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3、爹,请恕儿子不孝!
随着第二杯酒越来越少,越来越多的人走了过来朝唐俭敬酒。
他们都说着“莒国公,我等错怪你了”云云,很显然,到了这个时候几乎所有人都相信了唐俭这次是真的要一改铁公鸡的风评了。
这是好事啊,以后唐俭大方了,咱们不就能多来几次莒国公府,多喝几次两年的陈酿?
不!不对!
以后可能还有三年陈、四年陈,甚至十年陈!
那可一定是是大唐独一无二的美酒了。
只怕皇宫里都没有吧?
这也亏得李二陛下不晓得臣工们的思想,不然一定会黑着脸说一句“自信些,把‘吧’字去掉”!
没办法,皇宫里确实没有陈酿,可不是朕没有存东西的习惯,而是朕举办的酒宴太多了,实在没办法截留。
随着时间的推移,众人第二杯酒液越来越少,眼看着即将喝完。
程咬金已经有了些微醺,重点,不是醉,而是微醺。
平日里不怎么喝酒的魏徵已经二麻二麻,不过,他还是觉定给唐俭一个面子,将第三杯酒给喝了!
房玄龄的脸上已经挂满了红色,那是酒精催发的。
杜如晦终究没有破戒,只是一口珍馐配着一口清水。虽然这是在莒国公府上,可老杜同志还是害怕自己喝了酒发病,唐河上救援不及......
尉迟恭的酒已经喝完了,明显他在等着第三杯,不,他是在等着喝完第三杯之后还有三杯!
长孙无忌.......
就在此时!
莒国公突然大手挥了一下!
早就藏在火把旁边的仆人们得到了之前说定的讯号,一下子将火把给灭了!
“怎么突然黑了?”
微醺的人,脸上挂起了茫然。
端着酒杯刚准备给自己倒酒的尉迟恭一下子停住了手,生怕这黑灯瞎火之中将酒给洒出去了!
程咬金眼珠子一转,正在盘算,某要不要借着黑暗,跑到那酒缸旁边,扛起一缸就往隔壁跑?
李二陛下端起一杯酒,刚刚往嘴里送了一口,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呢!
就在此时,唐俭拍了拍巴掌,“诸位,不要慌,某给大家看个东西!我说,要有光!”
“噗!咳咳!咳咳!”
李二陛下一口老酒咳了出来,见识过前天晚上长安学院阵仗的他如何不清楚唐俭这是要做什么?分明是显摆他的家里装好了电灯!
还尼玛美其名曰要一改铁公鸡的风评,合计着是想装逼,想赚羡慕嫉妒恨!
光你老妹!
李二陛下很想将手中的酒杯狠狠砸像唐俭!
尼玛,朕的立政殿和两仪殿还没安装,你TM就装上了,这让朕安装好以后还如何让百官们羡慕?
也就在此时,一盏灯亮了,然后第二盏、第三盏......
竹炭灯丝、玻璃和惰性气体构成的电灯挨个亮了起来,莒国公府的外院顿时被光明笼罩!
相比之前的火把,现在的光芒足以让人看清楚身旁之人脸上的胡须!
脸上挂着笑容的唐俭扫视了一圈四周,却没有发现有一个人脸上挂上了震惊的表情,羡慕和嫉妒倒是出现了几例,更多的则是狠和悔!
其中最明显的就是唐俭身前两步左右的李二陛下,那一脸的恨意仿佛要将人鲨了然后烹了!
能不恨么?
想到唐河上说过这大唐只有一台发电机的李二陛下在心里大骂!
狗日的唐俭!
狗日的唐河上!
不声不响就把发电机拿来安装在了莒国公府,这让朕怎么办?朕可是给皇后跨过海口,明天要在两仪殿和立政殿安装电灯的。可如今,明天朕怎么安装?
告诉唐俭,必须把电灯给拆了,送到朕的皇宫里去?
可那尼玛是唐俭,不是唐河上!
朕找唐河上要东西,还能曲解成唐河上孝敬老丈人,可要是让唐俭把这发电机给拆了,立马就会传出朕抢唐俭的东西!
这种名头,朕作为一个英明神武的天可汗,未来历史上的千古一帝能背?
当真人设不要了?
李二陛下心里恶心得慌!
亏得朕之前还在相信你唐俭是真的改过自新,是真的想丢弃铁公鸡的称号了!
如今......
朕是信了你们两父子的邪!
一个诓骗朕,说明天给朕安装电灯,另一个借着要丢开铁公鸡名号的名义举办了宴会,合计着就是要朕看看你莒国公府将唯一的发电机给弄来了?就是要告诉朕,朕想抢的东西抢不到?
顶你个肺!
日你仙人板板!
......
但凡李二陛下心里能想到的各个地方的骂人方言,都在心里说了一遍!而骂的对象,毫无疑问就是唐俭和唐河上!
在自己房间里一直打着喷嚏的唐河上一脸苦笑,他用脚指头都能猜到,是那些人在背地里骂着自己。而自己挨骂的罪魁祸首,写作“唐俭”,读作“老爹”,绰号“坑儿子实力派”!
“呵呵!哈哈!哈哈哈!”
李二陛下突然笑了起来:“好,好一个唐俭!果然每一次宴会都有着自己的目的!茂约啊,只怕你今日的目的就是想告诉咱们,你莒国公府鸟枪换炮了,撞上电灯了吧?”
李二陛下的话让在场所有人感同身受!
即便是一项耿直不喜欢说人坏话,已经二麻二麻的魏徵都在腹诽:狗日的唐俭,这件事儿做得相当不地道!
房玄龄也站了起来,他一脸不开心道:“唐茂约,若是你不给大家一个合理的解释,呵呵!”
别怪老夫打你!
今日有皇帝在,打了你,你也白瞎!
别说什么检察院会和法院会给你公道,你没看到么,王珪和孙伏加脸上的狠辣可比房某更甚!
唐俭是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画了那么大的代价,用了那么多钱,目的只达到了一半,那就是只赚到了狠和嫉妒,可羡慕和震惊几乎是一点也没赚到。
亏!
血亏!
唐俭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早知如此,还举办锤子个宴会?
如今,不仅没有装逼成功,让心里觉得爽快,还得挂着笑脸给大家赔礼道歉,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此时只想用手去捂住左胸,可他能做的只能是腆着笑脸解释,“陛下、诸位!某是真的没有显摆的意思某这不是想着前天晚上大家都看得不够真切嘛!所以借着这个宴会,把大家请来,真真切切看一遍。诸位可别误会了某的一片好心,某今日准备的这些食材可绝对是上等的东西,这酒可是长安独一无二的存在。”
“呵呵!”
李二陛下一声冷笑。
很显然,唐俭这样的解释不能让李二陛下满意,也自然不能让在场的官员们满意。
李渊一脸含恨,“唐茂约,妄朕如此相信你,可你呢,你诓骗了朕,也诓骗了大家!你太伤朕的心了!”
“对!唐俭,你不仅是铁公鸡,还是个骗子,欺骗了大家的信任!”
“就是,咱们都相信你大气了,准备明天给你宣扬宣扬宴会,结果你来这一出!”
“唐俭,你犯了众怒,这次你不认真给大家道歉,我们绝对不会原谅你!”
“不原谅!”
“绝交!”
“......”
声讨的声音此起彼伏,莒国公为了装个哔成功搬起了石头砸到了自己的脚。
他的心里阴影面积有多大,就有多活该!
莒国公一脸委屈,“某,不是道了歉了嘛!”
“呵呵!毫无诚意!”
“对,道歉需要诚意!”
“......”
众怒,哪有那么好平的?
咋办?
看着一个个奋袖出臂的同僚,唐俭心里慌得一批!
“要不,某给大家一人送两斤陈酿,表示谢罪?”
众人:“......”!
“五斤?”
众人:!!
“十斤!”
唐俭一咬牙,“这可是我府上仅仅剩下的酒了!”
众人依旧在挽袖子!
好嘛!
唐俭这会儿明白了,眼前这群土匪,哪里是眼馋酒了,明明是眼馋自家的电灯!
可是,唐某哪有能力应承这个事情?
咋办啊!
看着缓缓朝自己走过来的同僚们,唐俭情不自禁后退的一步,他伸出手,吼了一句从倭女那里学来的话:“桥豆麻袋!某这就叫唐河上过来,诸位有什么要求都可以向他提!”
这句话,终于让缓缓靠近的文武百官们停住了脚步!
唐俭立马叫来仆人,吩咐道:“快,去找四郎过来,就说老夫找他救命!”
“晓得了!”
见识了现场情况的仆人应了一句慌忙朝着唐河上的卧室跑去!
卧室里,唐河上正靠着回忆画着莒国公府的草图,仿佛想从府里找一条地道给钻出去!
然而,莒国公府并未靠近漕渠,终究也没有水道和地道。
“四郎,不好了!”
门外传来的声音让唐河上蓦然觉得心里烦躁,他转头吼道:“嚎什么嚎!没见小爷忙着么?”
仆人慌忙告罪,“对不起四郎,可仆也是没办法啊!公爷让您去救他!”
救他?
“喝醉了?”
“并未!”
唐河上微微一愣,随即立马猜到了自家老爹怕是犯了众怒了!他脸上挂出了冷笑:“不去,我很忙!”
说句大不孝的话,这样坑儿子的老爹,小爷巴不得他被百官们打死,以后乐得清静!
“别啊!”
仆人拱手哀求道:“公爷现在太凶险了,您还是去吧!”
唐河上依旧摇了摇头,去个锤儿?
“滴!”
可就是这时,脑子里突然传来了久违的滴滴声,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女声再度响起:“检测到宿主父亲危在旦夕,触发任务‘拯救老爹第二次’!限时十五分钟完成,若是任务失败,宿主将被净化!”
“净化你大爷!”
唐河上情不自禁在脑子里骂了起来,“你TM是小爷的系统,还是我爹的系统?”
“自然是宿主的系统!”
“那你还把我往火坑推?”
“本系统是为了避免宿主背上不孝骂名!”
“呵呵,你的解释好有道理!”
唐河上无言以对,只能站起身来,朝着外院走去,“给我说说情况!”
他的心里是无比郁闷,上次去塞北救老爹应当得很,可这次在家里给老爹解围......
哎!
唐河上摇摇头,只能安慰自己,谁让那是自己老爹(主要是怕被净化)?
感受着明亮的灯光,看着外院一群人将一个人合围即将单挑或者群殴的态势,唐河上嘴角抽了抽,很想说一句“爹请恕儿子不孝!各位叔伯,打死他吧!”
可他终究还是挤进了人群,走到了自家老爹的身边,然后拱手告罪道:“陛下、太皇,诸位叔伯,消消气!我代我爹给大家赔罪就是!”
“真的?”
一位官员一脸怀疑!
“真的!”
唐河上苦涩点点头,“诸位但有所请,只要小子能够做到,绝不推诿!”
“很好!唐四郎,你比你爹敞亮!”
“就是,长安都晓得,冠军侯从来都是一诺千金!”
“......”
听着这些话,唐河上很想说一句“诸位,你们这是夸奖么,可为何我总感觉你们在嘲笑我不是我爹亲生的?”
“多谢诸位!”
唐河上拱了拱手,“说吧,诸位有何要求?”
“我们要电灯!”
“对,你爹拿这玩意挤兑咱们,就必须以这玩意来赔罪!”
“......”
毫无疑问,在场所有人都想索要电灯!
唐河上给自家老爹投去了一个埋怨眼神,仿佛在说:爹,看你搞出来的好事!
唐俭不着痕迹的朝着旁边望去,装作没有看到。
哎!
唐河上幽幽一叹,允诺道:“某答应你们,只是,这发电机制造不容易,还请诸位给小子一年时间,小子一定让诸位的办公场所和家里都用上电灯!”
一年?
似乎也不久!
听了唐河上的允诺,不少人的心里已经产生了动摇。
可有一个人不干了,一年?
朕可是给观音婢允诺过,明天就装上电灯的!这要是做不到,往后几天还不得交公粮到断了老腰才能抚慰?
“不行!”
李二陛下摇了摇头,凭什么你们父子做出来的事儿,让朕来承担?“朕最多给你两个月!”
唐河上一脸苦笑,老丈人您添什么乱?“陛下啊,两个月建设起水电站,时间不够,人力不够啊!”
“反正朕等不及!”
皇帝瘪了瘪嘴,“诸位怎么看?”
有了皇帝打底,谁还愿意多等十个月?
我等又不是魏徵那样的耿直人!
魏玄成:为何要带上魏某?魏某也等不了十个月嘛!
反对的声音再一次在莒国公府响起!
唐河上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若是陛下给臣解决人力问题,臣可以试试!”
“没问题!”
李二陛下耸了耸肩,事情就这样敲定!
唐河上终于松了一口气,在场的官员们也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宴会都还没吃完,未必就这样走了?
“酒呢?”
太上皇一巴掌拍在桌案上,“酒,倒上,继续吃喝!对了,还有朕的十斤酒给朕备着,一会儿带走!”
唐俭:MMP!
404、洛阳王帅锅回京
“太上皇说得对,赶紧,酒弄上来!”
“来来来,咱们先喝!”
有了唐河上的承诺打底,莒国公府的宴会转眼就恢复了原状。该偷瞄酒缸的依旧在偷瞄酒缸,毕竟,唐俭只能送十斤酒,程某和尉迟某肯定是不相信唐俭府上只有千把斤酒的。
该觥筹交错四处走动的依旧在四处走动,毕竟,唐俭送的给自己的酒那是自己的,而这宴会上喝的酒是唐俭的!喝别人的要狠,听过这句话么?
房玄龄显然比程某和尉迟某更聪明,与其盯着唐俭的酒缸,倒不如朝身边挪一挪,“克明啊,你看,你现在也不怎么喝酒了,不如,把你那十斤酒送给老哥?”
杜如晦脸上挂着笑意,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桌案上的肉食,双手忙碌地飞舞,似乎根本没听到老房那不要脸的要求!咳,别问杜某为何没听到都会觉得老房那要去很不要脸,杜某不会做任何解释!
......
总之,整个宴会一片其乐融融,就像之前的众怒事件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
电灯有了,美酒唐俭也要送,这样的赔礼可是极其有诚意,咱们怎么也得给莒国公些面子不是?毕竟大家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同僚嘛!
再说了,莒国公要是下次举办再举办宴会,某也一定会来的。即便是他又作出天怒人怨的事情,也不打紧,反正唐河上会出来赔罪,到时候,咱们再......
咳,总之,某多少有些希望莒国公多举办些今日这种宴会呢!你们呢?
我等自然一样!
大家都心照不宣呢!
唯独只有唐俭,他再也没有了宴会之初的意气风发和期待,而是一脸肉痛的合着闷酒。
一场宴会,成功把儿子给坑了进去,这还不打紧,最主要的是老夫要送出去上千斤两年陈的美酒!这样的美酒多乎哉?不多矣!
第一批酒的时候,唐老四那不孝子只给了老夫五斤,还是棍棒之下给的。
第二批酒,唐河上那不孝子实打实只给了老夫五十斤!后面这一千斤,都是老夫借着唐河上的名头去骗来的啊!来得艰难否?男上加男好么!
可如今......
哎!
唐俭摇了摇头,真的想给自己一个耳光。闲来无事,开什么宴会,搞什么电灯展示?
还尼玛“我说要有光”?
光个锤子!
早知如此,唐某就低调做人,闷声自己享受得了,哪里会做这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情?
哎哟!
心痛得无法呼吸!
找不到酒留下的痕迹!
眼睁睁的看着你却无能为力!
让你消失在酒宴的尽头!
唐俭端起酒杯,沉重地为即将失去的美酒默哀。
“来,来来!”
李二陛下咧嘴一笑,“茂约,这宴会你可是主人,哪能哭丧着脸?朕陪你喝一杯,开森些!”
不开森!
唐俭的嘴角抽了一下,却只能佯笑举杯相迎。
就这样,莒国公在李二陛下和太上皇的轮番得了便宜还卖乖中,迎来了宴会的完结。
男宾客们一人抱着一个瓦罐心满意足地朝着府门口的方向走去。
送客的是唐老四,不是因为唐俭喝醉了,而是因为他此时正在莒国公府的酒窖里无声抽泣,某的好酒啊,就这样少了一大半......
面对这样的情况,唐河上只能幽幽一叹,跑到酒窖里面去把自家老爹给拖了出来。
没办法,俺虽然想别人打死他,可总不能看着他在自家的酒窖里闷死吧?
唐河上很无奈,摊上这样的老爹实在......哎!
与此同时,还有一个男人很无奈。
他的发妻自打从走出莒国公府登上马车开始,就噘着嘴一句话不说。
那人姓李,名世民,读作“皇帝”!
从某种意义上讲,今晚的整个宴会上,除了唐河上,李二陛下实打实算得上被唐俭坑得最惨的人之一。
不然他也不会端着酒杯对酒宴后半程的唐俭各种冷嘲热讽。
看得出来,皇后现在是相当不高兴。
设身处地的想一下,自家男人在下午才夸下海口,要在本宫的寝宫安装上电灯,结果晚上就发现那电灯被别人给抢走了!本宫有什么理由不郁郁?
莫非就因为抢本宫东西的人叫唐俭,未来的亲家?
呸,别说是亲家了,就算是皇宫里的姐妹,甚至太上皇要抢本宫的东西,总要征求一下本宫的意见吧?
你唐俭算啥子?
八字还没有一捺的亲家,随时可以换掉好么?
真以为本宫的女儿非你家唐河上不嫁么?
还有,狗日的皇帝,信誓旦旦说的话,要做的事儿居然被唐俭截胡,你还算是皇帝?
李二陛下看着自家婆姨的脸色,心中只想苦笑。
虽然观音婢不是个妒妇,可以朕对她的深入了解,今晚这事儿要是不把观音婢给shui服了,明天后宫就要不消停。
是矣,李二陛下没有按照原本设定的形成去韦贵妃那里,而是一路跟着观音婢去了立政殿。
“陛下!”
皇后噘着嘴,一脸小女人窝火的样子,阴阳怪气道:“您来这里作甚?今日这里可没有你的位置,韦妃哪里给您留着呢!赶紧走,免得别人说臣妾不让您雨露匀沾!”
皇帝依旧是心里苦笑,脸上却无比郑重,“观音婢,你不开心,朕哪有什么闲心思去别人哪里?”
呵呵!
皇后冷笑,巧言令色的狗皇帝,你又要开始你的舌功表演?
“真的!”
李二陛下补充道:“朕确实没骗你,唐老四都答应明天一早给咱们送过来了,可没想到唐俭来这一出。朕向你保证,两个月,两个月后宫里绝对全部安上电灯!”
两个月?
你别以为臣妾不晓得,那时候长安城有头有脸的人都会装上电灯!
那个时候,本宫和外面的女人都一样了,还有母仪天下的样子?
哼!
皇后娘娘一脸傲娇地转过了头。
狗日的唐俭!
李二陛下在心中大骂,嘴上却是继续道:“无垢,这件事儿是朕错了,朕没想到唐俭不讲武德!你原谅朕这次,可好?”
到底是夫妻,听得李二把过错往自己头上揽,皇后哪里还有继续怪罪的道理?
“算了算了!”
她摆了摆手,“这事儿怪不着你!去韦妃那里吧!奴,不生气了!”
“不去!”
李二陛下摇了摇头,坏笑着搂住了皇后的腰肢,“都到这里了,还去那边做什么?今晚朕就住这里!”
LSP!
皇后翻了一个白眼,带着李二陛下就往床榻走去......
......
五月的尾巴,夹带着炎热逝去。
六月刚刚冒头,却将长安烘烤得更厉害。
渭水河畔,不知何时临时搭建起了一个院子,院门的左右两边分别挂着一块牌匾,左边的牌匾上面写着“唐氏集团长安建设有限公司”,右边的牌匾上写着“渭河水电站建设项目部”。
院门不断有着戴着竹篾编制的安全帽的人进进出出,院子里那些房间一部分大门开着,一部分大门紧闭。从那些开着的门望进去,可以看到屋子里面的人都忙着手里的活计!
“哒哒!哒哒!”
突然,一阵马蹄声传来,十来匹骏马疾驰而来,最终在“项目部”的门口停了下来。
为首之人是一个身穿绯色官袍的青年,看上去甚为风尘仆仆。
他的身后,也全是身穿官袍的人。
莫非,这是长安城里某个部门的官员前来检查?
看着门外的一行官员,“项目部”院子里的工作人员纷纷停住了脚步,他们的脸色全是疑惑。
不应该啊!
咱们东家是是谁?
冠军侯耶!
怎么可能有不开眼的衙门派官员来检查?
而且还只排了一个绯袍,十来个绿袍!
为首的官员显然没有考虑“项目部”内人员的感受,直接越过了院门,来到了院子里,他问道:“各位,冠军侯在哪里?”
嘿,还真有人不开眼啊!
竟然真的想检查咱们?
本着这样的想法,院子里一时间竟然没有人回答绯袍官员的话,气氛好像要开始凝重起来。
“您!您!您是王玄策?”
突然,院子里发出了一声惊呼,顺着那声音看过去,只见一个头带安全帽的人脸上写满了震惊!他情不自禁朝前头走了几步,仔细打量了一番道:“哎哟!果然是您呢,您不是正带着道建司在河西修建官道吗?”
“是我!”
绯袍官员笑着答道:“你是,周五郎!之前修建长安学院的时候咱们一起共过事!”
“对对对!是我是我!”
周五郎一脸荣幸,“没想到您还记得我!前些日子就在听东家说有人会来支援咱们,可没想到是您呢!您在黄河边上的事儿我可都听说了,那可是壮举啊!”
“诸位!”
周五郎转身笑着介绍道:“咱们都误会了,不是来检查的!这位,叫做王玄策,东家的左膀右臂,大安坊和长安学院都是他和东家一起弄起来的呢!后来,他去负责官道建设去了,听过禹门口跨河大桥么,就是他修的!”
“原来是王少监当面!”
“王少监好!”
“......”
如今的建筑圈子,谁还没听过王玄策、长孙冲和杜构这三个名字?
“项目部”院子里的人纷纷见礼。
“见过诸位!”
风尘仆仆的绯袍帅哥拱手回礼,然后拉着周五朗问道:“东家呢?”
“不晓得!”
周五郎摇了摇头,“您要不是不晓得东家,神龙见首不见尾!要不这样,您和诸位使君先去东家的办公室等等,我去给你找找东家?”
王玄策略微思考,考虑到现在自己和带来的人都还不晓得这电站项目的修建方式,四处走动也没啥租用,便点了点头,说了个“行”字,然后跟着周五郎走进了最中间的房间。
周五郎没进去,说是去准备热水来泡茶。
王玄策进入房间之后直接开始大量了起来,“两张大沙发,一个办公桌,一个文件柜,嘿!东家这办公室还是一如既往的简朴啊!”
“你们愣着做什么?”
转过头,王玄策笑着对带来的已经成为道建司官员的工匠们道:“都坐,东家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道建司的官员们这也算是第一次进入唐河上的办公室,多少有些拘谨,没有动。
“德行!”
王玄策笑骂道:“东家又不会怪罪!都坐下!”
说罢,王玄策是直接坐到了唐河上的座位上,抓起桌子上的东西看了起来。
“已知......”
这明显是算术应用题嘛!
王玄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咱这东家还是一如既往这样啊!这“项目部”办公室的桌子上不放图纸,放些算术题!王某是应该称赞您看重长安学院呢,还是不务正业呢?
不过,好久没做算术题了!
王玄策笑着抄起一支笔,然后翻出一张白纸开始计算了起来。
越计算,洛阳马仔的眉头却皱得越高。
倒不是这有些题做不来,而是这些题对十多岁的娃娃们来讲,多少有些超纲啊!
长安学院的缔造,王玄策是出了大力气的,第一年的教材可都是王玄策抄的。
要说仅仅离开一年多一点,学院里的娃娃们就能学到三元二次方程,王玄策打心眼里不信。
东家这是......在写后续的教材?
显然不是啊!
教材哪有写成试卷形式的?
难道......
王玄策突然眼睛一亮,想起了什么事情来。
“玄策!辛苦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头带安全帽的青年从门口走了进来,正是唐河上!他笑着道:“本以为你们还要明天才能到,结果你们提前了一天啊!各位辛苦了!”
王玄策放下手中的算术试题,起身开玩笑道:“哪儿能明天啊!东家你有安排,咱们铁定是八百里加急啊!”
“出去一年多,这嘴巴会说了嘛!”
唐河上笑着对王玄策伸出了右手,王玄策也是伸出了右手。
两双大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唐河上轻笑道:“辛苦了!不过,刚才你看的东西,可要烂在肚子里!”
“科举试题?”
王玄策点了点头,轻声问道!
唐河上笑了笑不回答,将手一松,转身朝着其余的工匠们走去。
406、一个蚊子引发的波澜
打自己脸这种事儿,可仅仅是洛阳王帅哥才做得出来。
就在王玄策拿着图纸看了一遍弄好的预制构件后不久,从剑南到长安的一个驿站内,一名左手拿着书册正在认真阅读身穿儒袍的青年抄起自己的右手一巴掌排在了自己的脸上。不过,与王玄策有些不同,这位身穿儒衫的青年摊开手掌,里面确实是有一个硕大的蚊子!
“仙人板板,蚊子囊个嫩个多?”
青年情不自禁嘟嘟,“赶了这么多天路,香包已经失效,内要是一路喂蚊子过去,我那英俊的脸还不得被咬肿?”
“笃笃笃!”
正是此时,驿站的房门被敲响。
放下左手上的书,甩了两下右手,却未能将蚊子尸体甩掉,只能用左手将右掌心中的蚊子尸体弹走的青年走到门口,打开门一看,原来是驿丞。
“这位使君!”
驿丞好歹是个吏员,远行的读书人虽然家世不错,可犯不上得罪一个驿丞,他十分客气问道:“请问有什么事儿么?”
“某就是个小吏,使君可不敢当!倒是郎君其次前往长安科考,定能考个好成绩,解释您才是使君呢!”
伸手不打笑脸人,读书人客气,驿丞自然笑脸回应,他扬了扬手中的物件道:“咱们这驿站靠近山林,蚊子较多,这不,某过来问问郎君是否需要蚊香!就是某手中这玩意,冠军侯的作坊弄出来的东西,驱蚊十分有效。”
“这驿站竟然有蚊香?”
世家出身的青年自然见过驿丞手中的东西,他的家里每逢春夏秋三季,蚊香都是必不可少的东西。只是,一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他还以为这蚊香只有富裕的家庭才用得起,那里曾想到驿站都有?
“有的!”
驿丞笑着回答:“这蚊香虽然贫苦家庭没几个人买,可实在不是啥贵重的东西,几钱就能买一盒!咱们驿站更是不需要买,直接由县衙发放。”
“行!那给某来两盘!”
读书人点了点头,一边伸手往怀里,一边问道:“多少钱?”
“不收钱!”
驿丞却摇了摇头,“上官们说了,上京赶考的郎君们用蚊香都不要钱,还说这是冠军侯定下的呢!”
“那多谢了!”
“您可别谢我,要谢,您谢冠军侯!”
驿丞双手将蚊香奉上,读书人却是愣了一下!
感谢冠军侯?
这......
“这位郎君?”
驿丞见着读书人不为所动,索性问道:“是不是不会使用?”
“会用!会用!”
回过神来的读书人点了点头,这才接过了蚊香。
驿丞得到这个回复,也不多说,只是叮嘱了一番蚊香一定要离床榻远些,随即离去,也正是如此,他并未看到读书人关上了房门后那脸上的犹豫与纠结。
房间内,蚊子继续飞舞,发出来的嗡嗡声让人烦闷。
拿着蚊香的读书人犹豫了许久,终于把那蚊香给点燃。
嗡嗡嗡的声音开始减弱,可回到案几边上的读书人抓起了书却莫名觉得更加烦闷。
“笃笃笃!”
正是此时,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驿丞莫非还有什么事儿?
正在烦闷之中的读书人皱了皱眉,然后深吸一口气将眉头上的皱纹驱散,打开了门。
却是发现,门口站着的并非驿丞,而是一个身穿青色儒衫的人。
“见过这位兄台!”
青色儒衫先行行礼,“某也是进京赶考的读书人,驿丞说,这件屋子是专门供给赶考之人住宿的。”
驿站,并非客栈,虽有客房,可从来没有上中下之分。大多是过往行人一起睡大通铺,如今能够给读书人专门留一间房间已经是很不错的安排了。
门内的读书人自然晓得这事儿,他笑着回了回礼,然后让开了门口让门外的青色儒衫走了进来。
“嗯?你竟然点着唐河上送的蚊香?”
这一刚进屋,青色儒衫似乎丝毫没有先来后到的意思,竟然指着那蚊香开始说教了起来,“兄台也是读书人,怎么能够用这东西?你难道不晓得,这是唐河上有意送给天下读书人的!其目的,就是想缓和咱们对他在本次科举引入那些贱民的抵触!小惠未遍,民弗从也。这样一小盘蚊香就想让咱们不据理力争?
兄台你也真是的!
志士不饮盗泉之水,廉者不受嗟来之食!兄台为何因为这小小的蚊蝇使用他唐河上送出的蚊香?”
打自己脸这种事儿,可仅仅是洛阳王帅哥才做得出来。
就在王玄策拿着图纸看了一遍弄好的预制构件后不久,从剑南到长安的一个驿站内,一名左手拿着书册正在认真阅读身穿儒袍的青年抄起自己的右手一巴掌排在了自己的脸上。不过,与王玄策有些不同,这位身穿儒衫的青年摊开手掌,里面确实是有一个硕大的蚊子!
“仙人板板,蚊子囊个嫩个多?”
青年情不自禁嘟嘟,“赶了这么多天路,香包已经失效,内要是一路喂蚊子过去,我那英俊的脸还不得被咬肿?”
“笃笃笃!”
正是此时,驿站的房门被敲响。
放下左手上的书,甩了两下右手,却未能将蚊子尸体甩掉,只能用左手将右掌心中的蚊子尸体弹走的青年走到门口,打开门一看,原来是驿丞。
“这位使君!”
驿丞好歹是个吏员,远行的读书人虽然家世不错,可犯不上得罪一个驿丞,他十分客气问道:“请问有什么事儿么?”
“某就是个小吏,使君可不敢当!倒是郎君其次前往长安科考,定能考个好成绩,解释您才是使君呢!”
伸手不打笑脸人,读书人客气,驿丞自然笑脸回应,他扬了扬手中的物件道:“咱们这驿站靠近山林,蚊子较多,这不,某过来问问郎君是否需要蚊香!就是某手中这玩意,冠军侯的作坊弄出来的东西,驱蚊十分有效。”
“这驿站竟然有蚊香?”
世家出身的青年自然见过驿丞手中的东西,他的家里每逢春夏秋三季,蚊香都是必不可少的东西。只是,一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他还以为这蚊香只有富裕的家庭才用得起,那里曾想到驿站都有?
“有的!”
驿丞笑着回答:“这蚊香虽然贫苦家庭没几个人买,可实在不是啥贵重的东西,几钱就能买一盒!咱们驿站更是不需要买,直接由县衙发放。”
“行!那给某来两盘!”
读书人点了点头,一边伸手往怀里,一边问道:“多少钱?”
“不收钱!”
驿丞却摇了摇头,“上官们说了,上京赶考的郎君们用蚊香都不要钱,还说这是冠军侯定下的呢!”
“那多谢了!”
“您可别谢我,要谢,您谢冠军侯!”
驿丞双手将蚊香奉上,读书人却是愣了一下!
感谢冠军侯?
这......
“这位郎君?”
驿丞见着读书人不为所动,索性问道:“是不是不会使用?”
“会用!会用!”
回过神来的读书人点了点头,这才接过了蚊香。
驿丞得到这个回复,也不多说,只是叮嘱了一番蚊香一定要离床榻远些,随即离去,也正是如此,他并未看到读书人关上了房门后那脸上的犹豫与纠结。
房间内,蚊子继续飞舞,发出来的嗡嗡声让人烦闷。
拿着蚊香的读书人犹豫了许久,终于把那蚊香给点燃。
嗡嗡嗡的声音开始减弱,可回到案几边上的读书人抓起了书却莫名觉得更加烦闷。
“笃笃笃!”
正是此时,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驿丞莫非还有什么事儿?
正在烦闷之中的读书人皱了皱眉,然后深吸一口气将眉头上的皱纹驱散,打开了门。
却是发现,门口站着的并非驿丞,而是一个身穿青色儒衫的人。
“见过这位兄台!”
青色儒衫先行行礼,“某也是进京赶考的读书人,驿丞说,这件屋子是专门供给赶考之人住宿的。”
驿站,并非客栈,虽有客房,可从来没有上中下之分。大多是过往行人一起睡大通铺,如今能够给读书人专门留一间房间已经是很不错的安排了。
门内的读书人自然晓得这事儿,他笑着回了回礼,然后让开了门口让门外的青色儒衫走了进来。
“嗯?你竟然点着唐河上送的蚊香?”
这一刚进屋,青色儒衫似乎丝毫没有先来后到的意思,竟然指着那蚊香开始说教了起来,“兄台也是读书人,怎么能够用这东西?你难道不晓得,这是唐河上有意送给天下读书人的!其目的,就是想缓和咱们对他在本次科举引入那些贱民的抵触!小惠未遍,民弗从也。这样一小盘蚊香就想让咱们不据理力争?
兄台你也真是的!
志士不饮盗泉之水,廉者不受嗟来之食!兄台为何因为这小小的蚊蝇使用他唐河上送出的蚊香?”
打自己脸这种事儿,可仅仅是洛阳王帅哥才做得出来。
就在王玄策拿着图纸看了一遍弄好的预制构件后不久,从剑南到长安的一个驿站内,一名左手拿着书册正在认真阅读身穿儒袍的青年抄起自己的右手一巴掌排在了自己的脸上。不过,与王玄策有些不同,这位身穿儒衫的青年摊开手掌,里面确实是有一个硕大的蚊子!
“仙人板板,蚊子囊个嫩个多?”
青年情不自禁嘟嘟,“赶了这么多天路,香包已经失效,内要是一路喂蚊子过去,我那英俊的脸还不得被咬肿?”
“笃笃笃!”
正是此时,驿站的房门被敲响。
放下左手上的书,甩了两下右手,却未能将蚊子尸体甩掉,只能用左手将右掌心中的蚊子尸体弹走的青年走到门口,打开门一看,原来是驿丞。
“这位使君!”
驿丞好歹是个吏员,远行的读书人虽然家世不错,可犯不上得罪一个驿丞,他十分客气问道:“请问有什么事儿么?”
“某就是个小吏,使君可不敢当!倒是郎君其次前往长安科考,定能考个好成绩,解释您才是使君呢!”
伸手不打笑脸人,读书人客气,驿丞自然笑脸回应,他扬了扬手中的物件道:“咱们这驿站靠近山林,蚊子较多,这不,某过来问问郎君是否需要蚊香!就是某手中这玩意,冠军侯的作坊弄出来的东西,驱蚊十分有效。”
“这驿站竟然有蚊香?”
世家出身的青年自然见过驿丞手中的东西,他的家里每逢春夏秋三季,蚊香都是必不可少的东西。只是,一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他还以为这蚊香只有富裕的家庭才用得起,那里曾想到驿站都有?
“有的!”
驿丞笑着回答:“这蚊香虽然贫苦家庭没几个人买,可实在不是啥贵重的东西,几钱就能买一盒!咱们驿站更是不需要买,直接由县衙发放。”
“行!那给某来两盘!”
读书人点了点头,一边伸手往怀里,一边问道:“多少钱?”
“不收钱!”
驿丞却摇了摇头,“上官们说了,上京赶考的郎君们用蚊香都不要钱,还说这是冠军侯定下的呢!”
“那多谢了!”
“您可别谢我,要谢,您谢冠军侯!”
驿丞双手将蚊香奉上,读书人却是愣了一下!
感谢冠军侯?
这......
“这位郎君?”
驿丞见着读书人不为所动,索性问道:“是不是不会使用?”
“会用!会用!”
回过神来的读书人点了点头,这才接过了蚊香。
驿丞得到这个回复,也不多说,只是叮嘱了一番蚊香一定要离床榻远些,随即离去,也正是如此,他并未看到读书人关上了房门后那脸上的犹豫与纠结。
房间内,蚊子继续飞舞,发出来的嗡嗡声让人烦闷。
拿着蚊香的读书人犹豫了许久,终于把那蚊香给点燃。
嗡嗡嗡的声音开始减弱,可回到案几边上的读书人抓起了书却莫名觉得更加烦闷。
“笃笃笃!”
正是此时,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驿丞莫非还有什么事儿?
正在烦闷之中的读书人皱了皱眉,然后深吸一口气将眉头上的皱纹驱散,打开了门。
却是发现,门口站着的并非驿丞,而是一个身穿青色儒衫的人。
“见过这位兄台!”
青色儒衫先行行礼,“某也是进京赶考的读书人,驿丞说,这件屋子是专门供给赶考之人住宿的。”
405、咳,有蚊子!
“你是刘瑜!”
“你是黄猛!”
“......”
唐老四挨个握手过去,每个人都能叫得出名字。
这可把组织关系已经属于道建司的十来个匠人们激动得无可附加。
“本该给各位接个风,洗个尘!”
唐河上一边走向档案柜,一边道:“可是没办法,这次咱们的时间紧,到现在只剩下一个半月的工期,所以就直接上手把,等水电站建设结束,合着庆功宴一起举行!”
打开柜门,唐河上从里面拿出一本厚厚的图册出来。他一把将桌子上的试题给推到了旁边,然后对着所有人招了招手,“这就是这次的图纸!”
“首先,咱们要将渭水阻断!”
王玄策和工匠们立马起身,围住了桌子。
唐河上指着设计图开始讲解了起来:“完成河水阻断之后,进行清淤......”
一份图纸,唐河上讲得很细致,王玄策和道建司的匠人们也听得很仔细,这一讲一听,小半天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了。
“现在河水阻断的事儿已经完工了,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
唐河上将图纸递给了王玄策,“从明天起,玄策你就是这个项目的总负责人,一应人力物力自己协调。有什么事儿办不到再来找我!”
!!
洛阳帅哥很是无语,眼前这位东家还真是一如既往喜欢做甩手掌柜!
他没问那句“我做了项目负责人,你干什么?”
很显然,东家的重心只怕是放到了哪些试题上去了。
当晚,果真没有吸尘宴会,唐河上说完是直接离开了“项目部”,而王玄策一行则是直接在“项目部”住了下来。
没啥不适应,这水电站项目部的条件那可是比河西修管道时候的条件好多了。
翌日一早,王玄策就带着工匠们走上了用泥土填埋而成的临时大坝之上。
一条大坝直接将渭河分成了两截,一边是汪洋,另一边则是小溪潺潺。
小溪潺潺的那一头河道里,站满了工人。他们奋力用着箩筐、铁锹、绳子、滑轮等工具清理着河道的淤泥。
看上去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可实际上,清淤的效率并不快。
王玄策估算了一下,这五丈长的地带要完全完成清淤,至少要十天时间,这一来而去,只怕真正浇灌施工的时间怕是只有三十多天了!
东家啊,这尼玛明显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嘛!王玄策满嘴苦涩,三十天时间,光是浇灌混凝土都不够!
按照设计图,还得安装这样那样的器械......!
“少匠!”
很显然,工匠们和王玄策是一样的认知,一个工匠低声对着王玄策道:“如此硕大的工程,只怕光是浇灌混凝土时间就不够啊!您看,虽然现在是六月,可咱们现在的技术一次只能浇灌一米高,大堤的落差就是进一百米啊!”
“你当我不晓得?”
王玄策瞪了一眼那工匠,这么明显的事情,谁不晓得?需要你在这里说出来给大家添堵?
王玄策的话,不仅仅呵止了一个工匠,其余工匠也被这句话搞得哑口无言。
可就算是哑口无言,咱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十来个工匠愣愣盯着王玄策,就是一句话也不说!
那些目光盯得王玄策无比心烦,“行了!别看我!我去找长安建司的人问问!你们在这里等着!”
王璇拂袖离去,留下一群工匠大眼瞪小眼......
半个时辰很快过去,少匠还是没回来......
“你们说,咱们少匠是不是跑路了?”
一个道建司的匠人情不自禁问了出来。
去了半个时辰,还不回来,不是跑路了还是做什么去了?
“不太可能吧!”
另一个工匠摇了摇头,“以某对少匠的了解,要是别人的事儿他还有可能会跑,可东家的事儿,他应该不会。”
有一种人,往往比家人还了解你,他们就是同事。
很显然,王玄策没有跑。
即便是在长安建司的总工处只得到一句“东家说没问题”的王玄策依旧没有撂挑子。
他此时正在唐河上让给他的办公室内拿着图纸苦思冥想!
“浇灌外围,内部就用泥土填?”
“不对不对,即便是只浇灌外围,那也只是用人多与少的问题,没办法解决时间的问题啊!”
“用石头堆砌?”
“也不对啊!这图纸上明明就是用钢筋混凝土嘛!”
“......”
一个又一个的假设被王玄策想出来,又被自己给否定。
他已经一个头两个大,却依旧想不出能够如期完成工期的办法来!
这一刻,王某只觉得自己在禹门口大桥上获得的自信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
“你们说少匠会不会一个人回办公室了?”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泥土构成的堤坝上,道建司的匠人们再也等不下去了。本来工期就紧张,时间经得起这样浪费?
“要不,咱们回去看看?”
“好,回去看看!”
提议一经提出,立马被大家全票通过。
十来个脱掉官袍,穿上了劳保服的道建司匠人们快速朝着河边的小院走去。
果不其然!
今日小院,他们正好看到自家老大一个人坐在办公桌旁边,正胡乱地在纸上画着什么。
老大的幞头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只有一头的乱发述说着老大正在思考,而且很明显思考没有任何结果。
“那啥!”
一个匠人敲了敲门,站在门口弱弱道:“少匠,咱们要不直接去问问东家?”
问东家??
这不显得王某很无能?
王某可是独立带领道建司两年的存在,为了这种工期的事情去问东家?
怎么问?
问东家工期是否可以延期半年?
王玄策不为所动。
“是啊,少匠!”
另一个工匠也附和道:“咱们去问问呗,工期本来就紧张,可一天也耽搁不起!”
你们,是嫌弃王某耽误了时间么?
王玄策双眼一瞪,随即一脸灰败!
好吧,你们说对了!某在这里胡思乱想想不出结果却是是在耽误时间!
再说了,王某也确实没有东家聪明,问问东家也不算掉面子。
阿贵上身的王帅哥甩了甩头,走出办公室房门的时候,脸上挂上了些许理所当然。
......
骑上马匹,转道长安城,进城之后直奔长安学院。
“玄策兄?什么时候回来的?”
“呀!王主任,哦不,王少匠好!”
“......”
进入学院,见着王玄策的二年级教习们纷纷问好!
王玄策只是拱了拱手,丢下一句“这会儿有急事,以后请你吃饭!”然后直奔唐河上的书房。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正在埋头苦干的唐河上抬起了头,眉头情不自禁皱了一下,“咋了?这才接手项目,就遇到难题了?”
“.......!”
洛阳帅哥嘴角抽了一下,苦笑答道:“东家,不是玄策太无能,是这项目是在太难了啊!今天一早去实地看了一趟,某才发现,这工期完全不够啊!所以只能来向您请教啊!”
“工期不够?”
唐河上愣了一下,然后一脸错愕道:“不可能吧!我可是严格计算过的,工期应该有富余啊!”
“富余?”
这反而让王玄策给愣住了!心道,东家啊,您这工期计算确定没错么?
本着提醒的态度,王玄策弱弱道:“东家,咱们现在的技术,每天顶多只能浇灌一米高的混凝泥土,这还是这些天气温高。这一百多米高的大坝......”
某真的是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啊!
后面这句,王玄策还来不及说出来,就听到了自家东家平淡的声音:“拆开来浇灌,浇灌好了直接装上去不就行了?”
拆开浇灌,直接装上去,像学校里盖房子时用的砖块一样?
“东家,那可是水坝!”
王玄策的意思很明显,那是水坝,若是用这种做法,一旦缝隙不严密,漏水的话......
渭河那么大的水量,只怕总有一天下游要成为泽国吧?
“王玄策,你是蠢么?!”
面对王玄策的疑惑,唐河上却是懒得解释,“自己滚去程家庄的水泥厂看看去,别为这点小事来烦我!”
洛阳帅马仔被唐河上一句话给骂愣住了,半晌才回过神来:“东家您是说,水泥厂那边已经在开始搞了?”
“自己去看!看不懂就别回来了,直接去河西将长孙冲换回来得了!滚蛋!”
这些天一直忙着弄试题的唐河上是完全没有耐心,直接挥了挥手将王玄策给轰隆出去。
洛阳帅哥只能苦着脸奔向水泥厂。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去水泥厂看懂!
被东家骂什么的不丢人,可要是真的去河西把长孙冲给换回来......只怕日后杜构和长孙冲要笑死王某吧?
不,要自信些,以王某对长孙冲和杜构的了解,完全可以把“吧”字去掉!
进入水泥厂,厂长还是王玄策熟悉的那个厂长。
双方见面简短寒暄立马进入了正题,王玄策问道:“咱们发电站的混凝土生产得怎么样了?东家让我过来瞧瞧!”
“你来的正好!”
厂长笑着答道:“东家也是,只送来混凝土预制块的图,也不过来看看质量。目前已经生产了好几批了,要是你不来,我都要去找东家了!东西就在厂区的坝子上,我这就带你去看看。建筑方面,你是专家,你要是说没问题,那我就放心了。”
我说没问题你就放心?
王玄策嘴角抽了抽,我TM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居然能放心?
当然,这样的话,王帅哥不会说,被东家骂也就罢了,还要被你水泥厂厂长笑?
王某以后还怎么在体系里面混下去?
“那行!咱们就去看看!”
王玄策一本正经回答,二人联袂走向了厂区的坝子。
坝子上,一块块灰色的东西正安静的躺着,不用解释,王玄策就知道那是混凝土块。
只是,眼前的这些预、预制的混凝土块有些奇特。
它们有的是正方体,有的是长方体,有的横切面直接是梯形。有的混凝土块上有一个凹槽,又有的混凝土块凸起了一部分。
很显然,那些凹槽是专门为凸起的部分存在的。
没见到这所谓的预制混凝土块之前,王玄策虽然一本正经,可他打心眼里担心自己看不懂。
可见到这混凝土土块之后,洛阳帅哥立马明悟!
原来,这就是东家所说的提前浇灌啊!
用凹槽和凸起结合,正好能让混凝土卡住!
那些圆形的洞子,小的肯定是用来插入钢筋,大的洞子,应该是用来倒入混凝土用。
只要清淤结束,按照设计图纸弄好基座,然后将这些混凝土块弄到基座上一块一块地安装上去,就像搭积木一样!这样能不节俭工期么?
“啪!”
王玄策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脸上,在心里暗骂道:王玄策啊,难怪东家说你蠢啊!这样简单的办法都想不到!
清脆的声音,让一旁的厂长情不自禁转过了头,“王总,您这是?”
“咳咳!”
王玄策干咳一声,一本正经解释道:“这夏天来了,蚊子挺让人烦的!”
蚊子?
水泥厂的厂长认真看了一下,没见着王总的脸上有打死蚊子留下来的血迹啊!莫非,蚊子还来不及吸血就被发现然后直接处决?
“那啥!”
看见厂长的动作,王玄策觉得脸上有些发热,也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一巴掌打得有点痛。他立马岔开话题道:“这些混凝土的陈设都不错,标号很足!你把东家给你的图纸拿给我看看,我比一比规格数据的误差打不打!”
“要的!”
听着王玄策说标号没问题,厂长哪里还管是不是真的有蚊子?必须立马去拿图纸嘛!
水泥厂的厂长认真看了一下,没见着王总的脸上有打死蚊子留下来的血迹啊!莫非,蚊子还来不及吸血就被发现然后直接处决?
“那啥!”
看见厂长的动作,王玄策觉得脸上有些发热,也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一巴掌打得有点痛。他立马岔开话题道:“这些混凝土的陈设都不错,标号很足!你把东家给你的图纸拿给我看看,我比一比规格数据的误差打不打!”
“要的!”
听着王玄策说标号没问题,厂长哪里还管是不是真的有蚊子?必须立马去拿图纸嘛!
407、来都来了,玩玩嘛!
平康坊翠云楼外的街道,两拨人正隔着翠云楼的门口正在对峙,还有一拨人在翠云楼门口处站着看戏。
左边的人骂道:“你们算个锤子读书人,不去想咱们大唐需要什么,只晓得自己心里那些蝇营狗苟!别以为老子不晓得!”
右边的人骂道:“你们才不是读书人,圣人的话早被你们抛到了耳边!不,你们不是把圣人训示给丢了,你们明明是被唐河上的好处给收买了!你们这群同流合污的家伙,把读书人的骨气和志气全部给丢干净了!”
......
严格意义上讲,今日翠云楼两拨人对峙的时间要从五六天以前就开始说起。
自打第二波读书人进京之后,平康坊的各个青楼便再度传来了声讨唐河上的声音。可是,因为这些读书人大多都来自不同的地方,也没有人像一个半月前那样站出来牵头,所以这些声讨虽然有声有色,却如同乌合之众一般,没组织没纪律。
这些事儿,青楼没有去理会,他们倒是巴不得大家声讨得更激烈,然后引来更多的读书人。飞虎军自然晓得这情况,可老太监也没去重视这个问题,毕竟有前车之鉴。
正是因为这些原因,平康坊内的声讨声大多是你一句我一句的哄闹,只是彼此之间发泄着心中的愤愤。
而那些长安城内的读书人和第一拨抵达长安的读书人在学院闹过事之后,也几乎不来平康坊喝花酒了,勋贵子弟们而今年龄大的已经在朝廷上班,年龄小的大多在长安学院里面读书。所以,读书人们的哄闹,却没有爆发成冲突。因为,发生冲突的一个重要要素就是要有两方人。
可今日,也就是半个时辰之前,一个长安城的读书人觉得近日读书实在有些烦闷了,想出来解解乏。反正下雨天飘昌,闲着也是闲着嘛。
结果,这刚一进入翠云楼就听到了各种各样的说法!
什么“冠军侯就是看不起读书人”啊!
什么“冠军侯本身就是商家,自然想帮商家说话”啊!
什么“冠军侯抢夺了大家的科举名额”啊!
反正这些话是无比似成相识。
本着悄悄滴打枪,声张滴不要的原则,这位长安城内的读书人没有搭理那些曾经和自己一样误入歧途(蝇营狗苟)的家伙,只准备好好玩一玩,打一针,然后回家继续学习。
可直到他听到一段话,“长安城里的读书人也真是的,竟然没人出来反抗唐河上!”
“不,你们错了,他们反抗过!然后他们就被唐河上给暗中收买了。某可是听说过,唐河上请那些读书人进了一趟长安学院,也不知道许诺了什么!”
“你们的意思是这次科举会有暗箱操作?”
“不可能吧,长安城的读书人或许没志气,可总不能同流合污吧?”
“你太天真了!他们可都在长安城里,一丘之貉这种事谁说得清楚?”
“......”
读书人嘛,往往可以不带一个脏字,却能将人说得体无完肤!
本就年轻的那位长安城年轻人哪里听得那些拐弯抹角含沙射影的话?你们说唐河上不打紧,可是你们要是把某给说进去,某能愿意?
“啪!”
他一把将手中的酒杯丢在了地上,站起身冷冷道:“你们都闲得慌么?科考在即,不好好温书,成天跑到青楼来饮酒享乐,攻讦别人,不怕考不上?”
长安读书人的话,让在场的声音为之一滞,不少人的面孔上出现了些许愧疚的神色。
“兄台!”
他对面的桌案上一个白色儒衫青年举了举酒杯道:“您不也是在喝酒享乐么,有啥理由说咱们?”
其余人顿时恍然大悟,“对呀,你自己不就在喝酒漂......咳,风花雪月。有什么资格说咱们?”
“哼!”
长安城读书人冷冷一哼,脸上露出一丝自傲,“某,这些日子一直在家里温书,若非今日觉得有些疲倦,怎么可能到这里来?”
“嘘!谁信?”
“就是!”
“......”
到这里的人,几个不是LS......咳咳,风流人物?
你竟然说你在家里温书,还说得如此义正言辞!
呵呵!
某差点就信了!
一时间,嘘声四起!
长安城读书人脸色有些红润,不是酒精催发。任谁面对别人的质疑,都有一股据理力争的面红耳赤的面向。
“等一哈!”
正是此时,一个身穿青色儒衫的人突然站了起来,“你是说,你在家里温书?”
“不错!”
长安城读书人一脸倔强!
“呵呵!”
那青衫却突然笑了起来,他抄着一口蜀地方言道:“难怪你给唐河上说话,原来你斗是长安城内的人呢!说,唐河上到底给了你们什么好处!是许诺了你们官职,还是给了你们考题?”
或许是酒精的迟缓作用,青衫青年的话,让翠云楼里的外地读书人们这才想起了长安城读书人的那句话!
矛盾,顿时有了指向!
“说!唐河上给了你们什么好处!”
“就是,为何你们长安城的读书人和第一批进长安城的读书人会如此没有骨气,默许了唐河上将下等人纳入科考范畴的举措!”
“说!今晚不说清楚猫腻,你不许走!”
“......”
一时间,口诛,将长安城读书人给淹没。
那漫天飞溅的唾沫星子若是能够放大十倍,定然早已将他淹没。
“某!没有!”
见着如此庞大的阵仗,长安城读书人情不自禁后退了一步,“某和唐山长根本没有任何猫腻!”
“那你在害怕什么?在退什么?”
却是不想,那后退的一步,直接被人误会成了做贼心虚。
翠云楼里的声讨声更加强烈。
“某没有害怕!”
长安城读书人将胸口一挺,“当日,所有进入长安学院的学子都可以作证,唐山长只是训斥了我等,并没有任何猫腻!跟着我们进学院的还有朝堂诸公!”
“那你就把他们都叫来,说个清楚!”
“对!叫来说个清楚!”
“必须叫来,不叫来不让你走!”
“......”
长安城读书人一咬牙,“叫就叫!也好让你们这群蝇营狗苟之辈晓得你们自己在做什么苟且之事!”
就这样,当日进入长安学院的读书人们都得到了通知。
另一边也快速去了各个青楼报信,请求支援。
......
“最开始的时候人少,他们还在翠云楼里,可到最后人越来越多,他们就跑到了翠云楼外,淋着雨正在对峙呢!”
传信之人苦笑道:“部长见事态不对,就让小的过来找您!”
长安学院外,支着油伞的唐河上听完叙述,嘴角抽了一下,好气道:“有人闹事,那是你们警察部的治安管理问题。要么去雍州府找秦千古,要么直接派人驱散不就得了!你家部长找唐某作甚?”
“真是的!”
唐河上好气道:“我这会儿还要赶紧去渭河边上的工地看看水位情况,告诉你家部长,就说我说的,我没空!”
“别啊!侯爷!”
传信之人一脸苦涩道:“我家部长说了,那些都是来京赶考的学子,警察部这边不好处理啊!”
“那就去找礼部!”
唐河上依旧摇头,你不好处理的事儿就让我去?李道宗李大部长,您一个叔丈,就你也想把小爷当枪使?
传信之人依旧摇摇头,“戴胄尚书说,翠云楼本就是我家部长的产业,让我家部长自己处理。”
“......!”
唐河上表示十分无语,这尼玛算个什么事儿?因为事发地点是在自家的产业上,所以就想避嫌,然后将锅甩给我唐某人?
凭什么?
唐某人又不是你翠云楼的恩客,要找找老程去,反正他是常客。
殊不知,老程如今正搂着一个小娘皮在翠云楼站着呢!以往太极殿上那些读书人都喜欢说俺老程有辱斯文,可这眼下的戏份......嘿嘿,到时候他们再嘲笑俺,俺就用这个回敬!
“真没空!”
唐河上摇了摇头翻身上马,依旧表示爱莫能助。
传信之人一咬牙,伸左手抓住缰绳,右手食指和大拇指合在一起揉搓了一下道:“部长还说了,您只要把这事儿给解决了,以后用电......!”
“早说不就完了?”
唐河上秒懂,笑着道:“我去一趟鹰扬卫,然后立马过去!”
许下承诺的唐老四一夹马腹直接朝着皇城的方向奔去。
“侦察营第一连集合!带上刀,跟我去一趟平康坊!”
抵达鹰扬卫驻地,已经卸任大将军的唐河上吆喝了一声就往东边走。
这倒是让鹰扬卫的汉子们有些懵逼!
去平康坊?
大家一起?
这得花多少钱?
没事儿,反正冠军侯有的是钱!
只是,咱们去平康坊带上一杆枪就够了,还带刀做什么?
懵逼归懵逼,瞎想归瞎想,可集合的速度那是必须杠杠的。
不,准确的说,这雨中的紧急集合显然比以往快了半分钟,倒不是要去的地方让人更积极,而是,万一咱们慢了,侯爷改变主意让二连去,那多亏?
一两里路的距离,对于骑士来说,那是相当近!
当马蹄声在坊口响起的时候,距离紧急集合也就过去了半盏茶的功夫。
“鹰扬卫办事,都让开!”
爆喝声从骑士的嘴里发出,让读书人们情不自禁往坊道的两侧让路。
原本拥挤的翠云楼门口的街道快速出现了一条通道。
为首的骑士骑着一匹白色的骏马,看上去颇为神武。
平康坊门口搂着一个小娘皮的黝黑物体眉头皱了一下,喃喃了一句“这小子怎么来了?”随即搂着小娘皮就往门内走。
人在平康坊漂泊十年这种事情,被小辈看见总归不是太好嘛!
“见过唐山长!”
翠云楼大门左边的队伍显然是去过长安学院的那一拨人,他们纷纷行礼。
唐河上罢了摆手,也不避嫌,直接骑马走到了右边的人群面前:“听说,你们在这里闹事?”
骑兵,对于步卒来说从来都是恐怖的存在。
对于从未见过骑兵冲击的读书人来说,一个连队,一百多骑在相对狭小的坊道上排列而成的阵型更加震慑心灵。
不少读书人开始往后退,而且一边退一边高声回答道:“我们没有闹事!没有闹事!”。其中,就包含了某个从剑南来的穿着青色儒衫的年轻读书人。
当然,也有不少读书人脸上虽然有些惧怕,可依据没有迈动脚步。
一名身穿白色儒衫的青年强打镇定,对着唐河上拱了拱手,用一口剑南话道:“冠军侯,您来得正好,我等并非闹事,而是有些事情想与您辩论辩论。”
“剑南来的?”
看着那些没退怯的读书人,唐河上没有生气反而是挂上了欣慰的笑容。这样的读书人才有点鄯城县令的样子嘛!他点了点头,朗声回答道:“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但是,这不应该是你们关心的问题!科举在即,你们现在应当做的是认真温书,争取都考出一个好的成绩来!唐某可以保证,本次科考没有任何猫腻!若是不相信,你,就是剑南来的那个,你可以去长安学院找一个叫做李义府的教习。多带几个人过去找他都可以!你们也算老乡,想来他的话你们会相信。
至于其他的,唐某没心思给你们解释!用点心,将视野放开阔一点,别局限在你们的个人思维上。都是读书人,我相信你们能想明白。
好了言尽于此,今日的事儿,我希望是最后一次!别让自己让自己失去科举的资格。”
李义府?
白色儒衫皱眉沉思,这个人似乎听说过,文章写得极好呢!可这两年没怎么听到名头了,原来是来了长安学院做了教习?
“行了!都散了!”
对着读书人们说出最后一句话的唐河上调转马头,对着鹰扬卫士兵们道:“回营!”。
!!
鹰扬卫侦察营一连的士兵目瞪口呆!
这就回去了?
咱们冒着那么大的雨跟着您来平康坊,本以为有好事情,结果就这样溜一圈?
来都来了,玩玩再走嘛!
408、竣工!
玩玩是肯定不现实的,倒不是唐某舍不得钱,这百来个人进去一个人搂一个,直到失联也才能话多少钱?
主要是本将要考虑到士兵的战斗力,要是鹰扬卫都成了软脚虾,还算什么事儿?
再说了,唐某今天带着部队进去众乐乐了,只怕明天就要被未来老丈人通传到两仪殿书房,然后用剑抵着脑袋。
所以,唐河上直接打马离去,丝毫不顾及那身后传来的几乎可以把人的身体给穿透的带有幽怨的目光集束。
唐河上和鹰扬卫士兵们在皇城城门口分别,转道冒着大雨往长安城外行去。
“王玄策呢?”
“不知道,可能去了大坝上!”
在“项目部”扑了空的唐河上只能将白马丢在院子里,支着油伞往大坝走去。
其实,这个时候的唐河上打不打伞已经没了啥用,这一路一手抓缰绳一手打伞过来,身上早就被淋了个通透。
还打着伞,只能是保护脸不被雨打得生疼而已。
大坝之上,一群披着雨衣的人直勾勾看着渭河河面,其中有一人便是洛阳帅哥。
站在大坝上这一个多时辰以来,渭河的水位已经上涨了半尺。
这让雨中的王玄策眉头皱得很深很深。
“情况怎么样?”
身后突然出来熟悉的声音,王玄策转过身来摇了摇头道:“东家,情况不妙!一个时辰水位就上涨了半尺,这雨要是继续下,水位上涨的速度会更快。只怕三两天这水位就能漫过堤坝,到时候......”
到时候刚刚修建的混凝土河堤肯定会被水泡着,直接废了。
“不应该在这个季节修建水电站啊!”
王玄策一脸苦涩,“若是放到枯水季节,哪里会有这种事儿?”
唐河上是直接噎住了,要是我有的选,我不晓得安排到枯水季节?
可我爹没给过我选择!我能咋地?
深吸了一口气,唐河上郁郁道:“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派人密切关注水位,还有,立即想办法加固临时堤坝。水可以漫过去,但是定不能是堤坝崩塌!”
“明白!”
王玄策郑重点头,水势若是实在太大,漫过堤坝还算小事,大不了就是水电站的前期工程全部废弃。可要是后者......渭河下游将被决堤的河水弄成泽国!
届时别说修水电站了,眼前这位年轻的东家只怕是真的要进天牢然后出不来了!
王玄策一脸决然保证道:“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您放心,我一定立即派人用泥土把身后的东西给填满,用来加固大坝!”
“这里就交给你了!”
唐河上拍了拍王玄策的肩膀,转身离去。他实在不敢再待在这里,他看着王玄策脸上的决绝莫名觉得心疼。
老天爷并没有因为唐河上的心疼而收敛多少,或许,他也想通过一场雨证明给皇帝看看,唐老四不是神仙?
雨一直下!
堤坝上的气氛不算融洽!
已经是连续第三天冒着雨走上堤坝的王玄策看着眼前距离堤坝顶端只有一丈的水位,蓦然觉得胸口疼痛得厉害。
他的牙巴紧紧的咬着,不得不下达一个十分不情愿下达的命令:“让工人们加个班,用泥土将大坝加固!”
“王少匠!再等等吧!”
王玄策的身后,一个同样身穿雨衣的人情不自禁出言相劝。
那可是这么多人多少日夜奋斗的出来的结果?
好不容易弄出一半了,这要是立马加固临时大坝的话,那就是相当于把之前浇灌了一半的水电站大坝全部不能用了啊!
难道王玄策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么?
不,他比谁都清楚。
水电站距离临时修筑的截流大坝只有百十来米远,按照原本的设计,当水电站大坝竣工的时候,会炸掉这临时修筑的拦河土坝。
可是有一个关键点,电站水坝的抗冲击数据是根据现在的土坝宽度设计的,也就是说,如果要加固拦河土坝,那么就必须对水电站大坝的数据进行重新修正。
不然,当竣工之时,临时土坝用火药一炸,水和泥土冲下去很有可能把水电站给冲垮!
可眼下有什么办法?真的请自家那位前段时间被谣传成神人的东家来到这河堤上作法,让天上的雨师消停消停,反正雷公和雨师应该是朋友嘛!
得了吧!
跟随唐河上这么多年,王玄策能不晓得自己东家就是个凡人?
王玄策苦涩道:“没办法啊!截流用的大坝全部是泥土,虽然考虑到了汛期,可泥土终究只是泥土。水位若是再往上涨,谁也不清楚它还能否坚持住!一旦决堤......后果不堪设想!加固吧!”
“诺!”
一个身穿雨衣的道建司匠人猛然跺脚,转身传令去了。
可他刚刚走了两步,突然有一种错觉,雨......似乎下小了一些?
“那啥!”
停住脚步,他转过身来问道:“诸位,这雨是不是下小了一点?”
下小了吗?
脸上全是泪水和雨水混合液的王玄策猛然抹了一把脸,然后直勾勾地看着河面上的水花。
“好像!”
他吞了吞唾沫道:“好像是小了一些!都看看,别产生错觉!”
雨变小了,那就意味着......
匠人们听得此言,一个个愣是盯着天空,心里全部在祈祷,一定是要变小了啊!
这一看,就是半盏茶的时间。
原本还是瓢泼的大雨,变成了淋漓不尽的小雨点,看样子用不了多久就会停止。
一个匠人激动得跳了起来:“王少匠,可以确定了,雨小了!小了啊!”
洛阳帅哥翻了一个白眼,尼玛到了这个时候老子还需要你说“雨小了”?
“那啥!”
原本准备去叫工人的匠人咧嘴一笑问道:“少匠,咱们现在不用加固河堤了吧?”
“哈哈哈!不用了!”
王玄策哈哈大笑道:“秋收的日子到了,按照县志的记载推算,接下来的日子应该会持续晴朗,还加固做什么?这可是老天都在帮咱们,若是还完不成工期,可就对不起他对咱们东家的照顾了!”
“嘿嘿!”
长安建司在水电站项目的头头也笑着道:“咱们东家是神人嘛!自然有上天眷顾。”
“哈哈哈!”
土坝上的阴霾在雨即将歇之时,顿时换成了笑颜,就连唐河上的玩笑都敢开了去。
长安学院里,看着即将停歇的雨,唐河上的心里也是骤然轻松。
要知道,就在昨天,皇宫里可专门来了人传达了丈母娘询问“工程是否能如期完成”的口谕。
那可是丈母娘呢,老丈人都有些敬畏的存在。
......
老天爷很给面子,就像王玄策根据县志推测的一样,第二天就把乌云换成了烈阳。
水电站工地再次陷入了热火朝天的施工之中。
于此同时,长安城外的田地里,李二陛下割下了今年秋收的第一镰,一片有一片的金黄被割倒,农户们的脸上挂满了收获的喜悦。
时间渐行,越来越多的金色被土黄取代,水电站的内坝终于浇灌完毕。
王玄策按图索骥,带着道建司的十多个匠人以及长安建司的人员一丝不苟地填充着内坝和外坝之间的沟壑。
一担又一担的泥土,一个又一个竹环被填了进去,然后夯实。
看上去十分雄伟的水电站正在渐渐成型。
于此同时,长安城内,读书声也越来越大,平康坊的生意恰如其分与之成反比,越来越惨淡。
不少老鸨都在背后骂着那狗日的冠军侯,要不是他出面教育读书人们,咱们的生意定然会持续到科举结束。
翠云楼的某个东家有点想给自己一个耳光,为何要去找唐河上解决这个问题?
连带着这么多天,生意都不咋地!
这不是自己和自己的腰包过不去么?
再加上那球场的建设花钱越来越多,此消彼长之下,任城王是满脸苦笑。要不是有着老程那样忠实的顾客,家里怕是真要揭不开锅了啊!
说起老程,任城王很是羡慕,自打老程和唐河上合资在程家庄办厂,莒国公府似乎就没有差过钱用。
从最初的玻璃,猛赚一笔,到后来官道建设,水泥收入源源不断。
然后玻璃大量生产,虽然利润点降低了,可长安到处都在建设新的楼房,玻璃成了必备的东西,收入实在不少。
然后又是球场建设、水电站建设。
狗日的老程,不知不觉成了勋贵圈里最有钱的几个人了!
关键是另外几个人好像都是唐河上的合作伙伴来着。
房玄龄!
李绩!
李靖!
这些人借着儿子跟着唐老四跑一趟塞北草原的事儿,成功搭上了致富的马车。
如今他们家里的钱财已经远胜本王这给曾经的长安首富了啊!
任城王只能郁郁,谁让自己生下的第一个娃娃是个女孩,还只有十岁,实在没办法跟着唐老四跑去塞北救爹?
时间的脚步继续前行,一晃,中元节已过。
秋收的号角接近了尾声,水电站的建设也随着几块巨大的厚铁板地运达而接近了尾声。
工地上,几十条绳索,几十组动滑轮组成的吊装工具拖拽着一块巨大的铁板正在朝着混凝土大堤中间的巨大洞子去。
那是叫做泄洪闸的东西,整个闸门重达几千斤,安装好之后,将由几个转盘和多个齿轮组成的阀门升降。
升起来的时候,开始泄洪,降下去的时候,自然能严严实实。
毫无疑问,这是让王玄策佩服不已的东家设计出来,然后由长孙家的铁厂做出来的东西。
其运输和安装充满了智慧的力量。
四个泄洪闸,安装了四天时间。
这个时间看上去很长,可实际上是相当短暂。
也正是在这四天里,又是几组器械运到了施工现场。
只是,这些器械王玄策和长安建司的人没有参与安装,仅仅是帮忙运送到了大坝腰部的小房子里。
安装的工作全部是由火药监姓李的两个头头还有大安坊的几个工人在做。安装效率很慢,王玄策看得很焦急却帮不上任何忙。
......
不知又过了几天,两仪殿书房内,李二陛下突然找来了老太监问道:“今天初几?”
“初一!”
老太监躬身答道:“八月初一!”
“初一了啊!”
李二陛下眉头一皱,一转眼,竟然八月初一了!距离唐河上给朕保证的最后期限只有五天了,也不知道水电站弄的怎么样了啊!
老太监似乎看出了皇帝心中所想,笑着问道:“陛下,要不老奴把唐老四叫来问问?”
老太监的建议显然很符合李二陛下的心意,他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
老太监心领神会转身离去,却是不想刚走到门口,一个青年迎面而来,不是唐老四还能是谁?
那唐河上一脸笑容,任谁一看都是有好事儿!
“成了?”
老太监双眼一眯,问到。
唐河上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说了一句:“等一会让您就晓得了!”
没有通传,直接走进了两仪殿,唐河上道:“陛下,今日忙不?有没有兴趣跟小臣去一趟渭河边欣赏风景?”
“哈哈哈哈!”
李二陛下闻言直接笑了起来,不吝称赞道:“唐小子,你办事儿果然靠谱!你可是不晓得,这些日子,皇后......咳咳,走,朕随你去看看!”
唐老四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东西,他咧嘴一笑露出一个臣懂的表情。
李二陛下瞪了一眼,“瞎猜什么?赶紧走!”
一个皇帝,一个太监,再加上唐河上,三人联袂出宫,直接朝着渭河骑行而去。
不多时,一座宏伟的建筑出现在了李二陛下的眼里。
“这!这!”
眼前的建筑显然让李二陛下有些震惊,“这只怕不下三十丈吧?”
“的确!”
唐河上笑着回答道:“水电站大坝高三十丈!其截面是个梯形,底边长十五丈,顶部长五丈!由混凝土做内坝和外坝,由泥土、石头、竹环做内瓤;中间是四个长宽都接近一丈的泄洪闸,其闸门由半尺厚的钢铁做成,重达七千斤!
陛下,看到那座房子了吗?
那里面就是发电机室!它位于大堤的半腰上,正好能够借助水能转动发电机。”
“陛下!”
唐河上咧嘴一笑,无比自豪,“在所有人的努力下,发电站今日竣工了!”
409、开闸发电!
“四郎!”
听着唐河上的介绍,李二陛下情不自禁深吸一口气,而后感慨道:“本以为是个不大的工程,却从而想过如此庞大!辛苦你了!”
“我辛苦个啥?”
唐河上摇了摇头,笑着答道:“辛苦的是王玄策和项目部所有成员。”
做领导嘛,不要想着所有功劳都揽在自己身上,要大气,要晓得把功劳让给部下,这样才能得到拥戴嘛!
很显然,唐河上对推功劳这种事情驾轻就熟。
“陛下!”
他笑着道:“要不,咱们上大坝顶上去瞧瞧?”
来都来了,不上去瞧瞧想什么样子?再说了,朕又不恐高,正好想去哪大坝顶上试试居高临下的感jio呢!
“走!”
李二陛下丢下一个字直接朝着那百来米高的混凝土阶梯走去,唐河上耸了耸肩,跟在了后头。
百来米的落差,梯步也就一百五十余步,虽然不多,却胜在陡峭。
即便是正值壮年的李二陛下和年轻气盛的唐河上这一路走上去,都不得不气喘吁吁。这还是在没有负担任何东西的情况下!
若是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建造这样一排阶梯的工人......
李二陛下心中再生感慨:“工人们不易啊,四郎你可不能亏待了他们!”
“臣也不易啊!”
唐河上眼睛一眯,哭穷道:“陛下,这水电站可比一座大桥靡费多了去了!您看看,截断这条支流,然后在渭河的一侧建筑如此雄伟的水电站,水泥,臣得花多少?钢筋臣得花多少?还有那几道泄洪的大闸,发电机、变压器......陛下,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呵呵!
李二陛下冷冷一笑,都是人精一样的存在哪里还猜不到眼前这狗日的未来女婿邀请朕来此参观现场的目的?
告诉朕竣工了是其一,只怕另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哭穷吧?
李二陛下瞄了一眼身后一步的老太监,只发现那厮此时正在眼观鼻鼻关心,朕绝对有理由怀疑老太监和唐河上勾过脚!
皇帝嘴巴咧出一个弧度,戏虐道:“唐小子,合计着你是这个打算啊!”
“臣有打算么?”
唐河上笑得十分真诚,“为何小臣一点都不知道?”
“行了!长安财神爷什么时候做过亏本的买卖?”
李二陛下眼珠子一瞪,“朕还不晓得你心里那点小九九!说吧,想要怎么收回成本,哦不,应该是想要怎么挣钱!”
果然,最懂女婿的不一定是丈母娘,还有可能是老丈人!
唐河上笑了笑,有些腼腆道:“臣准备收电费!您想,咱们买蜡烛都要花钱,没道理用电照明,不花钱吧?这玩意可比蜡烛好用多了!”
“就知道你打着这样的心思!”
李二陛下嘴巴一撅,笑道:“说说,准备怎么收费?”
“臣算了一下!”
唐河上伸出手,开始掰起手指头来了:“一支上好的白蜡五十钱,若是惜着点用,能用半个月,一个月两只白蜡就是一百钱了!咱们大唐的官员勋贵们,哪个家里一个月不用个十来支白蜡了?
所以,臣准备按照一个家庭安装的灯泡个数收费,一个灯泡一个月十钱电费,然后由于现在是竹丝灯泡,一个灯泡能用十天。臣准备灯泡卖十钱一个。这样算下来,一个电灯一个月的花费才四十钱,这可比蜡烛便宜多了去了!
当然,还有电线,那玩意都是铜做的,臣可以按照斤为单位称量,就按照和市场的铜价,就不挣钱了!”
听上去是挺不错的!
李二陛下的脸上开始还有些笑容,可渐渐的,他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朕虽然不是算术大家,可有几笔账朕还是会算的!
首先,这电灯如果真的按照唐河上所言,那么照明的费用倒是真的比蜡烛便宜。可是,偌大的长安,勋贵官员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若是要安装电灯的话,那么肯定是整个府都会安装,这样算起来,每一个家庭平均安装十个灯!一个月就是八千乘以一十再乘以四十!多少钱朕一时半会儿算不出来?
可是用白蜡的话,无非就是家主和家中孩子的房间用,谁也不会奢侈到给下人和路灯都用白蜡吧?
这样一算,很明显,照明的费用应该会增加吧?
然后,电线按照铜的价格论斤算!
唐河上啊,你莫不是以为朕现在还不晓得你那电线也就里面是铜,外面是鱼胶么?
最后,这满长安就你唐河上独一家提供电力,你这一个月得挣多少钱?
思虑至此,李二陛下冷冷一笑,“好啊!唐老四,你又忽悠到朕头上来了?”
唐河上摇了摇头,无比正色,“陛下,您可是英明神武的皇帝,臣如何忽悠得了你?”
“哼!”
李二陛下冷冷一哼,脸上一副你晓得就好的表情,继续道:“朕可是给你算了一笔账,八千官员勋贵,每个家庭安装十个电灯,一个月得多少钱?”
三千二百贯!
一年就是三万八千余贯!
按照皇帝这个算法,唐河上仅仅在一秒钟给出了答案!
这个答案准确么?
呵呵!
唐河上冷冷一笑,显然不准确嘛!老泰山哟,您算错球了!勋贵官员可不是最大的消费力,最大的消费力是您呢!
皇宫多大?
每个殿的照明要多少灯?
还有路灯啊!
各个官衙啊!
陛下您总不能让咱们大唐的官员们家里都通电了,上班还要照蜡烛吧?
这样算下来,老丈人呢,只怕一个月就是一万贯左右咯!
整个水电站花费了六十万贯!再算上日常维护的费用。
六年回本,六年之后开始盈利......
唐河上的嘴角不着痕迹地咧出一个细微的幅度,论赚钱,这长安舍我其谁?
笑容飞快被隐匿,唐河上露出一副苦瓜脸,“陛下啊!哪有这么赚钱?这发电站总要请工人吧?要培训他们吧?还有,电站总有日常维护吧?您可不小的,这收来的电费可是绝大部分用到维护上的呢!还有税务......”
唐河上的苦瓜脸让李二陛下莫名心中舒坦,仿佛看到了一个只赚不亏的人亏本,多大一个瓜啊?
“行了!”
脸上却挂上嫌弃的神情,“怎么收费朕不管你!只要你自己收得起来,就算数!至于税务,那就免了吧!这工程一看就知道靡费太多,朕总不能一直让你出钱搞那啥建设来着?”
“基础建设!”
唐河上一脸可怜地答到。
李二陛下挥了挥手,“行了,别可怜兮兮的,你做的朕都看在眼里呢!走上大堤,带朕参观参观!”
听得此言,唐河上心里已经乐开了花,情不自禁将手背在背后比划了一个“耶”字!
老丈人呀,到时候全长安的人都在交电费,您老未必丢得起脸面拖欠不给?
身后一步的老太监将唐河上的小动作看在了眼里,他情不自禁翻了一个白眼,心道,陛下哟,您这次多半又是上了鬼子的当咯!
当然,这事儿不能告诉皇帝,一来,老夫实在不想看到大唐欠一个孩子的,二来,老朽一个家奴去质疑主人的英明神武?
得了吧!
唐河上快速收敛心中的兴奋,佯装出一副亏大了的表情带着李二陛下走上了大堤。
一丈多宽的大堤顶全是垛儿,看上去像极了一道城墙。
只不过,这一道城墙的敌人不是千军万马,而是浩浩渭水。
大堤之上的李二陛下伸出脑袋朝着外坝望了一眼,却是突然后退了两步。他一脸正色道:“这大坝上哪里来的风,吹得朕有些头晕啊!”
一旁的唐河上险些笑了出来,您哪里是被风吹得头晕,明明是被一百多米的高度吓得腿软!
当然,这些话是铁定不能说的!
唐河上只能笑着将李二陛下的眼光引入了内坝!
“陛下您看!”
唐河上道:“十步开外那是阻拦水流时修建的临时大坝!现在,那座大坝上已经安装好了炸药!臣会先在上面炸出两道豁口,引水进来,等着枯水季节,再继续拆除。当水进入内坝以后,就通过一道暗闸,流到外坝腰部的螺旋上,从而转动发电机,开始发电。
同时,若是以后渭水洪汛,咱们也能打开泄洪闸,将部分水流引入外坝下面的支流里,合理分流减缓水势!”
可是用白蜡的话,无非就是家主和家中孩子的房间用,谁也不会奢侈到给下人和路灯都用白蜡吧?
这样一算,很明显,照明的费用应该会增加吧?
然后,电线按照铜的价格论斤算!
唐河上啊,你莫不是以为朕现在还不晓得你那电线也就里面是铜,外面是鱼胶么?
最后,这满长安就你唐河上独一家提供电力,你这一个月得挣多少钱?
思虑至此,李二陛下冷冷一笑,“好啊!唐老四,你又忽悠到朕头上来了?”
唐河上摇了摇头,无比正色,“陛下,您可是英明神武的皇帝,臣如何忽悠得了你?”
“哼!”
李二陛下冷冷一哼,脸上一副你晓得就好的表情,继续道:“朕可是给你算了一笔账,八千官员勋贵,每个家庭安装十个电灯,一个月得多少钱?”
三千二百贯!
一年就是三万八千余贯!
按照皇帝这个算法,唐河上仅仅在一秒钟给出了答案!
这个答案准确么?
呵呵!
唐河上冷冷一笑,显然不准确嘛!老泰山哟,您算错球了!勋贵官员可不是最大的消费力,最大的消费力是您呢!
皇宫多大?
每个殿的照明要多少灯?
还有路灯啊!
各个官衙啊!
陛下您总不能让咱们大唐的官员们家里都通电了,上班还要照蜡烛吧?
这样算下来,老丈人呢,只怕一个月就是一万贯左右咯!
整个水电站花费了六十万贯!再算上日常维护的费用。
六年回本,六年之后开始盈利......
唐河上的嘴角不着痕迹地咧出一个细微的幅度,论赚钱,这长安舍我其谁?
笑容飞快被隐匿,唐河上露出一副苦瓜脸,“陛下啊!哪有这么赚钱?这发电站总要请工人吧?要培训他们吧?还有,电站总有日常维护吧?您可不小的,这收来的电费可是绝大部分用到维护上的呢!还有税务......”
唐河上的苦瓜脸让李二陛下莫名心中舒坦,仿佛看到了一个只赚不亏的人亏本,多大一个瓜啊?
“行了!”
脸上却挂上嫌弃的神情,“怎么收费朕不管你!只要你自己收得起来,就算数!至于税务,那就免了吧!这工程一看就知道靡费太多,朕总不能一直让你出钱搞那啥建设来着?”
“基础建设!”
唐河上一脸可怜地答到。
李二陛下挥了挥手,“行了,别可怜兮兮的,你做的朕都看在眼里呢!走上大堤,带朕参观参观!”
听得此言,唐河上心里已经乐开了花,情不自禁将手背在背后比划了一个“耶”字!
老丈人呀,到时候全长安的人都在交电费,您老未必丢得起脸面拖欠不给?
身后一步的老太监将唐河上的小动作看在了眼里,他情不自禁翻了一个白眼,心道,陛下哟,您这次多半又是上了鬼子的当咯!
当然,这事儿不能告诉皇帝,一来,老夫实在不想看到大唐欠一个孩子的,二来,老朽一个家奴去质疑主人的英明神武?
得了吧!
唐河上快速收敛心中的兴奋,佯装出一副亏大了的表情带着李二陛下走上了大堤。
一丈多宽的大堤顶全是垛儿,看上去像极了一道城墙。
只不过,这一道城墙的敌人不是千军万马,而是浩浩渭水。
大堤之上的李二陛下伸出脑袋朝着外坝望了一眼,却是突然后退了两步。他一脸正色道:“这大坝上哪里来的风,吹得朕有些头晕啊!”
一旁的唐河上险些笑了出来,您哪里是被风吹得头晕,明明是被一百多米的高度吓得腿软!
当然,这些话是铁定不能说的!
唐河上只能笑着将李二陛下的眼光引入了内坝!
“陛下您看!”
唐河上道:“十步开外那是阻拦水流时修建的临时大坝!现在,那座大坝上已经安装好了炸药
410、任城王转性了?
啪!
绿色的光芒在大坝顶上一张高度的天空炸开,形成一朵无比绚丽的花朵。
见着那炸裂开来的花朵,王玄策脸上的凝重顿时消散,狂喜的神色立即出现在了脸上!
“哈哈哈!”
他大笑着拍了一把身旁的人道:“咱们成功了!下边来信号,水电站发电正常!”
王玄策的身边,一个工匠情不自禁热泪盈眶,“成功了就好!成功了就好啊!从清淤到浇灌,然后到水密层的修建......哈哈!成功了就好啊!”
两个月的时间,完成一座七十步高,六十步长,顶部都有一丈宽的大坝,还有里面的水道、发电器械,这怎么能让参与建筑的匠人们不神情激动热泪盈眶?
肩膀被王玄策拍了一把的李二陛下附和着在笑,可是,他实在搞不懂为何要如此激动!对着不远处一样是脸上挂满笑容的唐河上招了招手,待得唐河上过来之后,李二陛下才压低声音问道:“唐小子,有必要这么激动么?”
“陛下!”
唐河上小声答道:“?下面发来信号,不仅仅预示着发电机组的正常运转,更预示着项目的成功。两个月啊!您知道这里是多少方量的工程么。近十万立方!
两个月,在没有大型器械的条件下,完成这样一个项目本来就是壮举!
更何况,发电机正常运转,意味着整个大坝最核心的部分,发电水道的密封性没有任何问题。用拼接起来的混凝土构成的水沟,在高压之下不渗漏,本来就是建筑工艺的重要进步。虽然图纸是我设计的,可真正建筑的是他们。
最后,那半山腰水电站里的人,可都是大家朝夕相处的同僚。若是不传来发电正常的消息,那么只能代表漏水!严重的,甚至于人都得被淹死在里面。”
“竟然是如此啊!”
听完唐河上的介绍,李二陛下都愣住了。
他从未想到,自己下达的一个指令,竟然是要这么多优秀的工人豁出性命。
一边庆贺的王玄策终于从兴奋中缓过劲儿来,他这才发现,自己刚刚拍道的肩膀似乎是龙躯?
“臣得意忘形了!”
洛阳帅哥一脸尴尬告罪道:“还请陛下见谅!”
哪知,李二陛下非但没有怪罪,反而是对着所有匠人行了一礼:“诸卿辛苦了!”
这阵仗可是吓了匠人们一大跳,皇帝行礼,这得是多好的待遇?
匠人们纷纷回礼,李二陛下是伸出手一个又一个的扶起。
身旁的唐河上嘴角有些抽抽,心道,老丈人果真不愧是一代明君啊,这见缝插针体现自己人格魅力的能力简直无与伦比嘛!
只是唐河上没想到,这还不算什么。
那位刚刚被他腹诽的未来老丈人转过脸道:“唐河上,朕今日才发现匠人是大唐的瑰宝!以往,朝堂对匠人的关注太低了,除去将作监,竟然没有任何奖励和鼓励的措施。你脑子里弯弯道道比较多,回去想个方案,如何评判匠人的能力,并且设置成等级。可以借鉴一下你大安坊内的晋升机制,也让到了一定级别的匠人享受一下官员待遇。”
老丈人这是要不拘一格拔人才?
直到某一天能够大笑着说一句“天下英雄,尽如朕的蛊中”?
唐河上笑着拱手回应:“臣遵旨!”
......
翁婿二人还有一个老太监从大堤的另一侧走出,然后翻身上了各自的马背。
这是,李二陛下如同原形毕露一般,对着唐河上说了一句:“唐小子,什么时候给朕安装电灯?”
其实也不算原形毕露,毕竟观音都有千手嘛!
至于皇宫里的两个观音有多少只手,只有李二陛下才晓得了。
唐河上可不想晓得这其中的奥妙,他点了点头,道了一句:“晓得了”!
电站竣工,成功发电的消息根本不需要唐河上刻意散播,当一根根水泥浇灌而成的电线杆从渭水河畔插到长安城里的时候,哪个官员勋贵还能不知道电站已经建好了?
莫说是官员勋贵了,就是那些富裕的家庭都收到了这个消息!
“那啥!茂约兄啊!最近空否,我家有十斤上好的陈年烧春,你有没有时间过去尝一尝?”
“茂约兄啊!晚上咱们去平康坊喝点?”
“领导,您可是我老领导了!这喝酒也该先和卑职一起喝嘛!”
“屁,我和你们家领导是过了命的矫情!”
“什么时候?”
“想当年,在平康坊,我和茂约兄都是过了人命的交情!”
“......”
一时间,莒国公在被人憎恨两个月之后,再度成了香馍馍。白天上班的时候,民部的门槛都险些被“抽空”过来约唐俭喝酒的官员给踏破;晚上回家,唐大尚书都只能从隔壁老程的后门偷偷进入,然后翻墙回去。
没办法,府门直接被堵住咯!
全是来府上找唐老四的!
对于朝堂里那些个同僚,但凡邀请唐某喝两年烧春陈酿的,都被莒国公委婉拒绝!
哼,拿老子的酒来请老子,你家别想安装电灯了!
但凡邀请去平康坊小聚的,公爷都私下应承了下来。结果,一不注意,邀请的号牌已经排到了一年半以后!若是年轻二十岁,莒国公或许能够同隔壁的武夫一样,人在平康坊瓢......咳咳,漂泊十年!可现在......如果不是和那几个曾经一起打过枪的铁哥们一起去,去了大多只能真的喝点酒了!
其实,不仅仅是唐河上经常不回的莒国公府,就是长安学院,每到放学之时,就有一大群穿着蜀锦的胖子在学校门口守候,只要唐山长一出来,咱们就把他给揪住,先弄到平康坊洗个脚,然后,再求他给咱们安电灯!
甚至于,长安学院里,某些商贾自家出身的学生都被家里的爹妈给予厚望:“儿啦,找个时间和唐山长说说,装电灯的话,咱们家算一个?”
鉴于这种火爆的情况,唐河上留下了正准备去往河西的王玄策,并且交代了一个任务。
道建司少监只能放下自己的行程安排,不务正业地在东市租了一个门面,干起了销售的勾当。
说起这个门面,它不大,也就五六十平!
可麻雀虽小五张俱全。
里面,一排连体的桌子把顾客和服务人员给隔离开来,每一个服务人员的手里都是一支笔和一大叠表格,服务人员座位的对面是一张椅子,毫无疑问那是给顾客入座的地方。至于大厅其他的空地,王玄策本来还准备着安装些椅子供排队的人使用,可想了想又做了罢!
小门面的门口挂着一块巨大的牌子,牌子上的内容已经在民部备了案,叫做“唐氏电力公司”,免税的那种!
八月初五,那是唐氏电力开门营业的日子,王玄策早早来到了门前,将一张巨大的字报张贴在了门口。
上面写到:电灯,十钱一个,每安装一个电灯,收取电费十钱/月,另,家用电线,按斤计算,需用同样重量的铜置换(可以折合成银两、赤金)!凡需要安装电路的,请入内做好登记,并且缴纳今日起到明年今日的费用。
“吓!还要钱?”
字报一贴出来,被围得水泄不通的门口顿时闹腾成了一片!
“我家郎中说的可是莒国公答应他的,只要过来报个名,回去就能安装了,可没听说要收费啊!这还按照灯泡数量收费?咱也没带这么多钱啊!”
“就是,我家侯爷也说了,过来登个记就行了啊!”
“对呀,某那里也是莒国公应承了!难道莒国公应承了不算?”
“......”
面对哄闹的人群,王玄策拿出一个大喇叭,朗声道:“诸位,且不说莒国公从来不管咱们唐氏集团的事儿,即便是莒国公管了,不论他给诸位的主人应承了什么,收费也是不可避免的!而且,这第一次电路安装,都会按照报名的先后顺序进行安装,毕竟,这几天国公爷应承的人还真不少!”
要钱?
还先到先得?
这到底是安装还是不安装?
不少人做不了主,咱只是被家主派过来报名的,可不敢提家主拿出钱的主意。
还有不少人脸上挂满了郁郁!
那都是请了莒国公吃饭喝酒的人呢!
他们在心里大骂,狗日的唐俭,平康坊也去了,送的礼物也收了,可尼玛到头来还得花钱!
一时间,电力公司门口黑压压的人群里竟然没有一个人进去办理业务。
“哼!”
正是此时,人群中一道冷哼冒了出来,出声的人道:“想免费安装电路?亏你们也想得出来!冠军侯在渭河边上建造的发电站只怕你们都没去瞧瞧吧?三十几丈高的大堤,得花多少钱?还有发电机等等之类,你们还真以为电是水冲来的了?
这点钱都不出,想亏死冠军侯呢?
我家大王说了,冠军侯做买卖从来都是童叟无欺!这电费,电灯费和电路费,我任城王府交了!”
那人挤到了最前头,对着王玄策拱手行了一礼:“这位只怕就是道建司王少匠吧?我家大王对本次修建电站的所有匠人表示恭喜,恭喜你们完成了了不起的壮举!”
王玄策拱手回礼:“多谢!也请这位兄台回去帮我谢谢大王!里面请!”
那任城王府的管事拱了拱手朝着里面走去。
一门之隔,里面的服务人员终于迎来的第一位顾客,而门外头的王玄策只听到不可置信的嗡嗡声。
“这,只怕是托儿吧?”
“就是,还任城王府?任城王是个什么样的人咱们还不清楚,那可是曾经贪污过的貔貅,只进不出!”
“咳咳!慎言!慎言!”
“对对对!人家到底是大王嘛!”
“嗯,反正某是不太相信那人是任城王府上的!”
“某也不信!”
“再说了,说冠军侯童叟无欺?你们还记得玻璃么?那可是一口气坑了清河崔氏九万贯的!结果后来怎么着?”
“是啊,后来玻璃虽然不便宜,却也贵不到那里去了!但凡有些资产的家庭都能买一个。”
“到最后,您们看现在,长安那些新修的房子都安装上了玻璃窗户了!”
“!!”
人群之中,某个来自朱雀大街清河崔氏门阀的管事嘴角忍不住抽搐,泥萌,过分了!谈冠军侯就谈冠军侯,扯咱们清河崔氏做什么!冠军侯能坑了崔家?呸,我崔家是被皇帝坑了的好么!冠军侯可是咱家三郎的救命恩人,一台手术泯恩仇那种!
“不!”
就在质疑的声音越来越大的时候,一个人苦笑一声说了一个“不”字!
这个“不”字成功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眼球,那人继续道:“刚刚进去那位我见过,确实是任城王府上的家将!”
“呵呵!”
闻言,有人情不自禁发出来冷笑,只怕你也是冠军侯的托儿吧?
“真的!”
那人摇摇头道:“某是太原王家的掌柜,那人某真的见过。诸位若是不信,今日之后,可以随时到王家来找某!”
“那,你的意思是任城王转性儿了,不吝啬了?”
“不知道,某去办理业务了!”
王家管事摇了摇头,朝着房门走去。
“任城王都缴费办理了,某是清河崔氏也办理!”
崔家管事作为第三个办理业务的人也走了进去,任城王那样一个爱钱的人都愿意给钱,我崔家未必还能比貔貅更貔貅?
人,往往都是这样,只要有人开了头,后面就有人跟着做。
李道宗的家将,太原王家和清河崔家的管事,三人进入之后,门口其余能拿定主意的人也纷纷开始行动了起来。顷刻之间,电力公司业务大厅的空荡顿时被忙碌代替。
而那些没有进去的人,也大多没有逗留,而是快速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谁让王玄策说了,先办理先安装,除此之外,谁的关系也不好使?
至于任城王的人是不是托......
在家将回家之后,听到门口说法的大王苦涩一笑,本王就是托,可是,本王也不愿意做这个托啊!
要不是那次有求于人......
417、第一名竟然......没有此人?
能不怀疑么?
按照你马周的说法,85分以上才有面试的资格,那岂不是魏某那成绩没有资格?不!这不可能,魏某堂堂大唐第一喷......咳,第一耿直人,谏言最厉害的存在,怎么可能在措辞项目上连通过笔试的资格都没有?
不信你问问老房,看看他是不是也质疑这分数线的划分。
房某当然怀疑啊!
按照马周你这估计的这个分数线,房某一个仆射竟然连合格线都到不了,这显然不可能!
就是!
我杜如晦可是被称为“杜断”,知道为什么吗?就是某抓重点的能力强,而申论科考什么,不就是抓重点的能力和表达能力吗?
很显然,马周啊,你估算的分数线绝对有问题!
孙伏伽......某是上届状元,尽然只能过合格线,你们是怀疑参加第一届科举的读书人的能力么?
......
!!
马某人很无语!
大佬们,这种级别的事情,马某会弄错?
某可是差一点成为长安学院副山长的存在!
马周瞬间站直了身子,那笔直的脊梁如同是大唐教育风向标——长按学院那挺拔的校训碑,更是如同普天之下读书人的威武不能屈的风骨!
“并未!”
面对几位大唐大佬的质疑,马周眉毛一横,朗声道:“我长安学院学子三千人,每个月会有一次月考,半期会有一次半期考试,期末会有期末考试,还有其他不定期的摸底。所以,每年,我们的教习要阅不下十万张试卷!”
马周的话铿锵有力,阅卷,我们是专业的!
所以,长安学院的教习们只要阅卷两三百份,就能根据手里面的已阅试卷的成绩推算出本次考试的大概,虽然不敢说能精确到多少分,可区间绝对是八九不离十!
“噗!咳咳!咳咳咳!”
看着马周那肃穆的神色,看着房杜魏孔孙几位大佬质疑的样子,再看着李二陛下铁青的面孔,跟着李二陛下前往的年轻起居郎终于没忍住,一下子笑了出来。也亏得他机智,心里道了一句“不好”之后,迅速用干咳掩饰!
听着这个声音,李二陛下缓缓转过了头,他觉得这一声轻笑伤害不大,却侮辱性极强!
这下可把年轻的起居郎给吓得半死!他只看到陛下那原本铁青的脸色竟然在刹那间黑如锅贴。
能不黑如锅贴么?
转过头来的李二陛下这尼玛才发现跟在自己身后的大臣们一个个脸色通红,嘴巴哪里已经用手捂住!
泥萌!是在嘲笑朕!
这是群体事件!不仅仅侮辱性极强,伤害性还极大!
不仅仅是李二陛下,同时感觉自己被侮辱的还有魏徵、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孙伏伽、孔颖达!
面皮这种事儿可不是小事,尤其是读书人的面皮!
“马宾王,这试卷才阅了不到十分之一,你就能铁口直断?”
几位大佬纷纷跨出一步,要和马周轮个清楚,凭什么你马周如此自信?
马周的脊梁依旧挺拔,他只想淡淡说一句:“对!我长安学院里的教习就是这么叼!”
口角之争,似乎在下一刻就要不可避免发生,然后直接硝烟弥漫!
“哟!”
正是此时,门外一道让在场所有人都无比熟悉的声音传来,“这么多人?诸位来了也不说一声,某好去迎接一下嘛!”
转头一看,那个在门口斜靠在门框上的家伙不是唐河上还能是谁?
“唐小子,你来得正好!”
耿直人如同见了救星一般,立马跑过去将唐河上拉了进来,魏徵问到:“刚才马宾王说阅卷三百份左右,他就能推算出本次科考的分数线在85左右!你说说,这可能么?三百份试卷,这才不到所有考生的百分一!”
魏徵的话倒是让唐河上有些摸不着头脑,这科举分数线和各位有撒关系?
心急第二届科举的成绩好选人么?不至于吧!各位在衙门里等着成绩公布,然后抓阄选人不就够了么!
等等!
事情肯定不是辣么简单!
恰巧瞄到自家老丈人脸色的唐河上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几天前自己去了一趟皇宫,那时候老丈人正带着几个大臣在做试题!
“哦!”
唐河上恍然大悟,难怪刚刚就觉得老魏脸上的神色似曾相识!原来是和期末考试时那些考差了的孩子质疑别人成绩时一模一样!
“那啥!马周你也真是的,这种事儿,怎么能随便估计!”
搞明白了什么情况,唐河上一边申饬马周一边抵了一个眼神过去!那挺拔着脊梁的马某人拱了拱手,转身继续负责阅卷去了!
唐河上这才转过身,小声对魏徵道:“魏叔叔,你们介意这事儿做什么?小子几个月前就把行测科和申论科的书籍发布出去了,参考的学生多多少少都学了一些,考85分已经算低了!你们几位公务繁忙,谁有时间看那玩意,考八十分已经很高了呢!”
“真的?”
老魏脸上缓和了不少,足以见得嘴上虽然带着问号,可心里已经信了不少!
“真的!”
唐河上一脸纯善和认真,“比真金白银还真!”
老魏这才满意点了点头。
“唐老四,你们在嘀咕什么呢?”
老魏满意了,未来老丈人还黑着脸,见着二人说悄悄话,心里的气更不打一处来!好你个狗女婿,朕在你手下身上吃了憋不说,现在你还要先宽慰别人,有你这样做女婿的么?
“陛下!臣和魏叔叔说的是......”
唐河上将刚才和魏徵说的话低声说了一遍。
却哪里想到,老丈人眉毛一挑喝骂道:“事无不可对人言,干嘛偷偷摸摸?”
呵呵!
明白了!合计着,老丈人是想让俺给他洗白一下啊!
“诺!”
唐河上心里满满是嘲笑,脸上却是一本正经道:“启禀陛下,臣是说士子们都是看过考试书籍才来参考的,得分高一点正常!陛下几位没有看过考试书籍,就能考70分以上,真的很不错了!”
“对对!冠军侯说得很有道理!”
“是啊!陛下不必介意!”
“......!”
呵呵!
李二陛下脸上挂上了笑容,一副你们明白就好的表情,心里却掏出了一个小本本记录了起来,谁脸上那副“您越描越黑”的表情越浓厚,那么小本本上名字后面的小圈圈就越多!
当然,在这些嘲笑朕越描越黑的名字前面,还有一个用初号加粗字体写着的两个名字——马周、唐河上!
前者,不给朕面子!
后者,谁让你狗日的那语气就是像在描!
唐老四对此自然是不知情,即便是晓得也会表示与自己没啥关系!又不是臣想描的,臣明明小声说来着,是陛下您非要臣大声说的!
将皇帝和一行官员送了出去,唐河上再次折返回到阅卷现场,继续监督了起来。
......
为了保证阅卷的效率,唐老四既成了监督者,又成了服务者。所有长安学院教习的后勤保障工作都是唐河上亲自操持。
谁让咱们是唐山长不是那种又要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的人?
可即便是如此,教习们都险些给累趴下了!
没办法,试卷太多了。每天阅卷两百,而且必须保证丝毫不出差错,这是什么概念?所以,当阅完两堂考试共计四万份试卷之后,长安学院里的教习们几乎“谈卷色变”!
十天时间,也随之过去。
留在长安城里的考生们也越等越不耐烦。
阅卷之后,还有复审,复审虽然比阅卷快很多,但也花费了五天时间。
九月初二,距离遍插茱萸的重阳节仅仅只有七天,这一日,来亭坊长安学院前头的大街在一早就被围得水榭不通。
黑压压的人群全是读书人!
只是,与之前那次读书人包围不同,这次这些读书人全部都是来看自己的笔试成绩的。
笔试的成绩就写在大红色的纸上,红纸又贴在长安学院门口那临时搭建成的宣传栏上。从左至右看,宣传栏长摆成了一排,长度接近一里!
左边的第一块牌子上写道:本次科举,通过笔试的皆由金粉书写,一共一千八百二十三人!未能通过笔试的,用黑色墨水书写!
草草看完第一张红纸上面的注解,曾经来此闹过事的江东学子吴图快速浏览起第二张红纸上面的表格来。
“第一名,长孙雀,准考证号01317,行测124分,申论科113分,这么厉害么?”
深知第一名不可能是自己名字的吴图感慨了一下第一名的分值,然后接着看了下去。
第二名,杨恪,准考证号09527,行测121,申论科115。
第三名,长孙乾,准考证号10311,行测113,申论科114。
“这第一名和第三名的差距......卧槽!”
吴图还来不及说一句“真大”,就立马被后续的内容惊吓得情不自禁爆出了一句粗口!
顺着吴图的眼光看过去,只见上面写到,第四名,杨晨,准考证号00314,行测101,申论科103。
难怪吴图会如此惊讶,这第四名和前三名的差距竟然在二十分以上!再往下看,后面的二十好几名都是总分205的。
同样是看书备考,为何前面三人如此优秀?
“兄台,考上了吗?”
身边突然传来声音,吴图这才想来起来自己明明是来看自己考上没有的,怎么看到前三名和后边的差距就突然忘记了正事儿了?
“还没有看到!”
吴图回了一句,然后快速朝着下面浏览了起来。
第一张红纸很快结束,并无自己的名字,吴图也不失望,反正后面还有二十张纸左右的名字是用金色书写!
第二张,依旧没有自己的名字!
第三张,还是没有自己的名字!
第四张,没有!
第五张,.......
“呀!我考上了!”
可是这不是吴图发出的声音,而是在前面五张就找到自己名字的学子发出来的声音。
吴图顺着那道声音看了过去,只见那人脸上的兴奋完全不能用语言来形容,整个人在胡乱的手舞足蹈!
若是换做以往,吴图定然会冷哼一声“毫无定力的家伙”,可现在,吴图莫名觉得心里一慌!
然后第六张纸,吴图没找到自己的名字,却又听到了别人高呼自己考过了!
第七张......
第八张......
第九张......
吴图只觉得的自己缓缓移动的脚步越来越沉重!
第十五张纸,吴图的脸上依旧写满了忐忑!
第十六张......!
“我考上了!”
“哈哈哈哈!我考上了!”
吴图突然一脸兴奋!他终于找到了一个用金色颜料书写的名字“1514、吴图,准考证号00039,行测94,申论题91!”
脸情不自禁变得红润,手情不自禁开始颤抖,脚金不自觉开始乱跳!
若是还能有一丝清醒,吴图定然能发现现在的自己和此前某些个看到自己金色名字的学子没有任何差别!
“呜呜呜!”
就在吴图兴高采烈的时候,他右侧两步开外的距离,一个身穿白色儒衫的青年蒙着眼前蹲在地上嚎啕大哭,“为什么,为什么我没考上!就差一个名次,一个名次啊!为什么!”
人生最大的悲痛不是没考上,而是你与录取分数线就差一分!
前头十七八张红纸处,不断有人高呼自己考上了!
后面一百多张红纸面前,唉声叹气的人更多。毕竟,本次科考,过线的人不到参考人数的十分之一。
人生百态在长安学院门口上演,有手舞足蹈,有唉声叹气;有人嚎啕大哭之后自怨自艾,也有人抹了一把脸握紧拳头告诉自己要认真准备下一次考试......
于此同时,上百个骑着挂有红花,身上也穿着红色衣袍的信使开始在长安城的大街小巷上游走。他们是在想长安本地通过笔试的学子报喜!
西市旁,长孙府,一名报信的骑士敲开了大门,拱手道:“恭喜贵府长孙雀郎君笔试成绩第一,也恭喜贵府长孙乾郎君笔试成绩第三,二位郎君给咱们长安人挣了脸!”
门子却是一脸懵逼,“你说什么?”
“恭喜贵府长孙雀郎君笔试成绩第一,也恭喜贵府长孙乾郎君笔试成绩第三!”
“请等等!”
门子揪了揪自己的腿,确定自己没听错,然后转身朝着们内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嘟嘟:“咱们府里没有啥雀郎君和乾郎君啊!”
显然门子是通传好消息去了,信使在门外笑着等候。人是等到了,却是不想,片刻之后走出来的是一个管家,而非什么郎君。
那管家拱手道:“这位信使,确定是本府的长孙雀和长孙乾两位郎君?”
“对啊!”
信使将怀里的报抵拿了出来,笑着道:“就是贵府的长孙雀郎君,还请赶紧让郎君出来核对准考证号和座位号!”
府里有人科考第一和第三,这是什么概念?
顶天了的好事!
第一那可是状元郎!第三那是探花!
更何况一座府邸里同时考出了状元和探花?
可是管家却高兴不起来,他只能嘴角抽搐道:“实不相瞒,本府并未有人参加科考,更没有叫做长孙雀和长孙雀的郎君!”
418、唐某感觉被打脸
没有人参考?
来自礼部的传信信使愣住了,他那因为错愕而张开的嘴可以直接放入一个鹅蛋,当然,先得把鹅蛋分成两块!
许久,信使都还不太相信这个事实,“这位管家,这事儿可不能开玩笑呢!”
换成别人还不晓得这事情的严重性,可作为吏部尚书、当朝国舅的族人,管家焉能不知道科举这件事儿的重要性?
“某就是知道,才会说真的没有这两位郎君啊!”
管家一脸苦笑,冒领科举第一名和第三名是什么概念?查出来之后,那可是极有可能连累国舅爷丢掉吏部尚书的高位,而这座长孙府里只怕多少人头要落地呢!
“可是!”
信使认真看了一下自己手里的地址,“可冠军侯给的地址确实是这里啊!”
“实在抱歉!”
管家拱了拱手,“这种好事情,某焉能说谎?这位使君,还是回禀一下冠军侯,再核实一下吧!”
!!
信使一脸无语地转身,这长安城是怎么了,居然没有人认领科考笔试成绩第一名!
只是,这位信使没曾想到,就在他无语转身,怀疑人生的时候,他的一位同僚和他有着同样的感触。
那是另一位信使,负责去朱雀大街弘农杨氏的府邸报喜讯的。
可结果,人家弘农杨氏倒是有几个考生,可没有一人叫做“杨恪”!
而最让信使无语的是,考生档案上面明明写得清清楚楚,“杨恪”就是来自弘农杨氏,而且人家的地址是朱雀大街杨氏府邸!
尽管是代表着朝廷,可小吏终究只是小吏,没资格进入府邸询问只能转身朝着皇城走去。
皇城,礼部衙门,分管本次科考的右侍郎正在第三间办公室里坐着,毫无疑问,前面两间办公室一间属于左侍郎,一间属于戴尚书。
“笃笃笃!”
房门突然被敲响,正在认真翻阅本次科考名单的右侍郎抬起了头,柔声道:“请进!”
“启禀侍郎!”
推门而入的是一个身穿青袍的官员,他拱了拱手汇报道:“卑职负责的十坊考生已经通知完毕!”
“嗯!”
侍郎嗯了一声,“都通传到了?”
“通传到了!”
青袍官员笑着道:“听回来的信使说,收到消息的家庭一个个可兴奋得很,纷纷扬言要在街坊内摆宴席呢!”
“通过了科举笔试,高兴些可以理解!”
右侍郎闻言笑着答道:“这可是相当于一步登天的大事儿!行了,你去忙吧!”
“诺!”
青袍官员拱手退去。
右侍郎抓起花名册准备继续翻看,正是此时,门楣又被敲响。
“进来!”
右侍郎放下手中的名册再次挂起笑脸。
两个低级官员联袂走了进来,“见过侍郎!”
右侍郎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然后笑着问道:“二位负责的片区也送信完毕了?”
本应该回答“送完了”的两位礼部官员脸色却有些难看。
其中一个官员道:“送是送完了,可是,卑职这里出现了些问题!”
另一名官员也跟着道:“卑职也是!”
出现了问题?你们连送个信都送不好么?
右侍郎的眉头皱了一下,多年的养成的处变不惊的定力让他快速压制住心中的不愉快,淡笑着问道:“哦,说说看,到底是怎么一会儿事儿,有没有方案补救?”
为何要补救?
两个低级官员愣了一下,脑子飞快转动,只怕!
只怕侍郎是误会了吧!
思虑至此,最先开口的礼部官员拱手答道:“启禀侍郎,咱们送信没有出现纰漏,而是收信方的问题!”
“是啊!”
不等右侍郎发问,另外一个官员接过话头解释道:“咱们的信使按照长安学院给出来的地址去送信,结果人家告诉咱们的信使根本没有这个人!”
这!!!
饶是养气功夫十足的右侍郎听到这个消息脸都僵住了!一个通过了笔试的学子,查无此人?这是什么概念?
“快说!”
侍郎眉头深深皱起,“名字是什么!”
“卑职这边是长孙雀和长孙乾!”
“卑职这里是杨恪!”
“长孙雀、长孙乾、杨恪?”
皱着眉头的侍郎重复着这三个名字,他总觉得这三个名字十分熟悉!
等等!
突然间,侍郎的眼珠子瞪得老大,他快速将花名册翻到了第一页,“卧槽,竟然是前三名!”
能不惊讶么,据侍郎手里的册子显示,第一名长孙雀、第三名长孙乾来着长安县长孙氏,那可是国舅的族人!第二名杨恪,来自弘农杨氏,前隋王族,当今大小杨妃的母族!
“呼!”
右侍郎深深吐出一口气,问道:“说说具体情况!”
“事情是这样的......!”
两个礼部低级官员你一言我一语将信使回来反馈的消息清清楚楚说了出来。
尼玛!
右侍郎情不自禁在心中再次爆起了粗口,科举这样重要的事情,怎么能出现这样的情况?
摇了摇头,一个脑袋两个大的右侍郎站了起来,“你们跟着本官一起去面见尚书!”
两个礼部官员自然点头应承。
“笃笃笃!”
“进来!”
礼部衙门第一间房间的门被敲响,戴胄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右侍郎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脸色平缓了些,然后推开滑门,带着两个下属走了进去。
“怎么了?”
戴胄一边将手里的八页纸张缓缓叠起,一边笑着问道:“传信的事情都做完了?”
“尚书,出事儿了!”
做完?右侍郎苦涩一笑,语出惊人!
戴胄倒是没有皱眉,反而是笑着问道:“什么事儿让你堂堂一个侍郎眉头皱成这个样子?莫不是送信的时候信使撞到了人?”
右侍郎摇了摇头,别说撞到人了,就是撞死人,下官也不至于如此皱眉呢,“尚书,是长孙氏和弘农杨氏表示,家里没有长孙雀、杨恪、长孙乾三位学子!”
“什么?”
戴胄一下子站了起来,做过考试试卷的他对这三位甩了后面学子一大截的名字可谓是记忆深刻!当右侍郎说出这句话,戴胄就立马记起了这三人是科举笔试前三甲!
他立即问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右侍郎长话短说:“咱们前去传信的信使回来汇报到,长孙府并无名‘雀’和‘乾’的人,甚至说,长孙家此次根本没有人参加科考!杨氏倒是有人参加科考,可弘农杨氏没有任何人叫‘杨恪’,庶出都查了,没有!”
事情果然有些大条啊!
戴胄听完,嘴角不断抽搐!
凭他多年为官的经验,不难推断出其中的几个可能!
第一,这三人冒充两家子弟!若是这个原因,那么,三个优秀的学子毫无疑问会直接被逐落。
第二,三人考试之后被两家雪藏!可是,这个中可能的可能性不高,毕竟长孙家和杨家现在都是和皇帝一荣俱荣。
第三,只怕这三个人用的都是虚假的信息,连名字都是假的啊!这可是藐视朝纲......
“本官出去一趟!”
想到这里,戴胄直接站了起来朝着衙门外走去。
“辅机兄,咱们一起去找一下唐河上!”
戴胄直接来到了吏部官衙!
长孙无忌有些懵逼,找唐河上要我去做什么?
“科考的事情!”
“好!”
此话一出,长孙无忌心中的疑惑更大,却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戴胄的要求。
前往长安学院的路上,长孙无忌问道:“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戴胄摇了摇头!
长孙无忌又问道:“莫非是查出了舞弊?”
戴胄还是摇摇头!
“戴胄!”
长孙无忌有些火了,“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还跟你去个锤子?”
“到了你就知道了!”
戴胄一脸苦涩,只能用这句话搪塞。未必告诉你长孙无忌,有人冒充你家子弟,还得了第一名么?或者说,戴某像两年前大家伙儿恭喜程咬金和房乔那样,恭喜一番,让你更加摸不着头脑?
见得戴胄左右不说,长孙无忌虽然好奇,虽然窝火,却只能跟着走。虽然咱吏部和礼部一样负责协助唐河上搞科举?
二人推开长安学院山长办公室的房门,却发现唐河上竟然没在!
然后又转道莒国公府,唐老四还是不在!
最后又转道大安坊,依旧没有唐老四的身影。
倒是大安坊的总经理说了一句“东家据说是去水电站下头的小溪钓鱼去了!”
“钓你大爷!”
戴胄情不自禁骂了一句,拉着长孙无忌就往水电站走。
水电站大堤外五十步,一柄大伞插在泥土之中,大伞下是一个身穿紫色常服的青年,青年的身前是一排竹子做成的鱼竿,臀下是一个木头制作的马扎!
最关键的是,青年的脸上竟然有一副黑色的墨镜!看上去好不自在!
那不是唐河上还能是谁?
戴胄和长孙无忌看着眼前的景象,真想跑上去一脚将那钓鱼的家伙踹进河里!尤其是戴胄,这种想法尤其激烈!戴某都成热锅上的蚂蚁了,你唐老四倒好,还有闲情逸致钓鱼!
深吸两口气,将心中的火气压下,戴胄走了过去冷冷道:“唐小子,科举出事儿了!”
我特么钓一天鱼过分么?
唐河上眉头一皱,十分不开心。还扯锤子个科举出问题了,现在笔试都完了,过两天面试完了就公告天下不就结束了么!能出锤子问题?
可身后的人到底是两位尚书,多少要给点面子不是?唐河上将手中的鱼竿放下,头也不回道:“说吧,什么情况!”
!!
老夫是给上级汇报工作么?
老戴同志更加窝火,没好气道:“前三名,查无此人!”
“查无此人?”
这下子唐老四的清闲全然没了,“啥情况啊!”
别说唐河上了,一旁的长孙无忌也愣住了,莫非科举前三名不是人是鬼么?
“第一名长孙雀、第二名杨恪、第三名长孙乾!”
戴胄瞄了一眼唐河上,又转头对着长孙无忌道:“长孙尚书可听过第一名和第三名的名字?”
“没有啊!”
长孙无忌摇了摇头,“莫非戴兄以为这是某的族人?这天下姓长孙的虽然不多,但是不少吧!”
“可是!人家的籍贯就在长安县长孙府!”
戴胄噘嘴道:“老夫今日派人上门报喜,好嘛,长孙府竟然没有这两人!咱们的笔试第一名和第三名直接钻了土!哦,还有第二名杨恪,弘农杨氏,籍贯长安,可人家杨氏也表示没有此人!”
“这怎么可能嘛!”
唐河上翻了一个白眼,“本次参考的所有考生都会有一份籍贯所在地县衙出具的身份证明,若是外地考生,还有可能是身份证明被调包了,可以咱们长安的治安情况,怎么可能出现身份证明被调包的情况?是不是......”
“统计错了”四个字,唐河上还没说出来,就立马给咽了回去。
本次科举所有的成绩统计都是长安学院的教习们做的,他们或许可能统计错个别考生的分数,但是绝对不可能统计错人家的名字。尤其是前三甲的名字!
斜瞄了一眼身旁的未来舅舅,唐河上发现长孙无忌的脸上是真的懵逼,仿佛在说我长孙家可从来没有这两个人啊,谁在作妖?
这样一来,几乎可以排除长孙家和杨家雪藏三个考生这种情况了。
那么......
有人冒充两家子弟?
这尼玛自己科举,谁会去冒充别人家的子弟?还是冒充三个根本没有的人!他们的证明哪里来?
等等!
证明!
一个大胆的猜测出现在了唐河上的心里,他的脸色突然变成了铁青!
首先,三个考生以二十分以上的差距领先着第四名!
其次,他们提供的证明都是盖有钢印的证明,不然不会被准许入场!
然后......!
不需要然后!
“狗日的!老子负责科举,你们竟然给老子玩这一招!”
唐河上情不自禁骂了出来,这一刻他只觉得自己的脸被啪啪啪打得作响!
“那啥!”
看着听着唐河上的语气,看着唐河上的脸色,戴胄情不自禁问了出来:“你猜到了什么?”
421、果然还是对手了解对手。
没人想拉你!!
深知唐俭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的长孙无忌翻了一个白眼,很想对着唐俭说一句:你去吧!火上浇油一次,让皇帝把你们两父子都关进天牢去,那样正好有人做个伴!
戴胄也是一脸苦笑,显然,他也发现了唐俭这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呢!纵横家有多聪明?可他伸出手一把拉住了唐俭:“行了,这会儿去火上浇油?安安静静坐下来等等,看看情况吧!”
有了戴胄的话打底,唐俭才终于消停的下来,就差不要脸说一句:是你们拉着我,不是我不去理论。
可实际上,在场的三人心里都清楚得很,如果唐俭去找李二理论会是什么一个结果。
唐俭挠了挠脑袋,叹了口气道:“老夫这个做父亲的......!哎!”
有些心里话,终究没有吐露出来。
做老爹的出了事儿儿子千里相救,做儿子的出了事儿,老爹只能一旁冷眼旁观!说不糟心是假的,到底是亲儿子不是?
“放心吧,唐小子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长孙无忌拍了拍唐俭的肩膀,“等时机合适了,咱们都会帮唐小子说几句。别人某不敢保证,李靖、房玄龄、杜如晦、老魏......咱们这些人都会拉唐小子一把。”
长孙无忌说出来的名字颇有些“现实”的感觉,这一点唐俭心里清楚,可他更明白另外一件事情,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到了必要的时候不落井下石就算得不错了,哪里会承诺你雪中送炭?
“承情了!”
唐俭拱了拱手,“二位去忙吧,科举还一大堆的事儿呢!你们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大可去天牢找老四,那小子一定会帮忙。”
“自然!”
在这事儿上,长孙无忌和戴胄自然不会客气,二人起身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
皇宫,太液池旁!
走出两仪殿的三个龙崽子蹲在坎子上,脸上挂满了懊悔!
年龄最小的李泰抓起一颗石子,顺手丢进了池子里,“都挂我,要不是我一时兴起,拉着你们偷偷去参加科举,咱们都不会被骂,四郎也不会被父皇关进天牢里面去!”
“别这么说!”
李恪摇了摇头,“这事儿,咱们都有错!可现在,道歉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咱们现在应该做的,是想办法先让父皇把四郎放出来。科举是天下读书人和朝廷共同的事情,剩下的面试不能出任何差错!父皇虽然让长孙尚书和戴尚书负责后续的工作,可是咱们都清楚,本次科举是四郎一手操持出来的,临时换帅,只怕真的不好办事!”
“哪儿有那么容易!”
身为老大的李承乾显然想到了更多,他摇了摇头一脸苦笑。
听得此话,李泰情不自禁问道:“为何?”
为何不容易,太子没说!
说出来,只怕会颠覆两个弟弟对父皇的印象,可年龄最大的太子知道,父皇这次关押唐河上,只怕不仅仅是因为兄弟三人跪了一下唐河上。
他只是继续摇头道:“还是想想怎么救四郎吧!”
李承乾不说,李恪和李泰也没有再问。
哥仨的眉头皱成了三个川字,若是皇后和杨妃在此,定然会十分心疼!
“要不,咱们去求求父皇?”
“不,不行!”
“那要不咱们去找母后/母妃?”
“更不行!后宫不得干政,这是父皇、母后,杨妃姨娘乃至整个后宫嫔妃们一直恪守的事情!”
“那,要不咱们去找长乐妹妹?父皇不是一直喜欢长乐妹妹嘛!”
“别!这件事儿千万别告诉长乐!”
“......”
哥仨蹲在地上想了许久,却终究没有想出一个可行的方案来......!
日头,就这样被仨兄弟给蹲没了!
翌日一早,关于科举前三是三个皇子,长孙无忌和戴胄临时成为了面试主负责人以及唐河上目无君上、藐视皇权被押入天牢的消息率先在朝会上被公布了出来。
唐俭老神在在,仿佛被关进去的并非他的儿子一样。
魏徵正准备一步跨出,却被长孙无忌牢牢抓住!
转过头,盯着长孙无忌的魏徵一脸疑问,你几个意思?
长孙无忌微微摇头,仿佛在说:这件事儿千万别说多话!
朝堂上其他大臣可是一个个惊讶得不得了,却也正是因为魏征和唐俭没有站出来,所以一直没人站出来帮唐河上说一句话!
显然,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时候出来帮唐河上求情,虽然名义上是求情,可是上,只会让唐河上关得更久!
当然,这样亏得唐河上在塞北草原上杀得太狠,让世家全部投向了皇帝,若是换做以往,世家巴不得这个时候出来假借帮唐河上说话,实际上下绊子。
不过,也正是因为没有人站出来说话,让今日早朝的气氛沉重了不少,时间也短了不少。
看着这种沉重的气氛,李二陛下心中反而松了一口气。
若是真的有很多人出来帮唐老四说话,那很有可能绝大部分人都会跟着唐河上搞那什么“将权力关进笼子里!”
堂堂冠军侯入狱了,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情!
所以,当朝会结束之后,好多大臣回到自己衙门之后情不自禁议论了起来。那些世家官员甚至直接翘了班,回到了家中通报此事。
不落井下石,已经不错了!你唐老四可是把咱们世家坑惨了的存在好吗?
如今,只是看看好戏,没啥问题吧?
太原王氏的府邸,是个老爷们正坐在一起喝茶!
不是煮的,而是江南生产的炒茶!
“还别说!”
轻轻啄了一口茶水,博陵崔二爷道:“唐河上还真的是赚钱的一把好手!你们看看,仅仅是这炒茶,几乎取代了咱们以前煮的茶汤!可惜,这次,一点半点时间他是出不来了!”
“他这是自讨的!”
卢二爷瘪了瘪嘴,“胆子也忒大!竟然敢说一句将权力关进笼子里!若是皇帝的权力能够关进笼子里,这么多年以来就不会有昏君,就不会有朝代更替了!人心都看不懂,他不进天牢谁进天牢?”
王二爷也点了点头,“短时间肯定出不来的!皇帝从来不是善人,不然他敢杀了李建成和李元吉?咱们和皇帝斗了这么多年,都晓得,皇帝的心里是有一个小册子的!每一笔账都记着呢!这次,只怕是将唐河上说错话以及以往怼皇帝的债一起清算呢!半年的牢狱之灾唐河上是决计少不了咯!”
王二爷的话,几人频频点头,正是应了那句话“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对手”。
清河崔三爷没说话,毕竟唐老四救了自己的性命,这个时候还冷嘲热讽,多少少了些诗书传家的风度。
就在大唐顶尖世家的四个老爷们讨论唐河上事情的时候!
长安城也因为三份公告给炸了锅!
毫无疑问,这三份公告分别阐述了三位皇子偷偷参加科考,冠军侯锒铛入狱以及长孙无忌和戴胄成了科举的新负责人。
百姓们纷纷为唐河上惋惜,毕竟公告上没有说唐河上到底做了什么事儿,只是简单说了一句藐视皇权!
冠军侯会藐视皇权么?
俺不知道!
俺只知道,冠军侯让俺们的日子过得好了很多呢!以前的老房子老是漏水,最怕雨天和雪天!可现在,老房子拆迁了不说,新房子是那种叫做混凝土做建成的!听说是基本上不会漏水的!
这还不算什么,玻璃,你知道么?就是冠军侯卖了清河崔氏九万贯的东西,现在俺家的窗户就是玻璃!
再说了,谁不能对冠军侯的事迹耳熟能详?
建工坊,给百姓活儿干!
建立学院,让穷人也能读书!
岭南平乱,庇佑大唐边疆!
弄出火药,草原灭西突厥!
......
好多呢!
当然,百姓们也只是聊聊天,顺便惋惜一句“上头也真是的,怎么就看不清忠臣?”
至于有组织的游街示众,央求皇帝放了冠军侯这种戏码,铁定不会上演。一来,没人组织;二来,民不与官斗,何况是和皇帝斗?第三,实打实讲,冠军侯还没有那么大的威信让满长安的百信自发起来想皇帝求情。
有句话说,人读的书越多,思想就约复杂!
这句话是丝毫没有说错!
百姓们在为唐河上惋惜的时候,读书人的群体却是骂翻了天。
就像唐河上所言一样,那些笔试通过的人没有一丢丢声音,只要面试继续,什么事儿都无伤大雅!
倒不是某这个读书人心中没有公义,而是寒窗苦读多年,眼看着上了榜,有机会做官了,谁会因为主考官去得罪皇帝?
而那些没考上的读书人,也自然和唐河上猜测的一样。
“你们说,这次冠军侯入狱会不会是和科举有关!”
“当然有关了,你们结合三份公告思考一下,第一份公告告诉咱们第一名、第二名和第三名是皇子!重点,长安学院读书的皇子!第二份公告是换了笔试考官!第三份公告是冠军侯入狱!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这次考试有猫腻?”
“宾果!你想一下,十二岁的娃娃再厉害,也不可能压过咱们所有的人吧?”
“所以,你是说,冠军侯漏了题给三位皇子,然后还让三位皇子参加科考?”
“那倒是不一定!”
“也有可能冠军侯是背黑锅的!”
“你的意思是陛下......”
“慎言!总而言之,这次笔试只怕不是那么公平啊!”
“那又能怎么样?”
“......”
一时间,没考上的读书人之间,流言四起!
要不是谁也怕枪打出头鸟,只怕早有人将所有落榜的读书人召集起来到朱雀门请求从新笔试去了!
......
流言蜚语满长安都是,自然瞒不过李二陛下的耳目。
两仪殿里的李二陛下很冒火!
不是冒火读书人们胡思乱想,而是冒火那狗日的唐河上一语中的!
他没有让人出去辟谣,只要没有人牵头闹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过,若是有人要当出头鸟,李二陛下冷冷一笑,那就打掉!
“陛下!”
就在李二陛下下定决心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老太监的声音:“陛下,长乐公主求见!”
长乐?
李二陛下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毫无疑问,长乐这是来求情了呀!
死丫头,胳膊肘只晓得往外拐!难道忘了你爹被唐河上怼得有多惨?上巳节的诗,太极殿的赋,......再加上昨天那句“权力关进笼子里”!他唐河上惹朕的次数可是数都数不过来了!
本想说一声不见,可宠女狂魔最终还是苦笑了一下,对着外头道:“让她进来!”
小公举迈着小步子进入了两仪殿,见着皇帝的第一时间是福身行礼道:“儿臣听闻父皇心情不大好,所以过来给您捶捶背!”
捶背?
李二陛下的脸上挂满了愕然,仿佛在说:丫头,你是不是拿错了剧本?
李丽质没有管自家老爹脸上的愕然,直接走了过去,一双小手十分自然地搭上了老爹的肩膀。
本以为会出现的父女争执并未出现!
这得从一个时辰前说起!
还记得,那是偷偷跑到外面去玩的襄城一脸焦急跑回的皇宫,“丽质,不好了,四郎被父皇关进天牢了!”
听得此话,李丽质一把抓住了襄城的手,“出了什么事儿了,为何会被押入天牢?”
“我想不太明白!反正外面是出了公告了!”
襄城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忽然好想想到了什么,“对了,听外头说和太子哥哥他们有关系,要不你问问他们?”
李丽质二话不说,放开襄城就往东宫走。
毫无疑问,面对妹妹的质问,晓得火已经包不住的太子爷将事情的详细经过全部说了出来。并且一脸自责,“长乐,对不起,是兄长任性了!”
听完李承乾的叙述,李丽质自然晓得事情有多大,要找父皇求情的想法顿时出现在了脑子里!
李丽质转身就往东宫外面走,李承乾心道一声不好,赶紧阻止:“丽质,你这会儿去求情只怕适得其反啊!”
李丽质只是淡淡一笑:“那就换个方式!”
412、秋围至
只是,不论大王如何在心里否定,他做托儿的事情依旧成为了事实。虽然这个事实让大家伙对长安城排名第一的貔貅有些改观,可出现过长安城第一铁公鸡的宴会时间,仅仅第一个办理用电业务并不能让大家对任城王的改观有多大。
长安城里,开始出现一种景象,就是有一个人,靠着特制的装备爬上了水泥制作的高杆上,然后将一圈又一圈的白色线条从高杆上接入了一座座院子里。9最后,通过瓷制的圆柱体将这些白线绕过实木柱子,连通了一个玻璃制作的电灯。毫无疑问,那些陶瓷做的圆柱体叫做电伏。
这种景象足以证明唐河上的电力公司有多挣钱。
可是,面对儿子挣钱的事实,莒国公却不是太高兴。
因为就在半个时辰前,曾经一起在平康坊打过枪并且原本约定在今天再次一起去平康坊打枪的长孙顺德托人带来了消息:“老唐啊,昨天晚上在家里不小心把腰扭了,今天就不请你去打枪了,等某的腰好了再说吧!”
腰扭了?
莒国公心中冷笑,你妹的,不就是不想请唐某去漂泊了嘛!找什么拙劣的借口?
上朝的时候你丫的都还好好的,这上半天班,你的腰就昨天晚上扭了?
你丫的是回穿越时空么,专门穿越到昨天晚上,把腰扭一次?
还有,你TM找借口能不能别和其他人找同样的借口?
唐某在这几天接到的爽约消息都是说腰扭了!
这群狗日的!
嗯,还有那狗日的唐老四!
一点也不给老子面子!
唐俭骂得一点没错,唐老四确实很不给老爹面子!从内心上讲,唐河上不想有朝一日收到这样一个通知“冠军侯,您的父亲莒国公在平康坊飘昌的时候扭了腰,您去接他一下!”
和唐俭一样骂着唐河上狗日的的还有一个人。
那人也算的上唐河上的至亲,嗯,未来的!
他就是李二陛下!
缘由也很简单,那狗日的唐老四简直不当人子!明明那天答应得好好的,可这么多天过去了,长安城里好多人都安装好电灯了,朕的太极宫和东宫竟然没有半点响动!
嗯,没有响动的还有皇城里的各个衙门。
翻开奏折,十本里面就有六本是提醒朕早点给衙门安装电灯的谏言!
这让朕的日子怎么过?
“来人,去把唐河上叫来!”
李二陛下对着门外下令。
老太监没进去,在门口拱了拱手表示收到。
不多时,身穿紫袍的冠军侯就被引入了两仪殿书房。
“唐老四!”
郁闷二字刻在头上的李二陛下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开骂道:“你几个意思,答应朕的事情为何还不做?”
“什么事儿?”
唐河上一脸纯良,“臣这些日子忙着搞科举的事情,脑子不太好使,陛下您在提醒一下小臣?”
还没来得及走出书房的老太监嘴角有些抽,唐小子,你这是自己找死啊!
果然,李二陛下的胸口剧烈起伏,险些要去抽剑鞘!
“呼呼!”
深深吐出两口气,强行将心中的火气给压了下去,李二陛下冷冷道:“装傻是不?”
“没有没有!”
唐老四慌忙摇头,脸上满是伪装出来的恐惧!
少顷,唐河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陛下,莫非您说的是电灯?”
李二陛下脸上尽是冷笑,仿佛在说,你接着表演!
“那啥!”
唐河上一脸不可置信道:“陛下,臣已经给王玄策说了呀,要不臣去问问王玄策!”
“问个屁!”
李二陛下实在忍不住了,爆粗口道:“你就直说,给不给朕安装!”
“必须的啊!”
唐河上一脸认真,“只要顾客需要,唐氏集团绝不拉稀摆带啊!”
划重点!
顾客需要!
呵呵!
李二陛下冷冷一笑,顿时明白了!合计着,朕给你把税务都免了,你还要收朕的电费?
老丈人可忍,丈母娘不能忍!
李二陛下的语气充满了杀意:“不错啊,赚钱赚到朕这里来了!你的意思是,朕不给钱,这电,朕是用不上了是吧?”
“那啥!”
唐河上缩了缩脖子,有些像鹌鹑,“陛下啊,这电力公司不是臣在营运。您是晓得的,臣可从来不管家里产业的营运问题!”
是么?
朕差点就信了!
李二陛下双目一瞪,“别给朕来这些虚的,装还是不装!”
唐河上一脸为难:“陛下,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按照公司的规定......”
不开户,不给装啊!
规矩嘛,总要遵守不是?
“呵呵!”
李二陛下冷冷一笑,果断转身取下了书房里的剑,然后熟练地将剑鞘拿在了手里。
尼玛,这是说服不了,要明抢了么?
唐河上情不自禁后退一步,老丈人这千古明君的人设又要崩了?
“陛下!”
为了免受毒打,唐河上后退了一步,赶紧放出了大招:“那啥,道宗王叔可是第一个缴费办理的人呢!”
仅仅一句话,李二陛下心中的火气更大了!
简直像极了被踩住痛脚的猫!
长安最有名的貔貅都出钱安装了电灯,你一个皇帝,居然不给钱要明抢?
陛下,您觉得合适么?这要是传出去,臣子们怎么看您?
这才是唐河上当日要求任城王缴费的主要目的呢!难道你们真的以为是为了堵勋贵的嘴么?呵呵!
合适!
连皇位都是抢来的李二陛下打心眼里觉得合适,这天下都是朕的,有什么不合适?
皇帝拿着剑鞘继续欺身而上,唐河上倒是想逃跑,可是......不能逃啊!
啪!
清脆的声音响起,那是剑鞘落在了冠军侯的身上!
“叫你收朕的钱!”
“啪!”
“叫你抬李道宗出来!”
“啪!”
“......”
唐河上不知道自己被打了多少次,只感觉浑身疼痛!
李二陛下明显是打累了,终于收了手,“明天,朕会安排人统计一下宫里需要多少电灯,也会安排人去开户!给你两天时间,若是不能给皇宫装好电灯......哼!”
“诺!”
唐河上苦笑着离开了两仪殿,心中的郁郁可想而知。
可没办法,谁让人家是老丈人?
这份冤屈,唐某只能日后在长乐身上找回来了......!
411、托的正确运用方法
只是,不论大王如何在心里否定,他做托儿的事情依旧成为了事实。虽然这个事实让大家伙对长安城排名第一的貔貅有些改观,可出现过长安城第一铁公鸡的宴会时间,仅仅第一个办理用电业务并不能让大家对任城王的改观有多大。
长安城里,开始出现一种景象,就是有一个人,靠着特制的装备爬上了水泥制作的高杆上,然后将一圈又一圈的白色线条从高杆上接入了一座座院子里。
最后,通过瓷制的圆柱体将这些白线绕过实木柱子,连通了一个玻璃制作的电灯。毫无疑问,那些陶瓷做的圆柱体叫做电伏。
这种景象足以证明唐河上的电力公司有多挣钱。
可是,面对儿子挣钱的事实,莒国公却不是太高兴。
因为就在半个时辰前,曾经一起在平康坊打过枪并且原本约定在今天再次一起去平康坊打枪的长孙顺德托人带来了消息:“老唐啊,昨天晚上在家里不小心把腰扭了,今天就不请你去打枪了,等某的腰好了再说吧!”
腰扭了?
莒国公心中冷笑,你妹的,不就是不想请唐某去漂泊了嘛!找什么拙劣的借口?
上朝的时候你丫的都还好好的,这上半天班,你的腰就昨天晚上扭了?
你丫的是回穿越时空么,专门穿越到昨天晚上,把腰扭一次?
还有,你TM找借口能不能别和其他人找同样的借口?
唐某在这几天接到的爽约消息都是说腰扭了!
这群狗日的!
嗯,还有那狗日的唐老四!
一点也不给老子面子!
唐俭骂得一点没错,唐老四确实很不给老爹面子!从内心上讲,唐河上不想有朝一日收到这样一个通知“冠军侯,您的父亲莒国公在平康坊飘昌的时候扭了腰,您去接他一下!”
和唐俭一样骂着唐河上狗日的的还有一个人。
那人也算的上唐河上的至亲,嗯,未来的!
他就是李二陛下!
缘由也很简单,那狗日的唐老四简直不当人子!明明那天答应得好好的,可这么多天过去了,长安城里好多人都安装好电灯了,朕的太极宫和东宫竟然没有半点响动!
嗯,没有响动的还有皇城里的各个衙门。
翻开奏折,十本里面就有六本是提醒朕早点给衙门安装电灯的谏言!
这让朕的日子怎么过?
“来人,去把唐河上叫来!”
李二陛下对着门外下令。
老太监没进去,在门口拱了拱手表示收到。
不多时,身穿紫袍的冠军侯就被引入了两仪殿书房。
“唐老四!”
郁闷二字刻在头上的李二陛下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开骂道:“你几个意思,答应朕的事情为何还不做?”
“什么事儿?”
唐河上一脸纯良,“臣这些日子忙着搞科举的事情,脑子不太好使,陛下您在提醒一下小臣?”
还没来得及走出书房的老太监嘴角有些抽,唐小子,你这是自己找死啊!
果然,李二陛下的胸口剧烈起伏,险些要去抽剑鞘!
“呼呼!”
深深吐出两口气,强行将心中的火气给压了下去,李二陛下冷冷道:“装傻是不?”
“没有没有!”
唐老四慌忙摇头,脸上满是伪装出来的恐惧!
少顷,唐河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陛下,莫非您说的是电灯?”
李二陛下脸上尽是冷笑,仿佛在说,你接着表演!
“那啥!”
唐河上一脸不可置信道:“陛下,臣已经给王玄策说了呀,要不臣去问问王玄策!”
“问个屁!”
李二陛下实在忍不住了,爆粗口道:“你就直说,给不给朕安装!”
“必须的啊!”
唐河上一脸认真,“只要顾客需要,唐氏集团绝不拉稀摆带啊!”
划重点!
顾客需要!
呵呵!
李二陛下冷冷一笑,顿时明白了!合计着,朕给你把税务都免了,你还要收朕的电费?
老丈人可忍,丈母娘不能忍!
李二陛下的语气充满了杀意:“不错啊,赚钱赚到朕这里来了!你的意思是,朕不给钱,这电,朕是用不上了是吧?”
“那啥!”
唐河上缩了缩脖子,有些像鹌鹑,“陛下啊,这电力公司不是臣在营运。您是晓得的,臣可从来不管家里产业的营运问题!”
是么?
朕差点就信了!
李二陛下双目一瞪,“别给朕来这些虚的,装还是不装!”
唐河上一脸为难:“陛下,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按照公司的规定......”
不开户,不给装啊!
规矩嘛,总要遵守不是?
“呵呵!”
李二陛下冷冷一笑,果断转身取下了书房里的剑,然后熟练地将剑鞘拿在了手里。
尼玛,这是说服不了,要明抢了么?
唐河上情不自禁后退一步,老丈人这千古明君的人设又要崩了?
“陛下!”
为了免受毒打,唐河上后退了一步,赶紧放出了大招:“那啥,道宗王叔可是第一个缴费办理的人呢!”
仅仅一句话,李二陛下心中的火气更大了!
简直像极了被踩住痛脚的猫!
长安最有名的貔貅都出钱安装了电灯,你一个皇帝,居然不给钱要明抢?
陛下,您觉得合适么?这要是传出去,臣子们怎么看您?
这才是唐河上当日要求任城王缴费的主要目的呢!难道你们真的以为是为了堵勋贵的嘴么?呵呵!
合适!
连皇位都是抢来的李二陛下打心眼里觉得合适,这天下都是朕的,有什么不合适?
皇帝拿着剑鞘继续欺身而上,唐河上倒是想逃跑,可是......不能逃啊!
啪!
清脆的声音响起,那是剑鞘落在了冠军侯的身上!
“叫你收朕的钱!”
“啪!”
“叫你抬李道宗出来!”
“啪!”
“......”
唐河上不知道自己被打了多少次,只感觉浑身疼痛!
李二陛下明显是打累了,终于收了手,“明天,朕会安排人统计一下宫里需要多少电灯,也会安排人去开户!给你两天时间,若是不能给皇宫装好电灯......哼!”
“诺!”
唐河上苦笑着离开了两仪殿,心中的郁郁可想而知。
可没办法,谁让人家是老丈人?
这份冤屈,唐某只能日后在长乐身上找回来了......!
413、秋闱进行时
时间,贞观六年八月十七!
地点,长安城来庭坊,长安学院。
每一间教室,每一张双人桌上都坐着一个拿着准考证对号入座的赶考的学子。此时,距离科举钟声敲响还有不到一刻钟时间。
冠军侯、冠军大将军、长安学院山长......有着一大堆头衔的青年已经巡视完了一楼的考场,正在往二楼走去。
这不会是唐河上在本次科举的第一次考前巡查,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考前巡查。
说到底,还是长安学院目前的规模太小,全国涌入长安的学子不下万人,若是一齐考试,长安学院是没办法容纳下的。
面对这种情况,唐河上只能因地制宜,因时制宜,将科考分成了七天,每一天对一轮学子进行考试,每一天的考题也完全不同。
“铛铛铛!”
走完三楼的最后一间教室,科考开始的钟声正好敲响!
三层楼的楼口都出现了一个拿着大喇叭的楼管,他们齐齐大声道:“科举正式开始,请所有参考学子认真听取本次科考规则!本次科考,上午下午各考一科!上午的科考时间为辰时四刻,到午时四刻!下午的科考时间为未时出到酉时末!请各位认真控制自己的答题时间!
科考期间,请注意考场纪律,凡交头接耳者,取消考试资格!
凡有作弊行为的学子,已经发现,取消本次科考资格,同时计入个人档案,永久剥夺科举资格。
考试途中,若有需要出恭者......”
三位楼管就科考纪律洋洋洒洒说了整整半盏茶的时间,侥是清凉秋季,用洪亮的声音说完考场规矩,他们的喉咙已经开始在冒烟。
三人的话音刚刚落下,一个个身穿官袍或者吏袍的人从每个楼层的教室办公室走出,那是监考官们!他们的腋下纷纷夹着一个巨大土黄色牛皮纸包裹。
很显然,里面就是今日第一堂科考试卷。
这些考官,没有一个人是长安学院的教习,他们都是来自吏部和礼部的官吏,为了避免舞弊情况的发生,这些考官负责的考室都是在两刻钟以前抓阄抓出来的。
每一间考室都又一名官员和一名吏员组成。同时,礼部尚书戴胄和吏部尚书长孙无忌也在长安学院考场里面坐镇!
当然,他们都在唐河上的办公室里,相比这些考室考官,一边喝着清茶,一边笑着看今日的考题,可舒坦得多。
“唐小子!”
长孙无忌笑着道:“你说你这脑子是怎么长出来的?为何就能想到这么方便的方式?还记得第一届科考,某和杜如晦可是在考场里整整呆了半个月呢!出来的时候人都馊了。”
显然,第一届科考的时候,还没有那么胖,官职也没有那么高的长孙无忌就是考官之一。那次的科举,可是一场考试进行了半个月。
吃喝拉撒全在里面了!
那时候的题量可还没有现在手里这份试卷多呢!
仅仅只有一道诗词题,一道策论题,一道经学题,一道......!反正一共加在一起,也就十来道题吧。
可眼前这份试题......
就在长孙无忌感慨的时候,二楼的一间考室里,身为本室主监考的深青色官袍对着所有考生亮了亮手中的牛皮纸!
“各位考生!”
他肃穆道:“本官手里,就是本堂科考的试卷,大家可以看到牛皮纸包全部用火漆密封,现在,我将打开试卷袋,分发试卷同时给各位讲解答题有关的内容。”
“这里有一张答题卡和一份试题!诸位可以在试卷上直接作答,但是,作答完毕后,必须将试卷上的内容抄录至答题卡上。答题卡的左侧有一道密封线,拿到试卷之后,诸位可先将名字,籍贯,准考证号写到里面去。试卷的左侧依旧是在密封线内写好名字、籍贯和准考证号!
考试结束后,试卷和答题卡放在桌子上即可。
最后,重声一遍考场纪律,所有人,不得交头接耳,不得随意走动,不得发出任何声音,更不得作出任何作弊行为。
若是有人需要出恭,请举手示意!
本堂考试,试卷题目为‘行政能力测试’,试卷一共八页,其中选择题一百道,诸位只需要将你认为正确的选项前面的‘甲、乙、丙、丁’号码填入答题卡即可;判断题二十题,诸位在答题的时候将‘对’或者‘错’字眼填入答题卡中。主观题有十五题,分别是十个简答题和五个材料分析题,涵盖了律法、经学、诗文赏析等内容。本张试卷,满分一百五十分,其中选择题和判断题半分一个,简答题四分一个,分析题十分一个。
鉴于题量比较大,特别提醒诸位合理做好时间分配,若遇到答不上来的题目,大可先行跳过!同时,在抄录答题卡的时候,请一定注意将答案对号入座,若是抄错了位,抱歉,一百分的考卷很可能只有十来分。”
监考官对整个试卷进行了概述,最后宣布:“现在分发试卷,考试正式开始。”
学院二楼和三楼的所有考室的监考官都进行着这样的讲述。
就像长孙无忌的感慨一样,这样的试卷对整个大唐的读书人来说可都是头一次遇见。若是不讲述一下,只怕好多人拿着试卷直接不晓得如何作答了!
至于一楼,农学、算学、经济、工艺的考试方式又与楼上不同。
算学倒是卷子给考生作答,可经济、工艺和农学,反倒是有些像面试答题的方式。毕竟,这一批考生里面,很多人都不识字,只能由监考官一对一的进行询问,然后记录答案。
这种新式的考试,也是直接让许多考生在拿到试卷的时候感觉头皮发麻!
虽然,咱们在来之前都拿到过厚厚一本关于教材,可谁在一两个月能够全部啃完?
再说了,某可从未经过这样的考试啊!
二楼右手第一间考试里,坐在最左边第一位的白色锦袍青年就是如此!
他的眉头皱得老高!
八页大小的试题,全TM是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也亏得某没有啥密集恐惧症!
强打着精神,抄起右手边依旧用得不是太习惯的鹅毛笔,沾了沾墨水,小心翼翼地将试卷转了九十度。
尼玛!
差点鹅毛笔又弄成了提悬臂!
姓名:吴图,字良悌;籍贯:吴县;准考证号:9527!
皱着眉头颇为英俊的青年小心翼翼放下鹅毛笔,轻轻吹了吹墨迹,然后将试卷转回来,终于将目光放到了第一道题上!
“十恶”是指:谋反、__________________恶逆、__________、大不敬、不孝、_______、_____________和内乱。
嗯,这是武德律的内容,还算比较简单!
看着这题目,吴图视乎松了一口气,总没有在第一道题就被打掉了信心!
可在往下一看......
甲:谋大逆、谋叛、不道、不睦、不义
乙:谋叛、不道、不义、不睦、谋大逆
丙:不道、不义、不睦、谋大逆、谋叛
丁:不义、谋大逆、不道、谋叛、不睦
这尼玛!
吴图的眉头再次皱成了一堆!
这有区别么?
简直一模一样好不好!
每一个答案,都是试卷划线处对“十恶”没有写出来的内容,也就是说,每一个答案似乎都是正确的答案!
这尼玛让我选什么?
甲?
乙?
丙?
丁?
还是全部选上?
第一次做客观题的青年直接懵逼了!
原来我这么蠢么?最简单的十恶不赦的内容都答不起来么?
还是说,冠军侯,这题出错了?
本着对考试负责的态度,吴图一咬牙,举起了手!
“什么事儿?”
负责监考的小吏脸上挂着笑容压低声音问到。
“这里!”
吴图指了指第一题,用极低的声音道:“监考官,这题,似乎出错了呢!”
错了?
小吏愣了一下,认真看了一遍,情不自禁翻了一个白眼,“题没错,你只管做就是了!”
无独有偶,一时间,仅仅因为第一题全部是正确答案而怀疑出题错误而举手的考生几乎每一间教室都出现了!
监考的小吏们大多都在腹诽,这题算啥错?
明明是考顺序嘛!
冠军侯也真是的,真......!
“哈哈哈!”
小吏们只能腹诽,可长孙无忌完全不用考虑得罪唐河上,他直接笑道:“唐小子,真鸡贼啊!竟然全部给了正确答案,不考内容,反而考顺序!”
作为《唐律疏议》的主编,国舅爷可是十分熟悉《武德律》的,他哪儿能看不出唐河上这个考题的考点所在?
“鸡贼么?”
唐河耸了耸肩,“二位尚书,这第一道题可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只需要脑子转弯快一点,就立即能想明白考的顺序吧!咱们科举出身的官员,若是这点机智都没有,以后工作中怎么抓住重点?”
“选官!”
唐河上继续道:“并不是要选这天下诗词歌赋最好的吧?只要能识字,能写文章,然后能抓住工作重点不就行了?当然,如果能选出写诗词歌赋、文采出众,又机智能抓重点,能执行,能策划,能.........”
能个屁啊!
长孙无忌和戴胄对视一眼,这尼玛还真是颠覆了自科考成立以来所有人对科举的印象。
不过,为何本尚书觉得唐小子说得挺TM有道理?
你看,去年死掉的陆德明!
那人文学素养高吧?
秦王府十八学士,注解经学的存在,可为何到死的时候都还只是个吴县县男,弘文馆博士。原因很简单啊,读书读傻了呗!看不懂形势,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可是又因为脑子不转弯,说出来的话又说不服人,只晓得引用经典。
这样的人,怎么安心委以重任,让他牧守一方?
说起聪明人,长孙无忌倒是想到了一个。
那人也是秦王府十八学士之一,至今还是个七品散官。
那人姓许,脑子是相当好使,可是......!
“可是,唐小子!”
思虑到此人,长孙无忌情不自禁皱了皱眉,“这脑子好使的人若是不把脑子用在正道上,成天只晓得专营,咋办?”
“不选啊!”
唐河上依旧耸了耸肩,“这份试题里,不仅仅有考研机智,还有考研三观!里面有些心理测试题,虽然不能最直观反映出这样的人是不是三观端正的人,可答案里多少有些有迹可循。再说了,这科举完毕之后,不还有一场面试么?”
好吧!
本尚书又多虑了,唐小子办事儿,什么时候拉稀摆带过?
“只是!”
一直没说话的戴胄却开了口,“你这样一说,我倒是觉得这次试题有些难了啊!毕竟学子们可从未经历过这样的考试啊!”
难么?
唐河上笑了笑,不难怎么体现差距?
要知道,几万人的考试,一份之差就是上百人的名次差距。
也正是此时,二楼某一间考室里,一个看上去十分年轻的学子瞄了一眼左右侧那两个眉头高高皱起的同窗考生,嘴角轻轻翘起,心道,这题算什么难?
他熟练得抓起鹅毛笔,右手飞快地在一个选项上画上了勾勾!
然后下一题,仅仅十来息时间,又是一个勾勾画了上去。
似乎,这份考试试卷对他来说并不难!
当然,这得建立在他没有以烂为烂胡乱作答的基础上。
监考官嘛,总喜欢在考室里游走,但凡哪个考生答得最快,就最容易吸引他们的目光。
即便,这考官并非学校的教习,也逃脱不了这种情况。
当年轻学子飞快答题的时候,监考官情不自禁站在了他的身侧。
嗯!
这名学子的鹅毛笔用的不错啊,一点也没有其他考生的生涩。
答题......
虽然本官怀疑他胡乱作答,可看着他胸有成竹的神色,本官对自己的怀疑产生了怀疑。
嗯?
本官怎么觉得这学子有些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杨恪?
籍贯长安?
弘农杨氏的子弟么?
监考官皱了皱眉,若真是弘农杨氏住在长安的子弟的话,本官倒是真的有可能见过了。
难怪面熟!
也难怪答题如此之快,说到底,人家是大家族出身嘛。
414、第一堂考试结束
有了这样的心思打底,监考官看待身旁这位答题飞快的青年越发顺眼了起来,就像看待熟悉的自家子侄一般。
也亏得监考官自己也做不来上面的题目,不然的话只怕他会在杨恪做错某道题的时候,轻轻碰一下桌子边缘呢。
于此同时,隔壁的隔壁,也出现了考官站在考生身边看着考生做题的情况。
谁让那位籍贯长安的考生叫做长孙雀?
全长安,复姓长孙的,毫无疑问,那是长孙尚书的族人嘛!
聪明些,十分正常的事情嘛!
三楼的山长办公室里,长孙尚书丝毫不知他的“族人”正在参考,此时他正焦头烂额尝试着攻克试卷上的难题呢。
说起这事儿,得怪唐河上!
要不是那厮笑着说一句:“两位尚书,光看,不试试做题,怎么知道咱们这次考题到底难不难?再说了,二位第一次科举没机会登场,现在可以暗中试试嘛,也算圆一个科举梦!等着满天下读书人都以没考过科举而遗憾的时候,二位可以笑着站出来说第二次科举的时候,本官就考过了,成绩斐然呢!”
戴胄觉得唐老四说得有些道理,再加上本来在这里干等着就十分百无聊赖,倒不是做做题,下午考完回去给陛下复命的时候也好针对考题说道说道嘛!
戴胄行动了起来,长孙无忌见着唐老四又跑去巡查考场去了,没人聊天,也开始闷头做了起来。
每每遇到不会做的考题,吏部尚书都会坐直了身子将目光斜斜投向了不远处礼部尚书的考卷!
戴胄像是一个眼观六路的武林高手,每每长孙无忌坐直身子的时候,他都会不着痕迹的弓了弓身子,恰如其分地将自己的试卷给遮挡住。
这让长孙无忌十分无语,腹诽道,狗日的戴胄,不就是做个题么,又不是真正的科举,至于如此藏着掖着?
经历了这种情况,吏部尚书倒是不怎么担心舞弊的问题了,毕竟身边这个不可考的戴胄都晓得捂住自己的试卷,那些想出人头地,过独木桥的考生没道理把自己的题给别人抄吧?
当然,这种理念,巡查考室的冠军侯不太苟同。
此时的冠军侯已经巡查到了二楼,他已经皱着眉头站在窗外许久了!倒不是看到有人在作弊,而是他总觉得面前这间教室里,有一个背影十分熟悉,像谁来着,一时间也想不起来。
算了算了!
唐河上站了整整半盏茶的时间,既然想不起来,又没有看到有人作弊,那就别站在原地浪费时间了。
巡查考场才是正事儿,反正本次参考的勋贵子弟着实不少,一两个熟悉的身影也不算什么特别的事情。
转身继续巡查,一路上遇到过一两个被小吏带出考室出恭的学子,小吏和学子一齐行礼,准备开口,唐河上都是做出来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不知不觉,午时已到!
“铛!铛!铛!”
清脆的铃声之后,几个大嗓门的声音响起,“诸位考生注意力,距离本场科考结束还有两刻钟,请各位把握好考试时间。同时,预祝各位考出优秀的成绩!”
于此同时,监考官的声音们在每一间教室响起:“各位考生,距离本场科考结束还有两个钟,鉴于大家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形式的科考,本官建议大家先将试卷上的答案抄录到答题卡上,然后再攻克没有做出来的题目。别因为慌乱造成你们答题卡上的答案错位,甚至在考试结束的时候还没有将答案抄录至答题卡上!”
此话一出,整个考场都起了一场慌乱,毫无意外考生们这才反应过来,若是答题卡上没有答案,将不会得分。
当然,这种情况也造就了许多学子眉头高高皱起,脸上是一脸忧郁!
这!
某还有那么多考题没做啊,现在竟然要在抄录答案上花费时间,哎,好不心甘!
“时间这就要完了?”
一样不甘心的除了考生以外,还有两个非考生,他们就是长孙无忌和戴胄。
长孙无忌皱着眉头嘟嘟:“本官才刚把前面的客观题做完,竟然就没时间了!戴胄,你做了多少?”
“不比你好多少!”
戴胄也是一脸愁容耸了耸肩,“我材料分析题一道也没做!”
好吧!
长孙无忌翻了翻白眼,老子最讨厌你这样一脸无辜地装哔!
“铛!铛!铛!”
时间可不会因为考生们的不甘心而停止,更不会单单为两个尚书停滞。
时间仅仅剩下一刻钟的钟声响起。
到了这个时候,剩下的一刻钟无疑跑得飞快。
不少把唐河上下发的考试大纲认真看过的考生经过简短的检查之后,在考试结束的钟声之中提交了试卷。
可更多的考生没能完成所有题目的作答。
在这一刻,百态尽显。
有人直接趴在了考桌上哭泣,“某怎么这么蠢,不好好温书,到考试完毕的时候连考题都做不完。”
有人则是一脸呆木地坐着,眼神里失去了所有色彩。
还有人一下子从凳子上滑落道了地上,然后一巴掌扇在了自己脸上,“某是个猪啊,去上什么厕所!还直接蹲了一刻钟!若不是出恭,某就能做完最后一道题了啊!呜呜呜!!”
甚至还有人直接自怨自艾一把撕掉了自己的试卷,“考NMMP!一半的题都做不了,还交卷做什么?去休,去休!无颜见家中父老矣!”
......
毫无疑问,那些被眼泪弄花了的试卷会很大程度上影响自己的最终成绩,毕竟,看不清楚的答案只能是错误的答案。
而那些撕掉试卷的,很抱歉,即便是第二场考得再好,也没有办法脱颖而出,他们只能怪自己的内心不够强大。
所以,面对这些情况,监考官们在收完试卷之后,直接没有去理会那些撕掉自己试卷的考生,倒是那些哭了的,滑落到地上的,呆坐着的考生被监考官们挨个劝了起来,“这位学子,不要如此作态,你要自信,你都没做完的题,有几人能做完?赶紧起来吧,好好调整一下心情,下午还有第二堂考试,若是你以这个状态去迎接它,毫无疑问,科举才是真正没戏了!”
这样的劝慰,毫无疑问很有作用。
大多数考生听完之后,都能强打着精神走出考室,然后按照考场布局图和路标的指引去往长安学院的食堂吃饭。
而那部分撕掉自己考卷的学子,则是雪上加霜,直接选择的退考。
当然,也有醒悟过来的考生一脸悔不当初的,他们哀求着考官,能否再给一次机会,某只把答案写上去,只写答案!
然而,考试是公平的,哪怕是跪下磕头,磕到满脸是血也没办法对现状作出任何改变。
二楼某间考室的考官劝慰完考场所有学子再回头的时候,这才发现弘农杨氏那个少年早已没有了踪影,他微微一笑,感慨了一句“同样是考生,差距怎么辣么大”?
......
三楼山长办公室亲眼见证所有考室的试卷都收集密封完毕之后的冠军侯推门而入,“两位,考得如何?”
戴胄耸了耸肩,一脸坦然道:“之前聊天花费了些时间,若非如此,应该刚刚能够答完!”
长孙无忌老脸一红,“那啥,我这会儿回宫一趟,去给陛下汇报一下考试情况!唐小子,你把今日上午的空白试卷给一份给我,嗯,还有答案!”
老舅这考试结果显然不太理想嘛!
唐老四哪里还看不透这一点,也不点破,只是嘴角微微上翘道:“阔以!”
长孙无忌拿着考卷和答案转头就走,到了门口突然停住,转头道:“那啥,下午的考卷也给我两份,我给陛下带过去!”
“那可不行!”
唐河上摇了摇头,“下午的考卷和答案只能考试完毕之后才能看!”
“那行!我走了,下午再过来!”
长孙无忌直接转身,用自己才能听到的话嘟嘟,“我就不信了,下午的试卷我还做不赢你戴胄?”
然鹅,转过身去的吏部尚书却是没看到,戴胄此时和唐河上已经捂着嘴弯下了腰。
嗯!
就差说一句,以我的职业操守,是绝对不可能笑你的!
且说长孙无忌转道出了长安学院,然后将怀中那份自己答过的考卷折叠了起来,放入了袖口子里,还不忘做贼一般左右观望了一下,然后才一路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
皇帝的大舅哥进入皇城自然不需要通禀,毕竟皇城里也有人家的办公场所。
可若是要进入皇宫......
多少还是要给妹夫说一声的。
老太监接到通禀,直接告诉了皇帝,皇帝只说了两个字:“快请!”。
穿越宫门,进入两仪殿书房,长孙正准备行礼,就被李二陛下出言制止。
只听李二陛下笑着问道:“辅机,科举的情况如何?”
看样子,大舅哥和妹夫之间的默契挺不错,长孙一来,皇帝就猜到了大舅哥要汇报什么事情。
“第一场考试已经结束!”
长孙无忌笑着答道:“看目前的情况还算不错,没有发现一例作弊。只是,唐河上出的考卷......有些别出心裁!”
本来想说有些难,可这一说不就暴露目标了么?
所以,脑子一转,吏部尚书只说出了一个别出心裁。
可别小看这“别出心裁”四个字,那可是长孙无忌脑子里此时最适合说出来的字眼。
“哦?”
皇帝有些好奇,谁让那个狗日的女婿说要保证考题不会泄密,朕也从未见过?李二陛下笑着道:“如何别出心裁?”
长孙无忌嘴角不着痕迹地翘了翘,拱手送上了试卷,“臣带回来了,不过,臣建议陛下把玄龄、克明、茂约、孔颖达这些人都找来一起看看,也让大家都见识一下本次科举的变革嘛!”
“都叫来?”
皇帝愣了一下,又必须要么?
朕看看不就得了,让这么多人来做什么?
接过考卷的李二陛下一时没有回话,而是直接看了起来。
这第一题......
嗯?
全是正确答案嘛!
额!
不对好像有些不对!
嘶!
果然!
狗日的唐河上,这一道题考得是顺序!
哼,这样简单的题目,能难得了朕?
拿出一张白纸,李二陛下在上面写上了一个“甲”字!
然后第二题,写上一个“丙”字!
第三题......!
“咳咳!”
李二陛下突然一声干咳,“辅机啊,这题确实有些别出心裁,你去让团太监通知一下玄龄、克明、唐俭、玄成、孔颖达过来一趟,嗯,对了,还有孙伏加!”
“诺!”
长孙无忌应了一声,转身往外走。
专注在第三道题上面的李二陛下眉头高皱,自然没有发现大舅哥一脸鸡贼的笑容......
见证一下新考这种事儿,显然对房杜唐孔魏还有孙伏加很有吸引力。
所以,没过多久,这一大群人联袂而至。
李二陛下高高皱起的额头在几人进门的那一瞬间迅速消散,一转眼变成了一脸胸有成竹笑容,“都来了?朕手里是今天第一堂科考的试卷,挺有意思的,大家伙儿都看看。”
大家也不矫情,从李二陛下手里拿过试卷然后围在一起看了起来。
唐俭率先眼睛一亮,“嗯,这第一题是考顺序啊!我儿子出的题果然有趣!”
“第二题!”
房玄龄发出来声音,“选丙!这道题是靠思维逻辑!”
“确实挺有意思!”
杜如晦笑着道:“第三题选丁!”
“嗯!着实不错!”
魏徵道,“第四题选甲!”
“第五题!”
孙伏加抢了先,“还是选甲!”
“第六题!”
轮到第六题的时候,本来想开口的孔颖达愣住了!这尼玛是什么题?
看着大家都愣住了,李二陛下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种如释重负。
好像在说,尼玛,你们终于卡壳了,要是你们一人一题答下去,卡在第三题的朕还不得怀疑人生?
人嘛,考试越是卡壳,就越喜欢把题目给读出来,仿佛希望读题百遍其义自见!
孔颖达读到:“把下面六个图形分成两类,使每一类图形都有各自相同的特征或规律,分类正确的一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