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不干了
“这是我的报价单。”
驳回。
“这是我的报价单。”
驳回。
第四次，林语直接将报价单，甩在张彬桌上。
“大人，这桥是你让我修建的，不是我求着修建的。
修桥的价格不能再压了，再压我就不干了。”
主簿大人：威胁啊！
县丞：也就她能威胁大人。
“大人，梅小姐来了。”仆役来报。
主簿：火上浇油了！
县丞：有好戏看了。
林语：忒，忘记这人物。
林语咬着牙问张彬，“她天天过来吗？”
张彬笑眯眯，“也就这两天。”
“嗯？”她不信。
一把火在她头顶冒起，就是要燃烧一切。
张彬却转移了话题，“单靠府衙，这比钱是给不了的。
我们可以民间筹款。
能筹集到多少捐款就得多少捐款。”
“你不该解释一下外面吗？”
无足轻重的事情，不需要解释。
主簿帮着主子解释说：“之前大人也忙，梅小姐没机会到这里。
不知道这两天从哪得到消息，就天天在这边守着。
大人可一次都没召见她啊。”
这还算不错。
林语收拢心思，说道：“先依靠民间集资了。”
张彬爽快答应，“府衙会全力支持你。
河岸附近的山寨村落你去走。
县城附近的商铺府衙去走。”
林语接上一句，“你是在坑你媳妇吗？”
县丞大人看看屋顶，他什么都没有听到。
主簿大人看看地板：我也什么都没有听到。
林语再度拿回自己的报价单，“我回去了，不用等我吃饭。”
说着往外走。
张彬笑眯眯像个狐狸得逞一般。
拉开门，瞧见走廊外的梅小姐。
梅小姐托着茶托等在外面，一脸期盼，瞧见是林语，眼神就暗下去了。
“梅小姐怎么到前院来了？”
“梅小姐是来游玩的小姐，不该到男人聚集的地方。
虽然民风开放，但是你们汉人更注重规矩。
若说让你未来的夫婿，知道你这般作态，怕是会嫌弃你。
你想要嫁个好人家，就和大人拉开距离的好。”
林语拉着梅小姐的臂弯，强硬拉着她往回走。
“以前是你对各个男子，千挑万选。
若是名声有恙，就是他们对你千般嫌弃。”
“作为女孩子呢，要懂得自爱。
不能总想着走捷径，总想征服男人来获得荣誉，很容易让人看不起。
如果是自己奋斗，成就一番事业，那才是仰望的对象，人们心中的偶像。”
林语一路絮絮叨叨，不让梅小姐说话。
梅小姐能听到一点是一点，总比做呆愣木头人的好。
也是因为跟在梅小姐身边的丫鬟不是梅子，若是梅子站在那，就不能容林语说这番话了。
这不，就对上了。
梅子过来瞧见林语，很少警惕。
想是老母鸡瞧见老鹰一般，凶狠盯着老鹰，不让老鹰伤害她的孩子。
“这个丫鬟真了不得，知情的知道她是丫鬟。
不知情的，还以为她才是小姐呢。
瞧她身上穿的，是这县城里最好看的衣服呢。”
林语挑拨离间说的道：“梅小姐，你这身衣服还是从京都带来的吧。
已经不合适了，你看看外头，谁穿这么厚的衣服？”
“林小姐，我家小姐如何不用你管。”梅子拉过梅小姐。
“小姐，你千万不要听她的。
她是你的敌人，所说的一切，所做的一切都是将你往火坑里推。”
梅子：“像她这种不知廉耻，整日往男人堆里凑的女人，我们必唾之。”
林语可不服气了，但不好闹开。
附近不知有多少人在听墙角，要看热闹。
林语大声喊：“梅小姐你说你，来这里散心，也没去过几个地方。
我知道有两个地方不错的，明天带你去看看。”
说完她给梅子一个挑衅的眼神，对梅小姐笑笑就走了。
背对着她们，林语撇嘴。
这个梅小姐就是个木头人，整个过程里一个字不说。
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完全没有自己的主见。
这样的人，要是遇到好人家还好，要是遇到恶婆婆、冷丈夫，就是磋磨一辈子啊。
林语去找大树，让他找几个人帮梅小姐搬家。
就说张大人要去监督修建河道，邀请梅小姐一起去。
她安排信得过的捕快，将梅小姐送到工地去，而自己则通过任意门回到工地。
带走梅小姐，省得她在张彬跟前晃荡。
不怕一见钟情，就怕日久生情。
防火防盗防闺蜜，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天梅小姐被通知要和张大人一起出门，心中是激动的，又有些害怕。
她知道林语不是好惹的，还有张大人态度不一。
见随行相送的是捕快，梅小姐安心许多。
走出县城，马车走在大道上，她瞧见农人弯腰插田。
有人在田里插秧，有的人挑着秧苗准备插秧，还有的人已经插完了一块田。
那些小孩最是欢喜，拿着秧苗乱跑，或是在田里抓小蝌蚪、小鱼、小泥鳅。
忽而一女娃娃哭，引得梅小姐伸头去看。
“那小孩一定是被蚂蝗咬了，才哭得这么伤心。”
随行的一个丫头说。
梅小姐地头问她：“你也插过秧苗吗？”
“回小姐，奴婢小时候也常下田插秧。
那些蚂蝗最可怕，专门吸人血，比魔鬼还要可怕。”
梅小姐也有些怕，不敢再看，缩了回去。
丫鬟梅子伸头出去问：“那个捕快，还有多久才到？”
“快了，快了。”
路途不远，中午前一定能去到。
……
林语一走出任意门，就被守在这儿的人拉住。
“金凤凰，你可算回来了。
这边要出事了，您快走吧。”
一人拉着林语往外跑。
林语吓了一跳，差点儿就做出反击。
就像是游戏里的玩家被守尸了，一进入就有被对方砍杀的危险。
她拍拍胸脯，安抚被吓到的自己。
这么焦急往外走，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河道崩塌了？
不可能，还没到雨季，怎么回崩塌呢。
“你们和当地人打架了？
怎么一回事啊？”
管事的回头说：“就是要打起来了。”
“瓦子和张公子去大集，可张公子不懂事，接了人家女子的绣球。
他们拉张公子去成亲，张公子不乐意就算了，还打伤了人。”
这不，两头闹起来了。
不成亲还能说得过去，打伤人就出大事了。
“千万被打群架，我们快跑。”
93 抛绣球抢亲
虽然家境不是很好，但也是不愁吃、不愁喝、不愁穿的。
一直生活在城里，没见过什么集市。
第一次进入集市的张凡，见到席地而坐的农人就很好奇。
东看看西看看，看他们卖什么。
虽然各种都是农家作物，但有好些是他没见过。
“这个是什么？”
“这个怎么吃？”
“黄芩这么便宜吗？我全要了。”
“这鸟不错，买了烤了吃。”
“这些蚂蚱我都要了。”
他手拿着一串钱，带着瓦子从东边吃到西边。
一个集市吃完了不过瘾，还要到下一个集市去。
要不是瓦子拉住他，他都不知要疯到哪去。
每当林语去提交报价单，张凡都要到集市走一趟。
用现学的方言和当地民众聊天，他也能聊得不亦乐乎。
“吃的什么啊？”
“好吃吗？
我尝尝，好吃就买。”
“不要找钱，全给你了，手艺不错。”
“哎呀，集市就是好啊！”
在这个集市里他横着走，附近的族长都要避开他些。
也许是因为张凡出手大方，这样就被人给盯上了。
他们特意给张凡准备了一场抛绣球娶亲局，选在张凡经常走过的路段。
当他来了就开始选亲，绣球必须正好落在张凡手中。
经过系列安排，张凡和瓦子两人被推挪到前排。
新娘子瞧见了张凡，特意将绣球扔到他手中。
张凡这傻小子，以为天上掉馅饼，傻乎乎接住了。
张凡：“我接到绣球了。”
张凡：“我接到了。”
“恭喜这位公子，这位公子拿到了绣球。”
“请公子上来成亲。”
瓦子推开挡住他的人，来到张凡跟前，“不能拿，不能拿。”
“凭什么不能拿，这是我接到的。”
“这是绣球，成亲用的绣球。
是要你上去成亲的。”
“啊？”
张凡抬头看看，见那女子笑盈盈，“她没穿婚服啊。”
瓦子不知道他说的婚服是什么样的婚服，但这身衣服就这里的婚服。
张公子一定不知道。
见有人来抢张公子，瓦子连忙阻拦，大声喊道：“成亲了的，成亲了的。”
用这里的语言，用最大的声音喊道：“有了婆娘，有婆娘的。”
张凡也是推推打打，不让人带走自己。
“我不去，我不去。”
几个汉子围上前，“接了我们的绣球，不成亲不行，必须要成亲。”
“抓上去成亲。”
“艾丽，这个就是你的郎。”
张凡自然是不乐意，谁碰他就打谁。
君子六艺，拳脚功夫是必须要学的。
虽然废了点，也有自保能力啊。
“哎哟，这个混小子下阴招。”
阿勇见不得行，直接喊话，“打他，别打死就行。”
瓦子嘶哑喊叫：“不得打，不得打，这是金凤凰的客人。”
三个人围着张凡殴打，张凡那几招花拳绣腿，怎么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只有挨打的份。
“他是金凤凰的客人，金凤凰的客人。”瓦子喊道。
外边围观的，有好些是张凡认识的。
他们也知道张凡是好人，但他们不敢惹阿勇这彪子。
“这个张公子是金凤凰的客人。”
“金凤凰啊，哪个金凤凰？”
“这附近的山寨，没听说有金凤凰啊。”
“是不是老坑寨的金凤凰？”
经过提醒都想起老坑寨的金凤凰，都知道老坑寨金凤凰的存在。
金凤凰的客人，那就不能这样让他们欺负了。
必须得救。
“金凤凰是神仙下凡嘞，我们必须得救这人。”
“要是金凤凰能来到我们山寨，我们山寨就不怕生病了。”
“对对对，
放开他。”
“不许打他。”
“快进去救人。”
“阿勇，放开他。
他是金凤凰的客人。”
他们加入斗殴，要将张凡救出。
阿勇这设局人不乐意了，眼看着肥鸡都手，绝对不能放弃。
“把他带走。”
“快，将这人带到后面去。”
阿勇拦下多事的人，对着他耳朵喊：“你是不是找死？”
“再多管闲事，我就杀你全家。”
他拦得住一个，拦不住两个。
现场混乱一片，路政大人出来维持秩序。
工地的管事听说这边出事了，也带着人过来抢人。
最后三方人马对峙，张凡的小命是保住了，但也惹上了事。
路政大人讨厌他，讨厌这个惹事的外乡人。
当林语到来时，瓦子和张凡身上的伤有简单包扎。
“金凤凰来了。”
“让开，让开。
金凤凰来了。”
林语看现场，一个个人看过去，这些站在前面的人都受伤了啊。
这一场架打得不小啊。
真下得狠手。
“金凤凰。”
“路政大人，给你添麻烦了。”
“哪里的话。”
阿勇：“喂，你的人打伤了我的人，你怎么要怎么算？”
“必须给钱。”
“还打翻了我的摊子。”
“赔钱，马上赔钱，不赔钱不给走。”
林语对各位拱手，说道：“损坏的东西，该赔还是得要赔，但怎么赔钱，还得要听路政大人的。”
路政管着族长，族长管着族民。
有些山寨的寨民很怕路政大人，但有小部分山寨的人毫不畏惧。
阿勇就是其中的一个山寨的寨民。
他上前就揪林语的衣领，将她拉到跟前，“狗屁路政，损坏了就得赔钱。”
被拉扯着，她需要踮起脚才能不让脖子难受。
她拿起电击棒，放到阿勇眼皮子底下，“放手来，这是给你的东西。”
阿勇伸手就要抢，“啊啊啊啊……”
电流麻痹，让他软倒。
林语连忙后退，心有余悸。
靠的太近了，阿勇触电的过程就眼前。
要是他抓的是她的手，而不是衣领，现在一同到下的还有她。
万幸，万幸！
“大哥，大哥！”
“她会巫术。”
“金凤凰，会巫术。”
嚣张跋扈的人到她跟前，没多久就倒下抽搐，难道这不是巫术吗？
这个金凤凰太厉害了。
比任何山寨的金凤凰都要厉害。
众人用害怕的、崇敬的眼神看着她。
林语则往后退几步，深呼吸几下，让自己平静下来。
“你杀了我阿哥，我要杀了你。”
身着盛装的女孩手持骨刀，要杀林语。
但被边上的族人拦下了，“艾丽，不可，她是金凤凰。”
“她会巫术。”
“她是比巫还要高的神明。”
“啊啊……”艾丽为倒下的哥哥痛哭。
94 我就看上他了
现场很混乱，但林语的出现控制了场面。
让艾丽安静下来，她就说：“现场打翻的东西，我可以赔偿。
但得要先知道事情的原委。谁来和我说一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路政大人出来和她说，“这个艾家人抛绣球，这个人抢到了绣球。
但是他已经有家室了，不能成亲，所以两方就闹起来了。”
明白前因后果，这件事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就看对方想怎么解决。
赔钱是必须的，张凡是吃亏的一方。
她和路政大人说：“损失的各种货物，我们愿意赔钱。
这件事确实是我们错了，既然有家室，就不能上前抢绣球。
张公子是从京都来的，不懂这边的规矩，我们理解一下。”
林语拿出一把铜钱，让瓦子去赔钱。
阿勇的兄弟喊道：“我们不要你们这几个臭钱。”
“对，我们不要。”
林语上前说道：“这个是乌龙。
再说艾丽姑娘，未必能看上他啊。”
艾丽就不服气，她强硬地说：“我就看上他了。”
“我听说你这个金凤凰，也是抢了个男人上山。
我什么不可以？”
“你这么黑，打死我都不会娶你。”
张凡这句话无疑是火上浇油。
“小子，你说什么？”
“看不上我们的金花？”
“打死他，打死他。”
“打死他。”
两面情形严峻，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了。
他们拿着锄头、砍柴刀等武器，步步逼近。
林语带着她的人一点点往后挪，工地的人也是不服气的，喊着要打架。
“艾丽，你还要不要你哥了？”
艾丽果然是看重她哥的，她拦下了族人。
林语说：“他是我弄晕倒了，能救活你哥的也只有我。”
林语用商量的语气，对她说：“你阿哥比这个外人更重要对不对？”
“我们可以用银子来补偿你的损失，你有了银子就可以找更好的郎君了。”
阿勇的兄弟喊：“我们要二十两。”
“二十两！”
“二十两是多少钱？”有人问。
“两万多钱呢。”
“这么多！
他们是疯了吗？”
二十两多吗？
对于张凡来说不多，也不过是他一个月的零花钱。
“好，就给你二十两。”张凡出声了。
能用二十两，换回一条命，也是值得的。
这些人真是凶悍，小爷差点就死在这里了。
张凡掏钱，结果拿不出来。
来的次数多了，就知道在这里花不了多少钱。
所以出门来，没有带多少钱。
“我这里有。”
林语掏出二十两银子地给张凡。
艾丽却说了，“我们不要银子，只要铜板。”
“对，我们不要银子。”
要铜板，行。
但现在拿不出来。
林语对她说：“需要给我点时间，两万多枚铜板，我们一时也拿不出来。
即便我们拿出来了，你也装不了。
不如这般，我们各自回去。
你们去拿箩筐，我们去凑铜钱。”
艾丽不同意，“你们要是逃了呢。”
“需要他留下做人质。”艾丽手指指着张凡。
张凡可不想留下，“林语，我是不会留下来的。
你快点想办法。”
只能商谈了。
“他是我的客人，我是不会让他留下的。
你换一个人。”
林语将瓦子推出去，“他是我的弟子，我最相信，最看重的人。
我可以将他给你，等我筹备好铜板，再换他会来。”
她对瓦子说：“你是本地人，她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可以，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
你必须现在就救活我哥。”
条件怎么这多，一环扣一环。
还有自己怎么没想到利用他来要挟艾丽。
真的傻死了，白白浪费功夫。
林语态度变了，她硬气地说：“我这里药材不够，必须带他回去。”
“不行。”
“不可以。”
“艾丽，不能让她带走阿哥。
她会杀了阿哥的。”
艾丽也不同意。
林语摊手，“不带走，救不了。
你们等着给他下葬吧。”
有这个人在手，不怕他们对瓦子动粗。
要是他们对瓦子不好，她便双倍施加在这男人身上。
“艾丽，这可是你阿哥啊。”
艾丽纠结，最后还是同意了。
为怕他醒来，林语让管事带人过去扛人。
“瓦子你留下，他们的人在我手里，他们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先生放心，我不怕。”
“委屈你了。”
林语打算带人离开，又被一个声音拦下。
“金凤凰慢着。”
这个声音沙哑，有些威严，又有点像老人的声音。
这声音让林语提起心，能这般说话的都是族里的巫。
转身回去，是个头顶裹着黑色布条的老人。
“金凤凰，我们部落人，从来都不是看重金钱的人。
今日要你两万个铜板，有些失礼了。”
众人纷纷让路，让老人上前来。
艾丽的族人都对她行礼，表示自己的尊敬。
这人被搀扶着来到林语跟前。
林语低头对她行礼。
“巫，康健。”
巫：“我艾丽抛绣球找郎君，这件事是对的。
但要你二万铜板是错的。
艾丽年幼不懂事，我替她道歉。”
林语接受她的道歉，她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只见巫从族人手中拿过一只弄脏了的，被踩坏了的绣球。
“如果你能在两天内修复好这个绣球，我们之间的恩怨就抹了。
如果不行，那就请你的人，永远不要踏足这里。”
永远不能踏足这里，这是要成生死大仇啊。
她要修建桥梁，张彬要修官道，哪一样不得从这里经过？
这个任务比凑铜板还要难。
能不能用铜板来换啊？
看对面巫的意思，是不能了。
巫看重部族的荣誉，绝对不许人用铜板来侮辱他们。
头大！
林语接过绣球，“这个绣球太破了，两天不能做好，必须三天。”
“那就三天。
我外孙就麻烦你了。”
外孙，躺着这个是她外孙啊。
怪不得巫这般刁难人，原来是为了给外孙出口气。
世界上最喜欢的东西就是护短。
最讨厌的东西也是护短。
被大佬护着是一件高兴的事。
但要是被大佬刁难，那就是件灾难。
“好。我会尽力的。”
不仅尽力，还是竭尽全力啊。
巫走了，带走了艾丽等人。
而瓦子不用跟他们去，这个巫很信任林语。
林语：多谢你的信任。
95 福星
接到了刁难，就该找法子解决。
刺绣她是不会的，找附近的人看看，能不能帮忙的。
“路政大人，你知道谁会刺绣吗？”
路政大人爱莫能助，“金凤凰别说是我这里，即便是你那边也少有山寨会刺绣吧。”
少有啊。
种黄麻织布，大家都会。
但刺绣这个东西，还真不是人人都会的。
“我回去找人问问看。”
“金凤凰，让我提醒你一句，他们要的是一模一样的绣球。
不是随意找个玩意糊弄的。”
“他们部落的男子彪悍，女人更是说到做到。
曾经有个女子的郎君被山贼杀了，那个女人说要报仇。
她苦练毒术，又忍辱负重，最终毒死了山贼窝里的人。”
“她们又很会射箭，胆子不小，杀人也是不管不顾的。”
“金凤凰，你还是找中间人说和，不然这条道你走不了。”
这就是个烫手山芋。
林语问群众：“这附近有没有她们山寨的女子，外嫁女之类的？
能不能给点意见，帮帮忙？”
一个个都摇头。
“她们不会帮你。”
“她们很团结。”
讨厌团结。
团结真讨厌。
林语只能回去想法子，实在不行就找中间人去说和。
出多少钱都无所谓。
回去路上，大家都忧心仲仲。
“都怪你，要不是你多管闲事。
金凤凰就不会这么为难。”
队伍里的一个小伙子，年轻气盛，看不惯张凡的嚣张。
“我怎么知道她是在抛绣球？
这件事能怪我吗？”
出事了他不担心吗？
他不害怕吗？
凭什么都是自己的错。
张凡忍不住红了眼。
“好了，别吵了。
要被针对的也是我，和你们没有关系。”
林语劝说他们，让他们回去休息。
回到住处，见着梅小姐的马车。
她让送行的捕快回去，安排梅小姐等人住下。
自己拿着绣球发愁，想着回县城去找绣娘，帮忙绣花。
又怕县城的绣娘不懂这个纹路，弄坏了绣球。
等天黑了，悄悄入村，找两个外嫁女拉拢一下，或许有转机。
绣球不知被谁踩了几脚，脏兮兮的，林语拿去洗干净，晾晒在屋檐下。
“这是你的绣品？
真是难看。
身为一个女子，居然弄出这么难看的绣品，笑死人了。”
梅子嘲讽林语。
林语问她：“你会做？”
梅子语塞。
“你不会别在这里瞎叨叨，像只烦人的苍蝇。”
轮到林语嘲讽她了，“自己不会，就来嘲讽人。
怎么，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
“我是不会，但我家小姐会。
我家小姐是出了名的巧手，不管什么走向的针，她一看就会。”
真有这么厉害？
可以试一试。
反正多试试，总不会出错。
她用上激将法，“我看你就吹吧。
这里的针法，是全国独一无二的。
即便是皇宫里的绣娘，也未必能模仿得一模一样。”
“你等着。”
梅子将破烂绣球拿走，林语追了过去。
“你可别弄坏了，这可关乎到张大人的民生计策。
弄坏了，我们就是罪人。”
梅小姐一直在屋里，外头说的话她都听到了。
虽然说她不是很受人喜欢，但刺绣上，还真没谁比得上她。
梅子进去和小姐嘀咕了一会儿，梅小姐答应试一试。
梅小姐先仔细端详上面的针线走法，然后拆几针仔细研究。
林语站在门外问：“你会吗？”
好些人在外头，等着消息。
“拿我的针线来。”梅小姐说。
幸好随性有带针线，有黑色的针线，她尝试弄起来。
拿起碎布头，慢慢走针，仔细研究针法，还真让她找到窍门。
见小姐上手了，梅子很高兴。
她炫耀地对外说：“我家小姐学会了。”
“真的吗？
我看看。”
林语大喜，小跑进屋，满脸喜悦。
一张灿烂的笑脸出现在跟前，吓了梅小姐。
梅小姐赌气，转过身去。
“对不住了，我太兴奋了。”
“你不知道，这个绣球就是个难题。
关乎到几百条性命啊。”
梅小姐嘟起嘴，心想这个人尽是胡说，哪个绣球会关乎几百条人命。
林语后退两步，“你继续，你继续。
你想吃什么，我让厨房给你弄。”
梅小姐没理会她，拿起针线继续。
林语出去就被拦下，张凡问她：“她行不行啊？”
“初级阶段，还没试验成功，得要等一等。”
还得等啊！
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
大家守在梅小姐的门外，在外头坐着聊天，还是编织簸箕之类的。
“金凤凰，那个人醒了。”
艾丽的哥哥醒了。
她对瓦子说：“是时候报仇了，你让人熬一碗苦的，吃了没事的药汤，给他送过去。”
“越是苦的药汤，越难闻。
他会喝吗？”
“你先吓唬他，不喝以后就生不了娃。
你看他喝不喝。”
“好。”
瓦子亲自去弄。
将一碗苦得一生难忘的药水灌进去。
艾丽哥哥苦不堪言，只能认了。
林语没怎么刁难他就让他走。
又过了半个时辰，梅小姐的样品出来了。
梅子拿着样品，嚣张地走出来，“喂，你要的东西弄好了。”
“梅子，你今天真可爱。”
嚣张的梅子，在林语眼里都变得可爱了。
可见她有多高兴。
将绣球和样品放在一起对比，虽然只是一只鸟的图形，但也能看出细节来。
众人：
“像吗？”
“有点像？”
“这颜色不对吧。”
“这只是样品，等开始修补了，才会上颜色。”
“我看不懂。”
“我也不懂。”
不是行家，不知是不是。
“就是颜色不大对。我去买针线。”
林语让大家散去，“其余的该干嘛干嘛去。
厨房的，准备做饭。给梅小姐做好吃的。”
跑出去之前，她又往回跑，越过梅子来到梅小姐跟前。
拉起梅小姐手，十分感谢，“梅小姐，谢谢，谢谢你。
你真的是我的福星啊。
你一来就给我带来好运。”
她这一番激动的模样，吓到梅小姐了。
梅子上前来，推开林语。
林语一面往外走，一面给飞吻。
“梅小姐，你是最好的。
爱死你了。”
梅小姐羞红了脸，低垂头颅不去看她。
林语往集市走一遭，将本地所有绣线找来，让梅小姐再绣一只鸟。
将样品和绣球拿去给当地绣娘比较，看看是不是一样的。
96 找上官要钱
州府，府衙附近的街道。
街面很多商铺，但不是很热闹。
这里的商铺面对的都是上流人士，普通人不敢往这边凑。
常见有两辆马车载着夫人、小姐们出门购物。
张彬勒住马儿，翻身下马。
马汉上前牵着马绳，让大人去办公务。
“你到附近的茶楼去等着。”
“好。”
他拿着公文包，往府衙去。
因为这个公文包，他成了府衙里最受瞩目的人。
认识张彬的，连忙上前打招呼。
“张大人好。”
“洪大人好。”
张彬拱手，“海大人安好。”
“张大人，你手中的这个是什么？”
“这个啊。”张彬炫耀自己的公文包。
“这个是牛皮公文包。
它防水防潮防火，拿着方便。
它有三个袋子，第一个放书籍，绰绰有余。
第二个放公文公报，第三个放奏折。”
他左右摆摆，显摆自己的牛皮公文包。
知道他们眼馋，知道他们羡慕，但他就是不给他们拿。
“这里放了好些文件，我得找知府大人。
下次再给各位看看。”
张彬指指知府大人所在的地方，示意自己进去了。
他们几个站在一起，远远看着张彬手中的公文包。
“这玩意，真好看。”
“新鲜玩意，还是第一次见。”
“从哪来的这东西？挺好用的。”
“哎，张大人不是有随从吗？
派人去找他随从问一问，便可得知。”
这好用的玩意，他们也想拥有一个。
张彬拿着文公包去找知府大人，先说一说容华县最近的情况。
再说一说未来的计划，最后就是哭穷。
“那片地方太穷了。
一个山寨，就连一头牛都没有。
那些人就算天天呆在田里，也不能得一顿饱饭吃。
导致现在很多人，逃入山林成为山民。
没办法了，大人。
必须要提高他们的生产力，解放他们肩膀。”
人力拉犁太苦了。
知府大人不点头，也不摇头。
张彬继续说：“我打算让商队从高原带回几头牦牛，也从县城引进一些牛。
我还打算建造一条桥，连通容华和容北。
加快两地人的往来，促进农业产品的交流。
让好种子更好更方便传播。”
张彬见他还是不表态，于是拿出造假表。
“这条桥长49.8米，宽三米，最高处6米，最低处4米。
这是工程的造价表，您请过目。”
见大人没动，张彬也不急，端起茶杯喝茶。
甘为民回了一份奏折，才拿起造价表。
所谓的造价表，他还是第一次见。
上头详细写出造桥的原因，造桥的好处，以及造桥的工期、材料等。
这份造价表样式新颖，让他很快就看懂，也看到了桥的大概模型。
看完大部分材料，看到后面的价格表，甘为民越看越生气。
直接怒骂张彬：“张大人，你胃口不小啊。
用两万两银子去造一条桥，亏你想得出来。
你就是蛀虫，贪官里的一员。
皇帝陛下看了，非得砍下你的头不可。”
说完将造假表扔回张彬。
甘为民手指指着张彬，又指向大门。
他就一个意思，“滚。”
这是林语做的第一份造价表。
当初他看了也觉得不可能。
来找上峰时，他就想要试探一下。
果真，递交上来就是一顿臭骂。
张彬笑着说：“大人息怒，大人息怒。”
张彬拿起公文包，将第二份文件拿出。
“大人，这是第二份造价表。
这里没有了工人的工资支出。
所有工人都将从劳役名单中抽取。
这就大大降低了造价成本，价格也就从两万两降到两千两。”
甘为民心想：两千两还是高了。
张彬见他只看不说话，心中就觉得没戏。
地方经济不发达，导致府衙也没钱啊！
张彬解释说：“这两千两是药材钱。
劳役也是人，都是家中的顶梁柱。
我们不能把人抽出来干苦力，就不管他们了。
进入夏季后，就容易出现瘟疫。
常备一些药物，有备无患。
要是用不完，还能放在府衙，留在下次使用。”
甘为民没有考虑疾病的事，他在想容北那处的地形，以及产物。
那边有一片上等的好地，出产的柑橘鲜甜可口，是皇宫里贵人喜欢吃的。
如果这桥建成了，柑橘从这运到京都的路程，就减少了四天的路程。
早一天，就能将更好的鲜果进贡。
就能让更多鲜果进入京都，让容北的百姓因为种植柑橘而获利。
这桥该修，但钱嘛……
甘为民：“你回去写一份公文上来，价钱就填八百两。”
“这有点少啊。
购置运石头的板车、骡子钱都不够。
大人再给点啊。”
“行了，能给这个数，已经是看再你族兄的面子上了。
如是其他县令来寻，能给二百两就不错了。”
“大人，这钱真的不够啊。”张彬哀求。
“不够，你就募捐。
府衙也没钱啊，你别看州府大，州府也是个穷地方。
你那去年秋收的粮税都收上来了吧。
还有一半没交呢，快点补足了。”
张彬为难一笑，“这都弄去整顿水渠了。
你放心，今年夏收一定会全额交上。”
“我保证夏收的赋税，将会去明年的两倍以上。”
甘为民盯着张彬，见他没有心虚，才说道：“记住你说的话。”
有这个保证，甘为民不追究他秋收不交足的问题。
知府管辖下的县城诸多，但能够缴足赋税的不多。
穷县多，穷人多，交上来的赋税就少了。
曾有一个县令来哭诉，他那里有个山寨，为了躲避交税，一夜之间全搬空了。
所以很多县令，为了继续维持下去，会截留一部分粮税。
上头也对他们睁一只闭一眼，发放下去的东西也不会全额发放。
缺了什么，让县令自己补足。
这才达到平衡。
“早有准备。”
张彬拿起公文包，放在桌子上，拿出准备好的请款公文。
“填上数字就好。
恳借大人的墨宝。”
他写上八百字样，印上自己的公章。
“大人请。”
“你这个是什么？”甘为民问。
“这个是公文包，是下官特意弄出来装公文的。
大人这里签字盖章。”
甘为民收回视线，签字盖章。
“大人公务繁忙，下官就不打扰了，告辞。”
张彬转身就走了，走得很匆忙，走得叫都叫不停。
97 公文包大卖
管理着一个州府，公文不知凡几。
如果不将今日的处理完，明天又是一堆，甘为民准备提前下班。
站起来伸伸懒腰，两手做扩胸运动，动动老骨头。
还没出门就听到外面的讨论声，驻足光明正大偷听。
“我这个最好看，这是黑色的不显脏。”
“我这颜色也不错，光亮，黑中带着一些青。”
“你们的都比不上我这有图案的。
你瞧见没？隐隐约约看见一座山。
这是意境。”
他们在讨论什么？
难道是从哪淘来的宝贝？
等外面的声音没了，他才走出去。
四处看看，发现府衙里很早就没人了。
今日怎么了，都不见人了。
转身到中院去，发现好些人聚在一起喝茶。
“今天吹什么风啊，让大家都有兴致喝茶。”
他们都站起拱手行礼，笑说：“今天吹张风。”
“张彬带来了好东西。”
他们拿起手中的东西，显摆显摆。
奇怪他们手中拿着的东西，怎么和张彬手中拿的公文包相似？
难道这是城里新出的新鲜玩意儿？
受不住好奇心的驱使，大人往前走。
甘为民：“你们手中的这个东西从何而来呀？”
“正要和大人说这事呢。”
“这是我们从外面买来的，是张大人从容华县带上来的。”
甘为民就有些恼怒了，这个张彬真是厚此薄彼。
送礼也不懂得往他这里送一个。
不对，按理说张彬不是这样的人。
依照上次的经验，张彬一点是往他家里送了礼物。
“这一批公文包原本是要送往京都的，但为了筹钱建桥，张大人于是就低价卖给了我们。
数量不多也就二三十个。大家都抢着要呢。”
甘为民再问：“这东西卖多少钱？”
“二百两一个。”
“这么贵的东西，你们也买？”
甘为民对自己的同僚刮目相看，都是有钱人啊。
“大人误会了。”
“大人，这个公文包，对外是二百两一个。
但是给我们是二两银子一个。”
“对对，张大人的仆从说，这些公文包对外都是二百两。
运往京都也是二百两一个。
让我们不要说出去。”
“他要不是缺钱了，也不愿意贱卖。”
甘为民听懂了，“这个张大人，什么都被他想到了。
诸位可知道他到本官跟前来是做什么的？”
甘为民将张彬今日来的意图，和大家说，也就批复的意见说了。
他说道：“早知道他有这法子，本官该批他一百两。”
“大人，何故啊？
即使是二两银子一个公文包，张大人也凑不齐两千两啊。”
“对啊。”
另有人抚须回答，“张大人好计谋。
我等拿着他的公文包，在外头行走。
定然被商户所见，那些大动家们见猎心喜。
说不定真会出二百两买一个。”
“这般不用十个人，张大人就凑足两千两银子了。”
大家才发现上了张彬的当。
这个亏，他们吃得心甘情愿。
……
这头林语拿着样品去给秀娘对比。
个个都说一模一样，她这才有了底。
难题不再是难题，林语欢欢喜喜回去找梅小姐。
“梅小姐，你真的是福星降临。
她们说一模一样，简直就是一个人绣的一般。
还请您多多努力，赶在期限之前，修补好这个绣球。”
为了让梅小姐能按时的完工，她把太阳能灯放到梅小姐的屋里。
她说：“用这灯，这灯亮堂不费眼睛。”
梅小姐很喜欢，晚上做刺绣也欢快许多。
梅子不服气，“小姐，你不该这般用工。
她就是在利用你，让你帮她渡过难关。”
梅小姐不应，低头继续刺绣。
梅子絮叨，“小姐，你和她可是敌人啊。
你怎么能帮敌人干活呢？
你该拖延功夫，等到最后期限了再拿出来。
让她被刁难，最好让她被那些山野的人杀了。
这般你才能更好占有张大人啊。”
梅小姐不应，嘴角带着笑意，手和眼都黏在绣球上。
这是她第一次被人这么重视。
从来没用过的重视。
林小姐还将神仙用的灯给她了，这是名贵的东西啊。
爹娘都没见过的东西呢。
她就这般给她了。
说明林小姐是真的很需要她。
“梅子，你先去睡吧。
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好。”
梅小姐晚上弄到很晚才睡。
早上天不亮就被读书声吵醒了。
许多年了，不曾听到这样的读书声。
梅子嘟囔，“谁啊，这么烦人。”
梅小姐静静地听，听那人读书。
对读书人都该尊重，对读书人都该忍耐。
忽而听到一个女声。
这个女子的声音好生熟悉，像是林小姐的声音。
梅小姐披着衣服起床，来到窗户边，推开窗户往外看。
瞧着一男一女，相隔甚远，拿着书在灯下朗读。
“天上还挂着星星，她们就起床了。
真是令人佩服。”
“既然，她都这么努力，我也不能被比下去。”
受到林语的刺激，梅小姐也换衣服，准备刺绣。
刺绣不是轻松活计，想到按时完成，就得要抓紧时间。
林语完成早读，闪身进入空间。
“签到。”
“叮咚。”
“三个宝箱，会是什么呢？”
她带着宝箱离开宝塔，出现在家中。
诺玛见她出现了，就说：“早餐是鸡蛋灌饼，要白粥吗？
嫂子家有豆浆，问你要不要。”
“诺玛过来，快，你的生日礼物。”
林语将三个宝箱推到诺玛跟前，“我推测这三个宝箱里，会有银子，也会有好玩的东西。”
“你来开宝箱，开到的都是你的生日礼物。”
“谢谢阿姐。”
“阿姐我也要。”小树拉扯着衣服从屋里跑出来。
诺玛：“你生日还没到，要什么礼物？”
小树：“我可以提前要嘛。”
林语扯小树耳朵，“今天没有早读，赖床偷懒了。”
小树深知被抓包了，打掉阿姐的手往门外跑。
“诺玛，我不要早饭了。”
诺玛才不管他，对三个宝箱许愿。
打开第一个，“梳妆柜一个。”
这个梳妆柜是带有抽屉、首饰盒、镜子的柜子。
收纳的地方多，能放很多东西。
随着梳妆柜出现，诺玛欢喜坏了。
“我就想要个柜子，能放镜子的柜子。”
显然这个柜子，满足了她随意需求。
林语：我都忘记有这东西了。
第二个宝箱：“白猪一对。”
第三个宝箱：“海洋之谜，抗衰老精华一套。”
除了第一个是诺玛想要的，其他都是她用不到的。
林语叫回阿妈，对阿妈说：“这白猪是种猪，用来繁育猪仔的，别阉割了。”
“家里人手不够，养不了猪。”
“那就送给亲戚们养，告诉她们精心伺候。
以后发大财就靠它了。
这个猪吃得多，长得快，肉多。
一头猪至少三百斤。”
叮嘱了阿妈，林语带上早餐离开。
原本该给张彬的那一份，她给了梅小姐。
98 信守承诺
当第一缕阳光投入房中时。
她才察觉时间的流逝，第一次觉得时间过得很快。
以前在小院子里，她需要早早起床，到继母跟前伺候。
伺候她穿衣，伺候她吃饭，如果父亲没有在继母房中休息，她还得要成为继母的出气筒。
都说跟在继母身边是学习，可她一点也不想要。
她想和妹妹一样能睡到日上三竿，她想像弟弟一样，能出门读书，或是自由玩耍。
跟在继母身边的日子，是她最难熬的，每时每刻都在问自己什么时辰了，一天过去了吗？
距离天黑还有多久？
现在倒是希望，太阳走慢一点，让她好完成绣球。
一道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早饭来了。”
林语提着食盒进屋，“快来吃早饭，吃了早饭再弄。”
梅小姐有些不知所措，她很少和外人吃早饭。
很多时候是自己捧着碗，躲在角落里吃。
还得要快些吃完，等着继母的吩咐。
林语将早饭放在小桌子上，对梅小姐招手，“快来，快来。”
见梅小姐迟迟没有动弹，她过去拉人，“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你不用客气的。
你帮我，我就得要让你吃好睡好。”
梅小姐：真的是如此吗？
梅小姐像个木头一般，叫一声动一下。
若是你大点声和她说，她就会受到惊吓般退缩。
心理医生对这种行为叫做受创后应激性反映。
就比如经历了重型火灾后的幸存者，一听到“火灾”两个字就怕得不行，就想要找东西保护自己。
梅小姐像是经常被呼喝，被责骂的样子。
“来，吃这个。
这是我妹妹做的鸡蛋灌饼，很好吃的。”
林语将芋头叶包裹的灌饼，塞给梅小姐。
“快吃，快吃，吃完干活。”
听到“吃完干活”四个字，梅小姐有了胆气，拿着温热的灌饼，小口小口吃了起来。
张彬咻的一下出现，吓到了梅小姐。
张彬发现自己的早餐没有了。
桌面上两碗粥，一碗给了梅小姐，一碗在林语手上。
两个鸡蛋灌饼，都没有了。
“我的早餐呢？”
林语嫌弃挥手，“臭死了，回去洗澡。
这里没有你的早餐，自己去找吃的。”
这一幕让梅小姐不敢相信，她从未见过有女子如此对待自己的夫婿。
继母在她跟前凶狠如罗刹，到了父亲跟前也是温柔如水。
“弟妇做了豆浆，应该煮了茶叶蛋，你自己去找。”
说完林语继续喝粥吃灌饼。
张彬有些生气，手指弹一下她脑袋，闪身离开了。
瞪大眼睛的梅小姐：她和他都是神仙！
怪不得，两人会在一起。
梅子端着早饭入屋，瞧见两位主子相处甚好，也不出口伤人。
林语安排梅小姐干活，收拾餐具离开了。
当她找到张彬时，他正在剥鸡蛋，喝豆浆。
艾氏问她：“阿姐吃了吗？
要喝点豆浆不？
中午做豆腐鱼，阿姐和姐夫过来吃饭吧。”
“吃了，不用管我。
多做一个人的饭，梅小姐和我们一起吃。”
一岁多的侄子，踉跄跑来，虎头虎脑的，要姑姑抱。
她也乐得抱起这个可爱的娃娃，逗弄他玩。
“你去州府的结果如何？”
张彬吃了茶叶蛋，喝了口豆浆。
“资金到位了，你可以开工了。
没有工资，所有人都用劳役替代。
生病有大夫看病，医药免费，他们可以放心了。”
“太好了。”
林语拉着侄子的手，教他握紧拳头，胳膊往下拉，给自己加油鼓劲。
“开凿石头需要的时间长，所以我将工期改为三年。”
林语：“我昨夜一直在想，如何做到不劳民伤财，又能减低成本，缩短工期。”
张彬：你可真敢想。
这里可不是新时代，没有混泥浆，做不到不劳民伤财。
“然后我就想到了，我可以做浇灌桥，不做石板桥了。
石板桥耗费时间长，需要将石头凿成平板，这很耗费时间。
如果做浇灌桥，中间加钢筋，就不用那么费工夫了。”
张彬双手环胸，看着异想天开的她。
等她说完了，才问出关键的一点。
“水泥从哪来？”
逗弄侄子的她抬头，问他：“告诉我，你多久没有去过水泥研究作坊了？”
听她这语气，水泥研究出来了。
太好了，有了水泥，很多事情都能做了。
“有了水泥，这条桥就不成问题了。
水泥道我们都可以想一下。
走，我们去看看水泥。”
张彬异常兴奋。
两个县城合并以后，他公务繁忙，自己的事业都没关注上了。
林语将大侄子给弟妇，让她中午多做两个菜。
因为作坊没有任意门，两人只能借用大树的马车，坐马车过去看看。
水泥作坊还在研究中，一切都是不成形的。
张彬没有设置在外地，直接驱车过去，时间也快。
“老师父，我们过来了。
将大人给你找来，你问他要奖金。”
老师傅带着徒子徒孙过来，喜色说道：“主子，你要的东西，我们弄出来了。”
“多亏了金凤凰，要不是她一直在指点。我们也是狗咬乌龟——无从下手。”
“大家辛苦了。
承诺给你们的赏金绝对不会少。”
“多谢主子。”
林语带张彬来到试验品前，“这个是初期产品。”
水泥弄出来后，他们直接装袋投入水中检测。
“发现这东西碰到水后发硬，凝聚成一团。
但拿出来一晒，用锤子一锤，它又散开了。”
也就是说这个是失败品。
林语有些失望了，“过了好几天了，我以为你们会研制出改良版。”
老匠人惭愧。
张彬安慰他们，他拿着配方和林语商量一下。
两人查找资料，又通力合作，改良配比，煅烧一炉，又改变泥土煅烧一炉。
经过两天的改良实验，终于弄出了水泥2.0版本。
接下来时间，就是检测它的硬度。
林语还有事，提前走了。
林语拿到绣球，对脸色疲倦、精神不济的梅小姐鞠躬。
“感谢梅小姐出手相助。”
“走，我们去交货。”
有绣球在手，林语什么也不怕。
到集市去集合，将绣球交给那个巫。
“别说不是一模一样，这个世界上找不出两片相同的叶子。
是个东西，都会有丁点差别。
这个大体上是一模一样了。”
巫承认，这个绣球修补完美。
巫：“金凤凰，我瑶部落永远是你的朋友。”
“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
“一笔勾销。”
“听说金凤凰要修桥，我族男子能帮你。
只要你有要求，我族三百一十四人都能帮你。”
林语赢得瑶部落的友谊。
她们信守承诺，也赢得了林语的信任。
99 你给钱
农忙过了，春劳役就要开始。
张彬派路政大人下去宣传，一个山寨抽调五十男丁。
剩余的男丁，将会服秋役。
各路的路政大人，带上征集来的人，送入大山。
大山里不久就传来叮叮当当的打砸声。
“要碎石头，不要硬石头啊。”
“那一个山寨、部落最先完成任务要求，就能优先回家去。”
“不要强撑着，这边有酸梅汤，喝一口解暑。
有了力气才能继续干活，磨刀不误砍柴工。”
路政大人帮忙看着男丁，捕快则保护他们。
将大石头砸成小石头，再将小石头砸成碎石。
不用他们搬运到河岸去，这一切将有金凤凰搬运。
被尊称为金凤凰的林语也没闲着，她进入博罗部落，带着那边的人劈木板。
浇灌桥梁柱都是要木板制造模型的，没有木板可不行。
林语两边跑，将材料堆积在河道边上。
她先用抽沙船抽走淤泥沙子，摸清楚河里的情况。
下土包拦截河道，将河道的水先改道，或是先减少河水，方便后续的工作。
林语带领工人将木板下水，将木板打入泥土中隔出一个圈，然后再用水车把圈里的水给抽出。
“先抽水，水太多了。
你们都上来，等水少了，再继续挖。”
林语蹲在木架子上，指挥他们锤下木板。
“先生，瑶部落的人来了。”瓦子来叫。
林语站起来，朝着瓦子说的方向看去。
“他们是过来帮忙的，来了八十几个男丁，个个都很健壮。”
看见他们很主动，去挑石头，挑泥沙。
林语说：“既然来了我们就用上吧，让厨房做他们的饭。”
瓦子有说起秘密，说：“这件事本就是他们的错，我打听到这个抛绣球就是个局。
专门给张凡设的局，目的是为了讹钱。
这些人不能信。”
瑶部落的人或许有些不能信，但他们的巫能信。
她觉得没有必要再追究了，现在就很好。
“这件事不要再提，更不要和张凡说。
张凡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受不得委屈，被他知道了，不知会惹出什么事来。”
“好。”
瓦子去找管账的梅小姐，让厨房多做几十个人的饭。
梅小姐经常跟在梅夫人跟前，偷学了一些记账算账的本领。
林语也就物尽其用，让梅小姐管账房支出入账。
这份工作梅小姐很喜欢，在这里所有人都尊重她。
她觉得被人需要是一件幸福的事。
这里也很自由，想去哪就去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瓦子：“辛苦你了。”
“我不辛苦。”
梅小姐拿起毛笔，添加今日的支出。
多了几十个人吃饭，要支出好多东西呢。
林语也是财大气粗。
见瓦子还没走，她鼓起勇气问：“你每天都这么辛苦，还要坚持晚上读书，早起早读吗？”
“这是要的。先生说如果我想走仕途就必须要多读书，多识字多读文章。
这样才能走得更远，走得更好。
我先生她的学问比我高，她也在坚持读书，坚持早读，我更不能放弃了。”
真是勤快。
这般有毅力，还有什么事是做不成的？
林小姐真了不起。
梅小姐对林语投去崇拜的目光。
一直被崇拜的人，也被事给难住了。
“你这铁能不能便宜点？
我的数量多，你该再低几百文钱。”
“几百文钱，嫂子，你这不是抢劫。”张管事欲哭无泪。
林语：“我现在做的就是名声，利在千秋的好事。
到时候我在桥梁边上，立一块碑，上头写你的名字。
比如：张龚捐款300两，提供大量铁条。
怎么样？”
“不要，我宁愿要钱，也不要这虚名。
再说这里又不是我家乡，这里的人也不认识我。
我在这里刻石碑，没多大作用。”
林语见用名声诱惑不行，就打感情牌。
“可是为了你哥做事啊。
做好这一道桥，你哥的官不就是升得更快吗？”
张龚要哭了，“嫂子，你造桥你也不能亏了我啊。
这铁的成本高，要是没有这个价，我怎么和那些匠人交代？
我们手里头上百号人是要吃饭，要糊口的。
你至少要把成本给我嘛。”
“嫂子，这可是我哥的产业。
损失哥的钱就是损失你的钱。
我们不是该强强联手，赚官府的钱吗？
官府的钱，不赚白不赚啊。”
林语被说服了。
真是难，张彬给的那些钱，还不够造这个桥。
钢筋供应商是张彬的，水泥供应商也是张彬的，虽然价钱给得低，但这个钱还是不够花。
做官难，做好官更难。
目前为止，都是掏自己腰包，为百姓做事。
“中午留下来吃饭，你哥会过来。”
等张彬送3.0版的水泥到，林语便让人扎钢筋，准备浇灌第一个柱子。
浇灌第一个柱子，这是划时代的意义。
张彬需要亲自监督，府衙里得空的人也来了。
即便不得空，他们也让自己得空。
县丞：“这样能行吗？”
主簿：“老夫还是第一次见这样造桥。”
“这个水泥是什么东西？”
“不曾见过，大人招来的。新鲜玩意吧。”
再众目睽睽之下，林语带人搅拌混泥浆，让人挑泥浆浇灌到模具。
挑泥浆的男丁都是青壮，他们耐力强。
张彬戴着原始版的安全帽，站在架子上，盯着浇灌过程。
张彬：“把竹竿捅下去，泥浆必须扎实不能留下气泡。”
柱子看着不大，但耗费的石头和沙子多，需要大家齐心协力。
工程从早上一直忙活到傍晚，才算结束。
一整天下来，大家都累了，扒拉两口饭，躺下就睡，顾不得身上的泥污。
第一天浇灌，第二天等待硬化，第三天查看硬度。
到第五天才能拆掉模板，拆掉模板这一天，大家都来围观。
瞧见这长方形的柱子呈灰白色，形状结实，拆了模板也不散开。
“这是成了吗？”
“成了吧。”
“这样能结实吗？里面的石头，不会掉下来吧。”
“金凤凰，这样就成了吗？”
林语：“还得等一等，等它彻底硬化。”
张龚：“我们是不是该庆祝一下？”
林语和张彬一起问：“你给钱？”
100 钱超支了
浇灌后的第十天，为了测试柱子的硬度。
林语让人带上锤子，上前去敲打。
三个汉子抡起铁锤往下锤，敲出铛铛铛声。
“没有破。”
“一点痕迹都没有。”
“这东西也太神奇了。”
“大人，这个是用了什么法术？”
林语敲敲柱子，很满意这个硬度，“哪有什么法术，都是用水泥做的。”
“有了第一个的经验，下一个就更快了。”
林语振臂高呼，“兄弟们，我们要创造历史了。”
她站在柱子上对岸边的劳役说：“劳役很辛苦，但是你们创造了历史。
成为了历史上第一条浇灌桥的创造者。”
“这条桥将会是历史上第一条浇灌桥，是全国第一条浇灌桥，是全世界第一条浇灌桥。
从今天开始，你们将会是历史的名人，几百年后，几千年后。后世人都会记得你们。”
“嗷嗷嗷……”
“啊啊啊啊……”
“金凤凰威武。”
“威武……”
岸边的劳动者们都欢呼起来，喊叫起来。
在林语的鼓舞下，他们干劲十足，恨不得一天就修好桥梁。
好消息传到山林的上车石场，他们也锤得更欢快。
他们不再喊苦，脸上也多了好些笑容。
锤石头、抽河沙、河道里下桩子、装模板、浇灌桥柱子。
期间林语拿出手机，给他们拍照，将他们劳动的样子都拍下来。
通过电脑、投影仪播放出来。
他们看到自己的模样都笑哈哈，为上大屏幕高兴，为被拍到高兴。
浇灌桥的消息被传出去，县城的人都过来观看。
这像是一件盛事，很多民众见证它的诞生。
一个月过去了，六根柱子建成。
两个月过去了，基本模型建成。
因为水泥生产低，钢铁供应不上，工程停了半个月。
造一条桥需要多长工程？
三年？
五年？
现在不用了，只需要三个月。
石板桥的时间长，浇灌桥的时间短，三个月做成一条桥。
林语承诺三个月能做好它。
这个消息被放假回去的服役者带出去，传到山寨去，传到县城去，传到州府去。
甘为民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两个半月。
“这么快时间就做好了？”
“金凤凰亲口说的，不知真假，大人何不去看看。”
甘为民：“确实需要去看看，一探究竟。”
金凤凰有仙法，金凤凰会法术，这个小道消息早在州府传开。
甘为民也是亲自到容华县去，知道那里的情况，相信金凤凰有仙法。
如果真的是金凤凰说的，这件事定是真的。
不管如何，都得要去看看。
州府的有钱人也想去看看。
一时间，有很多车马从州府，或是从附近县城出发到容华县去。
当他们到了容华县，早就被这里的风光吸引。
这里没有山林，只有梯田。
这里的梯田，种满了水稻，一阵风吹来扬起稻花，稻花香传入他们的鼻子。
进入容华县，被这里的吃食给吸引。
叉烧粉、辣汤粉、牛腩粉、羊肉汤粉、炒米粉……
烤面包、豆沙包、炸馒头、炸小鱼、蟹酱面包……
火锅、烤肉、吃串串。
哪一样都向他们招手，哪一样都想尝尝。
“这里的米粉太好吃了。”
“晚上看电影吗？听说播放《大侠霍元甲》”
“你知道吗？陈真是霍元甲的弟子。”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说好是来看桥的，结果看了电影就不想走。
好不容易想起去看桥，被告知桥已经做好了，只剩最后的装饰。
甘为民这次不是微服私访，而是用知府大人的身份，摆上架子敲上锣鼓，来到容华县。
张彬第一时间命人清扫街道，让道路附近的人家圈养鸡鸭，不许放出来。
得知知府大人的车马进入了县城范围，张彬携带众官员迎接。
甘为民第一个接见的不是张彬，而是林语。
召林语上前说话，询问桥梁的问题。
如何想到的，如何做的，有没有后患。
林语：“因为没有钱，被逼想出来的。”
林语：“太穷了，筹不到钱，不得不另辟蹊径。”
林语：“好好保护，就不怕后患。
至少能用上三百年。”
三百年，够了。
“带本官去看桥。”
“大人请。”
一行人绕过县城，走小路到东头河道。
出了小路就见一道桥，犹如长虹横跨河面。
桥的附近用栅栏围住，不让外人靠近。
桥面上有好些匠人，为桥面护栏做雕刻。
有刻花鸟的，有刻名字的。
“这道桥真的是用三个月完成的？”
“不假。大人要是不信，可以找人来问问。”
张彬说道：“随意找一个本地人，都能说出这桥是什么时候开始建的。”
“其实用不到三个月，中间我们还停工了半个月。”
林语颇为骄傲，这桥是她设计的呢。
张彬带知府大人过去看看。
靠近桥梁，亲眼所见，用手碰触，不得不信它。
这是真实存在的。
这桥面宽又阔，踩上去踏实可靠。
为官多年，他走过独木村，走过石拱桥，也走过铁索桥。
还是第一次踏在这宽阔的桥面上。
两车齐驱的道路见多了，双车并行的桥，还是第一次见。
看着这桥面，甘为民感叹，“恢胎旷荡！”
林语看张彬：这是什么意思？
张彬低声说：“形容宽阔广大。”
林语点头：懂了。
张彬：“你怎么想弄这么大？”
这桥面至少有三米半，已经是全国最大的桥面了。
“弄完桥墩时钱就超支了，我就想既然超支了，不如就多超支一点。债多不愁是吧。”
张彬：……
甘为民：我没听到。
甘为民走过，问匠人：“你在刻什么？”
“金凤凰嘞。”
匠人他最喜欢金凤凰了，恨不得所有空白处都雕上金凤凰。
甘为民不懂方言，出行带有翻译。
“什么时候弄完成啊？”
匠人：“三天，三天能做好。”
匠人：“这些都是我的孩子和弟子。”
甘为民一路走过去，对没一个匠人打招呼，亲切问候他们。
到了桥梁尽头，他说：“找几个人来问问。”
他也不要张彬找的人，他自己找来当地百姓，问他们关于这条桥的信息。
被叫来的百姓不知有多兴奋，手舞足蹈，唾沫齐飞。
林语不想遭受这折磨，往后退推张彬去挡唾沫。
101 烧烤火锅局
要讨好上司，张彬找大师算了一个吉日。
让知府大人来剪彩，揭开桥梁的石碑，宣告正式同行。
因为日子近，甘为民就留下来了。
在容华县的五天，甘为民坐不住，不但审核容华县的各种账目，还到田间地头去，深入到山寨去。
但凡是他到的地方，他看不惯的事就要管上一管。
张彬跟随在大人身后，自然就多了许多事务。
知府大人这样的做事手法，就连张凡都看不下去。
“我都没有他这么多管闲事，连妇人生孩子都要管。”
林语叫张凡过去，“轮到你了，将你的名字写上。”
“这些字可是要刻在石碑上的，名垂青史的，你可别写难看了。”
刻字的匠人不懂字，但他会看图。
图画上是什么形状的，他就能雕刻出什么形状。
写难看了，定然叫后世人看不出来。
“有福桥，俗气，这个名字真俗气。”
她不这么认为，“这是最好的名字。
希望没一个走过这条桥的人都能有福。”
“换一个，我来起一个。”
林语拒绝他，“迟了，桥名的石碑已经刻上了。”
不仅刻上了，还埋入土里，等待揭幕。
林语将修桥人的名字都写上，让匠人将这些人的名字刻上石碑上。
她又起稿《地方志》将这条桥的修建起因、经过、结果写下，供后世人翻阅。
……
吉日
有福桥两岸站满了人，他们都等着揭幕，等着通桥。
“吉时到，揭幕。”
甘为民亲自上前揭开红布。
“放鞭炮。”
“桥通，通桥。”
两岸的栏栅去除，人们都往桥上涌。
有商户，有士子，也有远地的游客。
更多的是当地的百姓。
桥面上小树被人拉着，问：“哪个是我名字？”
“这个。”
“我的呢。”
“这个，林家栋，第三排第一个。”
“我的是第四排第二个，小树，你看这个是不是我的名字。”
“是。”
“哎呀，我的真好看。”
瑶部落的人听了，问：“小哥，你帮我看看，哪个是我的。”
“你是这一版的吗？”小树问。
“巫说从右边数过来，第五个就是我族的。”
那就是在老坑寨的边上。
小树问他，“叫什么名字？”
“阿根。”
小树找了好一会儿，在第八行找到他名字。
“这个是你的名字。阿根。”
这就是名字啊！
“谢谢，谢谢。”
阿根对自己的族人招手，“我找到我的名字了。”
瑶部落的簇拥而来，趴在一起寻找自己的名字。
林语把参与建桥的人的名字都刻在桥板上。
部落、村落的人，都来找自己的名字。
他们都想要找到自己的名字。
桥面上热闹纷呈，呈现出一派繁荣。
回到岸边的甘为民感到欣慰，这一条桥是有意义的。
这一条桥，增加了民族的凝聚力。
甘为民很感动，口头表扬了张彬、林语。
送走知府大人，林语攒了一个局，邀请亲朋好友吃一顿饭。
地点就选在大树住的地方。
自己家里，想吃什么都可以，想说什么都可以。
虽然进入了五月，但吃火锅，吃烤肉丝毫不上火。
今日就是火锅、烤肉配。
要是觉得不够，那就多撕一个面包、烤包。
林语夹着铁板上的牛肉，沾满辣子蘸料，整块塞进嘴里，咀嚼几下咽下去，再去烤第二块肉。
她嘟囔着：“还说给我们记功。
我看啊，也就是表面上的东西，一点实际的也没有。”
大树也觉得是：“至少来点实际的，奖励几斤粮食也好啊。”
张凡刷着毛肚，“甘大人是个清官，他家里头未必比你有钱。
你不要惦记着他的东西了，他啊宁可给穷鬼花都不会给你们这些富户花。”
钢筋供应商张龚说：“嫂子砍价的模样连我都怕，要是再遇到客人这样砍价的，这买卖就没法做了。”
张龚是张彬的堂弟，也是一家人，一起吃饭没问题。
张彬举起酒杯给弟弟敬酒，“辛苦你了。”
“在其位谋其政，我先生也是尽职而已。”
瓦子为自己先生说话，自家先生自己不护着，谁来护？
张龚：“咱们也是自家人啊，自家人不为难自家人。”
张彬再度给大家倒酒，张龚不敢要了，抢过酒壶，他给大家倒酒。
张凡一筷子将三片牛肉夹走，林语的筷子追过去，要抢回一片。
张彬的筷子递过来，送她一片。
“把虾放上来，烤虾吃。”
林语叫：“五花肉也放上来。”
艾氏去拿肉，大树跟着去拿虾。
“这个虾个头真大，第一次见啊。”
大树乐呵，“这是我们家鱼汤养出来的，想要以后去问我阿爸要。”
这是林语宝箱开出来的，当是她就随手扔进小鱼塘里，没想到还真的能存活。
不知道是水质问题，还是生命力强盛的原因。
它们繁殖快，生长速度快，不到一年时间个头就有两个手指大。
林语举起酒杯，“有福桥搭建完毕，这是我们人生中第一件大事。
我们来干一个。”
大家举杯碰杯，一醉方休。
“有福桥要不是兄长的政绩，我才不会这般贴本。真的亏死我了。”
想起那些投放下去的钢铁，张龚就心疼。
“你至少还有钱入账，我这边完全就卖公文包的钱补贴进去的。”
轮到张彬说林语了，“花钱如流水，下次记得体谅体谅我。”
现在府衙里，还欠着一屁股债呢。
府衙这笔烂账，还是留给下一个县令吧。
“这里我得说一句话。”张凡说道，“别看她这么抠，砍价不要命。
其实她一分钱都存不住，花钱起来不管不顾。”
张凡这话精辟了，说道张彬心坎里去。
“叔公，小侄我敬你一杯。”
张彬再度敬酒。
吃着烤虾的林语不服，“我这都是为民办事，都是为了给你侄子攒政绩。
怎么都怪我了呢？
这庆功宴怎么就变成了投诉大会了？”
几个男人乐笑。
艾氏夹起五花肉，用生菜包着，塞给阿姐，表示对阿姐的喜欢。
林语一口吞了这菜包肉，烤肉与生菜是最佳搭配。
张彬亲自给林语倒酒，再拿起酒杯说道：“来，我们干一杯。
让我们祝贺伟大的金凤凰，独立完成她人生中第一道浇灌桥。”
“干。”
喝了一顿酒，林语亲自出钱购买礼物，送给参与建桥的管事。
大家同乐。
102 闻名京都
在容华县的时候，甘为民写了一份长长的奏折，并且收集了许多材料。
这一包材料包裹在公文包里，让驿站用最快的速度递交朝堂。
当朝堂得知广南府容华县有人用三个月，三千多两银子造成一条五十米长的桥梁时，全场震惊。
诸位大臣，直说不可能。
徐阶出列：“皇上，据臣所知，京都遍地的公文包，就是张彬发明出来的。
他就是用卖公文包的钱，去修建这有福桥。
此子为皇上尽心尽力，当属忠臣。”
首辅大人严嵩最是不喜徐阶，示意他的人出列反驳徐阶。
反对派：“定是那甘为民为了请功胡编乱造的。”
“这个甘为民在其位碌碌无为，枉费朝堂对他的信任。”
“看这容华县的县令叫张彬，这人莫不是张大人家的？”
“张大人，你家的子侄不老实啊。”
“怕不是只用三千两，而是用了三百万两白花花银子吧。”
张居正出列：“回禀皇上广南府地处偏僻，崇山峻岭多。
多有毒瘴、野兽出没，是个穷得不能再穷的地方。
即便在那里任管十余载，也搜刮不到百万白花花银钱。”
张居正又说：“甘大人随行送来了许多图表，诸位大臣不妨看看。”
“请皇上出示图画。”
皇上让公公出示图画。
这一幅幅图画铺在大殿地面上，由诸位大人去观看。
“这画一般，但这意境，了不得啊。”
“这就是那有福桥？”
“诸位大人来瞧瞧这幅画，这么多人站在桥梁上，这桥不会断吗？”
张彬找画师，花了一副建成后的有福桥。
桥面上站满了人，而这些人全都是当初被征集去做劳役的。
不管是敲打石头的，还是挑泥浆的，还是厨房里劈柴的，都画上去了。
他们的眼睛异常毒辣，看到画卷中间的位置，便是知道谁是甘为民，谁是张彬。
“这个女子是谁？”指着张彬身边的林语问。
张居正想了想说：“许是筠瑛（张彬的字）的妻子。
此女也是功臣，正是这桥的建造师。”
“是工部的人才啊。”
“哼，蛇鼠一窝，一个造桥，一个给钱。
还不是她说造桥是多少钱，夫君就给多少钱。”
张居正将此人记上黑名单，今后找机会报仇。
交上来的材料中不仅有成品图，还有造价表。
有人证词，有图表，又有成品。
稍微有头脑的都知道，这件事假不了。
只是严嵩一派不愿意相信罢了。
三千两造大桥的消息，如同春风来，吹入京都千户万户人家。
“怎么不是真的，这件事有鼻子有眼的。绝对错不了。”
“这个广南府出神人了。”
“听说还是个女子建成的。这女子必然是木兰再世啊。”
“这个公文包的是张大人弄出来的，张大人都吧这钱投入建桥去了。”
“是个好官啊，我也去买公文包，支持一下。”
“这才几个钱，正好我也需要一个。”
公文包早已不是当初的公文包了。
牛皮少有，牛皮制作的公文包价格也就居高不下。
民间仿造层出不穷，各种皮货的都有。
价钱也从二百两降到二两银子。
说是支持张大人，这后边的银子还不知落入谁手里头呢。
京城热闹纷呈的茶楼里，有说书人登台，一杯茶水一块惊堂木。
今日要讲的故事，不再是话本里的，而是真实存在的。
说书人习惯性卖关子，“诸位可知，外头讨论最热切的是谁吗？”
“严大相公？”
“不是。”
“小严相公？”
“也不是。
今日要讲的是一个女人。”
“女人？难道你要讲护国夫人？”
“护国大人的故事不知讲了多少遍，不讲这个，换了，换了。”
说书人惊堂木一敲，慢悠悠地说：“如今外头讨论的都是广南府容华县的金凤凰。”
堂下的喝茶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外地的金凤凰，难不成是上头流落在外的私生女？”
“我们的皇帝陛下不风流，只不过爱炼丹罢了。”
“微服私访寻仙留下的龙种？”
只有皇宫里的皇后、公主才叫凤凰。
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林语身上去。
说书人见吊起了众人胃口，喝一口茶，慢悠悠说道：“老朽要说的不是皇室里的金凤凰。
而是山野里飞出来的金凤凰。”
“老槽头，你居然敢说皇宫秘辛，你就不怕拉起砍头吗？”
“厉害啊老槽头，你收了谁家的钱，要中伤哪位娘娘啊？”
“皇宫里头没有从山里飞出的娘娘吧。”
说书人神秘一笑，惊堂木一敲，让大家安静。
“老朽要说的这个金凤凰不得了，她出生的时候就天降祥云。
她七岁那一年，一滴水都没有下过，广南府大旱，尸横遍野。
为了生计，她父亲不得不将她给卖了。
就这么巧，这么一卖她的机缘就来了。
先别说她去了哪里，就说说她离开之后广南府天降甘露，百姓得以生存。”
这么神奇。
“她去了哪？”
“她是谁啊？”
说书人先喝口茶，吊一下听众的胃口。
“快说，快说啊。”
说书人：“她去了哪？
老朽也没有听来，只听说她去了仙界。
在仙界待了三十几年，回来光阴才过了十年。
据说她在仙界已经是白发苍苍的老人家，再回来还是个七岁模样的小孩。”
“这不是笑话吗？
大家都知道山中无日月，世间已千年。
你说的怎么是相反的呢？”
众人不信，大拇指倒立，发出嘘声。
说书人丝毫不怕，惊堂木再一敲，说道：“怕你们不信，此人就是广南府容华县张大人的夫人。
此人在容华县颇有名声，人人尊称一句金凤凰。
即便是知府大人见着她，也得要尊称一声金凤凰。”
这么厉害，这个女子了不得啊。
是不是假的？
听下去就知道了。
说书人继续说下去，“小女娃从仙界回来，很多人都不信。
这里有两个疑点：
第一，她已经芳龄十七，怎么还像孩童一般呢？
第二，她拿出来的法器，从哪来的呢？
诸位且听老朽一一说来。”
说书人围绕着这两个疑点，慢慢说来。
先说林语两年之内成长少女，说话举止像大人，还知道如何建造铁索桥。
还没说完第一点，说书人的时间就到了。
说书人要离去，却被听众用钱拦下。
随着茶楼生意火爆，京都诸多说书人说起林语的故事。
就说林语的故事，让说书人赚了好大一笔。
让林语成为京都大街小巷里熟知的人物，名声比张彬还要响亮。
103 调皮捣蛋的小树
太阳大的时候，喝绿豆沙正合适。
“嘭”的一声巨响，艾氏从厨房跑出来。
这跑步的速度，堪比奥运会上的体育冠军了。
厨房里大铁锅掀了底，掀翻了一锅绿豆沙，还在那儿转圈跳舞呢。
这一声巨响，吓得林语从躺椅跳起。
“地震了？”
“爆炸了？”
小树拍着胸脯走出厨房，“吓死我了，我都以为自己要死了。”
跑到门口外的艾氏，大手拍着自己的胸脯，惊魂未定。
林语走过去，伸头瞧瞧厨房，问小树：“你做什么了？”
“我什么也没做啊。”他还一脸无辜样。
林语揪着他耳朵，“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还是不说？”
“我说，我说。
我一时好奇，把鞭炮扔灶里了。”
这小子真是该打，居然把这么危险的东西扔进火灶。
要是伤到了艾氏，看大树不打死他。
即便没有伤到艾氏，大树也揍了他一顿。
小树这么一闹，可把艾氏给吓怕了，再也不许小树进厨房。
艾氏需要休息两天，缓一缓。
为了一口吃的，林语带上小树回山寨去。
阿爸一听小树惹祸了，拿起棍子追着他打。
小树滑头得很，早早跑出家门了。
本以为在山寨里会好一点，不曾想这个小子又惹祸了。
他带着村子里的孩子们上山摘树鸡去，还去摘野果。
也不知他们从哪找来的一种青色小种子，小树将一粒种子放入鼻孔里，然后用手按住另一边，大力喷气，将鼻孔里的种子喷出。
这一玩就玩上瘾了，带着一群孩子比赛。
结果又出事了，一个小孩子喷不出种子，还弄得鼻腔出血了。
这可怎么好啊？
回家找大人呗。
这么一闹，山寨里的人都知道了。
各个出去找自家孩子，生怕出事的是自家孩子。
还是林语想法子，将孩子鼻腔里的种子给夹出来。
毋庸置疑，小树又被阿爸打了一顿。
这个顽皮的孩子，成了家长嘴里的祸害，严禁自家小孩和他玩。
但小孩子们都很喜欢小树，不管是同龄的，还是小几岁的。
上学时间，小树带着他们（她们）上学；放学了，就带着他们（她们）抓鸟摸虾。
他带着同窗去自家地里偷西瓜，被三婶发现。
“怎么的，小树，你也怀孕了？”
小树：“可不是，我一夜之间肚子就大了。”
“怎么都偏到一边去了，不会是西瓜装成的吧。”
小树：“我这是胎位不正造成的，我回去找个大夫看看就好。”
阿妈知道了，关了他几天禁闭，让他在家好好读书练字。
他那些朋友也是够义气，拿上书包笔盒来陪他一起读书练字。
阿爸就觉得小树是闲得慌，盯着他放学，一有机会就带他上茶山，给茶树施肥抓虫去。
林语觉得小树生活太滋润了，得要给他一些打击。
于是她去找私塾的陈先生，谈一谈小树骄傲自大的问题。
让陈先生在教学上多挑刺，多打击他一番，免得小树走上了歪路。
晚上聚会，大家坐在一起吃西瓜。
小树垂头丧气，捧着西瓜有一口没一口地吃。
石头含一口西瓜瓤，嘴角流出西瓜汁，笑着对阿姐说：“今天先生骂小树了，说他背书不认真，吐字不清晰了。”
阿花举手说：“先生说我吐字清晰。”
林语为阿花鼓掌，“阿花妹妹不仅是吐字最清晰的，还是官话说得最好的。”
阿花好得意。
小树虽然不爽，但还是不服。
“我才是全山寨里读书最厉害的，先生以前经常夸我。我都被夸烦了，故意吐字不清晰让先生骂的。”
这小子还挺能自我安慰的。
吃完西瓜，林语召集孩子们进入她房间。
她将一块布放在地上，让大家坐在一起，围成一圈。
“你们知道自己存了多少钱吗？”
都摇头，早就不记得存了多少钱。
林语让他们拿出貔貅，“我们来看看自己存了多少钱。”
她让诺玛先示范，“将指纹放上对应位，眼睛看着貔貅的眼睛，对它说：查询余额。”
诺玛照做，“查询余额。”
貔貅：“您的账户余额为三千二百文。”
“哇，我有这么多钱了。”诺玛激动得跳起来。
林语捂住她的嘴：“嘘嘘，千万不要被阿妈知道。”
小树也很兴奋，连忙对貔貅说：“查询余额。”
貔貅：“您的余额为七百文。”
小树以为自己的和诺玛的相差不多，也会是两千多文。
听到这余额，心理落差大，心情顿时不好了。
为了面子，只能勉强挂着笑容。
石头也问了。
貔貅：“您的余额为四千一百文。”
“哇哇！”
所有人异口同声，喊出一声哇！
“嘿嘿嘿嘿。”石头忍不住笑，“我也不知会有这么多。”
接下来的三个孩子，依次问出自己的余额。
林河居然排在第二，拥有三千九百文巨款。
阿花和林江数额一样，都是三千文整。
也就是说小树是全家里存钱最少的。
诺玛：“鄙视你啊，还说你是全家最厉害的。”
林河：“三哥你放心，我不会笑话你的。”
阿花：“阿姐，我也想要像诺玛那样的梳妆台。”
“我这里没有了，不过我可以叫木匠帮你做一个。
你需要用自己的钱去付款哦。”
阿花有些舍不得，但很快就同意了。
“为了祝贺你们努力存钱，我决定带你们进城，好好玩一圈。”
“太好了。”
“谢谢阿姐。”
“我这就回去和阿妈说。”
“我要进城看阿爸了。”
三叔进城去开大型杂货铺了，因为读书的原因，孩子还留在山寨里。
送走他们，林语抚摸小树的头，“你啊，只顾着玩，连最小的小河都比不上了。”
“不就是存钱嘛。我很快就追上他们的。”小树哼声偏头。
“真的是因为存钱吗？
钱从哪里来？偷来的，抢来的，还是骗来的？”
“这些都是他们用自己的知识、汗水赚来的。
你现在不愁吃，不愁穿，整日过得像二混子。
如果你不好好反思你自己，寻找原因，你将来啊，还是比不上小河。”
小树不信自己比不上林河，发誓要发愤图强，不能被比下去。
104 进城购物
林语带上一众弟弟妹妹们进城购物。
几个小家伙一出门就跑得贼快，丝毫不觉得累。
若是和骡子相比，他们跑得比骡子还快。
一路上跑跑停停，你逗弄我一下，我打你一下，也是很快乐。
容华县没有设城墙，但设定了一条商业街。
各类商铺排在大街两旁，吆喝声不断。
男孩喜欢玩具，女孩喜欢头花。
“阿姐这个好看吗？”
“好看，买了。”
“阿姐，我想要这个玩具。”
“买了。”
“阿姐我要吃炸糕。”
“买。”
路过镜子铺的时候，林语带着他们进去。
掌柜的见是她，连忙过来迎接，“夫人好，夫人有什么需要，使唤仆从来说一声就好。”
“就过来看看。最近生意好吧？”
“比去年好了许多。”掌柜的很满意。
虽然是给东家打工，但他也有提成。
生意好，他的收入就高。
“梳妆台在哪？我看看。”
在掌柜的脑子里“梳妆台”转化成“梳妆镜”，“夫人这边来。”
阿花很开心，她马上就能拥有像诺玛那样的梳妆台了。
“这些梳妆镜雕花精致，都是请外头的大师雕刻的。”
所谓的梳妆镜都是首饰匣子上镶嵌的一面镜子，可以竖起来放置，但不是她想要的。
阿花有些失望。
林语巡视一番，发现这里品类有些单一。
掌柜的有眼力见，知道夫人不喜欢。
“内里头有两个珍品，小的马上拿出来给夫人看看。”
林语摆手，示意他不忙。
“你里头放着的，也不是我想要的。”
她拿出手机，调出图片，“来看看这幅图，看看能不能做出这样的梳妆台。”
掌柜的面带喜色，凑过去看，瞧这梳妆台，“真是精致。”
“上面有抽屉，下面也有抽屉，能放好些东西呢。”
“这个镜子要不少钱吧。”
林语问他：“我们的匠人能做出来吗？”
“应该呢，只不过需要画出来。”
这个不成问题，林语就能给他画出来。
让匠人好好去琢磨，这种梳妆台不难做。
“夫人，这个梳妆台怕不好卖。”
林语：“不好卖，但也能卖出去不是吗？
卖出一张的提成，你够你半个月的收入了。”
她还说：“用不同的木材料子，标不同的价钱，卖给不同的客人。
这个不用我和你说了吧。”
掌柜的悟了，对夫人竖起两个大拇指。
“你先预定两张，弄好了，给我阿妈送一张。
另一张送到二叔家去给阿花。”
“是。”
掌柜的看向阿花，阿花正笑不拢嘴呢。
这是自家的店，不用给订金。
她准备回去让张彬画一张精细图，送到一线城市的分店去，让他们也做这种梳妆台。
相信那些富贵人家都喜欢这种精致的大梳妆台。
出了镜子铺，就见着了张凡。
他正拿着小钱袋四处晃悠，寻找美食呢。
林语：“叔公，这是去哪啊？”
张凡：“侄孙媳妇啊，什么教我法术啊？”
林语：“不教。”
张凡：怒。
“阿姐，是木总兵。”
诺玛扯阿姐的袖子。
沿着诺玛手指的方向看去，瞧见木金花带着兵马，押送几人去府衙。
这是有人犯事了吧。
“这女子不错，木总兵，是木土司家的？”
张凡看上这英姿飒爽的木金花，腰细腿长，肤色均匀，目光坚毅，是标准的美人。
“我走了，回去看看侄孙。”
张凡屁颠屁颠赶去看美人。
林语带着一众小兵继续逛街，见到好吃的就卖。
他们也有钱，能主动花钱买东西，不要花阿姐的钱。
逛着逛着来到大表哥开的粉店，都过去打招呼。
“我们一起喊大表哥好。”
“一二三……”
“大表哥好。”
“哎哟，吓到我嘞。”大表哥喜出望外，“都来了？你们阿爸阿妈呢？”
“是阿姐带我来的。”
“我们和阿姐一起来的。”
大表嫂听到动静，走出瞧见这几位，笑意不减。招呼各位：“什么时候到的，饿了吗？
想吃什么？米粉还是面片？里头还有粥，要不要吃点？”
林语指着锅里的小芋头，“给我来一串。”
这小芋头绵软，淀粉多，好吃。
她爱这一口。
“这些都是不要钱的，你怎么吃这个。
不用替表哥省钱，有猪排骨要不要？
猪蹄髈也炖好了，拿一个去啃？”
“不要不要，太油腻了。”林语不敢要。
“小树你们呢？”
小树跟着摇头，他已经吃饱了。
诺玛：“你做的没有我做的好吃。”
大表哥：这怎么能和你比！
林河：“没有辣子，我不要。”
大表哥：“辣子那么贵，我怎么舍得下本？”
他捞起猪排骨，“一人拿一根，拿着吃，肉入味，骨肉也入味，很好吃的。”
小孩一人拿了一根，林语不要。
她要了一串小芋头，拇指大的小芋头，一口一个，好吃得很。
“金凤凰？”
林语看过去。
一男人带着一群人到她跟前，正小心叫她名字。
“你真的是金凤凰，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兄弟们，这就是容华县的金凤凰。
从仙界回来的仙女。”
“金凤凰，我们是从安青过来的。
就是听说你的大名，特意过来看看。”
“我是从湖广过来的，听说你的事迹之后，特意来拜访你。”
又一人挤上来，热情表达自己，“我是从金陵来的。
没想到你这么年轻。他们说在这里等，可以看到你，我还不信呢。”
“真给我们等到了，你能不能放几个小法术给我们看看？”
林语后退几步：“我不会法术，你们找错人了。
想要看法术，找道士和尚去。”
看到这些人过度热情，包围着林语，大表哥和大表嫂走出去拦下他们。
“诸位，诸位，切勿冲动，我们好好说。”
林语见有人拦下他们，转身就跑。
“金凤凰别跑。”
“金凤凰，我们仰慕你久已。”
好在府衙就在不远，她带着小孩们跑进府衙多难去。
他们看到府衙就不敢靠近，停在外天等着，观看者。
诺玛大喘气，“这些人太疯狂了。”
小树：“阿姐名声高，很多人慕名而来。”
“这些人也太疯狂了。”
“太热情了。”
105 要见婆婆
捕快们见她如此狼狈，笑着说：“最近有好些外乡人到这里来，都说要找您。
您要是再不出现，他们就到山寨去了。”
“人很多吗？”
“多啊，每天都有上百外乡人进入这里。
滋生的事端多，我们巡街的时间都长了。”
还有一个捕快说：“也来了好些小贼，这些小贼太能跑了。
没有城墙，我们抓不住。”
听他们这样说，这个城墙是必须的了。
也许这样会促使城墙的建立。
和他们打招呼，林语将孩子们到带后院去。
她让他们自己玩一会，傍晚再带他们回去。
她先去签到，表示自己没有缺勤。
自从桥梁弄好之后，张彬就没有布置工作，她也乐得清闲，认真读书去。
主簿大人见她这般清闲，就将她俸禄减半。
借口是府衙没钱，养不起闲人。
搞得林语去找张彬发表意见，张彬居然支持主簿大人的政策。
“大人在公堂审案，金凤凰要去看看吗？”
“什么案子？”林语好奇地问。
“杀人案。”
“也是我目前见过最大的案子，不过线索清晰，凶手已经抓拿归案，没什么好审的了。”
等林语过去看的时候，那边已经结束了。
判了两个死刑，秋后问斩。
林语问边上的张凡，“着两个老人杀人了？”
“杀了不少人呢。这件事还和你有关系。”
“我？怎么可能，我不认识他们呀，更不会指挥他们杀人。”
“还真和你有关。”张彬过来问，“你还记得被你救出来的被拐的女子吗？”
“那个女子不是送回老家去了吗？难道是他那边的人过来寻仇。”
木金花点头。
张凡：“杀了不少人呢。”
张彬说：“这姑娘被人贩子拐卖到有水寨。
十年中，她先后生了三个孩子，但每个孩子都被她想办法捂死或摔死了。
这户人家没办法，就一直找下家接手，可别人都知道这姑娘刚烈都不愿买，所以这姑娘在他们家困了十年。
十年间，姑娘的父母从未放弃寻找女儿。
所以上次你托人寻找这位姑娘的亲人时，很快就找到了。
老两口看著奄奄一息的女儿，拿出了大半辈子积蓄，请大夫给他救治。
因为身体实在亏得太厉害，病得也太厉害，姑娘没几天就离世了。
老两口气不过，心中愤恨不能平息。
于是一路摸到这里，借口迷路进入山寨，在水井里下毒，将寨子里，几十口人大部分毒死了。”
张彬的眼睛看向那几个离开的年轻人，“那几个没有被毒死的，是因为在外干活躲掉了这祸。”
“这一家人刚烈呀！”林语感叹一下。
林语：“我记得那个山寨有好些人搬出来了，幸好没有全部灭绝。”
张彬问木金花。：“那些被毒死的人埋葬了没有？全都暴尸荒野，容易引起瘟疫。”
“我让士兵挖坑埋了，还撒了一层草木灰，应该不会有多大问题。”木金花说道。
“回去后再让士兵检查一番，不要让他们暴露出来。”
“好。”
张彬找县丞大人对他说：“将这件事当做典型宣扬出去，让那些没有找到婆娘的别总想着买一个，找一个知根知底的才是最好的。”
“大人放心，我会吩咐下去的。”
“找路政过来认识一发，让他们沿着各个山寨宣扬下去。”
林语一听很欣喜，终于有活干了，可以让那边的人给他加工资。
林语：“木总兵好不容易进城一趟，不如明天再回去，今晚让我们尽地主之谊请你吃好喝好玩好。”
木金花：“好啊，走着。”
林语和木总兵勾肩搭背，两人一同往外走。
张凡很是羡慕，追过去。“大三元的又出了几个新菜品，不如我们一起去尝尝。”
张彬很奇怪，这三个人什么时候凑到一块去了？
……
闲来张彬进图书馆看书，继续编撰《论语论述》书籍。
林语也跟着进图书馆，她也是看书的，只不过有些不专心。
整个人趴在席子上，抬起双腿，一面吃饼干一面看书。
这姿势，有碍观感。
还在张彬早早用屏风，隔开了休息区和读书区。
让林语到休息区打滚去，免得被阿生看了去。
阿生看书多，问题就多了，长长来请教张彬。
有时自己想通了，原本想问的问题，就不必问了。
当任意门上亮起了老家的位置，张彬就知道堂兄张朝回到了老家。
“林小语，我们要回老家了拜亲了。”
“啊？”
林语从床榻爬起，踩着拖鞋跑出来。
“张朝回到了？”
张彬指着任意门上的名字给她看。
林语艰难咽口，“我还没准备好。”
“你还需要准备吗？”
就连前世那些难缠的角色，她都能搞定，相信这个也不难。
林语有些紧张，“我该如何讨好你的母亲？
你母亲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他也不是很清楚，努力回忆，他有些犹豫。
“我母亲或许最喜欢银子，最讨厌我被人欺负。”
“既然是这般那就好办了。”
阿生：好像不该这样的。
生为婆婆，最怕的不该是不被尊重吗？
阿生想要提醒一下，但他们已经离开了。
他来到任意门前，想着：我能不能也通过任意门离开呢？
他不敢尝试。
听说女儿要去见婆婆。阿妈也为她紧张，为她准备了好些东西。
“这些茶叶要带上。”
“这对腌猪腿带上。”
“还有这个，这个也要……”
阿妈把能拿得出手的东西，都塞在女儿的行李包里。
“诺玛，诺玛，让你弄的长寿包，弄好了吗？”
“弄好了。”诺玛提着一大食盒包子过来，“还热乎着，拿过去就能吃。”
“这是微甜口味的，点了红糖的是大甜的。
她要是不喜欢，下边还有梅菜馅的。”
这些总能够了吧。
“怎么会够呢？
你给婆婆准备的东西，永远都不够。
新衣服、新被子、新袜子你放好了没有？”
阿妈不提醒，她都忘记了。
不仅要准备给婆婆的，还得要准备礼物给夫家亲人的。
自从张朝出发回去，她就开始准备了，到了真的要见亲戚这一天，还是觉得准备不够。
106 母亲，我送你一副棺材
选好了时辰，张彬带林语回家。
两个人同时推门出现，吓到了老太太。
虽然早有准备，信上也说好了时辰，她们还是被吓到了。
屋里七八个人，用惊讶的眼神盯着他们。
张彬对为首的老夫人喊道：“母亲。”
“婆婆好。”
见到儿子老太太很是欢喜，眼里、口里都是儿子。
“我的儿呀，你怎么这么瘦了？还黑了！
你过的是什么日子的呀？”
老夫人拉着张彬看了又看，满是心疼。
“婶子，你吓到弟妇了。”张朝来打场圆。
张彬介绍林语，对大家说：“这是我的娘子，姓林名语。是个奇人。”
张彬一句话就概括了。
他们（她们）还等他多说几句呢。
张朝从去年就说过，容华县出了个神仙，专门帮张彬的。
具体是什么样的，张朝也没多说。
先在看到人了，样貌不是他们喜欢的。
但还不足够抵消他们都她的好奇。
林语恭敬行士子礼，喊道：“母亲好。”
老太太对林语不是很喜欢，她觉得这一个儿媳妇没有一点儿不福气。
脸瘦瘦的没有一丝肉，身子也是干瘪干瘪的。
还很黑，这哪像什么金凤凰，说是外面的乞丐也不回过。
林语见婆母的脸色不好，就知道她对自己不是很喜欢。
连忙用礼物去哄人，说：“母亲，您辛苦了。
您含辛茹苦养大了我的夫君，也是您省吃俭用撑起了这个家，如果没有您啊，我就没有现在的夫君了。
所以我给你备了一份礼物。”
大家都看向她，好奇这是什么礼物。
张彬：太阳能灯还是手机？
张朝：最好是太阳能灯。
众亲人：会是什么呢？
在大家的期待中，林语嘴唇上下轻碰，说出几个字。
“母亲，我送您一副副棺材。”
老夫人当即变了脸色，“你是在诅咒我死吗？”
“哎哟，二郎啊，你找的什么媳妇啊。专门来气人的吧。”
“棺材，居然送的是棺材，这什么人啊？”
“不懂礼数的山野人，明明是山鸡，也敢叫金凤凰。”
“真是笑死人了。婶子还在跟我们炫耀她这神仙儿媳呢。
看她以后还有什么面子。”
张彬连忙解释说：“娘，林语不是这个意思。”
“母亲不喜欢吗？”林语问。
“呸，你才喜欢，送你个大头鬼。”
老夫人不客气，正要赶林语出去。
就连张彬也觉得林语送的这个礼物不合适，当初他问送的是什么，她打包票说娘亲一定会喜欢，没想到她送的是这个。
责备她说：“那么多的礼物不选，你怎么选这个呢？”
林语快块解释说：“这可是帝王木做的。
老人家都会为自己准备棺材，我以为母亲也会啊。”
一说完，林语扑通跪下，爬过去哀嚎道：“母亲，我错了，儿媳错了。”
“儿媳是个粗人，办错了事，儿媳给您赔罪。”
“儿媳为您准备了好些礼物，不止这一个的。”
说着林语拿出一盒子金粒子，一大盒子银子。
“母亲，这都是给您的礼物。”
张彬：好演技。
老夫人跟着软下去，她的表情有些呆滞。
她拉着林语肩头，颤抖地问，“你刚刚说了什么？”
林语努力憋出几滴眼泪，“这都是给您的礼物。”
“不是这个。”
“儿媳为您准备了好些礼物，不止这一个的。”
“在上一句。”
“儿媳是个粗人，办错了事，儿媳给您赔罪。”
“不不不，不是这句。”
林语听懂了，含糊问：“帝王木？”
老夫人脸上的肌肉一颤三抖。
林语再说一句：“帝王木。”
老夫人转喜为笑，“哈，哈哈。”
“帝王木。”
“啊哈哈哈，哈哈哈。”
老夫人坐地上拍大腿笑，笑着指着小婶说：“我就说儿媳是疼我的。
听到了吧，帝王木，帝王木。
帝王才能用的木头。”
林语被疯疯癫癫的婆婆给吓到了，连忙向张彬求救。
张彬上前拉起母亲，在她耳边说：“小声点，被外人听到了，就要被抢了。”
他来到老太太的耳边说道：“朕是帝皇墓帝王墓特意寻来给你做棺材的。这东西木质润滑不容易腐烂还防虫，闻着还有一股香味。”
老太太捂着嘴，不敢说话，嘴里呜咽，眼里全都是高兴。
大伯、大伯母、小叔小婶等人不知有多羡慕。
“这是我特意为您准备的，您要是不喜欢，我就送外人了。”林语轻声说。
“喜欢，喜欢，谁说不喜欢的。”
林语让大家退开一些，她要放棺材出来。
张彬将地下的银子、金子抱起，张朝过去帮忙。
林语将棺材放出，这是新弄好的棺材，还没有上油漆。
正是没有上漆，才能让大家看到木材的真实情况。
大家都围过来看，“这就是帝王木啊。”
“是真的吗？不会找来糊弄我们的吧，”
张彬说：“书籍记载，帝王木摸上去润滑，像是丝绸一般润滑。
防虫、防腐烂、还有一股香味。”
大家都放手去摸，摸着像婴儿的肌肤，温润细腻，光洁如玉，看上去非常高贵。
低头去闻一闻，闻到一缕清香，让人心旷神怡。
谁碰了都喜欢，都想要这种木材给自己做棺材。
林语说：“这木材在我那里叫做老木子。”
“因为它不容易裂开，不容易变形，放很久都不会发生变化。
上了五十岁的老人，都喜欢用它来做棺材。
后来汉人进入山林，从山寨人那里找到它。
我们才得知这些是帝王木，外地木商出高价钱购买，我们都不卖的。”
“这些年越发少了，老寨主好不容易找到一株，准备给自己做棺材，被我给抢来了。”
林语对婆母说：“能睡这种木材的，不是有德之人，就是有福之人。
我就想着你会喜欢，就让他们做好给你。”
“喜欢，喜欢，没有不喜欢的。”
老夫人爱不释手，满心欢喜。
“自打我儿考官以后，我就为自己备了一副棺材，看来那是用不着了。”
贫穷人家没钱不用棺材，一张草席裹身便下葬。
富裕一些，人家会寻找一副薄棺材，这些都方便的很。
但想要死去后体面一些，不想被老鼠吃、被蛇咬，被虫子爬，就得要早早为自己备好棺材木。
越是有身份的人，棺材木越不好找。
好些人过了四十岁之后就为自己寻找木材，备好木板等连脚一伸，就能有一副棺材躺进去。
张彬忧虑，“这怕不合适，皇家有规定，除了皇室中人，不许用帝王木。”
“不怕，平常我们用黑布盖着。
等要用了，涂上红油，谁也不知道这是帝王木。
我们活着要体面，死后也要体面。”
这话打到老夫人的心坎上去，“说得对。”
“要是有人来查了，我们就收到宝塔去，这般就不怕了。”
张彬也觉得不错，叮嘱家里人，“这件事千万不要说出去。”
“不会，不会。”
大伯：“那个，侄媳妇啊，你能不能也给我找找啊？
我不用这个规格的，比平常人稍微好一点的就好。”
林语心领意会，“那就侯爵级别的。”
“好好好。”
小婶：“侄媳妇，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好，都有，都有。
不过得要等等，好木都得等。”
“没关系，有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