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铁索成了
麻绳也难，需要的麻线太多，部落的人种植的黄麻都不够用。
“我需要多走几个部落，请巫和我一起去，说服他们献出麻绳。”
博罗部落的巫，“这是有有益于众人的事，义不容辞。”
两人当天下午就出发，到附近的小山寨去走走。
金凤凰的名头不够巫的名头响亮，他们都信服巫。
林语给她们带去盐巴，带去布料，她们也能接纳林语。
“麻线不够，还能想法子，但是搓麻绳这个速度太慢了。”
林语悄悄和巫说。
巫也没有办法，“越是大麻绳耗费的力气越大，你看那些妇人，搓小麻绳一天能弄十几米。
但那些中型的、大型的麻绳，一天弄不到一米。
你的要求太高了，他们做不快。”
林语亲身去体验，加入到麻绳编制的队伍中去。
需要将三股中型麻绳绞成一股绳，麻绳粗糙厚实，不容易绞合。
这需要十个男人，一起用力才能完成一点儿。
林语深入体会，才明白当中的不容易。
她去问行船的老人：“你们船上的这种麻绳，是去哪买的？它是怎么做成的？”
问了一圈才发现，容华县没有专门做麻绳的作坊，想要这种大麻绳就得要提前半年定制。
现实中没有法子，她就去翻书，希望给她一些思路。
张彬得空就进图书馆帮忙找，三个人通力合作，终于找到了好法子。
林语拿着图纸找瓦子二叔，让他帮忙制作绞盘、盘线架。
瓦子二叔看图纸，林语读数据，通力合作做成了工具。
“都把麻绳放上来，三股麻绳放到架子上。”林语指挥众人。
“这东西我还是第一次见，就怕绞不解释，那绳子就废了。”
“金凤凰弄出来的东西，一定有用。”
“金凤凰，你这东西有用吗？”
“金凤凰，你要的人我给你挑来了。”木金花带来七八个壮汉。
他们一身腱子肉，定然有力气的。
“金凤凰，你有什么吩咐？”汉子们问。
林语让他们站过来，“你们推动这个绞盘，将三股绳拧成一股绳。”
“推动这个绞盘就可以了吗？”
“对。你们来试试，三个人一组。”她让他们推动绞盘。
博罗部落的族长咬着草根，背着手过来看看，对林语说：“就凭这玩意，能一日绞二十米大绳？”
“试过就知道。”林语让他让开。
“汉子们，动起来吧。”
大家等着看戏。
绞盘转动起来，将三股绳索扭转合成一股绳，接收绳索的盘架放不稳，就要掉落。
木金花快步扶好它。
林语让他们不要停下。
“成了，成了。”
“出来了，这才转了两圈，就有一截绳出来了。”
围观的人踮起脚看，看这神奇的一幕。
“真的成了，你看这股绳不松，实实的，掰都掰不开。”
族长上前认真打量，看看绞成的大绳索，再看看这些工具。
拍着大腿喊道：“好东西，好东西啊。”
“金凤凰果真了不起，一下子就解决了难题。”
“有了这个东西，麻绳都不用愁了。”
“快，拉直了，千万不要让它打结。”
“不能绷紧，绷紧了麻绳容易缩成一团，用的时候拉不直。”一人建议道。
林语让推绞盘的汉子们速度放慢，让后面放中等绳索的人手脚放快些。
麻绳的型号不同，用的功夫也不同，林语又弄出一个小型号的绞盘，让她们绞小麻绳。
麻线变成麻绳，小的麻绳绞合变成中的，中的变成大的。
三组人轮流上，用半个月的功夫，才将五条八十米长的大麻绳弄好。
这半个月里，林语和张彬一直在山涧边上的草屋，商量铁索改方位的问题。
张彬依据她给来的数据，以及现场的情况，和林语商量出两个方案。
他还找来了两块大花岗岩，让它们做断垄石，压住铁索。
“准备好了没有？”林语大喊。
众人：“准备好了。”
“拉！”
“嘿哟，嘿哟……”
山涧两旁的人，对着山涧进行“拔河比赛”。
“铛铛铛……”石匠敲击山体的声音。
他们将铁索挂在山体上。
“金凤凰，弄好了。”
“举旗。”
对岸那头还传来敲击声，那头没有弄好。
等对岸那头弄好后，举起旗子。
林语对他们喊话：“一个接一个放手，不要急，不要怕。”
他们（她们）咬着牙，死死拉着铁索。
“一号离开铁索。快跑。”
“二号松手。”
“三号松手……”
等他们都离开了，铁索摇晃，向下拉扯，峭壁上的柱子要撑不住了。
林语大喊：“都走远点。”
说着她也往外跑一些，两手放在跟前，口中默念“放。”
“轰……”
一块巨石凭空出现，砸在铁索上。
向下拉扯的铁索稳住，不再拉扯，也不再摇晃。
“轰！”
第二块石头放下，三根几吨重的铁索稳住，牢牢悬挂在山涧上空。
林语：“挥旗。”
瓦子：“先生，大人那边也挥旗了。”
两边挥旗说明成了。
林语大喜，对着工友们欢呼：“成了。”
“成了。”
“成功了。”
“成功咧！”
“噢噢噢……”
众人欢呼雀跃，跳起来大喊。
几个月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
早有准备的管事，拿出鞭炮，在悬崖边上放鞭炮。
“哦哦……”
“成了，成了。”
“太好了，我们终于成功了。”
山顶之上，木金花目不转睛盯着山涧的方向，心中祈祷。
“一定要平安无事。”
眼尖的她，看到远处的山那边挥动了旗帜，“成了，太好了。”
她拿起牛角，深吸一口气，鼓气脸颊，对山脚下的人吹响牛角。
“呜呜呜……”
矿场里早早等候的工人，站起来认真听。
“牛角声，是牛角声。”
“铁索落成了。”
“铁索落成了。”
听到号角声，众人跟着欢呼，拍掌叫好，铁索落成的消息传遍整个矿石场。
“杀猪宰羊。”
“快，做饭，等他们回来吃庆功宴。”
早早准备好的猪羊被拉出来，要它们完成它们的使命。
木金花指挥众人垒灶锅做饭，做一顿丰盛的晚宴，等他们回来庆贺。
63 要吃了你
一场庆贺宴席下来，张彬和木金花都被灌醉了。
他们也有给林语灌酒，但很少。
他们端起酒杯，来到林语跟前，对着林语这小个头，亮晶晶的眼睛，他们就不好灌酒了。
他们心想：“小孩子不能喝酒。”
：“哎哟，金凤凰还是个孩子。”
：“这是个孩子啊，不能喝酒。”
若是有人来请喝酒，边上就有人喊话：“金凤凰还是个孩子，你好意思让她喝酒？”
“弄坏了金凤凰，你担当得起吗？”
就这般，林语坐了一个晚上，也没喝上一口酒。
她倒是想喝，可惜诺玛等人将她跟前的酒壶换成了水。
也没人拿酒壶过来给她倒酒，明明她就在边上，他们蠢蠢欲动，想要敬酒又止住了。
她有些可惜，心中叹气，“不喝酒，叫什么庆贺啊！”
次日，张彬从图书馆的小床醒来，撑着额头出现。
“大公子，你头疼？要不要喝点醒酒茶？”诺玛问。
张彬没力气说话，让她赶紧把醒酒茶弄上来。
等他吃了茶，吃了早晚，迷迷糊糊到林语房里睡回笼觉。
……
林语不喝酒，早早醒来，在矿场上闲逛。
了解一下他们工作的问题，生活上的问题。
“你是哪个寨子的人啊？距离怎么远不远？”
“你寨子的人有多少啊？这里哪些是你兄弟？”
“家里的粮食够吃吧？有多少田地？”
林语问得很详细，堪比人口调查。
中午吃饭时候，张彬邀请木金花一起用饭，并说说外头的形势。
他暗示木金花，等林语离开这里之后，矿市场将由她接管。
矿场的账目，也由她来负责。
这让木金花很高兴，当场给张彬敬酒。
林语私底下给他竖起大拇指，论拉拢人心，还是大公子强。
铁索桥后续工作由林语负责，张彬回县衙公干。
休息一天后，林语带人将麻绳运过去。
麻绳要比铁索容易些，但工程量也不少。
这一次安全措施做得好，捆绑麻绳上没有死人。
麻绳有的捆绑在峭壁上，有的捆绑在花岗岩上，还有的插入石头缝隙里。
麻绳做护栏，需要弄一米半高，保护着大人和小孩。
一块块木板搬运到悬崖边，通过木匠安装上去，用中等麻绳将大麻绳和铁索桥面连在一起，最后铁索桥完成。
为了知道它的安全性，需要不断试验。
她先让几个人空手过去，再让人背着货物回来。
“走到桥中间晃动吗？”林语问。
“不背货，不晃。
背上东西后就有些晃，不过我不怕。”
“金凤凰放心，只要走多了，就不怕了。”
“走的时候，不要往下看，不要停下来，就能走过去了。”
他们都说出自己的经验。
林语让人绑着骡子的眼睛，牵着骡子过桥。
骡子和人都平安过了桥。
货物和骡子一点一点增加，多走几批人，多走几次，不断探测桥的限重。
根据大量的数据推算，考虑铁索桥的风化老旧问题，林语规定铁索桥限重一千斤。
这个数字将会刻在石碑上，让后世人都记住它。
要是运铁商队想要行走，必须要分批次通过。
测验没问题，林语宣布：“我宣布，博罗铁索桥竣工大吉。”
“大吉！”
“竣工大吉！”
张彬将这消息张贴出去，找来孩童散布消息。
“好消息，好消息，博罗铁索桥做成了。”
“到博罗部落去，缩短了两天的路程。”
“博罗部落有上千人，他们有很多木材。”
“博罗部落家家户户都有黄芩，都采摘有三七。”
货郎听说这个消息，都挑起货物往博罗铁索桥去。
爱玩、好奇心重的男人都也到铁索桥去看看。
当他们到铁索桥时，博罗铁索桥挂上红绸缎，让他们等上一两天，等剪彩。
吉日那天，林语穿上民族服饰，和父母官张彬站在一起。
现场有巫祭祀天地，有童子童女抛洒五谷。
巫敬天，祷告铁索桥落成；巫敬地，倾诉林语等人的功绩。
巫：“吉时到，落碑。”
将功德碑放入土中，林语和张彬一同上前铲土。
功德碑长六米，宽三米。上面有蝇头小字，写下造铁索桥的缘由，以及造桥的人都有谁。
出过力气的，一个不漏全都写上去。
没有名字的，就将他们的部落名称给写上去。
“吉时到，剪彩。”
张彬和林语一同剪彩。
张彬讲话：“我宣布容华县第一座铁索桥，正式开通。”
紧接着张彬带领大家走过铁索桥。
铁索桥两侧有麻绳护着，走过去丝毫不怕。
山风吹来，林语昂起头颅，带着微笑，迈大步，骄傲地走过去。
这是她主持做好的第一座桥，是她人生履历中辉煌的一笔。
容华县地方志写道：靖三十三年，博罗铁索桥建成，这是容华县第一座铁索桥，也是老坑寨金凤凰林语做的第一座桥。
这个地方，因为林语而出名，林语也因为它而闻名。
有了这座铁索桥，从此商贩能走近隐藏山林中的山寨。
博罗部落也因此被外界所熟知，也因此改变了部落人的生活。
最大的变化，是能吃上盐。
后来又货郎、郎中带海带进入山寨，长年累月里，大部分消灭了大脖子病。
小山寨通过这条铁索桥，搬出大山，聚居在县城附近。
山林里有铁矿场的消息被传播出去，大商号带上骡马队通过铁索桥，进入山林。
也有博罗部落的汉子，背着铁矿石、药材、木材走过铁索桥贩卖到外地去。
铁索桥成为世界之门，连接着世界两端，一边是山林大自然的馈赠，一边是人类工艺品。
铁索桥落成，博罗部落大肆庆贺了一天。
庆贺过后，林语让诺玛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她和木金花交接工作，将铁矿场的账本给木金花。
“数目都在这里了，木总兵请收好。
铁索桥那边也希望你能多看顾，每年需要用桐油刷一遍。
这样铁索才会坚固，才能长久用下去。
若是保护得当，用上三五百年都不成问题。”
木金花和气应下，“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人破坏铁索桥。”
“好了，我要回家过中秋了。送你一盒冰皮月饼。”
拿到中秋礼物，木金花还挺高兴的，当她看了账本后，仰天长啸。
“林语，老娘要吃了你。”
64 银子宝宝
“那账面上一分钱都没有，木总兵不会追过来吧？”瓦子担心地问。
“不用放心上，木金花不是傻子。
既然她能拿到这么好的矿场，就得要付出点什么。
账面上没钱的事，她会帮我们掩盖。”
非亲非故的，凭什么就把道口的猪肉分给你啊？
没有天上掉馅饼，只有利益交换。
至于账面上的钱财去哪了，自然是被瓜分掉了。
进了张彬空壳商号，钱就进了他们的口袋。
林语坐在马背上，摇摇晃晃，心想着回去就让大公子分钱。
中秋节之前，众人回到了新城。
站在高处看过去，原本该有山的地方，不见高山，只见一片片梯田。
原本该是黄土的地方，却多了好多房屋。
房屋像那些树干上的树叶一般，这里一簇，那里一簇。
“这里还是我们的地方吗？”林语傻眼了。
别说林语了，好多人都不知这里的变化。
躲在山中专心背石头，或是协助建铁索桥，几个月不回家了。
“这才几个月啊，就变成这样子了？”
“这就是我们的新县城啊？”
“好多房子，我都不认识这个地方了。”
“这里变化也太大了吧。”
“好多山都不见了，又多了好多水田。”
“家里来信说，我们家搬出来了，就住在磨坊附近，我家在哪？”
好些人踮脚看看，分辨自己家在哪。
“找水车，水车在的地方，就是磨坊。”
大家又看过去，很快就发现了水车的位置。
“在那边。”
“我们走了，回家去。”
“走了，走了。”
兴奋往下走，恨不得成为巨人，一步就走到家门口。
背着行李，挑着担的，都高高兴兴回家去。
走了不远处，一些孩子们见到自家亲人回来了，兴奋跑来。
“阿爸。”
“阿爸，阿妈。”
“阿爸，回来了，我阿爸回来了。”
“儿子。”
想死他们了。
儿子想阿爸阿妈，做父母的也想孩子们。
为了生计不得不进入深山背石头，长时间不回家一趟，不能不想念啊！
家庭团圆的场景，一路都有重现。
就连林老三都跑来了，林老三远远见着女儿就喊：“大丫，诺玛！”
“阿爸！”
林语骑马过去，诺玛抱着姐姐的后背探头看阿爸。
“阿爸，我回来了。”
很多人见着了林语，都向林语挥手。
还有人欢呼，“金凤凰回来了，我们又能看电视剧了。”
“金凤凰，我们今晚能看电视剧吗？”
“金凤凰，回山寨看电视剧，我们是山寨的人。”
一个投影仪不够分啊，他们都想看电视剧。
林老三从牛车上拿起一个包裹，“你们阿妈怕你们饿了，让我带了些吃的过来。”
林语和诺玛一同下马，爬上牛车，拿起糯米团就吃。
糯米团里放了蔬菜汁，味道好，还有些甜滋滋的。
林语美滋滋吃了一个，又拿起一个，见瓦子到了跟前，将一个糯米团分给他。
“你也吃，我阿妈做了许多。”
“唉，多谢先生。”
林老三对瓦子说：“你阿爸阿妈都在家等着嘞，让你早点回家。”
“好。”
三人坐在牛车上，林老三看看大女儿，又看看小女儿。
大丫长高了也黑了许多，诺玛长胖长白了。
瞧着诺玛的模样，再看看大女儿的模样，林老三心疼大女儿。
摸摸孩子的头，“瘦了，也黑了。”
一回到家，阿妈瞧着两孩子，一个胖的，一个瘦的；一个白的，一个黑的。
阿妈尖着嗓子喊起来，“诺玛，让你去照顾姐姐，你是怎么照顾的？”
“阿妈，我有照顾好姐姐。”
阿妈快步上前，拉起两个孩子的手，放在一起对比，“这就是你的照顾？”
林语看着自己的手，再看看诺玛白嫩的手臂，“哎呀，我怎么变得这么黑了？”
阿妈要打诺玛，林语连忙阻拦，“不打，不打，都是我的错。
我天天去晒太阳，当然比诺玛黑啦。”
“我每天思考的东西多，费脑子事情也很能量的，比诺玛瘦是正常的。”
林语好说歹说，才说服阿妈。
她找来镜子，对比一番，自己又黑又瘦，真不好看。
值得庆幸的是，她长高了，比诺玛高。
“快，给我量量，看我又多高。”林语找阿妈。
她又跑进宝塔，翻找出尺子，给自己量身高。
“我有一米五八了！”
她带着这个喜悦离开家门，即便是给张彬汇报工作，也是带着喜悦的心情，用最丰富的感情读最枯燥的文字。
她一番抑扬顿挫的朗诵般汇报，让在场的小吏心情跟着一上一下，感受到她的喜悦。
小吏：“建好一座桥有这么兴奋吗？”
：“这兴奋劲还没过去吗？”
：“金凤凰这也太兴奋了吧！”
张彬的视线一连几次放在林语身上，心想：她吃兴奋剂了？
“博罗铁索桥的事，汇报完毕，张大人有什么指示？”
林语踮踮脚，仰头将手中的纸张交上去。
张彬瞧着林语这动作，一下子明白了。
她是感叹自己长高了。
明明心智成熟，怎么还跟孩子一样？
不过她已经十八岁了，才长到这点身高，确实值得高兴。
张彬拿过纸张，交给他的师爷，“整理一番，写成奏折交给我。”
“是。”
张彬挥手，“今日无事，提前下衙，都回去吧。”
“是。”
他们散去，林语没有走。
等他们走了，林语压压发顶，兴奋地说：“我一年长高了二十厘米。”
“可喜可贺，终于长高了。”
张彬过去拍拍她的发顶，瞧她脸上没有几两肉，双手去捏她脸颊。
“营养都跑到骨头去了，肉不见多长一两。”
“痛痛痛，放手，放手。”林语拯救自己的脸颊，远离张彬。
“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女人的脸不能捏的。”
她揉着脸颊到他跟前，摊手要钱。
张彬把自己的手放上去，拉着她一同闪身进入图书馆。
阿生见主人进图书馆，连忙扔了手中书，跑来泡茶。
张彬拉着林语到案桌前，打开其中的一个箱子，“都是你的。”
“哇！这些银子都是我的。”
“扣掉成本，你获利三百一十二两。”
“这么多！”
“盐铁都是暴利行业，这点都是少的。
上下打点花了不少钱，不然会得到更多。”
林语抱起箱子，抚摸着银宝宝，“我还有十五吨铁矿石呢，要是全都卖出去，不知赚多少！”
65 送你一前程
县衙的前院，两个幕僚从外面回来，见师爷愁眉不展。
大家同为大人办事，有什么难办的事情，商量着来，互相帮忙，大人好了，他们才能更好。
“怎么了？”
“大人不是让你写奏折吗？”
师爷把林语给的资料给好友看。
“你看看上面这个字。”
两人伸头过去看看，阅读上面的文字，
“白话文，这些文字确实不适合呈交上去。”
“这个字有点……像大人的字啊。”
师爷颔首：“是啊。”
“你不说，我还真看不出来。仔细研究，还真的有点像。”
将大人的字体拿出来对比，越是对比越相似。
偏偏这不是大人写的文章啊！
“早就听说大人和金凤凰的关系不简单，这就是证据。”
师爷疑惑问：“这件事里是两情相悦，还是金凤凰一厢情愿？”
“这是感情上的事，轮不到我们管。大人也不希望我们管。
你还是快些把奏折写好。”
师爷无奈，继续阅读下去。
金凤凰交来资料，除了个别错字之外，还有一些符号隔开，全文通俗易懂，教人好领会。
可惜啊，不能当奏折上交。
师爷就大白话文章，变换成文言文，加入一些典故，再呈交给大人。
交任务时，他提醒大人，“大人，金凤凰的字与您的颇为相似。”
师爷将林语的材料交过去，让大人辨认。
“我知道了，下去吧。”
“大人，若是普通人家，这些字相似也就算了。
可是大人您是心怀天下的，将来必定前途无量。
若是让有心人利用金凤凰的字，污蔑您或是栽赃您，这就不好了。”
师爷忧心忡忡，希望大人去暗示金凤凰，让她换字体。
张彬看着折子，无意地说：“她的字是本官教的，本官自有分寸。”
师爷撩起上眼皮，看向大人，微微惊讶，随即又头低垂，对大人和金凤凰的关系了然于心。
张彬看了奏折，再看林语汇总的材料。
将他的字与她的对比，确实有几分相似。
也就是这段时间罢，等时间长了，她疏于练习，这手毛笔字字体也不知往哪跑去。
想着她可能会把字写成草书的模样，他就笑了。
在写字上，她从不规矩，如同坐沙发般怎么舒服怎么来。
他看沙漏，似乎到吃饭时间。
收拾公文，闪身进入图书馆，通过任意门，来到林语身边。
“嗯，好香，吃的是什么？”
“呵，你吓我一跳。”林语拍胸脯，“鸡汤鱼丸，你要不要来一碗。”
“啊，大公子来了，吃过了没？要不要吃点。”阿妈来问。
“来碗鸡汤。你们家鸡汤怎么这么鲜啊？”张彬询问。
“用葱姜去土腥味，再用鱼干粉调味，可不就鲜味十足了。”
诺玛跑来上了一盆凉拌黄瓜，“大公子你用蘸着蟹浆吃，更美味。”
谢了林家阿妈，张彬津津有味吃了起来。
阿妈见大公子吃得香，开心回厨房去。
阿妈笑着对诺玛说：“这个大公子也喜欢你做的鸡汤鱼丸呢。”
诺玛很得意，“我的菜饭，人人都喜欢，好多人要跟我学习呢。”
别看诺玛是个八岁的孩子，她也是家中的半个劳动力。
在外跟着林语一段时间，身体上、思想上成长了不少。
她还跟阿姐学了好多字，知道了好多故事。
“阿妈，能吃饭了吗？”
小树背着小书包跑回家，还没进家门就大声喊，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下课了似的。
“今年的中秋节，我打算搞一个花灯会，邀请附近的人来看看。”张彬对林语说道。
林语捧着饭碗问他，“你这个县城不做围墙吗？要是有反贼怎么办？”
张彬也很为难，“这个问题，我也想了很久，也有很多人来劝说。
但府衙没有钱，做不起来。户部上头不批条子，不给经费，想要做围墙，有点难。”
如果不做围墙，这个县城就不是县城。
至少不是正式的。
没有围墙就没有安全感，这个地方常有人揭竿而起，一有野心就会占城为王。
他打算等铁矿卖出去了，他就截留铁矿的银钱用来建围墙。
户部即便知道截留了银子，也对他没法子。
“这件事就留下一任做吧。”
“大公子要升官了？”
“算是吧。考评连续两年都是上上，今年也是如此。想来明年春就该挪位了。”
这里才刚开发出来，才有一些政绩，政策还没完全落实，要是换了人，变了政策，那就前功尽弃了。
得要想法子继续留任，张彬心思几转，似乎想到法子了。
“大公子要回京吗？”
回京？
这是不可能的。
他笑说：“严嵩贪财，如果我不给他尽孝心，怕是不会让我回京。”
张彬离开林语家，转身骑马去隔壁县去。
他找到隔壁县令韩丹，与韩大人寒暄一番，直入主题。
“容华县发展得不错，这两年我都是‘上’等考评，明年应该可以高升了。”
韩丹羡慕嫉妒，“恭喜张弟。提前祝高升。”
张彬却摇头，“高升，不是我想要的。韩兄在这里有六年了吧。不知可有消息？”
韩丹恼怒，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这个张彬真不是个东西，来此炫耀自己高升，借此羞辱自己。
韩丹就想挥袖而去，碍于官场的素养，他留下来了。
“我可比不得张弟，你家财富裕，能够用自己的钱贴补府衙。
如若为兄有你这些家财，什么政绩没有？”
“在下也是家里人做买卖，赚了些钱，并不多。”
张彬忧心地说：“哥哥来此六年了，也不得晋升的消息，为你担忧啊。”
不等韩丹说话，他拍手掌说道：“哎呀，我又法子了。”
有法子？
什么法子？帮助他的吗？
韩丹阴转晴，询问道：“张家弟弟真有法子帮我？”
“不难。”张彬说道，“金凤凰林语在山林里发现一神木，此木虽不是名贵木材，但足以当栋梁。
皇上修仙，有意重修泰德殿，京中工部发文，向民间要神木。正好这里有，可以为你换来一前程。”
“当真如此？真是如此，哥哥多谢贤弟，绝不会亏待贤弟的。”
“送你一前程又何妨。”
66 皇木
皇家用木，需要跋山涉水，从南边运到北边。
张彬带来韩丹，介绍韩丹给林语认识。
韩丹惊讶，一直都有听说容华县的金凤凰，今日一见，才发觉她的年幼。
“别看我长得瘦小，其实我已经十八岁了。”
“不知婚嫁了没有？我家有一小儿，年纪和你相仿，还在书院读书，如若你有心意，不如两家订下亲来？”
韩丹想要拉拢林语。
虽然林语是山野丫头，可看她做的事，看她拿出来的东西，就知道她不一般。
那些都是开天辟地，从古到今，难以得见的好东西啊。
“抱歉，我心有所属。”林语看向张彬。
正好张彬看向她，两人相视一笑，互通心意。
韩丹看看两人，牙酸，心酸，只能作罢。
“走，我们进山。”
要去的地方不近，得要走过铁索桥。
韩大人是第一次见铁索桥，为它的雄伟壮观感叹，“这桥高又险，林姑娘是如何做到的？”
“皇天不负有心人，只要用心，什么都能做到。”
林语带他们过桥。
走在桥面上，他们有些害怕，尤其是第一次过桥的人。
对面走来的山民，瞧见他们这般模样，乐呵一笑，说道：“大胆走过去，不会有事的。”
“越是害怕，越走不得嘞。”
林语和张彬抬起头，扶着护栏，大步大步走过去。
韩大人也不敢停留，跟着小跑过去。
他过了桥，冒出一头汗水，既是害怕又有些激动。
“林姑娘了不得，创造了奇迹。”
“多谢赞誉，我们从这边上山。”
林语带他们上山，走了一天的功夫，终于到了。
这是一片原始的山林，杉树在这里挺立。
“不错，不错。”韩大人看着挺拔的树木感叹。
“这片林子的树木，宽度都在八尺到一丈之间，做宫殿的顶梁柱是绝对可以的。”
“总共有多少？”张彬拍着树木问。
“不下于二十株。”
韩大人大喜，“够了，够了。”
韩大人心腹问道：“这些木材，怎么弄得出去？”
走到这里都耗费了诸多时间，想要运出去不得更难？
韩丹开始计算得失，运木材耗费巨大，不得不算啊。
张彬示意他不要担忧，“这些我都为哥哥想好了。”
“后续的事你不管用，我会替你办好。”张彬将奏折递过去给他。
韩丹打开一看：“有大木数株，献于陛下，计庸万夫力乃可以运，将谋刊除道路以出之。
一夕木忽自行，达于坦途，有巨石魄然当其冲。夜闻吼声如雷，石划自开，木由中出，无所龌龊。度越险岩，肤寸不损。所经之处，一草不掩。
百工执事，顾视欢谨哗，踊跃交庆。
此乃圣德所致，吾皇万岁。”
韩丹看了，直呼好，紧握张彬双手连声感谢。
一行人在山林中住上一晚。
韩大人找张彬走到远处闲聊，“这个搬运木材，需要多少民夫，多少钱财才好？”
张彬心中计算，说道：“二千两即可。”
“二千两？”
这般便宜？
“人力低贱，二千两即可让神木出山。
哥哥尽可将奏折送上去，等上头批复奏折，神木就能北上了。”
神木走水路，通过大运河抵达京都。
如果时间赶紧些，说不定就能在春节前抵达，这般就能赶上吏部职务的安排了。
韩丹喜悦之心高涨，这一次定能谋上好职位。
张彬建议道：“神木众多，且十分重要，再加上哥哥可以提前回京述职，不如和神木一同进京。”
“好，好，好。”韩丹两手互磋。
他大胆直白问：“哥哥我该如何感谢你？”
“容华县终究是小的，我想将容华县和容北县合二为一。
奏折的事，需要哥哥替我递交。”
张彬将准备好的奏折给韩丹。
他拿过去仔细看了看，没发现有什么问题，答应了下来。
等他回到家中，仔细看上头的奏折，脑海里浮现容华县的状况，韩丹才意识到张彬的图谋。
“好计谋，比不得贤弟啊！”
……
林语找来博罗部落的男子，协助伐木，将木材一根根放倒，修剪枝叶放入宝塔。
前后也就十天的功夫，中间林语抽空回家过中秋。
一天夜间码头轰隆声响起。
轰隆声如雷，睡眠中人以为是打雷下雨，不愿起床。
第二天出门才知道码头的场地上，多了许多木头。
群众围观，“这么大的木材，从哪来的？”
“这些木材像是刚刚被砍下的。”
“看，木头上的草叶都是新的，谁有这个本领？”
“神仙吧。”
说到神仙，他们都想到了老坑寨的金凤凰。
除了她，还有谁有这个本领呢？
“一定是她。”
“这么多木材，卖多少钱啊！”
“几百两吧。”
“一定会有。”
赚了多少钱？
这个问题，诺玛也问姐姐。
林语拿出一叠银票，当着他们的面数钱。
“一百两一张啊。
一张，两张，三张……八张，九张，十张。”
林老三摊开手掌，竖起十根手指，和婆娘说：“十张啊，十张。”
艾氏胸膛起伏，“米粉作坊，一年收入都不到她的一半嘞。”
大树：“这钱真好赚，十来天就有一千两了。”
小树更是缠着阿姐，“阿姐，我也要学仙术。”
“你知道大公子赚了多少吗？”
“多少？”众人好奇地问。
“七百多两。”
“切，才七百两都没有阿姐的多。”小树嗤笑。
林语点着他的头，“大公子，只不过是动动嘴巴，不用监管，也不用操心员工的问题，就拿到了七百多两。”
“你看我，得要一直待在山上，喂蚊子不说，还吃不好睡不好。
与他相比，谁更好赚一些？”
这么说，还是大公子厉害。
这个大公子什么都不做，凭什么分去这么多的钱？
“这就是知识的力量，大公子脑子好，读书多，能力强，所以只动嘴巴就赚到这么多钱了。”
林语摸着小树的头，说道：“想赚大钱，还是得要读书啊！”
小树握紧拳头，“我要做像大公子那样的人。”
“哈哈哈。”
“有志气。”
“小树，我们家就靠你了。”
67 找机会问问他
九月九重阳节，汉人习惯登高望远，思念亲人。
张彬约林语去登山。
林语带上茶叶、火炉、糕点等物。
爬山嘛，自然少不了野炊的东西。
有她在，再多的东西都不会增加负担。
诺玛和小树跟着凑热闹，他们两个像个小鸟一般，一路上吱吱喳喳，没完没了。
小树顽皮，逗弄诺玛，诺玛追着他打。
两人又你追我赶跑上了山。
张彬爬山，一路拿着扇子，不时摇动，边上爬山的女子都多看他一眼。
“装风雅。”林语嘲讽他一句。
中秋都过去了，天气转凉，要是北方都下雪了。
他还拿扇子摇曳，这不少装风雅是什么？
张彬不介意她说的，带着微笑，一路往上走。
“京都来信了，我将继续留任。”这是他开心的原因之一。
再多三年的时间，他制定的政策，就能全面落实。
虽然不能长久保留，但至少惠泽百姓长达数十年。
数十年这样就够了。
“韩大人不是还在路上吗？
怎么这么快就回消息了？”
张彬笑道：“虽然神木未到，但是神木的数量以及大小，已经呈送给皇上。
再加上我一些恩师、同窗的运作，所求的就得到了。”
这次可是肥死韩丹了，虽不能连升三级，但也能让他升一级，坐上守备的位置，也是有可能的。
爬上山顶，享受这秋风，张彬深吸一口气，心情愉悦。
小树两手放在嘴边，形状似喇叭，对着山下大声喊：“喂……”
诺玛跟着大呼。
林语摇头，拿出餐布铺地，将吃食一一拿出，点上小炉子烧水煮茶，还有一个小炉子温酒。
“你怎么带酒来了？”
“我高兴。”说着她招呼小树和诺玛过来。
两人坐下，笑眯眯看着张彬。
张彬疑惑：“你们这样看着我做什么？”再看林语，她也是这般笑容。
诺玛：“有好东西。”
小树：“我们给你做了蛋糕。”
诺玛生气，一拳打小树肩膀，“说好要瞒着的。”
小树不服打回去，“这不是到山上了吗？”
诺玛两拳头打过去，“阿姐还没有拿蛋糕出来，就得要瞒着。
你都说出来了，还有什么惊喜？”
小树委屈，嘟着嘴坐着。
林语叹气，这傻弟弟！
她将蛋糕拿出，“当当当，生日蛋糕。”
她能记得他生日，张彬有些小高兴，又有些激动。
“我以为你忘记了。”
“我特意问了马汉。”她插上蜡烛，点上蜡烛。“我们来许愿。”
林语和弟弟妹妹们一起唱起生日歌，在她们的注视下，张彬许了愿。
小树：“大公子许了什么愿？”
诺玛也希冀般看着大公子。
张彬不说，吊着他们的胃口。
“吃蛋糕，快拿碟子来。”
张彬转移话题。
有蛋糕吃了，诺玛、小树都很开心。
林语将生日礼物给他，“生日礼物。”
张彬打开看看，“钢笔，还是英雄牌的。”
他仔细辨认，“一百周年，限量款，全球也就一千支。”
重礼了。
“你这个吝啬鬼，怎么舍得买它？”
“这本就是给你的生日礼物，只是还没到你的生日，你就去世了。”
他很欣慰，她能这般将他放在心上。
在加入他团队之前，她就号称吝啬鬼，从不参加别人的生日宴，也不过生日。
加入他团队之后，她送的生日礼物，都是各大品牌送的样品，或是从他这拿的东西。
她一直都很穷，表现得很穷，很吝啬。
因为这件事不少人在背后说她，给她惹来了许多麻烦。
以前他也常说她，也常给她备礼物，让她别小气。
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她在那边如此吝啬，都是为了在这边过得好一些。
“这是用我工资买的，不是别人送的哦。”林语得意地说。
他笑了，朗声大笑，几乎山顶上的人都听到他的笑声。
诺玛：阿姐送了什么，让大公子这般开心。
小树：大公子是不是气疯了？
师爷和好友登高，喝雄黄酒，突然听到大人的笑声。
过来看看，果真是大人。
大人不是说今日有约，不登山吗？
既然看见了，就得要上前去打招呼。
师爷带好友上前，“大人重阳安康，不知大人因何事这般开心？”
张彬将礼物收起，也不对外说今天是他的生辰。
“你们也爬这座山？”
师爷：“是的，此山乃是容华县跟前最高的山，爬山当然是要爬高山。”
张彬颔首，招呼他坐下一起聊。
师爷表示他还有好友，就不打扰了。
张彬随他去。
不久后，师爷带着好友们来向张彬问好。
这群人里，大部分是读书人，其中还有山寨的教书先生陈伯。
陈伯向林语行礼，小树起身对陈伯鞠躬。
林语起身回礼，邀请他们一起坐而论道。
他们识趣不打扰，只是来打个招呼的。
张彬也乐得自在，和林语一起赏景喝酒。
小树和诺玛偷酒喝，舌头碰一下就不敢再碰。
林语这具身体还没尝试过酒精，第一次喝就成功喝醉了。
小黑脸上泛起红晕，摇头晃脑对张彬说胡话。
怕她说虎狼之词，他将她送入图书馆。
他用屏风在图书馆间隔出空间，提供休息用。
夏天时图书馆凉爽，他的床榻被她占据了许久。
安置了林语，他送诺玛、小树回去。
附近瞧见这一切的人们，对大人和林语的关系心照不宣。
师爷：林姑娘是大人的人，千万不要得罪。
部落人：张大人是金凤凰的人，千万不要得罪。
太阳不见了，黑暗正一步步侵蚀世间。
阿妈站在院门外，伸头看向远方。
瞧见自家孩儿，便踮起脚伸手摇晃。
“阿妈。”
“阿妈我回来了，阿妈我见着先生了。”
阿妈伸头看看，问他们，“阿姐呢？怎么不见她？”
诺玛：“阿姐喝醉了。”
小树：“被大公子带走了。”
她先是着急，再是开心，最后忧心。
叫孩子们回去，让他们吃饭去。
她去找老汉，“大丫喝酒了。”
林老三剥着黄豆，“喝就喝了呗，她又不是小孩。”
“你说大公子是什么意思？大丫都十八岁了，也不见他提亲，他是不是想大丫做小的？”
林老三上了心。
“找机会，我问问他。”
68 稻谷俸禄
林语从张彬办公室出来，见到大家都往一个方向走。
拦下一位幕僚，她问道：“那边是食堂吗？怎么大家都往那边去。”
幕僚笑说：“那边是库房，今天是发禄米的日子。
既然今天没有多少事，就自己领回去，免得家里人来一趟。”
“禄米？人人都有的吗？”
幕僚邀请林语一起走，边走边说，“金凤凰不知道自己有多少俸禄吧？”
她才恍然，自己没有领过俸禄。
“我都没有拿过钱啊！
为什么我没有，是不是大人克扣了我工资？”
正在办公的张彬，打了个大喷嚏。
幕僚可不敢替主子认下这件事，“许是您家里人帮您领了。”
“金凤凰上任以后，常年在外，没有亲自领俸禄是正常事。
这点儿俸禄，大人不至于克扣你的。”
她一想，也是啊。
笑眯眯跟着同事一同去领俸禄，对这发钱的场面感兴趣。
到了库房这边，瞧见排队的人都带着仆从，拿着小推车。
“发米面？不是银子吗？”
前面听到她声音的回头来看她，他们都对她点点头。
林语不好意思地点头，抱歉说道：“第一次，第一次，不懂事。”
师爷回身来，和林语解释道：“俸禄分为三部分，第一个是禄米，正九品是五十二石禄米，从九品是四十九石禄米。
第二个是月俸，但是呢府衙没有多余的银子，只能用大米、鱼肉、果蔬、香皂、笔墨纸砚替代。”
一旁排队的捕快，插嘴道：“今年收成好，粮食价格低，为了拉高粮价。
大人就向农人收够粮食，用粮食替代月俸。”
“我家的谷多得吃不完，引来好多老鼠。
这次我婆娘说了，不要谷子，只要豆子或是其他的。”
听了他们的抱怨，林语拉拉师爷衣袖，“你是大人的人，大人也不给你发银钱吗？”
师爷也摇头，下巴点着前面，“大人自己的俸禄都是谷子、豆子，谁敢要铜板啊？”
林语：“如果是领钱，我能有多少？”
“一贯钱。”
“这么少！”
师爷：“这已经很多了。老夫也就九百文。”
林语又问：“那第三项是什么？”
师爷：“官田的收入。官田收入每年年底分一次，入了职位的才有，像我等就只能靠大人恩赐。”
也就是年终福利了。
只不过，这个年终福利不够保险啊。
要是粮食歉收，这年终福利不就没有了吗？
她开始算数，依照现在的价格，一石禄米就五十八斤稻谷。
一贯钱能买到十石稻谷，
她能领到稻谷三千多斤稻谷，这么多稻谷能吃得完吗？
一个月三千多斤，一年不得将近四万斤稻谷？
只有稻谷，没有铜板的收入，这日子也不好过啊。
林语再度问师爷，“只发稻谷，没有铜板，要是你们想要喝点小酒，下个馆子怎么办？”
师爷笑笑，他卖了个关子。
“金凤凰到前面去就知道了。”
前面会有什么呢？
不用上前她就知道了，看那些人推着小推车走，上头放着酒坛子。
喝酒配炒豆子，酒是官府发的，豆子也是官府发的，家里人炒制炒制就好。
他们不缺下酒菜呢。
等了好久，终于走到前面了。
她伸头去看，“嗬，小型杂货店啊。”
虽然说只发稻谷，但不想要稻谷，可以用其他的抵扣月俸。
比如镜子、米粉之类的。
发放俸禄的管事瞧见林语，喜悦地问：“往常都是您家里人来领，这次怎么您来了？”
“我来凑凑热闹。”林语伸头问，“这些都是抵扣俸禄的？”
“对，您想要什么？”
她扫过去，一一看过。
管事的说：“这里的价钱都比外面的便宜，就是这镜子、香皂也比外面少二百文。”
“确实不错，大人英明，处处为我们考虑。”
师爷的东西让仆人搬走了，师爷让出位置。
管事问她要什么？
大家都看向她，想知道她会要些什么。
管事猜测：会要镜子的吧。
师爷猜测：定是要香皂。
林语伸出手，指着里面的稻谷袋子，“全都换算成稻谷。”
管事：……
师爷：……
能不能有点选择？
管事一脸无奈，“还真是一致的。”
一致？
“都是谁帮我领的俸禄？”林语问。
“往常都是大树来帮您领回去的。他们什么都不要，就要稻谷。”
“每次都排在最后，等各位大人领取了，他们再来。”
“您在这签字。”管事问她，“您不带车子来，怎么搬回去啊？”
“不碍事，你算好稻谷给我就行。”
稻谷每一包都是相同数量，他们只需要点清多少包就好。
“金凤凰，这就是您的俸禄。”
“嗯。”林语过去，手一碰就将东西收起来。
凭空消失的稻谷，让他们震惊。
管事走过来，摸摸多出来的空间，摸摸稻谷原本所在的位置。
想要知道，是不是金凤凰使用障眼法。
“真的没了。”
“这，这些稻谷去哪了？”
“林大人，这手仙术了不得啊！”
“林大人，你能不能教教我？”
林语摆摆手，说道：“这也不是学的，都是系统给的。
它给我就能用，它不给我就不能用。”
“我也想教会你们，可惜爱莫能助啊。”林语两手一摊，两手背着往外走。
颇有几分傲娇的成分。
读书人敬鬼神而远之，他们不相信世界上有鬼，但见了林语这一手段，又觉得世间真的有神仙的。
部落人叫她金凤凰，汉人也不叫林大人了，不是跟着喊金凤凰，就叫她做“林神仙”。
林神仙一出门就见着了大树，见大树带着磨坊的员工推着小车来领稻谷。
“大树。”
“阿姐，你下府衙？”
林语招呼他，和他一起往回走。
她喜滋滋地说：“俸禄我领了，全都是稻谷。
和我们在外头收够的，还要便宜两文钱。”
一斤谷子少两文钱，三千多斤，就少六两多呢。
大赚特赚啊。
大树大喜，说道：“这么多！”
“我只知道府衙用稻谷给俸禄，我觉得磨坊也是要收购稻谷的，不如就全都换成稻谷。”
林语高兴地宣布：“以后我的俸禄全都换成稻谷。”
69 备考
秋收到了，林语请假回家收稻谷。
她哪是收稻谷的料，弯腰下去收割几株稻杆，就喊腰痛。
为了不让她耽搁速度，阿爸阿妈将她赶上岸，让她在边上看着。
她家农田多，请了许多工人，用了五天才将稻谷收割完毕。
回府衙销假，林语被他们围在一起恭贺丰收。
“稻田多不见得稻谷就多。”她将数据列出来，“我家有上等良田二十亩，但入仓库粮食不足一百石。”
“那些次等的稻谷更惨，稻谷灌浆时，伺候不周，导致三分之二是要不得的。”
她摇头感叹，“百姓辛苦大半年，收获的稻谷也只是刚刚够吃。哪有稻谷卖出换钱？”
“稻谷产量不高，粮价不高，导致民穷，国家穷。”
进门的张彬刚好听到这句话，他最近一直在抓民生生产问题。
如何提高百姓的收入，让他们吃得饱穿得暖，是他头疼的大事。
国策将百姓捆绑在土地上，造就收入来源单一，想要提高百姓收入，就需要提高粮食的产量。
“林语，你说说如何提高粮食的产量。”
众人见大人入内，纷纷对大人躬身行礼。
张彬让大家坐。
林语站着说：“提高粮食的产量，需要从三方面入手，第一农药，第二化肥，第三优质的种子。”
“林神仙，农药是什么？”
“金凤凰，化肥是什么？”
“优质的种子很贵，农人买不起。”
林语：“农药，也就是杀虫的药液；我们可以委托大夫去研究，如何用草药去杀虫。
化肥，也就是农肥。我们现有的农肥太过于单一，导致农田肥力不足，看看有没有其他的法子，增加农肥的质量，让水田费力增加。
优质的种子贵，我们买不起，但是我们可以自家研究。研究符合本地水土的种子。”
林神仙的话，让他们一知半解，需要好好琢磨。
还要想一想这个法子能不能行。
有的人觉得林语的想法，太过于天马行空，不实际。
“与其大费周折，不如多让农人种麻织布，自给自足。”
“大人，属下也觉得不妥，林神仙说的不现实。教会百姓种植药材，都比搞什么化肥、农药的好。”
但也有人支持林语的，“金凤凰，既然能提出，必定是能行的。”
“这可是神仙世界的法子，我们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
“种药材，如果没有药商收够，一年的功夫就白费了。
药材不能吃，不能填饱肚子，还是种稻谷合适。
卖不出去，至少我们可以吃，不用挨饿。”
张彬觉得他们说的都有道理，但不能一下子全都搞上。
他让师爷将他们的想法全都记下。
“这件事先放下，我们下一个议题。”
主位上的张彬对大家说道：“这一年来我们县城有了很大的变化，人口增多了，水利工程也做了不少。
这些成就都被上官给认可，这一年辛苦大家了。”
众人起身应和，皆说是大人领导有方。
张彬让他们坐下，继续说道：“严大人已经同意，让容华县和容北县合二为一，统称容华县。”
“本官任容华县的县令。”
七八个人里，除了林语都露出喜色。
林语是提前知道消息，所以没有什么反应。
张彬继续道：“两个府衙合在一起，容北县的府衙的人该怎么办呢？这是个问题。”
府衙的位置是有限的，僧多粥少，少不得有一场纷争。
“其二，容华县地势范围增大，人口超过了三万人，可以设置主簿和县丞的职位。”
林语两眼放光，对这两个位置感兴趣。
主簿和县丞可是从九品，坐到这两个中的一个就是升职啊。
做了县丞或是主簿就能升职为县令——知州——知府，入朝为京官，最后位极人臣。
想到这她就忍不住笑。
依照自己的能力，一定能获得一席之位。
张彬说道：“这两个位置，给谁都不好。本官决定设置一场考试，让大家一起来竞争。”
师爷问：“两个府衙的人，一起来竞争吗？”
“对。”
张彬对队伍最末未的护卫队队长说：“县衙可以设置典狱，典狱长的位置虽然不入流，但俸禄和油水都不少。
你们三个竞争，比武艺，比抓贼，比查案。”
护卫大喜，“多谢大人。”
这些本地人，留在本地做事是最好的。
张彬从湖广、京都带来的人，带回去也是正常的。
林语举手提问：“我们的考试范围是什么？”
“四书五经，算术、律法、实事……”
张彬还没说完，林语就打断他，“这算什么范围了，你直接告诉我，什么都考得了。”
这跟老师说整本书都是重点，有什么区别？
在场的都佩服林神仙的胆子大，居然敢顶撞上官。
张彬似乎意识到难为人，与是缩小范围：“这般，我给你们列一个书目清单，考试内容就从这些书目里出。”
师爷：“大人英明。”
师爷：还是林神仙有法子啊！
众人：多谢林神仙。
散会之前，张彬说了一句话，“虽说人人都可以参与，但秀才优先，有德者优先。”
这就给了他们很多压力。
“听说容北县的有一个秀才。”
“比声望，谁能比得过林神仙啊。”
“我倒是希望金凤凰能做县丞。”
林语拿到名单目录就往外跑，“瓦子，瓦子。”
“先生，怎么了？”
林语将目录给他，“你快去，到州府去，将名单上的书全都买回来。”
后头走来的师爷听了，急忙说道：“瓦子帮老夫买几本。”
“师爷，你上任带了两车的书，还需要购置啊？”
“正好有几本是我缺少的，还是需要买入。”
幕僚也来了，“瓦子，帮帮老哥。”
“瓦子，我也要。”
“瓦子，要不一起买了吧。”
瓦子不知为何，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林语直接回去，闪身进入图书馆，拿着名单找书。
她有一个图书馆做资源，怎么还要买书呢？
这就是她聪明之处，用买书来营造紧张的氛围，让这些人产生恐慌。
人一旦恐慌了，就难以静心看书，这不就落她一大截了吗？
70 走着瞧
林语进入图书馆看书，为了记忆深刻，她拿起笔来抄书。
好在这里的书籍不是仙界的那些砖头书，字体也不小，让她很快就抄写完成。
抄好了书籍，就拿出去背读。
她发挥高中生苦读的精神，天不亮就拿起书朗读。
站在院子里大声朗读，容易吵到别人。
邻居知道她要考官，不敢多说什么。
贾周氏却不服，直接打上门，“我说你们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天不亮就在哭丧，你家是死了人了？”
“呸，狗嘴吐不出象牙。”阿妈走出去，推贾周氏出门。
“你是疯了了，还是傻了，没听到我大丫是在读书吗？
这么清晰的字音，你都听不懂，是不是脑子被狗吃了？”
“你说谁疯了？你说谁脑子被狗吃了。”贾周氏不怕的，直接推回来。
你推我搡，两人就打起来了。
隔壁院的女人，连忙出来拉架，“哎哟，不要打啦，不要打了。”
“林家阿姐，你家可是有金凤凰的，不能丢脸的。”
“贾家阿妈，你多大岁数了，还跟着玩闹。
金凤凰读书，我们是爱听的。”
林语提着半边鸡肉出去，给贾周氏赔礼，“是我的错，是我扰邻了。这半只鸡给您赔罪。”
有鸡可拿，贾周氏不再纠缠，生气的脸转为笑，“林家大丫，不是我说你啊，天还没亮呢，你就出来读书，没人像你这样的。”
“是，是。”林语给大家赔罪，“不好意思，打扰大家睡觉了。”
边上的人家，反倒没有像贾周氏那边难缠。
“金凤凰，没关系的，我喜欢听你读书。”
“要是我家小子有你这么勤快就好了。”
“那个，金凤凰，我能不能让我家丫头和你一起读书？”
“同时间起床读书吗？”林语问。
“对对，让你带带她们两个，别一个个懒散的，不爱上学。”
这个确实不错，一个人犯错，所有人都不原谅。
如果是一群人犯错，那遭人嫌的就不那么强烈。
她答应了，“可以，大家一起读书，更有乐趣。”
第一天确实是这样。
听说可以和金凤凰一起读书，孩子们一叫就起来，拿着先生教的文章出来朗读。
还有好胜的孩子，喊破喉咙。
第二天，几乎整个山寨上族学读书的孩子，都跟着起床朗读。
就连陈伯也过来观看。
真是老坑寨的一道奇观。
这个事迹被人们津津乐道，传到县城去。
县衙里一同苦学的大人们，得知此事，更是挑灯夜读，势不能输给林语。
第三天，一个个都还能坚持。
第四天，也能坚持。
但到了第五天，那些贪玩的，不爱读书的孩子就觉得无趣，不乐意起床了。
“天这么冷，在床上睡觉多好啊。傻子才出去读书。”
“阿妈，我不要起床。”
“阿爸，我还没睡够。”
这些大人怎么容忍他们（她们）偷懒，找来棍棒捶打下去。
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家长们手拿棍棒，驱赶着孩子起床。
“听听，金凤凰都起床读书了，你还敢偷懒。”
“听听，比你小的阿妹都起床读书了，你偷什么懒，快去读书。”
“再睡懒觉，老子打死你。”
迫于阿爸阿妈的压力，他们（她们）不得不起床。
时间长了，孩子们不干了，决定造反，出口恶气，放学就找小树约架。
“林小树都怪你。”
“要不是你姐，我们就不会这么早起床。”
“整整八天了，我都不能睡好觉。”
“谁叫你有一个阿姐，我们打不过你阿姐，还不能打你了。”
小树也不怂，手握拳头，“怕你啊？有本事就来啊。”
“林小树，你敢扔石头。”
打啊！
小树和一群人打了起来，他一挑十，丝毫不怕。
他也是下狠手，摁住领头的，往死里打。
其他人也不会放过他。
这一番喊打声，吸引来其他同学，他们往回跑向先生求救。
陈先生拿着戒尺，大步走来，一面小跑，一面喊：“谁在打架？都叫你们家长来。”
孩子们一哄而散。
看着他们的背影，陈先生是知道他们是谁的。
朝夕相处的学生，怎么能不知他们是谁。
“小树，你没事吧？身上那些地方疼？”陈先生拉起小树。
小树站起，闭着一只眼，鼻子一抽一抽地看着先生，“我没事，他们还不能把我怎么样。”
陈先生：都打肿了，还不能怎么样。
陈先生亲自送小树回去，将学堂外的事和林家阿说。
“这件是影响恶劣，在下明天会责罚那些学生的。”
小树反驳说：“你不必责罚他们，我自会找他们报仇。”
“冤冤相报何时了，更何况你们是一个山寨的人。”陈先生不同意用无力解决问题。
“先生回去吧，等阿姐回来，我会和阿姐说的。”小树豪爽地进屋，自己给自己上药。
诺玛跟在小树身后，询问他学校的事。
小树自然是添油加醋炫耀一番，表现自己是个英雄。
“那些家伙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我左一拳右一拳，就他们给打倒了。
只不过他们人多，我防不胜防才受点伤而已。
如果不是先生来了，我早把他们给打趴下。”
陈先生见小树中气十足，还敢吹牛皮就放心了。
送走陈先生，阿妈去拧小树的耳朵。
“你还敢惹事了。看我不打死你。”说着就拉扯着小树耳朵，去找棍子。
小树当然要求饶，“阿妈，阿妈，不是我的错，是他们的错。
是他们先动手的，他们看不惯我勤快。”
又有诺玛在一旁求情，小树免了猪肉炖粉条的教训。
林语穿越任意门而回，瞧见小树身上的伤，很是心疼。
“要不要阿姐帮你报仇？”
小树昂起头说道：“不用，我会十倍还回去的。”
又是新的一天，小树早早起床，跟在阿姐身后念书。
只不过这次他活动起来，跟在阿姐身后读两遍，就走出家门。
他踩在村中道路上，从家家户户门口走过，到他仇人的家门口，特意留下来大声喊几句诗经。
房屋里不久传来男人的吼叫声，“懒鬼，小树都起来读书了，你还想睡多久？”
“啊，阿爸我错了，不要打我。”
小树故技重施，来到仇人家门口大声读书，提醒屋里人；“你儿子（女儿）还没起床读书哦，你不打一下？”
不爱动手的怒吼：
“死丫头，快起床，再睡看老子不打死你。”
“死混蛋，起床读书。”
喜欢动手再叨叨的家长，直接动手。
“阿爸，我错了，不打了。”
“死小树，我绝不饶你。”
“林小树，你死定了。”
寨子里，最招人恨的，除了贾东旭这懒汉，就是林小树。
他凭一己之力，惹怒了寨子力量的小孩子们。
他不费自己分毫力气，就收拾了一顿他的敌人。
林语暗中赞叹林小树机灵。
71 愿意入赘
在府衙打卡签到，见没什么事，她就通过任意门回山寨，认真看书。
山寨多余的劳动力，不是去米粉作坊做粉丝，就是到码头去做苦力去了。
山寨相对安静一些。
她复习一本书籍后，拿出张彬给的习题册，开始破题，写文章。
阿妈笑意盈盈，走进家门，瞧见大丫在窗前读书顿住了。
想了想她还是走上前，轻声问：“大丫，写字呢。”
“嗯。”
“阿妈和你说件事啊。”
“嗯。”
“你和大公子的之间有什么说法吗？”
林语没反应过来，抬头问阿妈，“什么说法？”
阿妈着急了，“成亲啊。你都老大不小了，再不成亲就成老姑娘了。”
她还真没想过这件事。
回来后，自己身躯太小了，是不适合成亲的。
见张彬没提，她也没想过要成亲这件事。
“你看你，都十八岁了，也不上点心。”阿妈靠着窗棂说，“我让你阿爸去问，大公子那边也不给回复。照我说，大公子一定是成亲，有妻儿了。”
“听说那些汉人，十六岁就成亲，即使不成亲也有未婚妻。
这个大公子，也没说和你怎么怎么，必定是成亲了。”
林语也陷入沉思，她还真没想过这一层。
张彬没说过，她也没问过，不知张彬有没有隐瞒。
“我去问一下大公子。”
“问什么，我说大公子也没什么好的。”阿妈笑盈盈地说，“外头有个男娃子给自己提亲，个头高，力气大，相貌也不错。
主要是他愿意入赘。我看着就不错，你也出来看看。”
“他愿意入赘？”林语也吃惊了。
不是生活所迫没人愿意入赘。
这个男子，该不会是从穷山沟出来的吧。
以防万一，林语和阿妈出去看看。
这一看，不得了了。
这个男子不仅家庭富裕，还读过书，会记账会打算盘。
最主要是面目清秀，胳膊粗壮力气大。
这一款力量型的男子，很符合她口味啊！
如果不是怕他来搞她的钱，她真想答应了。
忍住欢喜，林语问他：“你为什么想入赘啊？”
男子：“自从在县城见了你，我便夜夜梦见你，就想和你在一起。
你放心，我家里人是同意的。
我上头有五个哥哥，他们都成亲生子了，不需要我回去传宗接代。我能入赘。”
深情啊！
林语让自己醒一下，拒绝他，“不行，你太瘦了，我不喜欢。”说着回去继续看书。
“金凤凰，我可以吃胖的。”
“我是不会放弃的。”
林语捂住耳朵，回屋去。
原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
谁知，这一天就像是打开潘多拉魔盒一般。
一天有十几个人上门来提亲。
“我希望能够娶林语为妻。”
“俺打猎一流，家中有积蓄。我也愿意入赘。”
“你看我，身上都是肉，一脸富贵相，一定是旺妻的。”
“金凤凰，你看看我，我是真心爱你的。”
还有唱歌表达情意的，“阿妹哟，我心上的人，你可知道……”
各种各样的礼物往家里送，林语和阿妈连挡都挡不住。
他们进入她屋里，一双双爱慕的眼睛看着她。
“我受不了了。”她丢下一句话跑去找张彬。
张彬正和容北县的职员开会，商议迁移府衙的问题。
林语推门而入，劈头就问：“你结婚了没有？”
众人：结婚？
众人：这人是谁啊？
众人：这女子好勇猛，谁家的？
林·彪悍·语：惨了，闯祸了。
张彬回应她：“没有。”
她怂了，退后一步，“抱歉，走错门了。”
她到外面去等。
瞧见马汉，她勾勾手指，叫马汉去说悄悄话。
“你家公子成亲了没？”
马汉实话实说：“没有。”
“以前夫人要给公子订亲，公子都阻拦了。
后来老爷去世，公子守孝三年，再是入京科考，就把婚事给耽搁了。”
马汉又说：“京中的族叔给公子准备了一门婚事，让公子回去成亲。
林小姐，你要抓紧了。”
是啊，得要抓紧了。
林语两手环胸，盯着天空发呆，思考该如何求婚。
脑海里有了大概的计划，她和马汉说一声，转身离开了。
马汉一头雾水，不知林家小姐会做些什么。
当张彬开完会出来时，林语已经不见了。
“林语呢？”
“林姑娘走了，好像有很多困惑。
她问属下，关于您的婚事的事。
大人，您和林小姐是不是好事将近？
大人，属下认为老夫人可能不喜欢林小姐。”
张彬示意他不要说了。
“你先回府衙去，有事我会去找你。”
“是。”
安排好下人，张彬闪身进入图书馆。
图书馆亮堂堂，阿生捧着一本书在看，瞧见主子进来了，连忙上前问候。
“可有见着林语？”张彬问。
“不曾。”
张彬没有焦急寻找林语，他坐下来思考。
既然林语找他，开口就是婚事，定然有人和她提亲了。
如果只是和她说，她应该不急，来提亲的人是找的她家里人，而且这个提亲的人定然很优秀。
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得要行动起来，不然老婆就要没了。
林语家中她一出现，那些追求者们就上前来献殷勤。
“金凤凰，热水我帮你烧好了，要不要先洗个脚？”精神小伙来问。
林语抽嘴角，这个追求者太厚脸皮了吧。
“晚饭我做好了，阿妈阿爸来吃饭吧。”追求者二号。
追求者三号：“金凤凰，你渴不渴？我给你煮了茶。”
追求者四号：“吃了这么多好吃的，一定不想吃饭了，不如我们出去玩玩。等回来了就有胃口吃饭了。”
林语一头黑线。
“你们都回去吧，你们都不是我喜欢的。”
她直接拒绝他们，可是他们不接受拒绝啊。
“阿妹你还没成亲，我们都有权利追求你，不要这么急着赶我们走。”
“金凤凰，你也不要担心我会对你做什么，我们先当朋友处处。”
“你先休息，我就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
还有明天啊！
拗不过他们，只能躲出去。
不想去见张彬，转身到了码头的宅子。
艾氏见着她很开心，“吃了没？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72 丰收节成亲
码头和磨坊由大树两口子管着，现在管理得挺好的。
艾氏见阿姐来了，拿出账本，给阿姐看账本。
“秋收过后，好多人到磨坊来碾米，都要在丰收节那天弄好吃的。”
正要翻开账本的林语，问艾氏，“距离丰收节还有几天？”
“两天不到。”
“两天啊。”她想了想说，“够了。”
艾氏奇怪地看着她，怎么就够了？
林语对艾氏说：“我要在丰收节那天成亲，你有什么客人就通知过来吃宴席。”
“啊！这么快，来不及啊。”艾氏有些忙乱，“怎么现在才说，家里准备多少东西了？凑齐了没有，还缺什么？”
林语不让她忙，说道：“宴席简陋，就吃一顿饭罢了，没必要太紧张。”
能不紧张吗？
这可是金凤凰的婚宴，怎么也得要热热闹闹的。
艾氏去找夫婿，将阿姐成亲的事告诉夫婿。
大树也是吃惊，“和阿姐成亲的郎哥是谁？”
艾氏拍大腿，“哎呀，我忘了问。”
拍拍脑袋，懊恼自己鲁莽，没问清楚就跑出来了。
大树拉着艾氏一同回去，问问阿姐，这个朗哥是不是大公子。
正要回家的大树遇到回来的马汉，上前问：“马大哥，马大哥。”
“大树兄弟，你这么焦急去哪啊？”
“马大哥，我阿姐要成亲了，是和大公子吗？”
这个大消息，在马汉脑子里爆开。
“没听说啊，大人也没说啊。”
回想起今日林小姐的语言、行动，他知道这件事不简单。
“你放心，我回去问问大人。”说着马汉往里走。
看马汉这样子，大树就知道阿姐成亲的对象不可能是大公子。
“快回去，问问阿姐。”
大树两口子急匆匆回到家中，林语捧着书在看，嘴里念念有词。
“阿姐，你要成亲了？”
“嗯。”
“和谁？”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阿姐，我觉得大公子很不错，你怎么不和大公子在一起？”
林语放下书籍，“大公子又没说要娶我。”
大树还想说什么，被艾氏阻拦了。
艾氏拉扯大树出去，对他说：“大公子确实没有说过要娶阿姐。”
“那是阿姐还没长开，现在阿姐长开了，他就会想了的。”
艾氏白一眼自己夫婿，“你傻啊，大公子是汉人。
汉人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公子说不定早就有未婚妻了。
阿姐嫁过去，也是做小的。
阿姐不喜欢，我们就不要勉强她了。
而且现在和阿姐说这个也没用，我们得要去问大公子，看看大公子的意见。”
大树觉得艾氏说的有道理，得要问问大公子的意见，如果大公子没有这个意思，那就没必要了。
大树又跑出去，进了衙门，找到了马汉，却被告知大公子不见人。
经过大树的“努力”，林语在丰收节那天成亲的消息，在府衙传开了。
师爷：“好，成亲了好。”
幕僚：“成亲了，就不会碍着我们了。”
“考试时间是明年二月初，她成亲也不影响我们啊。”
“成亲至少能分散她的注意力，这样就比我们忙碌许多。”
“对头，她忙起来了，就没空看书。”
个个鼓掌说好，和大树说：“大树兄弟，你回去好好帮你阿姐准备婚宴，某等会备上一份厚礼。”
大树一心想找大公子，却一直不见大公子的身影。
差不多天黑了，他才离开府衙。
大公子很有可能已经得到消息了，为了避开阿姐，所以躲起来。
大树回去和艾氏分析，艾氏气鼓鼓。
她拿烧火棍打灶台，“不是人的东西到了关键时刻，人就不见了。”
“既然不喜欢阿姐，就不要献殷勤啊。”
大树让艾氏看着阿姐，“我明天就回去，和阿爸阿妈商量看，不能让他们随意给阿姐找个人。”
“好。”
大树拿着火把连夜回家，早点回去，还能在老坑寨看上一场电视剧呢。
很多茶馆的说书先生，晚上在老坑寨看电视剧，白天就摆摊说故事。
这让茶馆赚了许多茶水费。
大树回到家中，瞧见有很多男子上他家门提亲。
这些男子都坐在院子里，几乎把院子给坐满了。
“阿花家表哥，你怎么来了？”大树问。
阿花家表哥：“我是来向金凤凰提亲的。”
“你们都是来提亲的？”
“对头，大树兄弟，我们都是来提亲的。”
“大树兄弟，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大树弟弟，今后有什么事尽管叫我。”
一个个上前来攀亲戚，他们都觉得自己能被选上。
瞧着这些个同龄的男子，大树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们很壮实，确实不错。
他们很年轻，确实不错。
他们都能干，真的不错。
但他们不是最适合阿姐的啊。
大树对他们说：“电视快开始了，大家先去看电视，看完电视，我们再说其他的。”
“电视开始了，我们快去看。”
“大树兄弟，先帮我看着公鸡。”
“不可不可，你们自己拿着吧。要是跑了，我怎么给你找去？”
当然不能接啊，接下这公鸡，不就答应提亲了吗？
这小子狡猾嘞。
阿妈出来，劝说他们去看电视剧。
一人发一个鸡蛋大卷饼，让他们边看电视边吃。
“哎哟，这么多人，该如何是好？”大树问阿妈。
阿妈说：“你阿姐会安排好的。”
怎么安排？
真要从这些人里选一个？
大树找阿爸要主意，阿爸也是笑笑不说。
听到电视剧片头曲声，大树拿着小板凳跑出去，看电视剧要紧。
所有人聚精会神地看电视剧，那些只看了一点的人，也跟着沉浸进去。
虽然不知道故事的前后梗概，不妨碍他们欣赏电视剧里的俊男美女。
两集四十五分钟的电视剧播放完毕，正准备散场林语突然出现。
“大家晚上好。”
林语和大家说：“现在有件事要和大家说，大家先安静。”
“大家都知道，我年纪不小了。
我打算丰收节那天成亲。”
“阿妹选我，我壮实能干，种田砍柴样样都会。”
“金凤凰选我，我可以入赘你们家。”
“我也可以入赘。”
林语压压手，让他们先安静。
看书的亲们，能不能多多留言。感觉自己的书都没人看。
73 大公子，你要娘子不要
林语站在下面，认真地和他们说道：“我知道，你们都是十村八寨的好阿哥。
不仅能干，还聪明。
但是我不能耽搁你们，也不敢和我山寨的阿妹们抢。”
“你们看看周边，有多少阿妹们喜欢你啊。
给点机会这些阿妹嘛。”
小伙子们都笑了。
他们四处看看，还真看到那些偷看他的阿妹。
这个阿妹长得也好看，若是娶回去也不错啊。
那些阿妹也害羞，躲在亲人身边。
躲起来，又怕阿哥没看到她，她伸头出去看看，正好碰上阿哥的视线，又害羞躲起来。
“阿哥，你看我可以嘛？
我能干，能下地，又能做饭，还能织布啊。”
一位阿妹大胆表达心意。
阿花家表哥害羞了，他糯糯说道：“我是来求金凤凰的。”
“阿哥，金凤凰不是你家的，你考虑考虑我嘛。”
“哈哈哈，二勾子，你羞什么嘞。
有女娃子喜欢，不知多欢喜。”
“他脸红了，他害羞了。”
林语伸手出去压压，“好了，大家安静，安静。”
“金凤凰，你的阿郎哥是谁嘛？”
“就是，你又不和我们说。”
“是谁家的？”
“是不是大公子？”
“对啊，大公子多好啊。”
“大公子绝对配得上我们金凤凰。”
他们强烈建议，将大公子和金凤凰配对。
见场面闹起来了，林语借势喊道：“不知道大公子有未婚妻了没。”
“没有嘞。”
“我也问过大公子，他说没有婆娘嘞。”
“那就去找大公子。”
林语再问：“要是大公子不同意怎么办嘞？”
“抢啊。”
“对啊，抢人。”
“我们金凤凰还配不上他了？”
“山里人嘛，爱就爱了，喜欢就抢。”
很多人支持林语去把人抢回来。
林语笑说：“抢人可不简单，你们打得过县衙的那些人吗？”
大树心情澎湃，他就知道阿姐不会选别人。
他说道：“套麻袋，不需要和县衙的对碰。”
“这个法子好。”
“金凤凰，你尽管休息，准备婚宴，我帮你把大公子给抢来。”
“我也去。”
“我也要去。”
林语笑得很开心，她的目的达到了。
“今天和大家说，就是为了这件事。”
“这一次的任务比较凶险，找出二十个好手去抢人。
不过在抢人之前，大家一定要保密，千万不要让大公子给跑了。”
“金凤凰放心，绝对替你办好。”这声是大树应的。
他找来几个兄弟，策划明天的抢人。
这一夜他们制定计划，准备工具。
第二天妇女们都起来，带着红布来找寨主家。
寨主要成亲了，她们当然要来帮忙。
剪红布，做婚服；
点红印，花窗户；
做糖包，发大户。
大树带着人到县城，先让人去打听大公子在哪。
得知大公子在府衙，他们就一直埋伏在附近，等待大公子出门。
秋收以后，天气转凉。
丰收节前一天，天空是都是阴沉沉的。
几人猫在一起，两手插在肚子里，麻袋和绳子放地上，你一句我一句地聊天。
互相说说今天收获了多少粮食，今年赚了多少钱。
“大树哥，瓦子也该成亲了吧。”
大树盯着府衙，说道：“不知道呢，瓦子去州府还没回。”
一人说：“我三婶倒是想给大堂哥找婆娘了，就是三叔有顾忌，说要问过金凤凰先。”
大树转头来，问：“为啥要问我姐？”
“这不是读书了吗？
读书了就和我们不一样。
三叔问过了，说汉人读书之后，很多事要先生帮着管。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大树也是似懂非懂，“读书人真麻烦。”
“读书人可勤快了，金凤凰每天早早起床读书，我家儿子都跟着勤快起来了。”一汉子笑说，“将来做状元就好了。”
大树也跟着笑，盯着府衙门口，说道：“大公子该不会不出来了吧。”
“这个不知道，不如我们派个人去叫他出来？”
大树也觉得不能守着了，得要引蛇出洞。
他让他们守在这里来，他去引蛇出洞。
府衙大门没有设防，大树可以直接入内。
内里有两位管事坐堂，有事可以找他们咨询。
大树过去，禀告两位管事大人，要寻找大人。
他们以为大树是来邀请大人去吃席面的，放大树入内。
熟门熟路，大树很快就找到中院，来到大公子的办公处。
“大公子，机器出问题了，我不会修，麻烦您来帮我看看。”大树焦急地说。
“好。”
张彬起身就和大树往外走。
大树有点怪异，大公子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叫就同意了？
这次有点顺利啊。
府衙外的人：“大公子来了，我们准备。”
“等他走过转弯，我们就套麻袋。”
“好。”
他们躲在拐角处，紧张地等候。
来了，来了，不要紧张。
大树：我好紧张啊。
大树：大公子不会发现的吧。
“来了，动手。”
“唉，你们做什么？”张彬挣扎，“大胆，放肆，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大树快放开我。”
大树紧张得声音嘶哑，“大公子，你就放弃挣扎吧。
我阿姐会对你很好的。”
“快，抗走。”
“走小路回去。”
四人扛着张彬跑走。
一路上遇到不少人，他们被堵住了。
“怎么办？前面是巡逻队。”
“右边也走不了，马汉在前面巡逻。”
“没办法了，只能走主干道，只要我们跑快一点，他们就追不上。”
大树心一狠，带大家走主干道。
张彬听到街面上的吆喝声，对外呼救：“救命啊，救命啊。”
可惜没有人来救他。
直到他被扛回老坑寨，都没有人上前营救。
重见天日时，张彬瞧见了老坑寨一众男人。
怒问：“你们要做什么？”
老寨主笑呵呵，“大公子不要紧张，我们都是好人。”
“好人？好人会绑架本官吗？”
张彬挣扎站起，想要摆脱困境。
老寨主继续笑呵呵，问道：“张大人，你要娘子不要？”
“只要你说要，我就送你一个。”
“你们要干嘛？”张彬紧张啊。
“大公子还没成亲，自然想要娘子的，我们送你一个。”
“走，带大公子去换衣服。”
“你们要做什么，放开我……”
县城里，马汉在府衙大声喊：“不好了，大人失踪了。”
“不好了，大人被抢上山去做压寨夫婿了。”
74 成亲
丰收节这一天，山寨里很热闹，唱戏的也被请来了。
还有很多货郎挑着货物到这边来卖。
家家户户杀鸡宰鸭，送到土地庙前祭拜。
林语家更是热闹，三个舅舅都带着妻儿过来了。
艾氏娘家人也早早过来帮忙，娘家人其实是过来吃丰收饭的，没想到碰到了金凤凰成亲。
“红发糕做好了没有？”
“我家弄得多，分你一些。”
“阿姐，阿姐。”小树像小牛犊一般跑进林语的房子。
“阿姐，轿子要过来了。”
这个轿子不是成亲的轿子，是丰收节的轿子。
寨子里的人需要扛林语到田里走一圈，听说今年的茶叶卖了不少钱，要扛着她往茶园走一圈。
这路程长了，需要早点出发。
“阿姐穿上好衣裳，真好看。”小树赞叹到。
“大丫，大丫，你弄好没有啊？”阿爸在远门外头大喊。
“可以了。”是小树回应的。
林语戴上福包，戴上插有鸟毛的帽子，走出去。
“来了，来了。”
众人见着这般的林语，有些慌神。
“大丫长大了。”
“这长高了，长胖了呢。”
“这么漂亮的女娃子，谁家不稀罕哟。”
“还能赚钱呢。”
“还好轿子做结实了，不然就抬不动了嘞。”
“来，上轿吧，不然来不及了。”
林语坐上小轿子。
乐队吹响牛角，吹响竹丝葫芦，吹响了树叶。
队伍里都是青壮年，扛着她一点也不吃里。
寨子里的人，看准时机，见他们快回来了，就拿出鞭炮，准备放鞭炮庆贺。
瓦子家拿出长长大鞭炮，有三米那么长。
林老四家更是拿出十米长的鞭炮，准备点燃。
今年赚到钱的人家，都放长鞭炮。
唯独贾周氏家，才一寸长的排炮。
小孩子才玩这种排炮。
别人笑他们家穷，贾东旭哼声道：“笑，笑，笑什么笑，我这是勤俭持家。”
“进山寨了，进山寨了。”
不知有谁喊进山寨了。
陆续有人放起了鞭炮，不一会儿整个寨子里的人都点燃鞭炮。
在众多鞭炮声中，绕行队伍走到榕树下。
今年他们特别小心，不许人抢走金凤凰。
“来来，戴上福包，保佑明年也有福报。”
老寨主率先将福包放在林语脖子上。
太爷那一辈的不服气了，“老小子，你又在抢。”
“抢什么啊，你家林家栋今年赚得还不够多啊。”
“轮到我了。”
“金凤凰，福到，福到。”
林语招呼大树，“快去，将大公子带来，让他也戴福包。”
“对对对，庙有土地公土地婆，榕树下就不能没有金凤。”
女为凰，男为凤。
既然金凤凰成亲了，就必须要有伴侣放在一起。
张彬被换上了当地的服饰，穿着棉麻做的红黑喜服，戴上了插鸡毛的帽子。
如果不是身上的绳子，他怕是早就跑了。
提早来看戏的师爷、幕僚等人，想要上前，又被一个个人推开了。
师爷大喊：“林姑娘，这事不可啊。”
可惜他声音太小，没有传到林语耳中。
大树邀请他们，“各位大人，家中备好了吃食，请到家里来。”
大树半推半挪将人带走，“家里有很多好吃的，绝对是你平日里最想吃的那几种。”
张彬被推到林语身边，被安排坐下。
林语笑容满面，两眼眯眯，往边上挪地方，让张彬过来坐。
“委屈大公子了，等后头让您吃好喝好。”
“哼。”
林语叫舅舅，“把喜糖放上。”
她和大家说：“这些都是神仙家的喜糖，大家都拿点回去，沾点我们夫妇的福气。”
几大框喜糖放上来，任由他们（她们）拿。
“多谢金凤凰。”
“金凤凰，早生贵子。”
“生个崽子白又胖。”
“祝二位白头偕老。”
“金凤凰和大公子，真的天生一对啊。”
“大公子，我家金凤凰可是很金贵的，你要是敢伤她一下，我就……我就煽猪一样煽了你。”
“对，金凤凰是我们保护的。”
张彬面无表情，似乎很不乐意啊。
林语笑哈哈，招手让他们多拿点喜糖回去。
林语：“多拿点，不用客气。”
林语：“承你贵言了。”
林语：“你家娃子多，多拿点也无所谓。”
送走一批族人，林语撞一下张彬，“别绷着脸，笑一笑。”
张彬微微露出笑容。
“我知道你是欢喜的，快点笑多点。”
“谁说我欢喜了，我堂堂朝廷命官，被你绑来成亲了。”
林语看他笑话，“你要是不乐意早就跑了，还在这里装模作样。
快点，笑开心点。”
她亲自出手拉着他的脸蛋，让他笑开心点。
张彬也忍不住，瞬间笑开了花。
要是他不乐意，直接躲进图书馆就好，还能被大树等人抓住。
“我还想着如何求婚呢。
没想到你来这一出。”
他很惊喜，也乐得配合。
“三婶来了，快，快上来，给你赐福。”
林语继续喊话：“祝你今年生个好小子。”
三婶挺着肚子小心上前，将福包挂上侄女脖子，“多谢，多谢。”
对大公子说：“大公子，我家大丫可不是谁想娶就能娶的。
成亲后，你要好好做人，完成夫婿该做的事知道吗？”
张彬：……这是女尊男卑？
林语笑不拢嘴，“三婶来拿糖果，拿糖果，多拿点，拿回去藏着吃。”
这些喜糖她多得是。
二小姐结婚的时候，有很多剩余的喜糖，她就全都收进来了。
后来为了帮三小姐筹备婚礼，她跑了很多糖果店，私下定制了很多喜糖。
本来就想着回来，大树成亲时用上的。
现在给自己用上了。
族人们都将福包挂在林语脖子上，祈求来年平平安安。
也有的把福包挂在张彬脖子上，但主要的还是给林语。
热闹了一个时辰，脖子上挂太多东西，张彬脖子都抬不起。
“能结束了吗？”张彬询问。
“差不多了，等老爷爷们将福包拿下。”
“先生。我回来了。”瓦子小跑而来，手里拿着两串福包，沉甸甸的。
“先生我回来晚了，今天才回到，错过先生替天地出巡了。”
张彬蹙眉，“你怎么拿两串来，你也太贪心了吧。”
瓦子不好意思，“确实有点贪心。”
“这个是求平安的，这个是求财运的，这个是求官运的，这个是求父母平安的，这个是求先生安康的。”说完瓦子有些不好意思。
张彬：……
林语很欢喜，“不错，不错，有所求有所得，明年好好努力。”
说完她主动伸头过去，让瓦子将福包给她戴上。
瓦子阿爸很开心，协助儿子将福包给戴上。
福包戴上那一刻，张彬脖子往下一沉。
受罪啊！
“快，拿糖果，带点回去分客人。”
林语招呼瓦子阿妈，“多拿点，多拿点，要不把剩下的全部拿回去吧。”
“这太多了，您带回去分客人的好。
今日是您成亲的日子嘞。”
对哦，她忘记了。
75 你要是不乐意早跑了
挂福包、赐福环节终于结束了。
张彬揉揉脖子，“为什么你一点事都没有？”
林语说出她的秘密，“我把最重的那些福包放入宝塔了。
我还让亲戚们做福包时候，不要放米稻谷，放些布料就好。
这样就显得我脖子上的福包多又厚，他们（她们）就不会怀疑我了。”
“你怎么不早点提醒我？”张彬揉着脖子去躺着。
这是她的床，有点香，像是香水的味道，又像是沐浴液的味道。
张彬拉着被子闻一下，盖着被子准备入睡。
“阿姐，大公子没对你怎么吧？”大树来问。
“没事，他认命了。”
“那就好，要是他打你，你也不要怕啊。”
她点点头，让大树先回去。
还没等她卸下脖子上的帽子，诺玛就过来了。
“阿姐，我来看一下姐夫。”
“你姐夫睡着了，等下再看。”
“啊，这么快就睡着了，外面还有很多客人呢。”
诺玛对这个姐夫改观啊。
小树笑着跑来，“阿姐，姐夫怎么样了？”
“你们先到外面去帮忙，我等下让他出去。”
小树无奈，只能到外面去。
舅舅家的表姐、表妹们笑着靠近，透过窗户问林语。
“姐夫呢？”
“姐夫怎么样了？”
“我能见见姐夫吗？”
林语让开位置，让她们看看床上的姐夫。
半睡半醒的张彬知道自己不能睡下去，需要招呼客人。
掀开被子，坐起来，两脚去探写字，两手扣上衣领上的扣子。
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招他抬头去看。
这才发现窗户边，站着一排姑娘。
张彬：“非礼勿视。”
“哈哈，姐夫害羞了。”
“姐夫怎么这么白啊。”
“阿妈说皮肤白的男人，一看就是没有怎么干活的。”
“对，是个懒汉。”
“怎么办，表姐，你不会饿死吧。”表妹拉着林语的手，为她担忧。
张彬：……
林语多谢她们的关心，“没关系，我养他就好了，反正我有钱。”
“咳咳。”他认为有必要为自己正名，“你们说的不无道理，但只是针对这个地方的人。
像大家族里的，多多少少有皮肤白，又有本领养活妻儿的。”
见姐夫一本正经解释，她们笑嘻嘻离开，生怕惹怒了姐夫，让表妹（表姐）不高兴。
大喜的日子，可不能搞臭了。
几个表姐妹到外头去，说姐夫起来了。
阿妈上来敲门，问能不能出门。
“能的，阿妈，我们马上出去。”
院子里早就开席了，饭菜啊，酒水啊，都上了桌。
院子里的师爷们坐立不安啊。
林老三不管他们想什么，拿起酒碗，一碗碗敬过去。
不用三巡就放倒了他们。
当张彬拿着酒杯过去时，他们都趴在桌子上，两眼迷离，不认识人了。
“老丈人，你灌了他们多少？”张彬问道。
“没多少，就几个坛子。”林老三打酒嗝，“都不经喝。”
“阿爸，不是他们不经喝，是你太能喝了。”
林语叫人把阿爸送回去睡。
她带着张彬认识一下山寨里的人，顺道介绍一下张彬。
那些来提亲不成的男子，见着张彬很不服气。
凭什么这个“瘦鸡”能娶金凤凰？
“我要和你比划，比划，看谁更厉害。”
“金凤凰是我的，我挑战你。”
“我们来比一比谁的拳头更硬。”
他们就是不服气，就是要为难张彬。
“比划拳头，那太伤和气了。”老寨主来劝说，“这般，你们比一比谁更能喝。”
“通过这次比赛，不管谁输谁赢，这次事件就了了。”
“老寨主说的不错，你们不服，我也不服。
这是关于面子的问题，我绝不退缩。”
张彬站出来，表示可以一战。
不就是喝酒嘛，谁怕谁啊。
山寨人的高粱酒搬出来，一碗一碗地倒。
张彬一挑三人，拿起一碗喝一碗，绝不含糊。
大公子上次就被灌醉了，不知这次能不能扛住。
一挑三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林语对瓦子招手，“你过去帮大公子挡着点。”
“好。”
瓦子来到大人身边，拿起一碗酒，说道：“大人是我的上官，今日是大人的大喜日子，我得要帮上一帮。
也不能让你们坏了我先生的婚宴。”
瓦子铛铛喝了两碗，两碗高粱酒下肚，他脸红耳根红，不胜酒力。
“瓦子不能喝就别喝了，喝不了又要硬喝，多丢人啊。”
“不能喝酒的男人，不是好男人。”
女人不服：“放什么屁话，不喝酒的男人，才是好男人。”
“倔老头，你敢再喝得烂醉，老娘就劈死你。”
妇女来插话，让这些男人别起哄，也别想借此机会喝得烂醉。
“没关系，今日是我大喜日子，你们想怎么喝就怎么喝。
能喝多少喝多少。
三位兄弟，我干了，你们随意啊。”
张彬主动承认今天这场婚事。
这也表明他是自愿的。
“好，敬你是个汉子。干了。”
“干。”
张彬再度端起酒碗，说道：“多谢各位今日来参加小子的婚宴，敬大家。”
上好的高粱酒，张彬一口闷。
“大公子爽快。”
“大公子，我敬你一碗。”
“干。”
林语可不敢让他们继续喝下去，“各位长辈，今日可是大喜之日，你们可不能把我新郎给灌醉。”
说完她摆出架势，“你们几个年轻小伙，够了啊。
不久之后，你们也要成亲了。
你们不会想我带上几个酒蒙子到你们宴席上去吧。”
看热闹的男人笑哈哈，“你们干翻了大公子，今晚谁和金凤凰洞房花烛啊？”
“哈哈哈。”
“大公子是不是男人，留在晚上再证明吧。”
这些男人就是喜欢讲荤段子。
场面太热闹了，年轻人脸皮厚，阿妈去招呼他们。
“吃席，吃席。”
“各位，再不吃，肉就没了。”
对啊，吃肉啊。
这肉菜可不是寻常见的肉食。
各自回去，吃席面，喝喜酒。
张彬对丈母娘拱手，表示多谢。
要是这样喝下去，他非得喝醉不可。
阿妈：“不能喝就不喝了，到里边去休息吧。”
张彬：……
这话说的，杀伤力不强，侮辱性极强。
张彬发誓要提高酒量，不能被他们（她们）鄙视了。
要是林语知道了，定会笑他。
他怎么能和山里人比呢？
山里湿气重，低温天气长，山林里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都习惯喝几口酒暖暖身子。
长年累月的，酒量就练出来了。
他这个不好酒的人，怎么能和山里人比呢？
76 牵牛番薯
东方微亮，红烛燃尽，房内的人儿醒来。
最先醒来的是林语，她养成了早读的习惯，蓑衣醒得早。
虽然醒来了，但还是不愿起床。
边上多了个人，一时间不是很习惯，拉着被子翻身继续睡。
张彬被她弄醒了，碰触到她的肢体，才想起自己成亲了。
他也翻身，只不过是半怀抱着她。
碰触到她的后背，亲吻她的肩膀。
脑海翻腾昨夜的激情，他将上半生的激动都放在她身上了。
“叮咚，新婚大礼包到账。”
机械声传来，林语刷的一下睁开眼。
再听一下，发现没有声音，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刚刚有听到声音吗？”
张彬声音沙哑，嗯了一下，“新婚大礼包。”
“系统送我大礼包了，一定要去看。”说着她拉张彬进宝塔。
两人还穿着睡衣呢，幸好宝塔是恒温的。
机械声再度传来，“新婚大礼包到账。”
“砰砰砰……”
宝塔一层的所有房门被打开，这些东西都是给林语的新婚礼包。
“这些都是我的？这么多？”
她兴奋得跳起来，“二十六个房间啊！”
“走，我带你去看看，我那些年买的东西。”
林语拉着张彬进入房间，里头存放的都是她购买的东西。
这些房间本来是要通过完成任务才打开的，奈何林语懒散，不喜欢做任务，所以系统决定送回给她，当做新婚大礼包。
来到最近的房门，进去一看，这个是一个大型车库，各式各样的车子都有。
“玛莎拉蒂、幻影跑车、奔驰C8、红旗A56、野马35系列……”
点着这些车的型号，张彬吃惊地问：“这些车都是你的？”
“嗯。”
“你既然知道自己能够回来，为什么要买这些东西啊？”
在没有汽油的年代里，这些名牌车就是个漂亮的垃圾。
“这些不是我买的。
有一年大公子接了一个阿拉伯酋长国的项目，你还记得吗？”
张彬颔首。
林语指着这些名牌车说：“这些就是在那边收的。”
“那些富豪，车子多得没地方放，不要了就随便扔在路边。
我晚上出去，见到好的就偷一辆，放入系统。
这些车子我就带回国内，卖给黑市换钱。
这些是翻新了，来不及卖出去的。”
张彬竖起大拇指，给她一个了不得的表情。
“你是国内最大的汽车走私犯啊！”
他想到了一点，不明白地问她，“既然你给自己就找到了一条发财的路子，怎么打工卖命？”
她笑眯眯，来到张彬对面，两手勾着他脖子，“因为大公子说，他不想我走，所以我就留下来了。”
暖流流入他心房，他两手抱住她的腰肢，低头抵着她额头。
“我怎么不记得有说过这句话。”
“二小姐结婚那天，你喝醉了，打电话和我说的。你忘记了。”
回想起妹妹结婚那天，他确实有喝醉过。
记得妹妹结婚的前一个月，他住进医院了，也得知她被猎头挖人。
当时就陷入两难，要不要放她走。
后来他不提辞退，她也不提辞职，就一直拖着，拖着。
没想到无意中，自己做出了选择。
“我们去看看第二个房间。”林语拉他走。
第二个房间面积不小，将近三千平方米。
“这里是运动场啊。”
“篮球场、足球场、排球场……”
林语数了数，场地还不小呢。
实在太大了，张彬从隔壁房间骑来电动车，带着她行走。
走了一圈，这里头藏了无数运动器械，是锻炼的好去处。
“想要减肥，到这里来，很棒。”
“我们下一个看看。”
第三个房间，里头也很大，不过只有一株植物。
“这时什么？”
“得问你啊，你买的东西啊。”
跟前的植物，藤蔓细小，有点像牵牛花，但藤蔓上挂着的果实倒是像番薯。
张彬奇怪了，“这东西我没见过啊。农作物吗？”
“采摘园去过很多次，见过长在架子上的南瓜、冬瓜、葫芦等物，就是没见过番薯长在藤蔓上。”
“既然是买来肯定是有用，我去查查。”林语正想要去查。
空气中就出现电脑显示屏，人工智能显示屏。
机械声音问：“是否查询牵牛番薯作物？”
“是。”
“请先缴费十文钱。”
这东西还要钱啊，系统就是个坑货。
以前就很喜欢向她收保管费，现在又向她要钱。
像极了那句话，羊毛还是出在羊身上。
商家总会用各种各样的理由，向你的钱包要钱。
“身上没带钱，我回去拿。”林语出去拿。
张彬仔细观察藤蔓番薯，问光脑：“番薯不是应该长在地里的吗？”
“这是科学家利用嫁接技术，研制出来的新产品。”
很快林语拿着钱袋过来，给了十文钱查询费用。
略带不开心地问：“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你们这些机器又不用吃饭。”
光脑：“尘归尘，土归土，金归金，银归银，金属还于金属矿。
这样才能让地球生生不息。”
光脑摇身一变，将牵牛番薯的信息放出。
林语不是很上心，一目十行。
倒是张彬很感兴趣，每一个字都认真读，每一句话都仔细研究。
等他看完，林语都已经看了三遍了。
“怎么样？”她问。
“可以实现。”张彬心胸如同大海浪花般，波涛汹涌。
“如果这个东西拿出去，那就是划时代的变革。”他激动地说。
“放在现世纪或许效果不明显，但是放在这里来，那就是改变世界，让百姓不再挨饿。”
科学家将番薯的基因融入到牵牛花中，让牵牛花藤蔓的叶子岔口上长出根须。
这些根须会吸收养分，不断长大，直到被采摘下来。
最重要的是，这个牵牛花生命力强，花期长。
三月份种下，四十八天就能收获，一直到深秋、初冬都有收获。
就好像那些韭菜，割一批长一批，只要肥料充足，就能生生不息。
“这东西完全可以取代稻谷啊！”
有这东西还种什么地啊，随便在屋边种一排，就不用愁吃的了。
“找工具，把这东西嫁接出去，我们弄到外面去试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