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完成交易
他知道林氏是联邦中最了解古神的一批人，联邦发掘的不少神奇的事物都经过他们的手，包括安北的那副雷霆拳套，但从来没有哪件东西被林氏这么郑重地对待，因此他很想知道这个盒子里装着什么。
不过林婉才是盒子的主人，林婉不想揭露，他也只能作罢，等待以后有机会再询问。
他抬头看唐煊：“我们还是继续谈交易的事情吧，中子战星、技术，你们打算怎么交易？”
他在心中已经把唐煊摆在和自己平等的位置上了。
“领袖阁下，让事情简单一点。”唐煊不想再在这件事上浪费太多时间，“我等下会往科学院的邮箱里发送一部分技术资料，解决联邦近期遇到的或者即将遇到的技术难题，等联邦消化完了这批资料，我就再发一批。”
“作为交换，我希望联邦能跟我共享有关古神复苏的信息，由我出手镇压古神，报酬是这些古神的神格。”唐煊停顿了一下，“如果联邦需要神格做研究，我以后也可以借几颗神格给联邦。”
领袖心动了。
这对联邦来说完全就是一笔无本买卖，联邦只要提供信息，就能获得免费的技术和强力打手。他想不出里面有什么陷阱。就算有，联邦也心甘情愿跳下去。
唐煊认真地说道：“这对联邦而言百利而无一害，这是我作为联邦公民为联邦争取到的福利，希望联邦能信任我。”
领袖缓缓起身：“唐煊同志，我代表联邦感谢你。”
唐煊的眼皮狠狠跳了两下，他有点怕领袖对他鞠躬，他受不住。不过他多虑了，领袖作为联邦的最高执政官，起身便足够表达感激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唐煊看了看伤神的林婉，“要和您说的事情都告诉您了，我们就先走了，有任何事情都可以通过腕表联系我。”
领袖没有阻拦：“好。”
唐煊抱起保险箱对林婉说：“我们走吧。”
林婉点了点头。
两人转身离开领袖的办公室，乘坐飞车来到北之星地表上一处林氏的房产。
林氏虽然消失了，但林氏在联邦的实体资产依然存在，大部分产业也还在正常运行，赚的钱还是打进林氏的账户，只是各大子公司的领导班子都换了人。
这是一幢位于雪山上的别墅。
打开门能嗅到一股淡淡的檀香，里面的事物都很整齐，似乎很久没人居住过了。
林婉忽然转身问道：“你抱着保险箱干嘛？”
唐煊抱着保险箱站在雪里，雪花落到他的头上，他呆呆地回答：“你爸走了，这个保险箱是他碰过的，我觉得应该带给你做纪念。”
林婉看着头顶一片雪白的唐煊，想到自己也是这个样子，忽然感觉有些好笑，她嗔怪道：“他只是出远门，被你说得好像去世了一样。”
“我不是这个意思。”唐煊手忙脚乱地解释，“你知道的，我......”
咔——
身份验证通过！
别墅外围的铁门自动打开。
“好了，我没生气。”林婉朝别墅里走去，“这里是我过十六岁生日的时候，我爸送我的生日礼物，好像花了不少钱，但我只在那年生日之后住过一次。”
唐煊跟在她身后左右张望。
虽然他有一颗中子战星，但人类社会中那些奢侈品，他之前一样都没享受过，此时不禁为林氏的阔绰咂舌。
“这里的景色其实很不错，就是我一个人住显得太孤独了。”林婉幽幽地说道，“我爸他很忙，忙得连偶尔陪我度个假的时间都没有。现在好了，以后再也没机会陪我了。”
林氏的逃离计划是永远维持飞船的空间跃迁状态，不接触主序空间，因此也不会被主序空间的灾难波及。
理论上讲，如果林氏一直这样，林婉没有任何机会联系上他们。
唐煊叹气：“他们要是能等到我们回来就好了，看到中子战星，他们就不会做出那种选择了。”
林氏逃离计划是不靠谱的。
接触过中子战星的唐煊知道，仅仅维持飞船的空间跃迁状态，并不能让飞船成为净土，因为真正强大的文明都能把跃迁中的飞船从空间夹层中拖曳出来。
当年中子战星撵着白裙女人的舰队打，即便白裙女人躲在空间夹层里也能把她揪出来。
林婉的脸上露出一抹悲伤。
“不过我也不算是孤家寡人，我那个傻妹妹还在。”林婉轻哼了一声，“我知道她为什么没走，一定是因为安北，我都能想象到她固执的样子。”
唐煊吹掉自己的头发帘上的雪花，他说：“也许他们是真爱吧。”
林婉摇头：“什么真爱，根本就是小女孩的偏执。她什么都不懂，遇见事情就畏畏缩缩，只会跟家里人发脾气。”
唐煊忽然想起之前跟着联邦舰队讨伐麦格马的时候，在某次时间循环里，林婉带着他找到阴华藏，用自杀威胁阴华藏同意他们下船。
那时林婉甚至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下船就做出那种事情帮助他。虽然没有后续，但他能猜到，林婉一定知道自己会因为这件事被家里人狠狠地训斥，可她还是义无反顾地做了。
唐煊的心底泛起一股暖意。
“欢迎回家！”
“林婉！”
二人走到别墅门前，别墅的智能管家被激活。一股暖风将他们两人包裹，吹去他们身上的寒冷与风雪。
他们推开玻璃门走了进去。
唐煊小心翼翼地把保险箱放到旁边的地上。
林婉低声道：“二楼有几个房间，你随便选一间休息下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唐煊点头。
他正好也有点事情要处理。
他独自来到二楼，推开离楼梯口最近的一扇门。门里的装饰粉哒哒的，他没有在意，走进去关上门。
他坐到沙发上摁了一下胸针。
“指挥官阁下，等待您的命令！”
破晓一号的声音从胸针中传出来。
唐煊低声道：“根据联邦现在的技术水平，整理领先三千年的科技资料，上传到我之前发给你的邮箱里。”
他手上有不少事情要做，第一件就是处理一下之前答应领袖的技术馈赠。
第五十九章 【大势所趋】
唐煊忽然听到有人敲门，他不假思索地说：“门没锁。”
他以为是林婉上楼了，但推开门的却是另一张面孔。
“呦，脱离险境的感觉一定很好吧。”半夏手插着兜走了进来，“不过可不要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唐煊愣了一下：“你怎么进来的？”
半夏脸上露出一个‘喂，不是吧’的表情，他走到唐煊面前说：“我这么优秀的人，什么地方去不了？”
唐煊面露无奈，半夏的确很强，他到现在也摸不清楚半夏的底细。
“行吧......”他疑惑道，“你刚刚说约定，什么约定？”
半夏挑眉：“钱呐！”
唐煊恍然大悟。
半夏是来索要见证他和中子星交易的酬金的，如果他没记错，应该是五个亿。
他迟疑道：“你要钱应该去找林婉吧。”
他可拿不出五个亿。
说起来，他之前跟领袖谈技术馈赠的时候或许该要一笔钱。
半夏慢悠悠地说：“你想要我林婉吗，我倒是无所谓，那我去了.......”
说着说着，半夏就开始转身。
唐煊盯着半夏的背影看，他不觉得半夏找不到林婉，而且林婉就在楼下。
他忽然出声道：“等等！”
半夏扭头：“怎么了，想赖账吗？”
唐煊缓缓开口：“还是我替你找她吧。”
半夏摊开手：“最好快一点，我看你们这里还挺繁华的，我想看看有什么有趣的东西。”
唐煊在腕表上轻点几下。
“怎么了？”
林婉的声音略带哭腔。
唐煊心里咯噔一声，他突然明白为什么半夏不自己去找林婉了。
他假装没听出来，刻意减弱自己声音里的情绪，他淡淡地说道：“半夏来了，他说上次答应给他的酬金还没到位。”
林婉沉默了几秒后，声音变得正常许多，她说：“拨款数额有些大，钱要在银行之间周转，会耗费一些时间。”
唐煊扭头看向半夏。
半夏挑眉：“我现在就要，我刚刚吃糖葫芦还没付钱。”
唐煊的脸皮抖了一下。
招嫖不给钱就算了，吃糖葫芦也不给钱，这真是有些过分了。
林婉也听到了半夏的声音。
“这样好了，我把我的私人账号给你，里面有五亿出头。”林婉顿了一下，“这笔钱，我替政府垫付了。”
垫付五亿，也只有林婉这样家世的人才能毫不迟疑地说出来。
“行，那就这样吧。”半夏慢悠悠地说，“多余的钱我就不退了，怪麻烦的。”
“我把一块腕表放到大厅桌上，没密码，付钱的时候刷一下就可以了。”林婉想到半夏可能不会使用腕表，细心地解释道，“不过你要注意了，看清对方要你刷多少钱。因为没密码，不管多少钱，只要你刷了就会被直接刷走。”
半夏挑眉：“放心吧，我不傻。”
唐煊不动声色地瞄了半夏一眼，听着这信心十足的话，他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林婉低声道：“下楼吧，我已经把腕表放到桌子上了。”
嘀！
通讯被挂断。
半夏脸上露出一抹愉悦的笑意：“我下去了，拜拜！有事的话......就用那块腕表联系我吧。”
唐煊轻轻点头。
半夏转身，毫不留恋地走了出去，他来到这里就只是为了拿回属于他自己的钱，一块狗粮都不想吃。
半夏走后，唐煊在心中呼唤【英雄之力】的面板，发现面板上显示的数值已经涨到7了，他记得中子战星带着紫薇星跃迁的时候这个数值只有1.3。
他估计这个涨幅是因为他拯救了隔壁孔雀帝国的一颗星球，得到了那颗星球上的人类的一部分希望，而紫薇星的人类发现自己回到联邦之后也提供了一部分。
“呦，Master！”一个亢奋的声音在唐煊心底响起，“英雄之力涨了很多，要不要变个身玩玩？”
唐煊询问道：“这些英雄之力可以兑换一个什么档次的名号？”
亢奋声音回答：“大概可以换个摩托车驾驶员那种的吧，有很大缺陷，不能直接实现目标。”
唐煊心里有数了。
摩托车驾驶员的那个名号只提供他一部摩托车，不提供动力，需要唐煊自己提供能源来驱动。
唐煊又问道：“那想要【独狼】那样的名号需要多少？”
亢奋声音回答：“那可就多了，【独狼】是无上限成长型名号技，理论上只要你活得够久，够勤奋，早晚有一拳打爆宇宙的那一天。”
亢奋声音补充道：“凝聚这个名号花费了大部分【英雄之力】的残余力量。”
唐煊愣了一下后反问：“真的？”
亢奋声音认真地回答：“你暂时不用考虑这个层次的名号，【战争英灵之主】那个等级的倒是可以张望一下，一百点希望之力就够了。”
唐煊问道：“有什么办法可以加速获得希望之力吗？”
亢奋的声音大声说：“拯救更多的人！让他们在暗无天日的绝境中萌生希望，让希望的花开出一条通往美好的路！”
唐煊迟疑道：“需要让他们知道是谁......”
“他们自然而然会知道拯救者的名字，如果没有也不必强求。”亢奋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他们的希望虽然与你有关，但终究是他们的希望。”
唐煊缓缓点头：“我明白了。”
七点英雄之力不足以支撑他获得一个优秀的名号技，不过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应该会获得很多英雄之力。
唐煊忽然想到一件事，他从兜里摸出游戏板：“你知道它怎么了吗？”
亢奋声音疑惑道：“谁？”
它似乎不知道有关游戏板的事情。
唐煊摇头：“没事。”
他默默关掉了英雄之力的界面，打开了游戏板。
一行银色小字浮起：您好，新的任务已发布，是否查收？
唐煊眼神微变：“查收。”
任务名称：
任务内容：
真正的考验到来了！
虽然不知道你是否适应了你的新生活，但时间不会等你，在接下来的一年里，联邦境内会有三位古神复苏。
在不能动用你的力量直接干涉的情况下，帮助联邦渡过难关。
任务奖励：
【虚空奇宝的线索】
不能直接干涉？
唐煊的表情逐渐凝固。
他刚刚才和领袖达成交易，要替联邦镇压古神，而这个任务直接把这件事否决了。
第六十章 仙纪元故去之事
唐煊阅读完新任务之后，抓着自己的头发开始思考。不允许直接干涉，意思是不允许他利用一号助战角色、中子战星或者自身的能力来镇压古神。
表面上看是增加了他任务的难度，但在更深层似乎有一种帮助联邦发展的意味。因为只有联邦足够强大，才能在没有他的直接干涉的情况下战胜三位古神。
唐煊有些不解。
他现在差不多可以肯定这个游戏板里的所有任务都是【极古】发布的，可是【极古】为什么想要帮助联邦呢？
难道是因为祂曾经持有【英雄之力】，做好神做惯了吗？
唐煊暂时无法理解。
不过这样也是好事，但他该怎样帮助联邦，只提供技术显然是不够的。
一年内镇压三位古神，联邦恐怕来不及消化他提供的技术，把技术转化为强力武器。
可除了送技术，他还能做什么，还有什么？
唐煊有些头疼。
如果可以用中子战星制作一些武器送给联邦就好了，可是那些武器应该也在限制里。
“什么叫直接干涉？”唐煊盯着游戏板问道，“我用中子战星做点东西给联邦可以吗？”
银色小字无声滚动：完成任务方式仅限于技术馈赠和训练指导。
唐煊的眉头渐渐皱起，他尝试性地询问：“你有什么建议吗？”
银色小字无声滚动：我观察到你身上有古老迭代纪元仙纪元的产物，你可以尝试和他们联系。
仙纪元的产物......金蛟剪？
唐煊迟疑地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把金色剪刀。
咔嚓咔嚓
金蛟剪无精打采地抖了抖。
自从上次被唐煊摔了一次，金蛟剪就蔫了。似乎是他当时用的力气太大，而中子星物质组成的地板也太过坚硬。
唐煊盯着金蛟剪思索。
他不清楚仙纪元为什么逝去，但神话中那些强大的仙人们还存在着，而且能通过人造神格技术影响现实，乃至降临现实。
虽然林婉等人持有亚神格兵器战斗的时候没有展现出强于古神的实力，可作为一个被单独命名的纪元，仙人们的力量应该远不止于此。
开天辟地，重塑诸天，定地风水火......
唐煊的心跳逐渐加速。
如果联邦能拥有神话中那些动辄改天换日的强大法术，即便只学到一些皮毛，应该也足够解决刚复苏的古神了。而且既然银色小字提示他和仙纪元联系，那这件事就是有可行性的。
“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金蛟剪不安地颤抖了一下，“你不会对我有什么不轨的企图吧？我可是有主的剪。”
唐煊眨了眨眼睛，他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而是直接问道：“你们的时代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没落了？”
金蛟剪没有回避，它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们遇到了末法时代，没熬过去。”
“末法时代是什么？”
金蛟剪抖了抖，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它不情愿地开合了两下，然后小声地说道：“能不能换个问题？”
“已经过去很久的事情了，有什么不能说的？”唐煊不依不饶地问道，“我看你们现在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说不定我能帮你们呢？”
金蛟剪犹豫了一会儿后说：“好吧，但我只和你讲一次，以后不要再问了。”
唐煊点了点头。
“物极必反，盛极而衰。”
“那一天，失踪许久的道祖忽然回归。”
“他传音众生，说......”
在金蛟剪怅然的声音中，唐煊以金蛟剪的视角走进了逝去的仙纪元。
那似乎是一个没有纷争的美好时代。
洪荒大地无边无际，物产丰盛，教化昌隆。饥饿与仇恨都无法在这里生长，一切有灵众生都能在天道运转中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各安其所。
某日，一道金色的流光落进花丛。
“大姐，琼霄欺负我！”
“她非要我给降龙罗汉理个凤尾辫！”
“不然就不打磨我。”
金色流光窜进一位白色罗裙的仙子怀里。
仙子轻笑：“那你依她便是。”
“可是降龙罗汉是个光头！”金蛟剪悲愤地说，“琼霄就是不想给我磨！又想我剪得快，又不肯给我磨，这怎么能行呢？”
忽然，天上的云里传出一个清脆如鹂的声音：“好呀，你居然敢跟姐姐告状！”
紧接着便冲出一个青色罗裙的仙子。
青裙仙子直奔金蛟剪而来。
金蛟剪吓得钻进白裙仙子的衣襟下，它哆嗦地说道：“大姐救我！”
白裙仙子美眸微倾：“小妹，不好好修炼，整日就知道胡闹，再这样我可要罚你了。”
青裙仙子可怜巴巴地低下头。
“姐姐，我知道错了。”
她不动声色地瞪了金蛟剪一眼，同时传音道：“哼，看我等下怎么收拾你！”
金蛟剪剧烈哆嗦起来。
白裙仙子感受到金蛟剪在自己胸前的动静，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笑意，她知道一定是琼霄暗中威胁金蛟剪了。
正当她要说些更严厉的话让琼霄收心的时候，天色骤变，万里澄澈的蓝天在短短几秒钟便阴沉了下来。
青裙仙子困惑地抬起头。
天空的光芒仿佛被什么吞噬，越来越弱，直到暗无天日，随后一种奇特的气息从不知何处弥漫过来。
白裙仙子的眼神顿时变了。
她失声道：“道祖？！”
听到姐姐口中说出的这个名号，青裙仙子的表情也变了，她抬起头望向无穷远处，眼底露出回忆的神色：“道祖和几位老爷去探索天外之天，已经去了......记不清了，终于回来了。”
她扭头问白裙仙子：“姐姐，老爷应该也回来了，我们等下去拜会一下吧。”
她的声音很活泼，但白裙仙子却面色凝重，白裙仙子担忧道：“小妹，你感觉到了吗，道祖的气息似乎有些紊乱。”
青裙仙子得到提醒，细细感应，果然在广博如渊的气息中察觉到了丝丝缕缕的异样，强烈的违和感就像平滑的镜面上有几条显眼的裂缝。
青裙仙子大惊失色。
“道祖受伤了？他老人家可是合道之身啊！”
“他们在天外之天遇到了什么？”
“老爷会不会也受伤了？”
这时，一个沧桑的声音从九霄云外而来：“洪荒正走向终末，尔等当与吾协力，不惜一切，为有灵众生博一线生机。”
天空的黑暗中亮起一束孤零零的光，光里站着七个人，他们身形朦胧，每一个都散发着威严的气息。
第六十一章 传声筒
鸿均道祖带着众位圣人探索天外之天，负伤归来，并向洪荒传达终末的信号。
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自此，曾经蒸蒸日上、繁荣昌盛的洪荒大陆开始走翻天覆地的下坡路。
首先是灵气无理由地消失，往日充盈于天地间的灵气与日俱减，仙人们的道行无法维持，纷纷来到凡间寻找一种曾被他们弃如敝履的矿石。
这种矿石内含灵气，但数量稀少，且质地斑驳，从前一直不入仙人们的眼，但在终末之时却也弥足珍贵。
洪荒大地何其广阔，这种矿石的储量也极为丰富，但再丰富的储量也耐不住时间飞逝中仙人们不断地开掘。
这种矿石也消耗一空。
之前仙人们只掘走了灵气最充盈的矿脉核心，后来他们不得不回头去找自己那时不在意的矿脉边角。
为了几十块灵气贫瘠的矿石，餐霞饮露的仙人们可以对彼此大打出手......但那时打得也大不到哪里去了，他们要非常精确地计算自己消耗的灵气数量，避免打赢了对手却输了灵气。
不过有时候仙人也会上头，为了几十块灵石就‘倾家荡产’，这样的仙人大多没能撑到后来的转机。
终末临近，灵气越发匮乏，强大的仙人用特殊法门解离自己的仙躯，通过‘自噬’获得灵气。弱小的仙人则没有‘自噬’的资本，在失去维持长生的灵气后只能沦为凡人陨落。
灵气消失只是终末的预兆之一，伴随灵气消失，广袤无垠的洪荒大地也逐渐四分五裂，最终裂成不可细数的众多板块，而每一块与每一块之间都有混沌罡风阻碍。
起初还有仙人不惜法力消耗穿行于板块之间传递消息、寻觅亲朋，而到了后期，灵气匮乏、罡风猛烈、每一座板块都是一座孤岛，板块与板块之间互不联系，一座孤岛还会分裂成更小的若干座孤岛。
在幸存下来的仙人们心中，洪荒曾经的辉煌已然成了梦里的泡影。
在没有顶级宝物镇压的洪荒碎片上，天气变化无常，撕裂大地的震动、淹没世界的洪水、凭空出现的大火等极端灾害频繁出现。
而终末的预兆除了灵气消失、洪荒破碎、灾害频发，还有瘟疫横行、生灵异化、心魔丛生，主宰大陆的仙人们一度狼狈不堪，直到鸿均道祖再次带着圣人们出现。和疲惫的洪荒生灵不同，圣人们依旧光芒万丈。
他们挥手洒下无数缕霞光。
这些霞光无视罡风的存在，轻而易举地穿越一座座洪荒碎片，将依旧存活的所有仙人都接引到圣人们身旁。
“终末无法避免，但这是世界的终末，不是吾等的终末。”鸿均道祖挥手抛出一物将群仙统统纳入，“涅槃重生之日，吾等必将再临世间。”
鸿均道祖炼制了一个小世界，这个世界里的一切都和洪荒一模一样。他用幻境将所有仙人的意识联通，使群仙能在虚幻的洪荒中永生。
当年的仙人们便一直在鸿均道祖的小世界中生活到今天，他们本来打算等万物新生的时候就重返世间。
他们的确熬到了万物新生，但新生的世界有自己的霸主，并且没有灵气，不适合他们生存。
他们便继续忍耐，期待下一个万物新生，然而一次次忍耐只换得越来越失望，一直到此时此刻。
不过，和之前几次万物新生不同，这次虽然也没有灵气，但却有香火信仰，这使得修行香火信仰一道的仙人有机会再次来到这个世界。
然而，因为鸿均道祖的小世界长期和外界隔绝，需要媒介才能再次联通，因此他们便不停地对外界施加影响，恰巧在联邦区域留下了他们的传说，而亚神格兵器也由此诞生。
鸿均道祖和几位圣人都没言语，仙人们也都还在观望，所以现在的亚神格兵器并没有展现出太强的武力。
唐煊若有所思地问道：“所以，只要仙人们决心重新来到这个世界，亚神格兵器的能力就能大幅提高？”
他估计这就是这次任务的破局点了。
仙纪元的故事听起来像是宇宙重启，仙人们能从这种大破灭里幸存下来，的确很有本事。
如果能说服仙人们帮助联邦，提升亚神格兵器的威力，或许就能战胜接下来一年中复苏的三位古神了。
咔咔咔（剪刀开合）
金蛟剪在空中摇了摇：“不，还需要香火。”
任何事都不是只下决心就能完成的。
唐煊询问道：“香火不是问题，你能回去说服仙人们吗？”
如果没有外力介入，联邦在古神复苏的浪潮下灭亡是必然趋势。在这种情况下，联邦想必不吝啬为仙人们提供一些供养，况且联邦民间本来就有对仙人们的崇拜。
“我只是一把平平无奇的小剪刀。”金蛟剪摇得都出现残影了，“这事儿你得亲自跟仙人们谈。”
金蛟剪在神话传说中算不上顶级的宝贝，唐煊想的这事儿非得换太极图或者红绣球这样的圣人法宝来才能办。
“我知道了。”唐煊缓缓点头，“通过封神榜可以和仙人们对话吗？”
“封神榜是一个沟通两界的媒介，但还不够好。”金蛟剪思索道：“你的声音可以通过封神榜进入另一侧，但仙人们的声音不能传出来。”
唐煊诧异：“云霄仙子能把你送出来，不能传几段话吗？”
金蛟剪不假思索地回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我是宝物，不是生灵，所以不受限制吧。”
唐煊微微皱眉，他觉得金蛟剪这个说法站不住脚，但看金蛟剪摇晃的速度，它也不像是知道真相的样子。
想要弄清楚，还是得跟仙人们谈。虽然封神榜不能传递声音，但传递一些信号应该是可以。例如：愿意就......
“等等，那你可以做传声筒吗？”
唐煊突发奇想。
既然金蛟剪说它不受限制，那干脆让它做信使不就行了？
金蛟剪在空中飞舞的弧线停滞了一瞬间，似乎也是刚想到还能这样做。
金蛟剪爽快地答应：“可以，我试试。”
第六十二章 再开封神榜
唐煊思考了一下自己要怎么和神仙沟通，然后避开仍在伤心的林婉，直接拨通了吴广的通讯。
“给个面子，出来聊聊呗！”
“赵公明赵大爷！”
面子果实能力者的声音从通讯里传出来。
自从上次赵公明响应了吴广的号召后，吴广就锲而不舍地纠缠赵公明，有事没事就拉开封神榜喊喊人家，至今没有再得到过哪怕一次回应。
主要原因可能是他把赵公明被【诺尔】打败的事情告诉了三霄，让赵老哥很不高兴，觉得自己在妹妹面前丢了颜面。
每次吴广呼唤赵公明，三霄的名字都会在旁边凑热闹似地闪一闪，尤其是碧霄，闪得BlingBling的。
这次吴广的召唤又失败了，他沮丧地收起亚神格兵器-姜子牙，询问唐煊：“唐老大，咱大姐头找我吗？”
唐煊收复中子战星的消息被吴广知道以后，吴广就改口称他为唐老大了。
唐煊低声道：“是我有事找你。”
金蛟剪在空中兜了个平滑的弧线，悄悄落进唐煊的口袋，只留个尖尖在外面。
“诶，我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吗？”
吴广有些困惑，据他所知，在中子战星的帮助下，唐煊已经打遍联邦无敌手了。
唐煊询问：“你现在在哪里，我有事找你，我要借用你的亚神格兵器。”
“亚神格兵器？”吴广一听便下意识地拒绝道，“那玩意儿不能外借的，我们有纪律。”
唐煊眨了眨眼睛：“你等等。”
没等吴广反应过来，他就挂断了吴广的通讯，然后直接一发打进了领袖办公室。
领袖沉稳中带着微弱兴奋的声音从另一端传来：“唐煊，非常感谢，我们已经收到了你发来的技术资料，现在正由联邦最优秀的科学家整理。”
虽然才见过面没多久，但领袖对唐煊的通讯没有丝毫不耐烦。
为了节省时间，唐煊直奔主题：“领袖阁下，我们的交易有些变动，我不能直接为联邦清理古神了。”
领袖短暂地沉默了一瞬后说：“没关系，我们能得到技术支持就已经很感激了，我想我们有能力战胜古神。”
尽管没人能直接为联邦清理古神是联邦的一大损失，但联邦获得了一批新的技术，再结合亚神格兵器，未必不能和古神正面一战。
唐煊对此不置可否。
他觉得没这么简单，因为如果联邦自己能对付接下来复苏的三位古神，游戏板就不会给他发布任务了。
他怀疑接下来出现的古神，要么是实力强劲，要么就是出现在人口密集区域，让联邦用任何方法都无法击败，包括空间炸弹。
所以游戏板才给他发布任务，让他帮助联邦加速发展。
唐煊没有对联邦能否独自战胜古神发表看法，他说：“不能直接为联邦清理古神，但这不代表我什么都不能做。我希望借用吴广上等执行官的亚神格兵器-姜子牙做个试验，如果成功了，对联邦会有很大好处。”
领袖思索了几秒后问道：“好处是指？”
“亚神格兵器的强度有可能会大幅提升。”唐煊将自己的推测说了出来，“装备亚神格兵器的战士可能直接比肩古神。”
作为统治了一个时代、熬过几次宇宙重启的强大文明，仙人们应该不会比古神弱小，如果他们能够附身亚神格兵器参战，收拾几个刚刚复苏还没来得及积累信仰的古神应该不成问题。
领袖讶异道：“比肩古神？”
古神可是能轻易摧毁恒星的个体生命，祂们强大得匪夷所思，甚至超越了现有科技的认知范畴，无法用理论解释。
他忍不住询问道：“你要做什么试验？”
唐煊非常认真地说：“和仙人沟通。”
领袖看过有关亚神格兵器的研究报告，知道亚神格兵器都有灵性，而且感觉唐煊不像开玩笑，他沉声道：“我这就让人通知吴广配合你的试验。”
唐煊道谢之后便挂断了通讯。
他等了两分钟后给吴广打过去，刚一接通就听到吴广不可思议的声音。
“唐老大，你也太厉害了，领袖办公室通知我全力配合你试验！”
吴广十分吃惊，他现在才明白唐煊之前说的等竟然是说等领袖办公室的通知。不愧是征服了中子战星的强者，等的东西都和别人的不一样。
唐煊低声道：“你在哪里，报个位置，我用中子战星拉你出来。”
他现在已经习惯使用中子战星做事了。
得到领袖办公室命令的吴广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在北之星戮神司的基地里，你之前应该也在这里待过。”
“等着。”
唐煊挂断通讯，利用胸针联系上中子战星上的破晓一号，把吴广从戮神司基地中拉了出来，带到了林婉的别墅外面。
唐煊打开别墅窗户翻了出去。
吴广站在漫天大雪中搓手：“嘶~唐老大你怎么在这里，真够冷的。”
他的每一口气吐出来都能在寒冷的空中形成一团雾。
但等到唐煊走到他身前的时候，他已经适应了这里的低温，姿态重新变得自然，这是神眷者的基础体质。
不用唐煊说话，吴广自觉地拿出亚神格兵器-姜子牙，公文箱形状的亚神格兵器迅速融化，很快形成一张华丽的榜单。
正是大名鼎鼎的封神榜！
上面撰写着许多威名赫赫的大神的名字，其中很多都是唐煊这次的目标。
唐煊低头道：“替我问问三霄仙子和赵公明老哥，如果人间香火不缺，他们愿不愿意......帮忙强化亚神格兵器？”
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唐煊犹豫了，因为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不知道神仙们究竟有什么办法能帮助联邦。
到底是增强亚神格兵器，还是直接真身降临。如果是后者，这件事可能会变得有些麻烦。万一把这些神仙变得强大了，需求香火的他们会不会像古神一样奴役人类？
金蛟剪已经迫不及待地窜进了封神榜，榜单上荡开莹莹的水光，联通了另一个世界。
第六十三章 道祖有约
唐煊耐心等待，过了一会儿，金蛟剪果然又出来了。
“怎么样，仙子说什么？”
金蛟剪把声音压低，说出一句令唐煊感到吃惊的话，它说：“道祖要见你。”
道祖！
唐煊惊得肩膀抖了一下，他盯着金蛟剪看了几秒，然后声音微颤地问道：“你说谁要见我，鸿钧道祖？”
鸿钧道祖是仙纪元的最强者，众圣之师，天道代言人，在洪荒体系中拥有说一不二的绝对话语权。
金蛟剪上下点了点头，它兴奋地说道：“道祖希望你能来我们的世界详谈。”
天呐!
道祖竟然邀请外界人详谈，难道他们终于要回归大世界了吗？
唐煊按捺下自己激动的心情，他询问道：“我听你说，仙人们都因为两界隔绝而无法来到这个世界，那我进入你们的世界，难道不会被困住吗？”
金蛟剪兴奋地说：“道祖说仙人不能来到这个世界是因为他们和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关联，而你不一样，你是从这个世界里诞生的生命，可以自由往返两界。”
虽然金蛟剪没有眼睛，但唐煊依然能感受到它灼热的‘目光’。仙人和法宝们已经被困在那个小世界无数年了，离开那里的希望对他们无比珍贵。
鸿钧道祖出面表达洽谈的意愿，这已经足够说明仙人们对这件事的郑重与迫切。
然而，唐煊并没有轻信。
鸿钧道祖的名声很大，但他已经是几个纪元前的人了。他被困在小世界中几个纪元，谁知道有没有产生什么疯狂的心理变化？
唐煊的眼神有些犹豫。
金蛟剪不解道：“你在犹豫什么，那可是道祖，连我家通天老爷都很难见到！”
它觉得唐煊能见道祖是一种光荣。
唐煊皱眉：“我凭什么信你们，鸿钧道祖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吗？”
金蛟剪回答：“道祖说你有办法。”
唐煊愣住了。
我有办法......
他的眉毛逐渐皱到一起。
鸿钧道祖在仙纪元的地位比【极古】在古神中还高，而且鸿钧道祖是仙纪元走到终末时的最强者，他的实力也很可能比【极古】强。
他有什么办法能制衡鸿钧道祖呢？
武力抗衡？
唐煊估计，就算漫长的时间消磨了鸿钧道祖的力量，但鸿钧道祖毕竟是一个纪元里毫无争议的最强者，而且还是在鸿钧道祖创造的世界里，他一定不是鸿钧道祖的对手。
那么在外面呢？
仙人们想要来到现实世界，但只有亚神格兵器做媒介还不够，还缺少一些别的条件，一定需要联邦的帮助。
他可以通过这一点来限制仙人们。
唐煊的目光逐渐坚定。
他当着金蛟剪的面再次拨通领袖办公室的电话。
“唐煊同志，怎么了?”
领袖那端的通讯中传出沙沙沙的纸页摩擦声，似乎在整理什么重要情报——这年头只有特别重要的东西才会被记录在纸上。
唐煊严肃地说：“领袖阁下，我要去仙人的地盘和仙人谈判了，如果我出了意外，希望联邦直接断绝和仙人合作的念头。在我没回来之前，无论亚神格兵器产生什么变化，都请不要轻举妄动。”
领袖诧异道：“仙人的地盘在哪里？”
仙人真的存在就已经很惊人了，竟然还有自己的地盘，难道仙界的传说是真的？
唐煊没有隐瞒，他直言道：“仙人的首领建立了一个小世界，可以通过亚神格兵器-姜子牙进入，仙人的首领邀请我进去谈判。”
领袖的好奇心得到满足后说：“我知道了，除非你好好地回来，否则联邦不会跟仙人合作，祝你一路平安。”
唐煊道了声谢，挂断了通讯。
金蛟剪在空中摆了摆身子，它用一种不在意的态度说：“你太谨慎了，我们道祖是天道化身，一言一行都与道合，绝对不会做失德的事情。”
“再说了，道祖要是真有什么想法，以你们的水平是不可能阻止的。”
听了金蛟剪的话后，唐煊意识到仅凭领袖的承诺还不足以保障他的安全，于是他又当着金蛟剪的面联系上了中子战星上的破晓一号。
唐煊摁着胸针缓缓开口，“如果我在三天之内没有回来，你就代表我和联邦沟通，扫除所有和神仙有关的知识，让联邦中再也没有神仙的概念，然后由林婉接任新指挥官。”
破晓一号用一贯的冷淡语调回答：“指挥官阁下，您的命令已经被载入中子战星备忘录，三日后开始执行，归来则自动取消。”
旁边的金蛟剪沉默了。
仙人们想要来到这个世界，必不可少的就是这个世界人类的信仰，如果被中子战星把联邦境内的神仙信仰全部荡除，仙人们就再也不可能来到大世界了。
这招是有效的。
唐煊见到金蛟剪的反应，心知这下应该对仙人有震慑力了，他微笑道：“领路吧，我愿意见道祖。”
金蛟剪轻飘飘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为唐煊的过分谨慎叹气，还是为仙人们可能存在的算计落空而叹气。
“跟我来！”
它在空中兜了个圈，一头射进封神榜上的蓝色光幕。
唐煊扭头对吴广说：“一直开着这个，千万别关。如果没能量了......林婉在别墅里面，让她帮你想办法。”
吴广一头雾水地点了点头。
他听不到唐煊和金蛟剪的仙文对话，所以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进去了。”
唐煊留下这句话后便一步跨进封神榜上荡漾的光幕里，从吴广身边消失。
吴广震惊地看着封神榜上的光幕。
原来封神榜是能进去的，他从前怎么没发现？他尝试把一只手伸进光幕，但在他即将触碰到光幕的前一秒，光幕向内收缩消失了。
仙人的世界不欢迎吴广。
吴广收回自己的手，转身奔向别墅内部，他高声喊道：“林婉特等，唐老大进封神榜了！”
林婉这时已经收敛了悲伤。
她听到吴广的话时还以为唐煊封神了，经过一番解释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她有些担忧。
“先和领袖沟通，又给中子战星下命令。”林婉的眼底流露出浓郁的担忧，“他这次做的事情一定很危险。”
第六十四章 道祖的考验
在封神榜表面流转的蓝色光晕在感官上就像一层流淌的水幕，唐煊穿过这层水幕后便来到了一个崭新的世界。
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站在一朵云上，于是扭头打量四周。
这里是......
他看到一个手持利剑对他狞笑的男人。
男人口中说着他听不明白的话：“殿下您的确待我不薄，只可惜，元帅大人给得更多。”
唐煊皱眉：“你在说什么？”
男人嘴角扬起阴森的笑意，他踏着云朵一点点靠近唐煊，他说：“殿下，事到如今，您也不必再装傻了，更不要试图反抗，乖乖地去死吧。”
唐煊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惊讶地发现自己的穿着和记忆中完全不同，竟然是一袭蟒袍。他又抬起手放到眼前，发觉这手比自己的大一圈。再结合眼前男人的话，他有理由相信他的意识在一位皇子的身体里。
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是不是鸿钧一上来就对他动了手脚，但无论如何唐煊都不打算束手就擒。
他不动声色地往后退，同时口中强硬道：“今天倒在这里的是谁还不一定呢。”
在说话的时候，他发觉自己体内有一股特殊的力量，而他可以如臂使指地调动这股力量，这是一个好消息。
听到唐煊的话，男人疯了似的仰头大笑，似乎是被逗乐了。
唐煊淡淡地问道：“有什么好笑的？”
男人勾起嘴角：“想杀我？殿下，您是不是忘了，您的道术还是我教的！以我们之间的差距，除非您现在爆发出一千倍的实力，不然休想伤我一根毫毛。”
唐煊的心情变得沉重。
如果真如男人所说，那眼下无疑是个必死之局。鸿钧道祖竟然上来就对他下死手，他果然是太天真了。
可他依然没有放弃。
他从男人的话里得知，某位元帅付出了使男人心动的报酬让男人杀他。这样看来，他的前身多半拿不出能让男人回心转意的东西，所以利诱这条路被堵死了。
此时他只能继续强硬，努力恐吓住男人，这样还有一线生机。
唐煊面不改色地说：“你怎么知道我从前没有隐藏实力？告诉你，我早就看穿你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一直在众人面前藏拙！”
男人面露不屑，他正欲开口，远处悠然响起沧桑而粗犷的号角声。
呜！！！
号角声里仿佛潜藏着一头绝世凶兽，极具压迫力，令唐煊有些喘不上气，唐煊还观察到男人的脸色在号角声出现后变得凝重起来。
唐煊猜测这个号角声应该是友军。
为了争取一线生机，他顶着号角声的压迫说：“哈哈，我的援军来了，你现在走还来得及，不然等下人到了，你可就插翅也难飞了！”
唐煊说得很谨慎，用‘人’来代替‘他’或‘他们’，避免出现破绽。
男人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被唐煊的话打动了，可还没等唐煊松一口气，男人便举起了手中的剑。
“对不住了，殿下！”
“只能祝您来世不要再入帝王家了！”
唐煊心里咯噔一声。
原来号角声非但没能消减男人的杀心，反而刺激得他想速战速决了。
男人毫不迟疑地刺向唐煊的心脏。
唐煊暗道完蛋。
他确定男人没有在实力上说谎，他只是勉强能捕捉到男人出剑的轨迹，然后做出拙劣的格挡。
剑风近身，唐煊下意识挥拳。
他把身体里的奇异力量全部灌输在了拳头里，仅仅是让拳头亮了一些，正如男人所说，他真的很弱。
剑身还没到，他胸前的衣服已经被锐利的剑风撕开一条窄窄的口子了。
眨眼间剑身也到了唐煊面前。
就在男人的剑即将刺入唐煊胸膛的千钧一发之际，突然有一行小字从唐煊的视界里飞速掠过，上面写的是......
【一个人做手术】发动！
唐煊先是错愕，紧接着又狂喜。
原来名号技还能使用，那他只要发动嘲讽技，虽然不太体面，但绝对性命无虞了。
可还没等到他发动嘲讽，又有两行小字从他的视界里飘过。
幸运暴击触发！
暴击倍率：一千零一！
唐煊愣住了。
他还没反应过来，他拳头上的亮光便骤然刺目，瞬间就从一层不仔细看都看不到的微光蜕变成了一颗比唐煊的身体还大的巨型光球。
出现的第一时间，巨型光球便震飞了男人的剑，让他刺了个空，紧接着便向前飞了出去。
此时男人握剑刺唐煊，几乎走到了唐煊脸上，没有任何躲闪的机会，直接被巨型光球糊脸。他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直接在刺目的强光中升华成了一蓬灰烬。
唐煊的视网膜上还残留着暴击倍率的残影，他望着身前飘散的骨灰，一时间不知作何感想。
就这？就这？！
除非您现在爆发出一千倍的实力，不然休想伤我一根毫毛？
唐煊也不知道是自己运气好所以触发了高额暴击，还是这家伙之前立Flag把自己立死了。
他眼前的光影一阵扭曲。
再次稳定的时候，他已经出现在一片虚空。
漆黑的背景里，一位体型庞大的巨人高举斧头，正准备劈砍虚空。
唐煊听到一个和善的声音。
“盘古开天辟地，后人皆承其泽。”
“你且看。”
唐煊立即明白他现在看到的巨人就是盘古。可是，让他看盘古开天辟地是什么意思，展示武力吗？
他有些不解地询问道：“谁在说话？鸿钧道祖吗？刚刚我经历的是什么？”
和善的声音回答道：“不错，我就是鸿钧。之前那一幕是我对小友的考验，没想到小友竟然用最不可能的方法破解了。”
鸿钧道祖说话的方式很现代，似乎是学习过如何跟现代人交流。
唐煊缓缓点头，他看着已经蓄力完毕的巨人问道：“为什么让我看这个？”
鸿钧道祖回答：“等到盘古开辟了洪荒大陆，我就让你去里面走一遭，了解洪荒。”
唐煊疑惑道：“洪荒不是没了吗？”
鸿钧道祖：“我用自己的记忆为你构造了一个幻境。”
唐煊问道：“需要多久？”
“洪荒三千载。”鸿钧道祖自得地说道，“现实八九天。”
唐煊皱紧眉头。
八九天？
这可不行，他给中子战星的命令是三天见不到他就拔除联邦中的神仙信仰。
唐煊摇头：“八九天太长了。”
“小友，洪荒广袤无垠。”鸿钧道祖耐心解释，“如果时间太短，你根本无法领略洪荒的风采。放心吧，我会为你节省时间的，只要盘古劈出这一斧，我就送你进洪荒。”
唐煊定睛一看，发现盘古已经开始挥斧了。
他心念一转......
【嘲讽力MAX的人形沙包】发动！
在盘古的斧子即将劈中虚空的前一刻，他猛地腰身下沉，扭出一个惊悚的一百八十度，狠狠地劈到了唐煊的脑门上。
鸿钧：？？？
第六十五章 终末之雾
巨人瞪着仇恨的大眼睛缓缓消散，最后只留下一柄仍然贴着唐煊脑壳的巨斧。
“小友，你还活着吗？”
一位仙风道骨的白袍老人出现在唐煊面前，他面颊红润，眼神有些慌张，听声音正是刚刚和唐煊说话的那个人。
鸿钧道祖！
“区区一斧而已，还奈何不得我。我看游览洪荒这件事就免了吧。”唐煊顶着脑壳上的大斧头若无其事地说，“我比较赶时间，如果三天内没有回到我的世界，你们留在外面的香火就要被断掉了。”
见唐煊无事，白袍鸿钧顿时松了口气，他没有在意唐煊的威胁，而是盯着唐煊上下打量。
他的目光在唐煊平静的表情和他脑门上顶着的盘古斧之间徘徊，眼底满是惊讶的神色。
就在刚才，他的法术莫名失控，盘古虚影一百八十度旋转上身劈唐煊。
他还以为唐煊要被劈死了，结果唐煊屁事没有，盘古虚影反倒因为把腰扭断而崩溃了。
那盘古只是他的一道法术化形，但斧头却是真货，是他用造化玉碟重炼盘古幡、太极图和混沌钟所得。
以盘古斧的锋利程度，别说劈一颗脑袋，劈一千一万颗也不会有分毫吃力。
没想到唐煊竟然能挡住。
他盯着唐煊的脑袋看了又看，心想这到底是一颗什么头？
唐煊被看得有些不自在。
他提醒道：“道祖，你怎么了？”
白袍鸿钧回过神，他大手一挥，收走了唐煊头顶的盘古斧，然后出声道：“好好好，既然小友你赶时间，那我们就略过这一步好了。”
唐煊轻轻点头。
他不知道盘古一斧子下来有多大威力，他也不在乎，反正不是他抗伤害。
他回来以后看热搜才明白，原来【嘲讽力MAX的人形沙包】在本质上是个拼团技能。
所以刚才发生的事情是这样的：
盘古开天斧有集美拼吗？
我装逼，你挨劈，事后我可以把装逼的故事分享给你，在线一等一，高素质的来。
这一记斧子就是他和未来的自己拼的。
未来的自己拥有承受伤害的能力，而他的记忆则可以延续到未来让未来的自己有一份装逼的体验。
谁也不吃亏，完美拼团！
唐煊看了看四周，一片死寂的漆黑，他询问道：“我们能换个地方谈吗，这里太黑了。”
白袍鸿钧却意外地沉默了。
唐煊微微皱眉：“怎么了，这个要求让您很为难吗？”
他有些不满。
如果连换个明亮点的地方谈这种小要求都无法满足，他很难相信白袍鸿钧的诚意。
白袍鸿钧蓦然长叹：“唉，小友有所不知，这里已经没有其他能落脚的地方了。”
唐煊的眼底露出一抹疑惑。
这里不是仙人们容身的小世界吗，怎么会狭隘得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白袍鸿钧看出唐煊有疑惑，但他没有解释，而是说：“不如这样，我为小友缔造一个幻境，我们在幻境中详谈。”
唐煊没有追根问底，他点头道：“可以，但是希望不要太久，我只能在这里待三天。”
白袍鸿钧点头：“小友放心。”
话音落地，白袍鸿钧脚下出现一点绿色。
唐煊眨了一下眼睛，再看的时候，这点绿色已经向四周蔓延出无穷远，在他们二人身边形成一片开满鲜花的翠绿草原。
近处鸟语花香，绿草如茵，还有一条潺潺流淌的小溪；远处群山争首，奇石耸立，无数流光在山与山之间穿梭；抬起头，晴空万里，蓝天白云，太阳的光芒柔和又明亮。
这才是唐煊心中仙人世界的模样。
两人盘坐下来。
白袍鸿钧眺望远方，他对着面前的空气说：“这里是曾经的洪荒，也是我们现在生活的地方。”
“现在生活的地方？”唐煊迟疑道，“您不是说这里是一个幻境吗？”
白袍鸿钧喟然长叹：“这里确实是一个幻境，我们就生活在幻境中。只有在这里，我们才能摆脱痛苦，以坚强的意志继续存在下去。”
唐煊听得身躯一震。
仙人们都生活在幻境里，难怪外面会连一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可是他们现实中的躯体呢，总不会是直接抛弃了吧？
他的脑海中迸出一个难以相信的猜测。
“你一定想知道我们的身体在哪。”白袍鸿钧仿佛知道唐煊心里的想法，他收回眺望极远处的目光，慢悠悠地说，“不必着急，等下你就知道了。”
“让我想想该从哪里讲起。”
唐煊静静地等待。
在沉默中，白袍鸿钧的思绪再次回到那个充满绝望的时代，脸上逐渐露出见惯世事变迁的沧桑神情。
他缓缓开口：“抵抗终末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我们曾经努力过，但最后失败了......”
白袍鸿钧知晓有关洪荒终末的一切，他的故事比金蛟剪讲述的全面得多。
在唐煊不时地追问下，他为唐煊补全了洪荒终末的另一部分内容——终末到来前，以鸿钧为首的洪荒圣人们到底做了什么？
作为合道者，鸿钧是最先察觉到终末到来的仙人，天道提前三千个元会向他预警，希望他能拯救洪荒。
一个元会是十二万九千年，三千个元会便是三亿八千七百万年，这是一段足以改变许多事情的漫长时间。
得到预警后，鸿钧没有丝毫迟疑，他号召一众弟子，率队踏入洪荒外的混沌，全力以赴地搜寻任何可能与终末有关的蛛丝马迹。
然而，如果一个世界的终末之源可以被轻易找到，它也就不配被称为终末了。
在得到预警后的两千个元会里，众圣一无所获。洪荒上风平浪静，可天道的警兆却越来越强烈。
最后，是终末主动找上了他们。
那是一团漆黑的雾。
直到洪荒的终末之日真正降临的那一刻，鸿钧也不知道这团雾的真面目到底是什么。
这团雾没有表现出过任何交流的意思。
它很强，能吞噬所有属攻击，单挑的时候可以完全压制鸿钧。还拥有极高的智慧，在和圣人们的交锋中从不犯错。
众圣在远离洪荒的混沌深处遇见它，此后便逐渐被它压向洪荒，再也没能向外走一步。
第六十六章 古神复苏与终末
三千个元会的漫长时间里，寻找终末花费了两千个元会，和神秘黑雾缠斗了九百九十九个元会，在最后一个元会，众圣依然没有看到任何胜利的希望。
唯一的好消息是，黑雾的移动速度很慢，现在摆脱它，他们还有时间回到洪荒做点事情。
最后，鸿钧决定不再阻拦黑雾，率领众圣返回洪荒。
时隔两千九百九十九个元会，洪荒大地上早已发生无数变化，圣人们再次回归，这就是金蛟剪经历的故事的开端。
然而，白袍鸿钧的讲述并没有到此结束。
其实，洪荒生灵始终没有受到过任何终末的袭扰，他们经历的灾难都是鸿钧和其他圣人们造成的。
鸿钧抽干了整座洪荒的灵气。
在这个过程中，许多仙人因为失去灵气供给而油尽灯枯，陨落成尘，归于大地。
他们的死都是鸿钧造成的。
在这个过程中，众圣悄然潜行于洪荒各处，默默抽走支撑陆地的大小地脉，让本来牢固的洪荒大陆四分五裂，最后变成一盘散沙。
众多仙人和自己的亲朋分隔两地，清修的道心被破得干干净净，惶惶不可终日。
失去灵气屏障和地脉的支撑，混沌中的力量轻而易举地侵入四分五裂的洪荒大陆。这些力量混乱而强大，在洪荒碎片中掀起一场又一场的巨大灾难，使无数洪荒碎片生灵涂炭。
鸿钧用从洪荒抽取的灵气驱动了他重炼出的盘古斧，开辟出了后来供仙人们容身的特殊小世界，又用洪荒的地脉填充了这个小世界，使其无比牢固。
建立好这个小世界的时候，洪荒的生灵已经几近灭绝，只有声名在外的大仙和大势力幸存下来。
这不是众圣的疏忽，而是众圣的计划。因为终末的主要目标就是生灵，想要渡过终末就不能携带太多生灵。
小世界建成之日，鸿钧挥手，一道霞光拂过亿万万洪荒碎片，将所有活物都纳入小世界中。
没过多久，黑雾便来到了洪荒。
它没有因为洪荒的变化而有丝毫迟疑，它钻进不周山的遗骸，吞噬了某样鸿钧之前也未发觉的东西，随后所有洪荒碎片都在一瞬间崩毁成灰尘。
完成这件事后，黑雾逐渐瓦解，世界的规则发生了潜移默化的改变，变得不再适合仙人的生存。
另一种生物诞生，统治了终末后的新世界。
仿佛先有一块橡皮擦去了有关洪荒的一切，转而又有一支笔在空白的纸张上开始新的创作。
鸿钧创造的小世界里只有很少的生灵和不及洪荒兆亿分之一的面积，并且拥有支撑了整个洪荒的灵气和地脉，最终在终末的洗礼中幸存了下来并延续了几个纪元，一直支撑到今天。
唐煊眉关紧锁：“所以最后您也不知道那团黑雾到底是什么。”
白袍鸿钧缓缓点头：“没错，后来我推敲过许多次，最终确定它不是活物，应该是一种类似你们的机器人的造物。”
唐煊和白袍鸿钧对视，他隐约在白袍鸿钧眼中看到了一丝悲哀。
真正灭亡仙纪元的人始终藏在幕后，而他所做的可能仅仅只是对着洪荒大陆抛出了那团神秘的黑雾。
唐煊忽然想到一件事。
古神集体沉睡会不会也和终末有关，不然祂们为什么要中断自己的统治生涯进行沉睡？
他记得沃利斯·郭的碑文中有一段说过，祂沉睡是为了躲避大劫。这次回去之后得好好问问祂，看祂对大劫了解多少。
如果那次大劫就是终末，古神们再次复苏是否意味着终末已经被度过了？
古神们当年做了什么挡住了终末？
又或者......【极古】做了什么？
唐煊觉得，以【极古】的能耐，就算不能战胜终末，也能拖延终末很长时间。
如果终末还是一团黑雾，他甚至觉得自己都能挡住它很长时间。嘲讽一开，他可以跟黑雾打到地老天荒。
可是，如果古神是为了躲避终末而主动沉睡，最后【极古】战胜了终末，那【极古】似乎就没有沉睡的必要了。
为什么包括【极古】在内的所有古神都沉睡了？
唐煊的右眼皮疯狂地跳了起来，他感觉自己和古神沉睡的秘密可能就只隔一层窗户纸了。
“小友，是你主动提出要和我们谈谈。”白袍鸿钧缓缓开口，“现在可以说一说，你要谈什么了吗？”
唐煊努力镇定下来。
古神们的秘密固然重要，但和仙人们谈合作也很重要。
他克制着自己躁动的心情问道；“仙人们应该有办法重新回到外面的世界吧？”
白袍鸿钧缓缓点头：“不错。”
唐煊直截了当地说：“我愿意帮助仙人们重新回到外界，但是我要和你们约法三章。”
白袍鸿钧正色道：“哪三章？”
唐煊认真道：“第一，仙人不能采取武力胁迫或者精神蛊惑的手段发展信仰，必须实实在在地给人类实惠，让人类自愿信仰你们。”
白袍鸿钧点头：“这是应有之理。”
仙人的道德观念与联邦相同，会区分善恶，这一点非常重要。如果不是这样，唐煊是不会有跟仙人合作的念头的。
“第二，仙人不能采取任何手段阻止或者报复自己的信徒信仰其他仙人。”
白袍鸿钧又点头：“可以。”
“第三，全力帮助联邦对抗古神。”
白袍鸿钧点头：“古神这种邪恶生物，应该被铲除。”
唐煊提出的三点要求，白袍鸿钧全部答应了，唐煊的脸色缓和下来。
“我听你刚刚讲的终末的故事，忽然想到一件事。”唐煊顿了一下，“我们世界的统治者——古神，在许多年前主动沉睡，现在又集体苏醒。你说会不会和终末有关？”
白袍鸿钧缓缓点头：“也许是准备抗击终末吧。”
准备抗击终末？！
唐煊如遭雷击。
的确，古神的行为除了已经度过终末，还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准备迎战终末！
为了迎战终末，【极古】搞了什么事情，导致全体古神沉睡。
唐煊扯着自己的头发，大脑飞速运转，如果真是这样，那一定是件大事，那件事是......
【极古】阻断了新神的诞生！
唐煊茅塞顿开。
前所未有，他掌握的零零散散的秘密里终于有两个串到了一起！
第六十七章 仙境？牢笼？
【极古】断掉了新神晋升之路的事情是唐煊在和沃利斯·郭交谈的时候得知的，他本来是想从沃利斯·郭嘴里套出成古神的方法，结果沃利斯·郭却告诉他【极古】阻断了新神的诞生。
再也不会有新神诞生了。
唐煊当时就很不理解【极古】为什么要断掉新神的晋升之路。作为古神，【极古】就算再亲近人类也没必要让古神断绝延续的可能。
但现在看来，如果断绝新神晋升之路有助于对抗终末，那【极古】的行为就有了合理的动机。
面对几乎不可能战胜的终末之灾，任何一丝额外的胜算都弥足珍贵，换作是他，他也会这样做。
可他依然有些不明白，阻止新神诞生对于对抗终末有什么帮助？
阻止新神诞生最直接的影响就是减少古神数量，表面看起来似乎没有任何好处，除非......减少古神数量本身就有助于对抗终末，而且效果比增加古神数量更好。
但原因呢？
为什么古神多了不利于对抗终末，难道和信仰有关吗？
线索到这里又断了，如果想继续在这个方向上探索，他需要更多的信息。
唐煊的眉头越皱越紧。
“小友，你想到什么了？”
白袍鸿钧出声打断了唐煊的思考。
唐煊暂时将问题埋入心底，他的思绪回到他和白袍鸿钧的谈话中，他询问道：“既然您已经猜测到古神复苏可能和终末有关，那您为什么还想在这个时候带仙人回到主世界？”
仙纪元曾经毁灭于终末，应该对终末敬而远之才对，为什么会在终末可能降临的紧要关头挺身而出呢，总不会是对这个时代的生命心存怜悯吧。
白袍鸿钧长叹了一口气，他再次将目光投向远处，低声道：“因为这个世界就要崩塌了，必须从外界获取力量补充才可以。”
这个理由是站得住脚的，仙纪元毁灭之后，幸存的仙人在这个世界里躲过了好几次终末，掠夺自洪荒的灵气也该消耗殆尽了。
不过唐煊还是没有表示出认同，他平静地注视着白袍鸿钧，等待白袍鸿钧给他证据。
“唉......”
伴随一声沉重的叹息，周围的幻境开始崩塌，二人脚下仿佛出现一个无形的黑洞，将周围的一切吞噬。
四周再次变得一片漆黑。
几秒后，光芒以白袍鸿钧为中心拂向四面八方，第一次将这里的真实景象展现在唐煊面前。
二人端坐在一座圆台上。
以这座圆台为中心，无数形容枯槁的人盘坐在蒲团上，他们一圈圈地绵延向远处，排列整齐，望不见边际。
这些人面如死灰，一动不动。
即便浑身落满了灰尘，身下的蒲团也早已腐朽成一团萦绕着恶臭的烂草。
四下无声，空气中充斥着死寂。
唐煊震惊地发现有六人座位紧贴圆台，五男一女，似乎和洪荒圣人的数目和性别吻合。
这一刹那，他感到无比震撼。
他喃喃道：“他们......”
白袍鸿钧平静地回答：“都死了。”
唐煊问：“三霄呢？”
白袍鸿钧摇头：“死了。”
“赵公明呢？”
“也死了。”
“三清、女娲、接引、准提？”
“都死了。”
“这怎么可能？！”唐煊的心跳骤然加速，“你们不是成功躲过了终末吗，三霄还和我们通过封神榜互动，把金蛟剪借给了我们。如果她们都死了，是谁借出的金蛟剪？”
唐煊的目光牢牢锁定在白袍鸿钧身上。
他确定金蛟剪是真的，所以金蛟剪讲述的故事也该是真的，仙人们应该都还活着才对。
为什么要骗他？
白袍鸿钧看出了唐煊眼中的不信任，他语气平缓地安抚道：“小友不必惊慌，虽然我们的身体死了，但我们的灵魂都寄托在幻境之中，只要这个小世界不崩溃，我们就不会真的消亡。”
话音落地，四周的光芒暗淡下来，仙人们的尸身逐渐隐没于黑暗。
唐煊想起方才白袍鸿钧在幻境中说的话——这里是我们生活的地方......
原来那时就在给他打预防针了。
他的心情这才稍稍平复一些。
“所以你们抛弃了现实中的躯体，全部进入幻境中生存？”唐煊有些不解，“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在他的印象里，仙人率性潇洒，不应该做出这种自欺欺人的事情。
“我们没得选，终末远比我们想象得更加恐怖，如果不这样做，我们根本撑不下去。”白袍鸿钧喟然长叹，“我们耗费了绝大部分的灵气才度过终末，剩下的灵气要维护这个世界的存在，没有盈余来支撑我们做我们想做的事情。为了延续，我们只能进入幻境。”
如果可以，又有谁愿意这样做呢？
白袍鸿钧心中积蓄了太多感慨。
作为洪荒初开便诞生的生灵，他完整地经历了洪荒的诞生、发展和没落，中间做过很长时间的天道代言人，对洪荒有高于普通仙人视角的认知，可以说是对洪荒没落感触最深的仙人了。
许多年前，仙人们的日子潇洒之极。
手持白鸾尾，夜扫南山云。
鹿饮寒涧下，鱼归清海滨。
休憩时化作藤上的一颗豆，享受轻风的吹拂和细雨的滋润；睡醒后化作一颗流星一飞冲天，惊起一滩飞鸟，遁入云雾之中。
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可现在却变成了漫长得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尽头的笼中生活。
他们曾经无比珍视自己的身躯，竭尽所能采集众多天材地宝将其百般锻打、千种锤炼，最终却不得不放弃身躯，化作灵体，寄身于虚幻之境苟延残喘。
仙人们想要回到主世界。
不只是因为灵气枯竭会导致世界崩溃，他们需要新的力量补充。更因为他们已经受够了这样的生活。
他们是朝游北海暮苍梧的逍遥仙，相比于毫无自由地被困在这里，他们宁愿死在当初的终末之灾里。
唐煊缓缓点头：“我明白了，看来你们的状况比我之前想象得还要差得多。”
他本来以为仙人们在小世界中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没想到却是这种悲惨境况。身体全部被遗弃在现实中，意识遁入幻境。麻痹自我，苟延残喘。
第六十八章 回归
白袍鸿钧心底是不想让唐煊知道这么多的，因为唐煊知道的越多，仙人们可以用来博弈好处的空间就越小，可他也知道只有这样才能让唐煊放心地和他们做交易。
信任是一切的根基。
不过他也不担心唐煊会因为知道了这些就肆无忌惮地压榨仙人，和仙人谈不平等条约。不是因为他相信唐煊的人品，而是他知道仙人对这个时候的联邦来说意味着什么。
一个强大到可以提供稳定庇护的援手。
白袍鸿钧在这个小世界中一直观察着这个时代。
从人类诞生，到古神崛起，再到现在古神复苏，他默默观察了全程。
全盛时期的古神拥有不弱于仙人们的实力，凭借联邦目前的科技水准，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古神复苏的浪潮中自保的。
即便能艰难地捱过前面几年，到后面遇到底蕴雄厚的古神，可能几天就会亡国。
仙人迫切需要联邦帮助他们获得自由。
联邦也迫切需要仙人的加盟增强实力。
这是一件双赢的事情。
白袍鸿钧凝视着唐煊的眼睛，他的心情既平静又激动，时隔多年，仙人们终于可以重返主世界了！
“那么，你们需要什么？”
唐煊开口问道。
和白袍鸿钧一样，他也知道双方之间不存在单方面的绝对优势。
而且他是一个简单的人，不想玩弄阴谋，所以就直接给白袍鸿钧议价的空间。
“我们和联邦之间是合作关系，仙人不接受联邦的命令。”白袍鸿钧早就想好仙人们需要什么，“我们可以帮助联邦清除境内的古神，但在此之外的事情都要商讨决定。”
唐煊点头：“可以，还有别的吗？”
“自由，我们要绝对的自由。”白袍鸿钧低声道，“如果可以，请划给我们一片自治的地域。”
唐煊疑惑道：“你们难道不可以自己去外面圈一块地吗？”
“降临初期，我们必须寄托在你们的亚神格兵器上，没有独自行动的能力。”鸿钧道祖顺势补充道，“你们不仅要提供我们充足的香火供奉，而且亚神格兵器的持有者在我们获得独立行动能力前要听从我们的指挥。”
唐煊微微皱眉：“亚神格兵器的持有者也是联邦公民，联邦不可能把自己的公民交给你们。”
白袍鸿钧摇头：“你误会了，我们不会奴役他们。如果感到冒犯，你可以这样理解——他们要给我们做一段时间的全职陪护。”
唐煊缓缓点头：“如果只是这样，可以。”
“这三点是基础要求，必须满足我们，其他的事情可以等以后再谈。”白袍鸿钧顿了一下，“现在来谈谈帮助我们降临的事情吧。”
仙人们的要求并不过分，他们只要平等合作的关系、自治权、本来就要给他们的香火信仰和一段时间的陪护。
唐煊虽然不能代表联邦，但他肯定联邦可以接受这样的条件。
唐煊问道：“你们需要什么？”
“更多的亚神格兵器。”白袍鸿钧直截了当地说道，“我们需要和我们有联系的东西，这样我们才能从这里离开，寄托到上面去。”
“没问题，我们接下来一定会扩大亚神格兵器的产量，但是具体生产多少要等之后再讨论，我不能在这里决定。”唐煊点头，“我们不可能一下子就帮助你们所有人都回到主世界，这不现实。”
白袍鸿钧点头：“可以，我给你一份名单，你们按照这个名单的顺序依次召唤我们。”
一卷绸书从旁边飘到唐煊身边。
唐煊展开绸书。
自上而下，排在最前面的分别是六位圣人，玉帝王母和各教的首席大弟子，每个名字都如雷贯耳。
鸿钧本人不在其中。
唐煊问道：“你不出去吗？”
鸿钧面色平静：“我将最后一个离开，为我当年的失败赎罪。”
因为他没能抵挡终末，导致洪荒生灵几近灭绝，只剩下这个小世界里的一些仙人，令他愧疚难耐。
这是鸿钧自己的选择，唐煊无权干涉，他询问起另一个重要的问题：“你们出来以后，能给亚神格兵器带来什么样的变化？”
“基础威力至少增强一百倍，而且自带法宝。”白袍鸿钧认真地回答，“通天的诛仙四剑你应该听说过，辅以诛仙剑阵的阵图，全盛时期足以匹敌四圣。其他仙人也各有各的看家法宝。”
唐煊再次打量绸书上的名字。
每个名字在他心中都对应上了一串法宝。
他不禁咂舌。
这要是召唤过来，稍微修养一段时间，个个都是能毁天灭地的狠角色。
有他们在，联邦之危一定可以化解。
唐煊问道：“你们要多久才能恢复到原来的实力？”
白袍鸿钧的音量稍稍降低了一些：“时代变了，我们对道的感悟在这个时代一无是处，能恢复多少就看能有多少信仰了。”
唐煊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你可以把我们看作很大的空水桶。”鸿钧又用比喻解释道，“相比于从来没有强大过的人，我们没有阻挡提升的瓶颈，但最终能有多强，要看里面装进去多少水。”
唐煊微微皱眉。
听起来，想要让仙人们成长起来，似乎也挺不容易的。
白袍鸿钧低声道：“我们的实力取决于你们。”
唐煊抿了抿嘴唇。
过了一会儿，他说：“接下来我们只要生产亚神格兵器，你们就可以自然而然地寄托到上面了吗，不需要我们做什么？”
白袍鸿钧立即补充道：“制造亚神格兵器的时候，封神榜要在旁边，那是现在我们和主世界之间唯一的通道。”
“好，我明白了。”唐煊说到，“如果没有其他事情，那就送我离开吧。”
白袍鸿钧点头：“希望能在主世界中和小友再会。”
唐煊微笑：“会有这一天的。”
白袍鸿钧甩了甩袖子。
一阵不可抗拒的力量将唐煊的身体向后推，唐煊没有掉下圆台，而是撞进一层柔软的物质里。
呼——
雪花夹着寒意吹进唐煊的领口。
“唐煊，你没事吧？”
熟悉的声音传进唐煊的耳朵，这一刻，唐煊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淡淡的喜悦涌上他的心头。
第六十九章 黑白鸿钧
唐煊离开后，在他原来站立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披着黑色袍子的道人。这个黑袍道人看面容赫然与白袍鸿钧一模一样，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森寒的煞气。
黑袍鸿钧凝视白袍鸿钧：“这一天终于到了。”
“我坐镇这里，确保后路无虞。”白袍鸿钧缓缓说道，“你外出拼杀，获取度过下次终末的力量。”
黑袍鸿钧微微颔首：“善。”
白袍鸿钧面色平静地说：“昊天已死，今日起你就是新的天帝。你当改头换面，不可露出破绽。”
黑袍鸿钧的面容一阵模糊，最后定格为一张年轻的面孔，他的声音也从冰冷沧桑变得朝气十足，唯独眼中的煞气未减分毫。
“今日起，我叫枫丘，执掌洪荒外事。”
白袍鸿钧微微颔首：“善。”
如果唐煊在这里，他定然要惊得大跌眼镜，并联想到鸿钧斩三尸成圣的传说，同时对仙人们多一层戒备。
事实上，鸿钧从来没想过要对抗终末。
尽管除他以外的众多仙人都有‘不自由，毋宁死’的觉悟，但在鸿钧看来，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活着就总有迎来曙光的一天。
鸿钧愿意帮助联邦对抗古神，实际上是想借此机会离开这个小世界，去主世界中攫取这个世界的力量，补充油尽灯枯的小世界。
等到终末的征兆显现出来，他们就退回小世界。那时小世界的能量得到补充，焕发第二春。仙人们不需要再苟在幻境中被抑郁的情绪摧残了。
表面上，白袍鸿钧说自己留在这里是为了赎罪，但实则是为了和黑袍鸿钧里应外合，加强小世界和主世界的联系，从而使小世界能更轻易地攫取主世界的力量。
至于这样会造成什么后果，洪荒就是前车之鉴，但鸿钧不在乎。
当然，如果后来联邦展示出了对抗终末的实力，鸿钧也不介意顺水推舟帮联邦一把，但也仅此而已。
鸿钧自己对抗终末失败以后就不再相信有能战胜终末的文明，洪荒之后几个新纪元的破灭更加坚定了他的想法。主世界只是新生与破灭的一次次轮回，小世界才是真正的永恒。
“唐煊，封神榜里面有什么？”
林婉好奇地询问道。
此时林婉已经将父亲弃她而走的悲伤平复了，她一直是一个坚强的女孩，明白徒伤悲除了浪费时间没有任何意义。
现在她又变回了那个独当一面的戮神司特等执行官，林氏在联邦的话事人之一，唐煊的小迷妹。
“封神榜本身没什么，但它联通了主世界和仙人们的世界。”唐煊见林婉有兴致便解释给她听，“我在里面和鸿钧道祖谈了谈，他同意帮助联邦，条件是自由自治。”
林婉更加好奇了。
她扭头支开闲杂人等：“吴广，外面风大，你先回别墅休息吧。”
吴广合起亚神格-姜子牙，独自一人走向别墅，他默默不语，背影在冷风中显得无比凄凉。
唐煊见吴广走远了，又继续说道：“仙人从前也辉煌过，曾经统治过这个宇宙，就像古神一样，但可能比古神更强。”
林婉感到惊奇。
她对古神有些了解，古神的能力千奇百怪，其中不乏涉及时空、灵魂、维度等层面的佼佼者，整个古神群体可以说是无所不能。
仙人们能跟古神媲美，曾经一定是一个无比强大的种群。这样的种群应该在宇宙的所有角落都留有痕迹，不该如此低调。
林婉非常困惑，她问：“仙人们遭遇了什么，为什么现在只能找到他们的传说，见不到任何实迹，而且还只是在北之星上？”
仙人的传说是北之星特产。
现在能在全联邦范围内广为流传是因为最初一批北之星人类走向星空成立联邦，联邦又不断扩张，这才最终扩散开来。
起初只有北之星的人类知道仙人是什么。
“宇宙似乎在不断重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个被称作终末的灾难降临，将宇宙中的所有生灵屠戮一空，重塑物质。”唐煊解释道，“仙人的时代就在终末时被摧毁了，他们给自己建造了一个小世界，这些年一直躲藏在那里。”
唐煊感觉林婉不一定相信，他又补充道：“仙人们已经躲在小世界里见证了好几次终末了，等他们出来以后，你可以问问他们。”
林婉颦起秀气的眉毛。
终末......
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情报，辉煌一时的仙人文明因为终末而彻底毁灭，连在宇宙中的痕迹都被完全抹除，联邦应当对此保持高度警惕。
这是一个值得记录进绝密资料库的信息。
唐煊忽然感慨道：“你知道吗，因为能源不足，仙人们被迫放弃肉身，进入幻境生存。我进去的时候，他们的身子都发臭了。一个曾经统治宇宙的种群，最后却落得这么个下场，何止一个惨字了得啊。”
林婉惊讶极了：“真的？”
在她的印象里，仙人和逍遥自在是划等号的。
诗仙、剑仙、书仙......不管什么，只要沾上一个仙字，潇洒飘逸的气质便浓郁得能透出屏幕。
怎么会有尸体，而且还发臭了？
唐煊重重地点头：“当然是真的！”
林婉点了点头：“好吧，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唐煊又说：“我和鸿钧道祖达成了协议，我们多生产亚神格兵器，他们可以附身到上面，让亚神格兵器爆发百倍以上的威力。”
林婉疑惑道：“我没觉得我的亚神格-西王母有多强，附身有什么不同吗？”
“附身之后，亚神格兵器的掌控权就不在持有者手里了，而是在仙人们手里，降临的仙人还会自带法宝。”唐煊有些兴奋，因为这件事是他最近遇到的最有趣的，“鸿钧道祖给了我一份名单，我们按照名单制造亚神格兵器，排在最前面的是几位圣人。通天教主你知道吧？他到时候会带着诛仙四剑一起降临。”
诛仙四剑！如雷贯耳！
林婉感到惊叹：“如果早能这样，我说不定就可以打得赢【艾利】了，之前也不用让你一个人去中子战星冒险。”
唐煊微微一怔，他没想到林婉仍然为之前的事情耿耿于怀。
第七十章 你说吧
话一出口，林婉便察觉到自己失言了，她立即岔开话题，她说：“半夏把我的钱都拿走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去哪里了，不会又去那什么了吧......”
唐煊迟疑道：“我记得他说自己那什么是体验生活，同一件事情应该不会做两遍。”
“嗯，你是？”
半夏倚在一根灯柱上通过腕表跟人聊天，一边聊天一边看街道上人来人往，眼里满是对这个世界的好奇。
唯一的问题是他在跟谁通话？
他在北之星上没有任何朋友，手上的腕表还是刚从林婉那里拿来的。
“您好，林婉女士！”话筒另一端传出一个沉稳的男声，“我是昌隆证券公司的首席理财分析师，我姓肖，你可以称呼我为肖老师。”
半夏摇头：“我不是林婉，我叫半夏，还有——我是一名男性。”
肖老师沉默了几秒后说：“我查询到这块腕表的主人是林婉女士......”
半夏百无聊赖地回答：“林婉是我朋友，她把这块腕表给我了，怎么了？”
忽然，他嗅到了一阵令他食指大动的美妙气味，忍不住离开倚靠的灯柱，走向气味飘来的方向。
“喔，是这样的，我们想要邀请林婉女士投资一款回报丰厚的指数基金。”肖老师顿了一下，“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七天就能回本，半个月翻倍，三个月翻一百倍。”
半夏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
肖老师追问道：“半夏先生，您还在吗？”
“老板！给我整两盘！”
“好嘞！”
“多放辣啊！”
“我要变态魔鬼死亡无敌辣！”
“明白！”
“......”
肖老师听到通讯另一头传出许多杂乱的声音，对方似乎在一个路边摊点餐，他不禁有些怀疑自己这次是不是选择了错误的目标。
他用手掩住话筒，朝旁边的人递了一个‘恐怕不行’的眼神。
现实里的肖老师穿着一件遮不住肚皮的白背心和一条破了三个洞的黑裤衩，脚下还趿拉着一双散发着酸臭味的人字拖，毫无金融精英的样子。
他身边站着十几个人。
其中衣着最光鲜的人说：“老肖，甭管钱多钱少，你给新人们露一手！告诉他们，就算是个坐路边摊的屌丝，只要技术到了就能从他身上捞到钱。”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诈骗团伙。
肖老师点了点头，他拿开掩住话筒的手询问道：“半夏先生，您还在听吗，我这边把这个基金的资料发给您，您看一下。有任何问题都可以随时咨询我。”
半夏正坐在路边摊的一张桌子上，服务员小妹在为他清理桌面并收走前一桌客人留下的食物残渣。
他瞥了一下肖老师发来的资料，只看了不到一秒钟，他说：“我没问题，你想让我投多少钱？报个账号吧。”
他听到通讯中传出沉稳的男声：“金融投资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尤其是这么大回报的项目。本着对客户负责的态度，我最后问您一遍，您真的没有任何问题吗？”
半夏又瞅了瞅腕表上的资料。
说实话，他认识上面的所有字符，只不过连到一起之后就看不太懂了。
不过他也没想看懂。
他随意地问道:“真的能赚这么多吗？”
肖老师的声音非常镇定，完全不像是在骗人：“我可以给您发一下这个基金近期的盈利情......”
半夏打断道：“不用了，报账号吧，我有五个亿，都给你打过去。”
肖老师捂住话筒，对周围的人比了个Yeah的手势。他的心情十分激动，他从业多年，头一次遇见这么好骗的有钱人。
五个亿！
肖老师捂话筒的手都在颤抖，他用了十几秒来平复情绪，然后用专业、沉稳、冷静的声线报出账号：“我说一遍，您记一下，621226......”
话音刚落
“叮咚！”
“您的账号到账一亿！”
肖老师和同伴们面面相觑，一时间谁也说不出话。
“您的账号到账一亿！”
这样的提示音又响了四次。
“老肖牛逼（破音）！”
人群狂喜，他们的欢呼声穿透肖老师捂话筒的手掌来到另一端，让半夏听得十分清楚。
“您的串串好了！”
服务员小妹端着两盘被辣椒末盖住的烤串来到半夏桌边放下。
半夏道了一声谢，淡定地拿起一串，张口咬下最上面那粒。
另一边，肖老师高兴地几乎要昏厥过去，他再也克制不住心中的喜悦，说话的声音都打颤：“那么......半夏先生......接下来请您保持通讯畅通，我们会在七天后将......盈利打入您的账户，到时请注意查收。”
半夏平静地问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老肖，行了，别演了！”
肖老师笑出声:“哈哈哈哈哈！你个大傻哔！我说......我说......”
“你说什么？”
半夏对面的椅子上凭空出现一个人，半夏饶有兴致地对他问道。
“我说......”
肖老师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一股凉风窜进他的脖子，他的脑子忽然断片，眼神变得惊恐，嘴里的话结巴了起来。
“我说......我说......我说......”
好好的一句话硬是说出了Rap的感觉。
“你说吧，说得好了请你吃串。”半夏把烤串连肉带签都塞进嘴里，“说得不好就请你吃桌子。”
肖老师懵逼地看着半夏。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说什么？
半夏轻蔑地瞥他一眼：“真无趣。”
噗通！噗通！噗通！
他们周围陆续出现十几个人，这些人一出现便跪到地上，脸紧紧贴住粗糙且锋利的碎石，神色惊惧万分却说不出哪怕一个字。
半夏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生气，反而颇有兴致，他慢悠悠地问道：“坑蒙拐骗撞到我身上，让我想想，我该怎么处置你们呢？”
......
黄昏时分，某位劳动人民放下二胡，打开腕表，看到一条短信：“郭先生，您的诈骗案件有重大进展，涉案人员已经被捉拿归案，请来派出所填表申领被骗钱款！”
该劳动人民的眼眶里淌下两行热泪。
“天杀的骗子，可算抓到你们了！”
“老子，再也不用卖艺了！”
第七十一章 再会郭利斯
“哈哈哈哈哈哈！”
捧着银行转账的短信走出派出所后，郭利斯的腰逐渐弯下来，口中没有声音，但实际上已经笑得眼泪都往外飘。
郭利斯猛地扬天狂啸：“苍天有眼！”
他从兜里掏出两张红色的塑料条幅，这是他在广场卖艺时摆在小板凳两侧吸引听众的道具。
风里雨里，小郭广场等你！
阴天晴天，小郭为你心甜！
郭利斯看着这两张条幅，心里就一个感觉，恶心！
真他娘的恶心！
他攥紧条幅两端，手背上浮出一条条蜿蜒的蓝色光脉，光脉猛地一亮，条幅瞬间碎成几百块碎片随风飘走。
“He~TUI！”
“爽！”
郭利斯春风得意地大步向前，他从来没有走得这么畅快过！
先走个虎虎生风！
再走个一日千里！
哈哈哈！
哈哈哈......呃！
“乱扔垃圾，罚款二百！”一名巡警面无表情地走到郭利斯前面挡住他的去路，“随地吐痰，行拘一天！”
为了防止传染病蔓延，联邦严厉打击在公共场合留下体液的行为。
听到这话，郭利斯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他踟蹰道：“警察同志，我不是故意破坏环境的，我就是太兴奋了，咱能不能......商量商量？”
巡警冷着脸：“你说呢？”
郭利斯前脚才兴高采烈地走出派出所，结果出门没一分钟就又哭丧着脸回去了。
大概过了三个小时，有人来找他。
咔——
一个模样英俊的青年走了进来。
“最近过得怎么样？”
青年坐下，隔着铁窗熟络地问道。
郭利斯一脸激动：“组织来捞我了？”
这个青年是唐煊，他听到郭利斯的话先是有些懵，回味了几秒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个‘组织’，他哭笑不得地说：“算是吧。”
他发现最近自己找谁谁就会出事。
找半夏的时候，半夏招嫖不给钱被抓；找郭利斯，郭利斯因为随地吐痰被行拘。
他要是找【极古】，不知道【极古】会不会也遇上麻烦......
这个念头仅仅闪现了一瞬便消散了。
唐煊直勾勾地盯着郭利斯问道：“我来找你有正事。我问你，你们神祗陷入沉睡和【极古】断绝了新神的诞生有关吗？”
郭利斯没有立即回答，反而狐疑地盯着唐煊上下看了几眼，缓慢地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极古】没有跟你说吗？”
唐煊察觉到郭利斯在怀疑他的身份，不过此时此刻他也无所谓了，拥有中子战星做后盾，收拾一个沦落到广场拉二胡的古神没有任何问题。
“你不需要关心这件事，我问你答，不然你就一直在这里关着吧。”唐煊淡定地说道，“随地吐痰是行拘一天，阻碍公务可就没期限了。”
郭利斯的眼神顿时变得犹豫。
他本来认为唐煊的后台是【极古】，但现在他已经隐约意识到唐煊或许骗了他，又或者唐煊对【极古】抱有某种不良意图。
无论是被欺骗，还是卷入与【极古】有关的不明事件，他都不该继续回答唐煊的问题，尤其是还涉及到了当年的大劫。
那件事是所有古神的耻辱。
然而......
他感觉唐煊不是恐吓他，如果他拒不回答，真的有可能因为这件事在牢里蹲很久。为了隐瞒一个神尽皆知的秘密而付出长时间失去自由的代价，至于吗？
郭利斯深吸一口气，他挺起腰板。
淡蓝色的脉络自锁骨下的阴暗处往上蔓延，瞬间布满他的整张脸。淡蓝色脉络中闪烁着莹莹的蓝光，仿佛有某种液体在其中流动。
郭利斯身上的气势为之一变，一种来自顶级猎食者的杀戮气息在这个小小的审讯室中弥漫开来。
站在门外的警察忽然感觉自己喘不上气，身上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唐煊面不改色：“所以这就是你的选择？”
“可能是我太温和，所以让你对我有所误解，凡人。”
郭利斯的声音层层叠叠，传进人耳中犹如深渊魔音，勾起人内心深处的阴暗与恐惧。
唐煊身体微微前倾。
昏黄的日光射进窗，洒到他身上。光线被他的鼻梁分割，在脸的另一侧投下浓浓的阴影。
“可能是我太温和，所以让你对我有所误解。”唐煊的目光变得深邃，以平淡的口吻吐出那个字，“神。”
刹那间，郭利斯感觉强烈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他有些难以相信一个普通人类能给他带来如此强烈的压迫感，他仿佛不是在面对一个人类，而是在面对一个比他更强大的神祗。
郭利斯脸上的淡蓝色脉络悄然暗淡。
他沉声道：“你到底是谁？”
唐煊对郭利斯的问题置若罔闻，他看着郭利斯的脸，平静的语气充满了力量：“你想好怎么回答了吗？”
郭利斯哽住了。
一如既往，就像那日在广场上卖艺被唐煊找到的时候，他再一次摸不清唐煊的底细，自己的气势反倒在沉默中逐渐低了下去。
最终，郭利斯妥协道：“好吧，确实有关系。”
他身上的淡蓝色脉络黯淡下去。
积累信仰之力不容易，他现在只有小男孩一个信徒，不愿意把好不容易攒出来的力量浪费在一个没必要得罪的人的身上。
他才不会说他怕了呢。
唐煊不再直勾勾地盯着郭利斯的眼睛，他把目光挪到其他地方，淡淡地追问道：“详细说一说。”
他专程跑到这里来和郭利斯面谈就是为了把他心中的猜测弄清楚。
当年古神的沉睡到底和【极古】有多少关系，【极古】做了什么，为什么要那么做？
是否......和终末有关？
郭利斯抿起嘴唇。
他有些心神不宁地抬头向上看了看，没有看到那张恐怖的面孔，这才稍微轻松一些。
“其实，我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郭利斯缩了缩头，“我只知道【极古】好像发现了什么秘密，这才断掉了新神晋升的路。”
沙沙沙
唐煊认真地用笔把郭利斯的话记了下来，他抬头问道：“祂没对你们解释吗，你们就这样放任祂肆意妄为？”
他很好奇，当年的其他古神怎么会放任【极古】做这种堪称种族灭绝的事情？
“没解释，像祂那样的强者不需要解释。”郭利斯的眼底有些羡慕，“谁也威胁不到祂，所以祂完全不在乎其他神的看法，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第七十二章 首位仙人降临
强大是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唐煊感到十分无奈。
【极古】的强大一次次突破他的预料，以至于想了解一点有关祂的事情都非常困难。
“对了，有一句传言，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郭利斯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回答：“【极古】在做了这件事后说我们古神的存在本身就是个错误，玩弄人类的情绪最终会给所有生灵带来毁灭。”
唐煊的神色微微一动。
虽然郭利斯说这是一句传言，不能确定是不是真的，是不是【极古】说的，但这句话透露的内容暗合了他对这件事的猜测。
【极古】不可能毫无缘故地断绝新神诞生之路，结合白袍鸿钧提供的有关终末之灾的消息，唐煊猜测信仰之力可能会降低生灵度过终末之灾的把握。
【极古】说古神的存在本身就是个错误，恰好暗合了他的猜测，信仰之力或许有问题。
其实一直以来，唐煊都觉得信仰之力的存在很怪异，为什么一群普通人类的信仰能转化成毁天灭地的力量？
如果说这是意志的力量，那每个人都应该有超能力，可现实并非如此。
这件事一定和信仰之力的本质有关，【极古】探索出了信仰之力的本质，并且认识到信仰之力的危害，最终决定让古神灭绝。
可是信仰之力的本质到底是什么？
唐煊的眉头越皱越紧。
这是一个更难的谜题。
所有古神中很可能只有【极古】探索到了这一步，祂超乎寻常的强大应该也与此有关。
“真正导致我们沉睡的不是这件事，而是祂做的另一件事。”郭利斯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祂用了什么方法，一下子把我们的力量都抽走了。”
唐煊愣住了：“什么意思？”
“祂提前通知了我们一下，说要取走我们所有人的力量用来延缓大劫。”郭利斯回忆道，“我们起初没怎么当回事，后来被他抽了一部分才知道祂是来真的。”
唐煊沉声道：“抽走的力量是信仰之力吗？”
郭利斯摇头：“是神力。”
神力是在信仰之力的基础上衍生出的力量，和信仰之力是不同的东西。
唐煊缓缓点头。
如果【极古】抽走的是信仰之力，他就可以把信仰之力朝护盾方向猜测了，可惜想要揭示信仰之力的秘密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他认真询问道：“你知道祂抽取力量是为了做什么吗？”
“祂说世界就要毁灭了，只允许我们保留维持生存的力量，剩下的力量都要拿去滋补世界本身。”郭利斯一脸惆怅，“祂给我们定了个时间，让我们在此之前统统进入沉睡，并且规定了复苏时间。”
唐煊惊讶道：“古神沉睡是祂定的，你们相信祂吗，不反抗吗？”
郭利斯叹了口气：“像我这样的底层小神哪有资格反抗祂？最强大的那批古神收到了内幕消息，全都很配合，其他神都有样学样，最后才全体沉睡。”
郭利斯沉默了两秒后又补充道：“我怀疑【极古】用了一些奇特的手段，不然不至于全世界的古神都在同一个时间段沉睡。”
唐煊缓缓点头，他现在已经基本弄清楚自己的问题了，虽然其中有些信息因为不可抗力而无法获得，但他有了继续调查的方向，接下来只要顺藤摸瓜，迟早能搞清楚所有秘密。
唐煊站起身，他对郭利斯说：“好，谢谢你的配合，如果以后还有其他问题，我想我会来找你的。”
唐煊起身准备离开。
郭利斯突然大喊一声：“等等！”
唐煊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郭利斯垮着脸问：“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你不是答应我......”
唐煊恍然大悟。
他回答：“放心，等我在网上走一圈程序就释放你。”
郭利斯询问：“要多久？”
唐煊心算了一下：“一天吧。”
郭利斯气得差点没骂出声，他看不出走程序的一天时间和被拘留一天有什么区别，不都是失去一天的自由吗？
唐煊无奈道：“我没办法用官方渠道把你直接从这里提出来，因为我解释不了你的身份。你知道吗，现在科学院的科学家们都疯掉了，成天就想找个活的古神做实验。你现在应该还不想身份暴露被切成十八块吧？”
郭利斯在脑海中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顿时感到不寒而栗，他哆嗦了一下后说：“那算了，这里也挺好，大家都是人才，说话也好听。”
唐煊对他摆了摆手，毫不留恋地离开了。打开门，一眼便瞅见林婉和一名汗流浃背的民警。
方才郭利斯释放威压，虽然比较弱，但依然覆盖了整座派出所，压得所里的警察都喘不上气
“同志，这家伙道德败坏，你们来找他干嘛？”警察嫉恶如仇地说道，“不会是想给他打掩护吧，如果是这样，小心我告到你们上级单位去。”
唐煊没有太在意警察说的话。
他的身份是当着领袖的面用领袖办公室的电话定下来的。
唐煊摆手：“放心吧，我不是来赎他的。里面这个是特殊人才，尽可能地为他提供好的条件。”
警察点头：“嗯，我明白了。”
唐煊转身向外走，林婉很自然地贴上来挽住他一只胳膊。身边没几个亲人后，林婉对唐煊的喜爱又加深了一层。
她压低声音问道:“问清楚了吗？”
唐煊没有对她隐瞒，因此她知道郭利斯的身份，也了解唐煊此行的目的。
唐煊遗憾地回答：“只清楚了一部分，最关键的内容还是没问出来，他好像不知道了。”
林婉略微有些失望，她叹气道：“希望终末永远不要来，至少不要在我们还活着的时候来。”
唐煊无奈地回答：“这件是不是你我能决定的，对了，亚神格-姜子牙的降临仪式要开始了，我们快赶回去看看吧。”
虽然答应白袍鸿钧要按白袍鸿钧给出的名单逐个召唤降临，但已经制造好的亚神格兵器也不能不管，所以在一番沟通之后，仙人们决定先降临现有的亚神格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