地儿吗?在人老窝里说要灭了它,要是我不打你个屁滚尿流都不解恨。”薛三爷看得出此地并非逗留之地,招呼着俩人四脚并用赶紧往洞口爬去。

第二百零九章 阴风袭来

    就在几人刚刚消失再刻着壁画的石道尽头后不久,一股微不可察的气流掠过俩人之前被关着的监牢,顺着山洞深处无数的山洞逐渐汇集在石道之中,越聚越密,风势也是越来越大,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三人身后。

    眼看三人就要被卷进这阵突如其来的妖风里面,薛三爷突然从身后甩出来一个粗麻绳交给了在他身前的走山客手里。“山人,系在自己腰上,再把那一头给帕奎系上,一会儿万一真的被卷在风眼里,不用管我千万要抓住帕奎。”

    薛三爷的声音在呜呜的飓风之中显得如此微弱,即便是他扯着嗓子冲走山客喊了半天走山客也是只听到个一知半解,万幸的是俩人走南闯北的默契还在,走山客看到薛三爷递过来的麻绳之后先是在自己身上饶了两三圈,之后又绑在了自己左臂上,留出来四五米的样子伸直了左臂在帕奎肩膀上绕了个圈,随后喊道。

    “小子,绑结实了。”

    “什么?”

    三人身后的飓风眼看着就把三人吞没在气流之中,走山客只觉得身边、耳朵里全是呜呜发风声,听惯了竟然感觉就好像是办红事儿时的唢呐声,刺耳极了。

    还没等帕奎反应过来,三个人的脚尖就已经脱离的地面,整个人竟然被风托着悬在了半空。

    “山人,抓好帕奎,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能松手明白吗?”薛三爷眼看着帕奎回过头来死死的拽住了肩头的麻绳对着走山客叮嘱道。

    其实不用他说走山客这头也已经尽可能的把麻绳在帕奎的身上多绕了几圈,只不过风势实在太大,没过一会儿走山客的眼睛都没法在风眼中睁开,走山客只好一把搂住了帕奎的身子把他们两个拴在了一起。

    “嘭”的一声。

    薛三爷只觉得自己身后一阵铜锣似的声响,飓风夹杂着一阵腥臭味扑面而来,因为薛三爷殿后的缘故,风中细碎的石子全都打在了他的身上就跟一颗颗子弹似的砸的薛三爷浑身难受,脸上手上还被划出了不少口子,三爷一边用手尽可能挡住砸到脸上的石子,另一只手摸上了腰间系着的麻绳,缠了两圈之后竟然一只手解开了腰间的绳索,仅凭手里的力量把自己固定在麻绳之上。

    既然风势可以顺着山洞一路向上,这就证明了山洞之中有可以通往外界的洞口,薛三爷此时唯一能够做的就只有尽可能多的拦下来身后可能发生的危险,剩下的事情就只有等到三人出了山洞以后再说了。

    就在薛三爷一巴掌拍飞了一块拳头大小的飞石之后,此时他的手掌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痕,整个手掌若是看起来已经变成了黑紫色,比平时肿了一倍不止,而另一只拉住麻绳的手也已经勒出了血痕。突然三爷感觉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快速朝自己飞来,来不及多想薛三爷下意识的用腿扫了一脚,发现竟然是一块半人高的石块,要不是有棉裤隔着饶是三爷也得断条腿不可。

    “山人,抓紧了,后面来大家伙了。”

    半天没有听到走山客跟帕奎的声音,薛三爷心里越想越担心,此时也顾不得俩人能不能听到,扯着嗓子喊道,可耳边传来的全都是敲锣打鼓似的风声,这让薛三爷越来越不安,可再怎么心急此时的他也别无选择,想要在这样的飓风里活下去,就一定不能跟它对着干。

    好在没过多久,薛三爷似乎是听到了身前不只是谁大喊一声,之后透过飓风薛三爷似乎觉察到有血滴在了自己头顶,强忍着睁开眼,薛三爷才发现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个尖利的石柱,斜刺里穿过了飓风,有几根甚至贴着走山客的身子划过,很明显自己三人成了认这些石柱宰割的鱼肉。

    薛三爷眼看着三人能不能逃出山洞都是个未知数,索性把心一横从紧贴着胸口的袋子里逃出了一包用黄油纸包裹的纸袋,用力捏下之后使劲丢了出去,因为轻的缘故纸袋子没一会儿就被风吹到了帕奎身前很远的地方,薛三爷用两只脚分别钩住了左右两根粗壮无比的石柱手上用力拉住麻绳,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没能把身子停住哪怕一秒的时间,可正是着仅有的时间中纸袋子又飞出去了十几米远的位置。

    卡在俩人中间的走山客突然觉得身子一停,接着眼前火光四射,来不急反应的他便紧紧抓住帕奎昏死了过去。

    薛三爷丢出的这包黄油纸袋看上去平平无奇其实内有乾坤,这包纸袋子是每次薛三爷临行前当年年幼的薛婆婆亲手给他包的,里面有一层放着薛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黑硝石粉末,而这其中的关键所在还非这包黑硝石,在黄油纸的另一侧包裹着一层类似于海绵一样的东西,就连薛三爷也只是知道这是用十年以上的蜂巢晒干后浸泡在用硫磺跟乙醇混合而成的液体之中后才做成的,每次用时只需要用力挤压纸包,不久之后就会纸包就会爆炸,其威力一点也不亚于他所见过的火炮。

    不过由于黑硝石数量稀少,每次薛三爷都只揣着两包这东西压箱底儿以备不时之需,但每次遇到紧急关头薛三爷总能逢凶化吉所以就一直没能用到,粗略算下来这两包黄油纸跟着他也有八九年的样子了,可没想到这才刚到寨子没几天三爷就破了例。

    眼前的山体在薛三爷的宝贝面前脆的跟纸糊的似的,在突如其来的爆炸中被生生炸开了一个两米见方的大洞,原本就势头迅猛的飓风这下子算是没有了束缚已比之前还要强烈的势头撒欢儿一样朝山外一涌而出,身处飓风之中的薛三爷只觉得自己被风吹得大头朝下几乎就快失去了意识,风中卷起的石块树枝不断地从他身边掠过,刺在皮肉上刮的生疼。

    薛三爷知道,要是任凭这风把三人吹走的话,三个人活下来的机率几乎为零,换做是谁从少说百米高的高空落下都不可能会安然无恙,何况自己现在不只是自身难保的问题,他还有走山客跟帕奎两个人要照顾。就在薛三爷几乎想要放弃的时候,他发现身后的山洞里一根一人多宽的石柱在爆炸中安然无恙的屹立在洞口周围,来不及多想薛三爷把早就攥在手里的麻绳另一头亮了出来,看准了方向猛地把麻绳丢了出去。

第二百一十章 一山一水

    麻绳的一头是用精钢铸成的钢球,在薛三爷加持之下这颗钢球笔直的朝石柱飞去,在撞击到它后侧的另一根石柱之后反弹回来,在惯性的作用下绕着石柱缠了几圈,死死的困在了这跟粗壮无比的石柱上面。

    有了石柱为依托,薛三爷顿时觉得身后传来了一股拉力牢牢把自己三人固定在了这飓风的风眼之中,再加上风眼内本就不能与外面相比的风速,三人这才算是捡回了一条小命。

    这阵风来的快去的也快,丝毫不像是帕奎嘴里那股足足刮了尽一个月,卷走了不少牲畜植被的飓风,可即便如此,从地上幽幽转醒的薛三爷还是被吹得七荤八素的,刚刚起身就觉得喉头一甜,张口就把胃里的存货全都吐了出来。

    “呕。”他这边还没怎么着,就听到自己身后一阵干呕声传来,薛三爷擦了擦嘴发现,是走山客扶着一块布满了老泥的树根蹲下身子吐了起来。

    “呕,三爷,呕,你可真行,呕,我服了。”

    走山客吐了好一会儿,直到把胃里的酸水都吐干净了这才感觉好了一些,继续对着薛三爷说道:“要不是你,我跟帕奎这下子可就算交待在这里了,他娘的偷袭老子,此仇不报我就跟耗子一个姓。”走山客说着擦了擦嘴,这时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围着光秃秃一片的山坡转了起来。

    因为飓风的缘故,三人落到的这片山坡又因为靠近风口,所以放圆百米之内的植被几乎都被连根拔起了,随处还能够看到一些野猪、山鸡之类的尸体,七七八八的散落一地。薛三爷这才意识到身边没有了帕奎的踪迹,匆忙收起了腰间的麻绳招呼着走山客跟他一起往林子里面跑去。

    “糟了,帕奎不会没抓牢绳子给刮跑了吧。”

    “应该不会,我刚才留意到绳子的另一头的断口很齐,看样子应该是被利器割断的,并非是因外力被扯断,我猜可能是帕奎先咱们一步醒来,之后有事情自己走了。”

    薛三爷说的没错,就在前不久他收起麻绳的时候,薛三爷发现自己的麻绳被人用利器割断了一截,看到切口之后的薛三爷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这至少证明帕奎是跟他们在一起的,并且应该还保持清醒,可至于帕奎醒来之后去了哪里,现在俩人还不得而知。

    在走山客的带路下,两个人一路顺着飓风掠过之后留下来的痕迹下山,一直到了天黑也没能看到哪怕一盏亮光。饥寒交迫的俩人随手摘了几片叶子含在了嘴里,叶子的表面并不光滑,反倒是有些细微的绒毛,在叶片刚一塞进嘴里被薛三爷放在舌下以后,薛三爷顿时觉得口齿生津,状态比之前好了很多。

    “山人,刚才在风眼里,你有没有听到些奇奇怪怪的声音。”

    山里的夜路本就不好走,更何况这是一片人迹罕至的老林,两个人眼看天色渐晚也只能摸着石头小心翼翼的前行,稍不留意就可能跌入山谷之中。

    “声音?”走山客听到薛三爷的话后想了半天,一排大腿说道:“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点事情,就在山洞里你刚把麻绳递给我之后,我确实听到了有一声像是敲锣似的动静,要不是你提醒我都差点忘了。”

    看到走山客如此反应,薛三爷不得不对此重视起来,起初他还以为是自己被飓风刮走之后耳朵产生了幻听,可走山客同样也听到了这些敲锣打鼓的声音,这就证明或许这些声响是真实存在的。之后薛三爷三言两语就把自己在风眼之中所听所见全都告诉给了走山客,发现与走山客所听并没有多少出入。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云贵地区的山林里地形之复杂远远的超出了薛三爷的想象,还没走出两步的走山客一个不留神就被一条横亘在山体之间的藤蔓勒在了肩膀上,整个人因为惯性的作用被掀翻在地。

    “哎呦,我着老腰哦。”走山客整个人后背着地,不由得喊出了声来。

    薛三爷一直跟在他身后,见到走山客倒地不起,刚想上前两步把他扶起来,竟然发现那根成年人胳膊粗细的藤蔓竟然跟条蛇似的蠕动起来,搞不清状况的薛三爷示意走山客不要轻举妄动,而他自己则是蹲下了身子准备随时逃跑。

    整整过了一分钟之后,薛三爷总算是看到了这跟藤蔓的真面目,竟然是一只长达十米开外巨蛇,奇怪的是蛇尾处有一块火红色的斑点十分显眼。

    “别动,是赤练蛇,咱们暂时还没有被发现。”薛三爷看清了蛇身的特征之后,示意走山客继续窝在地上不能轻举妄动,赤练蛇生性凶猛好斗极难对付,更何况眼前的这只少说也有近十米不只,如此巨大的赤练蛇连薛三爷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倘如惊动了它薛三爷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在它手底下活过今晚。

    平日里走山客嘻嘻哈哈惯了不假,可真到了事儿上走山客比谁都懂的惜命,从薛三爷那里得知了眼前是赤练蛇,竟然一声不吭的趴在地上半天一动不动。

    薛三爷此刻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家里老人经常给自己这些后辈念叨,说什么“云贵的山,江南的水”薛三爷只记得这些地方都是万不得已千万不能踏足的地界,起初三爷对此并不上心,心想天下之大大可去的,堂堂薛三爷岂是这“一山一水”就能拦住的,可随着见识的多了,薛三爷才渐渐明白了老家人说的话中有话,这可怕的并非是山水那么简单,真正可怕的是这“一山一水”中藏着的东西,为什么要这么说呢,正是因为薛三爷在赤练蛇消失之后不经意间一回头看到的东西。

    在密林之中,薛三爷竟然看到一个浑身乌黑瞪着一双猩红瞳孔看向自己的人就在距离最近跟走山客不足五米的林子里,乍一看到人影的薛三爷心里咯噔一下,随后回过头来仔细打量了一番,在看到人影下半身的一块红色斑点之后,薛三爷大吼一声:“快跑。”接着头也不回的朝山下跑去。接到三爷指令之后的走山客哪里敢有半点怠慢,两只手一撑便从地面上弹了起来,之后紧随薛三爷而去。

第二百一十一章 赤炼

    “呼,呼,三爷,它跟来了没有。”

    听到走山客的问题之后,薛三爷停下了手里一边跑一边甩向身边,把细枝砸断的绳索,同时放慢了脚步看了自己身后一眼,发现那条赤练蛇并没有跟上来之后,薛三爷才总算松了一口气。

    “山人,咱们就在这儿停一下来,歇歇,我刚看了眼,那条赤练蛇应该是没有跟上来。”

    也不知是薛三爷砸断的细枝拦住了赤练蛇追赶的脚步,还是原本那条大蛇就没有为难自己二人的意思,总之跑了一路的薛三爷跟走山客俩人此时终于可以停下来好好的歇上一歇了。

    不知不觉间,俩人已经跑到了一处空旷的山谷之中,抬眼望去身边并没有茂密的树林。

    “刚才事发突然,我都没弄明白,那条大蛇不是没有发现咱们之后爬走了吗,怎么你又说它就在身后跟着咱们?”走山客只记得自己听从薛三爷的吩咐一只窝在地上,怎么那只赤练蛇就绕到了自己身后呢。

    其实这事儿薛三爷也不是很清楚,犹犹豫豫的说道:“这事儿我也没弄明白,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我第一眼看到那只赤练蛇就发现在它的蛇尾处有一块不小的红斑,依我看应该是因打斗留下来的伤痕,就连尾部的鳞甲都被扯掉了大半,这跟我无意间在树林里看到了那个一直盯着咱们的人影腿上的红色印记十分相似,再说了这荒郊野外的,你总不能说之前我看到的是谁家的猎户吧。”

    走山客道:“你确定你看到了?”

    “确定,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不管是那条赤练蛇的真身也好灵识也罢,肯定对咱们都是不怀好意的。”说到这里,薛三爷还在为之前的事感到后怕,身上竟然起了一层薄薄的白毛汗。空气也像是突然凝固了似的,安静的只能听得到两个人的喘息声。

    休息了片刻之后,薛三爷提议不能再按照原路返回,两个人需要在另寻一条下山的道路,一是因为俩人折回去的路上,保不齐还有那条赤练蛇守着,另外一个原因是对比此时的处境,山林里的地势太过于复杂,薛三爷没有绝对的把握能在如此茂密的植被覆盖与崎岖的山路上找到下山的道路。

    走山客对于薛三爷的话向来是言听计从,在简单的整顿过后,两个人再一次踏上了下山的道路。

    “他奶奶的,我怎么记得在山洞里我可没走这么远的距离,这都多大会儿功夫了,还是连个屁都看不到。”

    这条山谷地势相对来说较为平坦,再加上有了从走山客怀里刚刚苏醒过来的山里蹦的指引,两个人在绕过了一道结了冰的瀑布之后,来到了一处更为开阔的谷底附近。走山客跟薛三爷顺着瀑布下游的方向继续走去,在绕过了一颗参天的龙爪樟树之后,走山客突然停下了脚步,对薛三爷说:“三爷,你听。”

    “嗯?”薛三爷先是一愣,紧接着就听到耳边传来的敲锣打鼓的声音,“这是谁家咱娶新娘子吧。”薛三爷不敢肯定这是自己在山洞里听到的声音,反倒更像是娶亲时的锣鼓声。

    俩人顺着声音一路来到了山崖边上,在前面领路的走山客突然停下了身子,由于天气的原因,林子里此时又冷又潮,俩人脚下本就是一层厚厚的青苔十分湿滑,薛三爷差一点摔倒在地好在他及时扶住了身旁树干才侃侃稳住了身子。

    “你搞什么鬼。”

    薛三爷不敢大声说话,生怕再惊动了这片林子的主人,这就是为何薛三爷起初不想答应帕奎的原因,这片云贵地区的山川到底有多凶险没有人知道也没人说得清,一个不小心他们二人就有可能命丧于此。

    “三爷,你听,是水声。”走山客的声音同样不大但却有些颤抖,薛三爷同样清楚此刻的水声意味着什么,俩人已经不知道在这片林子里跟无头苍蝇似的跑了多久,能找到水源两个人就可以一路跟着水流向下游走,就一定可以找到帕奎他们所在的寨子,毕竟水在哪儿来说都是一个部族生存下去的关键。

    薛三爷稳了稳身子,招呼着走山客继续吵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随着俩人离水声越来越近,脚下的地势也变得陡峭起来。

    云贵地区的山势并不像东北的大兴安岭或者西北的昆仑山那么层峦叠嶂,高耸入云,相比之下一个“怪”字都不足以描绘出此处山峦的全部特征,薛三爷口中的天山,也就是玉龙山脉中大大小小的的山峰溪谷有千余座不止,各个都是高低错落并没有统一的形态,因正是因此,此处的绝大部分都没有人文明侵蚀的痕迹。说话间薛三爷已经绑好了麻绳,俩人一前一后的从山崖半腰来到了谷底的河道旁边。

    令薛三爷困惑的是水流还算湍急的谷底两岸的河滩上的土地竟然十分干燥,甚至还没有树林里的山路湿滑,河道两旁紧靠滩涂的部分早就结了一层薄冰,而薛三爷跟走山客一直寻找的敲锣打鼓的声音正是从这条河道附近传来的。

    “三爷,你看那边,那些黑影都是摞起来的木头吧,怎么会有这么多木头砍成一截一截的摞在这里。”走山客把山里蹦放出去之后就独自一人在滩涂上转悠了起来,发现了在山壁后面竟然有一片专门堆放木头的滩涂,走山客连忙把薛三爷叫了过去。

    在看到这些木头之后,薛三爷不禁皱起了眉头。“这可不像是普通的木头,山人咱们过去看看。”

    在薛三爷的带领之下,走山客缓缓地来到了这片滩涂上,找了个就近的木料跟前蹲了下来,顿时一股浓浓的腐烂的气味直冲鼻腔。

    “咳咳,什么啊,这些木头估计是泡水之后全都朽了吧,咳咳,什么人会无缘无故的把这么多木头砍断了堆在这里,拿去卖了不知道要赚多少钱。”走山客这边还没抱怨完就发现薛三爷竟然凑近了一块一人多长的木头,蹲下身子两只手紧紧抓住了木头底部然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想要把这一整块木头给抬起来,可能是雨季来临时水位上涨之后在河水中浸泡过的缘故,这截木头远比看上去的要重很多,薛三爷用力一抬竟然没能搬动它只是将它抬离地面一寸不到的距离,不过尽管如此薛三爷还是发现了些蛛丝马迹。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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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妄言之姑听之,豆棚瓜架雨如丝。叫花子也有属于自己的诡秘传奇。下八仙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下八仙,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下八仙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