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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从拯救老爹开始全文阅读

作者:一二三石头人     贞观从拯救老爹开始txt下载     贞观从拯救老爹开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77、老娘的密谋

    是夜,唐老四辗转难眠,不是忧心亲事和第四作坊,而是一直思考着“大计划”的选址问题。

    随着大唐的正常发展,长安的地价只可能越来越贵。

    如果不能一次性将地皮弄大一点,以后得靡费会更大。

    最关键的是从今往后,长安的地会越来越少,很可能根本买不到。

    原则上讲,来庭坊是个好地方,可是那里前不久才发生了爆炸,死了十多个人。唐老四自己是不信鬼神了,可别人呢?

    头疼!

    想着这些,唐老四都不知道自己是何时才睡着的。

    头脑再次复苏的时候,已经是次日早上。

    脑子里依旧没办法下决定,唐老四只能再走一趟李纲的宅子。

    得知挂名关门弟子的思虑以后,老人眼睛一瞪好气又好笑地丢出了一句话:“乱世的时候遍地孤魂,没见得谁怕啊!这才结束几天?”

    唐老四心思大定,转身去了万年县,以一万贯的价格买下了只有半个坊大小的来庭坊。

    一千万钱的价格说是便宜,实际上并不低。算算购买力,一个铜钱买6斤粮食,一千万钱就是六千万斤粮食,而此时大唐的人口也只有不到三千万。

    这次购买,直接消耗了唐老四所有的流动资金。

    唐老四砸吧砸吧嘴,决定还是去城外工坊看看,总不能到了修建的时候还身无分文。

    ……

    与此同时,莒国公府,某个地位第一的女人的房间里,坐在主位上的妇人郑重其事对坐在客座上的两个妇人道:“两位姐姐,妹妹有件事情想请二位帮忙。”

    不用多说,此人便是唐老四的母亲元氏。

    而坐在客座上的,自然是元氏的两位至交好友,一位姓卢,来自魏国公府。

    这位夫人能和元氏成为好友,主是因为二人在处理家务的手段上十分类似,彼此之间经常交流驯夫心得。咳,换个说法,交流家庭和谐的办法。

    另外一位,姓张,和元氏、卢氏截然相反,在家里被丈夫吃的死死的,但是抵不住别人厉害啊!江湖人称“红侠”!

    所以,在场的三个妇人也算得上女中豪杰了。嗯,两个家里豪,一个外面豪,毫无毛病。

    红侠李张氏掩嘴一笑:“妹妹说甚胡话,咱们姐妹之间有什么事儿知会一声不就行了?”

    房卢氏点点头,笑这柔声道:“张姐姐说得有理,元姐姐见外了。”

    “好!”

    元氏双掌轻合道:“这些日子不是很多人上门提亲么,奴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就准备撮合一下四郎和元万子。奈何四郎死活不应,还说近亲成亲生出来的娃娃很有可能是个痴儿,严重的可能会早夭。”

    元氏的话,让张初尘和卢氏直接陷入了沉思。

    说起唐老四,张初尘和卢氏是自然要夸那娃娃好的,聪明,义气,对自己家的娃娃,嗯,挺不错。

    只是!

    良久,张初尘才开口道:“妹妹,你家老四是个好娃娃,只是,以他的聪明劲,会不会是故意编出骗你的?”

    卢氏也跟着点点头道:“是啊姐姐,这千百年来,亲上加亲的多了去。会不会是四郎在外头有相好了,故意这样说来搪塞你的?也不是妹妹说你,四郎他聪明,有主见,是个好娃娃,这事儿让他自己选择,也未尝不是好事儿。”

    作为世家女子,卢氏年轻的时候怎么可能没有其他的心动之人?最后却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给了房乔,婚后的日子,嗯,姑且还算得上相敬如宾和和睦睦。

    可心里头多少有一丝遗憾,对媒妁之言谈不上抗拒,却有些微词。

    元氏幽幽一叹道:“要是唐老四真有相好,那还好些,怕就怕他完全没这想法,说这事儿,就只是单纯的想拖延时间而已。”

    知子莫若母,其实元氏的猜测,已经很接近唐老四的真实想法了。

    十六岁就结婚,然后生个娃?以后来庭坊那边肿么办?一边抱着娃娃一边做事?

    当然,表妹这个事情,也确确实实占了一半原因。

    只听元氏继续道:“所以,奴想找二位姐姐帮个忙,看看到底是不是这样!”

    “怎么看?妹妹你且说,姐姐绝不含糊一定帮你!”

    “嗯嗯,妹妹也是!”

    张初尘和卢氏纷纷点头允诺,表示愿意帮忙。

    元氏心中大定,郑重拱手一礼道:“奴这里弄了一个名单,明日咱们这样......这样......然后这样......!”

    “嗯!”

    “嗯!”

    “此计甚妙!”

    “妙~!”

    张、卢二人听得双眼冒金星,不断点头。

    就这样,一场关于证明唐老四说的真话还是假话的特别行动,即将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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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花光兜里所有钱财的唐老四早早在城外宿国公的庄子上醒来。也顾不得热,唐四郎带着王玄策直接蹲在了炉窑边上。

    一上午在高温烈火中,总算是挨过去了。

    开窑之时也到了,唐老四满脸希冀地等着炉窑降温,然后看着里面的物体一点一点被掏出。

    第一块,略感失望,是石头。

    第二坨,失望加深,依旧没见到亮晶晶的物品。

    第三坨,额,更加失望,还是没有亮晶晶的物品。

    炉窑里,还有一坨东西没有掏出来了,唐老四摇摇头,脸上已经第二十次挂满了失望。

    情理之中,掏出来以后依旧不是亮晶晶的东西,而是一坨灰褐色的,像石头,却不是石头的玩意。

    “哎!丢了吧!”

    唐老四幽幽一叹,失望摇摇头。

    四堆废料被工人们抬着向外行去。

    突然,唐老四眉头一皱,那灰褐色的石头好像......

    “慢!”

    唐老四突然叫住工人,然后认真打量了一番第四坨废料,然后愣愣道:“这算无心插柳柳成荫?”

    王玄策一脸茫然道:“东主这是?”

    “好东西!”

    唐四郎咧嘴一笑,对着王玄策吩咐道:“马上询问工人第四坨废料用的是哪些材料,然后命工人将这些东西敲碎,磨成粉再带来给我看。”

    王玄策依旧不知所谓,只是点点头立马去安排。

    值此之际,长安城内,一队由三个国公夫人组成的针对性访客小组已经敲响了今天的第三十座府门。

86、韦氏献计崔家起刁难,河上怒了要打人脸!(补6月17日请假章节)

    唐俭拱手道:“陛下,朝堂之上安能打诳语?不禁此奏当真,怕是此时四郎已经将一万两千贯送至民部(户部在李二死以前叫民部)了!”

    “嘶!”

    皇帝深吸一口冷气,唐俭对自己如此狠乎!

    那可是一万二千贯,前天夜里唐老四收益的十分之一!

    大殿里的群臣们看着皇帝的失态,听着唐俭的话语,隐隐约约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只是如今还不能实锤而已。

    只见一个官员上前拱手道:“陛下,可否将这奏折中的清单读与大伙儿听听,也让大家有个讨论!”

    闻得此言,皇帝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将奏折递给了老太监。

    于是乎,老太监尖锐的声音响起:“臣唐俭所列奢侈品清单如下:玻璃制品(透明的琉璃)、烈酒烧春、香水、上等玉器、龙涎香、珊瑚......”

    前头三个名词出现的时候,大殿里的文武百官们无不震惊,心中如同皇帝一样感慨唐俭和唐老四对自己是真狠!一成的利润说不要就不要了!

    难道是唐俭和皇帝事先说好的?

    不!

    许敬宗很想站出来说一句:不是的,皇帝明明是和某约好的!唐俭那厮截胡了!

    !!!

    一场朝会,被唐俭的一份清单成功从卯时拖至了午时!

    奏折里的奢侈品一共列举着将近两百项!

    所以,下朝之时,好些个官员一脸便秘心中大骂:唐俭、唐老四,R你两爷子的仙人板板哟!尤其是唐俭,你小子把玻璃这几个物件放到最前头,还让唐老四立马交税,写在后面的某的营生还敢出来反对?

    许学士虽然家里没有什么奢侈品营生,却也心中甚是无语。

    皇帝的安排,竟然被唐俭截胡了!立功的机会啊,这不是煮熟的鸭子飞球了?

    当然,皇帝的两项安排,许敬宗的事情被截胡了,另外一件事情却是传了出去。

    于是乎,当日下午,清河崔氏长安别院的门环被敲响。

    门子开门看了一眼来人,便立即将人引入了正厅。

    不多时,崔家主事进入了正厅。

    双方一番行礼致意然后入座。

    崔氏主事有些疑惑问道:“是什么风把韦贤弟吹来了?”

    不错,来人正是京兆韦氏的家主,大唐韦贵妃的嫡亲哥哥!

    韦家主淡淡道:“为和崔兄一起对付共同的敌人而来!”

    “共同的敌人?”

    崔家主事一脸茫然问道:“韦贤弟,此言何解?”

    崔氏在中原立足千年,是曾树立过仇敌,可那不是当下,而是老历史了。

    韦家主摇摇头道:“世兄,明人不说暗话,昨日唐老四与您撕破脸皮的事情某已经知晓了!不光某知晓了,怕是这长安有头有脸的人都知晓了。崔兄咽的下那口气,崔氏咽的下这口气?”

    崔氏听完眉头微皱,这就满城皆知了?

    唐老四的手笔?

    不至于啊!昨天只是谈崩了,还不至于完全撕破面皮,唐河上没道理闹得满城皆知再次交恶崔家吧?

    那么,真相只有一个,崔氏别院里的飞虎暗探给皇帝报了信,然后皇帝在背后推波助澜!

    飞虎军在长安各大世家门阀里都有暗探,这件事情大伙都知道,却也任其为之。

    所以,崔家主事不傻,很快就想到了症结所在。

    只是,现在这么处理?

    报复皇帝?这条路不可行!

    吃下这个暗亏?好像很丢面子啊!

    报复唐老四?这种方法操作得当倒是可以,能挽回面子。只是,这样做了,不就等于被皇帝牵着鼻子走一次?

    心有不甘啊!

    崔家主事脸色不断变化,一时间拿不定注意啊!

    韦家主看着眼前这位世兄的脸色,哪里不知道对方在犹豫?

    坦坦诚诚道:“崔兄,小弟与唐河上的仇,您应该听说过。所以,小弟此来,只有一个目的,单纯的想报复一番。办法小弟也想好了,就看崔兄如何选择。”

    韦家与唐老四的事情,崔氏自然知道,若非当日唐老四在来庭坊废墟面前一再逼迫皇帝,或许韦所不会背叛渎职问斩,大不了流放或者贬为庶民。

    而韦家主所提及的选择,才是崔家主事拿不定注意的地方。

    良久,崔家主事才开口道:“贤弟不妨说说你的办法,为兄斟酌斟酌!”

    “好!”

    韦家主点点头道:“贵府与唐河上的矛盾是在九万贯上。唐河上拿着鸡毛当令箭,恶了贵府,而贵府现在还只能吃闷亏将钱付了!

    这种情况之下,要想把这个闷亏扭转,只能在钱上做文章了!”

    崔氏丢不起唐河上曾经说的那些名头,眼下,钱是必然要付了的。

    崔家主事点点头问道:“确实如此,还请贤弟明言如何在钱上做文章?”

    “哼!”

    韦家主冷哼一声道:“唐河上不是想要钱么!咱们大大方方给,不光要给,还要大张旗鼓!但是,咱们只给铜钱!他不是要求贵府必须十日以内付款交割嘛,咱们也可以限制他一日只能清点完毕然后运着滚蛋!他能做初一,咱们为何不能做十五!”

    崔家主事听完,眉头一挑,心道:这计策不错啊!

    虽然,略微、有些下作!可不失为一个能落唐老四面子的好办法啊!

    要知道九万贯铜钱,可是有将近三十万斤!能堆成一座小山了!

    一日之内,莫说清点,光是运走就要花费巨大人力!

    所以,唐老四只能选择不做清点,灰溜溜运着铜钱滚回大安坊去!

    这样一来,唐河上肯定颜面扫地!

    看着崔家主事的神色,韦家主已经知道大势已定,继续开口锤实道:“咱们世家同气连枝,所以,此次某特地备了一万贯钱,这两日便送过来,还请世兄不要嫌弃!”

    有人上门送钱献计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嫌弃?

    崔家主事拱手致谢道:“贤弟高义,清河崔家感激不尽!等此事事了,为兄定然想些办法,看看令郎的事情有没有回旋的余地。”

    “多谢世兄,小弟告辞!”

    韦氏家主起身请辞,崔家主事一路送到府门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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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天时间,一晃而过。

    这九天里长安倒是发生了不少事情,比如莒国公唐俭迁任民部尚书并担任税制改革的总负责人,再比如原民部尚书戴胄迁任了礼部尚书。

    当然,最寻常也最不寻常的两件事情是来庭坊依旧不断有砂石、黑灰和青砖运达;朱雀大街崔府也不断有民夫一挑又一挑地挑着不明物件进了府。

    这九天里,唐老四和王玄策蹲在城外的第五作坊,依旧有玻璃不断出品,只是没有化成美轮美奂的制品,而是全部变成了半个指头厚度的玻璃片。

    五月十三,休沐,这天也是唐老四和崔氏约定好付款交割的最后一天。

    头天回到城里的唐老四和王玄策一早收到了崔氏的来信:钱准备好了!过来交割!

    与此同时,皇帝和好些个大臣收到了崔氏的邀请,请去做个见证!

    因为担心还会出幺蛾子,唐老四决定和王玄策一同前往崔府,同时还带上了十几个大安坊的工人。

    抵达崔氏别院,待得双方客套的见礼一番,待得唐老四再和崔氏邀请的见证人拱手行礼之后。

    崔家主事开口淡淡道:“钱就在库房,琉璃镜何在?”

    王玄策立马将装有镜子的箱子打开,然后给了崔氏验证。

    镜子自然没有问题,片刻之后,崔家主事就带着唐老四和一众见证人前去库房。

    “咯吱”一声之后,库房房门打开了。

    里面的景象看得唐老四、王玄策和一众见证着有些愣神。

    里面没有堆放任何金银木箱,有的只是半库房的黄橙橙的铜钱!

    崔家主事指了指库房里的铜钱道:“钱就在这里面,老夫给你一天时间清点搬运!小子,整吧!”

    整?!

    怎么整?!

    看着库房里那半库房的铜黄,王玄策觉得自己欲哭无泪。

    九万贯铜钱,就是九千万枚!

    这TM全是散落的!没有一吊完整的!怎么清点,数吗?

    这里必须说一下,原本韦家主的提议只是堆放一吊一吊的钱!是崔家主事自己拓展了一下,将所有钱绳子间断了!目的就是给唐老四增加难度,要唐老四丢脸丢得更大!

    吞了吞口水,王玄策双目无神的看向了自己的东家,仿佛在说:老大,咋办?

    莫说王玄策,就是一旁做见证的皇帝、大臣,哪一个不是目瞪狗呆?

    各种方言版本的骂娘话从脑子里闪过!

    这是闹哪样?这样的交割,得清点多少天?

    额,不对,崔家那厮说了,只给一天清点搬运的时间!

    一天够个锤子啊!先不考虑库房能容下多少人,就是让五百个人来数,一息时间数两枚,一个时辰数一万四千四百枚!那都得数一十二个半时辰!这时间内还不能算上栓绳子的时间。

    在场的所有见证人心中无不想问清河崔氏一句:你这是认真的?

    当然是认真的!

    崔家主事冷冷道:“怎么,唐贤侄没见过这么多钱?老夫建议你别愣着了,赶紧摇人来清点钱!对了,老夫这些钱都是足铜,建议你用秤,应该比数要快上很多!”

    崔家主事的建议很有道理,秤肯定比数快!

    可是,九万贯,这是二十七万斤铜!按照重量计算,那是十七万八百二十千克(唐代一斤660克左右)!

    大爷哟,那是将近一百八十吨!

    在大唐这个运输落后的时代,一百八十吨要多少人来搬运?

    从大安坊到崔家别院咱也别算太远,也就按照两里路计算,挑着一挑往返一次算一刻钟!一天一夜以内要挑完一百八十吨需要多久?

    皇帝、大臣们搬着指头在计算!

    抱歉,不是某等算不出来,而是某等还在计算数需要多少人,秤需要多少人!!

    唐老四眉头一皱,很快得到了答案,如果按照唐斤计算,挑完这一百八十吨,需要找二十九个人挑一天一夜!可是人不是机器,不可能无休止干活,再加上夜盲症!至少需要一百人!

    我R你仙人板板!

    计算出这些数据的唐老四心中大骂!

    他不是没想到崔氏会出幺蛾子,只是没想到幺蛾子居然是巨娥皇!

    “呼!”

    长长呼出一口气,唐河上皱着眉头转头盯着崔家主事道:“你确定要这样做?”

    崔家主事冷冷一笑,轻声在唐老四耳朵边上道:“年轻人,清河崔氏的颜面任何人不可践踏!那日你说那番话的时候,就注定这件事情没得谈!

    今日任凭你如何服软,任凭别人如何给你求情,此事都必须这样!老朽倒是可以给你另外一个建议,找人运着这堆钱滚蛋!崔某敢保证一钱不会差!不过这样做了,这面子是肯定没有了!

    对了,还得给你提个醒,酉时一到,库房门会关闭!加紧时间运吧,别到时候说崔某没给足你钱!”

    崔家主事的话刚刚说完。

    另外一个人也走了过来,轻声对着唐老四道:“都说唐俭生了一个麒麟子,怕今日你这麒麟子的名号要响遍长安了!某要告诉你一声,此计是韦某想出来的,年轻人,咱们的梁子不算完,以后走着瞧!”

    唐老四淡淡看了一眼韦家主,不屑的神色仿佛再说两个字:白痴!

    韦家主看着唐四郎这个神情,几乎跳了起来,只想骂道:装什么装!今天你的面子丢尽了,你才是白痴!

    没等韦家主破口大骂,见证团里有人走了过来,是房乔!

    只见他拍了拍唐老四的肩膀道:“四郎,找人运吧,今天这个暗亏咱们吃下了,往后日子还长,有的是机会报着一箭之仇!”

    满脸铁青的程咬金咒骂了崔氏一句‘不要脸’,也过来跟着劝慰。

    唐老四却是摇了摇头对着房乔和程咬金道:“房叔,程叔,河上我这人不喜欢记仇,所以有仇了喜欢当天就报!对于眼前的事情,对于崔家主事这种人,某有是办法收拾他!二位且先等待片刻,看小侄如何让他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89、民部的记账方法怎么这么落后?!

    翌日一早,唐老四还在睡觉,老爹唐俭已经在太极殿的朝会上了。

    皇帝没有询问唐俭这大半个月以来奢侈品税进行得如何,自有人会汇报。唐俭也没禀报皇帝自己遇到了什么难题,暂时还没办法解决。

    这不是因为面子问题,而是,做老板的不喜欢一遇到事情,不想办法解决反而将难题丢给老板的员工。

    而唐俭,也不是那种一有问题就喜欢找老板的人,不然也不会一路从白身累计功勋升任国公。

    下了早朝,唐俭同近期一样,没有回家,而是去了民部押房,跟着唐俭一起去的还有前民部尚书,现任礼部尚书的戴胄。

    二人刚到押房,才拿起账册刚开始对账,就有小吏来禀报:“二位尚书,衙门外来了五六个读书人,说是大安坊的账房。”

    戴胄眉头一皱,大安坊的账房,来民部做什么?

    只见唐俭爽朗笑道:“戴兄不必疑惑,这些账房是某找唐河上要来的。咱们交接一直弄不完,看账册天天看的乱花头大,找几个人来帮帮忙,早日完成交接,你也好去礼部上任!都是记账高手!”

    戴胄闻言愣了一下,才问道:“都是记账高手?”

    言外之意是有些不信,民间账房能比官方的还厉害?要知道民部的账房小吏要么是沉寖账务多年,要么就是子承父业。

    “诶!是骡子是马,溜溜不就知道了?”

    唐俭微微一笑,对着小吏道:“让他们进来!”

    片刻,王玄策带着五个拿着一个小箱子的人便进了房门。

    见礼之时,大安坊的账房们还有些拘谨,毕竟他们不像王玄策那样一直跟在唐河上身边,见多了国公大臣。

    见礼完毕之后,唐俭笑着道:“有劳各位了,咱们现在开始?”

    只见大安坊的账房们一人找了一个案几,坐下,然后从箱子里拿出一个长方形带着许多珠子的东西放在了案几上。

    王玄策没有找地方入座,而是找唐俭要了要来今年民部的账册按月分给了五个账房。

    民部的账册很多的,仅仅一个月的账册就可以在案几旁边的地上堆积成一座小书山!

    也就是王玄策分发账册的些许时间,不少民部小吏已经得到消息赶到了现场,明显是想看看这些民间的账房有什么资格进入民部核算账册!

    账房们也不含糊,抄起当月第一本账册打开就准备开干!

    只是,还没开始动手,突然有一个大安坊的账房情不自禁冒出了一句话:“这民部怎么还用这么落后的记账方法?”

    划重点,还,落后!!!

    一瞬间,整个大厅相当安静,若是有银针落地定然可闻其声!

    王玄策一脸纠结的看着坐在第二号案几上那位语出惊人的账房,喉结艰难滚动道:“刘二郎,瞎咧咧什么?”

    是啊!瞎咧咧什么!在这民部大厅,两个尚书、一大群小吏的观摩下,你来一句别人的方法好落后!

    这种打人打脸,骂人揭短的话能说?

    刘二郎板着脸回答道:“东家曾交代过我等账房,账务工作要实事求是!这流水账记账法比起咱们的借贷记账法本来就落后很多,为何不能说!”

    王玄策脸都黑了,直接怀疑自己今天是不是带错了人出门!

    叫你不要胡说八道,还要语出不休.....!

    如今,如何善了?

    瞪了一眼刘二郎,王玄策在脸上堆起歉意的笑容,对在场的所有民部官吏道:“刘二郎口无遮拦,王某带他给诸位道个歉,还请诸位恕罪恕罪!”

    恕罪?

    呵呵!怎么可能恕罪!

    在场的小吏们一个个脸都绿了!

    你当着我老板的面说我的办法落后,这和指着我的鼻子骂我垃圾有何区别?

    不!

    准确的说有区别!

    指着我的鼻子骂我辣鸡,无所谓,丢点面子而已!

    可是你在我上司面前说我辣鸡,这已经不是面子的问题了,而是饭碗!饭碗!饭碗!

    前者,还可以一笑泯恩仇,可后者,你叫我恕罪?

    我恕罪你一脸!

    一个年迈的吏员站了出来,看也不看王玄策,直接对唐俭和戴胄深躬到底道:“戴尚书、唐尚书,某等为大唐为民部,虽不敢言抛头颅洒热血,却是实打实殚精竭虑!而今,这位不知从何而来的年轻人大放厥词,说咱们的记账方法落后、辣鸡!

    职下不敢苟同!从我大唐晋阳起兵起,这些账册,就是如此!这记账方法也是如此!咱们民部用这种记账方法,记录了大唐一年又一年的收成。

    打王世充那些年账册是这个样,打刘黑闼那些年账册也是这个样,武德九年颉利来中原是这样,今年咱们大唐北征颉利还是这个样!

    某等,并非尸素其位,请二位尚书还职下等一个公道!”

    老吏员话音刚落,吏员们纷纷站了出来,深躬到底道:“请二位尚书还职下一个公道!”

    这下唐俭蛋疼了,老夫只是想找几个账房来帮忙核账做个交接而已!

    咋就弄出眼前的景象了?

    脸色几经变换,唐俭最终腆着脸告罪致歉道:“诸位,此事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且慢!”

    唐俭的话刚落下,一旁的戴胄却开了口:“茂约兄,政务如何当不得真?这些账册,都是每一位吏员的心血!也是戴某在调任以前的工作!这份公道,戴某也要讨讨!总不能在戴某背着办事不利的,尸素其位的名头离开民部吧?

    有道是道理不辩不明,今日既然这位刘二郎说咱们民部以前使用的记账方法落后,就请拿出让人信服的先进记账办法来。也让大家见识见识长安财神唐河上的账房有多高超!”

    刘二郎懵逼了!

    机械的将头转向王玄策,仿佛在询问:“玄策兄,俺是不是闯祸了?”

    王玄策只觉得头如斗大,翻了一个白眼仿佛在说:兄弟,自信点,把那个‘不’字去掉!

    刘二郎面色凄苦嘴角微抽,最终没能说出那一句:玄策兄,现在咋办?

93、来庭坊终于开建了!

    一场朝会,成功通过由唐老四出手,由唐俭和戴胄完善的奢侈税增收的管理办法。

    也成功让老爹唐俭和戴胄在风光一把的同时吸引了不少仇恨,毕竟断人钱财犹如......

    至于唐老四,他只能表示,老爹都说了,那是老爹和戴胄想出来的办法,与我无关!

    一个休沐的时间很快过去,中书、门下、尚书三省再加上一个秘书监,四个副国级单位很快就将法案出台,并且在雍州试行。

    这可苦了世家大族们,要知道好多奢侈品生意都是他们在做。

    当然,世家大族纷纷暗中表示,此事没完!皇帝那边是没办法报复的,可唐俭和他那个儿子,是肯定要找机会找回场子的。

    尤其是唐老四,要不是那家伙弄个玻璃出来让皇帝眼红,怎么会出现后续的事件?

    这种暗中的表态,唐老四表示不知道,即便是知道,或许也会一笑了之。

    此时的他,哪有时间关心这些?只能是蹲在一大堆铁条面前一脸无语。

    事情,要从六天前,也就是老爹和戴胄在朝堂上请求改制那天说起。

    那日,老爹唐俭上了早朝,而唐河上则是去了张孙家的钢铁铺!

    缘由很简单,来庭坊的材料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应该建设了!按照脑阔里的知识,唐老四想把来庭坊修建成三到五层楼的砖混结构。

    砖混结构自然离不开钢铁,于是唐老四在大唐最大的钢铁商人——长孙无忌的钢铁铺订购了一大批铁料。

    半个时辰前,钢铁运达了。做完交割的唐老四挽起袖子正准备教工人们捆扎钢筋,然后送入挖好的沟槽里。

    却是不想,第一根大拇指大小一丈长短的铁条刚刚拿到手里,然后“啪”的一声,断了!

    这样的钢铁做农具还行,做混凝土里的支柱......很不够的说!

    这一瞬间,唐河上在风中凌乱,长孙家这是坑熟,故意送来了劣质产品?

    还好,长孙家送铁的管事还没来得及走远,唐老四快步追上去理论,最后才得知,大唐的铁就这样啊!要想柔韧性好,如同刀剑一样,阔以啊!用百炼钢嘛!

    至于百炼钢的价格,呵呵!

    唐老四前些日子赚的钱拿来买应该是够了,可是谁家有几万斤百炼钢?

    揉了揉头发,唐河上不由得抱怨了一句:老子坑都挖好了!

    一时间却没有任何办法!

    把这些生铁拿去弄成钢?

    想法不错,可是,在没有任何工艺基础上,要弄这一步,需要好多天。所以,这个想法PASS!

    找人锻造?

    更不现实,眼前的这一堆铁是不是几百斤,而是六万多斤!

    唐河上蹲在地上,看着眼前的生铁,心中直骂自己为何不自己弄个高炉和转炉!

    “东家,这是怎么了?”

    忙完手里活计的王玄策正好看到了蹲在地上的唐老四。很难看到东家没有办法的王玄策情不自禁走了过来询问。

    指了指地上的生铁,唐老四叹气道:“混凝土需要骨架,这些铁韧性不够,没法用!”

    “骨架?”

    王玄策眉头皱了皱,不太明白。

    唐河上吐出一口,一边比划一边道:“这样说吧,我准备用木板搭成盒子,类似那日城外的破背篓。然后灌入混凝土,搭建成房子的骨架,最后用青砖隔离成房间。

    这种做法,会让施工很快,房子也很坚固,但是有一个缺点,就是必须在混凝土里用东西做骨架,不然的话,重量太大容易坍塌!”

    矫是唐河上说了这么多,王玄策还是不太明白。不过却抓住了一个重点,就是要用有韧性,还要有硬度的东西作为骨架。

    木头应该是不行的,眼前的铁,也肯定不成。

    等等!

    骨架!

    王玄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试探性道:“东家,我曾游历剑南,那边的豪族一般使用实木制作房屋,却也有些家里尚可的人家用的是泥土柱墙!某曾看见过,用的方法和您的方法类似。

    他们也是用木板作为模板,一截一截的修筑夯实。泥土里好像加上了草,还有篾环!您看,咱们也是不是可以用竹子作为代替?”

    “竹子?”

    唐河上陷入了沉思,一般竹子肯定是不行的,毕竟混凝土比泥土重很多。

    要是竹子有硬度大一点的......嗯?怎么忘了这一茬!

    唐老四突然眉头解开,变化成了笑容,道:“玄策啊,你还真是个福将!快,找些人,去城外买些楠竹回来。”

    王玄策一愣,问道:“楠竹还真行?”

    “对!”

    唐老四一拍巴掌道:“那玩意硬度高,还有好多人弄来当扁担用!”

    有了唐老四的答复,王玄策也不含糊,翻身上马随即离去。

    回来之时,已经是晌午,而且王玄策的身后跟着几十个扛着好几根长长楠竹的短衫汉子。

    一捆有一捆的楠竹放到地上,唐老四立马让人支付了铜钱,然后请这些汉子再砍些来售卖。

    一来而去,来庭坊真正动工修筑已经是午时末!

    五月底的长安,有些炎热,尤其是在太阳底下干活,一小会儿就能让人汗流浃背。

    唐河上却是浑然不在乎,站在挖好的深坑旁边,一边指挥着工人们搭建木模,一边不断提醒工人们小心些,别把自己埋进去了。

    没有震动棒,混凝土浇灌不能一次性太多。

    第一层木模只搭建了三尺,然后就是放入用竹篾链接起来的楠竹。楠竹不能完全插到底部,怕从根底上开始腐蚀。最后才是倒入人工搅拌的混凝土,混凝土的最佳配方不用说,自然是唐老四在脑子里翻出来的,强度要求C30。

    由于是在深挖的基槽里工作,这头半天的工程进度很慢,却赖不住人多,第一天,半个来庭坊的基槽全部完成第一次浇筑,浇筑体积达到两千多立方。

    王玄策也从最开始的观看,变成了最后的指导施工。

    弄完这一切,唐河上和王玄策已经和做工的工人们看上去没有太大的区别,脸上、身上全是灰尘。

97、河上舌战群雄,皇帝怒处韦家!

    参观完教室,最后是宿舍、食堂和浴室,床是上下铺,一间屋字住十人,每人有一个小柜子,带厕所,洗衣槽。水要自己提,房顶的自来水暂时只能供应孩子们上厕所使用。

    食堂其实就是很大很空旷的房间,里面密密麻麻摆满了餐桌。而浴室,设置更简单,几个供应热水的锅炉,一百间狭小的洗浴间仅此而已。

    当然,话虽如此,整个一套生活体系下来,每天的靡费才是整座学院最多的。

    一路行来,皇帝几次想问问唐老四,是不是真的要全部免费,可是话到了嘴边没能问出来。问了也没用,大唐什么地方不花钱?实在没有多余的钱财来表示支持。

    从建筑区往大门走的时候,皇帝隐晦的表达了送几个皇子公主过来读书的事情。

    唐老四点头表示可以,只是提前招呼到:皇子公主们进了学院身份就只是学生,所学,所做和普通学生没有任何区别。

    皇帝略微思虑,点头说可以!

    当然,不光是皇帝,唐老四还给每个大臣许诺了一个名额,有且仅有一个!

    不虚此行,是皇帝和大臣们的共同感悟,颇有乘兴而来乘兴而归的赶脚。

    临到门口,唐老四眉头微皱,仿佛听见了什么声音。

    再度认真倾听,外面似乎有人在喊:“唐河上,滚出来!”

    还没等唐老四询问大伙,皇帝先开口问道:“唐小子,可听到有人在喊?”

    唐老四点点头,回答道:“陛下,不若你们现在院内等候,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院门再次洞开,外面的情景吓了唐老四一跳,整个主干道上,黑压压的全是人!估算了一下,有一两万!

    不过,一两万人好像分成了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是站在学校门口叫嚣的人,第二阶段好像有些畏惧,与叫嚣的人隔着十来步的距离,应该是平民百姓。

    正在叫嚣的人,唐老四认识,熟得很那种。崔家子弟、王家子、卢家子、郑家子,嗯,都是平日里在平康坊互相挖坑的好盆友,就差韦所,大家就齐聚了!

    这些同龄人前面还站着好些个老者,那是各大门阀在长安的主事以及最前端的韦家家主!

    用脚指头都能想到这些人是恶客,唐老四挂上平日里最喜欢的邪魅笑容,阴恻恻道:“哟,世家的各位前辈,还有各位老熟人,今日是来恭贺唐某的,还是来竞聘教习的,或者是来读书的?

    恭贺的话,唐某欢迎至极,竞聘教习也不错,不过读书的话,书院只招收十三岁一下的少年,诸位年龄超标了!”

    叫嚣的世家子弟顿时一顿,只见韦氏气急败坏出言道:“唐河上,目无尊长,不当人子!”

    这等骂人的方法,唐河上只觉得弱爆了!

    “呀,你不当人子!”

    “啊!你不当人之!”

    唐老四要是想开骂,绝对能骂出一百句不重样,不同地方的粗话!

    不怒反笑,唐河上道:“目无尊长,不当人子?呵呵!诸位在某这书院面前大声叫嚣,这便是世家的涵养?恶客上门,唐某没抄起棍子赶人,已经算给你们面子了,还要尊你们?哪门子道理?还是说平日里你们耀武扬威惯了,忘了唐某是谁?”

    “你!”

    老韦一下子噎住了,胸口剧烈起复地指着唐河上,仿佛下一息就要断气!

    “你什么你?”

    唐老四出言打断道:“有事赶紧说,没事别挡着,唐某还有正经事!”

    韦家主张了张嘴,还没能吐出一个字,他身边立马有人抢先道:“唐河上,非要与我等为敌?”

    出言之人是太原王家的主事,只见他脸上尽是阴霾!

    为敌?

    唐老四咧嘴一笑,很想说一句:你们也配?

    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呵呵!都说世家不要见面,如今真是见识了。这恶人先告状的本事当真厉害,也不怕你们祖宗的棺材盖压不住?”

    “唐河上!安敢辱我等先辈!”

    唐河上的话一出,世家的人全炸锅了!先辈荣耀是世家子弟最引以为傲的,不可侮辱!几乎个个世家之人奋袖出臂,仿佛下一刻就要动武力了!

    唐河上确实丝毫不惧,冷冷一笑道:“唐某侮辱你们先辈?呵呵!自九品中正以后,你们一个个蝇营狗苟为了自己,可曾估及过百姓?

    大灾来临之时,可曾放过一斤粮食?如今来我书院年前是为了什么,你当我不知道?还先辈?先辈的面皮都被你们丢尽了!”

    唐老四几句戳心窝子的话,说得世家哑口无言,但是事情不可能轻易结束。

    郑家主家冷冷一笑,岔开话题道:“唐河上,你才十六岁吧,竖子一个,安敢为师,不怕误人子弟也?”

    “有何不能?”

    唐河上眉毛一挑道:“古有甘罗十二岁为相,又有霍镖旗十八岁封侯,唐某人为何十六岁不可为师?

    枉你空活几十年岂不知三人行必有我师,岂不闻闻道又先后,术业有专攻?岂不知师不必贤于弟子,弟子不必不如师?师者,解惑而已!”

    郑氏如遭雷击,踉踉跄跄后退一步,怎么反驳?

    反驳“三人行必有我师?”,你是世家大族,号称诗书传家,圣人都不要了?

    还是反驳“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呵呵!来来来,咱们比比谁制造的火药更响!

    见着郑氏主事的样子,韦家主一时间只觉得心中万匹草泥马崩腾!是咱们都太无能,还是敌人太狡猾?

    不行,不能让唐河上的学校办下去,无论使用什么办法!

    韦家主心一横,脸上一狠,转过身子对着外围的人群道:“今日,谁要是有胆踏足这所学院,不管是求学还是谋业,也无论世家庶子,寒门子弟还是泥腿子!那就等着看看京兆韦氏的本事吧!”

    韦氏家主的话,一瞬间让上万百姓一个个面含愤懑,却敢怒不敢言!

    突然,一名身穿儒衫的中年汉子大步走了上来,冷冷道:“马某倒是不信这个邪,倒是想看看你京兆韦氏要做些什么!”

    话罢,中年汉子绕过世家子弟,走到唐河上身前不远处道:“在下马周,想试一试贵校教习!”

    唐河上愣了,脑子里又一次浮现两个字“大鱼”!不可置信道:“博州助教,中郎将常何府上客卿马宾王?”

    唐河上愣了,马周更是震惊了,他哪里曾想到眼前的年轻人竟然知道自己这个声名不显之人?

    “某也想试试!”

    没得马周开口询问,人群中又一个人走了出来。

    只见那人约么双十年华,满是补丁的儒袍丝毫遮盖不住一身书生之气。

    青年款款而行,走到韦家主面前丢下一句“世家主家,不过如此!”继续往前走。

    博陵崔氏的主事觉得那个青年好像很面熟,却叫不出名字。

    只见那青年走到唐河上身前拱手道:“宁州崔钰拜见唐郎君,某也想试试贵校教习!”

    唐老四再次愣了,崔钰,这也是一条不小的鱼啊,传说中的未来地府判官,要是处理好关系,死后投胎......咳,子不语管理乱神,科学更何玄学是对头,这种想法要不得要不得!

    唐老四正欲开口道一声欢迎,却被世家人群里传来的声音打断。

    开口之人正是博陵崔氏的主事人,听得崔钰自报家门,立马想起那有些面熟的青年竟然是本家庶子,于是勃然大怒道:“崔子玉!你这悖逆之徒,站到家族的对立面上,如何面对你死去的父亲,如何让你爹有颜面葬入宗坟?”

    崔钰冷冷一笑:“唐郎君说得有理,我崔氏起源于姬姓,祖上曾出现几多为国为民之人?而今你们作为主家只知蝇营狗苟,丝毫没有了读书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信念了!”

    “你!”

    崔家主事气急败坏,指着崔钰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韦氏却冷冷一笑道:“好!好一个博州助教寒门马宾王,好一个崔家庶子崔子玉!你们完了!你们的名字,韦某记住了,韦某敢保证,唐河上保住不住你们!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京兆韦氏,去天五尺’!”

    面对韦氏家主的冷言威胁,唐老四怒火中烧,正欲出言反击,却听到身后有一个更加暴怒的声音传来:“好一个京兆韦氏,去天五尺!好霸道的京兆世家!”

    韦家主遁着声音望去,一瞬间,脸上的冷笑变成了错愕,然后从错愕变成了恐惧。

    那人,竟是自己亲妹夫,当今皇帝!

    身子一软,韦家主险些跌落在地。

    皇帝是听到门外世家的叫嚣,听到韦家主的说辞实在忍无可忍才走出来的。世家的做法,原本皇帝只能无可奈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跋扈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实在不能忍受!

    去天五尺?

    你要不要和天齐平?

    只见皇帝冷冷道:“从今日起,他们两人有没有完朕不知道,但是朕知道你韦家,完了!朕给你一个建议,韦家所有相干官员,你最好让他们自己主动坦白。若是明日朕查出来什么,绝对严惩不贷!”

95、韦氏合纵,帝师辞职

    “布告牌那边出了公告,说是来庭坊那边可以免费读书!”

    “初十可以免费读书了,你家的娃娃年龄合适,还不去看看公告让你家那娃初十去试试?”

    “真的?俺去看看!”

    “儿子,俺听说来庭坊修了一个学校,初十招学生,十岁到十三岁都可以去试试,今年家里的活儿,不要你干了,去试试,要是成了,咱们家也出一个读书人!”

    ......

    一份公告,平民百姓们奔走相告。

    而看了公告的寒门书生们却是一言不发立即转身离去。

    对他们而言,这是一个比平民百姓更好的机会,名额只有一千个。多乎哉?不多矣!

    尤其是那二十个教习名额,是多少寒门书生绿着眼睛死死盯住的目标?十贯的月俸,多乎哉?多矣!!!

    那可是一名六品京官才有的待遇!

    莫说寒门士子,就是落魄世家的子弟或者是那些世家的庶出子弟,有几个不想拿这样高的薪俸?别谈什么家族不家族,老子在家族里处处与人低头,一个月拿到过一贯?

    所以,公告发布不久,长安的中下层人氏就炸了锅。

    其实,不光中下层人氏炸了锅。这份布告如同一个炸弹在世家的圈子里炸响了!

    谁不知道来庭坊是唐河上买下的?

    如今唐老四要搞一场免费教育,不分阶级,一次性要招收一千人!这可不是小事情啊,焉知这是不是皇帝和唐老四联手搞事情?

    要知道,这一千个十一二岁的娃娃学个三五年、五六年的,正直当年,下放到县里边当个县令......

    世家咋办?世家之所以能够一直把持朝政,就是因为把教育资源牢牢掌握在手里,就是因为中下层官员大多是世家门客或者庶子。皇权不下县,不是因为皇权不想下县,而是TM下不去!所以皇帝只能搞搞中央集权,选择性和世家妥协,把县治交给世家。

    唐老四这样一搞,这不是相当于要刨咱们的根基?

    世家不淡定了,最不淡定的是京兆韦氏。要知道这个什么劳子学院他就在长安城里,这些学子学成之后最容易影响的肯定是京畿道!

    至于京兆杜家,此时名义上还是世家,其实也早就像太原唐家一样,成了关拢新贵。要想回到世家名列,除非你让杜如晦把右相辞了!

    这......不现实!

    不行!要反抗,要反对,甚至要唐老四这个学校搞不成!

    韦家主第一时间站了出来,开始在朱雀大街的个个门阀里游走,陈述利弊请求合纵连横。

    “范阳卢兄,唐老四这个学校绝对不能让他弄起来!”

    “太原王兄,这个学校弄起来咱们世家要玩完啊!”

    “两位崔兄,这次咱们要再次站在同一条线上抗争啊!”

    “荥阳郑兄,一千个学子啊,咱们世家子弟肯定是不会去的,去的人肯定是屁民、落魄子和拢右那群暴发户!咱们本来就他们不对付,若是让唐老四搞下去,咱们的根基就完了啊!”

    “拢右李兄,额,抱歉,走错了门!”

    还别说,韦家主颇有先秦时期苏秦挂六印的风范。

    游走的效果也很不错!崔、郑、王、卢还有些依附的世家纷纷表示:老韦,这次你牵头,咱们都是你最坚实的后盾,到时候咱们一起去!武斗咱们不行,文斗!呵呵,没怕过谁!

    一场风暴,开始酝酿,如同黑云压得整个长安无比压抑。

    某中粮将府邸,一声儒袍胡子拉喳的三十岁汉子打了一个酒嗝,对着主家道:“将军,某已在贵府待了一年有余了,如今来庭坊招聘先生,某想去试试!”

    中郎将眉头一皱道:“先生,不是何某故意留你,而是那个地方极有可能成为风云汇聚之地,你可想好了?”

    中年男子淡淡一笑:“无非世家尔,马某若是怕他们,何至于从博州游历长安?将军宽心即可!”

    “好!”

    中郎将一下子将手排在案几上,案几应声碎裂,只听中郎将道:“先生去做个教习肯定没问题,到时候某将府里的娃娃也全部送过去读书!”

    .....

    长安,永阳坊平民窟,一个身穿粗布短衫却手指修长没有半块茧子的男子激动对着自己的婆姨道:“夫人,天不绝我们啊!来庭坊建了一所学校,现在招聘教习二十人,每位教习月俸十贯!”

    正在洗衣服的妇人一愣,惊愕道:“夫君,十贯?这可是真的?”

    “是真的!”

    落魄书生点点头道:“那书院山长就是大安坊那位东家,肯定不会是假的!”

    洗衣妇人喜极而涕:“好!好!以夫君的本事定然能被相中!届时你出头了,咱们就能把翁翁的坟地迁往祖坟了!”

    主家?

    书生一声冷哼,同为一宗,身为嫡脉的主家枉为七望,自己那位五服以内的老来得子的老爹竟然死后连祖地都葬不进去!待崔某功成名就,定要回去质问一二!

    与这些寒门世子,世家庶出不同,大唐名声最高的读书人,耄耋之年的帝师李纲带着花甲之年的颜思鲁郑重想皇帝提出了离职申请。

    皇帝一脸无语,前些日子的密谈,他虽然知道唐老四是建的书院,却不知道李纲要离职啊,这还是带着颜思鲁一起跳槽!

    朕那些龙蛋的教育肿么办?

    心中有一句太原版粗话不知道当不当讲!

    深吸一口气,强行忍住骂娘的冲动,皇帝有气无力道:“李师,颜师,你们都跑了,承乾他们的学业怎么办?”

    李纲淡淡一笑回答道:“这算什么事儿?陛下大可将殿下们送去学院啊!”

    李二一愣,有些不愿,自己的孩子可都是龙子......

    李纲对皇帝的犹豫一眼看穿,笑着道:“陛下,嘉会曾言,时代在进步,所以对娃娃们的教育方式也需要跟着改变。并不是点对点,一对一的教育才是最好。老臣可以保证,送殿下们去书院,差不了!再说了,某和思鲁不是还在书院么?”

    皇帝一咬牙道:“要不朕改日带着观音婢去看看,要是真合适的话就照李师说的办!”

82、玻璃终成品,玄策帅出场

    好像出东西了!

    六个字,让唐老四身躯不由自主一震!

    已经没闲心思多说一句话,唐老四立马往第五作坊跑。

    王玄策将儒袍的下摆提起,跑着跟了上去。

    跑来传信的汉子,一脸苦笑,这还来不及喘气,又得转身跑回去......

    唐老四的住处距离第五作坊只有两里路,全力狂奔起来,要不了多久就到了。

    炉窑里,正不断有大小不一的物体被掏出来。那些物体通红通红的,有些柔软,最大的约么面盆大小,最小的只有大拇指大小。

    工坊炉窑口的不远处的铁板上已经放满了一排,经过空气的冷却,那些刚从炉窑弄出来的物件正在变色。

    唐老四丝毫不顾及长跑之后的累,也不顾及炉窑旁边的灼热,只是一脸认真地看着那些已经变得晶莹透亮的东西。

    而王玄策,看着眼前那些已经冷却变得晶莹透明的东西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尽管家境贫寒,可琉璃这种东西,王玄策还是听说过不少。

    哪里曾想到价值万金的东西,竟然会是由沙子、石灰这些东西混合烧出来的?

    “哈哈哈哈!”

    突然,唐老四大笑起来,半晌收住声后才对身旁的王玄策道:“玄策兄,辛苦你一趟立即骑马去请些会吹糖人匠人来。”

    “玄策兄?玄策兄?”

    “啊!在!”

    唐老四叫了两声,王玄策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道:“郎君,何事?”

    唐老四哑然失笑,再将自己的安排复述了一遍。

    王玄策这才压住心中的震惊,拱手行礼以后转身离去。

    而唐老四,则是立马将第五作坊的庄户召集了起来。

    看着一个个灰尘满脸,汗流浃背的庄户,唐老四郑重拱手道:“这些日子,各位辛苦了!”

    “不辛苦!”

    “郎君客气了!”

    “......”

    参差不齐的回答立马响起。

    唐老四摆摆手道:“这不是客气,要不是诸位,这玻璃还不知道何时才能制造出来。唐某决定,此后诸位的月薪从一吊变成两吊。

    同时,也和诸位提一个要求,这座作坊里所有的事情诸位不得像任何人提及,哪怕是家中妻儿!还请诸位切记!”

    工资涨了一倍,庄户们个个眉开眼笑!一个月两百钱,一年就是两千四百钱,糙米可以买近五百斗,那可是一万五千斤,足够一家老小十口人吃整整一年。也就是说一个人做工,可以养活一整家子人。

    而且,在庄子上做工的庄户,在来上工的时候就已经确定,此后不需要再向程家缴纳地租!

    这样一年下来,一个家庄户人家,算上自己种地的产出......

    那日子可不是一般啊!

    一个年龄微长的工人走上前来,脸上的喜悦无法掩饰,拱手对着唐老四笑道:“感谢唐四郎君的慷慨,也请郎君放心咱们庄户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年长工人说得其实很有道理。唐老四所说的保密,其实完全不存在。

    在场的都是程咬金的庄户,和卖身为奴的人相比,少的仅仅是一纸契约,本就和程咬金一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有了一个开头,工人们个个拱手感激道:“感谢郎君慷慨,郎君放心,俺回去绝对谁也不说!”

    “嗯嗯,就是就是!”

    “郎君放心,俺回去每天睡觉咬一个破布球,免得说梦话!”

    “......”

    这等答复,让唐河上欣慰之余,还觉得有些好笑。

    摆了摆手,唐老四道:“不至于要破布球,记下就好。唐某有言在先,若是谁管不住嘴巴,莫说在作坊做工,到时候别怪整个庄子容不下。”

    工资提升了,该强调的,也强调了,也得到了庄户们的允诺。唐老四也不再言语,转身出了坊门。

    虽然东西做出来了,可这玩意距离变现还有一段距离。压制住心中的兴奋,唐河上开始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

    长安城满大街收刮卖糖人的王玄策回到城外庄子的时候已经是申时末。

    跟着王玄策到达庄子的还有三四个粗布短衫,这几个人看着身穿锦袍的唐老四还有些拘谨,甚至畏惧。

    唐河上给几个粗布短衫一人倒了一杯水,挂着温和的笑容道:“请各位来,是想问各位一个事儿,同时也想给各位一份很好的活计,肯定会比买糖人挣钱。”

    听着唐老四的话,捧着水杯的短衫汉子们脸上的拘谨和畏惧少了不少。

    其中一个短衫汉子道:“郎君,真的?”

    “骗你们做什么?”

    唐老四笑道:“大安坊里的作坊就是我的,所以你们完全不需要考虑我骗你们。”

    大安坊的作坊,长安城里虽然不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却是实打实的名声在外。那可是生产烧春和香水的地方,难进,但是工钱是实打实的!

    得到这个讯息,几个粗布短衫汉子的拘束顿时化作虚无。敢出来买糖人的有几个的胆子小的?

    只见一个粗布短衫拱手道:“郎君,不知要咱们做什么,还有这工价几何?”

    “和你们吹制糖人差不多,只是略微复杂。”

    唐老四也不过问他们卖糖人一天能挣多少,伸出一只手道:“最低五吊,如果手艺好,最高可以涨到一贯,这比你们卖糖人挣钱吧?”

    唐老四没说错,一个糖人半个铜钱,还要除去成本、上税......

    一天按照卖出去一百个糖人,也就五十钱,利润只有五六钱。关键是做生意这事儿,哪有天天赚钱的?

    五吊钱就是五百钱,这至少是买糖人这门手艺五倍!

    只见一个粗布短衫拱手道:“郎君,这事儿俺愿意干,但是俺得先试试,到底做不做的出来您想要的东西,不能光拿钱不作事!”

    “好!”

    对于这种朴质的说法,唐老四拍手称赞道:“好,那就现在就试试!四位请跟我来!”

    唐老四带着四个糖人匠立马去往第五作坊,没去烧制玻璃的炉窑,而是去了最外边的一个小炉窑。

    小炉窑已经烧得通红,炉窑门边不远,是一台台装有转轴类似缝纫机的器械,器械的边上是一把把特制的铁钳子,长的、半长的、短的......

    看来这些东西唐老四早已备好。

    做到器械上,唐老四踏动踏板,器械开始转动,最顶端的转轴开始吱吱吱转动,而且转速不慢!

    指了指操作台上大小不一的亮晶晶玻璃,唐老四道:“这个东西,烧红以后,弄到这根转轴上,然后转动,吹制。把它们制成我画出来的形状。诸位现在就可以上手试试,我会在一边告诉你们方法!”

    四个糖人匠分成两组,每组两人,一个踩动踏板,另外一人,在唐老的吩咐下,将拳头大小的玻璃烧红,然后放置到转动着的轴承上,然后开始尝试......

    看得出来,几个糖人匠对于这份工作确实很看中,这次尝试,从酉时一直持续到了亥时末,就连晚饭,都是在作坊里吃的。

    唐老四和王玄策也一直看着匠人们动手。

    不得不说,几个糖人匠还真算的心灵手巧。在唐河上的提醒下,一个和常规花瓶大小一样的玻璃瓶子就弄出来了!虽然,还有些歪歪斜斜,但是至少能成型了。

    看着眼前不算均匀的瓶子,唐老四在想,要不要找几个专门烧制瓷器的工人来。但是想想还是作罢了,都是手上的活儿,瓷匠也不见得比糖人匠好多少。毕竟,这玩意不能直接用手去弄,只希望工匠们早日手熟吧。

    宣布聘请,缔结契约,公布保密条例之后,唐老四让王玄策给匠人们安排住处,自己则是直接回了房间。

    翌日一早,四个糖人匠在唐老四的授意下,回家报了一声平安,午时之时再次开始试制。

    进展还是有些慢,一天过去,吹制出来的器皿还是不能达到唐老四的要求。

    这样下去可不行,必须尽快让玻璃开始售卖,作坊、来庭坊都还等着用钱呢!

    当然,表面上唐老四没给四个新工匠任何压力。而是带着王玄策抽调十几个工人开始了第二项工作。

    第二项工作倒是比吹制器皿简单得多,只需要将生产出来的玻璃球融化,然后倒入一个锅沿很低的铁锅中压平,等待冷却。

    然后把压平冷却的薄片取出,放到一个不知道唐老四用什么材质混合成的液体里。

    最后取出晾干。

    一块银镜,就此形成了!

    在洛阳马仔的第N次惊讶中,唐老四此生一来第一次看轻了自己的面容。

    嗯,不错,挺帅!

    身旁二十来岁的青年文人,啧啧,那震惊的神色,那剑眉刀削......

    嗯,要不要把他换掉?!

    别扯什么跟帅的人一起会变更帅,唐老四知道这种纯属无稽之谈。此时就是个例子,唐老四觉得自己和王玄策站在一起,虽然自己还是帅,但是帅得好像不明显!

    “郎君!这是王某?”

    洛阳马仔情不自禁摸了一把自己震惊的脸,咂舌道:“挺帅啊!”

    唐河上深深吸了一口气,险些把镜子打碎!没好气道:“还不去找些上好的木匠来,做些框子表装一下?”

    洛阳马仔恋恋不舍的离去,唐老四估摸着要不设置一个绩效考核?

    以后洛阳马仔再在自己面前耍帅,嗯,扣他绩效工资!

    五月十七,“河上制造公司”......咳,至今没有一个正规的名字,就随便想了一个。却发现,这名字有歧义,还是叫唐老四的作坊吧!

    且说唐老四作坊的备用金即将在今天宣布告罄,而正是此时,位于东市甲一号店面的长安第一酒楼被人包了场。

    包场的人就是隔壁店铺的东家,香水、烧酒还有肥皂的创始人唐老四。

    这倒不是唐老四以烂为烂胡乱花钱,而是隔壁实在太小,摆弄不下!

    这次的酒楼包场很奇特,唐河上没有订任何酒水、肉食,只是包下来而已。这种做法,一度弄得酒楼的掌柜很无语,要不是看在包场的钱一分不少的情况下,复姓长孙的掌柜大抵是不会承认这个事儿的。

    包场的时间是在晚上,也不知道隔壁那个唐家小子要做什么。

    不过既然包场了,长孙掌柜自然封闭的酒楼,并且按照唐老四的吩咐开始装扮。

    戌时初,一位位手持请柬的宾客如期而至。

    不过,大伙看着整个酒楼的成设有些奇怪。案几与案几相隔很近,而且一个大厅摆了很多层。

    大厅的对里面是一个用木板红毯搭成的临时台子,台子的中央偏右,有一张古怪的桌子,桌子上好像有个锤子。这样的成设有些像.....像唱戏的舞台。

    案几上,倒是有一个小酒壶,同曾经莒国公府上的酒壶如出一辙。只是没有肉食,取而代之的是些......糕点!

    唐老四,这是要请大伙看戏?

    不然怎么会没有硬菜?

    还是说,买了来庭坊的唐河上这次是真穷了?

    坐在最靠近舞台的大佬,好像是皇帝、长孙无忌、房乔、杜如晦。嗯,还有魏征!

    看样子,今晚不怕宵禁被查到了!

    就在众人不同的猜测、想法之中,戌时两刻到了。

    突然之间,舞台之上两道强光从二楼照耀而下,一下子让整个舞台明亮不少,尤其是舞台的中央,两道强光交汇,形成巨大的光斑。

    一名身穿蓝色锦袍的英俊青年从台后走到了台前,不偏不倚地站在了两条光柱的交汇处。

    别乱想,这不是唐老四,而是洛阳马仔王·帅玄策!

    嗯!

    这种舞台挺别致!只是不知道那两道光是怎么回事儿!唐老四弄这些奇技淫巧还真是不错!

    最前端的大唐大佬们点点头,表示:有看头!

    王·帅玄策果然没让大佬们失望,伸出右手抄起木锤,一下子锤在了桌子上。

    “啪!”

    清脆的声音响起,大厅顿时安静。

    “今日,请诸位来此,不是喝酒,也不是看戏,而是有一场别开生面的宝物评鉴拍卖会即将举行。某便是今日的拍卖师,王玄策!”

    王玄策毫不怯场,用最精简的方式介绍了整个宝物鉴赏拍卖会。

69、母亲登门

    大安坊丙四号院的第三层工坊正式启动的时候,三月已经接近了尾声。

    如同第二层工坊启动一样,唐老四依旧在余下的二百七十名雇佣工人里挑选了平日里勤奋话少的进入第三层。

    当然略有不同之处是这次选的全是女子,也没有指派一名文人当做管事。而是在挑选出来的十名妇人当中临时选拔了一位负责人。选拔的方式很简单:心灵手巧、略看颜值。

    还请诸位不要瞎想,即便是通过颜值筛选,选拔出来的妇人依旧不如莒国公府的丫鬟有姿色。

    第三层的工艺比之第二层要复杂,先要将同一种花瓣捣碎,然后用那些小铁锅大小的铁制器皿进行蒸馏反复提炼成精华,再然后将那些精华按照一定的比例混入第二层作坊制作的烈酒,最后加入少许从唐河上从老爹书房里偷出来的为数不多的龙涎香。

    当然,这只是工艺流程,并不是产品定型。

    两天时间,这样一个工艺流程重复了很多次,左武卫提供的近百种鲜花挨个被十个妇人试制了一遍。

    近一百个半个拳头大小的白瓷小罐子布满了唐老四面前的桌子。

    搞得唐老四眉头皱得老高!

    这,真要挨个闻过去,会不会得过敏性鼻炎?

    就在唐老四焦头烂额的时候,房门被敲响,随即进来一个年轻的书生。

    不是王玄策是谁?

    不得不说,二十岁的未来猛人换掉满是补丁的儒袍之后看上去还挺人模狗样。

    唐老四眉头上的皱纹快速隐去,换作一脸微笑道:“玄策兄,有事儿?”

    王玄策随意拱了拱手,点头答道:“作坊门外来了一位夫人,说是东主您的母亲。”

    老娘?

    唐老四头顶上升起一个问号,老娘来这里做什么?股东视察工作?

    想不通!

    唐老四立即丢下桌子上的一堆瓶瓶罐罐,然后带着王玄策赶去作坊门口。

    假冒母亲这种情节是不会发生的,走到门口,叫了一声娘,唐老四笑着道:“作坊这边乱糟糟的您来做什么?”

    唐母微微一笑答道:“这不是好多天没见着你了,过来看看你这作坊弄的怎么样。”

    唐老四将信将疑,将母亲引入门内。

    好吧!

    唐老四的母亲来到作坊的缘由实在有些说来话长,简单透露一下,实际上是某位酒即将喝完的国公爷在使坏。

    要知道唐老四那一竹筒烈酒也就一两斤的样子,够莒国公那样的老酒鬼喝几天?要不让夫人把唐老四揪回来,自己也好乘机索要好酒嘛!

    所以,莒国公为了报复某个不良的儿子,特别在夫人面前扬了扬竹筒:看,儿子还是对爹好哈!弄了个工坊还不忘给他爹弄些好酒。对了,某最近听说儿子的开销很大,怕是五千贯不够,要不你再借点给他?

    唐母觉得心中有些郁结。自己借钱给儿子什么都没弄到,那小子反而给他老爹酿好酒,很吃味!

    同时,外头那些“败家子”风评,也听过不少,那可是五千贯,确实该去看看。总不能不声不响就没了吧?真以为唐俭玩突厥小妞的秘密能值五千贯?

    身下那玩意镶了钻石耶?

    咳!

    言归正传,面对作坊名义上第二大股东,实际上的经济命脉家中排位第一的母亲,尽管唐老四将信将疑,依旧面带微笑将母亲引进了坊门。

    看着坊内热火朝天的景象,唐母的心中微定,却依旧隐晦的说了说长安风评的事情。

    唐老四咧嘴一笑,说了一句“随他们怎么说,咱们能赚钱就行!”

    然后将肥皂的利润和烈酒的定价初略的和母亲交代了一下。

    这让唐母在进入第三层的时候嘴巴已经笑得合不拢了。

    刚进入第三层属于唐老四的工作房间,桌子上近百个漂亮的白瓷瓶立马就吸引了唐河上母亲的注意力。

    不要以为四十岁的半老徐娘对漂亮的物件的免疫力能比少女高多少,其实雌性生物都一个样。

    只见唐母眼睛一亮,抄起一个白瓷瓶一边拔开软木瓶塞,一边问道:“四郎,这是什么东西?嗯!怎么这么香?”

    香?

    母亲的话让唐老四觉得此前萦绕在脑子里的难题一下子迎刃而解了!

    自己不太愿意闻这瓶子里的味道,可是母亲和身边的丫鬟们......

    唐河上立马笑着答道:“娘,这东西叫香水,这可是咱们工坊的压轴东西,只需要将这小瓶子里的液体弄一滴在衣服上就可以保持一整天的香味。

    只是,这刚弄出来将近一百种,孩儿单身青年一个,也不知道女孩子喜欢那些味道。要不,您帮着闻闻?”

    唐母翻了一个白眼,打趣道:“哟,老娘这是又要出钱又要出工?”

    唐河上嘿嘿一笑道:“娘,这不是您正好来了么!作为谢礼,这些瓶子,儿子可以送您十个,怎么样?”

    这话让唐母不由得笑了,自家东西还能要送?

    不过笑归笑,儿子的正经事,做母亲的哪有拒绝的道理?

    香水这种东西,哪怕是纯天然的,也不可能一直杵着闻。总要闻一瓶,然后等待一会儿再闻下一瓶。

    所以,将近一百种香水,唐四郎的母亲带着三四个丫鬟花了半个时辰才挨个闻了个遍。

    即便是如此,唐母都觉得鼻子有些不舒服,头有些晕乎乎的。

    近一百种香水,最终闻着的感觉还算不错的,只有不到二十瓶唐母觉得可用。

    其余的,不是太浓烈,就是太淡了,甚至有十瓶不但不香,还略微有些臭。

    唐老四毫不含糊处理掉了闻着略臭和没有味道的香水瓶,到最后还留着的也就四十个瓶子。对应留下的还有那四十种野花。

    唐母也总算是完成了工坊的第一次股东检查工作,在唐老四的护送下,怀揣着十个白瓷瓶子登上了马车。

    她得回去安排一件事情,儿子刚刚毫不避讳的说过,如果那件事情做成了,做好了。这些个瓶瓶罐罐会快速风靡长安,五千贯的本金分分钟就回来了。

71、败家子,五千贯就弄了这些玩意!

    “噗!”

    不断有气球泄气一般的喷发声音传出,莒国公初略的扫视了一番,在座的所有人,都喷了!

    莒国公冷冷一笑,很想说:诸位可还嫌弃老子的酒少?你们这群渣渣喝得完一斤?

    只是话到嘴边,换成了:“抱歉诸位,忘了说,唐老四酿造的这种酒很烈,大概是三勒浆的五到六倍!大伙下一杯小酌一口试试,若是还不习惯,咱们换三勒浆可好?”

    距离唐俭最近的皇帝很快抓住了重点:唐老四凉的,很烈!

    这TM明显是唐俭早已知道,要故意现场报复!

    深吸一口气,皇帝不知道是在压制怒气,还是压制酒气。

    其实不光是皇帝,在场的所有人都听懂了唐俭的话语。只是这会儿大家都忙着往嘴里塞吃的,希望能化解口腔里的火辣,没人出言相怼。

    在院子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看着老爹表演的唐老四额头闪过几丝黑线,老爹,您这样不怕把剧本演砸了?

    咱们今天的主要目的不是怼人报复,而是推销新酒啊!

    幸好,作为老司机的父亲大人车技相当不错,及时刹车。

    唐老四只见老爹举起第二杯酒道:“刚才是唐某没说清楚,先给大伙儿道个歉。这第二杯,为了表示我真挚的歉意,和由衷的感谢,我干了,大家真的请随意!”

    也幸得唐人淳朴,“我干了,你随意。”这种说法还只是“我干了,你随意”。

    不然,老爹这句话出去,宴会上宾客怕是要走掉一大半!

    唐俭一饮而尽,宾客们小酌一口,然后快速用肉食压住那道火烈。

    嗯?

    皇帝眉头微皱,这酒!

    这酒这样喝起来还真不错啊!

    虽然说辛辣,可喝下去以后,浑身百骸那是相当舒坦啊!对比起来,之前喝过的三勒浆好像是......水啊!

    这才是男人应当喝的酒嘛!

    正是此时,唐俭又站出来了,举起杯子道:“各位,这酒现在还略微有些辛辣,老夫准备埋进土里窖藏一年。唐老四那臭小子说了,窖藏一年以后,辛辣只余醇香!到时候,唐某再请诸位喝酒!来,在喝一口!”

    三巡之后,大部分宾客白瓷酒壶里的酒还剩余一大半,人已经有些微醺!直到此时,才终于明白,哪里是莒国公那厮小气?明明是自己喝不完!

    其中小部分,比如皇帝,比如隔壁老程还有酒量颇好的尉迟恭,一壶酒已经去了一大半。当然,醉意更是明显。

    隔壁老程正拉着尉迟恭在拼,二人舌头已经捋不直了。只能断断续续听到二人的言谈:

    “尉迟黑厮,这酒...才是咱们武夫喝的嘛!”

    “就是,待会儿...走的...时候,要问问唐俭这酒哪里有卖!”

    “屁!唐俭知道个...屁,要找唐老...四!先说好啊,改天你请客,咱....们得喝这个!等俺...请客的时...,也喝这个!”

    “嗝!好!”

    ......

    外院正在上演酒后百态,内院的宴会也到达了高潮。

    只见老娘元氏命令几个丫鬟拿出五六个小罐罐道:“适才姐妹们在问我,为什么这样香!答案就在这罐罐里头!

    这玩意,叫香水,每次里衣上抹上少许,就能让你香一整天。这香水全由野花制成,可比香囊什么的舒坦多了。

    奴家也没有多少,也就弄到几瓶,今夜就拿出来,当做投壶游戏的奖励了!”

    姐妹们暗自唾了一地,鬼才信你只有五六瓶!

    要真是那么稀缺,你元氏舍得拿出来做奖品?

    不要豁老娘了,老娘又不是外面那群喝了酒就分不清东南西北的臭男人!

    尽管如此腹诽,可在场妇人、小姐们那个不眼睛冒金星!

    这可是市面上流传出来的唯独几瓶,弄到一瓶,然后抹在身上。

    晚上回家,外面那个狗男人.......哎呀,呸!好害羞!

    姑娘们则是:如果抹上这个,去见小情郎.......嘤嘤嘤!

    就是这样,宴会上原本不怎么火爆的投壶游戏,在莒国公府的内院里搞得如火如荼。

    一轮初选,去掉那些没有五发五中的雌性动物。

    然后是第二轮,第三轮!

    每一轮被淘汰的女人无不跺脚大骂自己的手不争气!若是递上一把刀,不知道会不会把那支不争气的手剁了!

    反正女人的手,没有男人的手那么中用!

    经过一个时辰的激烈角逐,六个小瓶瓶的得主终于被确定。

    房乔家的真·老虎,程咬金的未婚妻崔家小姐姐,河间郡王李道宗的王妃,不爱红装爱武装的代国公夫人,一个官职不高的原秦王府嫡系的夫人以及唐老四的表妹元万子。

    戌时末,整整花去一个半时辰的莒国公府宴会终于解释。

    心中舒爽,且微微带着醉意的唐俭偕同夫人开始送客。

    最先走的自然是主宾客皇帝一家子。

    临到门口,皇后笑道:“莒国公家老四当真不错,香水这个物件很好!到时候宫里采购的时候可要便宜点哟!”

    怀里有些不正常凸起的皇帝也也眯着眼睛道:“那臭小子弄些东西还真是不错,今晚这酒,以后宫里也要采购,到时候让他别弄太贵!”

    唐俭甩了甩头,红光满面谦逊道:“当不得陛下和皇后如此夸赞,唐老四那臭小子,花了整整五千贯,才弄出肥皂、烈酒和香水这三件东西,简直就是败家子!”

    皇帝和皇后对视一眼,心中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和唐俭谈儿子!

    老子/老娘,也要脸面,凭什么把头伸到你面前被你左右开弓啪啪啪?

    送走了皇帝一家子的唐俭继续送客,只是,人却是像有瘾一般,但凡有宾客夸奖唐老四。莒国公给出的回答都是:“唐老四那臭小子,五千贯才弄出肥皂、烈酒和香水,简直败家子一个,当不得夸奖!”

    这句话,让原本本着好意恭维一番的宾客们嘴角抽搐,欲哭无泪。

    这样都是败家子,俺家里那些个怂货不是应该吊起来把腿打断?

    唐俭,俺能不能说一句:去你娘的败家子?

72、扶腰上朝成众态,罪魁祸首唐四郎。

    次日一早,皇帝早朝的时候依旧觉得头略微有些昏沉。

    那是劣质烈酒喝醉之后的常态。不光自己如此,大朝会上李二陛下发现不少官员也也像自己一样有些...反应迟钝。

    都怪唐俭那厮!

    皇帝不露痕迹的瞄了一眼神采奕奕的莒国公,心中暗骂:要不是那厮拿这烈酒出来,朕和百官会这样晕乎?哼,还让他昨晚赚满了赞誉!

    不过话说回来,那烈酒喝顺口以后还真不错,嗯,真香!

    在文武百官的这种状态下,一场朝会慢悠悠的比平日里多耗费了小半个时辰才结束。

    宣布下朝之后的皇帝没看到好多官员情不自禁的向莒国公聚拢。

    “唐胸!昨日那等烈酒可能弄到?”

    “就是,唐鸿胪,给咱们说说,俺也弄点酒回去装哔,咳,弄去窖藏。”

    “是啊,老唐,你就说说呗,大伙都在一个锅里搅,咳,混饭吃。”

    “额,莒国公,他们都凑过来做什么?俺好奇,所以也凑过来了!”

    莒国公咧嘴一笑,也不卖关子,一并回答道:“烈酒这玩意,某听唐四那个败家子说过,目前产量不高。不过近期也会在东市销售,具体位置等售卖的时候,某让唐四给诸位来个帖子如何?”

    饥饿营销这等策略,自然是败家子唐四告诉唐俭的。

    据唐老四所言,必须明确,产量不高,暗示大伙儿物以稀为贵的同时,也隐晦告诉大伙儿,到时候别错过了时间,追悔莫及。

    显然,莒国公的话很有效,一个个官员们得到讯息以后迅速散开,没有和任何一个至交好友探讨“某要买十斗”!

    ......

    众所周知,官员们办公的地方是皇城,皇帝办公的地方是皇宫,一内一外。

    所以,与宫门向外走的唐俭不同,往深宫内走的皇帝陛下优哉游哉前往立政殿行去。脑阔还有些晕乎乎的,能看奏折?睡个回笼觉多好?

    只是,刚到立政殿,殿里的景象让皇帝发现没办法睡回笼觉啊!

    整个殿里全是莺莺燕燕!

    嗯,让我们来数一数,一二三四五......

    杨吉儿来了,韦字泽来了,燕贤妃来了,嗯,一项唯唯诺诺的阴妃也来了,最关键的是刚刚被封为郑妃的原嫂夫人郑观音你来作甚?难道是从妯娌变成姊妹了关系还好些了?

    (注:李二陛下有一位郑贤妃,生卒不详,后世有两种猜测,一种就是此人是郑观音,李建成的妻子;另一种说法这位可能是笔误。)

    额头上挂满问号的皇帝如同一只偷腥的小猫,躲在门外偷听。

    嗯!有点远,断断续续只能听到:

    “姐姐......香水......哪里来的......”

    等字眼!

    这倒是让皇帝更迷惑了,姐姐妹妹的能理解,“哪里来的”也能理解,可香水是什么水?

    我爱一条啥?

    啥欢啥?

    还是啥啥啥等宫廷密宝?

    不然,怎么会大伙都嘤嘤嘤的,就差说一句“奴......”?

    不行啊,不能再待了,里面是一片上好的梯田,再不跑,怕是牛要累死!

    皇帝陛下以大毅力转身离去,不带走一片裙摆。

    嗯!言归正传,至始至终皇帝都不曾知道,造成眼前景象的人就是那位笑颜如花的长孙皇后。

    而罪魁祸首就是皇后昨晚上在莒国公府上偷偷收下的小白瓶。

    今日一早,长孙皇后将小白瓶里面的液体涂了两滴在里衣里,然后拜访了一下宫里的姐妹们。那淡淡的茉莉花香......

    哪里是女人们能抵御得了的?

    谁不想把自己搞得香喷喷的,然后让刚刚偷窥偷听那厮多交点公粮?雨露这种东西有定额,谁不想多得一点?

    终于,在赚足羡慕以后,长孙皇后拿出小白瓶娓娓道来。

    半刻钟以后,韦妃率先转身离去,唐老四那家伙做的东西,奴大抵是不会购买的!自家侄子被判了秋后砍头,就是唐老四导致的!

    当然,皇宫里采购来,还是要使用的,嗯,就这样决定了!

    与此同时,河间王妃、魏国夫人房卢氏、代国夫人李张氏开始了联袂访友的行程。

    访友的人选,和昨晚莒国公府宴会上出席的人员基本一致、略有增加。

    实现说明,奴家三人不是显摆,而是好友和元氏有些雷同。嗯,圈子小嘛,确定是雷同!

    当然,不能忘记,还有一位小表妹也在自己的闺蜜圈子里以人工智能的方式发朋友圈......

    要是唐老四知道这种现状,会不会感慨一句:抓好社群经济,实现暴富目标?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香水在一位皇后、一位王妃、两为国公夫人和一个刺史小姐不遗余力的显摆,嗯,换个说法,推广之下!

    长安贵妇圈子里不知道此物的,显然已经成了孤陋寡闻和人缘不好的证明。

    就连深宫内苑,香水的名字都传遍了。

    当然,香水这东西能在皇宫打开知名度,和皇帝陛下的侧面烘托有着必不可少的联系。

    因为搞明白香水是什么东西的皇帝连续三天,每天晚上都去了立政殿,然后在第二天早上心满意足揉着老腰前往太极殿!

    嫔妃、才人们埋怨皇帝不公平的同时,也不忘腹诽长孙皇后不知羞耻。

    无独有偶,扶着老腰上朝的不仅仅是皇帝一个。

    不过,与皇帝的情况不同,官员们的情况大抵是:

    “老爷,奴想买香水!”

    “哦,买来做什么喝吗?”

    “不是啦,奴家是买来喷的!老爷~~!买嘛~~!”

    “嗯,别摇,买买买!”

    “啵!老爷真好!”

    于是,一夜风,咳,疯狂......

    造就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唐老四表示,俺对此毫不知情,这几天俺一直在大安坊里看着第二层的酿酒设备。

    毕竟,老拿酒水蒸馏成烈酒也不是那么一回事!

    蜀黍,也就是高粱到货以后,唐老四立马开始的高粱酒的试酿造。

    整整三天,八口铁锅严苛按照脑子里百科全书上记载的八种工艺进行酿制,直到今日,那浓郁的酒香蔓延,清澈的酒水终于从竹管流出。

78、好大一个瓜

    当日,三位国公夫人的访友行动已经不能用如火如荼形容,一天走访了接近一百个家庭,如果用一次词语来形容,或许应该用“丧心病狂”!

    而且,三位国公夫人在傍晚依依惜别的时候,还不忘约定次日的相聚地点,这显然是要将访友行动贯彻到底!

    当夜,莒国公夫人元氏做了一个暂时的不完全统计,走访的一百个家庭中,有十五户出现了唐老四所言的状况,其中有两户人的孩子早夭。对于这种情况,元氏心里已经开始有些相信儿子的说法,于是,准备明日以后和姐妹们商量一下加大走访人群。

    因为儿子说过,统计这东西,基数越大,概率约准确。

    说到唐老四,他此时也并未睡觉,而是在拿到刚磨好的石粉以后混上了沙砾和碎石,参上水搅拌以后,倒入了一个小背篓里。

    五月初二,晴,长安的牡丹已经零落成泥,然而,三个卯时出门的贵妇,却在长安城的小巷之中掀起了一股牡丹花香。

    不用怀疑,这三位就是身喷牡丹香水的“长安近亲结婚女子调研小组”。

    三位贵妇兴致勃勃敲响了今日调查的第一家的大门,却从未想到正是此时的朝会上一位正五品官员一脸悲切的跪到了地上。

    大唐可不兴跪礼,这一跪可把皇帝吓了一跳,立马问询到:“爱卿,这是何故?”

    那官员一把鼻涕一把泪道:“陛下,还请阻止魏国夫人、代国夫人和莒国夫人的荒唐行径吧!昨日三位只是去了微臣府上一趟,就搞得微臣的妻子哭着要和臣合离......”

    皇帝听得一愣一愣,不知所谓。

    房乔、李靖和唐俭对视一眼,发现彼此都是一脸懵逼。

    这,你妻子和你合离不合离,关我家夫人何事?

    “咳!”

    正是此时,皇帝干咳一声,有些尴尬道:“爱卿能不能说明白些?”

    “诺!”

    那跪着的官员一边哭,一边回答道:“陛下,微臣和妻子本是表兄妹......”

    官员娓娓道来,把自己和表妹的结婚、生第一个孩子夭折,生第二个孩子痴呆的事情一一说了个便。

    皇帝和一众朝臣却是依旧懵逼,这和几个贵妇有什关系?

    这时,官员继续讲述到:昨日三位夫人去了府里拜访(调研),无意中问起了孩子的事情,官员的妻子面对三个从一品命妇,自然知无不言。

    一眼一板说完自己两个孩子的情况之后。

    同情心爆棚的红侠张初尘悲哀的叹了一句;“都是近亲结婚惹的错啊!”

    官员妻子一听,这还得了,立马刨根问底。

    红拂女只知已经失言,也不好隐瞒,就将唐老四那套关于近亲结婚的危害性讲了个清楚。

    官员妻子听完愣了好久,最终嗡的一声哭了出来。

    一边哭还一边捶打自己的小胸口道:“都是奴的错啊,当时要是不嫁给表哥,奴那两个孩子怎么会一个呆滞,一个早夭?”

    于是,当晚那五品官员回家后,就看到了表妹妻子满脸凄苦的要求合离!

    并且表妹还表示,明日里要跟着三位贵妇一起做这项统计,以期能解救后辈女子们脱离这等苦海!

    官员劝慰了大半晚上,却没有任何成效。

    一项温柔可爱的表妹,还是一口咬定:离婚吧!奴要加入她们,要惊醒所有女子,不能重蹈自己的覆辙!

    气愤的官员无奈地将自己的表妹妻子锁在了房内。

    然后,才有了这时的凄苦跪奏!

    听完这些,皇帝的脸憋得很红润,好几次险些笑了出来。

    莫说皇帝,朝堂上的群臣,除了房乔、李靖、唐俭还有一脸凄苦的那位五品官员,有一个算一个,谁不憋得满脸通红?

    这个瓜,太大了,简直比唐老四曾经被当做败家子的瓜还大!

    要不是这会是在早朝,皇帝和群臣们或许会每个人搬一根胡凳来,剥瓜子煮茶汤!

    唐俭、房乔还有李靖三人又好气又好笑。

    尤其是唐俭,觉得自己最近点子很背,先是儿子闹一出,好不容易平定风波,自家婆姨又来这一套。

    关键是,自己还不能担保回家收拾媳妇,给跪着的那位同僚出口恶气!

    房玄龄的脸色同样表示,此事无能为力。

    只有李靖,宽慰了一番那官员,并允诺回家一定要和妻子红拂女谈谈!当然,这只是善意的谎言,自家媳妇只要不犯疯病,怎么折腾都行!

    那五品官员一脸悲切和不信任,问道:“真的?”

    “真的!”

    没等李靖回答,龙椅上的李二陛下终于醒悟过来,此时是朝会!给了那官员一个鼓励的眼神,皇帝允诺道:“不光他们回去要和几位夫人认真沟通,朕也将请皇后出面申饬!”

    有了两方保证,官员终于收风起身,只是那凄切的神情还依旧挂在脸上。

    朝会上这样一闹腾,在雍州别驾汇报了一番唐老四万贯买地之后草草收场,反正大唐眼下的官员们都还算敬业,没太多的事情需要皇帝定夺。

    只是,这一天,莒国公的脸色再次有些难看,不是因为儿子一万贯买了一块地皮,而是......

    当然与以前还有些不同的是,这一次有房乔和李靖陪着他,原本一人凄苦的莒国公多了两个难兄难弟。

    只是,三个紫袍大臣未曾想到,自己家的夫人,今天的调查激情和速度居然比昨天更甚!

    下职回家,唐俭发现自家的当家人还没回来;房乔也发现自家的那头看似温顺,实则暴戾的老虎今天也没趴在领地里;李靖忧心忡忡,生怕自己妻子在外面又复发了疯魔病。

    总而言之,三位国公爷心绪不佳。

    而客观上造成这件事的唐老四此时正拧着铁锤,对已经爆嗮了一天的背篓里的沙、石粉和石头的混合物跃跃欲试。

    本着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唐老四陡然将手里的二十斤大铁锤抡起,然后猛然砸下!

    “嘭!”

    竹篾四溅!

    大锤脱手而飞!

    唐老四一边揉着被反震得发麻的虎口,一边检查了一遍眼前的混合物。

    吓!

    竟然没有一丝痕迹!

    唐老四退后一步,吩咐道:“来个人,抡着铁锤再砸几次!”

79、皇帝矛盾了

    被捡回来的铁锤在庄户的操作下,猛烈在唐老四浇筑的不规则圆柱体上砸了二十余下。

    效果很明显,除了被砸的地方有些石屑飞舞以外,整个不规则圆柱没有任何物理形态上的变化。

    唐老四眉毛一翘,喜从中来。

    这可真算得上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花了那么大的功夫,玻璃没烧制出来,却偶然把水泥这玩意弄出来了。说实话,唐老四曾经在脑子里翻阅过百科全书,关于水泥,是思来想去才放弃的作物。

    没办法,这玩意的工艺可比玻璃复杂多了!扬尘、煅烧、粉碎,哪一道工艺不需要先进的技术,没有这些技术本来就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嘛!

    如今囫囵吞枣一般弄出来,自然不能放过了。

    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唐老四笑着吩咐道:“从明天起,作坊里的实验暂时停止,此后按照第四块废料的配料方式全力煅烧,出来的东西再研磨成粉放好!同时,在庄子上开始建造第二个炉窑,用来继续试制玻璃!”

    晚饭以后,唐老四和王玄策一起搬运知识形成书本的时候,唐河上脸上还挂着笑容。这脑子里叫做水泥的物件带来的喜悦,有了这个东西,不仅能给来庭坊建设节省很多资金,还能带来不少经济效益,虽然要实现这份经济效益或许还比较遥远。

    和唐老四的兴奋不同,李二陛下心中添满了郁闷。

    这份郁闷,依旧与唐老四有关,自下了朝,皇帝找了一下皇后:“媳妇,元氏、卢氏和张氏三人在长安偷偷做了一个‘近亲结婚是否影响后代’的调查活动,然后被人举报了,大唐的女人都归你管,你去申饬一下!”

    观音婢眉头一皱问了一个问题:“唐老四搞出来的幺蛾子?”

    李二陛下点了点头。

    “嘶!”

    皇后暗自吸了一口冷气,唐老四那娃娃好像没有无的放矢过,莫非这事儿是真的?

    那,自己的大女儿和大侄子的亲事......

    于是,皇后伪装出一个微笑,点头表示傍晚的时候去趟莒国公府,然后转身离去。

    抵达莒国公府,见着唐元氏的皇后,却没有按照自己和丈夫的约定申饬一番。而是直接问了调查的结果如何?

    尚不知皇后如何得知自己的调查行动的元氏微微愣了一下,随即也不隐瞒,摆出自己做出来的统计小册子,给出了一个调查结果:两天调查了两百四十九户,一共有七十户人饱尝了近亲结合的苦楚。

    出现早夭或者痴呆的概率,接近三成!

    三成,这个概率已经不低了!

    据元氏所言,这还是个不完全统计。

    “不完全统计”这个词汇皇后表示不懂,却清楚听到了元氏后面的那句话:如果走访得越多,很可能这个概率会增长,当然,也有可能会下降。反正就是走访越多,数据越准确!

    不行!

    为了女儿和侄子的一生幸福!奴豁出去了!

    回到皇宫的皇后,想了小半个时辰,终于站到了李二面前:“老公,我要跟着她们去做调查,为了咱们女儿和侄子!”

    皇后义正言辞的话语和坚定的表情让李二陛下脸顿时黑了!

    浓浓的郁郁之情,顿时添满了心胸!

    “媳妇,不是说好了去申饬么,你怎么......叛变了?”

    “媳妇,朕都在百官面前夸下了海口,你这样临阵叛逃,朕......面子何在?”

    “媳妇,可曾想过,这些事情被唐俭、房乔和李靖三个家伙知道之后,他们可否会......嘲笑朕?”

    三个问题,皇帝终究没能问出口。

    李二陛下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这位平日里温柔贤淑的皇后,有多坚定的意志!

    所以,皇帝冷冷丢下了一句“不准!”。

    然后,去了杨吉儿的寝殿。

    丈夫了解妻子,妻子何尝不了解自己的丈夫?

    皇帝成功扑了空,杨吉儿早在一盏茶时间前收到了皇后传来的议事通知,去了立政殿。

    不光杨吉儿,皇帝走遍整个太极宫,才发现自己那位母仪天下的发妻已经将所有嫔妃、才人都叫去了立政殿议事。

    怒气冲冲的皇帝兜兜转转一圈,在回到立政殿的时候,议事已经完毕,迎接皇帝的不是“陛下万福!”而是“请陛下下旨同意臣妾等为天下女子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嗷!”

    皇帝抓狂的挠了挠脑袋,只想骂一句蜀地雅言:R你仙人板板!

    没给任何回答,皇帝直接转身去了两仪殿的书房,今夜,大抵是只能......睡书房了。不然,怕是去哪里都不会安生!

    看着转身离去的皇帝,长孙无垢皇后的虎躯一震,霸气道:“此事,本宫准备做了!还请诸位姐妹支持,陛下怪罪,本宫一应承担!”、

    “诺!谨遵姐姐指令!”

    众位后宫女人的回答坚定而洪亮。

    这让还没走出几步的皇帝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幸好身旁还有一个老太监伸手搀扶。

    不然明日皇帝上朝的时候定然会有些不得体。

    立政殿到两仪殿很近,但是此时的李二陛下竟然觉得这段路无比遥远,如同蜀道!

    终于,皇帝觉得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抵达了两仪殿。

    合上殿门的一瞬间,皇帝额头青筋暴怒地吼了一声:“唐河上!”

    那声音中的杀气......竟然让远在城外的唐老四浑身一激灵!

    “谁在背后骂我?”唐老四嘟嘟了一句话,继续埋头写教材。

    远在长安立政殿的皇帝坐了两刻钟,心情终于微微平复,深吸一口气皇帝淡淡道:“明天,封闭宫门,宫里的人谁也不准进出!同时,召唐老四进宫,那狗日的自己惹下的祸端,让他自己解决!”

    “诺!”

    老太监躬身应诺,退出房间,缓缓关上了房门。

    皇帝却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冷静下来以后,心中已经矛盾了。

    封闭宫门,是为了控制事态和稳住颜面,是因为自己是皇帝。

    而矛盾,是因为皇帝也是父亲,尤其是此事或许会涉及自己那个乖巧可爱的嫡长女......

80、皇帝,你,被忽悠,了!

    次日卯时,前往太极宫参加朝会的官员们意外发现身穿紫袍的团老太监竟然在承天门城门处。

    吓!这是迎接么?这多不好意思!

    若是知道了官员们这种想法,也不知道在此是为了堵门的老太监会不会翻白眼,然后说一句太监版粗话!

    卯时四刻,早朝正式开始,老太监没能同以往一样站在皇帝的不远处唱喝“有事起奏”。

    于是,一群准备偷偷,额,姑且称之为偷偷吧!

    一群由皇后带队,准备偷偷溜出皇宫的嫔妃们成功被拦截。

    老太监站在已经被关闭的宫门洞的正中央,从其背后看过去的景象,是一个苍老的背影面对一群宫装贵妇!

    颇有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觉。

    只见老太监郑重其事拱手道:“启禀皇后,陛下有令今日诸位不得离宫!”

    此事还没机会在皇宫争权夺利的韦贵妃眉头一皱出言喝骂道:“团太监,你一介家仆,安敢阻拦主子?”

    老太监不为所动,只是依旧躬身对皇后道:“还请皇后顾忌一下陛下颜面,先回宫去吧,此事陛下自会处理!”

    长孙皱了皱眉,微微有些犹豫。

    其实,比之昨日的冲动,一觉醒来,长孙无垢冷静了很多。自然能想到这样带着姐妹们出去多少有些不妥,同时也清楚,这群嫔妃、才人里,真正是想出去调查的其实没几个,更多的是想出宫溜溜弯。

    既然皇帝都说自有安排了,那么就信他吧,这么些年,皇帝何时让自己失望过?

    思虑至此,长孙也不在坚持,转身带着嫔妃、才人们折返回宫去了。

    与此同时,远在长安城外宿国公庄子上的唐老四刚刚走出自己的房门,也被人堵住了。

    是几个士兵,士兵身上的皮甲正是千牛卫的制式铠甲。

    眉头微皱,唐老四问道:“几位找唐某有事?”

    为首的千牛卫伍长行了一个军礼回答道:“启禀武安县男,陛下传召你进宫一趟。”

    进宫?

    皇帝又弄什么幺蛾子了?

    唐老四眉头皱得更深,当真是想答复一句:“唐某没空。”

    只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最终变成了点头道:“走吧!”

    抵达两仪殿的时候,已经是小半个时辰以后。

    唐老四没见着皇帝,不用想就能知道早朝还没结束。

    唐老四只能寻了一个蒲团坐着,坐姿,不太雅观。

    这一等,又是小半个时辰过去了,等的唐老四微微有些埋怨:这么早叫自己过来等着作甚?唐某人的时间不宝贵?

    所以,在见着皇帝的时候,唐老四并未开口,只是拱拱手表示见过。

    皇帝没追究,却没给唐老四好脸色看,而是冷哼了一声道:“唐老四,看你干的好事!”

    这倒是让唐老四有些懵逼了,某,这段时间没做什么啊!只是自顾自的赚点钱,买一个坊,话都没说过吧!

    于是,唐老四一脸无语道:“陛下,说话要讲道理,臣这段时间没招惹你!”

    没招惹?

    皇帝冷哼一声道:“你小子自己逃避亲事,却弄些幺蛾子出来闹得满城风雨,莫非还觉得自己无辜?”

    听完这话,唐老四心中有了些猜测,略带尴尬问到:“陛下,莫非俺娘……”

    “哼!”皇帝冷哼一声,答到:“不光你娘……”

    皇帝用略带不满的语气,将整个事件叙述了一下。

    唐老四的脸色从略微尴尬变成愕然,然后从愕然变的想笑却不能笑。

    老娘生猛,房家婶婶生猛,李家婶婶生猛+耿直啊!

    皇后......

    姑且不做评价!

    唐老四弄清楚来龙去脉之后,干咳一声道:“陛下要小臣处理这事儿,是为了面子?还是为了丽质?还是为了整个大唐女子?”

    “唐老四,打人不打脸!你心中还有朕这个君父,这个长辈耶?”

    面子这种事情,能直言不讳?

    你这样说,可曾想过给朕留一丝脸面?李二陛下恼羞成怒!

    “嘿嘿!”

    唐老四嘿嘿一笑答道:“陛下可不能这样说,臣就是把你当君父,当叔叔,才这样问的,外人,臣这样说?再说了,臣这不也是想着弄清楚您的想法以后,对症下药,给出方案么?”

    真是混账啊!

    除了这句话,皇帝噎得一时间想不到用什么形容唐老四了。

    那声“嘿嘿!”,那欠揍的笑容......还有那无法反驳的诡辩!

    “呼!”

    李二陛下深深突出一口气,冷冷道:“休要说这些,此事因你而起,你必须处理掉!”

    “好吧!”

    唐老四耸耸肩道:“上中下三策,下策,保持现状、放任自流;中策,让皇后和嫔妃们参与,陛下冷眼旁观;上策,陛下遣飞虎暗中调查,然后派一位心腹大臣专门负责督办。”

    皇帝听完唐老四的三策,一脸便秘。

    那神情仿佛在问:你是认真的?

    朕是让你来解决事情的,你这三策,下策等于没说,中策和上策,这是解决事情?分明是将事情弄得更大啊!

    不等皇帝暴起骂人,唐老四悠悠道:“陛下,从君主的角度出发,民贵君轻,您一个人的面子,和大唐百姓的幸福对比起来,孰重?从人父的角度上讲,陛下怕也不想长乐的子嗣出现任何差错吧?

    所以,臣真的希望陛下选择上策,同时臣建议您指派长孙尚书负责此事。此乃一举三得!

    臣还有事,先行告退!”

    唐老四说完起身就走。

    皇帝的脑子里萦绕着一句话“一举三得”!

    很有道理啊!这样一来,宫外那三个女人就不会再大张旗鼓调查了,嗯,可以算申饬有效,面子有了嘛!皇宫里的女人们也会收风,内宅安稳了!最重要的是,如果大舅哥自己负责这事儿......

    怕是到时候大舅哥自己要要求退婚吧,女儿的事儿解决了,大舅哥也不会心存芥蒂......

    道理是这样哈,可是,朕怎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不然唐老四那怂娃为何会直接......逃了?

    已经遁出宫门的唐老四怎么会坦白告诉皇帝:你,被忽悠,了!

81、老板不好当

    于是,在唐老四的忽悠,皇帝的恍惚之中,大唐飞虎军得到了突厥之战结束后的第二个任务——雍州境内近亲结婚暗中调查任务。

    哦,忘了说,第一个任务叫做“测绘大唐”!

    就此,三宫六院终于消停了,皇城内的调查三人组也消停了。

    唯独很郁郁的,是微胖的国舅长孙无忌,唐老四那小子整出来的玩意,凭啥要本尚书给他擦拭?某又不是他爹!

    还有,俺家冲儿的亲事咋办?这才定下多久啊......

    不行,一定要找唐俭那老小子理论理论,怎么着也得诈骗,额,怎么也得要赔偿个百八十斤上好烧春和十几瓶香水才行。不然,回家怎么给夫人交代此事?

    时间渐渐流失,三位国公夫人的荒唐行径惹出的风波终于渐渐归于平静。

    说是完全归于平静,不如说是被另外一件事情掩盖。

    这十天时间里,头五天卖了一万贯的来庭坊被全部拆除,后面五天不断有沙砾、石子、青砖大张旗鼓运至,而且丝毫没有停止的样子。

    这一幕幕不由得让中上层圈子感慨,唐老四到底要在这个坊砸多少钱?

    至于底层平民,他们只会疑惑,没有泥土,也没有上好的木料,光是些沙子和青砖,这坊主是要做什么?沙池?

    要砸多少钱进去,说实话唐老四自己也没一个具体的预算,只是仅仅这十来天,再一次花光了香水和烧春的利润。

    短短十多日,唐老四再次面临了两只袖口一样重的窘迫境况。

    这种境况,让唐河上眉头紧蹙,加上刚刚建好的水泥炉窑,一共三座水泥炉窑要需要投入。人力成本、劳保防护、材料成本、石炭......

    正在加紧时间试制第四,准确的说是第五作坊也需要花钱......

    目前写出来的教材倒是够教一两年了,可是印刷和纸张没有着落......

    “哎!”

    幽幽一叹,老板不好当啊。

    “咚咚咚!”

    门突然被敲响,唐老四转头一看,是洛阳马仔王玄策。

    说起这家伙,好像这个月还没给薪水给他啊!

    不光是王玄策,所有进入工坊做工一个月的工人、书生都应该发薪水了啊!

    焦头烂额顿时变成如沐春风的微笑,唐老四问道:“玄策兄有事儿?”

    王玄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账本双手托起道:“东家,一个多月以来,咱们所有作坊本金八千贯,收入一万八千四百贯,开支二万五千一百贯,加上备用金,现在还剩下一千三百贯,这是账册。”

    唐老四结果账册,没有翻看,每一笔进账出账,唐老四清楚得很,根本没有看账册的需要。

    开口道:“工人们的薪水总额计算出来了没有?”

    王玄策点点头:“计算出来了,所有作坊加起来,一共一百五十四贯。”

    “好!”

    唐老四依旧笑着道:“明日你辛苦一趟,带上几个伙计去换些铜钱给大家把薪水发了。”

    王玄策摇摇头道:“东家,要不缓一周吧,等下次休沐东西卖出去了再说。此时发薪,就得动用备用金了。”

    唐老四曾说过,通常情况必须保证备用金充裕,以备不时之需。

    所以,王玄策立即反对,拖延一下,这不是常态么?哪个雇主不是这样?

    唐老四却是不允,摇头道:“工人们做工没有一丝懈怠,都是靠着汗液挣钱。这一个月来,你们十个读书人,说是管事、账房,可好多时候不也捡着什么做什么?所以,不能因为几十贯,不发放薪资。往后每到月中,你直接安排人发薪,不用告知我!”

    “诺!”

    王玄策心中一叹,拱手出了房门。

    是夜,唐老四强行压制着心中的压抑,顶着笑脸和王玄策一同写了小半本教材才睡下,却久久未能入眠。

    一千贯,只够几个作坊三天的材料费用。也就是说,要么工坊放假几天,要么唐老四只能想办法筹钱。

    放假显然不现实,筹钱又找谁去?

    真找自己老娘?

    这一个月以来,作坊赚的钱可没有分给老娘分毫。再说了,也没有什么小秘密作为交换了啊!

    找程家、李家和房家?

    显然不现实,各家都投了股份,目前没有一丁点盈利,再开口借钱,唐老四做不出来。

    是矣,年纪轻轻的唐老四又失眠了!

    次日一早,唐老四还在熟睡,王玄策却已经走在了回长安的路上。唐河上的吩咐,作为高级雇员的洛阳马仔只能不择不扣执行。

    一百五十贯,不多,也不少,重量正好要两个汉子才能挑动。

    先是大安坊,然后才是程家庄。

    第一次拿到月薪的工人们个个眉开眼笑,都寻思着要将钱带回家里好好存着。有孩子的要给妻儿存着,没孩子的要想办法给自己存着然后娶个媳妇或者生个孩子......

    一张张如花的笑脸,让王玄策这个自有家贫的读书人感触很深,这一刻他终于明白那年轻的东家为何一定要按时发薪。

    薪资发放完毕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王玄策敲响唐老四的房门,然后郑重拱手行了一礼:“东家,办妥了!”

    “都发了?”

    “都发了!”

    “包括你自己?”

    “是!”

    得到王玄策肯定的回答,唐老四笑着点了点头道:“好!累么,不累的话咱们继续写教材?”

    “不累!”

    王玄策摇摇头,走向了案几,刚刚坐下将笔拿起,只听外面急促的喊声传来!

    “郎君!四郎君!”

    这声音唐老四自然也听到了,和王玄策一齐转头,片刻之后一个大汗淋漓满身灰尘的汉子出现在了眼眶里。

    唐老四和洛阳马仔快速起身,迎了出去。

    跑到二人身前的汉子气喘吁吁,一时间竟然有些说不上话。

    这可把唐老四吓了一跳,立马问道:“哪个作坊出事儿了?”

    那汉子一手拍着胸脯,一手摇摆,几次张嘴吞了好几次唾沫润喉之后,才终于吐出一句话来:“没,没出事!是,是,是第五作坊那里,好像出东西了!”

83、国公点烽火,银镜爆全场。

    “拍卖会?”

    “价高者得?”

    挺新鲜啊!

    大厅里嗡嗡声四起,都是讨论着这种最新模式。

    当然,也自然有人对拍卖会上的物件表示好奇,比如坐在最靠近舞台的大唐顶级大佬。

    皇帝咧嘴一笑,笑容中带着恶趣,轻声对身边的大舅哥道:“辅机,你说,会不会是唐老四那怂娃偷偷拿了这些年朕赏赐的来拍卖?”

    国舅爷也是咧嘴一笑,答道:“不可能,唐家老四曾经纨绔的时候也就只是声色犬马而已,没听说过拿家里的东西来卖。便是偷了东西来卖,也不会如此大张旗鼓。臣认为,有可能是唐俭的私藏,给了唐河上拍卖。”

    一旁的房乔听得有些嘴抽,感情这两位好奇的不是物件倒是是什么,而是好奇物件的来源......

    而且,分明是挤兑……

    要是唐俭听到,也不知道会不会恼羞成怒,然后掏出一个小本本记录下来找个时机报复回去。

    不过,房乔倒是真好奇今天拍卖的东西是什么。

    也得怪唐老四,只说过今天晚上拍卖的是新作坊弄出来的物件,却没说到底是什么。

    一千贯的投资,营造的期待感......嗯,有些强烈。

    听着场内的嗡嗡声,洛阳帅哥咧嘴一笑,再次一锤砸下!

    嗡嗡嗡的声音再次停滞。

    “啪!啪!”

    洛阳帅哥将修长的双手伸至胸前,连续拍了两下,大声叫到:“上宝!”

    不是上酸菜哈!

    两个身穿短衫的汉子抬着一个木箱子小心翼翼从后面走了上来。

    没看错,是汉子,唐老四倒是想搞点脑子里的服饰让女人穿上走上来,却最终没那样做。

    伤风败俗不说,主要怕大唐的男人们把持不住啊!

    低胸,嗯,这个玩意宫装妇人都是这样穿,无所谓。

    阔是那若隐若现的短裙......

    陛下,您是看宝物,还是看女人去了?

    房叔叔,眼神,眼神,别放错了地方,小心回家婶婶收拾你!

    程叔,别乱动,你快结婚了,你叔丈就在你身后不远处!

    ......

    这样,好么?

    !!

    咳,且说两个汉子将木箱子小心翼翼放到了王玄策身前。

    洛阳帅哥缓缓打开盖子......不是夜明珠,此处没有光芒万丈!

    王玄策轻轻从箱子里掏出一个物件放到小桌子上。

    这只花了仅仅几息时间,台下的大唐大佬们已经看神了!

    那是一个看似透明的花瓶!

    距离最近的皇帝揉了揉眼睛,是的没有看错,这不是皇帝的新装,是实打实的花瓶!透明,澄亮!

    正是此时,两条光柱缓缓移动,最终照耀到了桌子上的花瓶上。

    熠熠生辉!瓶肚地方,两只戏水鸳鸯活灵活现!

    “嘶!”

    皇帝深吸一口凉气,这玩意,比老子皇宫里的琉璃强多了啊!

    一旁的长孙无忌已经惊呆了,这玩意,可比妹夫皇宫里的东西强多了啊!

    房玄龄、程咬金、李绩、李靖,一个个目瞪口呆,谁知道自家作坊产出的东西是这个玩意?

    五姓七家的主事也已经看呆了,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必须买下它!让那个一心想修氏族志的皇帝知道,李家,哼哼,内涵上还是差很多!

    在二楼安排灯光的唐老四很满意楼下的状况,更满意洛阳帅马仔的动作。

    只见王玄策再从箱子里拿了一个同样的花瓶出来。

    这才笑着朗声道:“诸位,这便是今晚的第一件拍卖物品,名为‘琉璃鸳鸯瓶’!若是谁家儿女结亲,能有此物,必然响誉长安!此物,底价五百贯,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五十贯!”

    嘶!五百贯的价格,好高啊!

    西市那些番邦商人带来的琉璃最高也才一两百贯而已!

    不过,这东西比起西市、东市那些番邦商人带来的琉璃......

    “八百贯!”

    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突然想起,那厮有些黝黑,笑着说道:“俺老程新婚在即,此物正好讨个彩头!”

    二楼的唐老四有些愕然,程叔,俺没安排你当托啊,您是认真的?

    台子上的王帅哥也有些惊讶,宿国公这是.......自家的啊!

    莫非,这是东家安排的?嗯,应该是这样了!

    纵横派的人脑子就是转得快,王玄策立马笑道:“宿国公出价八百贯,可有价格更高的?鸳鸯戏水这可是个好兆头,作为聘礼、嫁妆,可都是无与伦比,相当有面子哟。”

    王玄策的话深深刺激了在场的王公大臣。

    前些日子,近亲结婚不是传得沸沸扬扬么,说不定皇帝也有心思换女婿啊!这东西要是拍下来,等某一天国舅家那个小子没机会了......

    啧!就这么办!

    一个明显比宿国公更壮实的黝黑汉子站了起来道:“某,出一千贯,届时用来给吾儿宝琪求亲挺好!”

    王玄策对着尉迟恭拱了拱手唱喝到:“吴国公出价一千贯,可有更高的?”

    “某出一千二!”

    “一千五!”

    ......

    王玄策来不及唱名,宾客们的叫价已经此起彼伏!

    “哼!某出三千贯!正好某家二娘子正好生了个丫头,适逢其会!”

    荥阳郑家的在长安的主事站了起来将价格加到了三千。

    这个价格已经是西市琉璃的十五倍了!好多家庭开始望而退步。

    皇帝的脸却是变得铁青。

    郑家二娘子是谁?

    郑观音的堂妹,荥阳郑秀婉。原本是皇帝看上的,后来被魏征搅和,嫁给了陆爽。当着皇帝的面子提及那个女人生了一个女儿,朕的面子呢?

    说好的,我收了大嫂,你们郑家支持我呢?

    “哼!”

    冷哼一声,皇帝淡淡道:“三千五!”

    没等王玄策唱名,郑氏主事对着皇帝拱手道:“圣人,敢问唐四郎定下的规矩算数?”

    楼上的唐老四已经有些想取消拍卖会了。

    郑家在长安的主事是傻子么?

    问这样一个送命题?

    还是送自己命那种!

    好在皇帝虽然叫了价格,却没打算破坏拍卖会,点头答道:“自然!”

    得到这个允诺,郑氏立马报了价:“郑氏出四千贯!陛下若是再加价,臣甘拜下风。”

    “五!”

    千贯二字还没出口,皇帝突然觉得有人拉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转身一看,是房乔。

    皱了皱眉,皇帝正欲问为何,只见房乔沾水写下两字:还有!

    也不知道房乔说的是后面还有,还是这瓶子还有。

    皇帝冷哼一声道:“罢了,此物,朕不争了!”

    王玄策赶紧唱名,此后,却没有人再叫价。四千贯,买来当嫁妆充面子?还恶了皇帝和郑氏?

    划不来!

    于是,三声锤响,大唐第一件玻璃制品......卖得老贵啊!

    接下来的物品,大抵以三千贯至四千贯的价格售出。有一套玻璃酒具,酒壶一个,酒杯六个;一套玻璃餐具;一套笔洗......

    两刻钟过去,已经拍卖出八件玻璃制品。

    程咬金每一件都会喊,可是一件没拍成,而且还是每一件都只叫一次价,到了后面,基本没人理会他了。这个托,太明显!

    皇帝,倒是看上了酒具一套,却又被房玄龄阻止。

    最终,尉迟恭拍下了酒具,崔家拍下了笔洗,卢家老太爷拍下了餐具......

    对于老丈人拍下餐具,房玄龄没管,这钱好像赚得心安理得!

    唐老四估算了一下,截止目前,拍卖出的玻璃制品已经接近三万贯了!

    唐老四在算账,房玄龄、程咬金、李绩和李靖也在暗中计算。

    越是计算,心里越是乐开了花!

    按照一半的利润算吧,四位大佬估计得比较保守。那就是利润一万五千贯,半层份子的话,就是七百五十贯。

    这才多少天,一千贯的本金就要回来了。而且据说.....

    据说最后压轴的那东西才是最值钱的!说不定今晚就能收回本金,往后,得赚多少?

    正是此时,王玄策终于笑嘻嘻宣布到:“诸位,今日有幸陛下亲临,所以今日拍卖的物品,以九为极,向陛下讨个吉利,也为大唐贺!现在便是最后一件拍卖品了,到底是什么东西能成为今夜压轴呢?请大伙不要走神,认真观看!”

    依旧是两名汉子抬着物品上台,不过这次不是木箱子,而是一块被红布遮盖的东西,好像牌匾一样。

    汉子们没有走到正中央,而是走到了台子的边缘。

    两步跟上来的王玄策抓住红布,骤然提高声音道:“诸位,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话音落下,洛阳帅哥一把将红布掀开,一块长三尺,高三尺,由精致实木框架护着的东西立马出现在了人们的眼前。

    “嘶!”

    顿时,前面两排吸气的声音骤然而起。

    不“嘶”没有办法啊!

    那木框里竟然出现了一群活灵活现的人!

    嗯,有皇帝、有房乔、有长孙无忌、有杜如晦、有魏征......

    还有某?!

    这是什么妖术,摄魂么?

    两股战战啊,要不要先跑?

    看着台下的震惊,王玄策大声道:“诸位,这就是今晚的压轴,琉璃镜!”

    “镜子?”

    “是不是哟!”

    “哪有这么清晰的镜子?”

    ......

    面对台下的质疑,王玄策笑着答道:“诸位,没有错,这就是镜子!此物,比铜镜清晰万倍,在这镜子面前,您有几根眼睫毛都能看清!

    为了证明这一点,某会让人带着此物在诸位面前走一遭。不过,在此,先定价最低五千贯起拍,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五百贯!

    此物巡游展示之时还请不要触碰,若是有人故意损坏,某将索赔一万贯!诸位可要一观?”

    “要!”

    “俺也要!”

    “某要一观!”

    听着众人的回复,王玄策对着皇帝拱了拱手:“小臣敢情陛下作证,若是谁打坏了,得按照说好的价格赔偿。”

    皇帝带着震惊点了点头。

    一场镜子的巡游就此开始。

    第一个看清楚自己的自然是皇帝,然后大唐最顶尖的文官武将,再是世家......

    一圈巡游下来,时间已经花去两刻钟。

    唐老四在楼上将众人的表现看得清清楚楚。

    某位叫皇帝的生物花的时间最多,看着他自己成熟帅气的脸,还情不自禁轻轻抚摸了一下!

    呸!长得好看能当饭吃?唐老四有些吃味。

    最搞笑的,是大唐的黝黑武将组合,程咬金和尉迟恭两人啧啧称奇,还比划了两个怪相。

    这让唐老四忍不住揉了揉眉心,心道:二位,不怕吓着自己?

    老爹唐俭,嗯,果然是俺爹,好定力,淡淡看了一眼自己在镜子里的样子后就开始四处张望,仿佛在冷眼看所有人的震惊。

    额!

    不对!

    唐老四幡然醒悟,这不是张望,而是寻找。

    看那眼神,老爹好像是想找到自己,然后施展在母亲那里学来的揪耳功!

    不得了,看来至少半个月不能回家!

    ......

    终于,玻璃镜安全着陆。

    王玄策语出惊人道:“此次,拍卖的是一套琉璃镜,一共大中小五副。除去最大的这一副,另有二尺、一尺、半尺、三寸大小各一副!现在竞价开始!”

    率先站出来的,依旧是宿国公,不过,他这次是真准备拍下:“俺出一万五!”

    身旁的尉迟恭轻蔑一笑:“一万六!”

    长孙无忌也站了出来:“一万八!”

    这个时候还敢叫价的,也只有国公级别的勋贵、五姓七家和京兆韦杜了。

    你一言我一语的报价,让王玄策根本没有时间唱名,价格便蹭蹭蹭抵达了三万贯。

    报出三万贯价格的正是程咬金。

    身旁的尉迟恭冷冷一笑;“程黑子,你这没钱的货报价作甚,唐河上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当托?三万零五百贯!”

    程咬金一拍桌子道:“老子就是把钱留着买压轴!三万一千!”

    长孙无忌白了一眼两个憨货,直接报价道:“三万五!”

    唐俭还在找儿子,皇帝终于不顾房乔的暗示站了起来道:“三万六!”

    皇帝出场,勋贵们立即焉了。

    程咬金嘟嘟道:“陛下没道理,俺老程怎么敢叫价?”

    尉迟恭不再言语,一脸纠结。

    长孙无忌也幽幽一叹,不再说话。

    勋贵怕皇帝,但世家不怕!

    只见博陵崔氏站起来道:“陛下,老朽得罪!三万六千五!”

    清河崔家也站了起来道:“清河崔家,三万七千!”

    荥阳郑氏和范阳卢氏一脸后悔,早知道不买之前的东西了!

    京兆韦氏家主一咬牙也站了起来:“三万七千五!”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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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5971/ 第一时间欣赏贞观从拯救老爹开始最新章节! 作者:一二三石头人所写的《贞观从拯救老爹开始》为转载作品,贞观从拯救老爹开始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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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从拯救老爹开始介绍:
贞观四年,唐河上跑了一趟塞北,救了自家老爹。看似没有变化的历史,在这一刻开始偏转……!
且看唐河上如何在浪与稳之间徘徊,玩转贞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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