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杂货铺
一人富不是富，要全家富裕才算富裕。
要先富带后富。
林语找来二叔三叔，和他们说：“我们寨子出名了，很多人愿意到这边来看看，喜欢到这边来玩。
到我们这里换药材，要东西的人多了，我们这里的货物就不够。”
“不如这般，三叔你们搞一个杂货铺。
你比较随和一些，喜欢与人打交道，你到外面进货，然后和山里人换药材，换得药材再卖与我赚钱。
或是卖给其他行商。”
三叔有些犹豫，“我不会这些啊。”
“不会就学，谁都不是一生下来就会的。
只要你愿意学，都可以的。”
三婶推三叔，“不就是换东西，有什么难的。
你给我药草，我给你鸡蛋，这不是很容易吗？”
三婶责备三叔没用。
大家跟着笑，笑说：“慢慢学就会了嘛。”
“三叔不用怕，有什么不懂我帮你。”
“三叔这也不是让你一人弄，大家都会帮你的。”
三叔看向林语，他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林语对他说道：“你一个人弄产业，定是弄不起来，所以这个杂货铺是大家的。
我们也会帮你，你家占大头，我们是跑腿帮忙的。
我占两成，你占八成。”
有林语这个保证三叔安心了。
“林语啊，你可不能偏心，你得要帮帮你二叔。”二婶插嘴道。
林语先问大家：“你们知道我今天卖树鸡（木耳）赚了多少吗？”
“树鸡能卖钱？”
“树鸡到处都是，不值钱的。”
“我以前还拿到大集上卖，一文钱也没人要。”
大家都不相信，不信这树鸡能卖钱。
林语拿出四串铜钱，“四百文。”
“这么多！”
“都是卖树鸡赚的？”
“谁这么傻，居然要树鸡。”
诺玛问：“阿姐，我摘来树鸡你能给我钱吗？”
“当然可以。”林语说，“这树鸡在我们这里不值钱，到外头去就是个好东西了。”
今天是大公子特意找她要的呢。
她一直不知道树鸡就是木耳，外界也不知木耳的多种吃法。
有小孩拿树鸡来给她，根她换糖果，她就换了。
纯属是安慰小孩的，没想到给她带来一笔小钱。
“树鸡有毒的，这样卖出去不好吧。”阿妈有些担心。
“晒干了就没毒。”
林语拿出一本书，翻开其中一页，读着上面的简体字，告诉他们木耳的作用。
阿爸听了很吃惊，“树鸡还能当肉吃。”
“还能做药材呢。”
“我知道哪里有。”
“山里有蛇，有毒物，小孩子不要去。”
大人这么说，但小孩子不听。
小树和几位堂兄弟们对视，准备偷偷进山找树鸡。
林语对二叔说：“树鸡是可以自己种植的，就像我们养鸡那般。
渴了给水喝，冷了盖棉被，热了放出去纳凉。”
“还能这般！”
“当然能。”林语把一叠纸张拿出，“这是我从大公子那抄来的宝典。
专门教人如何种植树鸡，我们好好学，学会了就能赚大钱。”
林语把纸张交给诺玛，“你每天给三叔读一段。”
林语对三位堂弟堂妹说：“你们跟着诺玛、小树识字，等学会了字我们就能赚大钱，就能到县城去随便怎么吃，钱随便怎么花。”
他们（她们）不知有多开心。
二叔和三叔一同外出进县城去入货，将杂货铺支棱起来。
而林语和大树继续开路大业。
小树和诺玛等人，则成群结伴上山去，寻找树鸡。
诺玛大喊：“阿哥，这边，我找到了一大片。”
四五个小孩跑过去，最大的林石头今年才十岁。
“好多，这里全都是。”
“快摘，谁摘到是谁的。”
即便进入秋天，树鸡还是随处可见。
湿润高温的背风坡就更多了。
三叔家的房子不够，林语就找人另外搭建一个仓库。
杂货铺就开在三叔家边上，以后有什么东西找三叔换就好了，不要非要找她不可。
她放了好些糖果、肉罐头进入，吸引顾客。
三叔把杂货铺的牌子挂出去，点上一挂鞭炮就算是成了。
开始那上天，林语过去帮忙，定好以物换物的规则，定好卖买的价钱，她就放手给三叔。
三叔一开始不是很会，遇到问题就来问林语，后面日子长了，上道了，就经营得很好。
林语从工地回家，见小树和诺玛互坐一边，谁不理会谁。
“他们怎么了？”林语问弟妇。
艾氏笑说：“打架了呗。”
艾氏将毛巾地给林语，让她擦把脸。
诺玛找姐姐投诉，“二哥拿我的树鸡。”
“我没拿。”
“分明就是你拿了，我的树鸡有两簸箕的，现在只剩一袋子了。”
两人又争论起来，你喊一句我喊一句，一步步靠近，强着脖子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了。
林语连忙分开两人
小树也向大姐诉苦，“我的也少了，收起来都不够一袋子。”
林语弹他们脑袋，“树鸡晒干了会变轻，变小，你们不能按照以前的重量和大小来判定自己的多少。”
厨房出来香喷喷的蛋奶香味，三人顿时放弃争论一同往厨房跑去。
在美食面前，小树和诺玛站在统一战线，先吃完再说。
“这就是传说中的蛋糕吗？”
“好香，嫂子，可以吃了吗？”
经历无数次失败，艾氏终于做出漂亮的蛋糕来了。
不知耗费了多少冰糖、蜂蜜。
林语伸手想拿，但被艾氏拍了手背。
“烫，还不能吃。”
“阿爸阿妈还没回，也不许吃。”
三双可怜的眼神，一同投向艾氏，恳求尝一尝新鲜出炉的蛋糕。
艾氏视而不见，将他们赶出去。
三人唉声叹气。
在等待过程中，林语教他们认字。
厨房有好吃的在引诱着，小树如何都不能集中精神，林语生气地拍他脑袋。
“这点定力都没有，学习如何能专心。”
“我是大人了，不许打我头。”小树压着发顶大喊。
诺玛马上拆穿他，“你昨天还说自己是小孩，要吃鸡腿呢。”
“我不是，我没有。”
“你就有，阿姐，他就有。”
两小孩你一句我一句争辩起来，说不过就动手。
完全践行那句话：能动手绝不哔哔。
林语老师：头大啊！
32 老奸巨猾
进城的官道上，五个小孩排成一排，接受检查。
他们一个个都被着大背篓，脸上尽是笑容。
一张张灿烂的笑脸，让守城的士卒多看几眼。
进了城，三叔带着他们往主大街走。
冬闲，好些人进城里摆摊。
“好多人。”
“这里就是县城啊。”
“好大啊！”
诺玛第一次进城，看见啥都是新鲜的，一双眼睛都不够看。
“到了，我们去将树鸡卖了。”三叔说道。
几个小孩兴奋不已，主动排成一排。
掌柜的认识三叔，“林家阿哥过来了，这次带了什么过来？”
“孩子们缠着要进县城看看，金凤凰说他们自己的摘的树鸡，让他们自己卖去，锻炼一下他们。
这不我就带他们进城来看看。”
掌柜的大为欢喜，伸头看他们的背篓，“都是树鸡？”
“都是。”
“那太好了，快来过称，过称。”掌柜的招手，让大家靠近。
石头小树最为主动，他们将背上的背篓放下，交过去。
掌柜的亲自称重，一一记账给他们算钱。
“石头一百七十六文。”
“小树一百五十八文。”
“诺玛一百文。”
“阿花九十八文。”
“林河一百八十文。”
阿花和诺玛最少，因为她们是女孩子，需要帮忙做很多家务，没有时间外出摘树鸡。
虽然少，但也是她们赚到最多的一笔钱。
三叔把钱都拿过去，给每人五文钱。
“省着点花，不要全都吃了。”
“好。”
得了钱的孩子们蜂拥而出，要到街上去看看。
“这个麻团，好吃。”
“这里有炸蜂蛹。”
“哥，我想吃这个糖。”
“这个头绳好看，诺玛我们买吧。”
张彬外出回城，刚好见到这群豆丁。
他们是林语的堂弟堂妹，林语曾经带着他们到他跟前来炫耀。
她让他们一个个从他跟前走过，得瑟地说：“这是我弟弟妹妹，你有吗？”
小树见到大公子骑马而来，很是兴奋，远远就招手喊道：“大公子，大公子。”
一群豆丁手拉着手往前跑。
张彬勒马停下，翻身下马。
“你们怎么进城了？”
诺玛抢先说：“我们来卖树鸡。”
石头：“卖了好多钱。”
小树：“山上的树鸡都被我们摘了。”
林河：“阿爸给我们五文钱。”
“都买了什么？”张彬问。
“头绳。”
“麻团，大公子吃吗？”
“油包子，里面还有肉丝，可好吃了。”
“弹弓，我回去要打鸟。”
这时候三叔挑着担子追过来，在这冬季里满头大汗。
“大公子。”
“嗯。”瞧了瞧三叔挑子里的东西，“都是年货？”
“对，山里人出入不便，早早准备了。”
三叔要比那些孩子尊敬一些，孩子们不知大公子是什么人物，能这般熟稔。
大人还能这般没有礼貌吗？
张彬颔首，“让瓦子送你们一程，路上不安全。”
三叔正要推辞，瓦子却说：“正好我要回一趟家里，给阿爸送药。
三爷我们一起走吧。”
瓦子知道大人是听小树他们说卖了树鸡得了钱，怕路上遇到抢劫的不安全，所以才让他送的。
小树塞给张彬一包蜂蛹，“可好吃了，我姐最爱吃。大公子也尝尝。”
张彬拿了，点头表示感谢。
得到回家的命令，一群豆丁呼唤往外跑。
张彬回家后，直接进入图书馆。
见林语坐在他位置上专心练字，他招呼林语，“要吃蜂蛹吗？”
“蜂蛹？现在还有蜂蛹？”
“你家弟弟买的。”
林语放了笔小跑过去，“你遇到他们了？他们去卖木耳，说回来分我钱，我才让他们跟三叔去的。”
“怕是没有了，他们总共也就得五文钱。”
张彬拿起筷子将蜂蛹往嘴里送，林语速度也不慢。
蜂蛹看着可怕但很好吃。
山里人喜欢一口蜂蛹一口酒。
一小包蜂蛹不够两人吃，林语吃完就被赶去练字。
冬至之前，张彬组织了一次徭役协助林语修路。
人多力量大，很快就修到了河边，只要过河就能到县城了。
张彬却叫停了修路。
“怎么不修了？”
张彬看着跟前的地方说：“我要将县城设置在这里。”
林语很是不解，“搬县城！这能行？”
张彬说道：“县令大人在哪里，哪里就是县城。
反正县衙都被烧了，也没有修建，不如就换地方。
那边去不去都无所谓，我直接把县衙给搬到这边来。”
“这得花多少钱呀？”
“会有钱的。不出三年必定能建好。”
张彬把图纸摊开，指着附近这几座山，说：“这几座山比较低矮，我们直接把它推平。
这样这一片就成了一个盆地，附近有水流，又是平地，适合百姓居住、耕种。
如果我们的政策优惠，又给他们前期生活的物资，想必山里的人愿意搬出来。”
张彬指着图纸说：“第二步整治河道，走水路我们可以直出三菱河道，出珠江到岭南去。
还能沿着珠江出海，带着货物一路北上卖到京都去。”
陆路通，水路通，药材就不怕卖不出去。
林语很感兴趣，赞成大公子的做法，“我们的木材也能卖出去了。”
林语一脸狡猾，“大公子，这算是官府的政策了吧。
那租用推土机、大货车的费用，该怎么算？”
张彬收起地图，挂上笑容，熟稔地说：“严秘书，谈钱伤感情我们就不要说这个了。”
林语变脸，“没钱没商量。”随即大喊，“大树，收工，回家。”
张彬也不求，转身往反方向走。
一旁的瓦子：……
说翻脸就翻脸，这样真的好吗？
回到家，林语就让艾氏烤面包。
“用最好的面粉，最好的糖，一切都用最好的，我要用这些面包征服大公子。”
听说是给大公子的，艾氏更用心了。
当天夜里林语捧着烤面包进入图书馆，阿生都被这香气给吸引了。
林语分了他一份，让他躲远点。
张彬一进入图书馆，闻到了烤面包的香味，不仅咽口水。
林语比他幸福，有宝塔在，天天能吃到好东西。
他就惨了，入乡随俗，除了这一图书馆什么都没有。
“大公子，咖啡、面包，请用。”林语来献殷勤。
张彬很享受，有咖啡不舍得喝，生怕喝完就没了。
有烤面包，这次可以破例。
他一口咬下去，面包的硬度以及甜度刚好合适，味蕾大开。
享受完美食，张彬心情大好。
“说吧。”
林语狮子大开口，“一条街的经营权。”
“不行。我已经答应给木家了。”
林语再说：“码头，经营权。”
“一百年经营权。”
“两百年。”林语竖起两根手指。
“两百年能换多少个家主了？你家能守得住吗？”
“那行吧。”
轮到张彬提要求，“收入五五分帐。”
“不行，五五分我还怎么赚钱？前期投入都赚不回来。最多一九分。”
“四六分。不能再少了。”
林语不从，“二八分，衙门二，我八，这总成了吧。”
“大公子，我们是一伙的，我们要挖官府的墙角，不是挖自己的墙角。我赚钱就是你赚钱。”
“三七分。”
“不要啊。”
“就这么定了，明天来府衙签约。”
林语苦着一张脸，“那挖山呢？”
“给府衙没钱，先赊欠着。等有钱再给。”
“租用工具的钱可以赊欠，但是工人的钱必须三天一结。
没有钱你可以向木家借着，或是向钱庄借。”
要是搁在仙界，哪个大企业不向银行借钱啊？哪个官府不和银行合作啊？
“行。”
“太好了，我寨子里又青壮一百三十四人，农闲时能出……”
张彬乐笑，“你这算盘打得啪啪响啊，算计我头上来了。”
“互利互惠，互利互惠。”
她有张良计，他有过墙梯。
张彬直接将夏徭提前，征集大量壮丁开荒，减少了许多开支。
让老坑寨的工人少赚许多钱。
33 过年
“为什么你的树鸡的都比我的多？”小树不服地问诺玛。
天冷了以后，山上就没有树鸡了，诺玛正好要教二叔怎么种植树鸡，
诺玛就跟着弄了一个营养袋，放在厨房里。
小树见了，也跟着要了一个。
厨房温度高，营养袋又被精心伺候，撒下菌种不久，长出木耳。
诺玛和小树就比，看谁的木耳长得多。
但每次都是诺玛赢。
外头有人喊：“大树，你姐买了半边猪排骨，叫你拿回来。”
被窝里的大树不愿动。
阿妈上去拍门，“懒死你哎，叫拿猪肉也不去。”
艾氏招呼诺玛，带上小树去了，等自家汉子也不知等到什么时候。
寨子里过年杀年猪，林语买了一扇排骨，“拿回去油炸，萝卜炖猪排好吃，粉蒸排骨更好吃。”
“猪蹄子你们要不要？不要我包了啊。”
“寨主你都买了，我们吃什么呀？”
“我家小子们就等吃年猪呢。”
“寨主你那还有罐头不？卖点给我们啊。”
“没了，没了。”她可不想一下子就卖完了。
肉罐头她有很多，但是系统不会一下子全都给她放出来。
开了这么久盲盒，只有三四次能获得罐头。
年三十那一天，阿妈天没亮就起来舂米了。
这里可没有碾米机，想要把谷子变成米粒，就得要舂米。
家里女人多的，轮着来不累人，若是家里人少的，那就辛苦了。
比如贾周氏家，她本就懒，不愿意天天舂米。
有时候一天舂三天的米，有时候即便饿肚子也不像去舂米。
贾东旭更是懒惰，宁愿不吃，也不去舂米。
曾经他试过两天两夜喝水度日，能不动就不动，绝对不舂米。
被窝里的林语被咚咚声给吵醒，翻身继续睡。
与她同床的诺玛却爬了起来，摩挲着棉衣，摸黑爬起，和阿妈轮流舂米。
今天要将年初一、年初二、年初三的米都舂出来。
等林语起床，家里已经做了香喷喷的芝麻果、年糕、糖果等。
林语伸手想拿，被阿妈拍了一巴。
“这是要敬神的，神明吃了你才能拿。”
“敬神的东西都不能动，厨房有早餐，您吃了就去练字吧。”说着艾氏搬着蒸好的糯米饭出去。
“糯米糍粑？能做红糖糯米糍粑吗？”林语追问。
阿妈没好气地说：“家里哪有红糖给你祸祸？”
红糖都给艾氏补身体了，确实没有了。
想起今天还没签到，林语跑回去签到。
进入宝塔大喊：“签到。”
每日大宝箱出现。
打开一看，是三张纸条。
“真是仁慈，知道我过年了，特意给三张卡片。”
“雪花牛肉三十斤！太棒了。”
“猫屎咖啡豆三斤，原味奶茶十杯、杨枝甘露五杯，太棒了。”
“正宗金华火腿一对，哎哟哟，要是大公子知道了不得羡慕死。”
“澳洲大龙虾十只，南极大磷虾十斤，南极冰鱼十斤。”
“过大肥年了！”
林语拿一部分出去给家里加菜。
剩余的保存造宝塔里，保鲜更重要。
二婶三婶过来帮忙做糍粑，还没敬神之前，林语就能吃到了。
她盼着早点敬神，这般她就能早点吃到糖芝麻团了。
中午家里都忙，做吃食用不上她，林语只能跟着弟弟们玩。
练字？
那是不可能的。
比赛谁劈柴好有快、剪刀石头布、跳格子、扔石子、斗鸡等游戏，她都跟着玩。
完全就是个小孩子，丝毫没有大人的模样，让谁都不相信这是十七岁的人。
“敬神了，快点回来。”
阿爸一声令下，林语等人纷纷跑回家，提着篮子拿着筐子去敬神，先去土地庙，再去上坟。
别人拜，她也跟着拜。
老老实实给阿爷阿奶上香磕头。
完事了，几个孩子一哄抢了巧克力。
唯独林语拿了糍粑。
洒了白糖霜的糍粑可好吃了，比芝麻白面团还要好吃。
大人们不会和孩子抢食，孩子们不喜欢吃什么，他们就吃什么。
不是他们爱吃，而是他们疼爱孩子。
林语端着一盘年糕进入图书馆，“阿生，过年好，给你年糕吃。”
孤独的阿生见那盆年糕，忍不住落泪。
一个男人在她跟前落泪，林语还真应付不了。
“他们都对你不好吗？”
阿生摇头。
“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你不要想了。
这是过年红包，希望你明年事事顺心。”
她又觉得这话不对，但见他越哭越凶，手忙脚乱地将东西给他，离开图书馆。
她可不习惯安慰人，尤其是哭了的人。
年初一到年初三这三天，林语疯玩三天。
不是别人来给她拜年，就是她去给人拜年。
又是吃又是喝，又是抓鱼又是比赛抓鸡，她玩得可开心了。
她还组织了一场拔河比赛，奖品是一斤夹心饼干。
惹得寨子里的人踊跃报名，最后不得不通过掰腕子决定谁进入队伍。
白天搞比赛，晚上看春节联欢晚会。
这三天让她把练字抛在脑后。
等年初四，再进入图书馆就被张彬拿着鸡毛掸子追着打。
林语捂着屁股绕着桌子跑，“学生都有寒暑假，我放几天假怎么了？”
他就是看不惯林语这般潇洒，要知道他可是连续十年全年无休，天天练字读书。
即便是大年三十，也要练字读书，更别说放假了。
得知这事，林语为大公子惋惜，表示他错过了许多欢乐。
这一天林语被抓着练了十张小字，这可把她累惨了。
阿生看了都为林语心疼。
……
过了年，他们商量了一下找林语买地。
“你们要买地。这可不便宜。”
“我们要的也不多，你把和我们相邻的那块地卖给我们就得。”
“我家孩子多，那些地种的粮食都不够吃，多买些，还能吃饱些。”
见他们真心想要，林语答应了。
“虽然不是上等良田，但也是一块好地，要卖上三两银子。
虽然这是新开的地，但水很方便，还种过一茬，我卖你二两银子，你看如何？”
一亩地，二两银子，还算是成熟的地，他们同意了。
这消息一出，尤其是儿子多的人家都跑来买地。
地多了以后分家产就好分，如果地少了分家时，不知要闹出多少矛盾呢。
曾经有一户人家，因为一个瓮，亲人闹成了仇家。
听说林语愿意卖地，隔壁寨子的，山上的山民，都从林语手中买地。
“有钱人还真不少。”
林语也没想到她有一天会因为卖地赚上钱。
一两银子、二两银子、半两银子地收入，买卖出去的地多了，手里面的钱就多了。
她躲进空间里面数钱，将一枚一枚铜板给串起。
图书馆的张彬过来串门，瞧着这些铜板很是羡慕。
虽然他赚的钱多，来钱也快，但花钱的地方也多，目前兜比脸还要干净。
张彬：“那个严秘书，我想和你谈谈伤感情的事。”
林语：“我还要建码头呢。”
34 永动力
过了年，大树带着村里的劳动力，跟瓦子离去。
他们要开山去。
而林语开始忙碌自己的事业，拿着图纸找木匠，找铁匠，找张彬开条子要铁石。
超过规定数量的铁石，需要官府出条子。
她借口修建码头，开了条子。
张·奸商·彬：“条子你有了，你知道向谁买铁料吗？”
林·狐狸·语：“大公子我们这么多年感情了，你给我算便宜点呗。”
他不吃撒娇卖萌这一套，“生铁三十八文一斤，熟铁五十文一斤。”
林语立刻撒手，“你怎么不去抢，要修建上百年的码头，得要用上吨铁料。
三十几文一斤，我有金子也不够支付给你啊。”
“爱要不要，我这可不缺客户。”
阴险狡诈林语上线，“私人炼铁是违法的吧，就不怕我告你？”
“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缺钱吗？
是因为上面的路子都被我打通了。”
张彬阴森森的，让她汗毛竖起。
为了铁料不得不屈服张彬。
她仗着自己需求量大，要了个折扣。整体算下来，比市场上的要便宜点。
林语把县城里唯一一个打铁铺请回家去。
白天跟着打铁，晚上研究图纸。
张彬每次进入图书馆都不见她人影，要不是她有交作业，都以为她做逃兵去了。
四五天不见，张彬心神不定，唤来瓦子。
“你回去看看林语在做什么。”
“是。”
瓦子回寨子，没有找到寨主，问了才知道她到山溪那边去了。
骑马追寻，远远听到叮叮当当的响声。
走近看见不少木头架子。
“你找谁？”学徒问瓦子。
瓦子四处瞧瞧，发现了先生。
下马过去，拱手行礼，“先生。”
林语不应。
“先生。”
“嗯？”林语这才回头，“瓦子啊，你来得正好，过来帮忙。”
瓦子撩起袖子就上前去帮忙，帮着扛起大铁块。
“先生，这是什么？”
“齿轮。用来做水磨坊的。”
大齿轮和小齿轮装到一起，用塞子固定。
因为瓦子是她弟子，她没有藏着掖着，拿出图纸给他看，告诉他整个结构上齿轮的重要性，以及水磨坊的意义。
“有了它，碾米，磨粉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女人就不用天不亮就起床舂米。
它能够减轻女人的痛苦。”
水磨坊的重要意义，让瓦子肃然无声。
瓦子回去回复，一说是“水磨坊”张彬就知道是什么了。
张彬在忙碌中抽出空来，到水磨坊去看看。
便看见一个小女娃子，指挥着人装水磨。
当水轮和石磨连接上，水轮靠下冲的水流推动，大小齿轮的带动，推动石磨。
“成了。石磨自己动起来了。”
“这也太神奇了。”
“神仙的东西自然不一般。”
“这石磨也太快了。”
“以后舂米就方便多了。”
女人们都很喜欢这个石磨，以后舂米磨豆子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林语兴致勃勃放谷子上去，等待着出米粒。
石磨上很快就碾破了谷子外壳，露出米粒。
围观的人都在惊呼，为这个石磨的效率惊讶。
林阿爸抢着上前去碾米，不断往石磨加稻谷。
“三哥让我玩玩。”
“老三，轮到我来了。”
所有人都沉浸在快乐之中，唯有林语蹙眉。
张彬拨开人群，来到林语跟前。
见着张大人，众人纷纷往外挪动几步，让出大圈子。
“张大人好。”
“大公子来了。”
叫“大公子”的都是老坑寨的人。
林语皱着眉头看向张彬，“速度太快，谷子都碾成粉末了。”
张彬一眼就看出问题，“你这里有两点错误，第一小齿轮太小。
大齿轮转一圈，它就转了三圈，三圈下来铜扁豆都磨碎。”
“换大一号齿轮？”
“你需要准备三种类型的齿轮，碾米的，碾豆子的，碾其他杂粮的。”
张彬还说：“你需要准备筏子，将石磨停下来，好让人清扫石磨。”
林语就好比是施工方，而张彬是质检方。
质检方不断提出问题，让施工方整改。
大家才意识到，这个水磨坊还不够好。
林语让水磨停下，带着张彬检查整个水磨的结构。
张彬敲出了好些安全隐患，林语拿着炭笔和纸，跟在后面标注。
经过三天整改，林语改良了水磨坊，再请张彬来查看。
张彬说可以了，她才放心。
水轮靠下冲的水流推动，通过适当选择大小齿轮的齿数，就可调整水磨的转速。
其功率约三马力，后来提高到五十马力，成为当时功率最大的原动机。
一刻钟能磨一石豆子。
一盏茶功夫能磨一挑子粮食。
水磨坊一天的效果比得上，驴拉一年的磨。
水磨坊开业那天，林语请来了张彬剪彩。
“开业大吉。”
张彬：“祝你生意兴隆，财源滚滚。”
林语欢呼雀跃，“开业大酬宾，今天免费为大家碾米，磨豆子。”
“明天开始，一斗粮食收费一文钱，一斗豆子收费两文钱。”
这是她和阿爸商量好的。
“好。”
“啪啪啪…”
众人鼓起掌。
张彬歪身问林语，“这定价太低了吧。”
“我走的是低端市场，定价低穷人才会来磨面、碾米、磨豆粉。积少成多嘛。”
可不是积少成多。
开业开始就上午到傍晚，都有排长龙，即便两个石磨齐上阵，都不能满足市场需求。
开业第二天，林老三捶着肩膀，扛着钱袋子回家。
沉甸甸的钱袋子，看着就让人高兴。
二叔来问：“多少钱？”
三叔来问：“赚了多少钱？”
林老三：“财不可外露，回家说。”
一回到家，厨房的跑出来问：“赚了多少钱？”
小树跑回家，第一件事就是问：“赚了多少钱？”
林老三拿着钱袋子回房将铜钱哗啦啦倒床上。
“这么多钱！”
“这也太多了吧。”
“我帮你数数。”
“我也帮忙。”
小树和诺玛脱了鞋爬上床。
阿妈蹲着边上帮着叠铜板。
她不会数数，但是五枚铜板一叠她还是会的。
数着数着林老三就记不清了。
阿妈更是不会数数。
小树和诺玛好一些，他们有跟林语学习数学。
“这里二十枚。”
“我这三十枚。”
“叫你大姐来。”
林语跑进屋，“赚了多少？”
“你数数。”
林语将他们数出来的加上，再数没有算上的。
“一共一百一十三文。”
林老三大喜，“一百一十三文！”
“一天就有这么多！”
阿妈摸着铜板喜不自胜，一枚一枚摸过去。
林老三将这堆铜钱分成两半，分一半给林语。“这是你的。”
“水磨坊是你建的，开支也是你出的，该全部都是你的。
但你弟没成亲，你妹妹没出嫁，就不能全部都给你。”
“好。”她都没想着自己要分钱呢。
这点钱她还看不上。
35 行商老莫头
35
第三天收工，林老三拿着钱袋子回家，将铜板倒在木板上，叫来林语数钱。
“一共一百零一文。”
“又是一百文。”阿妈很是高兴。
林老三也高兴，“要是每天都有一百文，不到十天就能有一两银子了。”
家里有了稳定的收入，谁都开心，就连艾氏走路都轻飘飘的。
大树跟着张彬开地，每三天能拿回六十多文钱，除去二十文是给阿妈的，其余就有他们两口子收着。
阿爸阿妈有钱，他们小两口的钱就能收着，多存点。
林老三晚上睡不着，和老婆子起床数钱。
艾氏晚上喂奶，喂饱孩子也不睡，拿出钱罐子先数一数。
一枚一枚铜钱数过去，越数越兴奋，都不想睡觉了。
艾氏私底下找诺玛，让诺玛教她数数。
她要学会数数，算数。
有了这个水磨坊，价钱也不是很高，家里有点小存款的人家，都带着稻谷来磨。
磨一次能吃上一个月，或是更长时间，何乐而不为呢。
一些人家更是要磨豆子，或是磨米粉做粉条吃。
林老三每天都到水磨坊去守着，林语让他要是没有客人就磨自己的稻谷。
“自家米粮能吃多少，不需要天天磨。”
林语画着图纸，想着事情，说道：“我后续还有计划，你得空就将家中的稻谷磨成粉，要是没有了和我说一声。”
见女儿有用处，林老三也作他想，照做就是。
青壮被张彬召去，春耕还没开始，林语找村中的老人，在水磨边上修建大作坊。
她找来林家栋，和他说：“你带着盐巴再走一遍山寨，跟他们换茶叶。
跟他们说我们要茶叶，给我们留着。”
“好。”
林语让阿妈去找勤快的妇人，雇佣她们上山伐木做房子。
妇人问林语：“寨主，你要做多大的房子啊？要这么多木材。”
林语穿灰色大麻服，腰间绑着汗巾子，戴上大草帽。
“好大的作坊，等我作坊做好了，请你们干活，一天给二十文工钱。”
要上山的女人们看过来，惊喜地问：“真的是二十文？”
“骗不得人，只要你们不偷懒，二十文是板钉钉的。
若是干活好的，还能涨工钱。”
林语的话作不得假，妇人们都很开心，将这个消息传回去。
没有被选上的妇人不知有多羡慕。
贾周氏更是指桑骂槐，说林语的不好。
“不知道要接济我，最好死在山里，一只老虎咬死她。”
山林木材多，又是自家寨子的林子，想要砍什么，不用多说，直接下刀子。
砍下的木头也不用多麻烦，林语直接收入宝塔的储藏间，带到空旷处放出来即可。
木头修剪，存放，后续加工，这得要一段时间才能使用。
……
“寨外来了一队人马，他们说天黑了不好赶路，想要到这里来借宿。”
寨子外的人过来说。
“外头不是有很多山民家里有空房吗？
怎么带到寨子里来？”
林语很不解，但还是过去看了。
“丫头，丫头。”为首的男人兴奋地叫。
林语一见乐呵，小跑上前，“莫阿叔，你走镖啊。”
老莫头认真打量这丫头，万万想不到一年不见，这丫头成了人口中的金凤凰。
去年在柳州城外接到一单子，让他送这丫头回家，想着是顺路就接下来。
一路上这丫头活泼大方，颇有见识，和大家成为朋友，有说有笑走了一路。
原本以为就是这一路的情谊，没想到还能再见面。
还是他主动来求见。
“你就是老坑寨的金凤凰？”
林语点头。
其他汉子：“丫头，你真的去过仙界？”
林语点头。
“丫头，这些变化都是你弄的？”
林语再次点头。
送给她的是一双双崇拜，尊敬的眼神。
“一年不见，这里换了新天地啊！”
“上次来，还是山沟沟，这次来是新天地，爹，我们应该走这边的路线。”
林语招呼他们进寨子，“来，进来坐，到我家来吃饭。”
路上，林语问他们：“你们回程不走这边的路？”
“回程走汉西的路，那边想对近一些。
但这边开了新路，路好走，算下来我们能早七八天回家。
今后怕是走这边的道路了。”
能够外出走商的人，都是些胆子大的，或是有些拳脚功夫的。
老莫头以前在一家镖局做事，后面镖局解散了，他就自己组建了商队，带着几位师兄弟或是家族中的年人走商。
所以他们看起来都很彪悍，寨子里的人有些害怕。
老莫头瞧见了，让兄弟们把刀子收起来。
他们人多，院子坐不下，林语让他们把马绑在外头，带人进院子坐。
她亲自泡茶，“这是我的好茶，请大家吃点。”
艾氏端上年糕、蛋糕等物。
“大家先吃点垫垫肚子，等汉子们回来了，我们再开饭。”
“妹子不用客气，我们都带有干粮，不大饿。”老莫头说道。
“嗯，好茶，好茶，这茶是什么茶？”
听兄弟说是好茶，老莫头赶紧喝一口。
这一口就尝出了味，跟他们喝的完全不一样。
至于好在哪，他们说不出，但给他们的感受就是舒服的，顺口的。
能让第一次喝的人感受到舒服，绝对是好茶。
“这些都是我们山里人种的，你们喝着就好。”林语笑道。
“丫头，这可是好茶，卖出去赚不少嘞。家里还有？
寨子里可还有？能不能让我收购些？”
林语摆手，“这些轮不到你们卖，但我这里还有一些别的。”
她大言不惭。
老莫头不生气。
但队伍里的年轻人不服气，“怎么就轮不到我们卖，你是瞧不起我们吗？”
林语手往手袖里掏掏，一面掏一面说道：“这茶叶的的母树，可是一两黄金一两茶。一般人吃不起。”
听这话，一半人信了，一半人不信。
她似乎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一下子消失不见。
吓得老莫头掉下板凳。
一眨眼林语又出现，一众汉子更是连连后退。
“吓到你们了，不好意思，一时情急。”林语将大袋子放下。
“对不住了，忘记和你们说了。”
大胆的老莫头上前，摸摸林语的脚，是真实的。
碰碰林语的手，是温热的，这才松一口气。
和兄弟们说：“是热的，是真人。”
门外的人才敢进院子。
刚刚还一脸嘲讽的年轻人，这下子不敢说话了。
瞧不起人，不曾想自己才是被瞧不起的那个。
“过来坐，别客气。”林语招呼他们。
“这是我们寨子出产的茶叶，口感还不错。都是炒制好的，运到江南去怕是不适合。
如果运到草原上去，是一个不错的商品。”
老莫头打开看，都是茶饼，这种茶饼好卖。
老莫大喜，拿起一块闻闻，又拿起碎块要泡茶。
林语把工具借给他。
有小年轻的上前来询问，“您真的是神仙？”
“不是。”
“那，那……”小年轻比手画脚，想要说突然消失不见，又突然出现的事。
林语会意，说道：“障眼法罢了。
什么神仙，什么鬼怪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赚钱好好过日子才是真。”
“金凤凰说的有道理。”队伍中的老人应道。
老莫头嘻嘻笑，将茶水递给旁人，让他们试试。
吃了好茶再吃这茶，就没什么滋味。
“比我们的好多了。这价格？”
“确实好很多。”
“草原人会满意。”
老莫头也喜欢，“这价格能不能便宜些？
我们不知这边有茶叶，早早入手货物，不然能拿下不少。”
“不要你钱，免费送你。”
“不要钱。这不好吧。”
“金凤凰，你是开玩笑吗？”
林语笑说：“不要你们钱，你们只需要跟来往的商队说，我这里路好走，茶叶好，人热情就好。”
老莫头懂了，“酒香也怕巷子深。
这边路好走，只要人走多了，不怕不兴旺起来。”
“对头。”林语给老莫头倒茶，“人，才是兴旺的根源。”
“劳烦莫阿叔对外说说。”
“成。”
“我给你二百斤茶叶。”
老莫头喷茶。
众人：……好大方！
36 貔貅银行
“大公子吃饭了。”
林语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米线给张彬，殷勤放在他跟前。
张彬看向那支起的摊子，“你家的？”
“是。”
“你也是来占地方的？”
“哪能呢？大公子的政策，我是双手双脚赞成的，大公子叫我去哪我就去哪，绝不给大公子添麻烦。
我这不是促进农民百姓再就业，提高农民的收入，增强他们的幸福感嘛。”
林语把小菜推过去，“趁热吃，这是配菜。
这是小菜，酸豆角、咸萝卜（条）、甜（酸）藠头、榨菜丝、烧辣椒、大头菜、酸包菜、凉拌韭菜、凉拌海带、腊八豆酱、洋姜片、生姜丝等等。
必须说明的是，配菜随便吃，多少不限。”
林语对他们挥手，不远处的工人立刻放饭，跑到摊前要米粉。
大舅舅巫马：“素米粉两文钱一碗，肉米粉三文钱一碗，五文钱两碗。”
春寒里能有一碗热乎乎的米汤，就是人生幸福事。
“我来一碗素的。”
“我要碗肉的。”
“我也要。”
一开始来吃米粉的都是老坑寨的青壮劳动力，后面带动他们的朋友过来，小摊就热闹多了。
张彬将大碗放下，林语给他倒上温水。
“口感怎么样？”
“汤好，米粉一般。”
“还需要改进，还有其他的吗？”
林语是将他作试验的。
“劲道不够。”他还没有试出别的来。“小菜不错，打包给我带回去。姜丝再给我一些。”
“山里有一片野姜，辣度适中，我让弟妇给你做点姜丝糖。”
张彬看向那边的摊子说道：“往汤里多加点。”
“大公子真是爱民如子的好官。”
林语顺口奉承一句，惹来张彬的白眼。
“大公子明天想吃什么？凉拌面？汤粉？炸面？
炸面吧，炸面好吃。”
张彬：我看是你想吃。
去工地摆摊，除了中午、傍晚就没什么客人，林语除了刚开始就帮忙，就跑去找张彬。
一是向他求学，二是磨一磨铁料的价格。
工地的工人就发现，大人身边跟着个吱吱喳喳的小女娃。问着各种他们能听懂的，不能听懂的问题。
大人居然也不嫌聒噪，留她在身边指导。
去摆摊，林语跟了两天就不跟了，全权由大舅舅负责。
除去成本和人工，一天能赚上四五十文。
这一笔额外的收入，让林老三很欢喜。
小树和石头每天跟着大舅舅去摆摊，一天能有十文钱工钱。
“你们半大小子，都抵得上半个劳动力了。”二婶笑说。
林语再房里看书，翻着一本薄薄的百科全书。
小树和石头来找林语，“姐。”
“姐。”
“快要看电视剧了，你们不过去？”林语问。
小树和石头一人一边，坐在林语边上。
“姐，你能帮我收钱吗？”小树问。
“收钱？”
“阿妈总是到我房去，说是帮我收拾，其实是拿我的钱。”
石头也投诉，“我阿妈也是，我的钱都被她拿去了。”
林语听懂了。
“我有法子。”
说着她两手一摊，出现一只大貔貅。
石头：“妖怪！”
“这是貔貅，只进不出的貔貅。”
小树大胆伸手去摸，摸到一手冰凉，比山溪的春水还要凉。
“这有什么作用？”
林语捧着貔貅对他们说：“这是银行，我们把钱存在这里，除了规定的人，谁都拿不出来。”
小树很喜欢。
石头想要拥有一个。
“姐，我要，我要。”
“是不是我放钱进去，就没人能拿到？”
林语点头，“这是系统送我的，当年我也是用它来存钱。
口令、指纹、眼珠子一致才会拿钱出来。就算他们知道这里有钱，没有这几样东西，他们也拿不到。”
“我要。”
“我也要。”
小树伸手要抢，“这是我的。”
“大姐，给我。”
“这是我姐，不是你姐。”小树推石头，不让石头靠近姐姐。
两人就要打起来，林语连忙拦下，“人人都有。”
艾氏走了过来，撑着膝盖看这貔貅，“真有这么神奇？”
“神奇着呢。”林语对着大貔貅连声喊出，“貔貅，貔貅，貔貅。”
三只小貔貅掉了出来，小树见了立马伸手去拿。
石头也抢了一个，捂在怀里不愿意放手。
艾氏将脚边的捡起，欢喜得不行。
林语教他们使用，“一只手指按住它的前脚，眼睛对准它的视线，喊话‘貔貅’。”
三人学着这么做。
当她们喊着貔貅，貔貅张开嘴巴，等着投钱进去。
小树尝试性投一文钱，见貔貅还在张着嘴巴。
“你三个呼吸后不再投钱，它就会闭上嘴巴。”
艾氏问她，“如果我想要用钱呢？”
“貔貅的肚子下，有个方形的洞。
你们按住指纹按钮，对着眼睛，叫‘取钱’，再说出数目，它们就会开肚子放出你的钱。”
小树依照姐姐的指使，一步一步完成，将小貔貅肚子里的钱给取出。
“成了，真的成了。
石头，你看这是我的钱。
我再也不怕阿妈拿我的钱了。”
居然还有这么好的东西！
艾氏拿着小貔貅往房屋跑。
小树和石头直接在边上坐下，将钱存进去，有将钱取出来。
放进去，取出来，玩得不亦乐乎。
林语不理会他们，继续看书。
“哎呀！”
艾氏房里传来声响。
林语抬头望过去，示意石头过去看看。
还没等石头过去，艾氏就过来了。
“阿姐，你看看，我这貔貅变大了。”艾氏把貔貅给林语。
林语看了，乐呵地说：“弟妇放了不少钱进去吧。”
艾氏红了脸，糯糯地说：“都放进去了。”
“我，我就想着，放被窝里不安全，放石头下又生锈，就全都放进去了。”
“貔貅会根据你的钱财的多少，而变换大小。
弟妇的钱多，貔貅跟着长大了。”
小树抢话，问：“如果我有一屋子的钱，那貔貅不得变得比屋子还要大？”
“不会哟。
长到一定程度它就不会长了，会变颜色，会根据你的意愿变换大小。
不过它会收取你的费用。”
一定说要收费，石头不乐意了。
林语点他脑袋，“想要别人给你干活，总得要给点工钱。
貔貅也不是无私为你干活的。它收月费，一个月两文钱。
一百两以下，不收服务费，超过一百两就要收1％的服务费。”
一听说要收钱，他们就不想要。
林语笑他们，“你们能不能赚到一百两，还不知道呢。
这么快就不想要了？”
艾氏一听是啊，钱是赚来，花出去的。
能不能赚到一百两，还不知道呢。
她安心收下，笑盈盈离去。
石头更是将貔貅放入衣兜里，捂住带回家。
小树蹭到姐姐跟前，问姐姐：“你的貔貅这么大，是不是有很多钱？”
“都被系统没收了，里边没钱。”
37 米粉作坊
“开盲盒！”
“胡萝卜种子一包，沙窝萝卜十斤。”
胡萝卜种子还有点用，这个沙窝萝卜它是什么时候买的？当时为什么要买它呢？林语忘记了。
“黑金鲍十五只，这个好。”
黑金鲍原产地新西兰，常年吸附于火山岩，体内含有大量微元素，营养价值高。
“让弟妇好好炖来吃。”
林语继续读下去，“全球限量款英雄牌钢笔一支，这东西要来也没用啊！
收藏都不值钱，当作生日礼物送给大公子吧。”
她随手一放，塞入百宝箱里。
林语把今天的肉菜拿出去，一出了宝塔就见到了诺玛。
因为吃得好，生活有盼头，小诺马长得水灵灵的，虽然比不上自己，但也是山寨里的一枝花。
这枝花今日正受到了霜打呢。
红着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姐姐。
“诺玛，你怎么了？”
林语爬起来，赤脚下地问她。
她嘟嘴说道，“我也想要貔貅。”
“给，不给谁都给你。”
定是小树在诺玛跟前炫耀，让诺玛也想要貔貅。
诺玛这才转哭为笑。
等林语给她小貔貅，她拿着小貔貅跑出去和小树的对比。
小树笑话她，说她的小，没钱投进去。
诺玛生气地捶小树一拳，进入自己的房间。
从枕头底下拿出两文钱，从鞋梆子里拿出三文钱，又从枕头里拿出几文钱。
哪哪都是她存钱的地方，就是石头缝隙都是她藏钱的地方。
林语问：“诺玛哪来这么多钱？”
“都是卖树鸡赚的。
我在家里种树鸡，我又上山去摘。
晒干之后卖给二叔，二叔直接给我钱。
我每次都会藏下几枚再给阿妈，阿妈就不知道我有钱了。”
林语转头去看阿妈。
见阿妈一边哄孙子一边笑，她知道阿妈定是知道诺玛手里有钱，只是没有没收诺玛的罢了。
对待女儿和对待儿子是真的不一样。
阿妈恨不得把小树身上的每一文钱都搜刮去，倒是愿意让诺玛自己收藏私房钱。
小树见诺玛的比自己的大，更是不服气，“凭什么诺玛比我多钱。
阿妈你偏心。”
阿妈哼道：“诺玛的钱都存放好好的，倒是你，有一文花一文，半个月就花了二十文钱。”
“诺玛的钱和你的钱都是一样的，只是诺玛不花钱，你常常买糖吃，所以比诺玛少。”
小树不服气，对诺玛吼道：“我再也不买糖给你吃了。”
诺玛呵呵笑，找了一根绳子，把小貔貅绑着挂在脖子上。
“阿妈这里有些萝卜，你拿萝卜去炖肉吃吧。”林语说道。
一根萝卜一不小心摔下，一摔摔成了八瓣。
小树捡起一根吃，这萝卜脆嫩多汁，有些微辣，但口感非常好。
他直接拿根萝卜当零食吃，拿起竹鞭子咬着萝卜，把鸡鸭给赶出去。
林老三见儿子吃得香，也去拿了一根萝卜，往身上擦擦咬一口说道：“我上田里去了。”
艾氏从厨房出来，擦拭着手，“姐，那些羊排我腌制好了，你直接带去给大公子。”
“好。”
羊排什么的，直接收入宝塔。
二婶过来，腰间绑着鱼篓，她准备上茶山去摘茶叶。
“嫂子上山去了。”
白氏知道了，跟着上茶山去，孙子给艾氏带。
茶叶很重要，农田也很重要。
男人到田里去，准备春耕，女人和孩子上茶山去采茶。
林语到磨坊去磨米，和指挥人搭建作坊。
一日之计在于晨，早早起来早早干活。
林语咬着鸡蛋卷，骑上青牛，由着青牛带她走。
水磨坊
林语拿着图纸和工匠们说：“这里是浸泡区，要挨近磨坊仓库和水源。
老叔，你带人挖水渠，排竹管引水进来。”
“这里是炊熟区，不能和其他地方相连，中间得要有三米的隔断，以免着火。”
工匠考虑说：“雨天多，影响制作。”
“做一条回廊吧，中间放几个水缸储水。”
稻米不值钱，旱年伤民，丰收年也伤民，想要赚钱得要将农作物加工。
米粉、米线易保存，粮食加工，增加附加值。
中间有浸米、磨浆、炊熟、凉干、泡软、铡丝、晒干等生产环节。
她需要好好把关，将作坊做起来。
就地取材，降低成本，这是每一个商人做的。
整个作坊除了地基，都是木头做的。
雇佣了许多人来帮忙，碰上插秧那几天，还放假让他们回去插秧。
期间林语请张彬过来掌控质量，又将工艺改进，大部分用人力，一些难操作的用水力。
在这个时代，人力，便宜得伤心！
出五十文钱，就能拥有一个青壮，干满八个小时，还主动加班那种。
农忙一过，人手多了，米粉作坊很快就建成。
一次能够浸泡一百斤大米，将大米磨浆，分批量炊熟，再晾干，泡软铡丝，最后晒干。
第一批米粉出产，林语雇来三辆大板车，将米粉运到张彬所在的工地去。
“大公子，我来给你送礼了。”
林语笑眯眯地过来。
瓦子一块自家先生这个样子就知道先生心中有别的目的。
“你要把米粉推销给我？”张彬问她。
“不，我是给工人的。”
张彬摇头，“劳役们穷，买不起。
米粉曾经在一段历史里，是送礼佳品。
也就是说它属于奢侈品，你觉得他们买得起？”
林语不改脸色，笑说：“穷人买不起，但是给你打工的人买得起。
你买得起啊。”
“我这米粉，易保存，口感好，价格便宜，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你有酒楼，你有船，运到外面去买不是很赚钱吗？”
林语拿出一叠食材方子，像数钱一般数它们。
“螺蛳粉、炒米粉、蛋炒粉、老友粉、猪脚粉、叉烧粉、汤粉……
拿出去开个粉店，绝对够赚。”
别说张彬了，就连一旁站着的瓦子都心动。
边上的管事，尤其是木家的人，哪个不心动？
价格便宜，又是新鲜吃食相信有很多人想吃。
张彬问：“怎么卖？”
“五文钱一斤，买多有优惠。满足一百斤、三百斤、五百斤各送一张方子。
超五百斤后，每满二百斤就送一张方子。”
五百斤也不过是二两银子，不亏。
张彬大方，“先来五百斤。”
“好嘞，多谢大公子。”
张彬叫来管事，叫管事拿米粉去做午餐。
林语屁颠屁颠地跟去，到伙房去，教会他们煮米线。
为了让第一次吃的人有个好印象，她还出钱买大棒骨熬汤，给盐调味。
加一把青菜进去，更是美味。
午饭时间闻到汤味，工人们就欢喜不已，见到新鲜事物很是好奇。
“金凤凰，这是什么？”
“姐，这东西怎么吃？”
林语在一旁指挥，“不急不急，人人都有，后面排队去。”
39 抢地盘
“谁让你们在这里的？”一个穿着黑红相间衣服的男子，带着人过来。
弯腰点豆子的老寨主，伸直腰，回头看向这个人。
从他的衣服和身上的羽毛装饰可以知道，这个人是鹰部的。
鹰部不可怕，可怕的是背后的木家。
附近的人都知道，木家当家主母出自鹰部。
老寨主将豆子放回小盒子，说道：“这地是我向县令买的的。怎么了？”
“是你的？老东西，你在耍我呢？
这地是我们鹰部的。
赶紧滚，要不然就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说着鹰部的人拔出刀子，来势汹汹，似乎就要杀人。
老坑寨的人也不怕，拿着锄头围过来，“鹰部的阿哥们，好让你们知道，这些地是我们出钱从县令大人手中买下的。”
“呸，谁跟你是阿哥。
这地本就是我鹰部，你们居然敢到我们的地头来抢地，简直是找死。”
“快走，再不走，我们不客气了。”吴鹰拔出腰间的刀子。
老坑寨的寨民站出来，就要打架，但被老寨主拦下了。
老寨主说：“我们走。”
“滚滚，快滚，别再让我看见你们。
以后看见一次打一次。”
“没胆子的老东西，早死了算了。”
“还说他们山寨出了金凤凰，我看都是假的。”
“那什么狗屁金凤凰，弄出来吓唬人的吧。
要是我见到了，定塞回她阿妈肚子里，让她重新做人。”
忍不了了。
年轻人回头，指着吴鹰喊道：“不许你污蔑我金凤凰。”
“啊呸。”吴鹰朝他吐口水，甩屁股过去，拍拍屁股鄙视他们。
“你们金凤凰就是我屁股底下的一坨屎。”
老坑寨的男女老少都红了眼睛，骂他们可以，但不能骂金凤凰。
金凤凰是神明赐予的，不许外人辱骂。
老寨主年轻的时候，也不是好脾气的，拉帮打架没少干。
他对自家人说：“这些人不给点教训，不知道什么是痛，让我们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对，好好教训他们，让他们知道锄头的厉害。”一位阿妈站出来，往前走几步。
剩下的也不甘落后，拿起锄头、榔头怒气冲冲走上前。
两帮人打在一起……
“食摊的收入越来越多了，很多送物料的掌柜都到这里来吃一碗米粉再回去。
今天才上半天就有七十文收入。”
大舅舅欢喜地和林语说。
林语噼啪打着算盘，将入账了的钱收入貔貅中，再转交给大舅舅。
“到这边来定居的山民越来越多，这个米粉是新鲜物，他们一定想试试。
舅舅遇到他们眼馋的，就和他们说可以拿药材来换米粉。”
“药材换硬米粉？”
“对。一定要三七、白术之类的。
若是香料八角、桂皮也可以。”
“好。”
“金凤凰，金凤凰，不好了，老寨主他们在东坡打起来了。”一人跑来气喘吁吁地说道。
“和谁打？”林语先是不担忧。
“和鹰部的人打，他们下手狠，砍死了我们两个人。”
“岂有此理。”林语焦急了。
还以为打架的是自己山寨的人，没想到是和外面的。
林语当即呼喊一声，带着自己的人到东坡去。
东坡距离新区不远，但也不近，这夹杂着两个小矮坡。
就是有这小矮坡挡住视线，所以这边的人没有发现那边打架了。
林语拿着家伙，向那边跑去。
当跑到东坡时，看到老坑寨的人被鹰部的人欺负地四处逃窜。
原来鹰部的大部分人搬离了旧地，就驻扎在不远处，他们搬救兵来得快。
一百多号人，打十几号人，老坑寨的人那顶得住？
双拳难敌四手，老寨主只能带人逃。
“住手。”林语远远就喊。
可惜，他们没有听到。
当林语跑过去时，他们已经打跑了老坑寨的人。
“住手，你们是谁？凭什么打人？”林语质问道。
吴鹰却不将她放在眼里，指着逃跑的人说道：“这里是我的地盘，不许再过来，知道了吗？”
“兄弟们，将这几具尸体带回去。
我们寨子的就埋了，老坑寨的吊起来风尸。”
林语气得咬牙，“你敢。”
吴鹰这才瞧见林语一般，转换语调，调侃地说：“哟，这就是老坑寨的金凤凰。
长得还不错，要不要到我鹰部去坐坐啊？”
林语指着哪些搬尸体的人，喊道：“将他们放下，否则我铲平你们山寨。”
“铲平我山寨？是不是我耳聋了？”吴鹰问其他人。
鹰部的人哈哈大笑，根本不将林语的话放在眼里。
林语更是气，林家栋拿着锄头要上前去拼命。
林语拦下他，“他们人多，我们打群架不占优势。”
“难道我们眼睁睁看着他们把我们的兄弟带走吗？”
林家栋不服气。
林语狠狠地盯着，“我们走，回去拿家伙。”
鹰部的笑得更猖狂，直接指着林语的后背骂。
林语回头，阴森森地看他们一眼。
她没有回山寨，而是去了工地。
工地正在建造县衙，张彬不在。
主簿大人过来说道：“金凤凰这件事就算了吧。
那吴鹰是木家当家主母的小舅子，我们不好得罪她。”
林语冷笑，“你怕，我可不怕。”
瓦子也过来劝说：“先生，君子报仇十年未晚，我们可以等一等。
等大公子回来再说。”
林语却没有听，反而嘲讽瓦子，“你学的东西不少啊，学会十年不晚了。”
她收起了推土机，招呼大树。
她还远远地对不远处的木家管事喊：“回去告诉你家主母，我林语受不得气，有仇必报。”
说着带人离开。
主簿大人叹息，让瓦子寻张大人回来。
林语带着工地的人，带着老坑寨的人，来到鹰部新住处。
她放出推土机，和大树一起坐在驾驶舱去。
她站在驾驶舱外头，大声喊：“鹰部的人你们给我听着，我要铲平鹰部，你们有多远逃多远。
要恨你们就恨吴鹰，今日之祸，是吴鹰带给你们的。”
说着她又对自己人说：“你们守在推土机边上，不要让鹰部的人爬上来。”
“金凤凰，你放心，绝对不让他们爬上去。”
林语手指鹰部山寨，让大树开车过去。
推土机发出“哒哒哒”的响声，履带式推土机开过去，遇土推土、遇木推木。
鹰部的人吓得四处奔跑，互相告知恶魔来了。
40 你放肆
鹰部搬出大山，定居在新区，距离土司家更近了。
木吴氏知道自己族人搬出大山，很是高兴，全力支持他们建造房屋。
一得空她就回娘家看看，看看娘家人还有什么需要的。
这天她和阿妈阿爸聊得甚欢，缺听到外头传来嘈杂的声音。
“快跑啊。”
“天神来了。”
“救命，救命，怪物来了。”
当她走出去一看，见那庞然大物推土而来，将一栋栋房屋推倒。
木头房子、草房子、泥土房子，都拦不住它的脚步。
木吴氏认出了驾驶舱里的林语，尖叫道：“林语，你放肆。”
林语让大树停下，“放肆？这句话你还真说对了。”
“你弟弟抢我土地，杀我族人，坏我青苗，羞我辱我，我今日不出一口气，绝不为人。”
说着林语坐回驾驶舱，将玻璃摇上去。
山寨里不乏有弓箭手，这玻璃能挡一挡。
“我们继续前进，去弄了这房屋。”
她只能房屋，不杀人，一见到前方有人摔倒了，她就让大树转换方向，继续推房子。
木吴氏所在正是寨主所在，必须得要去推了这房子，这样才能打压鹰部的嚣张气焰。
就好比战场上的旗帜，夺了对方的旗帜，才算是打败了对手。
推土机轰隆隆开过去，路上虽然有人阻挡，有人想要射穿玻璃，或是想要爬上驾驶舱，但在大铁牛跟前不堪一击。
推土机轻轻开过去，就冲散了他们的阵营。
一路碾压，一路开路，终于将木吴氏所在的大房子给推倒。
树倒猢狲散，旗帜倒士兵散，寨主的房子被推到了，寨民们没了希望，四处逃散。
鹰部的寨主再度组织人手，建立起防线，要将林语拦下。
林语轻蔑一笑，直接让大树开过去，将那些人推倒。
虽然不能碾死他们，吓都要吓死他们。
她就不信，这些人里个个都是不怕死的。
还真有不怕死的人，扒拉着推土机，一路爬到驾驶舱来，结果被林语送了一脚板，将人给踹下去。
林语也不纠缠，指挥着大树在鹰部转几圈，推倒了所有的房屋，就带人离开。
木吴氏气得发疯，不断地骂人。
指着林语的方向大骂：“……你给我等着。”
木吴氏灰头土脸地回家。
吴寨主招来儿子，狠狠地骂一顿，打一顿。
这些都不能够让寨民泄愤，他们指着吴鹰臭骂。
“你这个祸害、毒蛇。”
“都怪你，要不是你，寨子就不会有这糟。”
“都是你，是你得罪了金凤凰，要是她给我们寨子下了诅咒，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我儿子死了，你却还活着，你为什么不去死。
我要杀了你给我儿子报仇。”
好在有其他人拦住，不然寨主的儿子就没了。
寨主不服气，站在中间说：“这个仇，我们不能不报。
我女儿是木土司娘子，她回去找人了。
我们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到老坑寨去。
让他们血债血还。”
“对，让他们血债血偿。”
知道他们要来，林语早有准备。
她一大早就让人准备好武器，保护山寨。
随即她站到围墙上，对包围山寨的人喊道：“你们为什么要听木家的差遣？
无非是要吃得饱，穿得暖，睡得好。
想要做到这些很简单，你们却走错了路。”
林语继续蛊惑道：“你们不用跟随木土司也能做到。
只要到张大人的新开发区去落户，就能够分到土地，分到一处住处。
只要你们好好经营，就不怕今后会挨饿。”
“县令大人已经商量好政策，要带大家共同致富，要让大家过上好日子。
别想着木土司了，过不久我就会去推了土司府，让他们知道被抢地盘的滋味，让他们知道什么是走投无路。”
说完林语两手一甩，甩出无数糖果。
被木金花带来的人，都顾着弯腰抢糖果，完全忘记要打架的事。
林语放出全息投影仪，将四大金刚投影出来。
威严又可怕的四大金刚，让人闻风丧胆。
吓得一群人连连后退。
四大金刚睁眼，怒目而视。
山寨外的人吓得屁滚尿流，再也不敢靠近。
科学没有普及，世人未有开智，敬畏鬼神是正常的。
不仅外头的被吓到了，就连山寨里的都被吓到了。
他们也不知这四大金刚从何而来，有些什么法术。
以前也不曾见过，第一次见也被吓到了。
林语大声喊道：“诸位速速离开，这是我和木家的事，跟你们没有关系。
你们要是不走，便是四大金刚的食材。”
四大金刚配合地发出怒吼，超新型喇叭播放他们怒吼的声音。
山脚下的都听到了吼叫声，再也不敢停留，连滚带爬地离去。
还有的被吓得软趴下，双手合十磕头跪拜，“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见外面的人逃散，林语派人出去活抓木金花。
木金花功夫了得，一时间抓不到她。
林语就带着人将她赶入山林，不让她停歇。
木金花在前面跑，她在后面追。
等木金花疲倦了，她就能将木金花捆绑，押进山寨。
木金花抵死不从，还想咬舌自尽，可惜被林语制止住了。
林语先饿上她两顿，再和她谈心。
城里的木银知道金花被抓，气得要带人出城围攻林语。
附庸在木家的部落不少，当他们知道要去攻打金凤凰，很多寨主推辞，或是装病不出兵。
有一些山寨愿意出兵，但需要给银钱，先给钱再出人马。
气得木银摔杯子。
木银凑足一千人，准备带人围攻老坑寨，半路遇到了张彬。
“张彬，你是来帮林语的？”木银质问张彬。
张彬却摇头，叹息一句，“你要去就去吧，我劝不了她。”
他叹息地加了一句，“林语说，你要是敢带人去围攻老坑寨，她就推平你家寨子，挖你爹的坟。”
木银恼羞成怒，一连串脏话将林语臭骂一顿。
见识过那些大铁牛的厉害，木银不干贸然前去，但不去又丢了面子。
真是进退两难。
张彬见他的话起了作用，便说道：“木土司不如到我县衙去，等我将林语带过去。
你们在公堂上辩一辩，我用法律来宣判对错。”
“林语能听你的话？”木银质问张彬。
张彬再三保证，“她叫本官做大公子，自然是尊敬本官。
你且到府衙去，等我消息。”
说着张彬往老坑寨走。
木银姑且信他一次，带人转头到新开发的开发区去。
41 信不信我铲了你全家
“主子，你真的信了张大人？”
“他们两个是一伙的，张大人未必会帮你。
反而会帮着林语，将我们打压。”
“是啊，大哥，我们不能全听信张彬的话，我们得要自己找回场子。”
木银也后悔，他不该听张彬的话。
从张彬和林语之间的关系看，两人关系并不差，说不定会互相帮忙。
不能就这样听他摆布，木银当即拉住马，对部下说：“走，我们回去，我们上了张彬的当了。
所有人，跟我杀回去，救出你们的大小姐。”
木银带着人追上老坑寨，就见张彬被绑在山寨的木桩子上。
张彬见着他们，立刻向他们求救。
木银大喊：“张大人，你怎么了？”
“林语不听劝，还绑了我，要我别多管闲事，还让我做她的压寨夫君。
木土司，你快来救救我。”
林语穿着一身灰色细布做的衣裳，腰间绑着一根红绸带，站在围墙边上，一脚踏在围墙上，对外喊道：“木银，你是来喝我喜酒的？”
“还真是恭喜金凤凰了，得到个好男人。
我就是来给你送贺礼的。
你快快打开寨子门，让我们进去。”
原本还笑着的林语，脸色一变，恶狠狠地说：“少废话，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想要报仇就攻上来，你敢上来，信不信我铲了呢全家？”
“别说你全家，那县城的围墙，我都能铲掉。”
林语说话就是这么嚣张。
见木银不敢上来，林语放出四大金刚就回去。
下面的人更不敢鲁莽地攻上来了。
林语就绑着张彬，等着木银攻山寨，可惜木银是个软蛋，不敢上前试一试。
夜幕降临，四大金刚尽显神威，越发神秘和恐怖。
晚上林语还给山脚下的那些人，在天空中播放一出《四大金刚杀鬼》的电影。
她又是制造鬼火，又是播放恐怖的音乐，吓得那些人待不下去，偷偷溜走。
山寨里的小孩好些被吓哭了。
当天夜里，男女老少都做噩梦，有的梦到鬼神，有的梦到自己成鬼神的奴仆。
贾周氏一夜睡不好，早上起来骂咧咧。
她走道林语家门前说：“林语，你放的是什么鬼东西，让我昨晚都睡不好。
快点给我一只鸡，让我好好补补。”
林老三不客气喊回去：“你多大的脸啊，居然要我一只鸡。
去去去，到田里巡查去。”
林老三推贾周氏一把，贾周氏顺势往地上倒。
坐地上撒泼，“大家快来看呐，林老三欺负人啊。”
“林老三大力推我，不尊敬我这个长辈就算了，还先占我便宜，吃我豆腐啊。”
这话一喊，不想看热闹的，都出来看热闹。
“林老三占贾周氏便宜？这不可能吧。”
“太好笑了，没想到三叔是这样的人。”
林语屋里的张彬听见，用眼神问林语要不要出去处理。
林语摇头，“我阿妈会处理好的。”
她将今日盲盒拿出，“开盲盒。”
张彬许愿：“咖啡豆，咖啡豆！”
“碧螺春一百克，橡树苗十棵，匕首一把，医疗箱一个。”
林语拿起碧螺春，看着剩余的东西，“都是实用的东西呢。”
“橡树苗分我一半，这可是好东西。
这东西能弄出来，将会改变生活习惯，改变历史。”
“好。”
这时外头传来贾周氏的尖叫声。
林语和张彬伸头出去看，见林家阿妈端着一盆热水出去，往地上撒。
贾周氏为了躲避热水，不得不爬起来，悻悻地走了。
林语耸肩，“看吧，我阿妈是很厉害的。”
张彬整理衣服，准备外出，“该我演戏的时候了。”
“大公子放心，我明天去将木家的附属部落全都铲了，让他们搬到新区的居住。”
老坑寨的地被抢是真，林语生气去铲平了鹰部是真。
但林语绑架张彬是假，这是张彬将计就计的计谋。
目的是打散木银手中的兵力，让他们分崩离析。
这件事不是一下子做成的，得要慢慢来。
可惜木银胆子小，连木金花都不要了，连夜带人逃走了。
张彬见装不下去，只能回到新区，继续修建县衙，安抚山民。
林语带着山寨居民，继续买地耕种。
林语对木金花说：“你就不要相信你哥了，回去后自己好好生活，能够掌权就别让出去。
也就是我好心，让你安然无恙地回去，要是别人早就把你给吃了。”
见识了老坑寨的神奇，木金花不仅没有怨言，还不想走了。
要不是家中的老母亲担忧，她真想留下来。
……
太阳光照射地面，毒辣地晒着刚铡好的米粉，蒸发米粉中的水分，让米粉变得更硬更容易保存。
林语走在作坊里，查看工人协助磨米浆，炊熟米浆……
见大家都没有什么错漏，她才好好地和阿妈说一下关于作坊的运行和操作。
家里的茶山交给二叔、三叔打理，阿爸主要负责水磨坊，阿妈则负责监控米粉作坊。
有艾氏在边上帮忙，相信阿妈不会有问题的。
而林语则带着诺玛去修建码头，木材已经囤积够了，石料也叫人运过来了，林语开始搞她的码头。
她将木材运送到码头边上去，与匠人们汇合。
“金凤凰，我们会做船，但不会修建码头啊！”
“若是用木头搭建一个简单的我还能行，可用上石料我不行了。”
懂行的更是泼冷水，“林语，你这里不能修建码头，这水浅，大船进不来，进来也出不去。”
“你和她说什么，她给钱你，你干活就行了。
不说她听不懂，即便她听懂了，也不会听你的。”另一个匠人笑着说道。
这两位匠人都是张彬从外地请来，协助林语搭建码头的。
让他们听一个小孩子的指挥，他们很不服气。
林语直接拿出图纸，给两人中的阿比木匠，“这是我需要的木架子样式，你带人现将木头处理好。”
阿比木匠不接，“我是来搭建码头的，不是来做小工的。
这些活你让别人做去。”
林语见使唤不了他们，就用自己人，至于这两个木匠，她打算弃用。
没有任何一个老板喜欢用不听话的员工。
“阿来叔，你依照上头的样式做出五十根木桩，一百五十根横木。”
“阿奈，你跟着阿来叔后头帮忙，他需要什么你给什么。”
“好的。”
42 抽沙船
42
“这个女娃子，还以为有多了不起，不懂装懂。”
“就是，这里是急弯，又有大量淤泥堆积，船绝对不会停留在这里。”
阿比两位木匠嘲讽道。
阿山想要教训他们，不许他们嘲讽金凤凰，但被阿来叔给拦下了。
林语早出晚归，带着人测量河道。
她需要做的就是拓宽河道，裁弯取直。
“你要拓宽河道？
吹吧你，要是按照你说的做，不知做到何年何月。”
阿比嘲笑林语，“当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了，异想天开。”
“我们还是和张大人说说吧，不然这码头也不知要修建多少年。”
阿比两人要去找张彬。
林语不拦着，也不解释。
她将一切安排好之后，让人将山上晒着的太阳能蓄电池抬下来。
前两天开盲盒，开出一个小型太阳能发电站。
这个太阳能发电站当年花费了她一整年的工资，以及奖金。
她还向大公子借了好多钱，才买下来的。
现在直接放出来，放到阳光底下，就能给大蓄能电池充电了。
“金凤凰，你要露一手了吗？”
“阿姐，你要放什么出来？”
“阿姐，你和我们说说吧。”
他们都很好奇，想要早早知道阿姐会做什么。
只见林语往河道里扔一东西。
见那东西越长越大，想是一条船，但又跟他们见过的船不一样。
第一次见识到仙术的外人，不由得发声惊叹。
“阿姐这是什么？”
“金凤凰，这是船吗？这东西有什么用？”
“是不是神仙知道我们要修建码头，特意来帮我们的？”
围在林语身边的都是老坑寨的人，是她亲近的人。
林语便将抽沙船跟他们说：“这是抽沙船，将河底的泥沙抽上来，加深河床。”
“还可以将松散的淤泥、泥块抽上来，这样只要我们去松土，就可以便捷地开河道了。”
“阿姐，我们可以上去看看吗？”
林语点头。
老坑寨的兄弟们，抢着登船，要上船去看看，看看上头有什么。
上去瞧瞧，所见到的不是铁皮就是铁皮，毕竟常见的就是船舵，难得一见的是那成人大腿大的水管。
“金凤凰，电池我们扛过来了。”
林语见了，让他们把电池搬到船上去。
将电池放入槽口，接通全船的电。
她拿着手册检查船上的设备，检查各处是否运行得通畅。
见没问题，她和大家喊道：“船要开始运作了，你们都把耳朵给堵上。”
见他们捂住耳朵，林语打开开关，发动机转动，先是缓缓转动，再是快块转动。
呜呜的声音传来，水管运作起来，收到吸力的作用，河水和泥沙被抽了上来。
悬在半空中的出水口，抽上来一股水。
水柱重力打在甲板上，水花四溅，飞到人的衣服上、脸上。
一些离得近的人，整条裤子都湿了，就连脸上都惹上水珠。
随之出现的是河底的淤泥。
水从缝隙流出去，留下一层黑黑的，厚厚的淤泥。
“这泥真肥！”
“要是用这些泥去种地，再多的地也不怕。”
“能运回家吗？”
好些人上前去，捏一把黑泥，还扒拉出几个河蚌。
河蚌很鲜美，但没有肥沃的泥土重要。
“金凤凰，我们可以捞这些泥土回去吗？”
“可以，不过等我完成一次作业先。
都闪开，别被水柱给撞伤了。”
他们看着源源不断流出来的泥土，看着黑黝黝的水流出去，不知有多可惜。
要是自家的地，也能有这样的黑土，这样的黑水，那就好了！
船开了出去，抽取河道里的淤泥。
沉寂了上百年的河道，今年终于热闹起来了。
河岸上围满了人，有的踮起脚眺望，有的爬上树观望，有的蹲下去观察。
他们都想知道这抽沙船是怎么运作的。
不仅他们想知道，船上的人也想知道。
他们的视线跟着大管子走，一直延伸到船舱底下。
他们跑到甲板边沿，两手撑着护栏，伸头去看船底，想要知道船底是怎么样的。
抽了一船的淤泥，林语将船驾驶回去，靠岸以后不断有人跑上船，势要将船给踏破不可。
林语怎会容忍他们做这些事，当然找人拉起警戒线，不许外人靠近。
辛苦得来的东西，怎么能被人弄坏呢？
“金凤凰，这东西是怎么玩的？”
“能让我玩玩吗？”
“真的能抽沙吗？”
“一天能抽多少沙石？”
“能不能教教我？”
许多人追着林语问。
还是阿来叔带人来，拿着棍子，拿着大棒槌，将这些好奇者隔开。
“都不许碰我家金凤凰。退后，退后。”
老坑寨的人将抽沙船团团围住，不许人靠近。
林语指挥自己的人，将船上的淤泥给弄下来。
“弄下来放哪啊？”
“放哪都会惹来纷争。”
这东西确实是好，浪费了可惜，
林语大手一挥，非常大方地说：“谁家想要就挑会去，但一挑子需要给我一只大麻袋。”
“不要钱？”
“不要钱。”林语肯定。
“多谢金凤凰。”
“别说一只大麻袋，就算是七八只我都愿意。”
“我也要。”
“我家也需要，金凤凰我家能不能用？”山民阿奈来问。
“当然可以，只要是我们老坑寨的，或是和老坑寨有直接亲戚关系的都可以来挑泥土。”
对于这种东西，她很大方。
围观的外人，大声喊道：“我出钱买行不行？”
“我不要钱，只要麻袋。”
麻袋，黄麻织成的袋子，随处可见。
勤快的男女，八九岁就会编织了。
林语派代表回去，让他们去拿麻袋，并通知寨子里的人来挑泥土会去。
接着她拿着一根棍子维持秩序，只要麻袋，不要钱，给了麻袋排队就能上去。
一些人觉得，河里的泥有什么好，不知藏了什么脏东西。
贾周氏还在山寨里恐吓大家，“那条河不知死了多少人，一寸泥土一寸骨头。
你们敢将埋死人的泥往家里挑？”
“你们别傻了，要是好东西，林语会给你？”
还真有人被贾周氏吓到了。
好些人自发形成保卫队，不让河泥进山寨。
被拦下也不生气，他们说：“既然不让进，那就放在外面。”
“都是放稻田的，现在放进去更好。”
有了这一批肥沃的泥土，今年稻田里的水稻茁壮成长，稻粒又圆又多。
那些犹豫不决的，见到质量上乘的河泥，再也不犹豫了，和家里人一起编织麻袋去换黑泥去。
43 满脑子都是吃
“大人你看，她不仅没有修码头，还在玩泥沙。”匠人阿比向张彬告状。
“小孩子玩泥沙，再正常不过。
你们要是看不过去，那就别看了。”
张彬很支持林语，对这两位匠人说：“你们被炒了。”
阿比：什么意思？
张彬：“明日找账房支取你们的酬劳，离开这里。”
这下他们听懂了。
“大人，大人，我们可是真正的匠人。
我们是来给你修建码头的啊！”
张彬严肃地对他们说：“皇帝也不喜欢用天天和自己作对的臣子。
你们既然不愿意臣服，那就滚。”
吓得匠人阿比两人跪下求饶。
张彬心中冷哼：让你们来是帮忙的，不是帮倒忙的。
张彬望着河道中运作的抽沙船，心中疑惑，“这么大功率的抽沙船，她是怎么驱动的？”
“绝对不会是石油，难道她有更便捷，更快速的充电桩？”
定是这般。
张彬动了心思。
当林语将第二船淤泥运回来，便被人请下船。
张彬来到林语跟前，笑眯眯地看着林语，“林寨主，了不得啊。”
林语十分警惕，“大公子，你能不能不要笑？
每次见你笑，都没好事。”
张彬下巴点着抽沙船，“这玩意耗电不少，你能用多久？”
林语双手交叉形成“X”形状，表示没得商量。
大公子一说话她就知道他想要什么了。
两边都要搞事业，一个发电站可不够用。
“二十二世纪里，国家两大经纪产业。
第一就是发电，卖电收钱，推动经济发展。
你这电，要是便宜点卖出去，马上让你富可敌国。”
张彬蛊惑林语。
林语继续维持交叉状，往后退一步，说道：“等我完成码头建设再说。”
后续不管张彬如何劝说，林语就是不松口。
见她如此，张彬只好放弃，鼓励林语一翻，让她好好干活，进快完成码头的建设。
第一天积攒了许多麻袋，林语让人将麻袋装石头，麻袋装泥沙，囤积起来建一道水坝。
经过众人的努力，在第三天拦截出五米空地。
林语带人打木桩，将加工过的五米长的木桩打入河滩。
有她袖里乾坤术，搬木头不再是难事。
十根木桩主桩打下去，再插入二十根辅桩，形成最稳固的三角形形态，码头的地基就成了。
后续两天，林语带人铺木板。
可惜前面工作准备不足，木匠炮制的木板不够。
炮出来的木板，还有很多没有上防潮、防虫树漆。
“你们这样做不行啊，工作太慢了。”
阿来叔苦笑，“我们也不知道你那进度这般快啊！
以前修建码头，那次不要一年时间？”
林语直接用抽沙船，把淤泥抽走，后期还抽走拦截面里的河水。
这就让修建码头的速度加快了许多。
林语让阿来叔想法子，让他带男人去削木板，他让女人去上木漆。
在此期间，林语再次开船出去抽淤泥，抽沙石。
在硬地面上的木板，没有那么多要求，林语直接让人把平直的木板放上去，钉上钉子。
她带着人弄岸边架空部分，先将木桩打入软泥中，再架上坚固的横木，再把树干和粗壮的树枝搭在横木上，用独特的楔子固定，最后把一寸厚的木板铺在树干和树枝上。
这样岸边的通道就完成了。
通道很宽，两辆马车同时并行都行。
等上漆的木板阴干后，林语带人去铺树干、横木。
码头通道，从河岸延伸出去5米。
到了第十天，拦河的河坝向外延伸十米。
被火炭烤过的木桩，再度往外延伸。
这次将会往外延伸十米，整个码头在河道里就有十五米的长度。
这个长度，足够大小船只停泊。
“轰隆隆……”
春雷滚滚，春雨绵绵。
斜风细雨中，男人和女人都没有停歇，披着雨衣建设茅草屋。
张彬打马小跑起来，远远就有百姓向他打招呼。
马儿踩在木板道上，踏出清脆的声音。
马儿停在木场里最好的房子前，早有人上前拉住马辔头，协助张大人下马。
“大公子，金凤凰在里边。”
“大公子，今日老渔头捞上新鲜的河鱼，您要不要尝一尝？”
“张大人，您安康。”
叫大公子的，都是老坑寨的人。不是老坑寨的人，还不让叫大公子呢。
房子是用树枝和泥浆做的泥浆墙，能挡雨防风防寒，就是不透光。
林语多开了两个窗户，中间的火塘也弄得大一些。
地上铺了一层木板，反倒没有那么潮湿、寒冷。
倒春寒也是要人命的。
“大公子过来了。”林老三过去帮张彬脱下蓑衣。
屋子里的人见到张彬，纷纷站起来迎接。
张彬摆手，让大家坐。
他脱了鞋子踩着木屐上木板，一屁股坐下，伸腿入火塘烤火。
“你还是换了裤子吧。倒春寒要人命的。”林语建议道。
林老三连忙说：“边上屋子里有一套新衣裳，我家婆娘给你做的春衫。”
张彬从善如流，进屋换一身干爽的衣服。
若是烤火，也不知多久才烘干衣服。
“我进门时，你们在说什么？”张彬再度回来。
“有人想要烧我们的木头。”阿来叔担忧地说，“发现好几次了。”
“有一次是半夜发现的，他们洒了菜籽油，还没点燃就被我们的人发现了。
还有是泼了酒糟，点燃了木头，幸好当天晚上下雨。
有老天帮忙，这才没有被烧毁。”
张彬偏头看林语，怎么没听她说过。
林语的注意力都在火炭上的烧烤架上，不在意他们说的。
“可有抓到人？”张彬问。
“抓到一个，后头又给跑了。”阿来叔看一眼金凤凰，再说道：“金凤凰不让我们去追。”
炭火上的烤鱼烤成金黄色，林语咽口水马上就想吃。
张彬吩咐道：“工地人多眼杂，晚上多加巡逻，一定不能让他们阻碍了工期。”
“好。”
张彬见林语没有在听，伸手去截获烤鱼。
林语眼睛盯着鱼，见有人碰她的鱼，连声喊道：“哎哎哎~这鱼是我的。”
这才发现是张彬拿了她的鱼，“你怎么能抢呢？”
“这鱼好吃，正好我饿了。”
他是有点不开心，他人在这说事，她满脑子只想着吃。
44 圆满成功
“河鱼上来了，涨水了，鱼好捞一些。”
渔夫将一桶河鱼送进来。
“金凤凰，您看这是您要的河豚吗？”
“什么河豚，这是大肚鱼。
一碰它就会胀大肚子。”
林语和张彬高兴地走出去，两人围着木桶。
“还真是河豚。”
林语：“我就说河豚没有灭绝。”
“这个鱼不能吃，会死人的。”渔夫说道。
一些人跟着说：“我也听河边的人说，这个鱼有毒，不能吃。”
“这些我都要了。”林语准备给钱，“这种鱼懂得吃就不会中毒。”
“这鱼身体里有一毒线，只要我们把这根线给去掉，就不会中毒了。”
林语当即让渔夫杀鱼，她和张彬站在边上，指挥渔夫挑出毒线。
等渔夫弄好之后，张彬接手，开始片鱼生。
林语去厨房找调料。
吃鱼生配芥末最好，但是这里没有蓝色的芥末。
可以用菜花子做黄色的芥末。
等张彬把鱼片好，她的芥末也弄好了。
“生的能吃吗？”
“会不会有毒啊？”
“这个是神仙的吃法？”
“快尝尝。”林语把筷子给他们，他们都不敢吃。
张彬不客气，拿过筷子夹起一片鱼肉，沾些黄色芥末，一口嚼食。
芥末的辣味和鱼生的鲜味互相刺激，味蕾瞬间打开教人难忘。
见大公子和林语吃得津津有味，其他人也想尝尝。
林老三拿起一片鱼生，沾一下芥末，放进嘴里。
才放进去就想拿出了，捂着鼻子说：“这是什么东西啊，呛人。”
辣得他流眼泪。
林语见了哈哈笑，让他尝尝不沾芥末的。
林老三不敢尝第二块。
后续的人知道了，学聪明了，不沾芥末吃，感觉还行。
“生，不好吃。”
“这东西没什么好吃的。”
“生的，味道不好，还是熟了好吃。”
林语不勉强他们。
剩余的河豚让人帮杀了，拿去炖鱼汤喝。
“这些小鱼也别弄坏了，弄掉内脏，给我油炸了吃。”
油炸小鱼不管在哪都是香喷喷的一道菜。
细雨绵绵，到处都是湿漉漉的，不能开工，大家只能聚在一起说闲话。
或是躲在屋里玩游戏。
男人就喝两口小酒，吹嘘过日。
女人缝缝补补，将堆积的衣服整理一番。
林语用人，不管男人女人，只要有力气，只要是勤快的人，她都要。
再加上这么地去，不是那圣贤之地，男女之间没有太大的防备。
这个工地里女人比男人多。
女人多的地方，就容易传出歌谣。
不知谁唱起了长调，哼起了小曲，歌声随着烟火气飘出烟囱、飘出窗户，来到众人耳朵里。
引起了大家的共鸣，会唱的一起唱，不会唱的跟着哼哼。
林语和张彬都不会这长调小曲，只能欣赏这民间的，动听的音乐。
听着听着林语打瞌睡，去屋里睡觉去了。
听着听着张彬走出屋门，站在屋檐下，看着雨景，看着一屋屋，一户户，灵感喷涌而来。
他让马汉拿来纸笔，作画一副，作诗一首，后期上色，送入京城老师手中。
恩师收到张彬的画，先是不以为意，越看越有深意，在品读张彬的诗句，直呼：“好诗！好诗。”
当即恩师设宴，邀请好友们上门吃宴赏诗。
在不知不觉中，张彬在京都的名声，长了一截。
在容华县里，好不容易等天晴，林语带人继续修建码头。
虽然春水起，给修建码头好些难题，但林语等人不怕困难。
有困难就克服困难，迎难而上。
终于在五月初五之前，林语的码头修建完毕。
从河岸延伸出去二十米，再是左右横搭五米，足够吃水三吨重的大船停泊。
码头完工那一天，林语找来了三挂又长又响亮的鞭炮，让大树和阿爸带着绕着码头奔跑，将红色的纸屑带到每一个角落。
“完工大吉，今日我们大吃一顿，大家敞开了吃喝。”
林语一声令下，十五个灶台一同开火，做一顿庆祝宴。
父母官张彬不可不能不邀请的。
不仅张彬，但凡是容华县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她都邀请了。
木银和木金花也来了。
木金花很不待见林语，但也不得不上前来祝贺。
“没想到这个码头真给你做成了。”
“就这个小码头，还能阻碍得了我。”林语根本不将它放眼里。
她做过的项目比这多多了。
“你这码头准备怎么收钱？”木金花问她。
“不收钱。”林语说道，“从这码头上下不收钱，但这一片十五栋仓库，每个租借一天五十文钱。”
林语友好地挽着木金花的臂弯，木金花想甩开都不得。
“瞧这没有，这个就是码头商铺街，这里将会有三十栋小宅子建起。
前面是商铺，后边能住人。想做什么买卖都行，你要不要买一个回去？”
木金花不相信，“就这地方，还要我买？你是想钱想疯了吧。”
“你现在买五十两就能买到了，要是现在不下手，以后就没那个机会了。”
林语语重心长地说：“女人啊，还是得要有属于自己的一番事业。靠男人是靠不住的。
虽然在这里地位很高，但始终不及真正的自由来得好。”
一个八九岁的女娃对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子说大道理，这画面是不是有点诡异？
但事情就是这样，林语还成功怂恿了木金花，让她买下了一块地。
还有三位富户买下了五个宅子地皮，这些银钱一到手。
林语修建码头花费的工钱就赚回来了。
不用一年时间，单是收租就能收回修建码头的钱。
后续的年月都是赚钱的了。
码头建成，第一个进入船坞的是张彬的船。
他的人带来了大量的盐、丝绸、玻璃制品。
这些都是高奢产品，都是硬通货，谁见了都想要。
张彬出手大方，一下子租了她三个仓库，让她赚了一笔。
但也让亏了一笔。
“巴掌大的镜子，你要我一两银子，这也太贵了。”
“坑人也不能这样坑，不过是玻璃杯而已，你要八百文！”
“这布料花色也不是很好看，就要六十五文一尺。”
卖家：“嫌贵，你可以不要啊。”
气得林语要打人。
这些东西真的很吸引人啊。
她不买，但弟妇买了好些。
45 卖木材
“这里就是二哥管辖的县城啊！”
“你看那边，有怪物在动。”
“这里以前不是这样的。”向导也奇怪了，“那几座山被挖开了！”
“几座山被挖开了！这是神仙才能做到的吧。”
张朝等人一进入这地界就一遍遍刷新认知。
第一次见到挖山怪物，第一次见到太阳能灯，第一次见到运土车。
若不是马汉在一旁接引，在一旁解说，他们都以为见鬼了。
他连二弟张彬也不见，直奔大铁牛去。
看大树是如何操作推土机的，看那些人是如何开运土车的。
“这东西要是弄回我家乡，不怕开不出耕地。”
“多好的神器，神仙玩意就是不一样。”
见到张彬后他们的讨论的话题还是在推土机上。
张朝将账本给二弟，自个儿带人围观推土机作业去。
即便推土机工作简单，但百看不厌。
张彬体谅他们对新鲜事物的好奇，自己看账本去。
图书馆
林语拿着作业给大公子检查，见大公子打算盘，她凑过去看。
“大公子赚了不少啊！”
张彬的手不停，“主要收入还有在镜子上，玻璃的纯净度高，卖出好价钱。”
其实能烧出琉璃的作坊不少，但很少有纯净度像他这样高的。
尤其是做镜子那些。
镜子一点也不难，但做得好，提高附加值的镜子就少了。
张彬做富人生意，一面镜子做得精细精致无比，几百文的镜子卖到几两的价格。
“这个是暴利行业啊！”
林语掀开边上的盒子，里头全都是银锭。“这些是利润？”
“分红。一千两。”
“几成？”
“三成。”
“三成分红就一千两了！”林语咋舌，“我码头收人头费都要收上二十年才能有。”
“这还是少的，等我全国铺货，还会有更多。”
她只能表示羡慕。
谁让她没有这个脑子呢？
码头修建完毕，很多船家愿意到这边来上下客，上下货物。
林语在码头上设置关口，人不要钱，大型货物收费。
闲来无事，林语寻个地方钓鱼。
河鱼鲜美，她好这一口，有空就去钓几条鱼上来加菜。
虽然家里不穷了，但勤俭节约的美德她没有丢。
瓦子在她身后竖一根棍子，上头绑着雨伞，为她挡风遮阳。
今天他正好休息。
“府衙建起来后，人手不够，大人有意进行一次招募，给府衙增加一些人手。”瓦子一面说一面坐下。
“这是好事，这样你就有机会转正了，将来说不定能弄个县丞当当。”
他可不敢这么想，先做好眼前的活，不被大人讨厌就好。
河流上游来了几艘渔船，一连出现几艘渔船，引起林语的注意。
等渔船靠近，瞧见里头满满当当坐满了人。
再仔细看，这些人面黄肌瘦，男女老少都有，不像是走亲戚，反倒像是逃难的。
“你去问问，这些人哪来的，为何而来。”
瓦子没有动，说道：“这是大人派人到外面招来的。
前不久大人派了好些人出去，让他们到外头去招人，每招到一个人奖励十文钱。”
这样下去，新县城很快就充盈了。
“还有两个月春粮就下来了，养活这些人不是问题。
人口稳步上升，粮食产量高，税收有了，人口政绩有了，你们大人要升职了啊！”
林语对大公子很有信心。
张彬带堂兄过来的时候，林语正好钓上几尾小鱼，让瓦子拿回去加菜。
见识到林语的不凡，知道林语的故事，张朝用对待神仙的态度对待林语，对林语更是九十度鞠躬。
“见过金凤凰。”
“这位是？”林语问张彬。
张彬介绍道：“我堂兄，张朝，玻璃作坊的大掌柜。”
“哦！”
林语感兴趣，对张朝行礼。
张朝不敢当，往边上偏身。“见识了金凤凰的手段，果真是不凡啊。”
“都是小意思，没什么了不起的。坐坐坐。”
“看张大哥一表人才，定是满腹经纶。”林语奉承张朝。
“让金凤凰见笑了，在下打小不好读书，只能给家里经营事业，以便补贴家用。”
咦！
林语看向大公子：你家族以前不好过啊？
张彬：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
张彬心里吐槽：若是大富大贵，我用得着吃十几年的苦头？
两辈子都苦都吃够了。
“我堂兄不久要回去了，一来想带点木材回去，二来是药材、山货。”张彬说道。
“都是这里的特产，想要多少有多少。
楠木、黄花梨都有，想要沉香也有。
张大哥想要哪一些？想要多少啊？”
张朝被那一个个名字给吓到了。
这些名贵木材，到处都是了吗？
“香料要不要？八角、桂皮、胡椒，这三样的量大，管够。
药材的话不剩多少了，三七被包圆了。止血藤还有不少，雷公根、金银花、茯苓有不少。”
这些东西张朝都想要。
这些带出去就能买钱，只赚不赔啊。
东西有点多，张朝不知要哪些好，他看向二弟。
这是家族事业，张彬帮着出主意，他建议八成的银子购买木材，主攻楠木。
因为有身份的人家，都想要楠木做棺材，楠木永远不会砸手里。
剩余的钱购买香料胡椒。
第一方便携带，第二价格高，利润高。
张朝听二弟的。
家族里就二弟比较有出息，听二弟的准没错。
见他们定了，林语带他们回山寨，挑选木材。
林语做木材的生意，只要山民看到有好木，都能标记下来，或是砍下来卖给她。
楠木贵，但没有金丝楠木贵，上三十年的楠木卖的价钱与辣椒粉价钱相当。
林语卖给他们一根八十年的楠木，和三根二十年以下的黄花梨。
再加上十斤辣椒粉，就把张朝带来的货款给全赚了。
“一共七百一十二两，抹掉零头，给七百两成了。”
她提供优质服务，将木材装入空间，亲自送到码头边上给张朝。
这一手袖里乾坤，让张朝心服口服，将她当神仙一般供着。
码头送走张朝，张朝离得很远还对林语行礼。
张朝这一走，将林语的消息到带湖广去，带到张家的家族去。
这一个神奇的女子，这一个神奇的容华县，被远在千里之外的湖广人知道。
许多商人想到容华县来看看，想要发一笔横财。
46 考小吏啊
“你让我去参加考试？
我是女子，女子能做官吗？”
林语被张彬惊到了。
今天张彬一到这里，就叫她去参加府衙的考试。
这可不是儿戏。
在她的印象中，没有哪个朝代允许女子做官，即便是女皇所在的朝代，也没几个女子能入朝为官的。
“要说历史，我比你清楚。
这里不是你所知道的朝代，这个时代不仅有女皇，还有女相。
不说远处，你就看这附近，不少土司和酋长是女的。”
“也不过是让你做官府的小吏，主要管少数民族那边的事，不是很重。你尽管来任职就好。”
张彬抛出最大的诱饵，“但凡是朝廷命官，名下的一部分田地是不用交税的哦。”
林语心动，凑过去问：“我也能？”
张彬帮她算一笔账，“你是不入品的官吏，最多有十亩良田不用交税，所有山地不用交税。”
她面露喜色，侧身过去再问一遍，“茶山也不用交税？”
“不用。”
“哎呀，这样我一年能少交税二十两银子啊！”
“前提是你能考上。”
“绝对没问题，你尽管放心，我一定会去参加。”
林语立刻问瓦子要来书单，回去好好复习。
山寨的人见到金凤凰回山寨都很兴奋，不时来串门。
阿妈都将人拦在外面，不让族人靠近打扰了女儿。
阿妈对外头的人说：“金凤凰是要考官去。
做官有什么好？”
“和你说，做官能不交税。
一个小官小吏名下十亩良田不用交税，所有的茶山都不用交税。
依照我家的产业，一年能少交二十两赋税。”
二十两赋税啊！
做官真的有这么好吗？
当瓦子回山寨时，他们拉住瓦子问。
瓦子更是明确说了，“要是做到大人那个位置，名下所有的良田、山地都不用交税。
不仅有俸禄，朝廷还会给官田，每人能有二十亩良田作为官田。”
做官这么好。
一些有头脑的族人来找林语，让林语提携提携他们家的孩子，教教他们学字。
也没说要去考官，就是让孩子们学几个字，让他们懂礼貌。
听了他们的诉求，林语陷入沉思，想要家族强大起来，必须有人做官。
想要一个村子兴旺起来，必须读书学事。
她答应了下来，进入图书馆，给张彬留纸条。
等再次进去，张彬等她许久了。
“因为府衙招人，吸引了不少秀才到这里来。
我见了几个，有几个不错的，这次招人用不了这么多人。
你可以寻其中一个做族学先生。”
张彬给她一份名单。
林语让二叔去接触这些人，另外招人修建族学。
等考试结束，就会有先生入学堂，教授学生。
考试前一天林语才离开山寨，等进入考试现场，才发现来的人之多。
但大部分是汉人，穿民族服饰的很少。
林语一出现，就受到所有部落人士的尊礼。
汉人秀才对她很好奇，知道她，听说过她，但没有亲眼见过她。
大胆的人偷看她，好奇她这个人。
考试科目不少，不仅有明经，还有算学、语言、部落风俗等等。
林语在明经学上答得一塌糊涂，不过其他都很出众。
打算盘她不是很熟练，但是题目难不倒她。
她所学的现代的计算方法，让她比所有人提前一个时辰交卷。
成了所有人眼里羡慕的那位。
第二天成绩出来了，她不是第一名，但也排在前五名。
瓦子稍稍落后两个名次。
前十名都被录取了，不能被录取的，各自散去。
家里人知道林语被录取了，拿出鞭炮庆祝。
瓦子家更是喜极而泣，不断给林语磕头道谢。
这无疑是一件大喜事，林家再度设宴，要请族人过来吃宴。
阿爸拉着林语的手说：“大丫，你可得要好好干，不要被大公子辞退了。”
二叔：“家里的田地全靠你了。”
三叔哭着说：“大丫，你真是我们的福星。”
瓦子也是这般被叮嘱，千叮嘱万嘱咐，一定要好好干，不要被革职了。
林家所有的地都挂在林语名下，只有一部分良田被免税，所有的山地都不要交税。
茶山也是经济作物之一，需要交纳的赋税不比良田低。
林家的茶山多，林语这么一挂靠，就为家里省去很多钱。
山寨里的人不知多羡慕，感叹：“若是我也是林家的亲戚就好了。”
有孩子起宏愿：“以后我也要考官，我也要免税。”
“你没有本领，考个屁啊。”
“我现在就去学本领，我要跟诺玛、石头识字。”
小树也大声许诺：“我也要考官，我也要赚大钱。”
见他们这么有志气，林语亲自出马，带上诚意，带上好学的孩子去请教书先生。
傲慢的不要，古板的也不要，学识一般的更不要。
最后挑中了一个叫陈博的中年男子，人称陈伯。
安顿陈伯，她给陈伯一些盘缠，让他回去将家人带过来。
处理完这些，她才进府衙入职。
新建的府衙比原来的要高大尚许多，青砖绿瓦，玻璃做窗户。
府衙是整个新城里最好看，最漂亮的一栋房子了。
考试前五名被委以重任，后五名留在府衙打杂。
林语进入会议室时，张彬正给所有人安排任务。
她在边上站着。
瓦子快快起身，给她让座。
长长的会议结束，张彬做最后总结：
“当前主要任务是人口调查，安置流民，让他们安心住下。”
他让林语留下。
“现在委任你为西线路政，你需要下山寨，劝说山民下山。
劝说山寨的人出山，出来走走，学习新的思想回去。”
“西线？下山寨？
你确定，这是要死人的。
西线那边山寨不是悍匪，就是即将成为悍匪的，你让我过去劝说他们出山？
你是嫌新城太安稳了吗？”
张彬却不这么想，“这些年没有多少商队往这边来，他们想抢也没东西抢，抢劫不是长久的。
让他们出山种地才能让子孙生生世世存活下去。”
“山寨与山寨只见也会打架的，前不久罗寨的一只羊吃了摩尔寨的稻苗，两个山寨就打起来了。
死伤惨重，两寨子成了生死仇敌。
嫁过去的女子不是被赶回家，就是被杀死了。
我还是不要淌这浑水的好。”
林语拒绝，不要这样干。
张彬却用赋税威胁她，“在其位谋其政。”
想想那银子，想想那赋税，林语咬牙答应了。
“好好发挥你金凤凰的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