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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从拯救老爹开始全文阅读

作者:一二三石头人     贞观从拯救老爹开始txt下载     贞观从拯救老爹开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91、老丈人与女婿的宿命相逢,朕毫无游戏体验感!(中杯)

    花灯小贩一脸无语,这一年到头就靠着这上元节赚点钱补贴家用,今年长安城东的天空突然出现这个玩意......

    这TM的生意还怎么做?

    阔是,俺怎么忍不住也想看看城东那爆炸的火花?

    罢了!反正没生意,跟着看一会儿也无妨!

    此时此刻,这样的情形,不单单发生在一个花灯摊位。

    几乎所有的花灯小贩都有着同样的心情。

    真·同一个梦想,同一份心情。

    第二箱烟花依旧很快完结,然后第三箱、第四箱、第五箱分别被李承乾、李恪和李泰燃放......

    由于技术原因,在大唐面世的第一批烟花没能出现“大唐万胜”、“上元快乐”或者“长乐你好”等字眼,反而只是一直在八九个形状里无规则循环。

    当然,或许也是因为唐河上疲懒......

    即便八九个形状的无规则循环,就足够让大开眼界!

    夏花的绚烂已经不足以来形容夜空中那炸裂开来的不知名玩意。

    神迹?

    这倒是真的有可能,毕竟解释不了的现象在大唐民众都会归结到怪力乱神之上。

    身穿便装的火药监少监看着烟花也是一脸惊愕,难怪四郎要让自己做那件东西,若果做成了,排成一排......那可比这城东天空爆炸开来的东西壮观多了!

    五个箱子,全部燃放完毕,仅仅用了一刻钟。

    可就是这样一刻钟,给长安百信的视觉冲击可谓此生庆幸一遇。花灯什么的,在这个时候,已经不能用逊爆了来形容了。

    没有人会管自己的脖子有多酸痛,直勾勾的将目光定死在天空里,就是眨眼的速度都比平时快了一倍以上。

    即便是在最后一粒烟花燃烧完毕之后,百姓们都没有收回视线,那是害怕就在自己收回视线的时候天空会再次火树银花。

    半盏茶过去,终于确定不会再有火焰升起......

    全城的百姓这才还是收回目光,若是谁有心看一眼周边人的脸色,定然能发现脸上都写着四个字“意犹未尽”。

    某个身穿锦袍不怒自威一看就知道身居高位的俊美中年脸色很精彩,国之重器,被用来谈什么来着了?

    那个词比较新颖,一时间俊美中年想不来来了。

    此时此刻,他大抵能理会到那谈什么的意思,就是把女孩子约出去然后讨好!

    这种事儿......

    朕还是十三四岁的时候就驾驭轻熟!

    不然皇帝的女儿会跟着朕?

    所以,本应该见怪不怪的,可李二陛下就是觉得心里不舒服,谁让那狗日的臭小子讨好的是自己的女儿?

    被护卫架在脖子上,以求更清楚观看烟花的李佑情不自禁说了一句:“怎么这样就完了?阿耶,孩儿还想看,您能不能把弄那火花的人抓起来,让他天天给孩儿弄这个?”

    李二陛下的内心更不舒服了!

    自己的儿子和唐俭的儿子一比较......

    别人的儿子都晓得谈那啥爱,自己这儿子怎么就知道威逼小宫女?

    内心有一种当时为何没将这臭小子喷在杨妃肚皮上的后悔劲!

    “父......阿耶?”

    见着自家父皇没搭话,李佑小嘴一撅,准备继续询问。

    得到的却是一个极度吓人的眼色!

    那是老爹要揍人的前奏!

    屁股曾多次被“爱的教育”的李佑聪明地闭上了嘴。

    与此同时,同样在东市,身边同样也跟着一个有生孕女人的莒国公将目光从城东的天空收回来,咧嘴一笑道:“不亏是某的儿子,哄女人真有某的风采!”

    “呵呵!”

    身旁的女人却是报以冷笑道:“是么?奴怎么不知道公爷还会哄女孩子?公爷能不能给奴说说,哄的是哪位女孩子?塞北的?还是倭国的?”

    糟糕!

    唐俭脸色一变,突然觉得腰部柔软的部位被一只柔夷拿捏住,下一刻,可能会产生三百六十度旋转再加上一个后空翻!

    “什么?!”

    莒国公一脸正色道:“老夫什么时候会哄女人了?”

    送命题下逃生的本领,莒国公可熟络得很呢!

    ......

    长安城外,将竹筒构成的已经燃烧完毕的五个箱子丢到了路边的唐老四完全不知道自己约长乐出来增进感情,燃放烟花这事儿成功引起了皇帝的不愉快,更险些让老爹翻了船!

    有一说一,倭女这件事儿,作为儿子的唐河上真没给母亲说过。

    母亲能突然那样问一句老爹,怕是妊娠反应的一种哟!

    具有些知识点反应,孕期的女人,总会放大一些与生俱来本领,比如......疑神疑鬼?

    依旧是挂着微笑,收拾完烧烤的残局后,唐河上对着几个脸上明显挂着意犹未尽的龙崽子道:“走吧,今日的焰火和烟花都燃放完了,咱们该回城了!”

    “哦!”

    几个龙崽子哦了一声,纷纷往马车走去。

    临到马车门口,李泰突然转头问了一句:“四郎,今日结束了,以后是不是?”

    “嗯!”

    唐河上淡淡笑着点点头,这让李泰一下子欢呼了出来!

    登上马车,唐河上没有进车厢内,而是坐在了车帘门口。

    “驾!”

    左手抓住缰绳,右手拿起马鞭轻轻打在马屁股上,唐河上赶车的功夫居然也挺熟练!

    原来的车把手只能半边屁股坐到了唐河上一尺以外,然后眼观鼻鼻观心。

    进入了城门,并未行多少距离,马车便被行人堵住。

    唐河上敲了一下马车车帘处的木板,对立面道:“前面人太多,马车过不去,咱们只能下来步行。时下时间还早,要不咱们去东市再赏赏花灯?”

    马车里的龙崽子到底还只是孩子,并未因为看了烟花就觉得花灯不好看了,各有各的玩法嘛。最重要的是还要玩不是?

    唐河上的提议立即被一致通过。

    一个十七岁的青少年,带着六个十到十三岁的少年在拥挤的人流里缓缓往东市挤去。

    赏花灯自然是要猜谜的!

    付账也自然是唐河上。

    第一层的灯谜对李承乾兄妹六人没有任何难度,更别说传说中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唐河上。

    然后,是第二层花灯。

    题目依旧很简单,全是单字灯谜,依旧不需要唐河上出手,三个小公举轻松搞定。

    第三层的灯谜略微难一些“既生瑜何生亮”打一个四字成语。

    李丽质三姊妹想了好一会儿,没能给出答案。

    李恪站了出来给出了答案:“自愧不如”。

    第四层的灯谜是:王昭君仰首看斜月,云天吊亡魂。

    李承乾想了一会儿后给出了答案。

    ......

    就在唐河上一行往第六层进军的时候,心中有些小郁结的皇帝为了调整一下心态,转移一下注意力,也开始猜起灯谜来。

    李二陛下的才智自然比李承乾兄妹几人厉害,从第三层到第八层,如同探囊取物。

    自称李二爷的皇帝陛下仿佛今日是非要将灯谜猜到最后,带着皇后和五位嫔妃直接向第九层走去。

    整个东市,花灯多达三十层。

    一层比一层小,却一层比一层难。

    皇帝是在第十六层被难住的,灯谜是:山旁隐现横空日,雨下埋香寂寞人。谜底是一个节日!

    显然,出题之人很有墨水。

    至少反复沉吟谜语的李二爷是这样认为的,毕竟其中的意境是真不错。

    大唐的节日不多,思虑了半天,没有结果的皇帝和几个嫔妃递了一个眼神。

    能够成为四妃和六嫔的女人哪个不是精明得很?

    一下子就明白了皇帝的想法!

    阴妃最先走出来道:“上元?”

    那摊贩摇摇头,笑而不语。

    阴妃也不泄气,微微颔首退了回去。

    然后是韦贵妃,一步跨出,在那商贩的目瞪口呆中道:“清明?”

    这尼玛,猜灯谜过关还有这种玩法?

    小贩心中凌乱,机械地摇了摇头......

    “端午?”

    说话的是杨妃,谁说女人脸皮薄来着?

    “客官!”

    小贩挤出难看的笑容道:“你们这样做不符合规矩......”

    李二陛下双目一瞪,很想说一句:“在这大唐,朕就是规矩!”

    只是,这句话皇帝没说出口!

    怕丢人!

    作为皇帝,猜不出灯谜,安排后妃们轮番上阵,还口出狂言?

    不用怀疑,明日节后第一天上班某个喷子会把皇帝喷的体无完肤。

    “我出五倍价钱!”

    李二陛下双目一瞪,丢出一块碎银子道:“店家多给几次机会!”

    语气极其生硬,这哪里是和人商量的样子?

    摊贩看了一眼那块银子,估计有一两左右啊!

    这可是十几个花灯的价格了!

    怎么办?

    是维护规矩,还是......?

    哎哟,好难选择!为什么我都想要?

    就在摊贩无比纠结的时候,一道声音从李二爷的后边传了出来:“这位,什么时候大唐的花灯都能用钱买机会了?”

    这道声音......

    李二爷觉得它化成灰自己都听得出来!

    那是那个今天被自己骂了几次“狗日的”的唐河上!

    !!

    确实是带着龙崽子们一路猜谜到此处的唐河上。

    在后边看明白事情经过的唐河上本来是不想管这件事情的。只是在看了好几遍前头的身影后,唐河上觉得前面背身向自己,想花钱买花灯猜谜机会的背影很熟悉。

    好像是某个朝中大佬。

    作为大唐麒麟子,长安好义急先锋,皇帝陛下未来的女婿,眼见有官员做这种不体面的事情,唐河上能不管?

    最主要是,要给几个娃娃树立一下唐山长的正直形象不是?

    所以,一句话脱口而出。

    当然,这也怪唐老四没看到身边几个娃娃那一脸尴尬的表情。

    做为儿女,能认不出自家爹妈的背影?

    显然不能够,只是唐河上嘴巴太快了,李承乾兄妹六人根本来不及阻止。

    “呵呵!”

    那个用后背对着唐河上的身影突然转过头冷冷一笑道:“唐四郎今日玩开心了?”

    卧槽!

    卧槽!

    卧槽!

    唐河上心中连续三个卧槽飞过!

    难怪觉得身影熟悉......这不是......老丈人陛下?

    “怎么?”

    皇帝冷笑道:“刚才不是说得很欢快么,这会儿怎么不说了?”

    实锤!

    阴阳话哪家强,大唐长安大朝会。

    唐河上尴尬一笑,拱手道:“见过李叔叔!见过各位婶婶!”

    身后几个龙崽子也是纷纷行礼道:“拜见阿耶!拜见娘亲!拜见各位姨娘!”

    “回去再和你们算账!”

    皇帝瞪了一眼几个孩子,转头再对唐河上道:“唐老四,都说你才高八斗,来,咱们打个赌!”

    唐河上很想说一句“赌博不好!”,却终究只能硬着头皮点点都道:“听李叔叔安排!”

    “哼!”

    李二爷一点也不领情,淡淡道:“咱们就打赌猜灯谜,不过你一个人猜!朕赌你不能抵达三十层!赌约嘛,你赢了,今日的事情一笔勾销!输了......呵呵,你就欠我一件事情!怎么样?”

    怎么样?

    这算锤子个赌?

    唐老四深吸一口气,脸色肃穆道:“中!”

    对着李二爷拱手一礼,唐河上昂首挺胸走向了摊贩。那气势,仿佛在说“天不生我唐河上,灯谜万古如黑夜!谜来!”

    拿起皇帝之前没猜出来的灯谜,唐河上看了两息时间,嘴角一翘道:“下元!”

    不等摊贩说出“正确”二字,唐河上径直往里边走!皇帝带着妻儿们也跟了上去。

    第十六层:万念俱灰,只剩泪一滴!

    唐河上:“谜”!

    第十七层:此字不凡仅四笔,无横无直无钩曲,皇帝见了要起身,圣人见了要施礼。

    唐河上:“谜”!

    第十八层:......

    ......

    三十层:欲效程门立雪(打一诗文)!

    唐河上:学而时习之。

    每一层,唐河上皆是拿起灯谜两息时间便给出了答案!

    这TM就像开了挂一样,不,这就是开了外挂!

    百科全书里什么样的谜语没有?

    在皇帝一行的目瞪口呆中,除去走路的时间,唐河上从十六层猜到三十层花费的时间不足一刻钟!

    “李叔叔,三十层猜完了!”

    丢下最后一张字谜转身对李二爷行了一礼,唐河上道:“我赢了!”

    皇帝脸色难看,心中万马奔腾,这......这还算打赌么?朕,为何会毫无游戏体验感。

192、一夜鱼龙舞

    不知道为何,看着自己丈夫在女婿面前吃瘪,长孙皇后总觉得心里竟然有些舒坦。

    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还是,某个如果奴家再年轻些......的思想作祟?

    不得而知。

    李承乾三兄弟一个个强行绷着脸,憋住笑意生怕不小心笑出来以后会被自己老爹秋后算账。毕竟哥几个都是实打实的儿子,还要和自家老爹朝夕相处好多年呢!又不像四郎那样,只是一个女婿,还是未来辣种,随时可以躲得远远的。

    襄城三个小女孩一个个吃吃笑着没有这种顾忌,显然了解自家老爹对闺女的免疫力基本为零。

    尤其是那个全大唐最喜欢往皇帝书房跑的小公举之一的李丽质(另外一个是尚未出生的李明达),眼神里满是崇拜的小星星。

    “哼!”

    目前最钟爱的女儿露出这样的神色,让皇帝心中更不快乐了。

    冷哼一声,皇帝瞥了一眼唐河上,淡淡道:“某自然没有戏言!刚才你嘲讽我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唐河上听得此言,愣了一下!

    嘲讽的事情过去了?

    什么意思,莫不是还有其他事情过不去?

    果然,只听未来老丈人话音一转道:“但是,你带着他们几个孩子偷偷跑出去玩这件事儿,不准备给个说法?”

    这还需要说法?

    唐河上嘴角抽搐得厉害!

    这TM的不是你们给我定的亲么,定亲之后老子约自己小舅哥,小姨姐和未婚妻出去玩还需要说法?

    就因为你是皇帝?

    唐河上觉得不能惯这种性子,道:“李叔,这自家人出去玩耍还需要说法?莫不是真当小子是外人?”

    皇帝斜瞄了唐河上一眼,淡淡道:“目无尊长,和长辈说话有阴阳怪气的?这是外人不外人的事儿?你自己想想,你一个人呆着他们六个出去玩,要是遇到什么强人怎么办?你一个人能保护他们?

    安全意识,他们几个小娃娃没有,你唐河上一个快二十岁的人也没有?”

    槽!

    唐河上情不自禁在心里爆了一句粗口。

    神TMD强人啊!

    长安城外,天子脚下,哪个不开眼的狗日的还来做强人?

    当真是老寿星吃砒霜?

    典型的无理取闹嘛!

    唐河上冷冷一笑道:“啧啧,真不知道长安万年二县的县令是怎么选出来的,竟然这样尸位素餐,连上元佳节长安周边都还能有强人出没!

    李叔叔,您不是在朝中嘛,何不给陛下上奏一番?”

    “你!”

    皇帝闻言直接气噎住了!

    这狗日的唐河上,明面上说长安治安,实际上是说自己无理取闹嘛!典型的指桑骂槐!魏征那老家伙都不敢这样对朕!!

    莫说作为当事人的皇帝,就是李承乾兄妹几人听到唐河上这话都脸色变了好几次。倒不是怪罪唐河上,而是......担心。

    那位名叫“李世民”,称谓“老爹”的生物......能这样招惹?

    “好了!”

    看着皇帝和唐老四有越演越烈的架势,长孙皇后立马出言搅合:“大庭广众之下像什么样子?唐小子,口不择言!这些话是你小辈该说的?还不赶紧给你李叔叔道歉?

    还有,二郎你也是,跟一个孩子计较什么劲?他们现在不都安全回来了吗?”

    唐老四倒也光棍,听完长孙皇后的话,立马道歉道:“李叔,小子无状,请您见谅、恕罪!”

    “哼!”

    李二陛下勉为其难接受了唐河上的致歉,冷哼一声道:“看在夫人的面子上,不和你过多计较!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凭你那句话,就该受惩罚!”

    唐河上一脸无辜,这波团,不是我开的吧?怎么就成了我应该受罚?

    张了张嘴,唐河上是最终忍住。

    “是该罚!”

    长孙皇后给唐河上递了一个眼色,立马结果话头道:“唐河上,婶子罚你,你可认?”

    丈母娘如此维护,唐河上要是还不明白,就活该被打死!

    点点头,唐河上答道:“认!”

    “嗯!那我得好好想想如何惩罚你!”

    长孙皇后佯装思虑,小半会儿才开口道:“唐四郎,不如,我罚你作诗词一首吧。就以这上元为题!不过,既然是处罚,一般的诗词可不行,怎么着也得同之前东边夜空里的东西一样美轮美奂才行!”

    “这算什么惩罚?”

    没等唐河上开口回答,李二陛下双目一瞪道:“这和没处罚有什么区别?”

    “诗要做!”

    皇帝瞥了一眼唐河上,道:“我还要罚你一件东西!”

    看这架势,肯定逃不过去,倒不如大方些。唐河上点点头表示愿意受罚:“请李叔说,只要唐四郎有,绝对不二话!”

    “便宜你了!”

    李二爷冷冷道:“某就要城外冲上天空那玩意,不过,要更大!”

    烟花更大?

    唐河上思索了一下,左手成掌,右手握拳,然后将右手快速移动击打在左手上道:“李叔可是这个意思?”

    “哼!还算有些脑子!”

    李二爷冷冷一哼,丢出一句让皇后、嫔妃以及龙崽子们一头雾水的话语。

    这陛下/老爹到底要了唐四郎什么东西?

    “早就在弄了?”

    唐河上咧嘴一笑答到:“估计不会等太久!”

    “当真?”

    “当真!”

    “嗯!算你还有些良心!”

    李二爷脸上有了些许笑意,语气也缓和不少:“那还不把诗做出来?”

    一旁的人早已无语,说好的处罚,怎么就成了翁婿之间的……默契掩饰?

    然后还要胖人赞叹一句:这翁婿二人的脾气还真是来的快也去得快!

    唐河上嘿嘿一笑道:“诗文没有,长短句倒是有!各位听好了!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长短句,韵律不同于律诗,在大唐也很小众。但,这不代表李二爷以及他的媳妇们这些受过良好教育的人听不懂!

193、老爹的暗示!

    东风仿佛吹开了盛开鲜花的千棵树,又如将空中的繁星吹落,像阵阵星雨。

    出身前隋皇家的杨妃情不自禁赏析了起来。

    用比喻的手法,将整个东市的花灯景色描绘得淋漓尽致!

    华丽的香车宝马在路上来来往往,各式各样的醉人香气弥漫着大街。

    “凤箫”、“玉壶”“鱼龙舞”上阙好一番热闹沸腾的场面。

    下阙,“蛾儿”、“雪柳”、“黄金缕”用以隐喻盛装的妇人;盈盈笑语,伴随着醉人的香味一晃而过。

    作为过来人,杨妃仿佛能看见一个被挑逗得百爪挠心的流......咳,风流才子!

    那风流才子在人群里左右张望,百般寻找,却终究没能发现让他心动的那位丽人。

    不经意的回眸,风流才子喜出望外,她正站在花灯火深处!

    多少年年前的上元,某个姓李行二的流......咳,风流才子在东都的人群里寻找自己的身影不就是这个样子么?那一脸百爪挠心般的表情仿佛弄丢了最心爱的东西。

    当时,若不是那般情形,自己怎会被骗到手?

    嘤嘤,好害羞的说!

    长孙皇后也在品鉴,她没有代入自己,毕竟自打跟了身边这位以后,还真没有过这种经历。

    所以,皇后的眼睛里的景象是:一个穿着锦袍的年轻人,无意间邂逅了某一个十岁的小菇凉......那百爪挠心的样子,看上去竟然是如此可爱、可怜、可笑。

    韦贵妃不露声色地看了一眼皇帝和皇后,心中却感慨万分。能写出这样一首长短句的人,怎么可能是愚笨之辈?自己那个侄儿太心急了啊!要是再稳重一些,发现皇帝和皇后对唐河上的态度,哪里会惹上风波秋后处斩?

    牵着李佑的阴妃愣愣有些出神,她没想和皇帝的某些特殊日子,而是想到隔壁家那位姓王的哥哥......暗自叹了一声可惜不是你!

    ......

    三个小公举眼睛里闪耀着光芒,倒不是她们在十岁就读得懂下半阙。

    可仅仅是上半阙就足够让她们有此反应了啊!

    东风吹开了元宵夜的火树银花,花灯灿烂,就像千树花开。从天而降的礼花,犹如星雨......

    这不正是不久之前咱们才看到的景色么?

    先是拿在手里把玩的焰火,火树银花一般美丽,然后是那冲向天空的烟花,宛如星雨......

    唐山长、唐四郎这是把刚刚的事情写到了长短句里面嘛!

    哎呀哟!

    有个小公举觉得好羞羞......

    二大爷也有些愣愣出神,显然是听了诗句有了联想。至于他想的是与皇后曾经的邂逅,还是和杨妃之间的邂逅,亦或是......咳,为何朕会觉得脑阔里的场景里面那女人的容颜总是在不断变换?

    仿佛,下一刻就要出现记忆错乱。

    哎,女人多了......似乎也是一件让人挺为难的事情啊......

    “李叔,各位婶子!”

    唐河上微笑着道:“小侄这首长短句,能否符合惩罚的要求?”

    一大波回忆被打断,尽管凌乱,那也是美好的凌乱不是?

    李二爷冷哼一声,淡淡道:“还算尚可!今日就暂时这样了,明天下午来找我!”

    李二爷如同大爷一般,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长孙皇后倒是对唐河上报以微笑,然后对着几个龙子龙女招了招手,带着他们一同离去。

    目送着那一大家子最终淹没在人潮里,唐河上微微一笑,也朝着家的方向挤去。

    回到家里,唐河上发现老爹老娘早已在家中。

    唐老四没有多嘴去问老爹为何这么早回来,反倒是唐俭拍了拍唐河上的肩膀,递出一个眼色道:“今日做的不错!下次多弄些!”

    老爹眼色里的含义,唐老四也看懂了,结合老爹的话可以翻译成:“事儿差点发了,这次可不要像上次!”

    不过,看懂了老爹眼色里的暗示,唐老四却不知道老爹到底说的是什么事儿!

    毕竟自家老爹的小秘密......那阔以用箩筐来装!

    对着爹娘拱手行了一礼,唐河上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吩咐丫鬟打来热水,唐河上将脚伸入脚盆,这是大冬天最享受的事情之一——泡脚!

    就在唐河上将脚伸入脚盆没多久,一手抚摸着肚子,一手支着腰部的母亲进了屋。

    将丫头驱散,元氏才缓缓在太师椅上坐下。

    那小心翼翼的样子让唐河上很想吐槽:娘啊,您怀老五老六的时候没见的这么小心?莫非,这次你怀上的是natuo......nazhua.......lezhua?

    咳,让人纠结的来自西南的方言......!

    “四郎!”

    坐下之后,元氏的左手还放在小腹位置,她微笑问道:“娘对你如何?”

    “娘对孩儿支持甚多!”

    对于母亲,唐河上确实没话说,额......除了定亲那件事。

    “嗯!”

    元氏点点头道:“那,你是不是不应该有事情瞒着娘?”

    这......!

    老娘什么时候也学会了送命题提问?

    这种问题,无论回答“是”还是“不是”,都是个死!

    唐河上佯装愕然道:“娘,孩儿什么时候瞒过你?”

    “真的?”

    “当然!”

    “那,你有没有帮你爹瞒着娘什么事情?”

    嗯?

    嗯?

    嗯??

    这话......

    唐河上依旧一脸愕然道:“娘,爹做什么了?您告诉儿子,儿子绝对站在您这一边!”

    “真不愧是娘的好儿子!”

    元氏对唐河上的回答很是满意,笑着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娘记得倭人的事情是你处理的吧?前些日子不是闹出倭人借种的事情来了嘛!所有,娘想问问你,这倭人的供述里,被借种的有没有你爹?毕竟那段日子倭人上门太频繁了。”

    明白了!

    秒懂辣种!

    原来老爹是暗示自己这件事情!

    从理智上,唐河上觉得这件事情倒是可以和老娘说道说道,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嘛!

    可是从感性上讲......

    已经卖了老爹一次,再卖一次,是不是有些......不妥?

    再说了,目前母亲怀着老七呢。

    要是自己说实话,万一母亲一生气,老七有个三长两短......那咱唐家不就少了一个文曲星了?

    “是儿子处理的!”

    唐河上笑着道:“只是,母亲多虑了,倭人上门是有求于爹,哪里敢用下三滥的手段?”

    “也就是说,你爹没有?”

    “没有!”

    唐河上斩钉截铁,元氏终于安心了些,吩咐了一番‘儿子好好休息以及以后你爹要是有什么与塞北同类的事情,一定记得告诉娘哟’之后,又护着肚子缓缓离去。

    看着母亲离去的背影,唐河上觉得母亲来问倭人借种这件事情,其中怕是有些隐情。毕竟,以母亲最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架势,怎么也不应该去猜测老爹和倭人有一腿嘛!

    具体症结,唐某四一时间还未能想通,哪怕是加上百科全书,也没想明白。

194、屈突盖献瑞挨臭骂,王老三泣做海军兵!(4600字中杯)

    直到......

    直到唐河上洗完脚,躺在床上,都快睡着的时候。

    某个在处理男女关系上多少有些不良的老爹踮起脚尖跑了进来。

    “阿耶,我房间里木有钱,要偷的话......”

    唐河上翻了一个白眼道:“您可以去娘那里!”

    “你爹要钱还需要偷?”

    唐俭瞪了一下儿子,随即道:“这不是怕你娘知道我来你这里了嘛!”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嘛!”

    唐河上咧嘴一笑,十分喜欢自家老爹那想要暴起打人却又不敢的神情,继续阴阳怪气道:“忍住气,不然娘就知道你来我这里了!到时候,倭女的事情还瞒不瞒得住......可就两说了!”

    “臭小子!”

    确定儿子帮自己瞒过去了,唐俭瞪了唐老四一眼,直接转身朝门外走去。

    再待下去,怕是真的要忍不住出手暴打唐河上不可!

    “别走啊!”

    唐河上欠抽道:“也跟我说说,娘是怎么起疑心的嘛!”

    唐俭没理会唐河上,只是脚下的步伐迈得更大了些!

    虽然生气,可回到自己房间里的莒国公觉得自己今晚终于能够睡一个安稳觉了!

    ......

    翌日,假期结束,带来的不仅仅是需要收心的问题。

    尤其是上元结束之后,还有许多足以让人津津乐道的事情在人们口里传播、评论!

    当然,今年大伙儿闲聊的东西不一样!

    以往都是闲谈哪个寒门世子因为在平康坊猜谜登顶,被某某豪门捉了婿;或者,谁家的小姐在灯会上看上了谁......

    而今年,那些原本风头很茂盛的事情全部被长安城东边那流星一般的东西。

    “嘿,做完看到了吧?”

    “嗯!看到了!太漂亮了!”

    “是啊!就是不知道那些东西哪里来的,叫什么!”

    “肯定是仙人施法啊!还能叫什么,祥瑞啊!”

    “嘶!!!你怎么这么聪明?”

    “那是,要不是俺年龄大了,此时俺一定会是长安学院里的读书人!”

    也不知道此时正拿着一个饼,一边啃一边往长安学院走去的唐河上如果听到这段对话,会不会......提高一下长安学院下半年招生的选拔难度?

    ......

    莫说平民百姓,就是某两位大唐顶级勋贵,在从皇城城门到太极宫太极殿的这段路上也在议论!

    “明,今年这上元节过得别有新意啊!”

    “龄,可不是?本来想去看花灯的,可后来看到东城那事儿以后,哪里还看得下去花灯?”

    “就是!如果不是那玩意,估计今年的花灯某又要一口气猜到三十层!”

    “呵呵!”

    “怎么,不信?”

    “信!怎么可能不信嘛!去年你不就是只差十五层么?”

    “友尽!”

    “同友尽!”

    片刻之后!

    “明,那啥,你说昨晚那玩意是什么东西?”

    “龄,不知道!不过,看那炸开的样子,小弟倒是有些猜测!”

    “你是说?唐?”

    “嗯!大唐除了他,还有谁弄的出这些东西?莫不是你认为咱们大唐的官员会像那些愚民一般,认为是神迹?”

    “咳......!怎么可能!”

    “嗯!不说了,唐俭那厮来了!”

    “好,不给他鼻孔朝天的机会!!!”

    唐俭甚为无语,心道:“......你们在背后说本官坏话的时候......能不能小声些?”

    ......

    由此可见,大唐从不匮乏娱乐精神,而是大唐缺少娱乐项目。

    上元之后是大朝会,也就是所有七品以上京官都必须参加的朝议。

    唐俭在人群里发现了王玄策、长孙冲和杜构的身影,却没看见自己儿子。

    不用想,那小子......意料之中旷了朝!

    统计参与人数的是门下省的佐官,唐老四和整个海军管理层全部被写到了朝勿上。而朝勿,直接交到了房相爷的手里。

    对于唐老四和海军缺席朝议这件事儿,房玄龄拿都没拿,直接无视。

    唐老四那厮如果来参加朝议保不齐又要作妖,不来,正好!

    或许正是因为唐老四、来氏兄弟没来参加朝议,这一日的大朝会出奇顺畅。

    至于冯智戴......

    目前的任命书上写着“检校海军校尉”,多了两个字,暂时没有参加朝议的资格。

    即便是有,此时他也来不到!

    这会儿正忙着带着自己从岭南带来的小厮满长安张贴花名册呢!

    作为下属,不做这些事儿未必让和自己头顶上一样顶着“检校”二字的唐将军和没有“检校”儿子的来氏二位左右中郎将去做?

    岭南仔觉得自己没那么不懂职场规矩!

    上元之后的第一次朝议虽然流程,可也议了整整一个班时辰,毕竟要讨论的事情还真比较多。

    巳时四刻,朝会终于结束,官员们一个个回到自己的押房处理公务。

    房相爷和杜相爷也不例外,总不能在新年后的第一天上班就溜号回家睡回笼觉吧?

    二人的桌子上有一小堆奏折要处理,之所以是一小堆,那是因为今年的奏折都还没有送上来!

    嗯?

    不对!

    杜如晦突然看到了一封奏折夹着的便签,上面备注着:“万年令献祥瑞于贞观五年正月十六!”

    这是今天才上交的奏折?

    不错嘛,万年县令屈突诠这两年还是很务实嘛,居然在休沐期间就把奏折写好了,值得鼓励!

    杜相爷点点头,挂上微笑,很是郑重地打开了那份奏折。

    上面写道:

    “五年上元,东城夜空偶然出现绚丽火花,历时一刻钟,火树银花一般,姹紫嫣红美轮美奂!臣以为,此乃上天感陛下仁德,特赐下祥瑞以示清平!

    屈突盖贞观五年正月十五日,连夜奏笔!”

    从文字上看,没有错别字,没毛病!

    从内容上看,歌颂皇帝仁德,也没毛病!

    反正李二陛下需要用祥瑞预示治国有方,佐证天人感应不是?

    再说了,这捡现成,总比那些弄个假祥瑞出来要好不是?

    阔是!!!

    杜相情不自禁摸了一把脸颊,为何脸上有一种剧烈的疼痛感?

    桌子对面的房相爷立马发现了老搭档的不对,一边探头一边道:“克明,咋了,这奏折又问问题?”

    杜如晦咧嘴一笑,笑得很难看,将奏折递给了房玄龄。

    “卧槽!”

    房玄龄吐出两个从儿子嘴里听来的字眼,双目瞪得老大道:“还真有觉得昨晚那东西是祥瑞的大唐官员?这还居然上报鸟?”

    “啪!”

    杜如晦觉脸巴子很痛,两边都痛!

    深吸一口气,杜相爷从房老哥手里夺过奏折,一边暗自决定真的要和房老哥绝交,一边拿起笔齐刷刷在奏折上批复道:“扯你娘的淡!你TMD是大唐的官员,不是市井愚民!”

    于是,这样一份带着杜相爷浓浓不满批注的奏折,立即被小吏送回了雍州府!

    雍州刺史府某位年轻的长吏一脸铁青前往万年县衙!

    “秦......!”

    ‘长吏’二字还未能从挂着笑意的屈突县令的嘴里吐出!

    回复他的是“啪”的一声!

    那是秦千古一下子将手里的奏折丢在了屈突盖面门上!

    “屈突县令!”

    年轻的长吏完全不管眼前的这位下官和自己官衔相当,直接破口骂道:“报锤子祥瑞!你自己看看杜相给的批复是什么!”

    屈突盖面色阴沉,仿佛在说某是勋贵,和你官衔一样,还比你秦长吏年长!你TM的自恃官职高一级,给我甩脸色?

    “哼!”

    屈突盖冷哼一声,强行忍住怒气从地上捡起自己那份奏折......

    嗯?

    瞳孔一下子放大,那原本阴沉的脸色一下子变为了愕然:“这......几个意思?”

    “几个意思?”

    秦千古冷冷一笑道:“不认识字么?杜相是嫌弃你愚昧!居然当昨晚上那玩意是祥瑞上报!你可知道,来还奏折的小吏说杜相觉得咱们雍州上下,都是蠢货!”

    “你不同意上奏,这奏折交得上去?”

    屈突盖缩了缩脑袋,底气明显不足。

    秦千古闻言一愣......脸色变得更难看了,也不说话,转身就走!

    .......................................................................................................................................................................

    永阳坊,长安最西南的角落,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这里是长安城平民聚集地。

    之所以是平民而非贫民,那是因为住在这个坊的人大多都是长安原住民,而非因为他们不穷。

    他们有着自己为数不多的田地,却全部在城外!

    每一日出城种地,总要经过好几个坊走到延平门或者安化门,然后又绕着城墙一大圈才抵达自己的地里。

    汉家儿郎对土地的固有思维让他们即便要走这么远,也没有将土地卖了。

    再说了,即便是卖,卖了做个什么营生?

    作为西城距离西市最远的坊,做营生就不走很远的路?

    所以,住在这里的人,大多都是早早起床,吃了朝食然后出城干活,直到天黑才回来。

    王老三就是这里的百姓之一,他的地就在长安城墙西南拐角外不到一里。若是走直线翻阅城墙,然后泅过护城河,到他家那十亩地只需要......一刻钟!

    十亩地真的很少,那是分家的时候分来的,一年的产出完全不够一家三口吃。

    按照大唐的土地规定,可以开荒,开来的土地可以免税好些年!可是,这长安脚下,哪里还有荒地?

    所以,他曾想过把地卖了,只是,十亩地能卖多少钱?卖来的钱又能干个什么事儿?

    很显然,什么都做不了,卖了以后一家三口只有喝西北风。

    午时才扛着锄头往外走,准备去自家田地修整水渠的他脸色很难看。

    因为昨晚上元节玩得太晚,今天没能早起,被媳妇絮絮叨叨骂了一刻钟!

    要是换做以往的性子,王老三铁定会和媳妇吵起来,甚至......动手撕碧。可今天理亏啊,只能拉拢这脸被媳妇堵在狭小的屋子里骂!

    一边往外走,王老三一边暗自决定今晚晚些手工,最好回来那婆姨和娃娃已经睡了,那样就不用听絮叨。

    “王老三!”

    刚走没几步,王老三就被叫住了!

    转身一看,是隔壁院子的刘小六,十六岁的男人,还没成家。所以还跟着老爹吃饭,平日里有些捣蛋,大伙儿都不太喜欢这个娃。

    平日里老和媳妇吵架,搞得邻里皆知的王老三和刘小六因为都不怎么受人待见,倒是成了还算合得来的朋友。

    “咋了?”

    王老三咧嘴一笑道:“听见我家吵嘴,怕我不高兴?”

    平日里,只要王老三家吵了嘴,刘小六就会屁颠颠的来给王老三开解。

    可十六岁的娃娃会开解个啥子人?无非只能挨着坐一坐,让人在心情不好想唠嗑时多个听众。

    “不是!”

    刘小六摇摇头道:“今天没时间听你嘴碎,我这是来提醒你,布告栏上把海军招兵的结果张贴出来了,我来给你说一声。”

    “哦!”

    王老三兴致不是太高,他都二十岁了,海军会要?当时要不是怕刘小六孤单,王老三根本不会跟着刘小六一起去体检来着。

    不过,即便兴致不高,王老三还是顺着刘小六的话问道:“怎么样,你被选上了吗?”

    “不知道,还没看见呢!”

    刘小六道:“这不是收到消息就回来和你说了嘛,走咱们一起去看看!看完以后,我帮你修沟渠去!”

    “行!”

    王老三将锄头丢回院子里,人没敢进去,直接跟着刘小六去了公告牌。

    公告处,已经围了好多人。

    有人开心叫着“我入选了!”

    有人一脸失望往回走。

    刘小六拉着王老三往人群里面挤,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挤了进去。

    掏出一块铜钱,刘小六准备递给专门读公告的落魄读书人,并请他找一下自己的名字。

    却一下子被王老三拉住:“小六,这可是你两天的伙食!还是我来给钱吧!”

    “你?”

    刘小六白了一眼道:“你给了钱,不怕娃子挨饿?墨迹!”

    将钱递出,刘小六问落魄文人:“读书人,帮俺找找,看看有没有刘小六呗!”

    读书人顶着布告看了很久才开口道:“永阳坊乙戊号刘小六?”

    “对!”

    “有!”

    “老三,你掐掐我!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好!”

    “哎哟!疼!这不是做梦!”

    刘小六喜笑颜开道:“老三兄长,我选上了!以后我就有月钱了,你等着,到时候咱们哥俩吃香的喝辣的,羡慕死他们!”

    “好!”

    王老三吐出一个字,由衷为刘小六开心之余,心中竟然有些空落落的。

    他道:“那走吧,咱回去,我去修理沟渠,你如今当兵了,就别跟着我做下里巴活儿了!”

    “说什么呢!”

    刘小六笑骂道:“就是我当官了你也是我兄弟!还有,走什么走?还没看你的名字呢!”

    说罢,刘小六又对读书人道:“麻烦你,还帮我看看有没有永阳坊乙更号王上瑞的名字!”

    读书人点了点头,又从第一张红纸开始找起。

    第一张没有!

    然后第二张......

    读书人将红纸一张一章看过去,一直没给答复。

    王老三竟然觉得自己心里上下不安了起来。

    永阳坊的布告栏上一共贴了十一张红纸,上面记录了所有永阳坊募兵选中的名单。

    如果十一张纸上都没有“王上瑞”,那就意味着落选。

    这是检查身体时候,那些官爷说的,王老三记得这个事儿。

    落魄读书人已经看到了第十张纸,王老三心中暗暗一叹,对着刘小六道:“小六,走吧,估计没我,我都二十了!”

    “再等等!”

    刘小六摇摇头没有迈动脚步。

    突然,那读书人道:“王上瑞对不对?”

    “对的对的!”

    刘小六慌忙道:“有吗?”

    读书人又问道:“永阳坊乙更号院子,丙号房!对不?”

    “对!”

    这一次,没等刘小六开口,王老三点点头道:“读书人,是不是有我的名字?”

    王老三脸上的期待再也藏不住了!

    “有!”

    “真的?”

    “真的!”

    王老三一下子跳了起来:“小六,我也选上了!我也选上了!”

    不知何时,风儿吹起了沙,沙迷糊了王老三的眼睛......

201、雪盐,郑二爷突如其来的烦恼。

    总的来说,唐老四以及旗下所有下属、产业有条不紊地推进着。

    这种情况之下,唐老四很少在长安圈子里露面。

    对于同一圈子里的勋贵而言,唐老四少出现几次,不但能有效控制唐俭装逼,还能让自己觉得不容易去发现自家儿子的不足。没有对比没有伤害,家庭和谐,多好?

    对于世家来讲,唐老四少出来弄些幺蛾子,大伙都舒心,没有矛盾,也没有迫害,顶不错的现状!

    至少对郑家、博陵崔家和范阳卢家来说是这样。毕竟,按照唐老四的前科,按照清河崔家、太原王家的前车之鉴......

    正月十九日,近日无事,荥阳、博陵、范阳几位二爷心里甚为轻松,约着在郑家别院喝茶。

    一张长孙家出产的顶配铁炉,铁炉浑身由红漆包裹,桌面上是印制的牡丹栩栩如生。

    炉子里,是太原石炭作坊最新制作而出的香碳,里面参合了沉香粉末燃烧之时淡淡的香味弥漫。

    炉桌的中央,是几块可以拆卸的环形铁皮,放到一起正好可以将炉口堵住。

    炉口处,是一个精致的铜壶。

    铜壶口敞开着,里面是羊油、芝麻、茶叶、枸杞等诸多材料投放进入水中制作而成的茶汤。茶水在炉火的挑弄下翻腾,惹得铜壶里的芝麻、茶叶、枸杞等物件如同调皮的稚童,追逐嬉戏。

    用一张锦帕包裹铜壶的把手,郑继辅抄起铜壶给老兄弟们一人倒了一杯茶汤。

    博陵崔二爷与范阳卢二爷端起茶杯,闻了一下茶汤散发出来的香味,然后将茶杯放置到了炉桌上。

    “继辅兄煮的茶当真乃当世一绝!”

    卢宏卢二爷由衷赞叹道:“你的手艺咱们喝了二十年了,还是那味道一点没变化!”

    崔二爷也点头表示:“是极,这么些年来,别人煮的茶总觉得有一股子怪味,也就继辅兄的茶汤没有!”

    老兄弟的认可,让郑继辅打心眼里高兴,嘴里却是卖乖道:“哪有你们说得那么好,明明是你们喝惯了,改不得口味!”

    “谦虚了!”

    卢宏笑着摆摆手道:“老弟我什么时候说过虚头巴脑的话?”

    郑继辅会心一笑答道:“别恭维我了,老兄弟几个要是喜欢,大伙儿常聚,我煮给你们喝就是!”

    崔二爷却是摇摇头道:“怕是难哟,哪家没有些糟心事情?”

    糟心事上门这种事儿吧,他往往就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崔二爷话音才刚落下,便有一个人从门口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屋内,进屋的人也不避讳直接到郑继辅身边轻声耳语。

    郑家二爷听完,皱纹立马爬上了眉头。

    崔二爷、卢宏二人对视一眼,心中猜测到怕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只是,二人暂未开口询问,朋友归朋友,到底是别人家的家事儿,当着别家人去问发生了什么到底不是很妥当。

    郑继辅沉吟片刻道:“全部给他买了,有多少就给他买多少!!”

    “是!”

    来人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郑继辅眉头上的皱纹没有消散,反而越来越深。

    卢宏情不自禁问道:“继辅兄,发生了什么事,不知可否给我和崔二兄说说,咱们也可以一起合计合计!”

    “没什么不可说的!”

    郑继辅深吸一口气道:“刚才家里人来禀报,说是长安、洛阳两地都出现了一种洁白如雪的盐,还只卖十五钱一斗!为兄有些想不透到底是谁这样做,又有什么目地!”

    “十五钱?”

    崔二爷情不自禁惊讶道:“这不是只亏不赚么?”

    郑继辅点点头,以十五钱一斗的价格卖盐,出去矿山购买费用,人力成本,运输成本,就算是以郑氏在运城的盐矿产量,一斗盐至少要亏两钱!就是大唐官盐,也要二十钱一斗才能保本!

    所以,一时间他才想不通对方这样亏本做生意的意图是什么!

    针对郑氏?

    谁这么大能耐?

    “会不会是官方?”

    卢宏皱着眉头道:“近些年虽然有平价盐,可数量实在太少,会不会是皇帝有意为之,想通过这种手段逼迫继辅郑氏多那些盐出来?”

    “不可能!”

    郑继辅直接摇摇头,他自己清楚,皇帝要是想郑家多拿些盐出来,只需要和郑家说一声,以郑家谈的条件,多少让一点肯定没问题。要知道,郑观音最终以皇帝嫂子的身份变换为皇帝的女人就是因为郑氏和皇帝达成了部分妥协。

    况且,就现在的朝廷而言,根本没有能力做这么大的动作,不然不会就连平价盐都只能限量供应!

    三个老头子想了半天都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郑继辅倒是回过头安慰两位老兄弟道:“二位不必劳心思考这件事儿,我已经让家里人去把两地的盐全部收购了!我就不信,对方有那么多盐一直售卖十五钱!

    再说了,两地的盐售完的时候,对方一定会调度,正好能发现是谁在这么做。只要确定了人,咱们就能大概推断一下对方要做什么!

    只是,出了这件事儿,为兄实在没闲心煮茶了,只能对二位说声抱歉!”

    “继辅兄说的什么话?”

    崔二爷淡淡一笑道:“你我几家本就同气连枝,咱们也是至交好友,哪里需要道什么歉?倒是继辅兄,小弟以为对方既然敢这么多,或多或少会有些依仗。你这边要是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找我和卢宏兄,咱们一定鼎力帮助!”

    “就是!”

    卢宏也点头道:“继辅兄,不论是钱财上,还是调查渠道上,只要你言语一声,我和老崔一定帮忙!”

    “多谢!”

    郑继辅由衷感谢,卢宏与崔二爷拱手请辞离去。

    茶具,自然是府里的下人来处理,郑二爷将两位老兄弟送至门口,然后转身回了自己的书房。

    突然冒出来的未知竞争对手往往最可怕,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的郑二爷深知这一点。

    拿出笔墨纸砚,郑二爷开始在上面写下一个又一个的名字。

    有皇帝李二,有清河崔老三,太原王老三......

202、选择

    长安东西两市,雪盐店铺在刚刚开业的第二天就出现了门庭若市的热闹场面。来得都是排队买盐之人,有的一次买一两斗,有的一次买三五斗,有的一次买三五石,有的却一次买三五十石!

    明眼人一看便知道,买一两斗三五斗的,都是平民百姓,买三五石的可能有小商贩,可买三五十石的......那是有意为之。

    店铺没有去调查谁有意买这么多盐,没那闲心思去追究到底是哪一家脱了裤子放屁试图将盐全部买掉还分成批次一次买个三五十石!

    第一批雪盐是盐场是盐场三天生产的量,只有二十四万斤左右,折合成石也就两千石左右。

    分到了五百石到洛阳,一千五百石到长安。

    在荥阳郑氏买光策略下,仅仅在店铺开业第二天,长安东西两市的雪盐就销售殆尽。盐铺也光棍,没盐了立马关门歇业,好不作伪。

    郑家二爷在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有些愕然,这......这样就完了?

    本着谨慎的精神,郑二爷吩咐府里人密切关注盐铺的情况。

    结果,第三天、第四天盐铺根本没有开门营业。

    许多百姓带着希望去了雪盐盐铺,又失望离去!

    “二爷!看样子东西两市那雪盐铺子是真的没有盐了!”

    监视雪盐铺子的郑家下人把自己得出的结论汇报给了郑继辅。

    郑二爷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对方这是要搞啥?未必只有这点盐,给郑氏送福利?

    看着不像啊,谁会这么傻,明明知道自己没有多少盐,还用这么低的价格处理,这不是明摆着的赔本买卖?

    再说了,郑二爷看过买回来的盐,那成色明显比自家运城产出的盐要好很多!这要是偷偷卖,怎么也得在官价的基础上乘以一个十!

    以郑二爷对世家大族的了解,他们绝对会溢价购买这种精盐,毫不犹豫!

    第五天,洛阳传来了消息,那边的雪盐盐铺也在前一天被自己家里派去的人买光了,盐铺挂出了售罄的牌牌。

    莫不是......对方真的只有这么点盐,想用来给百姓们发发福利?

    真·慈悲?

    郑二爷想了许久,觉得这个结论或许最贴切......吧?

    有了这种想法,郑二爷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吩咐了家里人,不用再去过多理会那雪盐铺子了,时不时关注一下就行。

    对于雪盐铺子发生的事情老太监倒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几次到唐老四面前破口大骂郑家,仿佛不把郑家的后背骂肿决不罢休。

    唐老四总是咧嘴一笑宽慰到:“老爷子,安心就是,这第一批量少,过段时间就好了!”

    ......

    正月二十六日,海军训练的第十一天,雪盐铺子挂出售罄牌子的第六天。

    岭南大公子冯智戴终于能够在连续完成十天辛苦训练后偷懒一天了,因为这一天,岭南二公子,亲弟弟冯智璋带领着岭南冯家送给唐河上的第二份礼物终于要到了!

    不,准确的说是送给大唐海军的第二份土特产!

    这不,一大早,唐老四就带着来恒和冯智戴在官道口子边上等候。要不是训练场实在需要人看着,唐老四还准备将来济也一并带来呢!

    毕竟冯智璋带着一大群造船的工匠走了辣么远,怎么也得海军将领全部到齐表示一下尊重不是?

    巳时初,一大队风尘仆仆,衣着和唐装略微有些区别的人马终于在官道上叫做“长安南”的收费站下了道。

    眼尖的冯大公子立马看到了对面队伍里那个走在最前边身穿蜀锦貂裘青年。

    快步走了上去,冯智戴一脸激动地一边打量一边道:“智璋,真的是你!五年没见了,长高了,也壮实了!”

    “阿兄,是我,我没长高,倒确实长壮实了些!”

    蜀锦貂裘青年正是曾几何时在岭南被唐老四吓得连夜逃离南扶州的冯家二公子冯智璋。

    他一脸也一脸激动地看着自己的兄长道:“阿兄,你好像变黑了!”

    “嘿!这些天训练晒的!”

    冯智戴咧嘴一笑,拉着弟弟一边往唐河上那边走一边道:“走,阿兄先带你去见唐将军!”

    兄弟二人联袂走到唐河上身边,冯智戴迫不及待介绍道:“唐将军、来将军这就是我家二弟,冯智璋!二弟,这位是唐河上唐将军,这位是来恒中郎将!”

    “我和你二弟早在岭南就见过了!”

    唐河上挂着一脸由衷的笑容道:“智璋兄,好久不见,进来可好?”

    来恒没有笑,反而严肃着脸,那是故意绷着的,毕竟这位冯校尉的二弟......名字真的有些让人发笑。可,自己和冯校尉到底是同僚,当着他们兄弟二人的面笑总归不好不是?

    “智璋兄,一路辛苦!”

    来恒对着冯智璋抱拳行了一礼。

    冯智璋立马对着唐河上和来恒郑重行礼道:“智璋见过唐将军,虽半年未见,将军在岭南的音容相貌却时常在小弟脑海里!

    见过来将军,家兄承蒙将军照拂,智璋实在感谢!

    二位将军,这次智璋一共带领造船工匠及学徒共计八十人,请接收!”

    “辛苦了!”

    去过一趟岭南的唐河上当然知道岭南到长安行路有多难,更何况冯智璋是带着人大冬天穿越了大巴山脉和秦岭。其中的艰巨,怕是比当时他自己去岭南难上好几倍!

    这一句辛苦了,唐河上说的发自肺腑。冯智璋忙说“应该”。

    唐河上摆了摆手,示意冯智璋不必客气后直接走到了工匠面前。

    “诸位辛苦!”

    唐河上郑重对着那风尘仆仆的工匠们行了一礼道:“本将检校海军将军唐河上,对各位不辞千里前来长安为海军制造战船深表谢意!

    唐某已经在城里备上了最好的酒菜给诸位接风洗尘,请诸位跟着入城!”

    “将军仁义,小民等多谢!”

    “小民等多谢!”

    工匠们参差不齐对唐老四拱手回应。

    一行队伍浩浩汤汤杀向长安城。

    接风宴,用了大安坊里酿造的最好的酒水,餐桌上的饭菜是那深得唐河上真传的长安学院食堂厨娘和大安坊食堂厨师联袂制作。

    不论冯智璋还是工匠们,一个个吃喝甚是高兴。

    酒量不佳的唐河上在接风宴上端着酒杯敬了冯智璋,敬了八十号造船工匠,也接受了冯智璋和八十号匠人的回敬。

    四杯酒,接近半两,直接将唐将军放倒在了桌子上。

    是来恒将唐河上弄回房间的,所以来恒听得清清楚楚,醉了的唐老四嘴里不断嘟嘟着:“终于来了......来了好啊......”

    ......

    翌日,宿醉醒来的唐老四没有直接去左武卫,而是在来恒的引路下进入了冯智璋的房间。

    冯智璋早已起床,坐在炉桌旁边抱着一杯热水双目里没多少色彩。不知是昨晚喝多了,还是在想事情,就连唐河上进屋也没能发觉。

    “智璋兄,想什么呢?”

    唐河上坐到冯智璋的对面,笑着问到。

    冯智璋甩了甩头,苦笑道:“将军家的烈酒像是比平日里某在岭南喝的厉害得多,头现在还有些昏沉沉的!”

    “哈哈!只要你别以为是假酒就行!”

    唐河上哈哈笑道:“那些酒窖藏了半年,后劲肯定要比市面上的烈酒更大!今日来找你,有些事情和你商量,你看咱们是现在说还是等你缓缓?”

    “现在就说吧!”

    冯智璋喝了一口热水道:“只是有些昏沉,还不至于脑子不清醒,将军要是有什么安排直接吩咐就是。”

    “行!”

    唐老四点点头,见着冯智璋神志清醒开口道:“是这样,本将想就你在海军的职务和工作上和你商量商量。

    原则上海军有三种岗位,领兵武官、随军参谋、后勤岗位,领兵武官就不用解释了,本将可以任命你为检校校尉,和令兄一样,待海军正式成建制,然后进行授衔授官;随军参谋算是文官,却又不全是,需要运用脑子,设计、策划战斗方案;后勤岗位顾名思义主要负责海军后勤工作,吃喝拉撒睡,船只建造、保养等,主要在大本营工作,不需要出海。

    具体想做什么,智璋兄可以思考之后给本将一个答复。不管你选择什么,在海军成建制以后,本将能允诺你一个不低于从五品的职位。当然,智璋兄若是志不在海军,无论是道路监还是海军商业产业链,唐某都可以安排。

    智障兄先行考虑,此事不急,本将先去训练场。”

    唐河上说完便起身,显然是要留足时间给冯智璋思考。

    可唐河上刚起身,冯智璋便将唐河上叫住:“唐将军,此事作为大兄就对我说过,今日一早起来,我就在考虑这些问题。

    我决定选择后勤工作。倒不是我疲懒吃不得训练的苦头,带兵打仗,有您、有两位来将军和我兄长,作战参谋那边有刘参谋长,眼下后勤缺人,我自认为能做好这些工作。”

    “好!”

    唐河上点点头,对冯智璋的选择很满意。

    正如冯智璋所言,整个海军的后勤工作目前没有人着手,这样下去肯定不是一会儿事儿!冯智璋能选择后勤保障工作,这是当下最好的安排。

    不过,这倒是有些委屈了冯智璋。作为武将世家的男儿,不能领兵上阵杀敌,只能管管后勤不算委屈算什么?

    在说了岭南冯家花了那么大的代价,最后只换来了一个检校校尉和一个后勤主管......。

    拍了拍冯智璋的肩膀,唐河上在此由衷致谢:“谢谢你!明日来找我,我给你安排相关具体工作!”

    “诺!”

    冯智璋郑重应了一声。

    唐老四摆了摆手,转身离去。

    ......

    就在冯智璋选择成为海军后勤管理的时候,长安城朱雀大街王氏门阀斜对面挂着“郑氏”两个大字烫金门匾的豪宅里,郑二爷也吐出两个字做出了选择,那两个字是“全买!”

    事情还要从一刻钟前说起!

    郑氏的下人风急火燎地跑回了豪宅,然后进入郑二爷的书房行礼汇报道:“二爷,东西两市的雪盐店铺又开始售卖精盐了!价格和之前一样,十五钱一斗!咱们怎么办?”

    “又开始售卖了?”

    郑二爷的眉头在缓解一两天后又开始皱拢!

    用脚指头都能猜到,对方肯定是有固定来源,不然不会在几天后再次开店售卖雪盐。

    那么,对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打击郑氏?

    这是很有可能的!

    毕竟,那雪盐店铺要是一直这样卖下去,受影响的只有私盐,那些售卖二十钱一斗的官盐本来就很大程度上无法供应,所以官方定然乐得有这雪盐店铺出来给他们减少供应压力。

    而私盐,虽说不只是郑氏一家才有,可整个大唐,郑氏运城的盐占据着全国的七成有余!如果对方真的一直这样低价卖盐,那么郑氏的盐业会首当其冲受到巨大冲击。

    是郑氏得罪了人?

    并未!

    自从郑观音名义上成为了皇帝的妃子后(当然名义是否变成了事迹郑继辅不知道),郑氏与皇家就暗中成了盟友。这几年来,荥阳郑氏走得极其小心,就连唐河上弄长安学院的时候,郑氏都只是在一旁略微摇旗呐喊而已。

    既然未得罪人,那么对方为什么会这样做?

    抢占市场,还是说对方的盐真的成本很便宜?

    这个问题郑继辅想不透彻,只能在思虑良久后吐出两个字:“全买!”

    然而,这一次,东西两市的盐坊仿佛有备而来。在郑氏买了将近两千石雪盐之后,东西两市的盐坊第二日并未挂出售罄的牌子,而是继续按照一斗十五钱的价格售卖着。

    有便宜的盐售卖,那些之前没买到雪盐的百姓们这一次更加积极。

    买盐的人在第二天一大早就排成两条长龙。

    郑氏派出去的人只能跟着排队,即便是这样,这第二天郑氏都还买到了将近一千石雪盐。

    第三天,继续营业的雪盐商铺让郑继辅直接陷入了两难。

    继续吃进对方售卖的雪盐?

    还是放弃购入,先行调查?

    如何选择......

205、李承乾的婚约

    皇帝的意思很明显,要想获得雪盐的加盟权限,郑氏得付出一份婚约。

    郑继辅却是相当为难,世家门阀同气连枝,大家都说好了不和皇家联姻,若是郑家答应了,怎么给其他几家交代?

    可如果不答应皇帝,拿不到雪盐的加盟权限,登州的雪盐会直接将运城的盐抵制到或许一斗都卖不出去。

    郑家的运城盐可谓是一本万利,除了矿山,其他的都不需要支出多少。

    采矿和制盐的都是郑家的佃户或者长工,只需要让他们吃饱,最不济给些微末的薪水就成。

    所以,运城盐不管是按照官盐价格售卖还是当做私盐售卖,都是郑家不可或缺的收入来源之一。

    丢掉盐业这一块,郑家会在很大程度上吃紧。

    “陛下!”

    郑继辅躬身行礼道:“郑氏愿意只占雪盐的三成股份。”

    顾名思义,郑继辅不愿意和皇家牢牢绑在一起。一来怕得罪其他几家,而来,让太子当女婿这种事情.....真的不敢保证不亏!

    毕竟,有前车之鉴!

    “呵呵!”

    皇帝冷冷一笑道:“郑卿家,朕并非非要和郑氏合作,这雪盐,就是朝廷也能制作。”

    说实话,莫说皇帝,其实郑继辅都觉得自己那种说法有些不合时宜。

    皇帝说得很对,他并不是非要和郑家合作,相反的是如果郑家不和皇帝合作,运城的盐就只能按照十五钱一斗的价格售卖。

    虽然谈不上亏损,可基本没有了赚头。

    作为郑氏的第二号人物,郑继辅比谁都清楚,自己家族不是慈善家,不赚钱的营生不可能做。

    而且,世家门阀的开支从来都不低,如果运城的盐以成本价出售,那和不开采没有任何区别。

    是以,摆在郑继辅面前的路只有两条,要么答应皇帝,从运城盐转为雪盐;要么,干脆停掉运城盐再找一个其他的收入来源。

    只是,开源有那么容易么?

    并未!

    若是真的那么容易,唐河上就不会被称为长安财神了。

    怎么办?

    郑继辅真的左右为难!

    李二陛下瞥了一眼郑继辅,语气甚为淡漠:“郑卿家,朕可以再退一步,找唐河上商量商量,看看他能不能想办法提高你运城盐的产量,同时降低运城盐的成本。当然,这件事情朕不能保证一定能成,具体如何选择,汝自行决定。”

    皇帝的这句话,如同压倒骆驼的最后一颗稻草!

    如果唐河上真的能减少运城盐的成本,那么运城盐也可以按照十五钱一斗的价格售卖。这样一来,郑家相当于并未损失固有的渠道,同时还能入主雪盐制造,倒是算的上开源了!

    深吸一口气,郑继辅道:“臣由衷感谢陛下的诚意,老臣正好有一个孙女,正好十岁,若是陛下不弃,臣腆着老脸像陛下求个亲事!”

    李二陛下眉毛一挑道:“朕听闻,郑家主有一位孙女,自幼聪慧,今年正好十一岁?”

    郑继辅一下子噎住了!

    皇帝这是看不起自己的孙女啊!

    异地而出,倒也正常,毕竟自己是二房,自己那孙女并非郑氏嫡女!

    阔是,郑某为何心中那么......郁闷?

    见着郑继辅一时没有回答,李二陛下继续淡淡到:“莫非,当朝太子配不上郑家女?”

    “不敢!”

    郑继辅慌忙回答,有些事儿,可以心照不宣,但是不能只说不是?

    不管世家私下里说皇家有是半个胡人也好,说李二就是胡人也罢,可这种事儿能拿到明面说?

    真要是那样,怕是皇帝要直接弄死郑家了!

    这个时候别扯什么同气连枝,更别扯什么大不了战争!

    大唐和平多少年了,百姓愿意战争再起?

    “只是!”

    郑继辅收拾了一番措辞,委婉道:“陛下,毕竟那是家主的孙女,老臣一个二房没办法做主!还请陛下给臣些许时间,老臣和家主汇报汇报?”

    “可!”

    郑继辅的提议李二陛下直接赞成,却继续敲打道:“不过朕建议郑卿家尽快。”

    “诺!”

    郑继辅拱手应诺,他知道皇帝还有半句话没说出口,那是郑氏等不起!

    走出两仪殿,郑继辅心中很是苦涩。

    荥阳郑氏,作为五年前的大唐第一世家,何曾想过会有如今的境地?

    要不是......罢了.....时也,运也!

    深深吐出一口气,郑继辅直接往朱雀大街家的方向走去。

    回到住处,郑二爷几次提笔又休,最终还是写下了一封信件,飞鹰传回荥阳......

    为了促成自家兄长答应婚约,郑继辅在信上把所有事情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包括皇帝的交易筹码,包括郑家直接找唐河上帮忙的可行性......

    也不知道,郑家家主拿到这样一封信会是如何感想。

    郑继辅和李二陛下的商议被老太监听在了耳里。

    老太监打心眼里对郑家没有丝毫同情,且不说用一个女娃子换取一个产业是亏还是赚,就是郑家此前贩卖私盐的所作所为就让老太监非常反感。

    哼,要不是你郑氏故意减少官盐供给的量,老朽的家人会吃毒盐毒死?

    要以老太监的设想,皇帝就不该给郑家一条活路走,杀鸡儆猴,正好断了整个大唐私盐贩子的念想!

    当然,除了愤愤,老太监心中更多的是感谢!

    感谢唐河上弄出了雪盐,更感谢唐河上将所有雪盐低价出售。

    不然,哪里来的今日郑家服软?

    嗯,下次看见唐河上的时候,眼神更宠溺一些,以后唐河上要是在皇帝这里犯了什么错,一定要给那小子美言几句。

    当然,最好还是能将唐河上收为徒弟,那样就更名正言顺了,就是不知道那小子愿不愿意?

    也亏得唐河上远在汉阳,根本不知道老太监的想法,不然一定会说一句:“你走开,唐某死也不切!”

    长安到荥阳,直线距离八百里左右,鹰隼传信只需要半日左右。

    当日夜里,远在荥阳的郑家主就收到了弟弟的信件后,立马进行了回复。

    翌日中午,郑继辅便收到了兄长的来信。

    来信只有三个字,却表明了郑家主浓浓的憋屈。

    那信件写到:罢了......准!

195、海军训练从多两万和尚开始

    意外之喜就是这样让人可以笑出眼泪。

    抹一把那称之为被风沙迷失的眼睛,王老三咧嘴笑着道:“走,小六咱们回家!”

    “好!”

    刘小六应了一声,二人联袂离去。

    就是今日,喜悦的泪水不知从多少钢铁男儿的眼中溢出,然后划过脸颊,滴在街道的青石板上,发出“嗒”的一声。

    过了那短暂的喜极而泣,取而代之的是一直欢快的笑容。

    回到王上瑞的院子里的时候,好友二人依旧是挂满了笑容。

    只是,刚进院子,王上瑞的那嘴碎的婆姨还没等自家男人报上喜讯,就开始叨叨了起来:“王老三,你好的很嘛,现在是连活儿都不去做了?

    这会儿不去把水渠弄好,春耕来了的时候地怎么办?我也是鸡粪遮挡了眼睛,怎么就看上你这样没用的男人?”

    “嫂子,你说的什么话呢?”

    刚刚的好心情被人扫了,刘小六忍不住出了声,他可不是王老三,可不买王老三媳妇的账。

    “呵!谁是你嫂子?”

    王上瑞的婆姨冷冷一笑道:“你是姓王,还是王老三姓刘?当然,你爹要是愿意把你家那不多的田地分一份给咱家王老三,咱不说让你叫嫂子,我去给你爹磕头叫翁翁都可以!”

    “你过了!”

    王老三的媳妇一句话说的刘小六气急败坏,却一句话说不出来。

    但是,对于王老三这种人而言,自家媳妇如何骂自己都不算事儿,可要是骂自己为数不多的朋友......

    只见王老三突然冷冷道:“既然觉得眼睛被鸡粪遮住了,我从新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就是!我这就去找个读书人,让他帮忙写一份和离书就是!”

    “王老三,你个狗日的!你居然敢和我和离,我看你是好好的日子不想过了!”

    王老三的媳妇听到这个话,一下子咆哮道:“不过就不过,老娘还找不到男人?”

    王老三听着自己媳妇的话语,心中更加坚定了些,直接往外走。

    女人继续在谩骂着,刘小六实在看不下去了,一跺脚对王老三媳妇说:“嫂子,你这是闹什么?老三哥哥这才被选上海军,本来准备回来和你说说,你这一闹,你们这日子还怎么过?”

    刘小六说完,立马转身去追王老三。

    虽然自己也很讨厌这个嫂子,可那总是老三哥哥的发妻,是娃子的娘不是?

    院子里的女人愣住了,海军?

    王老三什么时候去报海军了?这还选上了?

    当日海军招募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那可是每个月五吊钱啊!训练合格之后是一贯!

    “嗷......呜......!”

    想到这一点,王老三的婆姨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哭了起来,没有反思自己的不妥,反而是一边哭一边骂道:“天杀的王老三哟,你个没良心的东西,过苦日子的时候拉着老娘不让走,现在选上海军了,要过好日子了就把老娘给抛弃了......大家伙给我评评理啊,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遇上王老三这个没良心的?”

    凄惨的哀嚎,尖锐的声音在院子里里外外地传播,四邻们闻言开始在王老三院子里汇聚。

    看着地上哀嚎的女人,有人评头论足说王老三做得不对。

    也有着一脸冷笑指着地上的女人道一句活该。

    而王老三,终究没能去找个读书人。

    那是跑出去的刘小六将他拉住了,只说了一句话:“老三哥哥,你们和离之后娃子怎么办?跟着你还是跟着他娘?”

    就是这样一句话,说到了王老三心坎里。在他看来,自家老子再不济也分给了自己土地,而自己这要是和离,孩子咋办?

    当兵了,肯定是没办法顾及娃啊!

    深吸一口气,王老三折返回屋,又正好听到了婆姨的哀嚎......

    这!!!!

    王老三觉得自己眉心发疼!深吸几口气,压住火气,走到哪还在哀嚎的女人身边道:“再不收声,俺就真去找读书人了!”

    “你的意思是?”

    女人一下子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把拉住王老三道:“咱们不和离了?”

    “难道你想离?”

    “不想不想!”

    女人破涕为笑道:“奴就是嘴碎,以后一定不这样了,老三,咱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哼!”

    王老三冷冷一哼道:“以后再这样不明是非,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还不快给小六道歉?”

    “小六兄弟,对不住,你看嫂子这破嘴,你可别计较!”

    王家媳妇道歉可是十分迅速,仿佛生怕不道歉要被休掉一样。

    刘小六翻了一个白眼,也不理会那婆姨,而是对着王老三道:“老三哥哥,我先回去了,明天一早我来叫你,咱们一起去报到!”

    “好!”

    王老三点头回应。

    此时,四邻们才知道,不光是王老三入选了海军,刘小六那游手好闲的家伙居然也被选上了。

    浓浓的羡慕转化成了嫉妒,那看像刘小六的眼神仿佛在说:“当官的怎么这么不开眼,刘小六那娃娃胳膊上没有二两肉怎么会被选上?”

    ......

    四邻之间原本八卦的那东城天空里的东西,迅速被两件事情替代,说是两件事说到底也是一件事儿。

    那是王老三被选上海军了,腰杆子一下挺硬气了,不怕自家婆姨了,还差点休妻!

    以及......刘小六那不务正业的小混混居然也被选上了海军。

    翌日,刘小六一早出现在了王老三的家门口。

    王老三则是吩咐了自家媳妇一番“不要和人吵闹显摆,好好在家带儿子”之后,跟着刘小六一起去了曾经体检的长安学院。

    集结时间和集结地点都是体检的时候就告知的。

    辰时,集结的新募海军士兵在临时借来的鹰扬卫和左武卫士兵带领下按照队列将整个操场站满。站在阅台上的唐河上放眼望去,眼中一个个脑袋形成了一片乌云,黑压压将整个操场笼罩。

    这也亏得唐老四在长安学院设计的时候就考虑到了以后学院扩充的问题,将操场修得够大。

    要知道,就算一个人只占据半个平米,一个能容纳两万人的操场都要有至少十五亩地大小!

    嗯,这是一句吹长安学院操场的话,不可否置。

    没有训练过的两万人站在一起,不避免会产生嗡嗡嗡的议论声,而且这股声音很大,即便是有着铜喇叭,唐河上依旧不认为自己说的话能传到每个角落!

    但是,他依旧走到了大喇叭的前头。

    “都闭嘴!”

    唐河上气沉丹田,大声吼出了三个字!

    狮吼功?

    并不存在!

    听得唐河上的话,那些被临时请来维持秩序的士兵们一个个跟着唐河上气沉丹田传话道:“都闭嘴!”

    “都闭嘴!”

    “闭嘴!”

    “嘴!”

    四面八方都有士兵出口说话,虽然只有十六岁,身体发育还算不错的刘小六站在人群的最中央就听到了这样的......假回音!

    “你们好!”

    “们好!”

    “好!”

    ......

    阅台上的唐河上开口说一句,士兵们就帮忙回一句。

    刘小六竖起耳朵,凌乱地将那阅台上看不清相貌的人的话听了个清楚。

    “你们好!我叫唐河上,海军将军,未来将负责海军的所有事宜!我知道,你们绝大部分都是图着海军的薪俸来的!我可以保证,你们都能得到之前公告上所说的待遇!表现好的人,甚至会得到更多月俸!

    那么,问题就来了!朝廷为何会给你们这么多薪俸呢?

    其实很简单!因为海军很苦!训练的时候,很苦!训练完毕之后,正式成为海军之后更苦!因为你们要在大海上飘着,可能一年半载才能回一次家,才能见见你们的父母、兄弟、妻儿!

    同时,我们面对的敌人不仅仅是人,还有滔天海浪!

    所以,我给了你们全大唐最好的待遇。这个待遇,不仅仅是薪俸,包括吃的穿的!

    所以,我不需要怂逼孬种!不要离不开父母那种长不大的娃娃!不要离不开婆姨的软货!

    在我讲完以后,海军的训练就会正式开始!怕训练苦的,可以退出!离不开父母的可以退出!没胆子的可以退出!要退出的,只需要站出队列,往那边的大门口走过去就是!

    我希望你们想清楚,想明白了!你TMD是不是真真的男人,敢不敢忍受孤独,能不能尝尽辛苦!

    现在告诉我,有没有人退出?”

    刘小六不觉得自己耳朵里听到的话有多精彩,只是在听完这些话以后觉得自己应该做一个真真的男人,他可不想被人指着骂无能,不想被人骂成离不开家长不大的孩子!

    距离他不远处的王老三双拳紧握,他不怕吃苦,而是怕吃苦耐劳之后还养不活老婆和娃!他喜欢今天挺直腰杆和自家婆姨说话的感觉!

    两万人,定然不是每一个都同王老三和刘小六是一样的想法!

    有人想着在海军里混出个人样!

    有人想做一个真真的男人!

    有人不想被人指着骂:“看,那是个只晓得趴在女人肚子上的软脚货!”

    有人不想因为自己穷找不到媳妇!

    “俺不退出!”

    “不退!”

    “......”

    人群中,声音开始传出!两万个人,两万道不同的想法,最终汇聚成了两个字“不退”!

    唐老四嘴巴一咧,显然是很满意这两万人的答复,伸出手往下一压。

    “收声!”

    “收声!”

    左武卫士兵的声音再度从四面八方响起,人群里的声音缓缓停息。

    待得全场寂静,唐河上才再次气沉丹田道:“很好!希望你们说到做到!现在,所有人,在左武卫和鹰扬卫的带领下,有序前往左武卫训练场,我们的训练将在那里正式开始!”

    一列列新募海军士兵,在领头的左武卫士兵带领下,有序走出长安学院,然后右转进入皇城的右下角。

    尽管这些新兵在左武卫的士兵看来,这些家伙服装不统一,步伐不齐整,甚至一点兵味道都没有。

    可即便是这样,两万人组成的队伍宛如一条长龙,让相邻坊的百姓们颇为震撼。

    两万人进入皇城训练,估计也只有唐老四敢这样做!

    这中间要是出几个别有用心之人......

    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这也亏得隔壁家那位老叔是真把自己当子侄看,让整个左武卫所有人作为安全保障。

    进入,左武卫训练场地,一排排站列得整整齐齐的士兵早已在等候。

    新募的海军士兵们看着左武卫士兵身上的军服,看着那挺直一动不动的身躯纷纷露出了羡慕的表情。

    或许,这就是男儿心中的热血。

    唐河上最后抵达,对着担任教官的鹰扬卫士兵最前段的程处弼点了点头道:“开始吧!”

    “好!”

    程处弼点点头两步跨出,然后向后转道:“都有了,训练第一个科目开始!”

    “是!”

    鹰扬卫的伙长们纷纷应声,然后跑向自己的队伍,带着大伙开始行动。

    两万新兵,快速被分割成五百个方阵,每个方阵四十人。

    而后,只见一个鹰扬卫士兵从自己的武器包里掏出一把很常见的玩意来!

    那是一把剪刀!

    走到自己负责的新兵方阵,鹰扬卫士兵道:“根据训练大纲,海军的第一个训练科目为剪头发!所有人,挨个排好,将头发剪掉!”

    !!!

    巨大的感叹号萦绕在新兵们的脑子里,这是要闹哪一出?

    不晓得头发什么的都是爹娘给的?

    咱们是来当兵的,可不是来当和尚的呀!

    嗡嗡声,在方阵里响起。

    “闭嘴!”

    那鹰扬卫士兵冷脸骂道:“当兵吃饷,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服从!哪怕要你们去死,你们都得去!剪个头发的算个屁?谁要是再多说,可以直接滚蛋!”

    头发和五百钱一个月的工资比起来什么更重要?

    显而易见!

    剪刀,就此放到了新兵的头上。

    一束束长发,在锋利的剪刀下坠落在了地面上。

    咳!

    那啥,由于鹰扬卫士兵都没人学过理发这一门手艺,剪头发的方式都是挨着头皮剪掉!

    于是乎,仅仅一个时辰,左武卫的训练场地上堆起了好大几百堆头发,多了两万个头顶光秃秃的和尚!

196、不想抱外孙了吗?

    不少新兵恋恋不舍看了几眼地上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一堆已经分不出哪些属于自己的头发。再看了一眼那些被称之为教官,军服与左武卫泾渭分明的鹰扬卫们,新兵心中无不升起一个疑惑:为什么他们不剃头?

    其实,剃头这个问题,身穿特制的包裹着薄薄铁皮的墨绿色背心,头上套着圆形黑色有一层网子的头盔的鹰扬卫是当真不知道为什么!

    唐老四这会儿也懒得和大伙解释,剪掉头发是为了卫生。

    头发剪完之后,两万人被按照方队集结,每一个方队正好五排,每一排八人。

    抛开方队站列的整齐性不谈,仅仅是那不统一的服装就让一贯看惯自己那胳膊上绣着一只雄鹰,肩膀上挂着带有菱角或者三角形并绣有一条或者两条明黄色粗线条的军服的鹰扬卫教官们心里觉得很膈应。

    这份膈应,在四万套服装被运抵之后,明显减轻了不少。

    之所以是减轻,而不是消除,那是因为身穿墨绿色军服的鹰扬卫总觉得那天蓝色的海军衣服......不好看!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或许是因为鹰扬卫教官们觉得这些个海军新兵身上没有穿戴镶嵌了铁板的背心,训练太TM轻松了吧?

    哦哦,还有一件事儿说漏了,就是那些新兵连钢盔都不戴了,取而代之的居然是毫无防护能力,仿佛只能遮遮太阳和风沙的有沿帽子!TTM幸福了,咱们都是顶着一两斤重的头盔,凭啥新兵是帽子?

    或许就是这种各种看不惯,让从未当过教官的云汉瑜在照搬平日里上官们训练自己的说话方式时候,声音更大了一些。

    “换个衣服都磨磨唧唧!真有敌人打来,你们都死了好多次了!”

    “看什么看,真真的战场上,你们就是一群毫无反击能力的羊羔子!”

    ......

    这样的训话,其实并非发生在第二百二十二方阵的云汉瑜教官口里。

    而是绝大部分鹰扬卫教官都这样做着。

    “立正!”

    “稍息!”

    “说了好多次,立正,要双脚并拢成八字形,要抬头挺胸,提臀收小腹!”

    “你是傻子么,老子口水都将干了,稍息是在立正的基础上左脚向脚尖方向伸出约全退的三分之二!你,刘小六,你这是三分之二吗?裤裆都快绷裂开了,军服不要钱做,还是你觉得这个天太热想把鸟放出来凉快凉快!”

    “向左......转!”

    “王二锤,你怎么不叫王二傻?啊!左右不分吗?都给你说了,抓筷子那只手是右,端碗那只是左手,你往哪边转啊?所有人都知道了就你不知道!你是故意要气死我?!”

    “报告!”

    “讲!”

    “报告教官,俺没转错,我转的这边就是端碗的那只手!”

    “哈哈哈哈!”

    “笑个屁啊!”

    云汉瑜在风中凌乱!!

    这TM的!虽然自己最开始接受训练的时候鹰扬卫里也有因为激动左右不分的,可从没有这样左右不分的呀!

    深吸一口气,云教官强行压住心中的火气,瞪了一眼王二锤道:“那就记住,你抓筷子的那只手是左手,端碗的是右手!”

    “报告教官!”

    “讲!”

    “为什么俺和他们不一样?”

    “......”

    云教官陡然觉得心很累......心中的火气再次爆发:“你是傻的吗?你不知道你自己是左撇子吗,难道你没发现你自己和别人不一样?你父母没和你说你是左撇子?”

    “报告教官!没发现,我阿耶,阿娘还有阿兄都和俺一样!”

    “我......!”

    云汉瑜顿时噎住,他不是败给了王二锤,而是败给了......DNA!!!

    正月十六日的海军新兵训练终于结束,士兵们被左右转搞得晕头转向,身心疲惫。

    也有不少教官,因为是第一次带新兵,不知道气沉丹田,吼了半天下来喉咙火辣辣的疼痛,甚至说话的声音都开始走样。

    唐河上是一直看着训练结束的,当然整个海军能和程处弼总教官一起一直站在树荫下的也就唐将军一个人。

    海军其余已经既定的将领,包括来氏兄弟,包括岭南大公子检校海军冯校尉,都被唐河上安排去跟着训练去了。

    来氏兄弟没有任何迟疑,冯校尉看着那些个凶巴巴的教官们弱弱问了一句:“将军,我也要去?”

    唐河上的回答很简单:可以不去,和刘仁轨一样作文职就行了!

    冯校尉听了此言,立马屁颠颠跑去了训练,在部队里混个文职什么的,自己那十来箱土特产不就白送了?怕是老爹要把自己吊起来打哟!

    ......

    翌日,唐老四并未在训练场逗留太久,而是掐着早朝结束的时间去了皇宫。

    老丈人可吩咐过要见自己,昨天下午没去,今天还不去就真说不过去了。

    穿越宫门,走到两仪殿书房门口,老太监对着唐河上说了一句“唐老四你很不错”然后转身进屋禀报去了。

    留在原地的唐老四一头雾水,自己不错是真不错,可是......这老爷子说的是什么不错?

    弄马蹄铁和马鞍?

    弄香水?

    弄铁?

    还是说......把长乐带出去玩?

    短暂的思考,唐老四觉得团太监应该是说自己的香水不错吧?毕竟,好多演绎话本上都说,太监们因为缺少某个器官,总会淋漓不尽,然后导致身上有一股正常人没有的味道。

    而唐老四这一年来都没发现老太监身上有啥与众不同,倒是有一股子淡淡的香水味道。

    嗯!应该是这样!

    “在想什么呢?”

    唐老四刚刚给自己的猜测下了一个定义,老太监就从房间走出来了。

    唐河上抬头一看,发现老太监的眼睛里的神色竟然是......看小辈那样的宠爱?

    这老家伙,莫不是在皇宫里收徒弟收惯了,还想把自己也收入门下?

    这恐怕不行吧,老丈人能答应?

    “快进去吧!”

    老太监的语言甚是温和,唐河上觉得这进去之后务必和老丈人说说,一定要让老太监打消收自己为徒的主意!

    不想抱外孙吗?

200、老太监又双叒叕露出了那种神情!

    唐老四的做法让李二陛下既是无语,又是无可奈何!

    别人都做得这样明显了,自己还能厚颜无耻找唐老四换人?

    李二陛下觉得自己不想身旁不远处某个黑厮那样脸皮比城墙转角还要厚,做不出来那等臊皮的事情。

    冷哼一声,皇帝直接拂袖离去。

    不抢人了,不代表不生气不是?

    隔壁老叔倒是真·脸皮厚,皇帝前脚走,后脚程咬金就走到了唐老四身边,道:“唐四郎,你看,皇帝都想抢那新兵蛋子,要不你就把那新兵蛋子换给我吧?好歹左武卫里你能随便挑,要是皇帝调令下来,你什么都得不到,哭都不晓得怎么哭呢!”

    “你不怕换过去捂不住?”

    唐老四白了一眼程家老叔,讥讽道:“你不也说了,陛下要抢人只需要一封调令么?现在还找我换,不怕赔了夫人又折兵?”

    “嘿嘿!”

    老程一笑道:“俺老程自有办法!”

    “程叔!”

    唐河上语重心长道:“您都能有办法,小侄会没有?”

    “......”

    程咬金一脸无语,合计着你这是觉得老程比你笨很多?

    当然,这句话老程没问,唐家小子那脸上的神情......不言而喻!

    问出来不是自找不痛快么?俺老程只是脸皮厚,又不是不要脸!

    出了薛礼和程处弼父子之间的互殴事件后,鹰扬卫的教官们在训练的时候骂人的话语总算是好听了不少,至少很少去触碰那些事关男人尊严的底线。

    谁能保证这两万号人里不再跳出来一个武力值爆棚的新兵蛋子?

    毕竟,这两万人可是从十万人里边挑选出来的呢!

    别说出一个武力值爆棚的家伙,就是来一个天生力气大的家伙一力降十会......

    自己不和二二二方阵那家伙一样丢人?

    同时,有了薛礼被关禁闭的例子,新兵们也都压住了心中的火气。

    人家薛礼明摆着是武力高,被将军看中了才处理了一个关禁闭的处罚。自己要是闹腾,谁知道会不会直接被清理出局?

    于是,在第二天再到训练场的唐老四发现整个新兵训练开始和谐起来。

    游走了一圈训练场,唐河上发现程处弼没来,估计是这会儿腮帮子还肿胀得厉害。

    也好,给那小子长长记性,让他知道人外有人!

    唐老四一边琢磨,一边巡视。

    整个校场转了两圈,唐老四便停住了脚步。这不是走累了,而是唐老四的看到了某个角落里曾经......不,现在挂着一股让他毛骨悚然的宠溺笑容的老太监!

    这......怎么就阴魂不散呢?

    唐老四脸色变得难看,转身就准备逃离训练场,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唐老四,过来一下!”

    那人影突然招了招手,声音传来。

    唐老四脸色更难看了,老爷子哟,某是不可能做你徒弟的呀,即便是某愿意,某家老爹也不愿意啊!

    即便是某家老爹同意,可某的老丈人......额,以老丈人的尿性,怕是真有可能同意啊!女婿这种生物,结了婚的都可以合离,自己这个没过门阔以直接换啊......

    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躲是肯定躲不过去了,之前还可以装作没看到,可现在能装作没听到?

    硬着头皮走过去,唐河上行了一礼道:“老爷子找我有事儿?”

    老太监咧嘴笑着,眼神里尽是宠溺,看得唐老四不光是头皮,而是浑身发麻!

    可别要收我为徒弟啊!干儿子什么的更不行啊!

    唐河上心里一个劲默念!

    “谢谢你!”

    许久,老太监吐出两个字。

    唐老四一头雾水:“老爷子,啥情况?”

    “谢谢你弄出了海盐!”

    老太监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道:“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家里没盐吃,实在没办法了,就去弄了山盐。一家六口,毒得只剩下老朽一个!那时,老朽就许下心愿,希望大唐不再有人被山盐毒死!所以,谢谢你,帮我完成了这个心愿。”

    唐老四情不自禁看了一眼老太监。

    那轻描淡写的故事里,藏着的心酸和心痛或许只有老太监自己才能感触。

    唐老四竟然发现一向健谈的自己一时间竟然找不到回答的话语。

    只见老太监将背在背后的手放到了前面,手里拿着的是一个小箱子!

    “这是什么?”

    看着那只能装下几本书大小的箱子,唐河上情不自禁问道:“莫不是《葵花宝典》?”

    “这里面是老朽这些年的积蓄!”

    老太监一边打开箱子,一边道:“听说你给盐的定价很便宜,海军又要你自己掏腰包!所以,老朽就想着也给海军尽一份力气!反正这些玩意,老朽在宫里也用不着!”

    定睛看去,箱子里全是黄橙橙的金叶子!

    数量不少,估么着十来斤。

    可是,一个身居高位的老太监所有的积蓄居然才百余两黄金,多么?!

    不但不多,反而能直观反应这位皇宫老供奉的正直行径!但凡好财一点,贪腐一点,才这么点钱?

    “老爷子,这钱我不能要!”

    唐河上摇摇头,不远接手老太监养老的体己钱。

    “拿着,老朽无儿无女,死了也是陪葬皇陵,要钱没用!”

    老太监不由分说,将箱子塞到了唐河上的手里,然后转身离去。

    没走几步,老太监突然转头问道:“唐家小子,《葵花宝典》是个什么玩意?老朽可以帮你找找!”

    唐老四险些一个趔趄,手中那箱黄金酝酿的沉淀淀的心情一下子当然无存!

    慌忙回答道:“不是啥玩意!找来没用,您老不必麻烦!”

    “当真?”

    “当真!当真!”

    唐老四无比认真,老太监点点头离去......

    ......

    海军的训练依旧严格按照训练大纲进行着;大安坊和程家庄的作坊也正常运转着;长安学院在海军新兵开始训练的第三天也恢复了课业;道路监少监、大唐官道投资发展集团公司董事长、唐氏集团行政总裁王玄策同志已经将官道硬化工程推至韩城,这会儿正在一个叫做龙门的渡口小镇边上焦头烂额!

    与此同事,登州,某个连年底述职都没做的不良刺史在十天前征调了文登县内所有的马车将第一批精盐送上官道之后,又在五年正月十八这一天将清阳县所有马车进行了征调,然后装上第二批精盐,一路向西行去......

197、程处弼被揍了?!

    推门而入,还没来得及行礼,唐老四就发现皇帝老丈人似笑非笑看着自己,那神情......仿佛在说:老太监都给朕说了,他想收你做徒弟,朕觉得可行,你切跟着他去学些本事,《葵花宝典》辣种!

    唐河上越脑补越觉得胯下有些凉意,硬着头皮行礼道:“臣唐河上见过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呵呵!”

    皇帝一声冷笑,让唐老四的心儿变凉。

    身子在躬得低了些,胯部紧紧夹住,唐河上撅着屁股道:“陛下,臣昨日实在繁忙,忘了您的传召,这不,今日稍微有些闲暇就立马过来了!”

    “哟,你还记得朕的传召?”

    皇帝阴阳怪气道:“朕还以为,朕说话对你唐老四不好使了呢!怎么,说一句万福金安就觉得这事儿抹过去了?”

    皇帝阴阳怪气的话倒是让唐老四的身体轻松了不少,只要不是要切除那啥,被嘲讽一下算啥事儿?

    胆子也打了不少,唐老四微微上身子直了些道:“陛下,昨天不是海军开始训练了嘛,臣这个将军虽然是检校,可也是他们都头头不是?臣得在场嘛!”

    常言道,不管手里有多重要的活儿,只要领导有需要,你就得立马放下!

    何况这位领导还是皇帝?

    李二陛下冷哼一声道:“哦,原来是这样。也对,唐老四正事儿多嘛,皇帝的指令算个屁?要不,你去跟着团太监学学什么是为臣之道?”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唐老四立马变成了苦瓜脸,躬身道:“陛下,臣错了!认罚!认罚!只是,咱能不能换一个罚法,团前辈那一套实在不适合臣学。”

    “真的?”

    “真的!”

    “那......朕就罚你将登州的盐场让利一半给内库吧!”

    皇帝咧嘴一笑,一脸得逞。

    唐河上愣了,合计着是为了这个?就为了这个,让老太监装出一脸宠爱?

    “陛下!”

    唐老四嘴角抽搐道:“那盐场是海军的,不是臣的呀!海军百废待兴,用钱的地方太多了。要不,咱换一种方式,臣出技术,您自己找地方建盐场行不?作为技术参股,臣只要七成!”

    “呵呵!七成?”

    “六成也行!”

    “朕没工夫和你讨价还价!本钱和地朕先垫着,待得盐场投产后,再扣除这些费用和赋税!剩下的净收益,你只能占四成,内库四成,国库两成!”

    李二陛下直接定下基调。

    唐老四只觉得老丈人到底只是老丈人,和自家母亲完全没法比!和老娘合作,到底还有五成不是?

    心痛倒是不至于,毕竟钱这东西,对现在的唐老四只是数字了。

    点了点头,唐河上道:“成!回头臣就让人把方案送过来,这会儿就先走了!”

    说完,唐老四转身就准备离去。

    “回来!”

    李二陛下却是吐出两个字将唐河上留了下来。

    “陛下,还有事儿?”

    唐河上转过身来,脸上的不耐烦一闪而过。

    “看看这个!”

    皇帝丢出一张纸条道:“看完之后给朕说个准确的数字以及定价!”

    唐老四接过一看,上面竟然是关于登州海盐场的奏报。

    奏报上的数据和刘仁轨发给自己的飞鸽传书上并无差别,快速看完,唐河上点点头道:“数据基本准确,不过现在只是粗盐,如果算上提存损耗的话,估计得到的精盐会是粗盐数量的八成。精盐会呈雪白色,没有丝毫苦涩,我准备定价十五钱一斗。”

    “十五钱?”

    李二陛下愣了一下:“这么便宜?”

    便宜吗?

    唐河上不可否置!

    若是按照粮食作为换算单位,五钱可以买一斗米了,也就是九十斤!用九十斤粮食去换取一斗盐......真不算便宜!要知道,称量盐的斗是小斗,一斗只有四五斤!

    同时,若是以市面上现存的官盐作为参照物,官盐一斗二十钱已经是平价了,海盐还要在这基础上便宜五钱。那也是真便宜。

    当下,最好的盐是运城盐池的盐,次之来自青海湖的青盐。青盐还好,掌握在关陇贵族手里,是朝廷定价二十钱一斗的根本。运城的盐池,却是世家的产业。

    世家的尿性,不需要多说,自然是明面上拿出一部分盐作为平价盐售卖,而另一部分,作为高价盐售卖。

    本来盐的产量就不算多,这样一来直接就造就了盐这东西有价无市!

    你可以去县城买嘛,一个来回跑很远,一次只能买一斤或者半斤盐。

    想要买更多?

    有呢!

    那就是世家藏起来的那一部分高价盐。

    所以,这才有了许多百姓只能吃发酸的盐布条子,甚至,有些地区妇女根本没有资格吃上盐。

    这样算起来,唐老四的盐,不,是海军的盐价格就更低了!

    有这样低廉的盐,有这样大的产量,直接可以打破有价无市的局面。

    当然,这肯定不会没有利润,这就是工业化的好处了。唐河上计算过,若是扣除运输和人力成本,以十五钱一斗的价格出售海盐,海军还能一斤赚一个铜钱。

    也就是说一年下来,一个盐场还是能赚好几万贯。

    “能不能就将盐价定在二十钱?”

    李二陛下沉吟了一下,还是觉得将价格定在二十钱更合适。

    唐河上笑着摇摇头道:“为何不将官盐的价格定为十五钱?”

    翁婿二人意见有些相左.....

    突然,书房的门被推开了。

    老太监走了进来道:“陛下,唐四郎,外边海军中郎将来恒求见!”

    “来恒?”

    唐河上眉头一皱,一股不好的感觉出现在了心底:“他不是在训练么,来这里做什么?”

    唐河上一边猜测,一边和皇帝行了一礼,快步往门外走去。

    视线里,平日里还算稳重的来恒竟然喘着重气,一脸焦急。

    看着唐河上出来,来恒立即开口道:“将军,不好了!程处弼总教官被一个新兵蛋子揍了!”

    这尼玛什么情况?

    要知道程处弼在同龄人里武力算是厉害的了,被新兵揍了?

    “回去看看,边走边说!”

198、揍完儿子揍老子!

    唐河上拉起来恒就往训练场走,那身后的老太监甚为满意的申请,唐老四没看到,要不然又得毛骨悚然一会儿!

    欣慰一笑,老太监转身走向了皇帝书房的门口,伸出手就准备将书房的门给带上。

    “发生什么事儿了?”

    还未开始看奏折的皇帝满脸好奇道:“竟然让唐老四那家伙道别都没有,直接就跑了!”

    “嘿嘿!”

    老太监咧嘴一笑回答道:“说是程处弼被新兵揍了!”

    “程处弼被新兵揍了?”

    皇帝有些愕然,随即转化为了恶趣:“那小子在年轻一代里武力还算不错呀!居然被新兵揍了?对了,海军新兵的训练不是在左武卫么,程咬金那混不吝没把程老三再揍一次?”

    “那就不知道了!”

    老太监摇摇头。

    李二陛下眼珠子一转道:“走,去看看!”

    皇帝出门,哪怕是便装只在皇城里转转,也总得配几个侍卫不是,哪能说走就走走?

    一来二去耽搁几分钟已经算是很快速了!

    所以,当李二陛下正式走出两仪殿的时候,唐河上和来恒二人已经出了太极宫宫门。

    也就是这一小段路,来恒已经把程处弼被揍这件事儿说来话长长话短说的说了个清楚。

    症结就是出在某个姓云的教官身上,由于第一次带兵训练,前一天又骂得太狠,第二天说话有些费劲。

    可是即便是说话费劲,这位云教官依旧喋喋不休说着曾经自己的教官说出来的那些伤人自尊的话语!

    什么蠢货白痴,智障傻子,什么没吃饭啊说了个通透。

    后来,就骂了一句新兵“三条腿都软的软脚虾”!

    都是年轻气盛的男人,训练里骂骂,原本不涉及爹娘和某些事关男人最基本尊严的词语,新兵们忍忍就能过去。

    可你骂人家三条腿都软脚虾是几个意思?

    新兵里也终于有人憋不住了,就回了一句:“报告教官!俺的第三条腿你试过?”

    “哈哈哈哈!”

    这一回答,整个方阵的新兵立马笑了场!

    身为教官的云汉瑜一下子就被惹怒了!

    “谁说话了?”

    云汉瑜双目仿佛射出了闪电一般的寒芒,往前迈出一步道:“谁说的?站出来,让某试试你是不是软脚虾!”

    原本哄然而笑的新兵方阵一下子禁声了,显然,他们明白云汉瑜嘴里的“试试”是个什么意思。

    “呵呵!”

    云汉瑜冷笑道:“说你们是软脚虾,还不承认?看看你们现在的怂样,一点担当都没有的怂货不是软脚虾?”

    “我说的!”

    云汉瑜这句话一出,方阵里立即有人回应了!

    随即走出来一个新兵青年来,那新兵约么十六七岁,身高和唐河上相差不多,一米七到一米七五的样子,身子不魁梧,看上去确是很结实。

    “你要怎么试?”

    年轻新兵面色肃穆,眼神直勾勾盯在云汉瑜的身上!

    云汉瑜咧嘴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欣赏:“还算又一个有尿性的!打赢了,我就承认你不是软脚虾!”

    说那句话的是不是眼前这个年轻人已经不重要,对云汉瑜来说,只需要将眼前这个青年打到,威信自然起来了,以后练兵不怕方队不听话!

    上前一步,云汉瑜左右脚呈弓字步站立道:“来,让你三拳!”

    “好!”

    青年新兵咧嘴一笑,一步迈出身子快速启动,然后奋力向眼前的教官脸上挥过去。

    拳头很快,云汉瑜立即发现对方是练过的,不在托大,手臂并拢挡住面部......

    嗯?

    为何手臂没有被打击的感觉?

    不好!

    云汉瑜心中暗叫一声,突然觉得自己小腹传来距离的疼痛,整个人腾空而起,最后狠狠砸在了地上!

    小腹,剧烈疼痛,整个人提不起一丝力气。

    云汉瑜一脸苦楚,身体传来的剧痛还只是其次,最主要的是自己说过让别人三拳,结果一拳被撂倒!

    这一幕正好被在校场巡视的程处弼看到,自己的兵被新兵打败,脸上要有多无光,就有多无光!

    于是,程将军挺身而出,决定把这个面子找回来!

    走到那新兵面前,程处弼发出了比斗邀请。

    新兵并未畏惧,直接答应了!

    双方开始拳来脚往,引来了不少新兵围观。

    比试的结果很出人意料,程处弼仅仅五十招就被一拳打在脸颊上,然后脚踹在肚子上,顿时失去了反击的能力。

    唐河上和来恒抵达校场的时候,鹰扬卫和新兵围城了一个大圈!

    唐河上费力挤了进去,发现中央的部位,一个身穿军装的海军新兵正在和人激烈打斗着!

    白了一眼身边的来恒,唐老四道:“不是说程处弼被揍了吗?看样子是旗鼓相当啊!”

    “不知道啊!”

    来恒一头雾水地扫视了一边,突然指着一个角落道:“将军你看,程处弼在那儿呢!”

    唐老四顺着来恒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正好看见一个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捂着左边腮帮子。那人不是程处弼还能是谁?

    唐老四愕然了,指了指打斗的地方道:“那边是谁?”

    来恒也是摇摇头,他哪里知道?程处弼被打以后他就跑去了皇宫通告。

    唐河上快步走到程处弼身边问道:“里边是谁?”

    “我迭!”

    程处弼龇牙咧嘴,口齿不清。

    唐老四心中甚为无语,隔壁那位昂口果然是护犊子和不要脸到了极致!居然在军营上演打了儿子来了老子这一出!

    “哎哟!”

    突然,一声熟悉声音的叫唤从哪对阵之中传来,只见一个身穿甲胄的身影倒飞出两丈最后跌落在地上,激起灰尘一片!

    那不是隔壁老程还能是谁?

    一下子从地上爬了起来,程咬金一手捂着肚子一边摆手道:“不打了,不打了!你这臭小子一点也不尊老爱幼,哪里是要害就往哪里招呼!要不是俺老程手脚快,往前走半步,你这一脚可是要了老夫的命根子!哎哟,疼死老夫了!”

    唐河上这才发现自己好像找错了码头!

    这哪里是打了儿子来了老子?

    这明明是揍完儿子揍老子嘛!

199、薛礼,你可认罚?

    不过,俺怎么这么开心?

    唐老四情不自禁咧嘴笑了!

    “你个老不羞!”

    那海军新兵的声音传来:“还说我,你打不过就打不过呗,俺还能追着打你?结果你呢,又是丢沙子,又是吐口水,军服都给我弄脏了!”

    “啪啪啪!”

    唐老四一边拍着巴掌,一边往前走,笑道:“精彩!真是精彩!二位,不打了?”

    “将军!”

    海军新兵显然认识唐老四,立马抱拳行礼,脸上没有打赢的喜悦,反而是有些忐忑。仿佛,是在害怕唐老四把他开革出海军!

    唐老四没理会恭着身子站立的海军新兵,反而是笑嘻嘻对着程咬金道:“程叔,没伤着吧?”

    “没有!怎么可能!”

    老程头一摇一拍胸口道:“老夫怎么可能有事情?那是让着他呢!”

    朝着唐老四走两步,走到身边程咬金压低声音道:“唐小子,程叔对你不错吧?刚才的事儿可别给我说出去啊!”

    唐老四又好气又好笑道:“这会儿觉得丢面子了?打了儿子来老子的时候不觉得丢人?”

    “嘴下留德!”

    程咬金瞪了一眼唐老四,似乎想到什么立马换上一副献媚的笑容道:“老四啊,和你打个商量呗?”

    不等程咬金继续说,唐河上直接吐出三个字:“不商量!”

    “别啊!”

    隔壁老叔一把拉住唐老四的肩膀,颇有你不答应我就不放手的劲儿:“听叔说了你再决定嘛!”

    “不听!”

    唐老四依旧摇摇头,哪能不知道程咬金的想法?这隔壁老叔怕是看上了那新兵,想抢人呢!

    能把程家父子都打倒的人,其武力可想而知!这样的人唐老四会放?咧嘴一笑,唐老四道:“程叔,您要是非要说这事儿,可别怪我把您刚才的糗样说出去!”

    “嘿!只要你把那新兵蛋子换给我,随便你出去怎么说!”

    程咬金咧嘴一笑,当真是把着脸不要!

    “人,不会给你!”

    唐河上耸了耸肩道:“同时,我觉得要抽个时间去一趟鄂国公府,想来尉迟叔叔很喜欢听您的精彩战斗事迹!”

    “别!”

    程咬金立马松了手道:“人老叔不要了!”

    人要不到,还让尉迟黑厮知道自己俩父子败给了一个新兵?老程家的面子哪里放?

    谁不知道长安城里自己和尉迟黑厮明面上最不对付?

    请注意划重点“明面上”!

    “聊什么呢?这么起劲?”

    二人话题刚落下,一道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程咬金转头一看,一下子愣住了!

    皇帝怎么来了,没看到自己刚刚打输了的样子......吧?

    唐老四一拱手,准备参拜,李二陛下摆了摆手丢下一句话:“刚才打得很不错,朕......吾都看得手痒了!要不是那新兵已经战了两场,体力下降,怕胜之不武,吾都想上去和那新兵较量一番!”

    程咬金嫌弃的看了一眼皇帝,仿佛在说:就你?

    唐老四噎住了一下,突然觉得自己发现大唐武将喜欢吹牛的根源所在!

    李二陛下没有理会程咬金的眼色,脚步不停,直接越过唐河上和程咬金,对着那新兵道:“你小子不错,叫什么名字?”

    李二陛下刚刚开口,唐河上心底就出现了一股极其不妙的感脚!自家未来老丈人怕是打着和程咬金一样的主意......!

    不,自信些,把那个“怕”字去掉!

    那新兵蛋子学着此前教官教过的样子,将手放到了眉心处敬了一个军礼道:“海军新兵二百二十二方阵新兵龙门薛礼见过上官!”

    卧槽!

    听到这话,唐老四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绛州龙门县,薛礼薛仁贵!

    脑阔里的相关知识不受控制的显示出来,就如同唐老四第一次遇到王玄策、马周、崔珏、李义府一样!

    更让唐老四震惊的是,“薛礼”这个名词,在脑阔里的注解更多!

    有“三箭定天山”!

    有“神勇收辽东”!

    有“爱民象州城”!

    还有“脱帽退万敌”!

    这可是条大鱼啊,难怪能揍了程咬金和程处弼爷俩!

    不行,不能让这个人被皇帝给弄走了!

    唐河上没工夫去管自己竟然带偏了一位历史上的陆地名将,而是脑子快速运转,无比要让皇帝......口都开不出来!

    “来恒!”

    唐河上突然喝到!

    “末将在!”

    来恒行了一个军礼大声回复道:“请将军下令!”

    李二陛下眉头微皱,转过头来根本搞不清楚唐老四要做什么!

    只见唐河上一脸正式道:“海军二二二新兵方阵新兵薛礼目无军纪忤逆教官,本将依照军规现处罚他关禁闭两日!若有再犯,直接削去军籍,大唐各卫永不录用!”

    说完,唐河上背在背后的手还快速挥了两下,仿佛在说:快点!

    “是!”

    来恒心领神会,走到那薛礼身边道:“薛礼,你可认罚?”

    “认!”

    薛礼本就是奔着投军来的,唐老四那句永不录用可把他吓惨了!哪能不立马认错?

    来恒点点头,拉着薛礼快步离去!

    李二陛下和程咬金脸色很精彩!

    尤其是李二陛下那一脸“你是认真的吗”,看得唐老四头皮发麻!

    装作没看见,唐老四转身对着海军新兵道:“新兵二二二方阵全体新兵,罚跑校场十圈!其他的看什么看!TMD训练不认真,看热闹很在行?还不赶紧给本将军训练去?谁以后要是还在训练场闹幺蛾子,直接给老子滚出海军!

    还有鹰扬卫,老子让你们来做教官的,还是让你们来好勇斗狠来了?这些新兵不懂事,你们也不懂事?

    还不给老子动起来,还是以为唐某管不到你们鹰扬卫?”

    新兵们一窝蜂散了!

    鹰扬卫中,去过岭南认识唐老四这位实际缔造者的士兵立马出言道:“散了,散了,训练去!”

    短短几分钟,校场就恢复了原貌。

    站在原地的李二陛下含恨看了一眼唐老四,咬牙切齿道:“唐老四,行啊你,居然能代表大唐各个卫了!”

    唐老四咧嘴一笑,拱手行礼道:“臣这不是带兵么,吓吓他们,吓吓他们!”

    皇帝:...................!

203、陛下,投降输一半可好?

    “算了!”

    郑继辅摇摇头道:“先别买入了,让人去打探一下这些盐是从哪里来的,要是能打探到这雪盐的东家是谁最好!”

    这个选择郑继辅思虑很久才最终决定。之所以这样做,并非郑氏没有能力继续吃进。只是在不知对方到底有多少盐的情况下贸然吃进,保不齐会两败俱伤,那显然不是明智的选择。

    再说了,生意这会儿事儿,没必要你死我活只存一个。只要找到那雪盐的东家,郑家和对方可以坐下来沟通嘛!

    不管是谁家的东家,总不会一直亏本卖盐吧?即便是这个价格不亏本,谁会嫌营生赚钱赚太多?

    不得不说,若是换成以往,郑继辅这个选择确实是最明智的。

    可当下,雪盐的产量有多高,成本有多低,库存有多少?

    这还是受到了技术限制,不然在登州的某两位官员怕是一心只想将大海给晒成全球最大的淡水湖!

    在这种情况下,郑继辅退后半步的选择......直接给了雪盐快速在长安洛阳两地家喻户晓的机会。

    试想一下,每一个人都能用最低的价格买到盐,能不快速传播出去?

    ......

    作为晒盐法的提供者,以及海军首脑,唐老四对海盐售卖情况从未关心过。

    对他来说,其实不论是郑氏以十五钱一斗的价格购买海盐,还是百姓以十五钱一斗的价格购买海盐,从本质上对唐老四造不成任何影响。

    相反,郑氏这样的大量采购,反而让海军挣得更多。

    当然郑氏大量采购,对百姓买盐有没有影响,毫无疑问肯定有。

    但是只要雪盐店铺略微限制一下每一个人购买的数量,或者说不将店铺里的盐一个订单卖掉,那么就总会有百姓能买到盐。

    至于那些想买盐又不像排队的人......莫非还要店铺送上门去?

    这不明显不可能嘛!

    再说了,唐老四哪里有时间去管这件事儿?

    倒不是说这件事儿不重要,而是左武卫校场的新兵训练他都没办法处理处理。海军才排头的造船工作和后勤工作此时才是唐河上手里最重要的工作!

    说到造船,船工们抵达长安的第四天还没开始工作。

    甚至说,船工们才刚抵达造船厂选定的位置,还未开始建设造船厂。而咱们的检校海军将军,道路监少匠唐河上早在三天前的下午就带着从岭南来的八十号工匠离开了长安。

    造船的地方在汉阳,之所以选择这里,就是因为这里地处长河中游,刚好避开了蜀地最湍急的三峡段,长河水深正好具备建造大型船只的条件。

    同时这里比邻蜀地,又有大型灌木丛,可以从蜀地砍伐巨木顺流而下用以建造船只。

    而且,汉阳、江夏自古乃水军必争之地,此处建造船只的技术并不必岭南差。正好能够集双方长处,建造出合适在大海里航行的巨型舰艇。

    花费半天时间安顿好所有工匠,然后花费半天时间从当地县衙手里弄到一大片码头作为造船基地。

    就这样抵达汉阳的第一天飞逝而过。

    ......

    与此同时,第四批海盐恰好运达了长安。

    由吃进雪盐改为门口蹲点的郑家人立马来了精神。在雪盐卸货以后,车把式找地方吃饭的之时,郑家人立马跟了上去。

    等着那些车把式坐下,郑家下人立马找到了店家买了两壶好酒拎着坐到了车把式堆里。

    没等车把式询问:你是谁,坐这里做什么?

    郑家下人将上好的酒放到了桌子上,拱了拱手笑着道:“几位,俺想找各位打听点事情,不知方不方便?”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别人还备着酒上门?

    车把式的头头点点头道:“这位郎君客气了,有什么事你且先说说看,只要某家能说一定说与你听!”

    “多谢!”

    郑家下人再度拱了拱手,环视一番四周故作谨慎小声道:“不瞒几位,俺是贩卖私盐的,见着几位运送这上好雪盐,所以想着能不能劳烦几位帮俺搭条线,好处,定然少不了各位!”

    “不能!”

    车把式淡淡一笑,直接摇头拒绝!

    “别呀!”

    郑家下人慌忙道:“俺真的是私盐贩子,只要各位愿意帮俺引荐引荐,代价好商量嘛!”

    “不是某家不帮你!”

    车把式偷人摇摇头道:“是这门路你走不通!”

    “为何?”

    郑家下人故作疑惑。

    车把式显然是信了眼前这人私盐贩子的身份,解释道:“你知道咱们来自哪里么?登州!这些盐,其实和官盐并没有什么区别,你觉得官盐能允许你胡来?所以,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还有,既然你请咱们吃这顿酒,某家就劝你一句,以后别做这私盐的活儿了,注定没出路!”

    “啊?”

    郑家下人一边给几个车把式将酒杯倒满,一边疑惑道:“这是为何?”

    “嗳!这烈酒真是好酒!”

    车把式头人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道:“你知道这些盐是怎么来的吗?海水晒出来的!一天就可以产十万斤粗盐!往后大唐所有百姓都能吃上这成色好,价格又便宜的雪盐,你们私盐贩子那里找营生?”

    “啊?”

    郑氏下人故作一脸艰难道:“这可怎么办?家里传下来的营生这不就是要毁在俺手上了吗?”

    “朋友,转型吧,还来得及!”

    一个车把式拍了拍郑氏下人的肩膀,端起了酒杯。

    郑氏下人装出一股失魂落魄的模样,请辞离去。

    一个转身,脸上的神色立马变成的真正的凝重。

    两刻钟以后,这份打探而来的消息一字不差的传到了郑继辅的耳朵里。

    海水晒出来的盐......这是要多少有多少啊!

    产量还很高,这是要一直便宜下去啊!

    这样一来,运城的盐怎么办?郑家怎么办?

    郑二爷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思考着对策。

    半日之后,房门打开,郑二爷没叫一个仆人,孤身一人骑马进入了皇宫。

    一番通传,进入两仪殿,郑继辅深深躬身道:“陛下,这些年郑氏错了,还请陛下念在情面上饶郑氏一次!”

    看着郑继辅的样子,李二陛下有些茫然,郑氏这是怎么了?

    看着这样式,好像是要在什么事情上投降输一半?

204、承乾十二岁,尚未婚配。

    当然,做皇帝的遇到臣民请罪,做领导的遇到下属说自己有错和做老师的遇到学生主动认错,其实都有一个共通点。

    尤其是在皇帝、领导以及老师,根本不知道臣民、下属和学生做错了什么事情的时候,这个共通点尤其突出!

    “嗯!”

    抓起一封奏折在手,却不审阅,李二陛下一脸严肃,满脸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的神情,淡淡嗯了一声道;“认识到错误了?”

    “是!”

    郑继辅将头颅埋得很深,像极了一个做错事情的小孩,用那充满悔恨的话语道:“陛下,郑氏知错了!我们实在不应该一边打着根据官盐价格平价卖盐的口号,却在另一边故意控制平价盐的数量,偷偷卖私盐!”

    郑氏的运城盐这是被海盐冲击惨了?

    不对呀,这些日子,郑氏不是一直在吃进唐老四的海盐吗?怎么说认输就认输了?

    当然,这些疑惑,李二陛下不可能直接问郑继辅,一问不就露馅了么?

    继续装出一副朕早知如此的神情,李二爷对着郑二爷淡淡道:“既然郑氏知道错了,那就说说,准备怎么改正,总不能一句我错了就算了吧?”

    “当然!”

    郑继辅心中舒了一口气,皇帝这样说那就是还有转圜的余地,神色更加恭敬了些(装的)道:“陛下,郑氏将立即停止私盐售卖,将运城所有产出以官盐价格出售!同时,臣请陛下派遣官员对运城盐矿进行监督。”

    李二陛下依旧面无表情,心中却是震惊了!

    郑氏,这是被雪盐逼迫得有多惨?不光承诺将所有的盐以官盐价格出售,更请官员监督,这样的诚意不可谓不大啊!

    一直没有抬头的郑继辅看不到皇帝的神情,只能在心中猜测皇帝一直没有开口说话这是觉得自己的筹码不够!

    再付出些,郑继辅打心眼里不愿意,沉声道:“陛下,还请看在郑氏是真的认识到错误的份儿上,给郑氏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郑继辅的话,将震惊中的皇帝唤醒。

    李二陛下略微沉吟道:“先平身吧,你是郑妃的二叔,也是郑的叔丈,郑氏也是朕的外戚,朕焉能不给你们改错的机会?”

    “谢陛下!”

    郑继辅终于直起身子。

    李二陛下摆了摆手道:“退下吧,回去和岳父郑家主说一声,朕不会追究你们贩卖私盐的事情。运城那边朕也不会派人监督,自家人之间需要最基本的信任!”

    “是!多谢陛下!”

    郑继辅对皇帝行了一礼,转身开始往两仪殿门口走。还没走出两步,郑继辅突然停住了脚步!

    不对呀,皇帝只是允诺不追究郑家,可没说雪盐的事情啊,这......没有得到皇帝的明确回答,郑家往后按照官盐的价格售卖,那雪盐若是还按照十五钱的单价售卖......

    那自己来认个错不是等于零?

    “内个,陛下!”

    郑继辅立马转身躬身行礼一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还有事儿?”

    李二陛下眉头一皱。

    “陛下!”

    郑继辅一咬牙直抒胸臆道:“请问陛下,那雪盐什么时候将价格调整到官盐价格?”

    李二陛下愣了一下,一脸疑惑道:“为何要将......咳,你是想朕将雪盐的价格弄成和官盐一样?”

    “是!”

    郑继辅点点头道:“陛下,若是雪盐不提升价格,运城的盐降价也卖不出去啊。”

    说得好像只要雪盐降价,你运城的盐就卖得出去一样!

    运城的盐有海盐成色好?

    再说了,雪盐价格这个事情,朕能做主?

    皇帝隐晦翻了一个白眼,却没将这句话说出来。

    “咳!”

    干咳一声,李二陛下一脸为难道:“这个怕是有些......不好操作啊!”

    李二陛下一句话如同冷水,泼得郑继辅心里拔凉!

    某都做了这么大的让步了,都承诺以后不卖私盐了,皇帝,你这回儿告诉我雪盐的价格不能改变?

    你是认真的么?

    要不要某在称谓上给你加一个“狗”字,然后宣布盐的战争就此开始?

    看着郑继辅难看的脸色,李二陛下讪讪一笑道:“二叔啊,这事儿不是朕不允诺你,而是朕做不到啊!

    朕直说吧,那雪盐是唐河上给海军弄的产业,定价什么的都是唐河上弄的,朕没办法修改的说!”

    “那郑家咋办?”

    郑继辅一下子心急了,直接开口道:“陛下,郑家可是拥护你的呀,你可不能看着郑家损失盐业这个营生啊!”

    “二叔别急!”

    李二陛下一口一个“二叔”,毫无违和感,稳住郑继辅的心神道:“容朕想想!”

    两仪殿陷入沉默,随着时间推移,郑继辅心里是越来越不是滋味!

    早知道这是唐老四弄出来的东西,找你这没用的“狗皇......”咳,作甚?

    郑继辅的耐心越来越差,就在快到达临界点的时候,皇帝开口了!

    他道:“要想郑氏稳住盐业,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郑氏也生产雪盐,不就行了么?”

    郑继辅盯着皇帝,一脸无语,这尼玛要是我能弄雪盐,还找你皇帝作甚?

    “怎么弄?”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郑继辅最终顺着皇帝的思维问了一句话。

    “唐老四同意给朕技术,让朕建立盐场!”

    皇帝淡淡一笑道:“朕可以和郑氏合作制作雪盐,这样一来,大家都生产雪盐,即便是运城的盐不再生产,郑氏也不至于伤筋动骨!但是......”

    “但是”二字之后,皇帝没说,寓意却是很明显!

    郑继辅略微思考,觉得皇帝说的估计是当下最好的办法。毕竟郑继辅自己也不能保证唐老四会买自己的账。

    “郑氏愿意和陛下合作制作雪盐!”

    郑继辅拱手道:“不知郑氏需要付出什么?”

    皇帝咧嘴一笑道:“郑卿家,你朕的长辈,咱们是一家人!”

    郑继辅心中冷笑,信你个鬼!

    嘴上却道:“陛下说得有理,咱们确实是一家人!”

    “嗯!”

    皇帝“嗯”了一声,笑着道:“太子承乾十之又二,尚无婚配,朕这个当爹的心里甚为着急啊!郑卿既然是长辈,不知是否关注过这些事情?”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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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5971/ 第一时间欣赏贞观从拯救老爹开始最新章节! 作者:一二三石头人所写的《贞观从拯救老爹开始》为转载作品,贞观从拯救老爹开始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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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从拯救老爹开始介绍:
贞观四年,唐河上跑了一趟塞北,救了自家老爹。看似没有变化的历史,在这一刻开始偏转……!
且看唐河上如何在浪与稳之间徘徊,玩转贞观。
书友群:703032843欢迎聊天闲谈....贞观从拯救老爹开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贞观从拯救老爹开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贞观从拯救老爹开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