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外邦行商 (二)
安德烈来自遥远的弗朗基,那里盛产香料和昂贵的葡萄酒,是个美丽且富有生机的地方,但是和这个庞大的内陆国家相比,却又显得十分的偏远弱小。
高大的宫殿,在深冬依旧热闹的街市,鳞次栉比的商铺,无不显示着这个帝国首都的繁华,他对于把手中的货物快速卖出去,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因为他感觉到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任务,就是要和这个国家的皇帝谈一谈,大周幅员辽阔,是一片无比广阔的市场,若果能够打开这片市场,那就是上帝天国降临到了弗朗基这个小小的岛国。
可是事与愿违,那位高贵的皇帝陛下,似乎并没有兴趣见他一面,所以安德里只好退而求其次,寻找能够支持他的贵族,显而易见的是,这些好客却高傲的贵族,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他们以为他只是一个提供新奇玩意的外邦人。
“男爵大人,有一个自称成王府管家邀请您到王府做客。”
“王府?”安德烈似乎有谢不太明白王府的意思,毕竟他对于此地的语言还是较为生疏的,那位管家说道:“就是皇帝陛下皇子的住所。”
“那快带我去吧。”安德烈兴高采烈,穿上自己的礼服,带上那些精巧的机械,信心十足的坐上了王府的马车。
“这车这是豪华。”安德烈看着陈设精美的车厢内壁说道。
外院的管事带着这位红发碧眼的高大外邦男子到了会客厅,安德烈向前看去便见到一位身着浅蓝宫装的貌美女子,只见那女子小腹微鼓。
王嬷嬷开口道:“这位便是我说的那位行商,王妃可是有什么话要问?”瑾玉点了点头,看向那位样貌迥异的行商,开口道:“先生从何处来?”
“尊贵的王妃。请容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来自遥远的弗朗基,那是一个美丽的国家,在那个国家我是一名男爵。”
“男爵?”
“类似于大周的贵族。”
“我们大周的贵族可不会出去行商。”
“习俗不同,”
“男爵大人可否告诉我。在你们的观念之中,土地是什么形状的?”瑾玉问道,安德烈优雅的微笑。
“十几年年前就有一位伟大的航海家证明地球是球形的,所以我们就将它命名为地球。”
“男爵大人的观点与我父亲的观点相同。”
“王妃的父亲这是一位博学之人。兴许看过我国的书籍,不知道我可否拜见一番?”
“他此时在外任职,恐怕男爵大人要自己前往任职之地了。”安德烈思考了一番,便站起来说道:“不知王妃的父亲大人此时在帝国的何处任职?”
瑾玉有些惊讶,但是还是说道:“家父现在常州。”
气氛似乎有些尴尬。王嬷嬷说道:“男爵大人可是带了些宝贝,让我们王妃看看,若是中意了,王府定然会出高价购买的。”
安德烈吩咐他的仆人打上来几座物件,他指着一座造型十分精美的物件说道:“这是佛弗朗基最精巧的工匠制作的机械钟,机械钟表上镶嵌着各色宝石,看起来十分精美。
“这个,到好似有趣,瑾玉站起来,看着那个不停摇摆的钟表。
“这是产自英吉的玻璃镜子可以将王妃美丽容颜完全映照。”
瑾玉点了点头。安德烈又展示了几个十分精美的小玩意儿,瑾玉都照单全收了,待到安德烈离开之时,便对身边的侍从说道。
“这位王妃大人真是大方。”安德烈本就不是贵族出身,只是因为出海航行被国王封赏
才得了这个最低等的贵族头衔。
此时这位高大英俊的外邦人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突然生出了几分十分异常的高昂的情绪。
“走吧,我们离开这个地方,去找那个博学的大人,去告诉他我的事情,我想那位大人也许和这里的人不同。
瑾玉看着镜子里栩栩如生的女子。不禁感叹这面水晶一般的镜子真是无与伦比,瑾玉似乎能够看到自己脸上那细细的绒毛,真实的有些恐怖。
“奴婢还没有见过照的这样清晰的镜子呢?”青雀看着镜子里的瑾玉说道,瑾玉笑了笑说道:“这外邦人的玩意儿倒真是巧夺天工。”
“那座钟表真不知道是怎么造出来的。一到时间就会想起来。”
“待到父亲回来之后,便把这座钟表送予他,我觉得他一定对这个十分感兴趣。”这个外邦人的到来倒是让瑾玉的心情好了不少,瑾玉拿起一个名叫望远镜的东西,从这个小小的圆筒中看到远处的一角屋檐。
瑾玉慢慢转动方向,镜头中却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黑黝黝的眼睛。吓得瑾玉望远镜都掉了。
“王妃,是奴婢的眼睛啦,瞧您吓得。”青雀捂住嘴巴,努力让自己不笑出来,瑾玉捡起那支望远镜,又反着看了看,发现眼前的青雀离自己远了好多,顿时觉得这东西奇怪的狠,便丢给青雀,自己抱住像暖炉一般的小东西,闭目养神了。”
紫禁城,在殿门口侍候的小太监,大气不敢出一声,看着皇后娘娘从殿门前怒气冲冲的离去了,想起来之前的对话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这位皇后娘娘说,张御良肯定是受了张家的指使,否则怎么可能如此作为,按常理来说,这都是一个正常人不可能会做的事情,一个前途一片大好,深受皇帝喜欢的青年官员,没有理由为了敌国而成为一个万民唾弃的罪人。
小太监自己也是如此想的,可是那位深不可测的皇帝陛下只是淡淡的说了声,朕知道了,就把底气十足的皇后娘娘给赶出去了。
小太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王公公从殿内出来,看了小太监一眼,笑眯眯的说道:“可知道规矩?”
“奴婢知道。”小太监低着头,唯唯诺诺的说道,王公公便离开了,此时太阳渐渐高升,可是气温依旧寒冷无比,小太监感觉自己的双腿几乎就要麻痹了。
“您来了。”小太监恭敬的看着眼前已然年老却依旧精气十足的老人。
“公公辛苦了。”王潜不着痕迹的塞给小太监一锭银子,那锭银子在小太监的手中就像一块沉重无比的铁石。
“大人快进去吧,皇后娘娘刚刚来过。”王潜笑了笑,径直走了进去。
“老臣拜见吾皇。”皇帝看着已然两鬓斑白的王潜,说道:“又要爱卿出山了。”
“陛下既往不咎,臣不胜感激,唯有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你也知道此时朝廷的状况,今冬受灾,辽国又不安稳,恐怕这个冬天定然过的不会安稳。”
“陛下不必心忧,天佑大周,定然会转危为安。”
时间转眼匆匆而过,瑾玉的肚子越发大了起来,连带本人都胖了一圈,但是孕吐好了不少,倒是个值得庆祝的事情。
“王妃,
第一百六十五章 郡王大婚(二)
“爱卿问随朕这么多年应该知道,朕最不喜欢的就是听这些没有用的东西。”
“是,陛下。”
“当年腹背受敌于绝境之时,不是让天保佑朕,是数万将士的抛弃性命奋力厮杀才有了朕的今天,朕从来都不相信神佛。”
“子不语怪力乱神,只是此刻大周的局势,确实很大一部分,需要上天的保佑了,陛下,辽国每逢冬日,便会大举进犯我朝边境,今年天气奇寒,探子来报诸多游牧部族牲畜冻死极多,若不是有那座坚固的城墙,恐怕现下西北已经是惨不忍睹,据微臣所知,一些居住在蓉城外的乡民,多次与抢劫的辽人相斗,死伤众多。”
皇帝在御座上沉默着,王潜继续说道。
“如今朝廷并没有精力在去应付那些野蛮的辽人,大片灾民已然占据了朝廷粮仓中的大部分粮草,所以朝廷暂时无法排遣大量军队前往西北,而且南方局势似乎愈加复杂。”
“那些乱臣贼子!”皇帝愤怒的说道,他充满怒气的眼睛里似乎能倾泻出火焰。
“陛下也知道,其实蓉城作为坚固的并非拿到城墙,再怎么坚硬的城墙,也有被摧毁的一天,蓉城真正令人放心的是秘密部署的强有力的大炮,能工巧匠加上张大人强有力的炸药所制成的我大周最为锋利的长矛。”
皇帝听完这席话,竟然出奇的平静了下来,他开口道:“朕知道了,明日你写一个关于蓉城边防的章程,明日早朝时商议。”
“微臣遵命。”
“回去休息吧。”
“是,陛下。”
年老的皇帝看着同样年老的大臣,清晨的阳光刺眼而冰冷,此时此刻,年老的皇帝才明白他已经属于夕阳。
他老了。
十一月初三,良辰吉日,宜嫁娶。
天气寒冷至极。帝京的天气一向干冷,瑾玉总是要把手上和脸上抹了厚厚的香膏之后才会出门,只是今日却是也是推辞不了,否则瑾玉定然不会去看着这个热闹的。毕竟瑾玉对于瑞阳王府,当真是没有什么兴趣。
张瑾苏在嫁过去之后,身为妾室,定然是不可在正室之前生育子嗣,王府的家教甚严。就算这小郡王再怎么喜欢这位却也不能为她破这个例,瑾玉此时心中倒是对这个心悸叵测的女子有几分同情,青雀给瑾玉准备了一身青蓝的宫装,上面绣着精美的梅花,腰上配着羊脂白玉的璎珞佩环,瑾玉画着梅花妆,只是头发梳的简单了些,倒也不怕抢了那新娘子的风头。
“王妃今日真漂亮。”青雀替瑾玉披上披风。
瑾玉走到外面便萌生了退意,天气实在是太过寒冷,瑾玉看着池塘中冻得结实冰块。说道:“快扶我上马车。”
车厢温暖而舒适,青雀塞给瑾玉一把精致的小暖炉,瑾玉顿时觉得暖和了许多。
说实话,选在冬日成亲的大户人家真的很少,瑾玉总觉得这王瑜龄是因为什么特殊的原因,才如此着急的成亲,毕竟之前还未传出过风声。
“青雀,你可知道这王瑜龄与小郡王为何在此时成亲。”青雀有些八卦的对着瑾玉说道:“王妃可能不知道,这坊间都在说这王家小姐,是未婚先孕。”
“未婚先孕?”瑾玉有些不可置信。这王瑜龄虽说刁蛮无理,可是王家的教习却十分严格,定然不会放任嫡出小姐这番作为的,这件事情倒真是有些意味深长。”
“青雀你去查一查是谁放出的留言。”青雀点了点头。说道:“奴婢知道了。”
瑾玉到了这瑞阳王府,门前车水马龙,大半的人都是冲着刚刚起复的王潜而来的,这位重新得势的老臣当真是厉害之极。
“成王妃,您来了,快进来吧。”一位贵妇打扮的女子出来看到瑾玉之后立刻热情的说道。瑾玉看了一眼这个女子,立刻明了,这便是自己那位谢宝玉谢表舅的夫人,看起来倒是个十分精明能干的人物。
“舅母叫我瑾玉好了,之前在金陵时,表舅待我甚好。”瑾玉笑着拉起她的手,这位舅母唤作沈氏那是江南大族的世家嫡女,温婉动人,与那长得一张好皮相的谢宝玉倒是看起来十分相配。
“快进来吧,你表舅也在,时常在我嘴边说起你呢。”这沈氏长相几位温婉美丽,言语之间宛如冰雪消融,听得人感觉心里舒服极了,瑾玉笑道:“瑾玉却是最近没有再见过表舅。”
瑾玉随沈氏走到了王府内部,虽说瑾玉身份显贵,可是却又一层亲缘摆在这里,所以让沈氏接待,却也不算失礼,坐着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只见这男子眉目精美的犹如女子,却也半分不见柔弱之色,只让人觉得赏心悦目,正是已然多年不见的谢家宝玉。
“王妃来了。”谢宝玉站起来,看着瑾玉微笑,此时谢宝玉已经蓄起了胡须,看起来倒是多了几分成熟的气质,瑾玉不由得感慨时间流逝,将一位美少年变为一位气质十足的美大叔。
“表舅多年不见,依旧风姿挺拔。”
“瑾玉说笑了,瑾玉多年不见已然成了王妃,我果然没有看错,张家的子女中唯有你最有出息。”瑾玉只是笑笑并不说话,沈氏拉着瑾玉的手说道:“你身子中,喜宴还未开始,你就现在此处休息。”
“多谢舅母。”瑾玉却是感觉有些疲累,所以此时便坐在椅子上,与沈氏说了一会儿话,此时已个小男娃跑过来,看见沈氏便扑倒她的怀里,瑾玉看着这个可爱的小男孩,顿时心中母爱泛滥。
“这是?”
“棋严”
“小堂弟?”瑾玉从袖子中拿出一个十分精巧的小玩意放到棋严的手中,那小孩子还有些害羞,但是却十分礼貌,说了声谢谢。
“真是个可爱的孩子。”瑾玉忍不住摸了摸棋严的脑袋,瑾玉看着棋严清澈的眼睛,想起了自己之前知道的一些事情,顿时觉得有些惭愧。
谢宝玉与张瑾苏有染,上辈子两人便有所牵扯,这辈子她知道这件事情还是巧合之下才知道的,若是这件事情被告知于天下,那这个可爱的孩子也许就不会这么的纯净。
“多谢王妃。”
“不必客气。”瑾玉笑了笑,看着沈氏温润如玉的眼睛。
第一百六十六章 郡王大婚(二)
外面礼乐声响,锣鼓齐鸣,瑾玉似乎可以想象得到外面应该是极其热闹的,与张瑾苏的婚礼不同,正妻的婚礼极其隆重,八抬大轿,绵延数里的陪嫁,众多有头有脸的来宾,都比那个在深夜抬着小轿子,从后门进去的新娘子要体面的多。
这次的新娘子是张瑾苏多年的好友,王瑜龄,有些事情并不是深闺女子所能掌控的,瑾玉心中泛起一丝丝冷意,也许瑾玉这辈子做的最好的一个选择就是找的了赵恪。选择了赵恪。
“我们要去观礼了。”沈氏说道,瑾玉从椅子上站起来,沈氏又吩咐下人把棋严给带了下去,便带着瑾玉一同前往前院,女眷坐在右手边的厅堂内,而男子们则是坐在另一旁,王府此时装潢的十分华丽,到处都是张灯结彩,众人也是喜气洋洋。
瑾玉看到那阴暗角落中的一角衣裙,顿时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一旁的沈氏说道:“王妃到哪里坐吧。”这一桌上似乎倒是与瑾玉差不多身份的,誉王妃和几位不常见的王妃,瑾玉一一上前打了招呼,一桌子人看见瑾玉表情淡淡的,并没有多说话,瑾玉自然也是知道其中的原因,所以也并没有多想什么。
朝中争夺储君的暗战已经几乎到了明面上,张承文辞去首辅,这一仗赵恪是输了,可是因为在常州任职的原因,赵恪却又一个十分有利的优势,当今陛下最看重皇子的能力,若是将这件事情办好了,自然会在皇帝面前加分的。
“弟妹的肚子越发大了起来,看起来像是个男孩。”誉王妃轻轻说道,誉王妃在王府几年未产下一子一女,所以据说皇后娘娘并不是很喜欢这个媳妇,甚至连誉王也不是很看重这位。”
“多谢嫂嫂吉言。”其他王妃看见誉王妃对瑾玉说了话,便也开始搭腔,五皇子齐王的王妃李氏同誉王妃十分要好。朝中齐王也总是跟随誉王,所以瑾玉也料想到这位齐王妃会说出那件事情。
“今日娶妻的似乎是十三弟妹你的妹夫啊。”这李氏并非大家闺秀出身,娘家是朝中赫赫有名的名将世家,自然说话十分的直接。瑾玉笑了笑,看着这位齐王妃,说道:“是啊,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小郡王确实是我的妹夫。”
一种王妃纷纷掩面而笑。这种事情对于这京城闺秀来说确实是不甚光彩的一件事情,只是这哪家的门第里没有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众位嫂嫂在看什么?这菜都凉了。”瑾玉拿起筷子对着众人说道,此时其他桌子上已经开席,只有她们这一桌子还在闲聊,所以倒是显得有几分突兀。
一顿饭吃的人消化不良,瑾玉本就没有什么食欲,所以没有吃上几口便离去了,带着青雀道后面的花园转了一转,那座美丽的飞雪雨花台依旧在湖中心屹立着,湖面凝结着浅浅的冰层。看起来倒真的与这漫天冬景融为一体。
“飞雪雨花台,崇古美人哀,人间若无悔,岁月偿情来。”瑾玉轻轻说道,此时她伸出手好像能够通过冰冷的空气触碰到那个美丽的女子。
“瑾妃故地,王妃真是好雅兴。”此时已个清朗的男声传来,瑾玉转身却看到许久不见的王青鹤,这位清俊之极的男子在瑾玉身后,轻轻说道,瑾玉转身微微颔首。
“王公子好。”王青鹤是晋阳侯府的次子。被誉为大周第一美男子,就算是已然为人妇的瑾玉看到王青鹤这张出尘俊逸的面庞,也觉得有些脸红心跳。
“真是好久不见了,王妃殿下。”
“王公子客气了。你我本是故人,叫我瑾玉便好。”
王青鹤笑了笑走到瑾玉身边,好像看见了瑾玉的肚子,眼睛了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说道:“不知道他此时在西南过的如何?”
“我不知道他过怎么样,不过听长公主殿下说。惠明郡主已然到了西南。”
“倒真是个敢作敢为的奇女子。”王青鹤笑道,连一旁的青雀都面红不已,瑾玉突然生出了一丝丝挪揄的心思。
“王公子如此风姿俊朗,为何到了这等年纪还是独身一人呢,若是有意,本王妃替你说上一门亲事可好?”王青鹤顿时面色一囧,借口离开了。
“王妃。您都把你人吓走了
“你还可惜上了?”瑾玉笑眯眯的看着青雀,青雀顿时面上一红,瑾玉调笑了一番青雀,心情顿时觉得好了些,此时一位侍女前来寻找瑾玉,说是新娘子已经进府了,让瑾玉道厅堂观礼。
瑾玉被安排在一个位置极好的地方,看着一身红衣的小郡王面无表情的牵着新娘子的手,像木偶一般被司仪安排着,瑾玉被没有看着两位新人,而是看着那位银发老者。
重返朝堂的王潜,潜龙于渊。
那位银发老人似乎感觉到了瑾玉的目光,意味深长的看了瑾玉一眼,瑾玉看到之后,微微颔首,对着王潜笑了笑。
王潜似乎有些异样,便转过头不再看瑾玉。
拜过堂之后,两位新人就被送入了洞房,这边晚宴便已经开始了,只是瑾玉午间就没有吃多少,所以这次就吃了不少,索性夜晚倒也不是和那些王妃坐在一起,而是和张家的人坐在一起,王夫人与薛氏都来了,看见了瑾玉便过来招呼的,说起来张家到这里似乎有些尴尬,可是此时王家刚刚起复,若是在此时不给他们面子,倒也真的过不去,这次连张承文也来了,此时却是与王潜在席间谈话,其实瑾玉当真是替张承文尴尬,可是瑾玉悄悄看了看两人的表情,倒显得十分平常,看着倒是像十分要好的老友,瑾玉不禁感慨,这世间成大实业的男子,都是要像海一样深沉的城府。
“瑾玉妹妹你在看什么呢?”坐在一旁的张瑾意说道,瑾玉摇摇头笑了笑,说道:“没看什么。”
“哦,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在想成王对不对。”瑾意偷偷在瑾玉的耳边说道,瑾玉笑了笑说道:“有一点儿。”
“嫁人了,果然是不一样,说话都带着一股子甜腻。”瑾意悄声打趣道。瑾玉一只手伸到桌子底下,轻轻掐了掐瑾意腰间的软肉,瑾意立刻开始求饶。
直到瑾意低声求饶后,瑾玉才放手。
第一百六十七章 闹剧(一)
婚宴结束,瑾玉与张家的人告辞,便回到府中,也算是劳累了一天,所以瑾玉一回到屋子里,便倒头就睡。
第二日醒来,瑾玉发现天已大亮,瑾玉这一睡就快到了午饭时分,所以瑾玉就索性不吃早饭,洗漱了一番,直接吃午饭了。
午饭倒是略显清淡,厨房的人说了,昨天王妃去吃了宴席,所以今日不宜太过荤腥。不过瑾玉却是又不想吃那些荤腥,所以这顿饭倒也吃的舒心。
“王妃,我今个儿听说,那瑞阳王府中昨夜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青雀瞪大眼睛,对着瑾玉说道,瑾玉眼睛微微眯起,便开口道:“什么事情?”
“那位新来的郡王妃把五小姐给打了。”青雀说起来倒也没有多少幸灾乐祸的意思,这张瑾苏到底还是张家的女儿,如此被人羞辱,确实也是有损张家的面子,可是这件事情,细细说来却也不能只怪那王瑜龄,本来是是自己的新婚之夜,那小郡王却丝毫不顾及王瑜龄的面子,竟然夜宿与妾室的屋子里,脾气火爆的王瑜龄自然是无法忍受,所以便带着自己的会写拳脚功夫的丫头们,将正在是睡觉。的张瑾苏拉出来打了一顿,这下子,瑞阳王府可真是热闹起来了。
“五小姐如何了?”瑾玉问道,此时瑾玉不禁觉得张瑾苏似乎太过盲目了,在这种时间给予王瑜龄难堪,是极其不明智的,她在王府中本就十分太瘦欢迎,如今却又如此高调,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五小姐倒是没事儿,只是小郡王好像是被打断了一条腿,似乎非常不好医治。”青雀眼睛含笑,似乎对于这个结果十分喜闻乐见,瑾玉出嫁之前,确实是受过那小王爷的气。
“拿着我的帖子去拜访一下顾先生。请他到瑞阳王府看一看,此时张家在朝廷上本就式微,更加不能对瑞阳王府有所得罪,此番禁军将领。多为瑞阳王旧部,张瑾苏太能折腾了,她是知道我一定会为她收拾这个烂摊子,所以才会这般肆无忌惮的与家族强大的王瑜龄抗衡。”
“王妃,要不要奴婢派人让五小姐安生?”瑾玉眉头一挑。笑了笑说道:“不用,她对张家还算有些用处,难道瑾玉你就没有发现吗?瑞阳王府的局势,似乎与朝廷之中张家与王家的局势十分相像。”
“似乎真是如此,这是老太君的意思?”
“是家主的意思。”
张家看起来像是老太君在掌家,但是实际上,真正在背后操控这一切的确实那位看似温和的张承文,瑾玉还记得,当初张维文原本是想要把瑾苏送到金陵老家的,可是在和张承文的一番谈话之后。便放弃了。
张瑾苏是一枚棋子,一枚张承文部署的,暂时还看不出价值的棋子,正是这样瑾玉才觉得不寒而栗,那个狠心至极的女人想要做什么?
“王妃,奴婢告退了。”青雀说道,瑾玉点了点头,青雀便离开屋子了,此时门外已然准备好了马车。
瑞阳王府热闹之极,瑞阳王妃本就是一个少言寡语之人这时候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自然更是气的说不出话来,张瑾苏一身素衣眼睛通红的跪在地上,脸上满是泪痕,着做厅堂并没有暖炉。所以悠悠的寒气从寒冷的地板中传来,张瑾苏的腿已经麻木了,此时从外面进来一名小丫头,那位小丫头抽抽搭搭的说道:“王妃,奴婢去看过郡王了,郡王看起来很不好。一直喊疼,但是他又说,让我求求您不在罚姨娘了。”
王妃听到这席话之后愈加愤怒,她拿起滚烫的茶水,狠狠地砸到张瑾苏的脸上,张瑾苏下意识的护住脸,滚烫的茶水还是溅到了她白嫩的脸上。
“你个贱人!给我拖到柴房里!”
那名小丫头嘴角含着得意的笑容,张瑾苏愤恨的咬住了下唇,临被拖走之前,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眼神阴郁而狠毒,那小丫头忍不住便打了个哆嗦。
苏姨娘的眼神像厉鬼一般。
“王妃,成王妃拿了帖子说是给郡而给王请了那位有名的顾神医。
“那顾神医不是总说指给庶民看病吗?”瑞阳王妃有些意外,一是意外瑾玉如此热心,二是意外瑾玉尽然与这种人有联系。
“快请进来吧。”瑞阳王妃说道,鼓励西一来到小郡王所住的房间,立刻面色一****:“屋子里怎么如此多的香粉味,打开窗户快散了去,病人问这个不好。”这屋子里大半女子都是妙龄年岁,打扮的十分美丽,只是小郡王躺在床上,并没有心思欣赏。
“昨日为何摔伤?”顾离兮冷冰冰的问道,一旁侍候的小丫头说道:“侍从二楼摔下来的。”
“郡王年纪也不小了,竟然会干出三岁小孩才干的事儿。”顾离兮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虽然小郡王现在很生气,可是如今腿疼的厉害,便实在不想要多说什么话了。
“伤筋动骨一百日,郡王右腿伤势十分严重,腰部也不甚好,以后夜晚可要安生些。”小郡王听到这些话,面色通红,恼羞成怒道:“闭嘴,哪里来的乡野郎中!”
“郡王殿下还是不要在乱动的好,如若稍有差池,你的腿就废了。”顾离兮拉紧了绷带,小郡王痛的呲牙咧嘴。
“以后莫要在习武时间过长,郡王身体虚,宜养生。”顾离兮说完便留下一张药方就来了。
此时站在屋外面的王瑜龄面色不虞,问道:“那个贱妾此时在何处?”
“被王妃关到柴房了。”那位刚刚传话的丫头说道。王瑜龄笑了笑说道:“你说的果然不错,婆婆还真发了这个贱妾。”一为长相清秀可人的侍女微微笑道:“只好小姐听奴婢的建议,就一定能把那个妾室打的在无翻身之地。”
“你倒是厉害啊,小宁,我母亲没有看错你,她说待到我出嫁一定要带着你。”
“跟着小姐是奴婢的福分。”这位小宁并非王瑜龄的母亲派来的,而是王潜亲自调教的一位女子,这位叫做的小宁的女子不是一般人,之前让那个丫头去传话这是这位的主意,她知道这位瑞阳王妃最是讨厌那种以色侍人的女子,所以就让张瑾意穿着朴素的衣服,她是今天早上才被王潜派过来的,否则昨天晚上那种事情,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也许王潜本人也没有想过,他会把女儿养的如此无法无天。
第一百六十八章 闹剧(二)
张瑾苏在柴房中瑟瑟发抖,虽然王府中的柴房并没有普通人家那么的简陋,可是对于已经习惯了优渥生活的张瑾苏来说,没有银丝碳,没有仆人的照料,一切都成为了问题,他在寒冷的厨房中,冻得直打哆嗦。
“主子!”一个小丫头在门前轻轻的说道,黑夜中那片窗户上印出一片深沉的阴影,张瑾苏赶紧站起来,来到窗户边问道:“爷怎么样了?”那小丫头说道:“爷已经醒了,此时正在院子里休息了,奴婢按照你说的,没有像爷求情。”
“这就好,你先回去吧。”
“奴婢给小姐带了吃的东西。”那小丫头从篮子里拿出一些吃食,张瑾苏确实感觉到肚腹中一阵饥饿,但是她咬了咬牙,说道:“我不会吃的,况且这门窗都锁着,你快回去吧,莫要被别人看到了。”
“奴婢知道了。”那小丫头提着篮子离开了。此时张瑾苏已然肯定此处定然只剩她一个人,外面的北风呼呼吹响,透风的门扉,张瑾苏把自己蜷缩在一起,眼里没有泪水。
第二天,小郡王派了自己的贴身侍卫,到柴房吧已然昏迷了的苏姨娘带回了小郡王的居所,小郡王有从外面请了名医,给张瑾苏医治。
张瑾苏在一剂汤药之后悠悠转醒,醒来之后的第一句话,便是:“谢郎怎么样了?”一双桃花眼红通通的,看起来煞是惹人怜爱。
“苏儿”不远处躺在床上的小郡王看到张瑾苏这幅模样,顿时心生爱怜,却有些责怪的说道:“你为何没有告诉我一声呢,我就算是拼了命也不会让你受一丝苦。”张瑾苏长久积攒的泪水终于应声而下,她跌跌撞撞的从小榻上跑下来,扑向小郡王的怀抱。
“谢郎,我都快吓死了,如若你出了什么事情,我便也不原活着。”
此时正准备进来的王瑜龄愤怒的将手中的汤药扔到了地上。恶狠狠的拉起张瑾苏的胳膊,一把把她甩到地上。
“你这个贱人,谁允许你出来的!”王瑜龄怒目圆瞪,原本就十分娇蛮的面容越发显得凶狠。小郡王一把抓住王瑜龄的手说道:“你给我滚,不要踏进这里一步,否则我就休了你!”小郡王说话时面容凶狠,倒是与那王瑜龄如出一辙。
“谢宝铭,你给我等着!你这么对我。你会后悔的!”刚刚进来的小宁看着狼藉的地面,顿时心中一阵无奈。
只见这小宁跪在地上,看着小郡王说道:“爷,您难道就没有为小姐考虑过一点点吗?”
“滚出去,谁允许你说话的!”
“就算是豁出我这条命我也要问一问您,小姐是你的正妻,你在新婚夜中离她而去,你让京城的人怎么看小姐,小姐昨夜大哭了一场,实在气不过才去的您那里。可是你却不由分说的骂了小姐一顿,您与小姐一同长大,她的性子您再清楚不过了,身为夫妻,就算不能如胶似漆,但是起码也要做到相敬如宾,小姐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女,她的委屈,您考虑过吗?就算是有一点点的怜惜,也请您。稍微给小姐一些面子,求求您了。”小宁跪在地上狠狠的磕头。
小郡王看着小宁,心中生出了意思惭愧。
“你回去对她说,那件事情是我对不住她。”
“多谢爷。”小宁站起来。额头已经殷红一片,看着十分的令人心疼,小郡王不禁想起来自己小时候见到王瑜龄那个丫头,额头受伤了,也不知道疼,只知道玩。
坐在小郡王床边的张瑾苏眯起了眼睛。看着这个面容普通却又十分聪明的女子,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
这个女子绝对不简单,小宁眼睛了散发出的光芒绝对不是一个丫头所能拥有的。
成王府。
瑾玉坐在小榻中可这瓜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青雀聊着天,小东西在瑾玉的脚边睡着午觉,这小家伙肚子一起一伏,小小的鼾声十分有趣。
“王妃,你说啊,这瑞阳王府中到底谁是笑到最后的人?”
“那就要看哪位草包郡王的意思了,我与他之前接触时,就感觉这人耳根子十分的软,只要人家在他面前说上几句话,之前的承诺什么的统统化作灰烬,一个没有主见的男子,是女子最大的悲哀。”
“那王妃的意思是五小姐厉害喽?”青雀拿着一把瓜子,放在手里把玩,有些疑惑的问道,瑾玉笑了笑说道:“自然不是她怎么说,妾室是不可能扶正的,就算小郡王厌恶王瑜龄把她休了,可是那个正妻依旧不会是张瑾苏,那只会是另一个世家大族的嫡女。”
“王妃,青雀现在倒是有些可怜五小姐了。”瑾玉笑了笑说道:“看不出你还挺善良的?”
“师父也一直说我心善呢。”青雀似乎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但是想补救却发现瑾玉正聚精会神的看着她。
“王妃?”
“你师父是谁?”瑾玉问道,青雀有些尴尬的说道:“师父就是师父啦,王妃你不要问了,奴婢是不能说的。”
“没事,若是你不想说便不要说,没有人会逼你,况且这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你已经骗了我什么多次,我已经无所谓了。”
瑾玉看着青雀一副做错了事情的样子,顿时觉得有些好笑,便拍拍青雀的肩膀说道:“我饿了,你去给我拿点吃的吧。”
青雀除了屋子。瑾玉屋子里有三个贴身伺候的丫头,青雀除外,一个给瑾玉梳洗打扮,长得几位清秀,名唤竹秀,一位管理箱笼,瑾玉的衣服由她负责,名唤锦霞,二人都是沉默寡言的性子,所以瑾玉倒是喜欢同青雀一起说话,这两个丫头半天都蹦不出一个字,可是手艺确实好的狠。
“竹秀?”
“王妃有何吩咐?”竹秀从外面出来,恭敬的看着瑾玉,瑾玉有些无奈,便说道:“我这头发有些松了,你给我梳个简单的发鬓。”
“是。”
竹秀将瑾玉的头发放了下来,说了一个简单的盘鬓,下面披散着,瑾玉穿着一身宽松的素色长袍,倒是十分的温婉可人。
“王妃可真是美丽。”
“今日倒是话多了。”瑾玉笑笑,竹秀说道:“王妃说笑了,奴婢说的是真话。”
竹秀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瑾玉顿时觉得有些奇怪。
“竹秀可是有了心上人?”
第一百六十九章 户边
竹秀有些无奈的看着瑾玉,开口道:“奴婢没有。”
“那你说说,你与青雀是何关系?”
“奴婢往日与青雀姐姐并不相识。”
“当真?”那竹秀似乎是犹豫了一番,便开口说道:“自然当真。”
“你下去吧。”
“王妃,王妃,西南那边出传来的消息!”瑾玉猛然一激灵,看到一脸兴奋的青雀,问道:“何肃要回来了?”青雀摇了摇头说道:“何将军已然建功立业,为大周新立一片疆土!”此时瑾玉顿时想起来何肃那张意气风发的脸,也许这个人回来之后,会成为所有口中的英雄。
“有惠明郡主的消息吗?”
“应该是和何将军在一起吧。”青雀说道,瑾玉笑了笑,脑海中回想起那个女子的面容,这似乎就是一个为爱而生的女子。
“我的吃食呢?”
“奴婢这就去拿。”
半月之前,远在千里之外的西南之地,户边城。
如果说帝京的冬日是滴水成冰,那么户边城的冬日则是如同盛夏,惠明从没有没有经历过如此炎热的冬日,但是她并不在乎,虽然她白嫩的肌肤已然被这里热烈的太阳照得微微泛黑,可是此时她站在何肃身边,何肃原本更加黝黑的面容变得更加不忍直视,可是惠明却感到一种强烈的男子气概猛烈地冲击她的眼睛。
战事收尾,云西诸寨已然溃败,此时何肃正在前往此处都城的路上,由于惠明的强烈要求,何肃无可奈何的带上了她,惠明看着何肃异常严肃的面容,用那种非比寻常的语气说道:“我已经和若安姐姐学过一些简单的武功,我现在已经可以骑马了!”
惠明把自己磨的通红的腿换了个姿势,何肃看到了,叹了口气。
“我们先休息一下吧。”一旁的军士听到了之后。吩咐后面的军士停下,此处有一个高大无比的树木,底下倒是有一份阴凉,何肃利落的翻身下马。看着坐在马上,有些踌躇的惠明,叹了口气,将惠明抱了下来。
接触到何肃怀抱的一瞬间,惠明脸红的就好像此时天空中燃烧着的火烧云。
晚饭吃的是烤肉干。惠明用力鼓着腮帮子,狠狠的咀嚼着那些干硬的肉干才能把那些粗粝的肉干吞下去。
“给。”何肃递过来一个葫芦,惠明喝了一口,感觉到一股灼热感沿着喉咙向下延伸,惠明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鲜艳欲滴。
“晚上湿气重,喝点酒,驱一驱湿气。”惠明又喝了一口,这才稍微感觉好了一点,她把酒壶给了何肃,何肃也喝了一口。
“那个。”何肃似乎感觉到这酒的味道有些不同。而后像是想起什么似得,黝黑的面庞竟然红了起来,何肃转过头去。
气氛有些微妙。
“啊!”惠明突然叫道,何肃闻声转过头来,焦急的问道:“怎么了?”
“我被蚊子咬了,好痒。”
翌日一早。
人马整顿齐全,何肃便吩咐众人出发,走了几日,道路渐渐开阔,有了丝人的痕迹。走了大半天,已然到了一处十分宽阔的大路上,在这种密林之中竟然会有这种大路,也实在是令人惊奇。随军向导说道,这边是都城安义的大路,是一位大寨主修筑的。
一行人通过这一条坦途,到了一座十分繁华的城池,城池不算太大,可是十分具有异域风情城门外是一位梳着奇怪发型的中年男子。那位男子所说的语言是本地土语,向导翻译之后,军队便驻扎进城池。
待到夜晚之时,大周的疆土就又多了西南角的一块,惠明看着此时意气风发的男子,觉得他一定会名垂史册。
夜晚夜宴极其热闹,西南诸寨本就没有共同的主人,所以这座都城并没有所谓的王族,何肃已经请旨分本地大寨主为本地土司,分管西南诸事。
何肃喝了很多酒,本来应该到头就睡,可是此时何肃竟然一点睡意都没有,他在军营中漫步,月光照在这位年轻的将军身上,显得十分的飘忽,可是何肃知道自己这辈子,似乎无论如何都成不了赵恪那样温文尔雅之人,他骨子里就是一个粗鲁的人,一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人,他下意识的看向惠明的帐篷。
然后惠明就从帐篷了走了出来,他看着惠明一路小跑到他的身边,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说道:“何肃哥哥你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我,我。”
何肃一双黑黝黝的眼睛定定的看着惠明。
“我从小,从一生下,母亲就把一切给我规划好了,我总是想着可以遇到一个我喜欢的人,在我这一生中做出唯一一次任性的事情,所以我来到了这里,所以,所以我。”
惠明低下头,微微的清风吹动她柔软的秀发。
何肃没有说话,他清楚的看到惠明大滴大滴的眼泪流了出来,消失在有些寒冷的空气中。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像我这样的没有用的人怎么会有人喜欢呢?”
何肃伸出手,擦干惠明的眼泪,轻轻地说道:“为什么要哭呢?”
“我就是忍不住,对不起。”惠明开始哽咽,像一支无助悲哀的花儿。何肃感觉到心中一阵疼痛,长久以来闭塞的心似乎裂开了一道口子。
“像你这样的姑娘,又有谁会不喜欢呢?”
何肃缓缓的抱住惠明,若安从帐篷边缘出现,看到这一幕,终于算是松了口气,这下子可以向长公主交代了。
叶鸣长空,萧声风动。
“有杕之杜,其叶湑湑。独行踽踽。岂无他人?不如我同父。嗟行之人,胡不比焉?人无兄弟,胡不佽焉?
有杕之杜,其叶菁菁。独行睘睘。岂无他人?不如我同姓。嗟行之人,胡不比焉?人无兄弟,胡不佽焉?”
张维文走在临仙热闹的街道上突然听见有位和尚用十分被扭的音调唱着。
那和尚黄色的袈裟上明显有着肉类才会有的油脂,张维文怎么看都觉得这个和尚不怎么靠谱。
明觉本来觉得这位一看就是个文化人定然知道自己歌中所唱,流浪者悲苦无依的感情,却没有想到这家伙一点反应都没有。
张维文看着这位异常奇怪的和尚,决定不理他,却没想到这奇怪的和尚开口道:“施主且慢,且听贫僧一言。”
第一百七十章 明觉
张维文看了看这位看起来衣着打扮都十分不和尚的和尚,想着此时徐氏还在家中,所以便从钱袋中拿出碎银子,给了那和尚,娘要打不离开,却没成想到这和尚竟然挡住了张维文的前面,笑眯眯的说道:“施主误会了,贫僧只是要些吃食,并非想要这些阿堵物。”这和尚说完便行了一礼,笑眯眯的看着张维文。
“此时我身上并无吃食,大师你就拿着这钱去买些吃的,如何?”张维文有些无奈,这和尚十分难缠,难道是嫌钱少。
“我看施主有缘,才想着道施主家中相告一些事情,所以还请施主行个方便。”这和尚依旧是笑眯眯的,张维文顿时有些恼怒,他从未见过把蹭饭说的如此冠冕堂皇的人。
“我家中不甚方便,大师还是收下这些东西,好让我赶紧回家,如何?若是不够我在给些就是了。”张维文当真是不怎么喜欢这古代的和尚,和****的乞丐有异曲同工之妙。
“施主当真是误会了,贫僧被无索取钱财之意,还请施主尊重佛家。”这和尚对着张维文念了声佛号,周围的行人纷纷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张维文。
张维文看着那和尚似笑非笑的眼睛,叹了口气说道:“大师且随我来。”
“多谢施主。”
张维文带着这位可恶的和尚回到了家中,此时徐氏已然准备好了饭菜,看到张维文身后的和尚便问道:“夫君这位大师是?”
此时那和尚抢白道:“贫僧法号明觉,一云游僧人。”
“您竟然是明觉大师。小妇人久仰已久。”张维文有些疑惑的看着徐氏那张散发这光芒的脸庞,徐氏看着张维文那副面庞。便拉着他的袖子说道:“夫君这就是那位写出九州行游记的明觉大师,乃是大周一等一的禅宗大师。”
张维文看着这个胖胖的和尚,顿时有些惊异,此时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之前他还一直以为这家伙是个专门蹭吃蹭喝的呢。
“夫人谬赞了,贫僧只是一云游散僧,并非什么禅宗大师。那都是世人的妄言吧,今日见到令夫也是偶然。”
“大师真是超凡脱俗。”徐氏说完之后,便吩咐下人把一桌子荤菜换掉了,又让厨房做了可口的素菜。让这位大师来享用、
张维文一向是无肉不欢,所以他更加不太喜欢这个莫名其妙的和尚,用过饭食后,两人坐在厅堂里喝着茶,那和尚依旧是笑眯眯的看着张维文。张维文本以为这家伙吃完饭之后,定然会走没成想到,自家夫人一再挽留之下,这和尚便答应住在这儿,这实在不是一个好消息。
“施主似乎对贫僧十分不满?”那和尚略带挪揄的说道。张维文却没有想到这家伙会说出这样的话,所以一时也没有说话。
“大师哪里的话。”当官当久了,这委婉的话说来就来,那和尚笑眯眯的喝了口茶,而后说道:“贫僧此次前来确实是有件事情想要请失主帮忙。”
“什么事情?”明觉递给他一张纸条,张维文看着那张纸条上的内容。顿时面色一惊,站起来看着这位依旧不正经的和尚。
“多谢大师了。”明觉笑了笑,说道:“这只是谢礼,至于那件事情,我想以后施主便会知道我所相求之事,到了此时,我便不再打扰施主了。”
“大师慢走。”
“不必相送。”那和尚几步便离开了院子,张维文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视力出了问题,无论从哪方面来说。这似乎都违背张维文上辈子所学的物理定律。
他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和这个和尚给自己的这条线索,对于张维文实在是太过重要了,无论多久。他都不会忘记为了那个人报仇。
“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记得小频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温婉女子的声音在早晨略微寒冷的空气中飘荡,颜易乘坐着小船在沿街的小河中游荡,便在临街的一座花楼中听见熟悉的声音。
她是如此骄傲的一个的女子,如同江南西湖中的清蕖一般,清丽不可方物。
“清蕖楼?”颜路轻轻说道。他看着岸边站在的衣着艳丽的女子,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还是回去吧,你去见到她了,又能怎么样呢?”
“师兄误会了,我此番前去找她并非为了儿女私情,而好似有一件事情相求,我与她之前恐怕已经没有了感情,也许清蕖对我而言,只是一场意外,只是我当时年少,才造成了如今这番模样。”
“你这番言语只能说明,你还是未明白自己当初到底做了什么,你到现在没有明白你错在哪里吗?”颜路看着颜易,颜易笑了笑说道:“师兄,那些早已经历史遗忘的东西,早就不存在了,包括历史中的人和事,我早就是一个不应该存在的人。”
“你总是这般。”
“两位。”猛然间,那正在楼上歌唱的女子推开窗户,看到颜易,冷冷的笑了一声,而后说道:“都进来吧。”
江南就是烟酒繁华之地,虽说是寒冬,可是楼内温暖宜人,那些谈笑风生的女子身着纱衣,面色酡红,神态迷离而魅惑。
“两位先生,清蕖大家有请。”
两人跟随着这位美丽的侍女上了楼,在一处十分雅致的闺房前停了下来。
“两位先生,请吧。”
屋内倒是没有屋外那般温暖,只因这清蕖开着窗户,丝丝凉风吹动纱幔,隐隐约约见有一位身着白纱的女子,站起来,两只修长的玉腿在朦胧的纱裙中若隐若现。
比之红衣,果然白衣更适合这位气质绝美清丽的女子。
“来找我何事?”清蕖坐下来,斜倚在美人榻上,洁白的脚尖微微翘起,那白玉一般的脚心正对着二人。
“你我是故人,不必这般作态。”颜易说道,清蕖冷笑一声,说道:“我的事情你不必管,我在任何人面前都是这样,不是为了勾引你,我没那个心思。”
“我也没那个意思。”颜易直勾勾的看着青雀绝美的面容,可是眼睛里却找不到一点迷恋之色,似乎把眼前的绝世美女当做红粉骷髅。
第一百七十一章 温均归来
颜路叹了口气,过去种种,都是是过眼云烟,可是两个太过倔强的人始终无法释怀那段往事,到底是谁对谁错,此时已经说不清了,但是迫于亡国之恨,这两人却依旧要在此见面实在是一件十分令人无奈的事情。
“得了吧,收起你那副嘴脸,说吧,有什么事情?”清蕖气质文雅而清丽,但是却说出如此粗鲁的话语来,不由得有些违和。
“想请你帮一个人。”
“谁?”
“带过来你就知道了。”颜易说完之后,便径自离去,此时清蕖脸上一副蛮横的样子一下子消失了,只剩下疲惫,她说道:“先生可是要在这里喝酒?”
“清蕖难过,我便陪你喝,人生在世,不要太过拘泥于过去。”清蕖微微一笑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先生还是如此爱多管闲事。”
“你有何必如此呢?”
“你走吧。”
颜路叹了口气终究还是离开了这个地方,此时颜易已然在船上等候颜路,看到颜路之后,并没有说话,只是眼神中一股油然而生的阴郁终年不散。
“走吧。”
“回去之后,便是要准备一切事宜了,你可是与赵恪说好了?”颜路问道,颜易看了颜路一眼说道:“我的事情,师兄不必担心,我自然是有所计较的,赵恪定然会答应我,待到我去了西北蓉城,你便回到帝京,去找瑾玉吧。
颜路并未出生,而是缓缓的点了点头,说道:“你是担心瑾玉?”
“此时那明觉和尚一定把那些证据交给了张维文,不久之后,朝堂之中定然会掀起一场风波,如果我所猜不错,鬼部所代表的那部分力量一定会在某一个时机,搅乱局势。”
“鬼部?”
“不知为何会支持赵恪,有消息称。鬼部将人李怨似乎就在赵恪身边。”
“这倒是一件十分棘手的事情,那如此这般,你岂不是要与瑾玉?”颜路有些担忧的说道,颜易笑了笑:“师兄还是如此的善良温厚。就算我与瑾玉还有上几分师徒情分,可是若是在赵恪与我之间,根本就不用选择,所以相对而言。我也不用选择。”
“也许就是因为你太过无情,太过冷静。才会失去一些对你而言十分重要的东西。”
“那些东西都不重要了,师兄难道你不明白吗?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一个如果错过了就没有任何希望的机会,就算粉身碎骨,我也不会放弃的。”
“淮安军统帅,李成之。”颜路轻轻说道,此时颜易面上有些惊骇,而后微微笑道:“这么多年我一直瞒着师兄是我不对了,只是此事事关重大,必须如此。”
“我知道。此去前途未卜,为兄此时也对你无话可说,只求你在关键时候问一问自己的内心,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得。”
“没有什么值不值得的。”此时颜易站在船头,寒冷的北风吹动他有些单薄的衣衫,颜路此时感觉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好像已经能预测到那个巨大而悲伤的结局。”
帝京,紫禁城高大的城墙闪烁着寒冷的光芒。
御书房中,已然头发花白的皇帝坐在龙椅上。看着那封文采飞扬的书信,有些不屑,而后轻轻说道:“狂生!”
“陛下说的可是那位不知好歹的颜子易?”一旁的王公公说道,他长着一副慈眉善目的面容。看着倒是像是一个普通人家的老爷爷。
“这狗屁不通的狂儒,一介书生如何能单枪匹马刺杀一位敌国叛臣。”
“这颜子易一生极其重视名声,天下人都知道者张御良乃是他叫出来的徒弟,一这人好面子的程度,一定要做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而证明自己是那种高洁名士。”
“说的都是有几分道理。”皇帝摸着自己的胡子笑了笑
“奴婢也是瞎猜的。总算是跟在陛下身边这么多年,还算是有些悟性。”
王公公眼中精光一闪,说道:“这人好生讨厌,总是让这家伙凭借陛下出名声,倒是让老奴恨的牙痒痒。”
“这儒生确实可恶,朕就不允他的上书,看他还能怎样。”
“这般岂不是正坐实了那狂生的意吗?”王公公说道。
“这人定然是知道陛下不会同意,所以故意这样做想要天下世人都知道他是个忠心为国的志士,这狂儒当真可恶!”
“那朕就真允了他,若是不到蓉城不去辽国刺杀张御良,就给他定个欺君之罪!”
“陛下英明!”
瑾玉这几日倒是心情好了些,只因着温均不日将要从蓉城归来,听青雀说,此时朝廷已经将陈秀成元帅从淮安调往西北蓉城了,所以任期到了的温均调回了京城,瑾玉越发感觉到京城的局势不妙,自己对这方面又实在是不怎么擅长,所以急需一位指点之人,而人生阅历丰富的温均自然是个好人选。
“王妃,瑞阳王府传来消息说,五小姐怀有身孕,想要请您去到府上坐一坐。”瑾玉眉头一皱说道:“说我身体不舒服,不适宜出门。”
想来这张瑾苏倒是有些手段,王府规矩甚严,那瑞阳王妃又是极其讨厌那种以色侍人的妾室,这种情况下,张瑾苏也能顺利怀孕,当真是手段了得。
“王妃为何不去呢?”
“现在还没有必要表明立场,毕竟张瑾苏只是一个妾室,可是王瑜龄确是正妻,夫君的宠爱是很重要,但是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妾室总归是不如正室的。”
“王爷估计在过年之前会回来,到时候在同他商量这些事情。”瑾玉轻轻说道,青雀眼神微微闪动,便不再说话。”
瑞阳王府中,张瑾苏身边的丫头从外面回来,带着一身的寒气,张瑾苏顿时皱起眉头说道:“怎么样了?”
“郡王好像宿在了夫人那里。”张瑾苏听到之后突然一怔,那小丫头说道:“奴婢去找郡王,说您今日身体不舒服?如何?”
“不要去,若是你此时去了,明日王妃就会把我叫过去,狠狠责罚一番,我只是妾室,郡王本就是要和正室同房的,我阻的了一时,阻不了一世。”
“小姐。”
“你且拿出文房四宝来,我要写些东西。”那小丫头便去拿了东西,张瑾苏坐在案前,开始写东西。
待到第二天,小郡王来到张瑾苏的院子里,便看到一桌子的诗句,看到那些情意绵绵却又无限伤感的诗句,他顿时心疼不已,遍寻佳人的踪影。
第一百七十二章 阳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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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佳人此时并未见踪影,小郡王不禁开口问道:“你家主子在哪儿?”
“回禀郡王,奴婢也不知道,奴婢今早来的时候,姨娘就不见了。”那小丫头说话颤颤巍巍的,不像是在说谎。小郡王顿时怒道:“你是怎么当奴婢的,主子去哪都不知道吗?”
“奴婢真的不知道主子去了哪里,主子昨夜一直没有睡好,奴婢就想着给主子做点吃的,可是今天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主子不见了,您就恰巧进来了。”
“她昨夜没有睡好?”
“是的,姨娘昨晚一直感觉身体难受,奴婢想要去找您可是姨娘不让,所以就,所以就。”
“燕儿,不要再说了。”张瑾苏从外面进来,一张小脸苍白无比,看起来楚楚可怜,小郡王不禁一阵心疼。
“怎么脸色苍白成这个样子?”张瑾苏有些虚弱的笑了笑,看着小郡王轻轻的说道:“郡王说过了,待到梅花开了,便随我一起去看,我今天早上就想着,那梅园的梅花会不会提前开放,所以便过去了,也没有想过是否要告诉丫头,谢郎不要怪罪燕儿。”张瑾苏说完就像向小郡王行礼,只是身体此时十分虚弱,一下子竟然倒在了小郡王怀里,小郡王顿时一阵心疼,急忙抱住张瑾苏,将她放到床上,心疼的说道:“你怎么那么傻呢?”
“我只是,我只是想起了姐姐对我说过的话,我觉得我这一辈子大概就要在原地等着谢郎了,就算百年终老之后,也不能与你同穴而葬。”
张瑾苏说着说着眼泪就落了下来,看起来楚楚可人。小郡王感觉自己心口一阵疼痛感觉,一切的一切都不重要了,只有眼前这个女子是最重要的,若是没有了她。此生定然索然无味。
“不要哭了,我定然不会负你的。”
“我相信谢郎。”两人抱起来温存了一番。
“谢郎可知道你这次昏迷,是我姐姐请来的神医医治的。”张瑾苏说道,小郡王面露惊讶,在他的印象里。张瑾玉并不是那种好心的人,近乎是一个十分古板的嫡女形象,说不上有很么坏印象,但是也谈不上有什么好印象。
“那就要多谢她了。”小郡王说道,张瑾苏咬了咬牙说道:“我之前一直对姐姐有所误会,所以我想要去姐姐府中亲自道谢,毕竟她是个好姐姐。”
“如此这般,明日我就送你出府,亲自送你到成王府,陪着你一起去?如何?”
“谢郎。”张瑾苏十分神情的说道。小郡王感觉到一阵心神荡漾。
翌日一早,瑾玉收到了瑞阳王府的帖子,说是要今日前来拜见,来人正是小郡王和张瑾苏,瑾玉肚子已经大了,所以不方便到外面迎接,这两人携手而来,张瑾苏看着瑾玉,眼泪突然掉了下来,对着瑾玉说道:“姐姐。我来看你了。”若是瑾玉不认识张瑾苏的话,当然会以为这个姑娘是个懂得感恩的好人,可是瑾玉不仅认识张瑾苏,还非常了解她。所以瑾玉拉着张瑾苏的手说道:“你我本是姐妹。我原本十分不赞同你与人为妾虽说你是庶女,可到底也是与我一同长大,本与我没有什么区别,可你怎么就如此不懂事,端的让爹爹伤心。”瑾玉说着说着眼泪也流了下来。
“姐姐。”
“好在此时郡王殿下对你也不错,我与父亲也就放心了。你在府中万不可徒惹是非,引火上身,毕竟你此时怀着身孕,可要小心些。”
“姐姐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苏儿。”小郡王说道,瑾玉笑了笑,对着小郡王说道:“我自然是相信郡王的,可是我也有些话要说,郡王毕竟是男子,而且还年轻并不知道这家室之事的重要性,万万不可做出偏颇之事,我自是知道郡王对瑾苏一往情深,可是这深深宅院中,最是难料,王瑜龄毕竟是你的正妻,莫要抹了他的面子,此时王潜在朝中势大,若是开罪与他,对于郡王的前途没有好处。”
“多谢姐姐提醒,还从未有人这般与我说过,家中众人都是有官职在身之人,我只是一个闲散郡王,本是没有什么前途的。”
瑾玉轻轻笑了笑,说道:“夫君前几日回信说道,西北必将重启战事,郡王本就为将门子弟,若是乘此机会建功立业,岂不是一个大好良机?”
小郡王听到之后,立刻眼冒精光,似乎对建功立业之事十分感兴趣,瑾玉吩咐人看茶,张瑾苏焦急的看了一眼瑾玉,瑾玉心中冷笑说道:“妹妹怀有身孕,我这里恰好有一些滋补之物,带回去一些,也是姐姐的一点心意。”
“多谢姐姐。”张瑾苏身后的丫头收过那些补品。
“时间差不多了,不如在我这里用饭如何?”
“那就多谢姐姐了。”小郡王十分高兴的回道,似乎十分想要在这里吃饭,张瑾苏眼底闪过一丝阴郁,却又高高兴兴的答应了。
午膳十分丰盛,竟然还有几样青菜,在这个时节里,青菜是个和四分稀罕的事物,再加上今年冬季天气异常寒冷,所以青菜更是少见,瑾玉笑了笑说道:“这是王爷从江南运来的,我胃口一直不好,若是妹妹需要,我派人给妹妹送一些。”
张瑾苏笑了笑说道:“不必了,多谢姐姐。”
“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客气。”瑾玉笑眯眯的给瑾苏夹了一筷子菜。
一顿饭过后,瑾玉笑眯眯的想留两人再呆一会儿,两人走之后,瑾玉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青雀站在一旁,十分疑惑的看着瑾玉,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张瑾苏为何要来王妃这里?”
“要钱来了。”
“要钱?”
“父亲不在,张府又不能再回,她只能来找我要钱,她知道我不可能不给。”
“王妃什么给的钱啊?”
“你猜猜。”
“是那包补药?”
张瑾苏回到瑞阳王府后,打开那包补药,竟然是一整块黄金,燕儿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金子,所以十分惊奇的看着那块金闪闪的金子。
“小姐,王妃为什么会给你这么多钱。”
“因为她要我干一件十分危险,有可能死无葬身之地的事情。”
“小姐可以不做吗?”
“不可以,不做等于自杀,我不想死,我要活的比谁都好。”
第一百七十三章 行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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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玉斜倚在美人榻上,幕帘浅浅的流苏印在瑾玉光裸的脚踝上,她浅浅的眉峰像是染了几许愁思,穿着的青衣的青雀从屋外进来,看到瑾玉光着脚,顿时有些担心。
“王妃还是穿上袜子吧,此番若是找了凉气,可如何是好?”
“知道了,这屋子里挺暖和的,这漫长的冬天什么时候是个头啊,真是让人无法忍受。”青雀笑了笑说道:“快到年关了,年关过后春天就不远了。”
“瑾玉看着青雀手中拿着的一枝梅花,说道:“此时梅花已然开了?”
“那是自然,此时已然是腊月了,若是再不开,那可就要等到年关过后了。”青雀拿着的拿着梅花看起来十分的漂亮,瑾玉忍不住说道:“快拿过来让我看看。”
瑾玉结果那只尤带寒气的梅花,瑾玉轻轻的嗅了一口,梅花香气,优雅而不浓烈,闻之若初雪带香,像是一位清秀傲骨的女子。
“插到花瓶中去吧,到中午天气稍微暖和一些,我再去看看那些花儿。”
“王妃想吃什么?”
“随意。”青雀赶忙出去,起身站起来,到门外去了,此时屋外有下起了零星的小雪,瑾玉伸出手接住那些从天而降的精灵,看起来就像是无主之物,可是瑾玉知道,这天下所有的东西都是有主的,也许赵恪不相信,可是瑾玉就要证明,她可以帮他。
青雀端着一碗清粥和几碟小菜,还有一碟烧麦。瑾玉简单的吃过了早饭。
“王妃,奴婢有一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瑾玉看了青雀。笑了笑说道:“有什么不能讲的,你尽管说就好了。”
“王妃贸然插手瑞阳王府的事情,似乎不太安全,奴婢的意思是。若是王瑜龄也就罢了,可是王瑜龄毕竟是王潜的女儿,而此时王潜已然在朝中得势,张家此时又式微,而且。王爷。”
“我知道,我并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你放心吧,我只是借某个人的手,为王爷扫清一个障碍而已。”
“王妃。”
青雀有些担忧的说道,瑾玉笑着拉起青雀的说,带着一种安抚的说道:“你不必担心,我并非那种常年与闺房中的无用闺秀,我跟随父亲在西北七年与那些胡商打交道,自然知道事情的利害轻重。没有把握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
“奴婢知道了。”
“左右王爷也快回来了,到那时我自然会和他说明这一切。”
“王妃你是想要使瑞阳王府结仇?”青雀突然说道,瑾玉看着青雀透亮的眼睛,说道:“不是结仇,是老死不相往来。”
“如何能做的这样,王瑜龄声名不佳可是瑞阳王府照样也把她娶回家当正妻了啊。”
“张瑾苏,我相信她这样一个蛇蝎心肠的女子,王瑜龄定然不是她的对手,以后若是张瑾苏的人来到府上,有什么要求答应就是了。也为她们清理一下首尾。”
“奴婢会吩咐下去的,要不要派一个人过去潜伏到五小姐身边。”
“派一个稳妥的人,暂时不要暴露身份。”
“奴婢明白了。”
“你下去忙吧。”
临仙。
颜易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从船上下来。然后对着那张圣旨,三跪九叩,好不恭敬,那位尖声细语的太监念完了圣旨,瓮声瓮气的对着颜易说道:“先生可要体谅陛下的一片苦心,莫要再行那些狷狂之事了。”
“草民叩谢吾皇圣恩。”
烟尘散去。临仙驿站,凄凉之境,犹在眼前。
“此去一别,便不知道要何时才能相见了。”颜易轻轻说道,此时厅内小炉上正温着一壶酒,酒香四溢。
“此番,可要小心。”
“师兄放心,子易自有章法,只是有一事告知师兄,我去之后不久,你班赶紧回到帝京,莫要再此地多加停留。”
“你?”
“师兄所猜不错,正是此地,江南繁华之地,却也是流民聚集之所,此处形式甚好,到时候却也无法避免生灵涂炭,所以你还是快走。”
“我知道了。”
子易喝了口酒,轻轻的放下酒杯,转过身去,径直骑上了一批骏马。一会马鞭,便默然离去了。
“唉。”颜路轻轻地叹了口气,独自一人在这荒芜的亭子中喝酒。
张维文发现自己最近总是容易遇上有些怪人,这几日本就十分忙碌,他在衙门中安排民政诸事,把大部分难民中的青壮年男子安排到了刚刚修筑完成的工厂之中,此时却是是费了一些周折。
“老爷,外面有一位拿着王妃拜帖的异邦男子说要要求见。”
“让他进来吧。”
安德烈有着一头金色的卷发,眼睛是湛蓝色的,这要搁张维文那个年代,就是个大帅哥,可是此时屋子里的下人都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这位外国人。
张维文想着自己一开口就说英语,有些太过突兀,便说道:“这位来自远方的朋友,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安德烈看着张维文如此的有礼,不想其他官员那样对待自己不屑而无视,所以便多了几分信心。开口说道:“尊敬的大人,我是来自弗朗基的安德烈.干白,是一位行商,因为航海事故,所以来到了这个伟大的国家,我从未见过幅员如此辽阔的大国,所以想要游历一番,在京城结识了您的女儿,王妃殿下,她告诉我您知道地球是圆的这个知识,所以我就不远万里前来,希望可以与您结识。”
“原来如此。”张维文顿时心中一愣,这个世界竟然与前世十分相似,也有西方国家,在那个地球中重复的往事,会不会以另一种方式,在这个世界上重演。这洋人定然不是想要结识自己这么简单,张维文心中一动,开口说道:“安德烈先生可否陪本官去参观一下工厂?”
“工厂?”
“对。”
“恕我直言,大人的国家似乎并没有这种工厂的存在,我在一路上的观察,都是那种家庭式的作坊,如果我理解能力没有问题的话,我想大人说的是那种共同协作的雇佣制工厂。”
“就是先生所说的那种工厂,这是本宫在前一段时间创办的,我想着或许我们可以开展一些合作,你之前说你是一位行商。”
“是的,我是一位行商。”
第一百七十四章 救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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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恪所处的环境十分的幽静,此时这座典雅的院子中只有他一人,常州的事情即将告一段落,所以不久之后,他就会回到帝京,毕竟父皇最忌讳的就是皇子掌兵,此时他手中五万兵马的兵符,已然交付给随军而而来的禁军统领,这个漫长的冬季即将过去,不久之后他就会在此见到瑾玉,待到明年夏季,他们的孩子便会出世。
“庆云?”
“属下在,帝京可是有什么消息?”庆云从袖子中拿出一封密信,呈给赵恪,赵恪打开那封信有些意外,但是眉头紧皱,似乎极其担忧着什么。
“这么危险的事情,难道青雀没有规劝王妃吗?”庆云有些无奈的说道:“王妃毕竟是主子,而且青雀回信说这件事情,王妃看起来十分有把握。”
“王潜并非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可是王妃对付的并不是王潜,而是王瑜龄,而且张瑾苏也不失为一个得力的棋子。”庆云内心中倒是十分欣赏这位能干的王妃。
“事情并非这么简单,她是要挑拨两府之间的关系,可是瑞阳王府与王府本就关系匪浅,除非王瑜龄做出什么有为天伦之事,否则瑞阳王府是不会开罪王潜。”
“属下想来这件事情,王妃也知道。”
“罢了,随她去吧。”赵恪轻轻说道,她拿起手边的清茶,轻轻的抿了一口,却也觉得心中如同乱针扎过,不禁心思有些烦闷,便想要出去走一走。
临仙街上,赵恪漫无目的的走着,此时突然听见一座楼中传出十分凄厉的哭声。本就不多的行人顿时一齐像那处看去。
“清蕖楼”
赵恪身后跟着庆云,庆云不知为何没有一皱,此时外面的人群纷纷前往这座小楼前,这座花楼的二楼上站着一位衣着的单薄的女子。那女子手中拿着一把剪刀,抵着自己的喉咙,表情决然,一位老鸨模样的女子尖声尖气的说道:“我劝你还是放下这刀子,这是没有用的。要怪就怪你那狠心的父亲,若不是他把你卖到这里来,我也不会这样对你。”
“别过来,我是绝对不会做出那等事情的。”那女子声音清丽而婉约,听到这声音的赵恪浑身一震,不可置信的走到人群里,看到那个女子的面容,顿时心中震惊,喃喃道:“母妃。”
这名女子长相极为柔美娇丽,竟然和赵恪的母亲一模一样。那女子看到老鸨不依不饶,顿时心中急切,于是说道:“你在过来,我就跳下去了。”
“这只是二楼,是摔不死的,顶多摔断了一条腿。”
“到时候,你又不能走了,就只能侍候那些有特殊癖好的人了,看你到时候到哪里哭去。”那老鸨似乎是见惯了这些事情,所以说话说得极其老练。
“庆云。你上去把那姑娘买回来。”赵恪轻轻说道,可是庆云却能感觉到他的声音在微微颤抖着。
“属下遵命。”只见庆云一个跃起便飞到那二楼,扔给那位老鸨一袋子钱,说道:“我们工资要提这位姑娘赎身。那老鸨打开钱袋,看到里面金闪闪的物件,顿时一喜,点头答应了。
回到赵恪所居住的地方,赵恪细细打量着这位女子,这位女子与自己记忆中母妃的形象十分相似。只是性格不慎相同,这女子看到赵恪之后,面上一红,然后跪倒地上说道:“小女子跪谢恩人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原做牛做马服侍公子,报答公子。”
“不必了,姑娘莫要多想,我救你只是因为你与我的,我的一位故人十分相像,并未有其他居心。”
“我会给你一些钱财,你拿着这些钱财,去找你的亲人吧。”
“我只剩下一位贪得无厌的父亲,如果我回去,过不了多久,我就会被重新卖到妓院中,求求公子收留我吧。”
赵恪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虞,叫虞佳人。”
“倒是个好名字,既然如此你就留下吧。”那虞佳人面上含笑,恭敬的对着赵恪行了一个大礼,显然十分满意这位救命恩人的安排。
此时此刻,清蕖楼,在这幽寒的冬日里依旧一袭单衣的清蕖面前站着刚才的那位老鸨,轻轻开口说道:“可是看清了?”
“小的看清了,确实是那位。”
“这就好,也不知道颜子易那个家伙到底在谋划什么,他就不怕这个赵恪喜欢上了这个佳人,而让他的宝贝徒弟难堪吗?果然这个家伙为了他的理想抱负可以牺牲掉所有人,真是个无情的家伙。”
那名老鸨并未言语,待到清蕖说完之后那位老鸨才说道:“奴婢这几日倒是并未才能见到这女子到底有何特殊之处,似乎颜先生另有深意啊。”
“这姑娘外面看起来纯洁无害,可是那眼神却透着一股子邪气,也不知道颜子易那个家伙从哪里把这种女子给带出来的。”
“小姐此番是要与颜先生,合作?”
“呵呵,自然是要与他合作的,我一定要为姐姐报仇,无论付出都少代价。”
“小姐年岁不小了,若是还是如此这般,恐怕。”
“恐怕我这一生就会孤独终老?”清蕖嘴上带着轻蔑的笑容,她莹若春水的眼睛里露出ISI冰寒的雾气。
“所有的男人都一样,我早就对男人这种生物失望了。”
“小姐。”
“嬷嬷不必担心,我自然不会辜负姐姐的一片期许,我这一辈子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并非仅仅局限于儿女情长,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事情比那种事情要重要的多。”
“奴婢知道了。”
“你下去给颜子易写一封信,告诉他,他让我做的事情,我完成了,让他兑现承诺的事情。”
“是,奴婢这就去做。”
老鸨走出屋子,此时这间异常寒冷的屋子中,便只剩下清蕖一人,她看向冷清的街道,面无表清不知道在想什么。
也许她本就不是一个可以获得幸福的人,她现在早已失去了那种能力,那种可贵却又可笑的能力,当年那个人抛弃自己的时候,这种悲剧就已经注定了。
什么是悲剧,就是已经注定了的,无法改变的宿命,就是这种无法改变的宿命,像一个过分沉重的枷锁,捆绑着清蕖,直到她死去。
第一百七十五章 故人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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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均日夜兼程,此时路过临仙城,正想要去拜访一番之前的好友张维文,所以便想在此地逗留了几日,此时张维文正在城门口迎接这位许久不见的老友,只见不远处一辆风尘仆仆的马车从元初驶来,待到行至张维文面前时,那马车中的主人从车上下来,正是多日不见温均,温均比之数年前,瘦了不少,头上须发皆白,眼神通透智慧,看起来倒是有几分道家仙人的模样。
“温兄好久不见了。”张维文笑眯眯的说道,温均一把拍向张维文略显单薄的肩膀说道:“你我二人就不必来这一套了,我就是想着若是此时有一壶酒与几碟小菜,就更加美好了,此时寒江赏雪,岂不妙哉。”
张维文看见温均这幅模样顿时觉得心中好笑,便开口说道:“老头子你且随我来,我早就准备好了。”
“这就对了,重言你叫我老头子才感觉对吗,突然对我这么礼貌,害的我以为会有什么企图呢。”
温均此时生性幽默,此时这等情况下去也能说的出笑话,张维文不禁心中感慨。而后说道:“老头子你心可真大,被你那挂名徒弟,给连累成这样,还能笑得出来。”
“反正只是挂名徒弟吗,只怪我当时没有好好教他,才让他走上了这条不归路。”温均叹了口气说道:“不说这些了,重言我先下早已饥肠辘辘,还不快待我去饱餐一顿。”
张维文无奈一笑,便带着这位名满天下的老头子到了城中一处视线预定好的酒家。
两人在二楼一处十分雅静的包间,张维文点了满满一桌菜,都是这个老头子喜欢吃的,那老头子边出边说,驿站的饭菜实在是难吃的紧。都把我这老头子的嘴巴个淡出鸟来了。”
“驿站的饭菜自然是比不过这酒馆中的,此时绍宣有公务在身,不方便来见你,所以你且在这里呆上几日。改日绍宣再来拜访你。”
“说来也是十分惭愧,我对于两个孩子的教育并没有付出多少,只是占了个名头,倒是二颜,付了不少心力。”
“老头子。你对颜子易这个人,怎么看?”张维文有些严肃的问向温均,温均笑了笑说道:“前朝贵族,说起来倒是你又上几分关系。”
“何也?”
“重言的母亲是前朝宰相之家的新妇,而这颜易也是宰相之家的公子。”
“你是怎么知道的?”
“老头子我混迹江湖这么多年,自然是有几分门道的,不过这家伙常年影藏自己的真是性格,实在是捉摸不透,不过他的师兄颜路,倒是个真真正正的好人。”
“是这样啊。老头子你听说他请旨的事情吗?”
“似乎是赵恪上的书?”
“正是,而且好像是绍宣去求得,我总是怀疑这两个人会不会把绍宣卷进去。”
“倒是要小心一些,这种事情,若是暴露了,可就是杀头的大罪,待到绍宣归来时,定要好好劝告与他。”
“那就拜托老头子你了,我与孩子一向不怎么亲厚。”
“听闻你娶了一房娇妻,可真是好福气啊。我这老头子到现在还是光棍一个,真实苍天不公啊。”张维文听完此话顿斯感觉心中好笑,便开口道:“若是老头子你想,我给你说个十房八房妻妾。如何?”
“多年不见,重言的嘴皮子变利索了?”
“哪里哪里,都是跟你学的,小弟不敢托大。”两人有磨了会儿嘴皮,待到酒足饭饱,这温均说道:“我听闻瑾玉那丫头嫁给了赵恪?”
“现下已经是身怀六甲了。”张维文眼睛里露出些许欣慰。温均笑了笑说道:“倒是个好消息,这瑾玉倒是个有福的,成王性子稳重,是个好的夫婿人选。”
“这也是我目前为之最为高兴的一件事情了。”张维文叹了口气说道,温均突然诡异一笑说道:“那去了徐家小姐这件事情不算是喜事吗?”
“莫要在开小弟玩笑了,此时西北局势如何?”说起这个话题的时候,温均突然严肃起来,温均说道:“此番辽国虽然没有什么动静,可是却越发显得极其不正常,往年来看,此时正是游牧民族进犯我边界的高发时间段,可是这一段时间却没有发现任何踪迹,这不仅让我有些惊异,不知道辽国是否酝酿着什么阴谋。”
“朝廷将你调回帝京,是怀疑你将张御良放走。”
“倒是不至于,天下人皆知,我在蓉城苦苦经营了数年,怎么会因为一丝丝师徒之情,就让自己的奴婢付诸东流。”
“只是,回到帝京之后你也免不了一番责难,你可是准备好了?”
“我已然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自然是不会害怕这些东西的,只是老夫此时还有一件事情,一直是耿耿于怀。”
“我知道,我已经将这幅设计图的大部分设想规划好了,此时呆在身边,你要不要看一下。”
温均眼睛一亮,立刻点头道:“自然是要看一看的。”
张维文结果侍从手中的图卷,将它缓缓展开,是一副十分复杂的设计图,温均眯起眼睛,十分认真地看了起来,时间过得很慢,温均看的也很慢,在张维文喝了两杯茶之后,终于才把这封图看完,看完之后的温均长舒了一口气说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恐怕短时间内朝廷是不是管这件事情的,所以估计还要再等一段时间。”
“唉~”温均长叹一声,只见他站起来走到窗前轻轻的说道:“若是可以,老夫希望在此时尽头看见那副图景、”
“一定会的,重言保证。”
西北蓉城,颜子易从小骑术了得,可是在凌冽的北风中还是感觉十分困难,此处便是帝国的边陲,一片站四国无数士兵的地方,
浩浩乎,平沙无垠,夐不见人。河水萦带,群山纠纷。黯兮惨悴,风悲日曛。蓬断草枯,凛若霜晨。鸟飞不下,兽铤亡群。乡人告之曰:“此古战场也,常覆三军。往往鬼哭,天阴则闻。
颜子易少时曾经游历过此地,如今近不惑之年来此,竟然也觉得没有什么变化,于是不禁口中念出这段诗文。
他还记得当年祖父教习他这段诗文时的场景,祖父字正腔圆,带有古韵,听的人心驰神往。
第一百七十六章 叛乱(一)
张绍宣从军中归来,便被张维文叫来说是要见一位故人,张绍宣自然自然知道那位故人是谁,所以便早早的离开了军中,赶忙回到家中。
此时徐氏已然做好了一桌子菜,张维文与一名老者相对而坐,二人看见张绍宣之后,便招呼他过来,张绍宣看到那位老者,十分恭敬的上前行了一礼,那位老者正是张绍宣的老师,温均。
“徒儿拜见师父。”
“不必多礼,快快坐下吧。”温均十分和蔼的说道,张绍宣依言坐下,一旁的丫头给他添了双碗筷。
“多年不见,绍宣真是越发俊朗了。”温均笑眯眯的说道,张绍宣笑了笑,没有说话,张维文接话道:“老头子你莫非是要替这孩子说媒,你也没有女儿啊?”
“虽说我没有女儿,可是我却有一位十分美貌的外甥女,二八年华,至今未嫁,要不要考虑一下?”温均语气中带着些许戏谑,张绍宣却也不好回答,只是十分恭敬的说道:“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弟子自然是不能做主的。”张绍宣一下子把这皮球踢给了张维文。
“此时我需要同夫人商议一番,老头子你就不要多管闲事了,一大半年纪了,还学人家做媒,你自己不还是光棍吗,实在是不怎么靠谱。”
张绍宣一向知道父亲与这温均十分投缘,时常磨牙拌嘴,好不快活,所以倒也没有惊异于两人的言语,一顿饭下来,倒是因为两人的闲聊耽搁了不少,张维文还有公务,所以便先行离去了,此时这处十分雅致的饭厅之中,便只剩下这一对十分陌生的师徒。
“徒儿是什么人?”张绍宣没有想过温均会如此直接的问出这样的话,张绍宣轻轻的说道:“师父是在怀疑我?”温均笑了笑。说道:“虽说我与您们师兄弟相处时间并不长,可是我还是看出来,和御良比,你的心思更为深沉。我总觉的张御良这样做,一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而这个苦衷是什么,恐怕只有你知道。”
张绍宣并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温均,温均叹了口气说道:“过去的时代已然过去。你又何必非要回到从前呢,那些恩怨本就和你没有关系。”
张绍宣依旧没有说话,可是温均却感觉到气氛越来越冰冷,不是那种冬日寒风一般的冰冷,而是那种被可怕的野兽凝视的那种寒冷,虎视眈眈,如是而已。
“你是前。”一把凌厉的箭矢划过温均的面庞,丝丝血液流出,张绍宣站起来,取下那支沾着血液的箭矢。轻轻的说道:“我想师父应该明白我的处境。”
“你?”
“徒弟先告退了,请师父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父亲。”张绍宣带有警告意味的话语,让温均下意识的疑惑。
“你到底是?”
“您难道真的要如此难为与我吗?”张绍宣转身,阴郁的眼神和刚刚判若两人。
“我是知道师父的底细的,我本不想那这个作为要挟,您毕竟是我的师父。”
温均愣在原地,并没有说话,只是愣愣的看着张绍宣远去的背影。
温均站起来,并没有等着张维文归来,而是直接坐上离城的马车。径自离去了。待到张维文回到家中之时,温均已经走了,而且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张绍宣此时也在军中,所以并没有人告诉他是否出现了什么误会。或者师徒二人吵架了,话说,他们两个怎么会吵起来,真是一件十分奇怪的事情。
张维文并未多想,此时徐氏穿着一身十分雅致的蓝色衣服出来了,看见张维文之后。十分温柔的笑了笑。
“夫君,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帝京。
“你说什么?”瑾玉不可置信的看着青雀,似乎不相信口中说出的话,青雀说道:“这是八百里加急。不会错的。”
“他死了?”
“死了。”
“就这么死了?”瑾玉喃喃道。
“此时帝京之中的文人才子都在纷纷称赞颜易大儒的事迹,开天辟地,从未有过如此忠义之辈。
“在我眼里,他并非那种人。”瑾玉说道,似乎对这个消息十分的不相信,正在瑾玉的眼里,颜易有些玩世不恭,但是并不是那种生死皆不顾的卫道士。
“已经找到尸首了。”
“怎么死的?”
“人们说是,被张御良亲手杀死的。”青雀颤抖的说出这番话,瑾玉顿时心中一怔,她站起来,看着外面苍茫的天空,突然开口道:“王爷什么时候回来?”
“应该快了。”
此时此刻,瑾玉不知道的是,被她所忽略的一个细节似乎出现了一丝丝变化,而这个变化足以毁掉她所拥有的一切。
千里之外的淮安地区地龙翻身,世人皆言是皇帝失德。淮安军统帅李成之揭竿而起,天灾从来都是起义的温床。
他们打着的旗号是恢复前朝,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一个前朝皇室的子弟,擅自封王,淮安若是渡船而来,很快就能占领金陵,而此时皇帝可以调动的军队此时就暂时只有赵恪手中的数万禁军,其他各方军队皆是十分遥远。
瑾玉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猛然想起来上辈子,赵恪便是死于乱民的起义之中,可是没有人告诉她,那个乱民义军到底是什么。
她只能看着事情一步步发展而无能为力。
帝京御书房。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李成之这个乱臣贼子,朕要诛他九族!”
“陛下!”
“我知道了,此时也只有常州五万禁军可以暂时守在临安,确保金陵城不丢失。”
“李成之聚集流民之徒,据说已经达到了数十万大军,而临安只有五万操练疏忽的禁军,而淮安军则是常年训练有佳,恐怕支撑不了多久了。”
“那不成要从西北掉军。”
“万万不可。”
“那该如何?难不成还会天将雄狮?”
“湘南厢军数十万。”
“厢军本是灾年流民之辈组成,如何会有战斗力?”皇帝不可置信的问道,似乎非常不明白为何王潜会说出这种话。
“加之何肃从西南带来数万精兵,只要良将带兵,应该还是有胜算的。”
“谁为主帅?”
“瑞阳王如何?”
“谢北溪,倒是可行,以何肃为副将,这小家伙倒是个了不得的人才,只可惜成婚是要晚些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叛乱(二)
“惠明郡主的夫君自然要是一位顶天立地的英雄,男儿自然是要多加锻炼,才会成就一番大事业,何家确实出了一位好人才。”
皇帝满意的摸了一把自己半长的胡子。
温均从西北到帝京复职,皇帝只是给他了一个闲置的京城小官,温均也并不以为意反而十分自在,回京第一件事情,便是去拜访成王府。
瑾玉此时肚子已经很大了,时常感觉到困顿,所以一直也没有什么精神,听闻温均归来自然是是十分高兴,连忙让人把人请进来。
温均又苍老了几分,看起来倒是和之前没有什么两样,此时温均也在打量着瑾玉,只见温均笑眯眯的说道:“真是岁月如梭,瑾玉已经要为人母了。”
“您还是一如往昔。”
“小丫头真会说话。”
“不知父亲在常州如何?”
“看起来倒是十分平常,只是老夫总有一种预感,似乎还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但是重言定然没有事情,瑾玉你也不用担心,此时,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养好身体,自古女子生产都是一道鬼门关。”
瑾玉顿时无语,此时她确实也知道这家伙是在转移话题,但是瑾玉却又无可奈何。
“淮安叛乱,我父亲和王爷会不会有危险?”
“唉,我也是刚刚到京城才听闻这件事情,也不知道其中原委,只是此是朝廷十分重视,你父亲是朝廷明管,夫君又是堂堂皇子,定然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你就放心吧。”
“可是瑾玉心里却依旧惶惶不安。
不过到后来瑾玉才明白,温均说的一点都没有错,他们确实没有事情,赵恪父亲都好好的,可是她的哥哥。死了。
常州,临危受命的赵恪看着紧紧关闭的城门,心中涌出了一阵无力感。
恐怕这个年关,他回不了家了。
战火纷飞的世界。临仙这个尽管经历过大灾大难都得以保存下来的美好城市,在叛军的炮火中,毁于一旦。
张维文所有的抱负和梦想在这座城池中终结,徐氏从乱民中把他带走,此时徐氏与张绍宣一左一右的护送这张维文。谁也没有想到,打破这座城池的东西还是张维文所创造的火药。
威力巨大的火焰把临仙坚硬的城墙摧毁殆尽,后面的叛军在穷追不舍。
“母亲,你和父亲先走,我断后。”
张绍宣没有等这张维文答应,就离开这个地方,与后方的兵士战斗。
“快随我走吧,夫君,你并不会武功,留在这里也是拖累绍宣。”徐氏利落的从一位士兵的胯下抢夺出一匹马。翻身而上,两人扬鞭而去。
张绍宣深深地看了两人一眼。
张维文不知道这就是永别,当他再一次见到自己的儿子的时候,他已经是另一个人了。”
两人赶了半个月的路,终于行至京城,此时帝京百姓一片慌乱,并没有过年该有的气氛,张维文回到了府中,他身子本就虚弱,有如此匆忙上路。回来便病倒了,他如果知道了帝京百姓如何说他定然会伤心难过不已的,城中的百姓都说,是张维文将所有的一切都毁灭的。若不是他创造的火药,一切都不会发生。
愚蠢的百姓。
温均叹了一口气。
成王府。
“王妃,此时此刻,最好的消息,就是没有消息,殿下身边有那么多能人异士。定然不会有事的,你如此这般若是王爷回来了,定然会伤心的。”青雀拿着一碗粥,在瑾玉面前说道,可是瑾玉依旧如同一具木偶一般,没有言语,没有表情,青雀可是担心坏了。
瑾玉此时在仔细回想这上辈子的事情,她在想象赵恪到底会遭遇怎样的事情,越想越伤心,越想越绝望。
“王妃,老爷回来了,您不要去看看他吗?”
“父亲,父亲回来了,我要去看看他,快,快备轿。”瑾玉焦急的站了起来,青雀说道:“王妃,你先吃些东西吧,若是不吃东西,怎会有力气,要是让老爷看见了定然会十分担心的。”
瑾玉接过碗大喝了一口,说道:“快走吧。”青雀叹了口气说道:“王妃天冷,披上披风吧。”
瑾玉到达张府时,温均已经离开,张维文正在吃药,瑾玉看着形容枯槁的男子顿时感觉到难过。
“父亲。”
“你来了,瑾玉。”
“怎么会这样?”
“你哥哥他,他不见了。”瑾玉突然感觉到心里一空,她看向一旁站立的徐氏,徐氏说道:“绍宣为了掩护我们,与那些叛军周旋,此时不知踪影。”
“父亲,没有事情的,哥哥那么厉害,一定没有事情的,你要相信他。”
“我当然相信他,可是我就是怕,我已经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个亲人了。”
“父亲,赵恪呢,赵恪在哪里?”瑾玉有些焦急的抓住张维文的手,眼睛里面充满了惶恐,似乎是怕听到那个令人心碎的答案。
“为父亦不知道,他在大军之中应该比我们要安全。”
“我总是会梦见他倒在血泊中,父亲,你说我该怎么办?如果,不都不敢想。”
“没事的,你要相信他就像你劝我要相信你哥哥一样,他们都是世间最优秀的男子,自然是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谢谢。”
“跟家人之间还客气什么。”
常州地界。
何肃率领的先锋军同李成之的叛军在临仙城外战斗,意外救下来被俘的赵恪,赵恪见到这个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自己情敌的人,命运这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
“送皇子回京。”
何肃只对赵恪说了这一句话,也许是因为战事吃紧,没有时间,又或许是因为本就没有什么话可以说,所以就索性不说,当赵恪坐在返回京城的马车上的时候,李公公如同鬼魅一般的出现在车厢之中。
“这一切都是你安排好的?”
“奴婢自然没有这样的本事,是上面的人安排的,自然是万无一失,不会让殿下受到一丝伤害的,”
“上面的人,到底是什么人?”赵恪问道,似乎这个问题他已经问过无数遍,可是这个问题带给他的疑惑,却一天比一天要深,就好像一层迷雾上,又加上一层迷雾。
“殿下总有一天会知道,当有一天你可以执掌那股力量的时候,自然会掌握这天下所有的秘密。”
“天下所有的秘密。”
第一百七十八章 退婚
“殿下,你可知道接下来,我们会遇到什么样的事情?”李公公阴阳怪气的说道,赵恪叹了口气,却也知道为何会这般,四皇子那边定然不会坐以待毙。
“我已经不知道遭受过多少次刺杀了,大概,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已经习惯了。”赵恪幽幽说道,李公公笑了笑说道:“殿下可记的那位佳人姑娘?”
“她此时在何处?”
“已然安排妥当,现下也正前往帝京。”
赵恪眉头一挑,轻轻说道:“你若是想要利用这个姑娘做出什么不妥的事情,我定然是不同意的,毕竟。”
“奴婢知道。”
赵恪开始闭目养神,此时马车在官道上飞驰,丝丝寒气如同毒蛇一般游走在空气中,赵恪听到四处游走的脚步声。
“这么快,就到了。”
“殿下小心了。”李公公鬼魅一般的消失在空气中,车外响起刀剑摩擦的声音,赵恪闭上眼睛,没有害怕,没有愤怒,只有习以为常的无奈。
那个与自己流着相同血液的人总是恨不得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院子里的梅花开的很好看,瑾玉站在廊上,静静的看着梅花,几片花瓣似乎是受不了寒冷的北风,打着旋儿落了下来。
“传来的消息说,王爷正在回来的路上。”
“哥哥呢?”瑾玉轻轻的问道,青雀低下头说道:“还没有消息,”瑾玉幽幽的叹了口气,却也没有在说什么。
“王妃,颜先生来到京城了。”
“知道了,派人送些礼物去。”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瑾玉看着青雀消失在游廊深处的背影不禁心中有些凄凉,她从来没有为哥哥的安危忧虑过,可是却是最令人放心的他失去了踪迹,世事难料。
“王妃,该用膳了。”
“好。”
一阵寒风吹来。微光朦胧,树影婆娑。
帝京,紫禁城内,高大的崇化殿中。张维文跪在冰凉的地板上,低着头一句话也没有说,皇帝坐在高高的御座上,面容冷峻。
“这是御史弹劾于你的奏章,你自己看看吧。”皇帝从上面扔下来一个奏折。张维文,拿起来看了看,自嘲的笑了笑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兵部对于此项秘方几乎是绝对保密,所以说只有你可能会泄露出来,你可知道就是这一个小小的秘方,给朕的江山带来了多大的隐患!”
“臣之前就说过这个秘方,臣本来只想要实施工程方面,此乃大凶之器不可运用到战争中去。”
“按照这样一说,这件事情还要怪罪于我?”皇帝气的满目通红。张维文连忙说道:“臣不敢。”
“好个不敢,我看你敢的狠。”
“微臣的儿子只见下落不明,陛下,臣也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张维文说道,皇帝看了张维文一眼,叹了口气说道:“明日早朝你自行请辞吧。”
“谢主隆恩。”张维文恭敬的行了一个大礼,此时高高在上的皇帝看着张维文,不知道为何竟然想起了张承文离去时的样子。
张维文的背影消失在高大的宫殿外,一旁侍候的王公公问道:“陛下,这小张大人可算是我了朝廷办尽了好事。如今落得这样的下场,真是让人寒心啊。”皇帝斜眼看向王公公说道:“这张维文是给你塞了钱吗?”
“没有,陛下,你可是吓死了老奴了。张大人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不知道变通,着其他大人还知道打点一下这宦官,可是这张大人可是从来没有给过下边的小的们一点钱。
“他确实是个刚正的官员,可惜这天下并不是朕一人的天下,如今西北局势不稳。江南又有内乱,民心不稳,确实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他创造了那么危险的东西。”
“那炸药的威力真有那么大吗?”
“等闲城墙不在话下,据说一拳头的炸药可以炸毁一座小山,兵器监还按照这个配方完善了攻城大炮,非常有威力。”
“这张大人当真是了得,老奴是想不出来,这张大人的脑袋是怎么长的。”
“有时候,朕也会想,张维文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瑞阳王亲自挂帅,带领数十万厢军,前往常州平复叛乱,陈秀成在西北镇守边疆,一时间朝廷的局势也稳定下来,帝京中的节日气氛也浓厚了些,只是此时张家却一片愁云惨淡。
继张承文罢官之后,张维文又失去了官职,家中最有天赋的年轻子弟张绍宣至今下落不明,而且恐怕俺已经凶多吉少,由于炸药的广泛使用,战争中死亡的人数越来越多,到处都是尸横遍野,犹如人间地狱,悲惨不已。
张维文回到张府,一件事情便是去拜访老太君,此时已然是精神萎靡,似乎被这些事情打击的受不了了,时常说道对不起列祖列宗之类的,
张维文叹了口气说道:“老祖宗,不肖子孙张维文回来了?”老祖宗看到张维文那张明显感觉变老的脸庞,顿时悲从中来说道:“重言,你老了?”
“孙儿已经年过不惑。”
“我也老了,此时我竟然看不见的脸了,眼前总是模模糊糊的,看什么都看不清楚。人老了,就是什么都不行了,重言,你说这张家是不是败在我的手中?”
“不会的,我张家历经百年沉浮,这点风波还是不会把人可吓坏的。”张维文说道,老太君笑了笑,拉起张维文的手说道:“以后张家就靠你了。”
“祖母放心。”
“只是这次我的瑾意可又要哭了,那晋阳侯府定然会与我张家退婚的,我可怜的瑾意啊。”老太太说道。
张维文此时也对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办法,若是他是晋阳侯府的人,他也会这样做的,只是可惜了那个单纯的小丫头。
“你先回去吧,你的身体也不好,我现在啊,就想着我的宣哥儿什么时候可以回来。”此时张维文眼角已然湿润,显然他此时也不想在此地多呆。
“孙儿告退,”
如果张绍宣出了什么事情,张维文都不知道自己百年之后该如何对程氏交代。
张维文走后,老太君身边最可靠的嬷嬷说道:“本来想着若是晋阳侯府退了婚,将五小姐许给绍宣少爷,皆为表亲也不失为一桩美事,却没成想到这绍宣少爷却失踪了,我们三小姐真是可怜。”
老太君没有说话,只是苦笑了几声:“这是王氏的想法?”
“老太君您不也是这样想的吗?”
“自然是不行的,就算我答应,重言也不会答应,这件事情就算了吧,我会给瑾意在选一门的,只是可惜了她,她的几位姐姐家的都挺好的,妹妹也嫁到了王府,连瑾芝都在金陵找了个好人家,最单纯的瑾意,却是要委屈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