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属于我们的美好时光
所谓的老地方其实就是权振东的老家,也就是沈宁西长大的地方。
他们像一对出门打工的小夫妻,在大年三十这天急匆匆的往家赶,因为那里,有他们最熟悉的亲人。
沈宁西没有再说话,一切都交给权振东就好。
权振东心里估算了一下,路上不堵车的话今晚肯定能到。
沈宁西歪头,轻轻的靠在了他的肩膀上,闭目休息。
等他们到的时候已经很晚了,除了一直帮他们看房子的老阿婆,再没人知道他们回来了,这也少去了应酬的麻烦踺。
老阿婆是权家以前的佣人,后来权家败了,所有人都走了,只留下了老阿婆一个人。
见到他们两个回来了,高兴的拉着他们的手说个不停,说虽然知道他们今年不会回来,但还是提前把房子收拾干净了,没想到他们真的回来了。
老阿婆还包了很多饺子,就等着他们回来下锅呢。
权振东和沈宁西相视一笑,然后脱下外套,挽起袖子,和老阿婆一起煮起了饺子。
趁着权振东出门倒垃圾的时候沈宁西问老阿婆:“阿婆,你怎么知道我们今年不回来啊?”
老阿婆快七十的人了,精神却很好,耳朵一点也不聋,沈宁西的话她听的很清楚,笑的一脸和善,慈眉善目:“我早就打电话给小东了,他说今年不回来啦。没想到竟然回来,还是两个人一起回来的,阿婆真开心,阿婆是看着小东长大的,他心里什么想法阿婆一眼就能看出来,你们两个,之前是不是吵架了?”
“啊?”沈宁西没想到老阿婆这都能看出来,一时有些尴尬,她不太自然的说到:“没……没有啊……”
“阿婆老了,人却不糊涂,是不是小东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了?我看他一直对你小心翼翼的,好像怕得罪了你。肯定是他做了坏事对不对?不要怕,待会儿阿婆去帮你教训他,让他给你赔礼道歉。”因为他们已经好几年没有回来,老阿婆还不知道权振东已经和别人结婚了的事,她一直以为当初是权振东带着沈宁西出去读书了,不知道其实他们早就分道扬镳,各自生活了。
沈宁西急忙说到:“不是的不是的……其实……做错事的人是我。”
是她伤害了权振东,她怎么有脸去接受权振东的道歉?
老阿婆却不信:“你不用替那个臭小子拦着了,阿婆知道,肯定是他不对,阿婆帮你骂他,你别生气了。”
沈宁西尴尬的完全不知如何是好,正巧这时权振东回来了,她一个箭步冲上去,一边帮他把衣服上还剩下的几片雪花拍掉,一边关切的问到:“你怎么样啊,外面冷不冷啊?”
权振东简直受宠若惊,不明白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沈宁西对他的态度忽然热切了起来。
为了向老阿婆证明她的确没有和权振东吵架,接下来的时间沈宁西脸上的笑容一下都没断过,说话也温言细语的,甚至在权振东示意她给自己喂饺子的时候她竟然没有翻脸。
早知道有旁人在的时候她从来不肯做这样肉麻的事的。
权振东心里美的直冒泡。
吃完饭,老阿婆热心的帮两人铺好了床,还是大红色的。
沈宁西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结婚时铺的那种喜床,慌的她连连摆手说不用。
老阿婆却一边铺床一边说要的要的,过年就应该红红火火才喜庆。
铺好床,老阿婆让他们早点休息,然后就出去了。
本来还算热闹的气氛一下子冷清了下来,两人对视一眼,竟然都有些尴尬。沈宁西更是窘的连手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才好。
两人竟然真的像刚结婚的小夫妻。扭捏了一番之后,沈宁西红着脸说了一句:“我去洗澡了。”
然后转身进了卧室。权振东伸手摸了摸那鲜红的床单,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过了一会儿,权振东从柜子里拿了两套睡衣出来,因为刚洗晒过,衣服上海散发着阳光特有的清香味。
他拿着睡衣敲了敲浴室的门。
听到敲门声,沈宁西先关了花洒,正打算去开门却忽然想起这不是在自己家。
那敲门的……
她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谁啊,是阿婆吗?”
权振东咳了一声,然后压低嗓音回答:“不是阿婆,是我。”
“你……你干嘛?”沈宁西有些警惕的靠近。
“你忘了拿睡衣。”权振东顿了一下,“把门开开。”
不知怎么的,沈宁西忽然想起了狼外婆让小红帽把门打开的故事。
她心跳了一下,想要拒绝,又未免显得太刻意做作,但是就这么大方的打开浴室门又显得太豪放了一些,正为难之际,权振东又在外面催促到:“快开门啊,衣服不想要了?”
沈宁西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浴室的门打开了,她想权振东应该不会就这么冲进来吧,虽然他…
…以前也这么干过。
但是如果她知道打开门之后会是这种情况她是怎么也不会开门的。
她一开门就被权振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压倒了。
“小西……小西……不许离开我……”他抬起她的下巴给了她一个最最缠绵的热吻,把她的答案全部吃进肚子里,这样她就不会拒绝了。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权振东和沈宁西去逛了庙会,和他们一样来赶庙会的人还真不少,人潮涌动,买年货的买衣服的到处都是,两个人吃着家乡的特色小吃听着熟悉的乡音,没有生活的烦躁,都感觉特别自在。
沈宁西的手上拿满了各种各样的小吃,笑的一脸幸福。
权振东却没怎么吃,因为他很怕自己生病,一生病,就什么也掩饰不了了。
逛庙会是这里的传统,以前住在这里的时候沈宁西每年都会和朋友们一起来,后来……权振东娶了别人……他们分开了,她就再没来过,如今又站在这个熟悉的地方,心里竟然有一种感慨万千的错觉。
大城市热闹归热闹,却不如小城镇这样有年味儿,这样的新年才像记忆中的新年。
两人边走边看,走到一扇木门前的时候权振东忽然笑了起来。
沈宁西的脸红了红,她急忙扯着权振东继续向前走:“我……我们快走吧,这里没什么好看的……”
“咦,前面好像有人在表演啊,我们去看一看好不好?”沈宁西故意很夸张的说到。
权振东却稳如磐石,他牢牢的站在那里一步也没动,看着沈宁西一直笑:“急什么,这地方对你来讲不是很有特殊意义吗?怎么都不多看一眼就走啊?”
沈宁西两眼望天:“有吗?我怎么不记得?”
说不记得,耳尖却悄悄的红了。
权振东看的直乐,他故意坏心眼的说到:“真的不记得了?要我提醒你一下吗?五年前的庙会上……”
他正要把那个故事说完,沈宁西却跳着脚捂住了他的嘴巴:“不许说不许说!”
因为实在太丢人了!
五年前她和同学逛庙会,结果钱包被人偷了,她发现了小偷离去的背影,然后拔腿狂奔,在就快要追上的时候前面一个人突然蹲下来系鞋带,她一个没刹住车就扑到了人家背上,还因为冲力太大直接将人家撞趴在了地上。
嗯,那个人就是权振东。
听说她是钱包被人偷了之后权振东也是奋起直追,最后中午抓住了小偷拿回了她的钱包。
更丢人的是,她一时激动说了一句:“谢谢警察叔叔。”
然后权振东一脸错愕的看着她:“我哪里像叔叔了?”
那一年她十五,他二十四。后来她才知道,原来这位‘警察叔叔’是住在隔壁街的。
而且两人还上过相同的幼稚园小学初中高中,只不过她上幼稚园的时候他已经上了初中,她小学的时候他高中,她高中的时候他已经把大学玩了个转。
也许是因为在相同的空间里生活过,两个人很聊得来,最后还走到了一起。
权振东眉眼弯弯的看着这个几乎全部挂在他身上的女孩,握住她的手,一脸戏谑的说到:“你现在怎么不叫我叔叔了?”
沈宁西却红着脸跑了。
权振东急忙追了上去,然后一伸胳膊勾住她的脖子,再一用力将她整个人都勾了过来,还夹着她的小脑袋,沈宁西手脚一阵乱踢,却怎么也摆脱不了他的控制,累的精疲力尽,最后只能放弃,乖乖的让他勾着走。
“其实,那并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权振东忽然说到。
“嗯?不是第一次吗?”沈宁西使劲想了想,结果想半天还是想不起之前到底在哪里见过权振东,最后有些着急了就问他,“到底是哪里啊?”
权振东笑的很神秘,却怎么也不肯说。
沈宁西死缠烂打软磨硬泡,各种招数都使出来了,甚至还撒娇:“快告诉我嘛,到底是哪里?”
权振东挑了挑眉:“你真要我说?”
“嗯,快说快说!”沈宁西焦急的催促着。
“说好了,我要是说了你可不准生气。”权振东已经在极力憋笑了,可是肩膀还是一颤一缠的,可见当时的情景有多么的搞笑。
“嗯,不生气。”沈宁西的胃口已经被吊的高高的了,权振东不说她才生气呢。
“你还记得你们幼稚园那边有一个非常大的篮球场吗?”权振东问。
沈宁西立刻说到:“当然记得啊,因为场子很大,所以有好多人都会到那里去打球,还经常把我们教室的玻璃打碎。”
“其实我以前也常去,有时候不想上课了,就和朋友们从后门溜出去打球。反正那些课随便听一听就都懂了,完全没必要天天蹲在教室里饱受摧残。”
沈宁西斜睨了他一眼,说到:“原来你以前是个坏学生啊,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还挺能装的
啊,每天都教育我好好学习不准逃课什么的,哼,原来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第171章 死亡在逼近
权振东用力的揉了一把她的头发,将她梳的整整齐齐的头发揉成一团乱麻:“那还不是因为你笨,我不盯着你你能好好读书然后考上好大学吗?”
一说起这个她就来气,这厮说要她好好读书考大学,结果等她考上了他却和别的女人结婚了。
她气的跳脚,扑上去就一阵拳打脚踢:“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准弄乱我的头发!”
可是权振东身手敏捷,又手长脚长,只伸出一只手挡在她的额头上,她就怎么也打不到他。
扑楞了半天,连他一个衣角都没沾到犬。
以往权振东这样欺负她的时候,沈宁西打累了就会停下来,可是这次她却折腾了很久,而且一句话也没说。
权振东发现了她的不对劲,急忙收手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想要抬起她的脸她却把整个小脑袋都埋进了他的肩窝里,说什么也不肯抬头踺。
权振东关切的问到:“怎么了这是?”
沈宁西双手紧紧的抠住他的腰,心里酸涩无比,她抽抽噎噎的说到:“你讨厌,你欺负我。”
权振东耐心问到:“我怎么欺负你了?”
沈宁西没有回答,而是将脑袋埋的更深了,眼泪糊了他一肩膀,瘪瘪嘴,她哭的更伤心了:“你……你弄乱了我的头发……我讨厌你……”
听到是这样的理由,权振东差点笑喷,随后又有点酸酸的想到,原来自己在沈宁西心里还比不过她的头发哩!
他有些无奈的身手帮她把头发重新整理好,安慰到:“好了好了别哭了,叔叔帮你把头发弄好,保管比之前还好看。”
“嗯。”沈宁西低低的应了一声,没有再哭了,可是眼泪,却流的更加的汹涌。
她哭并不是因为什么头发,而是想起了权振东离开她的时候那段心酸难熬的日子。
和权振东分手,她感觉自己被硬生生的撕裂成了两半,疼痛难忍,心怎么长也长不全,暗无天日,有时候从噩梦中惊醒,她都会以为自己已经死了。这个男人,已经完全长到了她的生命里。
关于那一段日子她到底是怎么过的,权振东问过,她却从来没回答过,因为她自己也不记得了,只记得整个世界都是灰色的。
说好轻装上阵,却满心尘埃。她也从来没为分手的事在权振东面前哭过。
今天大概是到了熟悉的地方,她觉得格外的委屈,眼泪,怎么也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可是她不愿让权振东知道她哭泣的理由,于是撒谎说是因为头发乱了。
权振东帮她把头发梳理好,然后强硬的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哭得通红的鼻尖和眼睛,一阵心疼,掏出手帕,动作轻柔的帮她拭去脸上的泪水:“小泪包,这也要哭。”
他叹息着,有点无奈,却又满心宠溺。
沈宁西用红的跟兔子似的眼睛瞪了他一眼:“讨厌!”
嘴上说着讨厌,其实心里喜欢的要命。
“对对对,我讨厌。”权振东附和着。
沈宁西又跳到他身上,双手双脚的缠住他,像一只无尾熊。
她这样依赖自己,权振东心里自然是很高兴的,可是周围还这么多人看着,他就是脸皮再厚也顶不住啊,老脸不自觉的红了红。
“咳,小西啊,下来好不好?好多人看着呢。”
沈宁西把脑袋埋进她的肩窝,撒娇到:“不要。”
心里却在想,看吧看吧,就是这个奇怪的人,专门诱拐未成年少女。大家一定要好好记住他的脸,再也不要把自家的闺女嫁给他。
权振东有些无奈:“你饿不饿?我们去吃点东西好不好?”
沈宁西想了想,然后点头。脑袋却依旧埋着,不肯抬起头来。
“那你先下来,我们这样走不动。”
“好吧。”为了自己的肚子,沈宁西只能先暂时放过他松开手脚,从他身上滑了下来。
权振东赶忙拉起她的手一阵飞奔,消失在人群中,那些围观的大妈大婶眼神实在太热烈了,跟围观猴子耍把戏似的,他怕再不跑自己就要被烤焦了。
逛庙会的人多,在这里吃饭的人也多,两人等了半天才等到位置。
服务员过来问:“请问两位要吃点什么?”
沈宁西看着菜单上那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觉得更饿了,再看下去也是折磨。
她把菜单一合,然后指着权振东说:“你问我叔叔吧。”
权振东笑了一下,沈宁西爱吃什么他自然是一清二楚,飞快的点了几个菜之后他给沈宁西倒了一杯开水:“来,先喝点水。”
沈宁西却把杯子推开了:“不要,越喝越饿。”
“你不是吃了那么多零食吗?怎么还饿?”权振东略感诧异。
沈宁西不满的说着:“那些零食哪里够啊?刚吃下去就消化了。”
顿了顿,她又说到:“不过最
近我的胃口好像特别好,怎么吃也吃不饱,而且还特别容易饿你说,我是不是得了什么怪病啊?”
权振东脸色变了变,他横了一眼沈宁西:“大过年的胡说八道什么呢?”
他真怕,真怕说着说着一不小心就成真了。
沈宁西也知道过年说这个是忌讳,她吐了吐舌头,然后问:“你还没告诉我,咱们第一次见面到底是在哪里呢?”
本来都要说的,结果不知道怎么说着说着就跑偏了,还惹的她哭了一场。
“嗯?”权振东没想到她居然还惦记着这件事,原本严肃的脸一下子柔和就不少,像一块被慢慢融化的坚冰,他咳了一声,“咱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有点太匪夷所思了,是……是你们幼稚园的男厕所。”
“……”沈宁西的表情很纠结,这怎么可能?她狐疑的问到,“你确定没记错?”
权振东点头:“没有。”
“那也许是你认错人了,我怎么可能……”
“那天我和同学打完篮球,然后去了洗手间,正站着解决人生大事的时候你冲了进来,然后……蹲下了……还抬头,一脸懵懂的看着我,眼里闪烁着疑问,像是在奇怪为什么这个人是站着上厕所的……”
沈宁西窘了,她记起来了,的确有这么一回事,那个时候是开学第一天,她……跑错洗手间了,还和老师说里面有一个奇怪的大哥哥,连上厕所都不会……
脸色红了红,她尴尬的咬着嘴角,说到:“那个时候……年少不懂事……再说谁没走错过几次洗手间啊?”
“嗯……”权振东笑得肩膀又开始颤抖。
沈宁西气恼的看着他:“你笑什么笑?我又没看见……”
“看见了……”
“没有!”
“就是看见了!”
“……”沈宁西要哭了,好吧她当时的确是看见权叔叔的小丁丁了,她忏悔!
她要面子的骂道:“你一点也不绅士,看到女孩子进来就应该立刻提上裤子出去啊!”
权振东用指尖刮了刮眉梢,笑的不能自已:“都被你看光了,出去也来不及了。”
沈宁西恨恨的咬牙。
权振东却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没关系,你爱看就看吧。”
说着还故意凑的更近,在她耳旁低声说了一句:“你不但爱看,还爱吃,对不对?”
哎呀呀,这样又黄又暴力暧昧入骨的***的话真的是冷情的权关长说的话吗?真叫人不敢相信。
沈宁西面色绯红给了他一肘子,低声骂道:“变态,流氓!”
“我怎么成变态了?”权振东觉得自己很冤枉。
“哼,我还那么小你就惦记上了,你不是变态是什么?”
这次换成权振东尴尬了:“我不是……我那个时候没……我是后来看你小时候的照片的时候才想起来的。”
沈宁西嘴角一勾,倾身在他腮边烙下一个吻:“既然看过了,那么我就对你负责吧。”
权振东也笑了:“好,你对我负责,一辈子的。”
两个人的手紧紧的握着。
菜上来之后,沈宁西原本打算保持淑女的姿态吃完这一顿的,结果不知怎么的就狼吞虎咽了,好像几百年没吃过饭似的。
连她自己看了都暗暗觉得心惊。可怎么也停不下来,怎么吃也吃不够,就是觉得饿。
权振东在一旁也看的心惊肉跳,他帮沈宁西盛了一碗汤放在她手边,柔声安抚到:“慢点吃,别噎着了。”
沈宁西大概是真的饿狠了,连回答的功夫都没有。
权振东看着她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深思。
把一桌子菜都扫光,沈宁西才吃饱了,看着权振东那吃惊的小眼神,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嗫嚅到:“我……我是不是吃太多了?”
权振东摸了摸她的发顶,温柔回到:“还好。”
对于这个回答,沈宁西很不满:“什么叫还好?你应该斩钉截铁的说没有。”
权振东立刻斩钉截铁的说:“嗯,没有。”
沈宁西这才满意:“不许嫌弃我!”
“不嫌弃,我养的起。”权振东拿起纸巾帮她擦去嘴角的油渍,看着她仿若蕴含着秋月般的双眸,权振东内心一阵酸涩难忍,眼眶隐隐发热。
他飞快的撇开头,将那来不及掩饰的泪水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见他神色不对,沈宁西心头涌上一阵难言的担忧,这种情绪来的很莫明其妙,她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她拉着权振东的手臂晃了晃:“养不起也没关系,我可以少吃两碗,你说好不好?”
她试图用这种冷笑话来逗他笑。
可是权振东此刻的心情,只有他自己知道到底有多么的沉重。
他只要一想到,以后只有沈宁西一个人,他就觉得揪心。可
是,这种痛偏偏最不能在她面前表现出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过头,若无其事的笑着:“你以为你是三毛啊,说少吃两碗我就能娶你?”
沈宁西心头一跳:“我不是三毛,你也不要做荷西,我们就是我们。”
她看过三毛的传记,随着她的故事笑过想象过,最后荷西死的时候也哭过。她做不了三毛那样随性优秀的女子,也不希望权振东成为荷西。
对于死亡,她也开始忌讳起来。
此刻,她并不知道权振东的病情,却也预感到了什么。
第172章 痛不欲生
“好,我们只做自己。”权振东答应着,然后起身去买单。
走过去的时候不知怎么的晃了一下,大腿一下子磕上了桌角,发出砰的一声。
那声音很响,周围好几桌的人都朝他们看过来。
沈宁西立刻起身扶着权振东坐下,也不管那么多人都在看,小手立刻担忧的抚上他的大腿,焦急的问到:“叔叔你怎么了?是不是很痛?”
她这手放的位置有点暧昧,又叫了一个那么容易让人产生联想的称呼,周围人的眼神立刻就变得意味深长犬。
权振东尴尬的将她的手拉开:“小西,好多人看着呢。”
她是个怕羞爱面子的人,肯定不希望有这么多人看着她踺。
可是沈宁西却什么也顾不了,她只担心权振东的身体。
如果不是因为人太多她都想把权振东的裤子扒下来好好的检查一番。这个时候还管别人干什么?
她有些焦急的说着:“你痛不痛?”
权振东哭笑不得的说到:“我是个男人,再说只是磕了一下桌角,你总不能让我哭哭啼啼的告诉你说我很痛求安慰吧?”
沈宁西也发现自己有点小题大做了,这点小伤对一个成年男人来说的确没什么,可是为什么她的心头会笼罩着一股浓浓的不安感呢?好像有什么糟糕的事情要发生。
“你真的没事?”她仍旧担忧的问着,眼睛还在他的身上左看右看。
“真的没事。”权振东又强调了一遍。
刚好服务员拿着账单过来,两人就结账走了。
吃完饭出来已经到了下午两点多,正是太阳最暖的时候。
沈宁西挽着权振东的手臂,两人并肩走在街道上。
路过一家婚纱店的时候沈宁西的脚步停了下来,眼神亮晶晶的看着里面的婚纱。
权振东见状,立刻拉着她的手走了进去。
沈宁西大惊:“叔叔你干什么,我只是看一下而已啊。”
权振东回身看她,以一种无比认真的语气说到:“我想看你穿上婚纱的样子。”
要不然,他怕以后都没机会看了。
这时工作人员也过来为他们进行详细的讲解,沈宁西不好意思拒绝,就半推半就的同意了。
嘴上说着不要,其实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她没想到,自己真的有一天会为心爱的男人披上洁白的婚纱,成为他的新娘。
挑来挑去,沈宁西最后选中了一套长袖复古婚纱裙,袖子和领口都是用透明蕾丝做成的,上面镶嵌着朵朵白色花瓣。裙摆则是纯白色的长裙,一直拖到地上。她本就身材高挑,这一袭长裙更衬托的她身材曼妙。一头乌黑的秀发高高的盘起,中间插着一顶小小的王冠,她看起来像个从城堡里走出来的公主,美丽动人,任何一个男人看见都会情不自禁的爱上她,为她的魅力而倾倒。
权振东拍下了这最美的一刻,希望能留住时光,让它走的慢一些,再慢一些。
“……好看吗?”沈宁西在权振东面前转了一圈。
“好看。”权振东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沈宁西笑了,却又不太开心的说到:“可是中午吃太多了,你看小肚子都出来了。”
权振东温热的手掌抚摸上她的肚子,轻轻摩挲了一下,眸中星光闪烁,他顿了下,哑声说到:“没事的,看不出来。”
于是沈宁西又笑了,她挽上他的手臂,说到:“接下来该选你的了。”
权振东人长的英俊,身形又挺拔,穿西装特别的有精神,本来普普通通的西装往他身上一套,竟也显出几分不凡的气势来,别人都是靠穿衣服提升自己的气质,他却是气质完全盖过了衣服。
饶是和他在一起这么久的沈宁西看了也忍不住一阵脸红耳热。
她上前,为他整理了一下领结,两只眼睛里闪烁着炽热的小火苗,看的人心跳也忍不住加速。
沈宁西暗骂了自己一句肤浅,却还是忍不住一再的为他着迷。
因为时间紧迫,他们只照了一套室内的婚纱照,而且店铺明天就放假过年了,照片得年后才能洗出来。权振东让他们把照片洗出来以后寄到a市去,地址,填的是沈宁西家的地址。
趁着沈宁西和摄影师商量照片的时候,权振东把婚纱买了下来,让他们三个月后也寄到a市去,又匆匆写了一封短信,交给工作人员,嘱咐他们寄婚纱的时候也要记得把信放进去。
做完这一切,权振东回头看了一眼沈宁西,夕阳西下,岁月静好,他爱的那个人,现在留在他身边。
照完婚纱照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晚上逛庙会的人比白天多多了,所以人流并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
权振东紧紧的握住沈宁西的手放进外套口袋里,笑着说到:“抓紧了,别丢了。”
沈宁西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也紧了紧手掌,然后重重的点头,
和他并肩,一起踏入茫茫人海中。
宇宙洪荒,我只愿与你一同到老。
回到家,老阿婆已经做好了一桌热气腾腾的年夜饭。
沈宁西怪不好意思的,因为没能帮上忙。老阿婆却笑着说:“没关系,你帮忙把这一大桌的菜全部吃完就行了。”
沈宁西立刻开心的说到:“嗯,放心吧,我很能吃的,保管全部都吃完。”
权振东状似风轻云淡的瞥了她一眼。
沈宁西立刻小声说到:“好吧,我会少吃两碗的。”
因为有了这个保证,沈宁西吃晚饭的时候果然节制了很多,不过食量依旧惊人,这已经是她盛的第三碗饭了。
老阿婆先是吃惊,然后是眉眼弯弯的笑了。她观察了一下沈宁西吃的比较多的那几个菜,然后问到:“小西啊,你是喜欢吃酸的啊还是喜欢吃辣的啊?”
“嗯?”沈宁西夹菜的动作一顿,她有些疑惑的看着老阿婆,似乎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权振东却攸的垂下了眼眸。
老阿婆解释到:“啊,我就问问,明天好多做几个你喜欢的菜。”
沈宁西想了一下,说到:“酸的辣的我都喜欢,酸酸辣辣最好了。”
“哦,阿婆知道了。”老阿婆和颜悦色的。
权振东却一副心事的样子。
吃完饭,沈宁西主动包揽了洗碗的活,老阿婆也没和她争。
等她到厨房忙活去的时候,老阿婆把权振东拉到了一边,悄声问到:“小西她……是不是有了?我看她这样子和以前太太怀你的时候一模一样,都特别能吃。”
“不可能!”权振东的脸色不由得阴沉了下来。
“你怎么知道不可能?小西还是个孩子你却老大不小了,早点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
权振东抿唇,半天才憋出一句:“我知道了。”
他回到厨房,突然从背后紧紧的抱住了沈宁西。
沈宁西推他:“起来啦,阿婆会看见的。”
“不会的,她回房间了。”权振东低低的回答着。
沈宁西笑了一下,没再拒绝。
虽然被人抱着做事很不方便,但是时光很美好,她舍不得拒绝。
良久的沉默之后,权振东忽然喊了一句:“小西……”
“嗯?干什么?”沈宁西问。
权振东却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到:“没事,我就喊喊你。”
沈宁西噗嗤一下乐了:“叔叔你真的好奇怪啊……今天好像特别黏人。”
他只是怕,以后再没这样的机会抱住她。
“小西……”心里有千言万语,却都哽在喉头,想说不能说。
“怎么了嘛?”他不厌其烦的喊着她的名字,她不厌其烦的应着,两个人紧紧拥抱,像一对甜蜜的夫妻。
“我爱你。”他在心里这么说,嘴上却吐出了完全不同的三个字,“洗好了?”
沈宁西有些无奈:“是啊,洗好了。”
“那我们回房间去。”权振东抱着她如是说到。
回到房间,沈宁西看着还挂在房间里的床单,整个人都窘了。
因为做了坏事,她半夜把权振东踹下床去洗床单,洗好了也不敢晒在外面,而是偷偷的挂在了房间里,开着空调慢慢的蒸发水分。
她有些不太自然的摸了摸床单,说到:“嗯……好像干了……”
权振东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沈宁西闹了个大红脸,然后欲盖弥彰的说到:“还站着干什么?快和我一起把床单铺好啊!”
此刻的沈宁西就象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随时都能炸毛。
权振东不敢惹她,乖乖的照做。
铺好床沈宁西先进去洗澡,这次她倒是记得带睡衣了,而且决定待会儿不管权振东说什么她都不开门。
看到浴室的门被关上,权振东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痛苦的神情。
他的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水,脸色苍白如纸,嘴唇也一点血色都没有,他卧躺在床上,双手用力的摁着腹部,嘴里发出急促又压抑的喘声,他知道,他的病开始发作了。
他不知道第一次发作到底要多长的时间,也不知道这难以忍受的疼痛感是不是真的无休无尽,他只知道,绝对不能让沈宁西发现,绝对不可以。
眼前一片昏花,像是有白光闪过,雾蒙蒙的,眼皮有些发凉,那是冷汗顺着额头流了下来,衣襟也很快就湿了,贴在身上,闷的他连呼吸都喘不匀。
他一边忍受着强大的痛苦,一边还要分神去注意浴室的动静,绝对不能让沈宁西出来的时候看到他这副样子。
咬咬牙,他强撑着从床上坐了起来,虚弱的靠在床头。
原本想起身去倒杯热水,结果才一动,腹部
立刻就传来一阵痉挛的抽痛,他惨白着脸又靠了回去,闭目凝神,缓缓等待那一阵疼痛感过去。
这次沈宁西洗完头又吹了头发,所以弄了比较长的时间,不然她一出来就能发现权振东的不对劲。可惜,等她出来的时候权振东已经伪装好了,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之外,一切如常,根本看不出他之前痛的在床上打滚。
而且他只打开了一盏床头灯,昏暗的灯光下根本看不出他的神色有什么不对。
看到沈宁西出来,他甚至还起身上前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低声说到:“你先睡吧。”
第173章 无人入眠
沈宁西看着他的背影,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再疑惑的看了看空调,难道空调坏了吗?为什么他的唇那么的凉?
权振东踩着稳健的步伐进了浴室,从背后根本看不出任何问题来。
可是一关上门,他就整个人都瘫软下来,若不是靠着墙,他早就一头栽了下去。
沈宁西到底是放心不下,跟了过来,她敲了敲门,问到:“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犬”
权振东粗喘了一声,呼吸也变得格外困难起来,他费力的吞咽了一下口水,极其艰难的说到:“没事……就是有些累了,想多泡一会儿……你先睡吧。”
沈宁西听他声音虽然有些低,但还算有力,不像是生病的样子,心也就放了下来,她说到:“那你洗吧,有事叫我。”
权振东靠着墙壁歇了一会儿,等身上恢复了一些力气才慢慢站了起来,缓缓的挪到了浴缸旁边。
沈宁西已经把洗澡水放好了,温度正合适踺。
他抬手去解衬衫上的扣子,可是手一直在抖,解了半天也没解开一个,他干脆放任自己跌入浴缸,任由温热的水流将他全身都包裹住。
在热水里面躺了一会儿,腹部那可怕的绞痛才好了一些,他把湿衣服一件一件的脱了下去,结果却看见自己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淤痕,青的青,紫的紫,格外吓人。最严重的还是他腿上那一块,那是撞到桌角的时候留下的,已经发黑,上面甚至还隐隐能看到血丝。
那些伤口看起来狰狞,其实并不严重,之所以会那样是因为白血病造成的免疫系统受损,身体的修复能力下降,他格外容易受伤,却非常不容易好,哪怕只是轻轻磕了一下,也会变成这样看起来非常严重的淤痕,也许一个小小的感冒也能要了他的命。
他闭上眼睛,不敢再去看那些淤痕。因为他感觉到,死亡正在一步步逼近。可是他还不想死,他一点也不想死,他舍不得沈宁西。
权振东在浴室里磨蹭了很久,出来的时候还把睡衣的扣子全部扣上了,因为他不想沈宁西看到他身上那些恐怖的痕迹。幸好,沈宁西已经睡着了。
沈宁西本来是想等权振东出来的,可她实在太累了,不一会儿就陷入了睡梦中。
权振东松了一口气,然后轻手轻脚的上了床。
似乎是感应到他来了,沈宁西喊了一句:“振东……”权振东躺下,动作轻柔的将她抱入了怀中,轻声答了一句:“我在。”
沈宁西没再说话,依偎进他的怀里,乖乖的睡着了。
看着怀中安静沉睡的她,权振东缓缓的吐出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稍稍松懈了下来。他已经打定主意,回去之后主要办两件事,一是和陈寒雪离婚,二是立一份遗嘱,声明把自己的遗产全部留给沈宁西。
夜已经深了,他却了无睡意,只怔怔的看着沈宁西发呆,他曾以为自己会和沈宁西结婚,结果却娶了他怎么也想不到的陈寒雪。他曾以为自己能陪着她走过每一场风雨,结果只不过是从她的生命中匆匆路过。
她才二十多岁,还这么年轻,人生的道路还那么长,而他,却只能陪着她走到这里。
他没办法再保护她,所以希望他留给她的那些钱可以让她过得好一点,然后找一个真心爱她的男人,平平安安度过下半生。
“小西……”他的手指,轻轻的梳理着她有些凌乱的头发,眸中,是掩藏不住的痛苦和深情。
可是熟睡的沈宁西并不知道,她依然安静的沉睡着,也许是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她的眉心忽然紧了一下。
权振东急忙安抚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告诉她自己在她身边。
沈宁西往他怀里靠了靠,脸颊满是依赖的在他胸膛上蹭了蹭,然后继续睡觉。
权振东箍住她的肩膀,下巴放在她的头顶,两眼迷茫的看着前方。沈宁西是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走在路上旁边跳出一只野猫也会吓一跳。从前他虽然笑她胆小,但总是会站在她身旁好好的保护她。
但以后,恐怕是不能了。她又变成了一个人。
“好好的生活下去……”这是他对她最后的期望。
睁着眼睛看了一夜,窗外的夜色渐渐发白,想到又要开车回a市,他不得不闭上眼睛休息。
如果离别是注定的,那么任他怎么祈求也无用。他只能等着那一刻的来临。
第二天起来,听说他们要走,老阿婆是千万个舍不得,拉着沈宁西的手一直说:“怎么就走了?再多住几天吧?不急着回去!”
沈宁西没有说话,却把头偏向了一边,偷偷的抹眼泪。
权振东说:“阿婆,我们也想多住两天,可是不行啊,那边事儿多着呢,必须赶快回去。”
“大年初一的回去?不行,要不明天?”阿婆认为这个有讲究,你新年第一天在干什么,那么你这一整年都会干什么。你要是在忙碌,就意为着一整年都会忙碌。你要是出门远行,那么这一整
年都会在外漂泊。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她说什么也不会允许的。
权振东也想多住两天,可他怕自己的身体吃不消,要是再发病,很可能会吓到她们两个的。
想了想,他说到:“阿婆,我答应你,明年春节的时候再来看你好不好?”
明年春节?这个诺言实在太遥远了,老阿婆自然是不满意的:“就多住一天也不行吗?就当是陪陪我这个老婆子?小西,你说呢?”
她转头去问沈宁西。
沈宁西已经有些犹豫了,阿婆说的这么诚恳,她真的找不到理由拒绝。
可是权振东却一口回绝了:“真的不行!”
他说的斩钉截铁,没有一丝犹豫。
沈宁西脸色变了变,心中闪过一丝黯然,难道他真的真的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这里,离开她?那么昨天的柔情蜜意,其实都是她一个人的错觉了?
见权振东这么坚决,老阿婆也知道自己再怎么说也没用了,只能说到:“春节太远了,还是等明年塘前荷花开的时候来吧。”
权振东看了一眼沈宁西,明年塘前荷花开的时候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个精力来,也不知道沈宁西还会不会愿意和他一起来。
“好。”他却微微笑了一下,如是说到。
老阿婆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依依不舍的让他们走了。
上车之后沈宁西和权振东都没有说话,一个认真的想着心事,一个貌似认真的开着车。
老阿婆说大年初一不能远行,不然一年都要漂泊,没想到,这句话真的灵验了,接下来的一年,他们的生活都变的不太平起来,有一场风暴,迅速席卷了他们。
而风暴的正中心,就是陈寒雪。
那天在得知权振东的病情之后,陈寒雪受了很大的打击,整个人都六神无主起来,摇摇晃晃的出了门,然后一头栽进了一家酒吧,喝了个天昏地暗。
她的脑子里想了很多很多的事,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的第一任丈夫,老公是她妈妈陈夫人帮她挑的,结果结婚不满三年,他就把自己折腾到监狱里去了。
她离了婚,还带着一个孩子。那段日子真是灰暗,她也是这样,每天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她在家见到了权振东,那时他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走路都虎虎生风,格外的阳光朝气,和陈瀚东的刚毅挺拔不同,他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种儒雅俊秀的味道,眉目当真如画。
她想,如果这是在古代,权振东就是那种被所有女子倾慕的翩翩公子,于是她也像古代女子那样,思慕上了权振东,甚至不惜一切代价的嫁给了他。
她以为抢到自己手上的就真的属于自己了。
可是权振东用他的实际行动向她证明了一件事,那就是,所有事情都可以勉强,唯独不能勉强一个男人爱你。
权振东不爱她,以前不爱,现在不爱,将来也不会爱。可那又有什么办法,那年的权振东就像一颗种子,种在了她的心里,现在那颗种子已经发芽长成了参天大树,要将他从她的心里拔出,谈何容易?她绝不允许有人将权振东从她的身边抢走!
想离婚?呵呵,除非她死!
原来这就是爱情的味道,又酸,又涩,还很痛!
又一杯烈酒下肚,她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晕晕乎乎,糊里糊涂。
有个男人坐到了她的身边,握住了她的手,勾住了她的肩膀。
她眯眼看了看,可是根本看不清那个人的样子,于是一掌挥了过去:“滚开!小心我……小心我……叫我老公……教训你!”
说着霸气的话,却不禁泪流满面,因为她心里很清楚,权振东不会来的,他永远都不会来到她身边。
想到这样的伤心事,又忍不住哇哇的哭了起来,泪水混着她的眼线睫毛膏流了下来,形成两条粗粗的黑线,恐怖又吓人。
可是男人并没有被吓跑,反倒安慰到:“没事的,有我呢,我在你身边。”
陈寒雪迷迷糊糊,眼前这个男人给了她一种强烈的熟悉感,似曾相识,难不成是她认识的人?这样想着,身体不自觉地就放松了抵抗。
那男人又说到:“我扶你上楼去休息一下吧,你看你这样也回不了家。”
陈寒雪只听到了回家两个字,其他字眼因为消化不了而自动忽略了。
她点了点头,然后醉醺醺的点了点头,说到:“嗯,好……回家……”
男人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他付了钱,然后一把抗起陈寒雪朝外走去。
第174章 旧爱缠身
酒吧附近最多的就是酒店,男人挑了一家最好的,要了个房间。
刷卡开门,陈寒雪被扔在了床上。床垫的弹性非常好,她倒下去的时候还微微弹了弹。
不过,陈寒雪并没有醒过来。她酒品还算好,喝醉了之后不会发酒疯,而是老老实实的睡觉。
男人单膝跪上了床,悬在陈寒雪身体的上方,轻声喊了一句她的名字:“小雪……”
陈寒雪依旧没有任何反应犬。
男人放心了,他在床上坐了下来,把自己的衣服全部脱完,然后躺到了陈寒雪的身边,灵活的手指三两下就把她的衣服也全部脱光。
陈寒雪终于有了一丝反应,她觉得冷,就去伸手摸被子踺。
结果被子没摸到,却摸到了一具光溜溜的身体。
“嗯?”她迷惑的眯起了眼,自从和第一任丈夫离婚之后她床上几百年没有过男人了,权振东根本是连家都不回的,她费力的睁着迷梦的双眼问到,“你……你谁啊?”
男人把被子拉了过来,盖在两人身上,他贴近陈寒雪,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我是你老公,睡吧。”
“老公?”陈寒雪的脑袋虽然一片浆糊,但她还是下意识的叫出了那个名字,“权振东?”
男人没有说话。
陈寒雪也没想太多,她只觉得这个男人像一个大暖炉,舒服极了,不一会儿就跌入沉沉的梦里。
男人看了她一会儿,伸手慢慢的揉着她的唇,低声问到:“你变心了吗?你怎么可以变心呢?”
这一夜,注定无人入眠。
第二天,陈寒雪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边躺了个男人,差点没吓死。
她发挥了自己以往那种嚣张彪悍的风格,一脚朝男人踹了过去。
在她醒过来之前伍毅骅就醒了,所以早有准备,他手一伸,轻而易举的就握住了她的腿,再一扯,陈寒雪整个人就翻到在了他身上,两个人成了女、上男、下的姿势,他的腿还牢牢钳制住了她的腿,让她动弹不得。
陈寒雪气的脸色通红,手又迅速朝男人的脸抓去,敢占她便宜的人,下场只有一个,死!
伍毅骅再次动作敏捷的控制住了她的双手,稍稍一拧,她的双手就被绑到了身后,两个人***相贴。
打人不成,陈寒雪开始威胁了:“给你姑奶奶我松开,知道老娘是谁吗?不想死的话就立刻给我跪下!”
伍毅骅挑了挑眉,看似忠厚的脸上忽然闪过一丝凌厉,俊目一眯,他勾着嘴角说到:“呵,一年多不见,你真是一点没变,还是喜欢动不动就让人下跪!”
……这声音……还有这面孔……怎么这么熟悉?陈寒雪停止了发飙,愣愣的看着身下这个男人,眉眼很熟悉,可是这气势气场还有气质却是陌生的。
不等她开口,男人先不耐烦的说到:“你老公,伍毅骅!”
听到这个名字陈寒雪吓的差点没从他身上摔下来,眼睛瞪的大大的,就像见到鬼一样。
“你……你……你……”她说了半天,却只说出一个你字,她是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男人竟然会是本该在监狱里面的伍毅骅,更让她想不到的是她昨晚竟然还和这个男人……她的身体不由的抖了抖,因为她不知道伍毅骅这次出现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找上她,肯定是有特别的理由的。
伍毅骅一手钳制住她的下颚,让她的脸靠的更近:“怎么了,才一年多不见就不认识和你同床共枕一千多个日夜的老公了?”
伍毅骅说对了,陈寒雪已经完全认不出他了。
记忆中伍毅骅的头发总是梳的整整齐齐的,她就老爱嘲笑他说他油头粉面,现在的他却剪了最难看的板寸,不过人倒是精神了不少,而且从前的他总是憨憨的笑着,没什么主见,不管她说什么她都点头赞同。她说不让他靠近他就真的连动也不敢动一下,她要是说话稍微大声一点,他就连喘气都不敢用力。
当初陈夫人从那么多人中挑中他,就是因为他怯懦好掌控。
可她要的是能够依靠的老公,不是唯唯诺诺的奴才,于是,她从来没拿正眼瞧过他一次,打心眼里看不起他。
可是眼前这个男人,和当初的伍毅骅完全是相反的两个人啊。
虽然五官没多大的变化,但是不再是垂眉低目的,而是嚣张霸气的。
霸气?她从还没想过霸气这两个字也能和伍毅骅联系起来。现在的他,看人的眼神都像是能把人看透似的,而且身上肌肉贲张,硬邦邦的,和当初完全是两个样子。
她僵硬了半天,最后却吐出了一句:“你……你不是在坐牢吗?”
伍毅骅忽然就笑了,笑得有些得意:“在监狱里表现好,提前释放了。”
陈寒雪心想,骗鬼呢,当初伍毅骅因为犯了金融罪被判了十年,再怎么减刑也不可能一年多就出来。不过她已经没心情去管那么多了。
她冷下脸
,十分不悦的说到:“快放开我,不然我就去告你***,你又得回去吃牢饭。”
伍毅骅对她的威胁并不怎么在意,手腕稍稍松了一下,但是并没有完全放松对她的控制,他闲闲的和她磨着嘴皮子:“和自己老婆睡觉也叫***,那那些法官不得个个去坐牢?”
陈寒雪怒了:“谁是你老婆?别忘了,我们早就离婚了。”
“对,我们离婚了,然后你又迅速的嫁了第二个老公,你说,他要是知道我们睡在一起了,会不会和你离婚?”
“你!”陈寒雪又惊又怒的看着他,那模样像是要吃人,“你要是敢告诉振东我绝对饶不了你,我要让你牢底坐穿。”
伍毅骅松开了手,淡淡的看着她:“看不出来,你对那男的感情还挺深,可是据我所知,他好像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吧。”
被踩到痛脚,陈寒雪立刻炸毛:“要你管?”
她立刻翻身下床去找自己的衣服,可是腿一软,差点栽倒在地,她又羞又气,回头狠狠的瞪了一眼那个一脸无辜的男人。
这口气她是怎么也咽不下去,眼睛滴溜溜的转着,想着待会儿要怎么整他。
伍毅骅翻了个身,面对着她,无比认真的说到:“说真的,他既然在外面有了女人,那你也应该在外面找个男人,这才公平。”
陈寒雪有些艰难的把衣服穿上:“找个男人?找你吗?别做梦了。”
伍毅骅一把拉住她的手臂,用力一扯又将她压在了身下,嘴唇渐渐靠近:“我不好吗?别忘了昨晚你是在谁的身下又哭又叫的,还有刚才,你不是酸的连衣服都穿不上了吗?”
陈寒雪觉得伍毅骅简直就是个疯子,以前也没看出来他有多喜欢自己啊,怎么现在跟个狗皮膏药似得一直死缠着她呢?
她不爽的伸手抵住他渐渐逼近的胸膛,说到:“要找床上功夫好的牛郎店里到处都是,年轻帅气又善解人意,反正不管找谁我都不会找你。”
这句话惹恼了伍毅骅,他狠狠钳住她的下颚,眼睛直视着她:“你宁愿去找没感情的小牛郎也不想和我上床?”
靠的这样近,陈寒雪才发现他的额头上竟然还有一道又长又细的疤痕,那疤痕从额头一直延伸到了太阳穴,看起来有点吓人。
听说在监狱里也有拉帮结派的,不听话的肯定都要吃苦受罪,伍毅骅进去的时候她只顾着伤心也没找人打点一下,他肯定是吃了不少的哭才会变成这样的。
这样想着,她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有些内疚了,那些狠话憋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放开,我大不了就当做是被狗咬了一口,不会去告发你的。”她觉得自己已经够仁慈了,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嘛。
可是伍毅骅却冷笑着说到:“你可不是被狗咬了,而是被我上了。”
“你!”陈寒雪没想到他这么不识好歹,同时心里也不由得开始害怕起来,难道伍毅骅是想借此缠上她?
正在两人僵持之际,陈寒雪的手机忽然响了,她像是等到了救星似得,立刻一把推开他,慌张的说到:“我……我接个电话。”
电话是陈夫人打来的,告诉她陈瀚东已经醒了,让她现在立刻去医院。
陈寒雪从来没觉得陈夫人的声音这么好听,她挂掉电话,正要落荒而逃,伍毅骅却又拉住了她的手:“咱俩的事还没说清楚,你就这么走了?”
“……”陈寒雪心想,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吧,接近她果然是别有居心的,做好被宰的准备,她冷声说到,“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
伍毅骅皱了一下眉,捏着她的手也不禁用力:“你什么意思?”
陈寒雪把他的手甩开,有些嘲讽的看着他:“别装了,我知道你刚出来手头有些紧,你开个价,只要不是太过分,我都答应你。”
伍毅骅的脸色已经彻底变了,眼神凶狠的像是要吃人:“你以为我是来找你要钱的?”
陈寒雪觉得他这完全是在演戏,她也懒得再和他继续废话,从坤包里抽出一沓钱放在了床头柜上:“这点钱你先拿着,你可以睡一觉再离开,付完房费……应该还有剩余。”
伍毅骅开的这间房应该挺高档的,说不定还是总统套房什么的,没想到他没什么钱生活过的还是挺奢侈的啊。
这家伙肯定是想把自己当成冤大头,这样想着她立刻就想走,但是怕伍毅骅出门来找她,于是她又把他的衣服全部拿在了手上,然后又扔了一张信用卡在床上:“这张卡里面还有十万块,绝对够买一个一级牛郎了,别再来找我,也不准说出去,不然,我的手段你懂的。”
“陈寒雪!”伍毅骅怒气冲冲的,看样子像是要跳起来打人。
陈寒雪吓得飞快的跑了,伍毅骅身上没衣服,追到门口又缩了回去,他丢不起那个人。
第175章 我会对你好
陈寒雪进了电梯,有些得意的冲他扬起嘴角,然后说到:“记住,别再来找我。”
到了楼下,她把伍毅骅的衣服全部扔进了垃圾桶,眼角无意撇到衣服上的牌子,竟然是阿玛尼的最新款,她顿了一下,随后又想,肯定是仿的。
打了一辆车,她直奔医院,发生了这么糟糕的事情,她得找陈夫人好好商量一下才行,新年第一天就发生这么闹心的事,她不由得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开车的师傅一直从后视镜里瞄她,陈寒雪一开始没在意,次数多了也忍不住开始发火了:“我说师傅,您好好开车行不行,大过年的别添堵啊。犬”
司机师傅本来想提醒她什么,但是看到她这么彪悍,又把话咽了回去,心想对着这样的人还是不要当好人了。
到了医院,她埋头冲进了陈司令的病房,一进门就开始吼:“妈,出大事了。”
原本有些吵闹的房间,因为她的进入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她。
陈寒雪怎么会料到这里会有这么多人,周群叶迟白晋还有一个很冷淡的女的…踺…
周群等人是听说陈瀚东醒了特意过来探望的,当然探望之前还得给陈司令和陈夫人这两个长辈拜个年,正说着客套话呢,陈寒雪忽然就冲进来了,而且动静还这么大,然而更让他们错愕的是陈寒雪的脖子上布满了许许多多的青紫痕迹,大家都是成年人,自然知道那痕迹是什么。
可是……她怎么也不遮掩一下就来了?
陈夫人也是吓了一跳,陈寒雪头发凌乱衣衫不整,而且脸上的痕迹也像是哭过的样子,她心里忽然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难道说昨晚她被人给……
陈寒雪还没发现自己的不对劲,只是看到那么多人在场,原本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她淡淡的和在场的其他人打了招呼:“都在啊。”
“呃……”周群最先反应过来,他急忙堆起笑容,说到,“大姐,新年好啊。”
白晋和叶迟也反应过来了,都给陈寒雪拜了年,眼神却都还狐疑的停留在她身上。
陈夫人的脸色隐隐发青,她对周群等人说到:“你们先去看东子吧,我们稍后来。”
知道他们这是有话要说,几人都走了。
出了门,霍殷玉问周群刚刚那人是谁,周群说是陈瀚东的姐姐陈寒雪,也是权振东老婆。
“权振东的老婆啊?”霍殷玉笑了一声,“他们昨晚肯定是在外边玩的,不然怎么会连衣服都不换就来了?”
她这么一说,周群白晋和叶迟都一脸讶异,两夫妻应该不会去外面乱来吧,直接在家里不就好了,而且来的还只有陈寒雪一个人,权振东根本没出现,再加上她一进门喊的那一句出大事了……
顿时几人心里都开始yy,虽然版本各有不同,但都得出了一个结论,昨晚和陈寒雪在一起的那个肯定不是权振东。
大年初一就发现了别人的暧昧情事,这个……有点太重口了。
虽然这样想着,但是没有人说出来,他们都去病房看陈瀚东了。
再说陈寒雪,等他们走了,她立刻对陈夫人说:“妈,我真是太倒霉了。”
“你,你这死丫头,”陈夫人气的拧了一把她的手臂,“你这是到哪里去鬼混了,怎么弄成这幅鬼样子就来了?”
“我……我怎么了?”陈寒雪不明所以。
陈夫人把她拎到了洗漱间:“你自己照照镜子。”
看到自己一脸黑乎乎的,还披头散发,胳膊上更是各种暧昧痕迹,陈寒雪立刻尖叫了起来:“啊啊啊,怎么会这样?”
陈夫人拍了一下她的后脑勺:“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你自己不清楚吗?”
“我……”陈寒雪懊恼的揪了一把头发,“我昨天晚上喝醉了,然后和别人……”
“……”闻言陈夫人仿佛遭受了巨大的打击,身体也摇摇晃晃了起来,半晌才说到,“你不想喝权振东过了是不是?”
“我没有,”陈寒雪痛苦万分的说到,“是权振东,他告诉我他得白血病了……我接受不了,这才去借酒浇愁的……”
她没敢说和自己上床的那个人还是自己的前夫,不然陈夫人肯定能立刻气晕过去。
“什么,白血病?”陈夫人惊呼一声,“他……他……他怎么会得那个病?确定了吗?是真的吗?会不会是他骗你的?”
陈寒雪摇了摇头:“不是骗我的,我看了他的病例,上面的确写了是白血病,不会有错的。”
这个消息对陈夫人来讲简直是第二重打击,权振东这段时间的表现她都看在了眼里,对这个女婿也是越来越满意,却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得这种病。
“妈,你说我该怎么办啊,他就是得了白血病还想着要和我离婚。”陈寒雪终于忍不住哭了。
“你……你还有脸哭,你做的那些事,要是被他知道了,他肯定要和你离婚,不离也得
离。”陈夫人气的手直抖,“我看你也不是真心想和他过日子,离了算了。”
“不,我不要!”陈寒雪立刻大叫起来,“我不会和他离婚的,死也不会离。”
“那你就把嘴给我闭紧,别乱说什么话,还有,现在立刻滚回去,整理好了再出来见人。”陈夫人觉得自己的血管都要被气爆了,“周群那些人应该还不知道你的事,他们也不是喜欢出去乱说的人,你放心回家去吧。”
“哦,”陈寒雪擦擦眼泪,转而又想起了权振东的事,“那他怎么办啊,他那个病……能治好吗?”
陈夫人没好气的说到:“我又不是医生,我怎么知道,你要真关心他就不应该出去乱喝酒,这是个多好的关心他的机会啊,你就这么生生错过了,你还让他怎么喜欢上你?”
陈寒雪觉得很委屈:“我是想好好照顾他的,可是他说什么都不肯,赶我走,还说要和我离婚,我这不是气不过嘛,他心里只有那个女人,他还和那个女人有联系,妈,我真的没办法了。”
“你啊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陈夫人一副恨铁不成的样子,“你先回去吧,这事我再想想办法。”
“哦。”陈寒雪洗了把脸,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衣服,接着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走到门口,脚尖一转又去了陈瀚东的病房,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她还是比较关心的。
可是她没想到竟然会在病房门口遇到权振东,而且周群等人也在,一时间气氛尴尬无比。
看着权振东,陈寒雪心里想着陈夫人刚刚说过的话,急忙上前嘘寒问暖到:“你这几天去哪里了,我都找不到你,你的身体怎么样,还好吗?医生怎么说?”
权振东没反应,在场的其他几个人可是都抽了一口冷气,原来昨晚那个男人真的不是权振东啊,他们仿佛已经看见权振东的头上升起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所以看他的眼神也不由的充满了同情。
权振东只觉得他们几个的眼神怪怪的,但是并没有想太多,他看着陈寒雪,不冷不热的说到:“没什么事,谢谢关心,我的那个提议,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陈寒雪没想到权振东和她说的第一件事就是离婚,而且还是当着这些朋友的面,分明是一点面子也不留给她了,不由得怒从心头起,她愤怒的吼道:“你就不能说些别的吗?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遇上夫妻吵架,周群等人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都一脸尴尬的站在那里。
权振东皱了一下眉:“我给了你考虑的时间,总得问一下你考虑的结果吧。”
“我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不同意不同意,死也不同意,权振东你死了这条心吧。”陈寒雪气呼呼的说完,然后又补充了一句,“我真是贱,竟然还想着关心里。”
说完又怒气冲冲的走了。
其他几人都低头假装研究地板,不敢去打听权振东的八卦。
权振东沉吟了一下,然后问到:“瀚东怎么样了?醒了吗?”
“啊,那个……”周群抬头,尴尬的笑了笑,回答到,“之前醒过一次,后来又睡了过去,我们现在就是来看他的,不知道醒了没醒。”
权振东说:“那进去吧。”
几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好像找到了什么解脱的出口,争先恐后的朝全镇的病房涌去。
陈瀚东没过一会儿就醒了,周群等人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得都围了上去,不停的盯着他看。
周群说:“东子,你可算醒了,过年打麻将三缺一很痛苦的你知道不知道?”
叶迟说:“东子你别听他瞎说,这小子带着媳妇儿赢了好多钱呢,这是在跟你得瑟。”
白晋痛苦的揪了揪头发:“东子,你可要为我做主,我的压岁钱都输光了。”
霍殷玉对陈瀚东还是比较客气的:“早日康复。”
但是说出来的话却不怎么有营养。
最后还是权振东说了一句正经话:“你感觉怎么样?伤口痛不痛?还是想喝水?”
陈瀚东嘴唇蠕动了一下,最后终于艰难的吐出一句:“小……小微……小微她怎么……怎么样了?”
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并不是关心自己,而是关心余式微,可见在他的心里余式微比自己还重要。
权振东还没来得及去看余式微,所以他并不知道余式微的情况,于是用眼神问其他几个人。
他们也没来得及去看余式微,所以都摇了摇头。
陈瀚东挣扎着要从床上起来,他要去看余式微,不看到她他根本安心不下来。
权振东急忙一把摁住他:“你才动完手术,不能行动,明天再去吧。”
陈瀚东的态度很坚决:“不行……不行……不行……”
他一直在说不行,看不到余式微他怎么还有心情继续躺下去,别说是不能行动,就是伤口现在就裂开他也要去。
权振东拗不
过他,只得去找轮椅过来,把他推到余式微的病房去。
第176章 失忆
霍殷玉看着陈瀚东,眼神闪了闪,然后捏住周群的手问:“假如有一天我也这样,你也会这样对我吗?”
“我会对你好,但是我不希望你这样。”周群回握了一下她的手,“你在我身边,比什么都重要。”
霍殷玉冲着他甜甜的笑了,周群也笑了,笑的像个傻瓜。
白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酸溜溜的说到:“注意一下啊,这里还有单身人士呢。犬”
周群又开始不正经起来:“要不你干脆和小池子做个伴好了,我不歧视你们。”
闻言白晋和叶迟对视一眼,然后互相厌恶的跳出老远。
这时权振东推着轮椅进来了,几人合力把陈瀚东的抬到了轮椅上,推着他往余式微的病房去。
想到立刻就能见到余式微,陈瀚东的手不自觉的握紧,就像第一次见她一样,心里是说不出的紧张踺。
不知道她现在好不好,身体有没有恢复,他没陪在她身边的日子,她一个人会不会觉得孤独。
再相逢,恍如隔世。
被推进病房的时候,陈瀚东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的视线一直牢牢盯住躺在病床上那个身形消瘦的人,心里思绪翻涌。
一步一步,越来越近,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伸出手去,发颤的指尖终于触碰到了她有些冰凉的肌肤,他激动的,竟然不知如何是好。
余式微还没有醒,依旧沉睡着,不知道他心中的悲喜,也不能与他轻轻相拥。
不过终于能近距离接触到余式微,陈瀚东已经觉得很满足。
就算再大的病痛对他来讲都变得微不足道,他拉着余式微的手,怎么也不愿意放开,眼里心里都是这个人。
因为长时间的生病,余式微的身体很虚弱,整个人也瘦的不成样子,躺在病床上也是小小的一个人,乌黑的秀发凌乱的散在肩头,更衬的她面色苍白如纸。
陈瀚东握着她的手,一阵心疼。
为了让他和余式微单独待一会儿,周群等人都借口有事先走了。
出了门,霍殷玉淡淡的说了一句:“除非重新投胎,不然我哥真的没希望了。”
如果对手是别人,霍殷玉肯定站在自己哥哥那一边,力挺他到底,可是那个人偏偏是又雌性又专情的陈瀚东,所以,他这辈子要和余式微在一起,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周群不知道霍殷容一直喜欢余式微这件事,闻言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什么?”
霍殷玉耸了耸肩,不打算继续回答下去。
刚要继续走,病房里忽然传来一声呼喊:“小微!”
几人都迅速转身回头,然后就看到权振东快步跑了出来,无比激动的说到:“余式微终于醒了。”
“什么,醒了?”几人先是一愣,随后都欢欣鼓舞起来。
叶迟雀跃的说到:“她可算醒了,再不醒东子可要发疯了。”
白晋也呵呵的笑着:“真是美好的一天啊。”
几人说着话又重新涌回了病房,围成一圈,‘虎视眈眈’的围观着余式微。
周群:“真的醒了啊。”
叶迟:“小微,感觉怎么样?”
白晋:“饿不饿?”
霍殷玉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好奇葩的问题啊。
余式微确实已经醒了,她的一只手被陈瀚东紧紧的握着,眼中一片迷茫,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她小声的问到:“你们……都是谁啊?”
因为她的身体很虚弱,所以说话的声音也格外的小,但是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顿时让整个病房都安静了下来。
陈瀚东的心狠狠的揪了一下,仿佛被什么东西死死的勒住,他几乎不能呼吸,握着余式微的手也情不自禁的开始用力,在发现可能弄疼她之后又猛地松开,最后颤巍巍的勾住她的指尖。
深吸了一口气,他看着余式微的眼睛,眉峰紧紧的蹙起:“小微,你说什么?”
他还是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余式微把手从他手里抽了回来,眼神有些慌乱的在所有人的脸上转了一圈:“你们是……你们是谁啊?我妈呢?”
这……众人面面相觑,都对现在的情况有点反应不过来。
“小微!”陈瀚东想去抓她的手,见她一脸警惕的看着自己,只得又把手收了回去,眼中却是隐藏不住的伤痛,“你……你不认识我了?我是陈瀚东啊!”
余式微双手揪住被子,往上拉了拉:“我不认识你……你是谁?”
陈瀚东?她悄悄在心底念了一次这个名字,心头滑过一阵又甜又酸的情绪,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陈瀚东怔怔的看着余式微,他不明白为什么她会不认识自己了,难道……她忘了自己?
这怎么可能呢?
想到这儿,陈瀚东整个人都疯狂了,他攸的起身
想要抓住她的肩膀狠狠的质问,可是才一起身又因为体力不支而跌坐了回去,伤口撕裂了一下,他痛的闷哼一声。
周群急忙上前去扶住他:“东子,不要着急,慢慢来,慢慢来。”
看到陈瀚东痛苦的蹙起了眉头,眼睛却一下都没有离开余式微,仿佛要从她的眼中看出什么来。
看余式微看到了陈瀚东眼中的受伤,关心的话不由得脱口而出:“你没事吧?”
“没事……”陈瀚东一把握住她的手,“小微,你是骗我的吧,对不对?”
“我……我……”余式微想把手抽回来,看着他的样子又有点不忍心,她惊慌的看向在场的唯一一位女性,霍殷玉。
仔细的辨认了一番,只觉得这人有些眼熟,但到底是谁却怎么也记不起来了。
霍殷玉的眼中也闪过一丝疑惑:“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余式微点了点头。
“你自己是谁也不记得了?”
“我记得,我叫余式微,我妈是余菀。”
“那,我们这些人呢?”她伸手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指了一圈。
余式微摇头:“没印象,想不起来了。”
霍殷玉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似乎有点不太敢相信,她特意伸手指了指陈瀚东:“他也不记得了?”
余式微摇头。
陈瀚东的心像是被人吊到了半空中,然后狠狠的摔下来,四分五裂,破碎不堪。
“他是你老公,你们两个……嗯……感情非常好。”
余式微瞟了一眼陈瀚东,陈瀚东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她不禁有些脸红,心扑通扑通一阵乱跳。
不知如何应对他的目光,所以她撇开了视线:“我妈呢,我想见她。”
陈瀚东已经低下了头,眸中是无法隐忍的悲伤。
这时,权振东带着韩柏远等医生过来了,其中也包括梅雨晴。
一番检查之后,确定余式微的身体正在慢慢恢复,除了有点虚弱之外没什么大问题。
韩柏远连声说奇迹奇迹,完全是奇迹,他高兴的拍了拍陈瀚东的肩膀说:“瀚东,这下你完全可以放心了,不必再提心吊胆。”
陈瀚东的脸色却是异常的阴沉,连语气也是格外的森冷:“可是她好像失忆了,难道你没检查出来吗?”
“失忆?”韩柏远狠狠的吃了一惊,急忙又检查了一番,随后脸色也变了变,“不要着急,先去做一下扫描。”
“我怎么能不着急!你不是我你当然不能够明白我的心情,她是我的妻子,她却忘了我!”陈瀚东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忍不住大声咆哮起来,因为着急和担心,声音格外的大,简直能把屋顶掀起来。
他的表情也变得十分的骇人,像刚从地狱里放出来的修罗,满眼都是毁灭。
余式微被他的高分贝给吓到了,看陈瀚东的眼神也像是在看一个凶神恶煞的人,眼中充满了惧怕。
陈瀚东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想去拉余式微的手,告诉自己并不是在凶她。
可是余式微却躲开了,眼中充满了惊惧,她大概还没见过这么凶的人吧?特别是陈瀚东又是军人出身,这么多年的军队生活早就让他身上形成了一种强大的气息,一生气,那气势就更吓人了。
看着自己扑空的手掌,陈瀚东怔了一怔。
韩柏远急忙安慰到:“你的心情我完全能够理解,但是着急并不能解决问题,你还是先冷静一下吧。”
陈瀚东气的手都在抖,这说的什么屁话,他又不是他,怎么能够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呢?
腹部传来一阵阵的抽痛,是他的伤口因为情绪激动又裂开了,可是他却连吭都不吭一声,只一张脸惨白的吓人。
韩柏远注意到了他的不对劲,立刻说到:“你的情绪不要过于激动,这样很容易导致伤口裂开,要恢复可就难了。”
“有多难?比忘记一个人还有难吗?”他的目光转向余式微,眼底是浓的化不开的悲伤,“特别是一个爱你如生命的人。”
被他那样的目光,余式微无端端的生出一种内疚的情绪来,可她心里却暗暗起了疑,他为什么这样看着自己,难道他和自己真的是……夫妻?那怎么可能,她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还是先检查一番吧,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韩柏远只能这样安慰他。
余式微又被推走了,陈瀚东紧紧的跟着,可是他还坐在轮椅上,行动十分不便,只能看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直到他的指尖再也触摸不但她的温度。
他真是厌恶透了这种目送她离开的场面,为什么每一次两个人好不容易在一起的时候都马上又面临离别?爱一个人的心痛,像是被人用刀子把心切割成一片又一片,又痛又苦。
在场的其他人看到陈瀚东脸上的表情,心里都忍不住一阵酸涩,他们两个在一起是多么的不容易,经历了
那么多波折,偏偏还是不能修成正果。只能说造化弄人。
权振东咳了一声,精神状态似乎不是很好,却仍旧打起精神来安慰他:“不要担心,也许只是暂时的,等检查结果出来再说。”
叶迟也说:“对,可能只是昏迷太久,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而已。”
说是这样说,但其实他们心里谁也没有底。
第177章 求婚
白晋说到:“你看她连她妈妈都记得,怎么可能忘记你呢?会不会是在开玩笑?”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鄙夷的落在他的身上,你才是来开玩笑的吧?有人用失忆这种事来开玩笑的吗?不会安慰人也别往人心口上插刀子啊!
白晋发觉自己可能说错了话,讪讪的缩到了一边。
知道他们都是好心安慰自己,陈瀚东心里很感动,只是他现在实在没什么心情客套。
他有些疲倦的说到:“你们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几人对视一眼,都说好你先休息我们改天再来看你踺。
出了门,叶迟冲着白晋摇了摇头,说到:“你真是个逗逼。”
白晋一脸无辜:“我也是关心东子啊……我只是想给他一点希望而已,却没想到……弄巧成拙了。”
霍殷玉叹了口气无比愤怒的说到:“我算是看透了,老天爷才是最大的逗逼,总喜欢在你最幸福的时候给你狠狠的一击。”
周群急忙回答:“是啊是啊,所以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小玉,我求婚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你上次说要考虑一段时间的,这都过了好几天了……”
越说越委屈,周群感觉自己受伤了。
霍殷玉瞥了他一眼,心想这也是个逗逼,上次上完床,这小子忽然掏出一个盒子递给她,说是买给她的礼物,问她喜不喜欢,她当时就脸色一变,气的差点甩他耳光,他把她当成什么人了?
穿上衣服就要走人,这小子却跪了下来抱住他的腿就开始嚎:“你不答应我的求婚我就不让你走!”
什么,求婚?眼角瞥到地上滚落的那枚闪闪发亮的钻石戒指,她的脑袋有一瞬间的当机,别人求婚都是先说一大堆甜言蜜语再掏出戒指,这奇葩居然是先在床上卖力干活然后再掏出一个盒子。她能想到这一层才奇怪。
可是都已经发火了,她自然拉不下脸来说我同意什么的,于是说要考虑一段时间。
听到周群又在问求婚的事,她依然有点不高兴:“别人求婚都是在情人节七夕节生日等等这种重要的日子,你居然选大年初一?还是在医院?周群,是你有病还是我有病?”
白晋抱着一副看热闹的心态,想到,终于有人比我还逗了,这么粗糙的求婚人家姑娘会答应才怪呢?
周群单膝跪地,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戒指举到霍殷玉面前,无比真挚的说到:“没有鲜花没有烛光晚餐,我知道这一点也不浪漫,但是,我想在我深爱着你又能清晰的记住你的这一刻,抓住你的手,大声的说我爱你,我不想像东子那样一再错过。我保证,我们以后的日子会一天比一天浪漫,但是先在,我请求你答应我的求婚。”
顿了顿,他双手拢在嘴巴上,用最大的力气喊着:“霍殷玉,我爱你,嫁给我好吗?”
这边的动静实在太大,引来了不少人的驻足观望。
有看热闹的开始起哄:“你就答应他吧。”
“就是就是。”
“我看这小伙子挺不错的。”
“答应了吧?”
看戏不要钱,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
看到这么多人支持自己,周群觉得自己底气又足了,他笑嘻嘻的说到:“你看,人民群众都站到我这一边了,你不答应估计就走不出这个门了。”
霍殷玉一步上前,双手伸了过去,没有去接戒指,而是抚上了周群的脸颊,细细的摩挲着他的眉眼,随后有些无奈的说到:“你一个帝王集团的继承人,怎么这么无赖啊?”
周群抓住她的手,强行把戒指套了上去,然后嘿嘿嘿的一阵傻笑:“不无赖怎么抓住你,戴上这枚戒指你就是我的人了,不许反悔。”
“强买强卖?”霍殷玉晃了晃手上的戒指,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周群一把握住她的手,让她再也不能松开,也不能把戒指取下来:“是我把自己卖给你了,求收留求包养,我保证三从四德,对你忠贞不二。”
看着他期盼的眼神,霍殷玉勾起了嘴角,然后点了点头:“好,以后你就是我的了,什么都归我管,我罩着你。”
听到这么肯定的答复,周群简直欣喜若狂,他一把抱起霍殷玉在疯狂的转了几圈,大声的喊着:“好的老婆!”
竟然有人鼓掌。白晋叶迟都急忙送上自己特殊的祝福。
白晋不无嫉妒的说到:“你小子,可真行啊,这样求婚都能成功。”
转而又对霍殷玉说:“弟妹,谢谢你为民除害了,以后a市的姑娘可以放心出门了。”
叶迟是真高兴,笑得跟自己结婚了似的:“真没想到,你会比我们两个还早,恭喜了。”
周群兴奋的脸都红了,嘴角一直咧到了耳后根:“这还得谢谢东子,是他给了我再次求婚得勇气。先在就希望余式微能快点好起来,东子等她都快等老了。”
霍殷玉想了想,然后说到
:“小微不是说她想见余菀吗?不如我们先在就去把她接过来,也许看到余菀她就什么都能想起来了。”
周群立刻赞同:“这个主意不错,但是,我们要去哪里找余夫人?”
霍殷玉说:“她先在就在我家。”
“什么,在你家?”三个人都吃惊了,不明白这里面怎么会掺和到霍家。
霍殷玉却说:“时间紧迫,我们先上车,路上再说。”
“好。”几人都同意。
上了车,霍殷玉把余菀余式微和霍家得关系说了一遍,惊得几个人是目瞪口呆,最巴都合不拢。
余菀竟然是霍刚的小老婆?那么霍殷玉岂不是要喊余式微做姑姑?
周群咽了一下口水:“那东子不是莫明其妙的就成了我的姑父?”
这关系可真够混乱的,真是让人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啊。
白晋连连咂舌:“好一出豪门恩怨啊,瞒的可真够紧的。”
叶迟心里也是异常的震惊得,他没有忘记当初在小木屋里余式微为了霍沥阳是怎样的不顾一切。可是,不止是霍殷玉啊,连霍沥阳都要喊余式微一声姑姑吧?那他们还……这是现代版的神雕侠侣?他感觉自己有点凌乱。
周群又问:“那这事东子知道吗?”
霍殷玉回答:“当然知道,当初他说去我们家向我提亲的,结果看上了小微。”
白晋和叶迟再次凌乱了,原来当初霍殷玉差点嫁给了陈瀚东啊,不过陈瀚东瞒的可真能装啊,见到霍殷玉也跟没事人一样。
周群关心的可不是什么演技不演技的问题,他关心的是为什么霍殷玉从来没跟他提过这件事?
想到那段时间霍殷玉和陈瀚东的暧昧,他心里的陈年老醋不由得一下子全部冒了出来,像沸腾的白开水,咕咚咕咚冒着泡。
早知道陈瀚东那模样可是很能唬人的,又一副不进女色的样子更是引得那些女孩子疯了似的往上扑,难不成霍殷玉曾经也对陈瀚东有过好感,所以后来才会那么尽心尽力的帮他?
虽然陈瀚东是自己最好的哥们儿,但他还是忍不住深深的嫉妒了,吃醋这种事……他还是第一次。
周群哼了一声,然后酸溜溜的说了一句:“没在一起也没关系啊,反正先在天天能见到。”
霍殷玉瞥了他一眼,见他神色紧绷,嘴角也紧紧的抿着,一副打翻了醋缸的样子,心里是又好气又好笑。
她本来可以解释的,但为了惩治住他,让他以后再也不敢胡思乱想,于是故意顺着他的话说:“是啊,以后聚会的时候也能碰到,真是没想到。大家的感情以后会更好。”
感情?会更好?周群感觉自己头顶的怒火呲的一下就被点燃了,心里燃烧起汹涌的怒意,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很想见陈瀚东吗?很想和他发生点什么吗?
不可以!
如果不是后座上还坐着两个人,他肯定立刻停车然后把这女人压倒给她一点教训,让她记住他才是她的男人!
可惜啊,后面两只巨大的灯泡还在那里,他只得把心里的醋意全部压下去,然后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那大家一定要相亲相爱啊。”
“一定会的。”霍殷玉云淡风轻的回答着,周群的脸却都憋的扭曲了。
白晋悄声问叶迟:“我怎么感觉这车里气氛不对啊,有一股浓浓的醋味。”
叶迟借着捏眉心的动作,小声说到:“早知道就自己开车过来了,我看群儿的牙酸的跟棉花糖差不多了。”
两人毫无同情心的幸灾乐祸着,丝毫不顾及已经面目狰狞的周群。
周群越抓狂,霍殷玉却越淡定,甚至心里开始偷偷的笑了。他吃醋的样子还是挺有趣的。
所以一路上郁闷的只有周群一个人。
霍殷玉带着他们到了新买的宅子里,不知道霍殷容和余莞说了什么,竟然能让她搬过来一起住。
因为是大年初一,所以霍正和胡静月都呆在家里,看到霍殷玉带了朋友回来他们还吓了一跳。
要知道霍殷玉因为自己有脸盲症,所以不喜欢与人接触,从来都是独来独往,也没见她对谁有过笑脸,更别说是带回家来了。
而且他们两个是在商场上交际惯了的,除了一眼认出周群就是上次在董事会上帮过他们的那个人,还认出了叶迟和白晋,这两个在a市都是响当当的人物,怎么突然就到他们家来了。
几个人大年初一空手上门有点不太好意思,所以就在路上买了点东西,然后还包了红包,特别是周群,想到这是自己未来的岳父岳母,更是把红包包的比叶迟和白晋的两倍还要厚。
虽然他还在吃霍殷玉的醋,但是讨好岳父岳母也很关键啊。
霍殷玉没心情看他们客套,也知道现在胡静月肯定不想听到余莞的名字,就自己带着他们三个去了余莞住的地方。
第178章 帮助她恢复记忆
这别墅非常大,除了主屋外还另外有一小栋单独的别墅,布局规划和从前的霍家老宅很像,只不过从前是霍殷玉一个人住,现在她把房子让出来给了余莞住。
几个人往余莞那边走的时候,周群轻声问霍殷玉:“你爸妈还不知道咱俩的事?”
霍殷玉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你父母都还没来提前,我爸妈怎么可能知道。犬”
这意思是说,你爸妈不也不知道吗?
周群自知理亏,不敢再多说了,心里却在想,失误啊失误,早知道就应该先告诉父母的,怎么就急急忙忙的求婚了呢?
余莞倒是每天下午都会去医院看余式微,她的身体也渐渐的不好了,需要更多的时间休息,特别是想到余式微的病情,更是心焦的连觉都睡不好。
她要是知道余式微今天会醒,肯定早就迫不及待的去医院守着了。
见是霍殷玉来了,她心里还跳了一下:“霍小姐。”
霍殷玉没有废话,而是直奔主题:“小微已经醒了,我们是过来接你去医院的。踺”
“真的?”余莞苍白的面容终于闪现了一丝生机,来不及多问就跟着他们去了医院。
霍殷玉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把余式微可能已经失忆了的事情告诉她,这个还是等她自己发现吧,现在告诉她只会让她一路上都很担忧。
几个人又驱车赶往医院。
此刻医院内,余式微已经做好了扫描回到病房里面休息,权振东陪着陈瀚东听韩柏远说余式微的病情。
韩柏远说:“从目前检查的结果来看,她的脑部并没有出现什么异物,一切指标都正常。”
“那她为什么会忘了我?”陈瀚东不能理解,也绝对不能接受。
“从她的行为和意识来判断,是出现了选择性失忆,就是只限于对某段时间的事情不能记忆,比如她只记得过去的一些事而忘记现在的,她记得一些,然后又忘记了一部分。”
“忘记了一部分?”
“对,其实这种现象在我们日常的生活中也会出现,我们称之为健忘,但是余式微这种情况就是明显的选择性失忆了,她记得从前的事,但是对认识你以后发生的事全部都忘记了,所以,她也不认识你。”
“这怎么可能?”陈瀚东双手用力的握紧,“她怎么可能会忘了我?”
他的表情,与其说是不敢相信,不如说是伤心,他是把余式微牢牢地刻在心间上的,就算到天荒地老也不可能会忘记她,可她怎么就……那么轻易的忘记了他呢?
想起之前余式微对他那警惕的神情,更是心痛不已。
他没想到,冒着违反纪律的危险付出那么大代价才把她救了回来,她却连他是谁都不记得了。
这真是太可悲了。
韩柏远也是一脸深思:“有个地方很让人费解啊,失忆是由于脑部受创和打击,导致意识、记忆、身份、或对环境的正常整合功能遭到破坏,所以才会出现对已经发生的事记忆模糊的现象,但是我记得余式微的脑部并没有出现遭受重击的痕迹……”
这时,一旁沉默了许久的梅雨晴终于开口说到:“不是因为遭到重击,而是因为……有人对她进行了催眠,暗示她忘记过去某一段时间发生的事。”
“催眠?”饶是见多识广的权振东听到这个词都不免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了,因为这种词在一定程度上是具有魔幻色彩的,可以听听看看,但是不能相信。
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这么近距离的接受这个词,而且被人催眠导致记忆丧失这种事就发生在自己身边的朋友身上,实在是匪夷所思。
“催眠?”这件事陈瀚东是知道的,因为之前梅雨晴和他提过,但是现在的情况和梅雨晴说的完全不一样,她说的是找杨寂染来对余式微进行心理治疗,并没有提到要进行催眠这件事,也没有说过催眠会导致余式微记忆丧失,这……都是他所不能接受的。
他不由得愤怒了:“为什么要进行催眠,为什么你们都不告诉我催眠会让她忘记我?”
梅雨晴的神色也很不好,她也是现在才明白杨寂染到底对余式微做了什么,她没想到那个女人竟然能想出这么奇特的治疗仿佛,虽然效果非常好,但是手段太粗暴了,而且也没有询问过家属的意见。
她叹了一口气,然后说到:“当时你只是让我带她去见余式微,并没有说要我阻止她对余式微催眠,况且,当时我也不知道她会用这种方法,这几乎相当于彻底洗脑了。”
“原来这一切都怪我,是我太轻信杨寂染了,是我引狼入室,导致了这一切。”陈瀚东也说不清自己现在是后悔还是不后悔,小微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他应该满足的,为什么还要纠结她到底记不记得自己,是自己太贪心了吗?这个结果不是比预想的要好多了吗?
他大概只是不能接受,自己就这么被遗忘了吧……
权振东看他痛苦自责的样子,也忍不住要叹
气,他问梅雨晴:“那有什么方法能够让她恢复记忆吗?”
梅雨晴说:“之前我一直想不到救余式微的方法,是因为我只采取了保守的心理治疗,想通过给她培养强大的心理暗示让她勇敢面对已经发生的一切,根本没想过要对她进行催眠,但是杨寂染,她……”
说到这儿,梅雨晴顿了一下:“我想起来了,那天杨寂染出来后我问她是怎么做的,她说余式微的身体像一盆栽在土壤里面的,已经枯萎的绿萝,再怎么救也就不活了,唯一的方法就是把她从土壤里拔出来,放回她原来的位置。原来的位置,难道指的就是……让她的记忆回到从前吗?”
所有人都沉默了,很明显就是这样的,余式微的记忆回到了从前,而从前,在她的记忆里陈瀚东是不存在的。
“我知道了……”陈瀚东低声说到,虽然余式微忘了他这件事让他很伤心,但是现在他必须努力去接受这个事实,只要她还是余式微,就什么都不重要了,他和余式微,原本就不是一开始就认识的,“我们……会重新开始的。”
“等一下……”权振东拉住了他,“难道你不想让余式微想起你吗?毕竟你们曾经共同创造过的美好回忆是独一无二的,就这么放弃不觉得可惜吗?”
陈瀚东身形一僵,他当然觉得可惜,但是小微的记忆真的可以恢复吗?
余式微已经忘记了他,而且还对他很防备,他不确定,她会不会再次爱上他,他对她从来都不确定,甚至在她出事的时候她想去见得人也是霍沥阳,她也是为了霍沥阳才变成这副样子的,他不知道自己在余式微的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地位。
听到权振东的话,他不可抑制的心动了,如果小微能想起来,他也能知道自己在余式微的心里到底重不重要。
想到这儿,他立刻抬头问梅雨晴:“小微真的能想起来吗?她是会想起我,还是会……连霍沥阳也一起想起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还不如就这样,至少小微不用再次受伤,忘了霍沥阳也是一件好事。
梅雨晴沉吟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可能性不大,记忆删除就像磁盘格式化了一样,想要重新想起,不是件容易的事。”
陈瀚东心里还是有些失望的,原来还是不能想起来啊。
他有些勉强的笑了一笑:“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吧,我已经想开了,今后留在她身边的人都会是我,我会让她爱上我,然后保护她一辈子不受到伤害。”
“啊?”梅雨晴没想到陈瀚东竟然会这么想。
权振东也说:“这样也好,霍沥阳那种人还是不要想起的好。”
陈瀚东放下心来,又问了一些关于余式微的事,确定她的身体没什么大问题之后这才放下心来。
和韩柏远梅雨晴告别,陈瀚东回到了余式微的病房。
到了病房门口权振东的手机突然响了,掏出手机看到上面显示的名字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陈瀚东。
陈瀚东了然的说到:“你有什么事就去忙吧,我自己进去。”
都已经到了门口,进去也只是几步的距离,权振东就同意了。
他握着手机到了稍远的一个地方,然后才接通。
打电话来的是他的妹妹权诗洁,医生说目前治疗白血病的方法就是进行骨髓移植,而且直系亲属之间骨髓配型成功的比例比较大,权诗洁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权诗洁说她已经到了a市让他现在就去接她。
挂断电话,他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是说不出的紧张,他的命就全部系在权诗洁的身上了。
再说陈瀚东,刚一进病房就对上了余式微的眼睛,她一直盯着病房门口,像是在等什么人,眼神是那么的茫然无助。
陈瀚东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刺了一下,他连忙挤出一个和善的笑容,转动着轮椅到了她身边,轻声问到:“怎么了,在等人吗?”
余式微看他的眼神完全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而且对他很警惕,眼睛一直盯着他,却不回答他的问题。
陈瀚东苦笑了一声:“你不用害怕,我不是坏人。”
余式微紧紧的揪住被单将自己埋了进去,只留下一双眼睛在外面,忽闪忽闪的看着他。
陈瀚东以为自己不会在意,可是在看到余式微用那种看陌生人的眼光看他时,他还是会忍不住心痛,想要狠狠的将她抱进怀里,却又怕吓着了她。
之前信心满满的说一定会让她重新爱上自己,可是面对着这样的余式微,他茫然了,不知到底该怎么办。
病房里一时间安静无比,只有陈瀚东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可是余式微也不是故意的,她就感觉自己好像睡了一觉,然后醒来的时候就躺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周围围着一群陌生的人,其中还有一个男人说是她的老公,这……任谁听了都会吓到的吧?
她不认识那些人,也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更不记得
自己什么时候结了婚,所以当然会警惕。
第179章 因为是你
她没察觉到自己这些下意识的举动竟然伤害到了陈瀚东,她只是特别没有安全感,这才把自己藏了起来,她好想见妈妈。
“我……”陈瀚东咳了一声,“你有很多事情都忘记了,难道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余式微一脸疑惑的看着他,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事忘记了啊,她只是不认识他而已,自然也就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的话。
她的怀疑陈瀚东自然是全部看在了眼里的,这样陌生的目光就像是第一次在霍家的时候她看他的样子犬。
陈瀚东不由得苦笑了一声,然后说到:“既然你全都忘记了,那么……我们不如重新开始吧?我先介绍一下,我叫陈瀚东,你呢,你叫什么?”
就像第一次遇见一样,他明明已经知道了她的名字,却还故意问她,只是为了想和她说说话,想和她变的亲密一些。
余式微犹豫了很久,她紧张的揪着被角,眼睛也垂了下去。
陈瀚东也不催她,耐心的等着踺。
过了好一会儿,余式微才小声的说到:“我……我叫余式微。”
陈瀚东心头闪过一丝狂喜,眼神也一下子变得炽热起来,他急忙又把那天的话重复了一遍:“我不喜欢你的名字。”
“……”这次她再没回答,而不是和记忆里那样问他为什么。
陈瀚东有些失望了,眼神也一点一点的暗了下去,他叹了一口气,然后自顾自的说到:“你知道式微是什么意思吗?”
“……”
“太过苍凉,毫无斗志。”
“……”
接下来一直都是陈瀚东一个人在那里自说自话,余式微再没开口说过一个字,一直沉默着,眼神时不时的看向门口,好像和陈瀚东在一起她是多么的不安似得。
陈瀚东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他看着余式微,哀伤的问到:“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是你丈夫?”
余式微揪被角的动作一顿,然后怯怯的抬眼看了他一下,又飞快的把眼睛垂了下去。
虽然她的动作很快,可是陈瀚东还是看到了她眼中明明白白的不信任。
余式微心里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个奇怪的男人一直说他是自己的丈夫啊,他们明明都没有见过的啊。
她根本不相信自己已经跟一个男人结婚了。
“呵……”陈瀚东自嘲般的笑了一下,那笑容里面充满了无奈与酸楚,“你好像很怕我?”
“……”她没有说话,沉默却代表了一切。
“我不会伤害你,你相信吗?”
“……”
“我爱你!”她的沉默与冷淡深深的刺痛了他,最后只能无力的说出这三个字。
这三个字虽然简单,可他的心却已经被伤的千疮百孔,心底嘶嘶的冒着凉气,冻的他唇色发白面容憔悴。
可是这三个字一出来,余式微却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似得,先是皱了一下眉,然后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表情,她的双手也捂上了脑袋,沙哑着嗓子说到:“不……不……不……”
她的脑海里仿佛有一个声音一直在说:“不要相信他……他不爱你……不要相信他……”
她惊慌失措的连连后退,拼命把自己缩进墙角。
陈瀚东没想到余式微会是这样反应,而且看他的眼神明显充满了恐惧,好像恨不得立刻消失在他的眼前。
他的心咯噔了一下。
“小微你怎么了?”陈瀚东心里着急,也顾不上自己已经几度撕裂的伤口,挣扎着想要从轮椅上站起来。
看到他动了,余式微更害怕了,撑着手臂就想从床上爬起来,逃离陈瀚东的身边。可她身体虚弱到极致,爬起来又摔了下去,大约是撞的疼了,眉心揪了一下。
陈瀚东感觉那疼像是疼在自己身上似的,余式微蹙一下眉,他的心就被针扎了一下,嘶嘶的冒着血。
他咬咬牙,双手撑住轮椅站了起来,然后跌坐在了床沿上。若不是他身体素质好,此刻恐怕早就支撑不住了。
他急忙去扶余式微的肩膀:“小微你没事吧?”
他现在整颗心都系在了她的身上,她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的神经。
他心疼不已,余式微却领会不了,反倒用力的挣扎起来,一脸的痛苦和恐惧:“你走开,别过来……别过来。”
她双手胡乱挥动着,身体剧烈的挣扎着,甚至有好几次无意之间踢到了他的伤口。
陈瀚东闷哼一声,额头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却死也不肯放手,他的双眼牢牢的盯着余式微,眸中是难以掩饰的痛苦:“你要赶我走?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我是陈瀚东啊,我是你的丈夫,你看看我啊,小微,看看我!”
他的疯狂他的痴缠,在她眼里都变成了恐怖的样子,他像一个发了狂的恶魔,想要狠狠的吞噬掉她。
余式微吃痛,她什么也听不进去,
只觉得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只要稍微靠近一点,她就觉得呼吸困难,脑袋里有什么东西在一抽一抽的,疼痛难耐。
她双手用力抵着他渐渐压近的胸膛,小腿儿胡乱的挣扎着:“你走开,我不要你!”
陈瀚东的神经被这一句话狠狠的刺激到了,他原本只是想安安静静的抱住她,给她安慰,可是,她却如此抗拒他的靠近,他想要好好说话根本不可能。
想起等待她醒过来的无数个焦心的日夜,陈瀚东双目变的腥红起来,他的双手用力的钳制住余式微的肩膀,逼迫她看向自己:“不要我,那你要谁?你告诉我啊,你到底要谁?”
他的痴心……在她眼里根本不值一提……她只是把他当成一个莫明其妙得了失心疯的男人……
她害怕的哭了起来,眼泪爬满了脸颊:“你走开……你走开啊,我不要你……妈妈,妈妈,快来救我……我讨厌你。”
我讨厌你……
我讨厌你……
半空中忽然响起一道惊雷,陈瀚东感觉那道雷不偏不倚的正好打在了自己的头上,再没有哪四个字比这四个字更加的万箭穿心了。
在流血的不仅仅是身上的伤口,还有心里那偌大的一个窟窿。
当你将自己的心毫无保留的捧到一个人的面前的时候,就要做好粉身碎骨的准备。
陈瀚东抽了一口冷气,那凉意一阵渗透到了心底,所有的力气和坚持在那一刻突然就消失殆尽,他的双缓缓的从她的肩膀上松了开来,愣愣的坐在跪做在床上,两眼无神的盯着她。
余式微急忙手忙脚乱的从他身下爬了出来,缩在角落里,抓起枕头当做武器挡在身前,双眼警惕的盯着陈瀚东,仿佛他再有什么不规矩的举动她就会不客气了。
可是陈瀚东没有再靠近她,只是痛苦的闭上了双眼,他的右手缓缓的抚上了腹部的伤口。
余式微一直牢牢的盯着他,目光自然也顺着他的动作落到了他的腹部上。
她看到,他的病号服外面已经沾染了一片血迹,暗红的血液狠狠的刺痛了她的眼睛,同时心里也快速的闪过一丝抽痛,她在为这个男人心痛。
来不及多想,她把枕头扔到一边,然后朝陈瀚东扑了过去,焦急的说到:“你……你流血了……我去叫医生。”
关心来的自然而来,她来不及挣扎,也忘记了要抗拒。
余式微说着就要爬下床,陈瀚东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让人心碎的眼眸中隐隐含了一丝期待:“你……你还会关心我,说明你对我不是完全没感觉,是不是?”
余式微不喜欢被陌生人碰触,见状急忙吧自己的手抽了回来:“你……你要去看医生。”
她是个心地善良的人,见不得别人受伤,所以虽然觉得陈瀚东是个奇怪的人,却还是忍不住关心他。
陈瀚东显然也明白了这一点,他失落的垂下手臂,自暴自弃的苦笑了一声人,然后失魂落魄的说到:“不用了,这点小伤死不了人。”
余式微怯怯的看着他,想要继续劝说,又害怕他再次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
就这么犹豫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
陈瀚东身子忽然一歪,竟然直直的倒了下去。
余式微吓了一跳,急忙过去接住了他,让他倒在自己身上,看着他紧闭的双眸,她焦急的推了一下他的肩膀:“喂,你没事吧……你不要吓我。”
陈瀚东没有回答,双目紧闭,脸色苍白,身体也软软的瘫倒在她的身上。
余式微从来没遇到过这种状况,她担心陈瀚东会不会就这么死了,那一刻又担心又茫然。
“你醒醒啊,我……好害怕……求求你……快点醒过来……”
陈瀚东依旧毫无回应,余式微是真的怕了,心头一惊,竟然哭了出来:“我求求你了……快点醒吧……我保证……保证再也不怕你了……我会和你好好说话……你告诉我吧……你说什么我都……”
话还没说完,病房的门忽然被人推开,余菀率先冲了进来:“小微!”
余式微泪眼朦胧的看过去,见是自己的妈妈立刻哭的更凶了,憋了许久的泪水犹如山洪爆发,不可收拾。
“妈妈,你快来看看他,他好像要死了。”
“啊?”随后进来的周群等人都被她这话吓了一跳,纷纷挤到陈瀚东身边。
一直嬉皮笑脸的白晋看到这副场景面色立刻凝重起来:“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余式微害怕的看着陈瀚东的伤口,越看越害怕。
周群看了一眼,随后也夸张的大叫起来:“糟了,肯定要出事了。”
听到这句话余式微的心已经揪了起来。
白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他才刚动完手术没多久,伤口上的线都还是热乎的就跑出来了,能不流血吗?”
什么,他才刚动过手术?余式微已经慌的六
神无主了。
“哎,谁让对方是余式微呢,别说是刚动完受伤,就是还在手术台上,只要还能动他都会跑过来。”
余式微已经恨不得把自己埋起来了,脑袋一直深深的低着。
“不说了,先给他止血。”
第180章 我是你丈夫
叶迟配合的把轮椅推了过来:“快,把他送回病房,我去叫医生。”
“好!”
几人急急忙忙的把陈瀚东推了出去,走在最后的周群回头对霍殷玉说:“你留在这里照顾小微和伯母。”
霍殷玉点了点头:“放心吧。”
于是,几人风一般的刮了出去,留下不明所以的余菀和担心无比的余式微犬。
“妈妈,他……他不会有事吧?”余式微的目光一直盯着门口,怎么也不肯收回来。
进来之前霍殷玉已经告诉了余菀,说余式微可能失忆了,她连陈瀚东都不记得了踺。
可是,余菀看着余式微对陈瀚东那个着急牵挂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失忆了,她不由得疑惑了:“你是不是还记得陈瀚东?”
余式微怔住,连妈妈都这样说,难道,她以前真的认识他?
可她为什么一点也想不起来。
余式微皱了一下眉,脑中忽然有什么东西闪过,好像是一只笔,奇怪,她为什么会想起一只笔?她摇了摇头,将那些奇怪的念头抛诸脑后,然后有些悠疑的问余菀:“妈妈……他说……他是我丈夫……这是真的吗?”
“嗯?”余菀看看她,见她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不由得开始相信余式微是真的失忆了,“你不记得他?可是为什么还能记得我呢?”
余式微苦恼的想了想:“我也不清楚,记忆里好像只剩下妈妈一个人了,其他人……好像从来没见过一样。”
“这……”余菀担忧的握住她的手,“你先躺下吧,你身子虚,需要多休息。”
余式微点了点头,乖乖的躺下,两只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余菀,像一个乖巧的小孩子。
霍殷玉沉吟了一下,然后问余式微:“你就没什么想问的吗?你一点也不想知道自己到底忘记了什么?”
“我……”余式微当然想知道,她还想问陈瀚东的事,可是又有点不好意思,于是就停住了话头。
霍霍殷玉想了想,然后说到:“你不知道该问什么,那么我就先说一点我的事吧,我叫霍殷玉,是你的好朋友,我们认识十多年了,关系一直非常好。我们是那个……闺蜜。”
这么睁着眼睛说瞎话,霍殷玉一点没觉得不好意思,一脸坦然。
反倒是余菀,诧异的看着她,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说谎,可是当着她的面她又不能揭穿她,于是只好默认了。
余式微见余菀没说什么,还以为霍殷玉说的都是真的,于是从心里就开始相信了,脑子里还想着,怪不得自己醒来的时候会觉得她特别亲切呢,原来是自己的好朋友。
她伸手拉了一下霍殷玉的手,有些歉意的说到:“对不起,忘了你,我们以后继续做好朋友吧。”
说着还朝霍殷玉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看着她的笑脸,霍殷玉怔了怔,心里涌上一股很奇妙的感觉。她说,要和她继续做朋友?朋友?她也要有朋友了?
她有些不太自然的扯出一抹笑容,僵硬的说到:“好啊。”
一旁的余菀惊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这个要么不笑要么冷笑的霍大小姐竟然会笑着说要和小微做朋友!
她不禁开始怀疑失忆的不是小微而是自己。
过了一会儿霍殷玉又说到:“那个,其实,我还有个哥哥,他也是你的好朋友。”
余菀先在开始怀疑自己得了幻听症。
这两兄妹不是最讨厌自己和小微的吗?为什么现在又这样?
“霍小姐你……”
霍殷玉转过头看她:“伯母你还是这么客气,不是说了让您叫我名字的吗?”
“……”余菀被堵的没了话。
“你哥哥?”余式微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没印象。”
霍殷玉已经料到,她连陈瀚东都能忘记,更不可能还记得自己的哥哥了,只是可怜哥哥,那么辛苦的喜欢人一个人那么久,她却一点也不知道。
她微微挑了一下眉:“他叫霍殷容,以前我们三个的关系非常好,在我们还小的时候,他经常带着我们出去玩,有人欺负我们他也会保护我们。他也很喜欢你,是朋友之间的那种喜欢。他……也说过要保护你。”
“真的吗?”余式微一直想要一个强大的哥哥,这样就可以保护妈妈了,听到霍殷玉这样形容,她不禁有点想见一下霍殷容了,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眼见余式微被越带越偏,余菀急忙说到:“你又何必羡慕别人的哥哥,陈瀚东待你比所有人都好,你和他结婚以后可从来没受过一点委屈。”
“嗯?我和他真的?”余式微的思绪又被余菀拉了回来,现在的她就像一张白纸,谁在上面写了什么她就是什么样的。
“我怎么可能和他……”她顿了一下,没再说下去,他们两个完全是不同类型的人,怎么可能生活在一起呢?她是百思不得其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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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真的,我怎么可能骗你,瀚东他对你是真好,所以你忘了他,他肯定是很难过的。余”菀确实对陈瀚东很满意,不过她说的也都是真话,她希望余式微能和陈瀚东好好的走下去。
听到余菀这么说,余式微沉吟了一下:“可是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妈妈,你能告诉我,我为什么会失忆吗?”
她这个问题一问出来,余菀和霍殷玉都沉默了。
要说起原因,肯定又要说起霍沥阳了,但是他们现在都不想再提那个人,他已经把余式微害的够惨了。
余菀和霍殷玉对视一眼,然后说到:“你是因为……生了一场大病,所以才忘记了一些事情,不过没关系的,忘了就忘了吧,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至于霍沥阳,这一辈都不要想起来才最好。
“哦。可是……我真的结婚了吗?”她心里仍旧存着疑惑。
“真的,所以你也要对瀚东好,之前你已经伤过他的心了,这次再也不可以。男人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痛的次数多了就会放手了。”余菀苦口婆心的劝着,当初的余式微实在是太倔强了,任凭她说了无数次让她离霍沥阳远一点她都不听,直到最后差点被他害死。
所以余式微的失忆对她来讲就相当于重生,她绝对不允许霍沥阳那个人渣再出现在余式微的生活里。
余式微沉默着,认真的思考着余菀的话。
陈瀚东那么强悍的人怎么可能是自己的丈夫呢?他真的会对自己好吗?想象了一下自己和那个火爆男在一起生活的画面,余式微吓的抖了抖,他会不会动手打人啊?难道说自己也是被他打失忆的,所以妈妈才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如果陈瀚东知道她是这么想的,肯定气的七窍生烟了吧?
她已经忘记陈瀚东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是多么的温柔体贴,从来不肯让她受一点委屈。
“听到没有?”见余式微沉默,余菀不禁有点着急了。
“知道了。”余式微低低的应了一声,然后满脑子想的都是陈瀚东。
再说陈瀚东,被周群等人火速送回了病房,又叫来护士重新处理了一下伤口,这才安静下来。
白晋嬉笑了一声:“得了,别装了,余式微没跟过来。”
周群也说:“东子你要演戏也得事先和我们打个招呼才行啊,刚刚要不是老白反应快,差点演穿帮了知不知道?”
叶迟也变得有点不淡定了:“要不是群儿演得太夸张,我还真以为你怎么怎么了呢。”
白晋啧啧了两声:“为了泡妞你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佩服佩服。”
他话音刚落,迎面就飞来一个枕头,正中他面门。
一直闭目休息得陈瀚东慢慢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我是想试试她是不是真的对我……已经完全没有任何感觉了。”
周群拍了拍他的肩膀,无比赞同的说到:“你的感觉我都懂,明明你就站在她旁边,她却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眼光看你。”
每个人都希望自己在爱人的眼中是特别的,如果和所有人都一样,那还有什么意义,所以每次见霍殷玉对他来讲都是心痛的开始,但是就算痛死他也不打算放手了,他在霍殷玉眼中不是特别的,可是霍殷玉在他眼中却是最最特别的。
叶迟说:“放心吧,她虽然暂时忘记了你,但心里对你还是很在意的,你没看到她刚刚急的都哭了。”
陈瀚东却揉着眉心,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似无奈,又似宠溺:“真是快被这女人给弄疯了。”
他稍微靠近一点就怕的要命,身体接触更是不可以,就连我爱你在她听来都像是在说我要杀了你,吓的更是一个劲的逃跑。
那么长时间的等待与担忧,默默付出与不顾一切的拯救,就被一句我不认识你轻易的推翻,他不疯了才怪。
叶迟安慰到:“再等等吧,现在余伯母正在和她谈话,说不定待会儿就想通了。”
周群耳朵动了动,忽然说到:“快,霍殷玉朝这边来了,她脚步很重,肯定是在提示什么,东子你快躺下。”
来不及多想,陈瀚东飞快的滑进被子里。
白晋把枕头塞到陈瀚东的脖子底下,又把被子往上拉了一下。
叶迟在后面催促:“快点,注意表情,别露馅了。”
周群说:“我刚求婚成功,心里很爽,做不出悲伤的表情怎么办?”
白晋一句话戳中他死穴:“霍殷玉暗恋东子。”
周群的表情顿时要多悲伤有多悲伤:“你妹……”
于是霍殷玉等人一进病房就看到周群等人的表情是一个比一个难看,一个比一个悲伤。
周群是真伤心,白晋和叶迟则是因为憋笑憋的难受,让你丫得瑟,现在不爽了吧?
“这是……这是怎么了?”感觉到病房里气氛不对,余菀担忧的目光瞟向了躺在床上的
陈瀚东,因为白晋手一抖,直接将被子盖住了陈瀚东的脸,所以她看到的情况比较渗人,心里忽然蹿起一股凉意,“这……”
周群等人不敢回头也不敢回答,就怕一开口就笑场了。
霍殷玉看着他们抽搐的嘴角,隐约明白了什么,她上前一步拉住余菀,说到:“阿姨,我们先出去吧,让小微和瀚东,多待一会儿。”
她故意用一种很低沉很缓的语气说着,好像显得他们几个的心情有多么沉痛似的。
第181章 不能操之过急
周群第一个受不了,低着头率先冲了出去。哇哈哈,老婆大人实在太聪明了,竟然这么快就领会了他们的意图,看来是注定要成为一家人了。
白晋噗嗤一声,叶迟惊惧的看着他,心想,靠,这货想干啥?
要看要坏事,白晋急忙伸手捂住胸口,一脸脆弱的看向叶迟,问:“我……我刚刚是不是吐血了?我只是太担心东子了!犬”
看着他浮夸的表演,叶迟几乎要憋出内伤,他觉得真的要吐血的那个人是自己才对。
他一把扣住白晋的手腕,拖着他往外走:“你有病,我带你去找医生,千万别放弃治疗。”
霍殷玉急忙也拖着余菀往外走:“我们去看他治病。”
余菀一头雾水,还没想明白就被拖了出去,于是病房里瞬间只剩下余式微和陈瀚东。
余式微本来也想走的,但是看着还躺在病床上的陈瀚东,又有点不忍心。
想起之前余菀说过的话,她虽然犹豫,却还是抬步朝陈瀚东走了过去。看着被白布盖过脸的陈瀚东,余式微心头也是一跳,暗想,不会真的出什么事了吧踺?
不知为何,她的手有些抖,过了好一会儿才伸手试探性的点了点他的肩膀:“喂,你没事吧?”
陈瀚东没有动,他想看看余式微到底会怎么做。
余式微没有等到他的回应,最后终于鼓起勇气把他脸上的被子挪了下来。陈瀚东的脸色很苍白,但是看起来还是个活人,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你……你先睁开眼睛好不好?”她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以她想听陈瀚东说,但是陈瀚东一副已经昏迷过去了的样子,她有点不知所措了。
良久的沉默之后,她又开口了:“那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忘记你,我……我是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妈妈说那是因为我生了一场病,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陈瀚东没动,从前他也是这样对着昏迷的余式微说了无数的话,现在他想听一听余式微对他说的话,可是这丫头,为什么要突然道歉,他又不是在怪她。
犹豫了一下,余式微干脆整个人趴在床边,靠近他的耳朵,又悄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这分明是在撒娇,陈瀚东差点没控制住直接跳起来把她摁倒,被子底下,因为忍耐,他把自己大腿都掐紫了,不行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现在的余式微就像一只刚刚探出脑袋的小蜗牛,他要是一动,她肯定又会受到惊吓然后缩进自己的蜗牛壳里去。
自己都道歉了,陈瀚东还是没醒过来,余式微没办法了,瞪着陈瀚东愣愣的发呆。
因为靠的太近,她几乎可以清晰的数清楚他的每一根睫毛,看了一会儿,她忽然感慨了一句:“睫毛真长啊。”
一说完自己先愣了一下,然后蓦地脸红了,她慌忙起身去看陈瀚东,幸好,他现在还在昏迷中,好像并没有听到的样子。
她暗暗松了一口气,心里默默的说了一句丢脸。
可是,虽然觉得丢脸,她的视线还是忍不住时不时的瞟过去,他的鼻梁也很高,听人家说鼻梁高的男人都是非常有主见的,看他的样子应该也是那种大男子主义的男人吧,那自己要是和他在一起不是什么都得听他的?
目光向下,她注意到陈瀚东的嘴唇,是丰厚性感的那种,嘴唇薄的男人多寡情,那么,他会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男人吗?
只可惜,她都不记得了,所以弄不清楚他到底属于哪种男人,也不知道自己的猜测准不准确。
不过,这个男人长得真的非常不错,和她从前见过的所有男人都不一样,他身上有一种独特的魅力,面容英俊,气质出众,除了一开始的时候那火爆脾气有点吓人,其他地方都完美无缺。
这样想着,她不禁又开始疑惑了,从前的自己到底爱不爱他呢?如果爱他又为什么会忘了他?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妈妈说起来的时候一副遮遮掩掩不想让她知道的样子。
她咬了咬唇,然后凑近,低声问到:“你真的是我的丈夫吗?”
“……”是,当然是了,如假包换,陈瀚东心里已经开始咆哮了。
“那我爱你吗?”她又说了一句,不过这句说的非常小声,说完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这个问题真是傻,不爱他的话怎么会嫁给他呢?两个人结婚难道不是因为彼此相爱吗?
陈瀚东听到了,只可惜这个问题他回答不了,他也想问:余式微,你爱我吗?
余式微又开始推他:“你醒醒行不行?不会是真的昏迷了吧?伤口很痛吗?”
陈瀚东已经完全不想动了,如果可以,他真想一直这样躺下去,至少余式微还陪在他的身边,全身心想的都是他一个人,他也不必忍受嫉妒与思念的折磨。
“我……我本来想问你一些有关于我们的过去的事情的,可是你一直这样睡着……”说到这儿余式微叹了一口气,关于他们的过去,她
想问妈妈,又有点问不出口,可是她又很想知道,于是只能来问他了,但是他怎么也不肯醒,这让她有点为难。
她歪着脑袋,看着他,傻乎乎的问到:“那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醒啊?”
这时躲在门外偷听的人一下子全部涌了进来,一个一个叠罗汉似得摔趴在门口:“吻他啊,吻他他就醒了。”
这是白晋的声音,好像无比焦急的样子。
“睡美人看过没,和那个差不多,吻一下就行了。”这是霍殷玉的声音,素来冷淡的她这次也忍不住隐隐兴奋起来。
“这是唯一的方法,你只有两个选择。”这是叶迟,“第一,吻一下,第二,深吻。”
“咳……小微……我们什么都没看见,你……”余菀竟然也跟着凑热闹。
“救……救命!”这是被压在最底下的周群微弱的呼喊声,“老婆,救我。”
陈瀚东在心里偷偷感慨了一番,虽然都是些损友,但是关键时刻还是很上道的,这个提议真的是深的他心。
余式微没想到他们都在外面偷听偷看,虽然自己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举动,却还是忍不住一阵阵的脸红:“你……你们……”
真是太过分了。
“我们这就走。”
“对对对,这就走。”
“保证不偷看。”
“带上……我……啊……老婆。”
一群人又哗啦啦全部走了,如果不是病房的门还在晃动,余式微几乎都要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了。
她又羞又气,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她不管了,她也要走。
只是她才刚一转身,手臂就被人拉住,回头,拉着她的人正是之前一直昏迷不醒的陈瀚东。
她有些讶异的看着他:“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陈瀚东自然不会傻到说自己一开始就是在装睡,他蹙了一下眉头,做出一副很痛苦的样子,说到:“我刚刚做了个梦,梦里你要抛下我,自己走了,我一慌,就顺手抓了一下……你这是……”
他看了看余式微,然后小心翼翼的问到:“你这是要走吗?”
余式微是打算走的,但是她是打算悄悄的走啊,可是现在陈瀚东都醒了……
她只得又坐了下来,说:“不是……我只是……想……随便看看……嗯,随便看看。”
因为撒谎,她觉得很不好意思,所以最后一句话还刻意重复了两遍。
陈瀚东舒了一口气:“那就好,我还以为你要走了。”
“没有……”余式微的视线尴尬的在病房内飘来飘去,却一直不敢看陈瀚东握着自己手的那只手,而且她浑身僵硬,身体也挺得直直的,那只手像是被放在火上烤了一样,怎么都不自在。
陈瀚东却享受的很,至少现在余式微没有推开他,这已经让他觉得很满足了。
他故意问道:“你怎么来了?为什么不在病房好好休息?”
“我……”余式微偷偷抽了一下手,“我是来看你的。”
陈瀚东又稍微用了一点力,怎么也不让她把手抽回去:“为什么……要来看我?”
余式微看着两个人紧握的手,脸上不由得一阵发热,这个流氓,为什么总是偷偷占她的便宜?
她一阵面红耳热:“你能不能先把我的……手放开?”
她真的不太习惯和一个才见过几面的陌生男人有这样亲密的举动,这让她觉得特别的不自在。
陈瀚东开始耍无赖:“你先告诉我为什么要来看我。”
余式微直直的伸着那条胳膊,半边身子都僵了:“是……是我妈妈让我来看你的。”
“如果你妈妈不让你来,你是不是就不来看我了?”陈瀚东紧接着追问到,“你来看我并不是因为你想看我?”
他知道自己这么问很不爷们,可是有些话,不问出来你自己是永远猜不到答案的,他已经错过了问余式微到底爱不爱他的时机,所以他现在要抓住和她在一起的每一秒,问清楚她的心意。
他不想再玩这种猜心游戏。
余式微快要哭了,那只被陈瀚东握着的手时而冰冷时而发烫,她想把手抽回来,可是他一直握着,还用那种有些疯狂的眼神看着他,如果不是妈妈说他不是坏人,她早就吓得跑出去了。
她极力克制住自己想要跳起来逃跑的冲动,说到:“不是的……我也想来看你……”
“真的?”陈瀚东的眼底迅速燃气一簇希望的火苗,余式微这句话在他耳朵里简直比仙乐都要动听,他的嘴角已经咧到了耳后根,形成一个傻傻的弧度。
哎,谁能想到,英明神武的首长大人,有一天竟然也会沦落到因为一个小女子的一句话而心花怒放的地步呢?
“那你现在可以把我的手放开了吗?”她眨着眼睛,怯怯的看着她。
她都回答了自己的问题,陈瀚东自然再找不
到握着她的手的借口,虽然心里十分舍不得,却还是放开了手:“对不起,我刚刚只是太激动了。”
不能操之过急,这次绝对不能再吓着她了,一步一步的来。
第182章 接触
余式微飞快的把手收了回来,两只手有些无措的绞在一起,虽然已经把手抽了回来,可是属于陈瀚东的温度太停留在她的肌肤上,这让她有些惶惶然,心里是一种说不出的怪异的感觉。
她低着头,小声说到:“因为……我之前把你的伤口……给弄裂开了,非常的不好意思……所以……犬”
她咬了下唇,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可是陈瀚东已经听明白她的意思了,嘴角那抹笑意顿时僵住,整个人像是被人兜头浇了一大盆冷水,直接从脑门冷到了心底。
原来她来看自己并不是因为对自己有什么特殊的感觉,而是因为她对伤口裂开的事感到抱歉。
陈瀚东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虽然很失望,却还是勉力挤出一抹笑容,说到:“是吗?其实你不用太在意的。”
余式微抬眸,悄悄的看了他一眼,在被他抓住之后又飞快的转移开视线,然后耳根就悄悄的红了,像两块粉红色的钻石,晶莹透亮,颜色喜人。
她结结巴巴的说到:“可还是觉得很过意不去,不过,你现在好一点了吗?”
看到余式微害羞的样子,陈瀚东失落的情绪稍稍好转了一点,和余式微多接触了一会儿,他发现了,只要自己不做什么过分的举动,比如肢体接触什么的,余式微对他还是不会抗拒的。
想通这点,他也完全明白,这件事真的不能急踺。
“没事,这点伤对我来讲根本算不得什么。”
“啊?”余式微诧异的看着他,“可是,明明都流了很多的血。”
陈瀚东不在意的说到:“我身上的任何一个伤口都比那个伤口要深要重,和以前的伤口相比,这个伤口真的不值一提。”
闻言,余式微看着他的目光已经变成了深深的震惊:“那……你为什么……会那么多伤口?”
“……”看来她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连他是特种部队出身的都不知道。
见陈瀚东沉默,余式微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是不是不能说?不好意思了。”
“不是……”陈瀚东急忙说到,“我是个军人,参加过很多次战役,所以受伤对我来讲是家常便饭的事。不过那些伤口都是年轻时留下的,现在基本没人能伤到我了。”
“军人?”每个女孩子对兵哥哥都是存有一定幻想的,在她们的潜意识里,兵哥哥就意味是好人,是英雄,所以余式微对他竟然产生了一丝淡淡的崇拜,“真了不起。”
陈瀚东心里一乐,却又忽然蹙了一下眉,然后手悄悄捂上了腹部。
余式微看到了他的动作,立刻担心的问到:“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痛了?”
陈瀚东没有回答,神色却渐渐紧绷起来。
余式微越看越着急,最后甚至忍不住站了起来,俯下身,靠近他问到:“你要是痛的话就说出来吧,别忍着。”
她半个身子几乎都悬宕到了他身体的正上方,一双明媚的大眼睛滴溜溜的盯着他,眼眸里是浓浓的担忧。
她的头发也垂了下来,就在他的鼻尖晃来晃去,一阵属于她的特有的香气钻进了鼻尖。
陈瀚东喉头动了动。
余式微靠的这样近,陈瀚东只要一伸手就可以触碰到她,但是想到她会讨厌,会不喜欢,他只得又把那些念头压回心底。
自从她醒来以后,他都没有好好抱过她,两个人一下子从最熟悉的爱人,变成了最疏离的陌生人。
他看着她近在咫尺的面容,心里闪过一丝苦涩,眉心深深的蹙着。
看到他面露痛苦,余式微有点担心了,犹豫了一下,她的手慢慢的伸了过去,像是要握住陈瀚东放在被子上面的手,但是最终却只在他手旁边的被子上,柔声问到:“是不是很痛啊,要不我现在去给你找医生?”
陈瀚东看着放在自己手边的那只手,低声说到:“没事……你能陪我说说话吗?说话能分散注意力,也许就没那么疼了。”
“啊……我这不正陪着你说话呢吗?”余式微把手收了回来。
陈瀚东身子往床里面挪了挪,然后拍拍旁边的位置,说到:“你也上来躺一会儿吧,刚下过雪,天气很冷。”
“不不不,我一点也不冷。”余式微急忙推辞,这个进展的未免也太快了一点,她怎么能和陌生男人并排躺在同一张床上呢?
“可是你的身体还那么虚弱,你如果不躺下来的话,我会心疼。”陈瀚东万分认真的看着她,眼中的关切明明白白。
余式微有些耳热,下意识的想要拒绝:“我……不累,真的。”
“躺下吧,我保证不做什么过分的举动,我会尊重你。”
“……”
见余式微还是不肯,陈瀚东干脆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要不你睡着,我坐着。”
为了打动余式微,他还故意挣扎的很狼狈,真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
“你……你别动你别动,要不一会儿伤口又该裂开了。”余式微慌忙说到。
“不行,你不睡我也不睡。”陈瀚东无比坚定的说到。
“你……你怎么……”余式微手足无措的看着他。
陈瀚东不再多说,抬腿就要下床,一手还捂着自己的腹部。
余式微到底不忍心,她真怕陈瀚东又为这个流血。
想了下,她咬咬牙,狠心说到:“你躺着吧。”
陈瀚东问:“那你呢?”
“我也躺着。”
陈瀚东往里挪了下,然后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快点。”
余式微内心万分纠结,挣扎一番之后终于还是乖乖的躺到了陈瀚东的身边,只不过她只敢躺在床沿边上,身体僵硬的像一块铁板。
陈瀚东起身帮她拉了一下被角,然后又安分的躺了回去,并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
见他真的没有再动手动脚,余式微这才放心了一些。
“你……你想说什么?”她还没忘记自己躺在这里的原因。
“嗯?”陈瀚东想了一下才明白她在说什么,“你想知道什么?”
“我……”她想知道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一下子不知从何问起,“要不……你先说说咱俩是怎么认识的吧。”
她总觉得自己和陈瀚东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不知怎么的就产生了交集,两个人还结婚了。
陈瀚东笑了一下,他也感觉这个话题比较好,只是说起来的时候要避开一些没必要的人,顺便把两个人过去的感情强调一下:“我是在霍殷玉家看见你的,霍殷玉你知道吧,就是刚刚出去的那个女孩子。”
“知道,她说我和她是好朋友。”余式微一脸纯真的回答着,这个时候的她比过去更透明,一点心机都没有。
“……”陈瀚东没想到霍殷玉会这么说,据他所知霍殷玉从前对小微好像有点偏见,不过,既然她会这么说,那就证明她真的是个好女孩,和霍沥阳那种人完全不一样。
他沉吟了一下,然后说到:“对,你们……关系很特殊。”
“然后呢?”她有点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接下来的故事了。
“然后我对你一见钟情了。”陈瀚东笑了一下,“那个时候的你和现在一样,单纯,透明,清澈,看人的眼睛黑白分明,没有一丝杂质。”
余式微有些诧异的偏头看了一眼陈瀚东,这太让她吃惊了,竟然是陈瀚东先喜欢的她,她还以为像陈瀚东这种天之骄子,应该是女人主动追的他,他只要招招手就有无数的人扑过来,没想到……
陈瀚东也偏头看她:“是不是觉得难以置信?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认识你之前,我觉得一见钟情这种事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可是,当我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明白,我没救了,心里有个声音一直不停的告诉我,就是她,就是她。”
余式微沉默了,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当时你正在太阳底下浇花,回头看我的那一眼我就沦陷了。”
“那……”余式微犹豫了一下,“我对你,也是一见钟情吗?”
陈瀚东双手相互交握,放在被子上,两个大拇指来回转动着,转了十几个来回之后才慢慢的回答道:“我不知道,我从来没问过你见到我的第一眼心里是怎么想的,不过,我想,那个时候你应该不爱我吧。”
“为什么?”余式微觉得他长得挺不错的啊,气势不凡又彬彬有礼,应该是女孩子喜欢的那种类型啊。
因为当时你的心里有别人。
陈瀚东在心里默默的说了一句,他有些苦涩的笑了一下,然后转头看向余式微:“那你现在喜欢我吗?”
突然被这样问,余式微的脸颊飞快的染上了一抹嫣红,她撇开视线,不太自然的说到:“为什么……突然……”
陈瀚东紧接着追问:“到底喜欢不喜欢?”
余式微自然是说:“不喜欢。”
她可没那么大胆子,敢对一个才认识没多久的男人就说喜欢。
陈瀚东故作轻松的说到:“你看,是吧,你现在都不能对我一见钟情,你觉得当时你会对我一见钟情吗?”
余式微咬了一下嘴角,不知为何,她忽然对陈瀚东感觉到有些抱歉。
“不过没关系,你不喜欢我,我可以追求你,用我的真心打动你。”陈瀚东目光灼灼的看向她,“那个时候你给了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所以最后我们才能走到一起,小微,现在,你再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啊?”余式微吓得立刻往后挪了挪,她忘了自己还躺在床边上,这么一动,整个人差点从床上翻了下去。
“啊!”她下意识的尖叫了一声。
幸亏陈瀚东身手敏捷,长臂一伸就将她搂住,再顺手一拉,她整个人就从床沿翻到了他身上,两个人终于有
了身体接触。
第183章 甜蜜如初
余式微趴在他身上,双眼茫然的看着他,明显还没从刚才的事情上回过神来。
陈瀚东却是心潮澎湃,终于抱到她了,真是不容易。
“小微……”他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心里柔的像一团棉花,眼神却热烈的像一团火。
“你……”余式微的脸更红了,像是做了坏事却被大人抓住的小孩,她的双手撑在他的肩膀上,眼睛根本连看他一眼都不敢,“你……先放开……”
她不敢乱动,就怕再蹭到他的伤口犬。
就算再不舍,陈瀚东也只能乖乖放手,但他把余式微放进了床里面,自己则睡在了床外边:“这样就不会掉下去了,别担心。”
余式微的脸哄的一下红了个透,刚刚真是太丢脸了,她已经完全不敢去看陈瀚东的脸了,一个人默默的缩在角落里踺。
即使失忆了,她还是这么的害羞,陈瀚东看的想笑,但是忍住了。
他轻咳了一声,然后说到:“后来我们就在一起了,我还向你求婚,然后你把你嘴心爱的金饺子给了我。”
“金饺子?”余式微眉心动了一下,“我为什么会有那种东西?”
她记得自己家里明明很清贫啊,为什么可能有那种东西。
“那是你中奖中的,那天刚好是冬至,超市在搞活动,你中了特等奖,一粒金饺子,然后吃饺子的时候,你把饺子包在了里面,特意给了我。”说起这个,陈瀚东的心里忍不住闪过一丝甜蜜,余式微对他并不是完全没感情,她也曾那样热烈的回应过他,虽然他还没从她的热列中回过神来,她就又给他浇了一盆冷水。
“啊?”余式微又惊讶了,自己竟然会这样对陈瀚东,难道……失忆前的自己真的特别喜欢他?
她稍稍转动了一下脑袋,用眼角偷偷瞄着陈瀚东,会不会是他在撒谎?看着也不像啊。
“我也是那天向你求婚的,和你一样,我把戒指包在了饺子里面。”
“……”余式微想象了一下从饺子里面吃出戒指的场面,不由得摸了一下脸颊,“难道不会磕到牙吗?”
陈瀚东有些无奈,他慢慢的翻了一个身,面对着余式微躺下:“你没磕到牙,只是吃到戒指的时候有些惊讶,然后就答应了我的求婚了。”
“是吗?”余式微下意识的摸了摸左手的无名指,可是那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看到她的动作,陈瀚东立刻解释到:“因为你前段时间生病,瘦了很多,戒指都戴不住了,我就把戒指拿回了家,和那枚金饺子放在一起,你要想戴的话我们现在就回家。”
陈瀚东是个行动派,说要回家立刻就起身。
余式微急忙一把拉住他:“算了,别去了。”
陈瀚东握着她的手,微笑着说到:“不,一定要去。”
“不行,你的伤口……”余式微强行把他摁了回去,有些霸道的说到,“你好好躺着不行吗?为什么非要动来动去?”
陈瀚东真是爱死了她现在的表情,她从来都是柔弱的,服从的,这样霸道的要求他不要做什么还是第一次,她越霸道就越表明她的心里越在乎他。
有了这份在乎,陈瀚东哪里还有心思去管什么戒指不戒指啊,立刻就乖乖的躺了回去。
他自己都没发现,现在的他在余式微面前乖的就像小学生。
“现在不去也行,等你身体好一点再去,对了,我们的家也是你亲自装修的,里面的每一件东西都是你亲自挑选的。”想起在家里的温馨时光,陈瀚东的嘴角不由得微微上翘,“我们的家很美。”
“啊?”余式微顿了一下,然后问到,“我们的家……不是,那个……是什么样的啊?”
她竟然也随着他说了‘我们的家’,不知道他会不会误会她?
陈瀚东没有误会她,因为他的心里已经乐开了花,看着余式微的眼睛又黑又亮:“我们的家分了上下两层,第一层是客厅,餐厅,厨房,还有一间客房,二楼是我们的卧室,卧室左边是你的书房,卧室右边是我的书房。”
“嗯?”觉得平躺着说话有点不太方便,余式微干脆也转了个身,和陈瀚东面对面躺着,虽然还是有点害羞,但至少不会动不动就脸红了,她问陈瀚东,“为什么会有两个书房?”
“因为你说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私人空间,我尊重你的选择。”
余式微没再说话,她渐渐的开始余菀的话了,陈瀚东对她真的很好,不管她说什么他都赞同,无条件的宠着她。
那失忆前的自己对陈瀚东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情呢?爱吗?如果爱的话,她又为什么会忘记他?
那就是不够爱了,可是陈瀚东这么好,可以说是完美无缺,自己又为什么不爱他呢?难道……那个时候,自己心里还喜欢着别人吗?
想到这个可能,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陈瀚东,随后又想,这怎么可能呢,能比陈瀚东优秀的男人几乎没有吧,而且妈
妈都没有提起过,应该不会有其他人才对。
她怔了一下,然后试探性的问到:“你……那你知不知道……”
想了想,又发现自己根本不知如何开口,她讪讪的把话咽了回去,心里却留下了一个疑问。
“怎么了?”陈瀚东问。
余式微摇了摇头:“没什么,你接着说吧。”
“好,我们的家里面还有一个非常大的花园,你喜欢种花,我们可以在里面种满你喜欢的花,等花开的时候,我想,你一定会很开心的。”陈瀚东悄悄挪近了一点。
“是啊,我很喜欢花……”余式微看了看他,“你……你为什么靠这么近?”
糟了,被发现了。
陈瀚东笑的一脸无辜:“哦,那是因为……床太窄了,我怕掉下去。”
“是吗?”余式微狐疑的看着他。
陈瀚东发挥了厚脸皮精神,一本正经的说到:“是啊,你看,我这要是一不小心掉下去了,伤口肯定又会裂开的。”
他都这么说了,余式微自然不能再不近人情的把他推过去,所以只好自己又往床里面缩了缩。
这么一进一退,再一进一退,到最后形成的场面就是余式微几乎是贴着墙根睡了,陈瀚东则贴着她睡,两个人之间只剩下一个拳头的距离。
余式微呼吸的稍微激烈一点就能够清晰的闻到陈瀚东身上的味道,而且他靠的越近,自己就心跳的越快。
她把双手放在两个人中间,有些无语的看着陈瀚东:“你那边……好像还有一大块空余的地方吧?”
陈瀚东故作不知的说到:“是吗?可是……我的腹部很痛,好像不能动了,你最好也不要动,我怕冷。”
刀枪剑雨都不怕的陈首长竟然会怕冷?这种话说出来也只是偏偏余式微这样纯情的小女孩吧?
总之,换成是任何人都不会相信的,于是,只有余式微一个人信了。
她本来都要起床走人了,可是听到他这么说又只得把那个念头打消,她沉吟了一下,然后说到:“是吗?”
说着还伸手帮陈瀚东摁了摁被角,关心的说到:“那你盖好被子,千万别着凉了。”
面对余式微这样的关心,陈瀚东竟然心安理得接受了,甚至厚着脸皮嗯了一声:“我有点困了。”
“那你好好睡吧。”余式微说着就要起身。
陈瀚东一把拉住她:“你陪我。”
“这……”余式微有些尴尬,“这不太好吧?”
陈瀚东率先闭上了眼睛,然后还霸道的把手掌放在了余式微的眼睛上,嘴里吐出一个字:“睡。”
余式微眨了眨眼睛,怎么好像有哪里不对?
她的睫毛无意识的在陈瀚东的手心里刮了刮,陈瀚东手一抖,然后迅速的把手收了回来,虽然他的动作已经够快了,但那种又痒又麻的感觉还是从掌心传到了心底,他有些震惊的看着余式微:“你……”
如果不是已经确定余式微是失忆了,他几乎都要以为余式微这是在故意勾引他了。可是看着她那双清澈无比的眼睛,他知道是自己多想了,余式微现在是一个比小白兔还纯洁的女孩,怎么可能勾引他呢?如果他再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才是对她的亵渎吧?
余式微一脸无辜和不解的看着他:“怎么了?”
“没什么,睡吧。”说着他又闭上了眼睛。
余式微本来不想睡,可是身体实在太虚弱,没一会儿就熬不住,也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而此时,之前一直闭着眼睛假装休息的陈瀚东却悄悄睁开了眼睛,看着余式微恬静的睡颜,缓缓勾起了嘴角。
这个腹黑男,一步一步,一点一点的进攻到了余式微地盘,也难怪要得意的笑了。
陈瀚东身子动了动,和余式微靠的更近,然后一伸手臂就将她揽入了怀中,另一只手绕过她的脖子,勾住了她的肩膀,两个人靠的是这么近,可以清晰的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自从余式微醒来之后,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近的抱住她,她也安静的乖巧的躺在他的怀里,没有抗拒,也没有害怕。
他认真的,仔仔细细的打量着余式微,一点一点的将她映入眼眸之中,生怕错过了她的任何一点变化。
因为长时间的生病,她瘦了很多,以前有点小小的肉肉的脸颊现在只剩下一个消瘦的轮廓,陈瀚东看的心疼无比。
他伸手,帮余式微把脸颊旁边的碎发一一别到脑后,呢喃低语:“我爱你。”
炽热的唇微微向下移动,落到了她的鼻尖:“我会保护你。”
再向下,最后轻轻的吻上了她有些冰凉的唇:“用我的生命。”
这是他对余式微毕生的承诺,也会一直坚守到底。
叹息了一声,他将余式微搂的更紧,两个人相拥而眠。
原本有些冰冷的病房内气氛慢慢变的温馨柔和
,空气中依稀有粉红色的气泡在涌动。
而此时,病房外面正躲着几个说好不偷看却又跑回来偷看的人,个个喜笑颜开。
唯独余菀擦了擦眼泪,说到:“小微真是找了个好男人,也只有东子会这样对他不离不弃。”
霍殷玉下意识的接话到:“那是因为陈瀚东是个好男人。”
她其实只是那么顺嘴一说,但是这句话彻底点燃了某人心里嫉妒的小火苗。
周群一把掐住她的手臂:“你跟我过来。”
说着用力的把霍殷玉拖向一个角落。
第184章 美好的回忆
白晋啧啧了两声:“没想到群儿还有这么爷们的一面,看来我要对他刮目相看了。”
叶迟咳了一声:“没遇到霍殷玉之前群儿一直很爷们,遇到她之后他就弱的像个娘们儿了,今天能看到他重整夫纲我也觉得很开心。”
余菀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们两个:“你们是说霍小姐和那位周先生……他们两个……”
来的路上她心里记挂的全是余式微,所以根本没分出心思去注意霍殷玉和周群两个人,现在看来,他们两个的关系好像不一般啊,更奇特的是,一直高高在上的霍殷玉竟然也有这样‘低三下四,的时候,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根本不敢相信。
“对啊,他们两个是男女朋友……”白晋无比八卦的说到,随后又一想,“啊,不对,群儿刚刚向霍殷玉求婚了,而且成功了,现在他们应该算是未婚夫妻的关系了,对吧?”
叶迟点点头,他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脸上露出一副沉痛的表情,说到:“我看事情也差不多了就先回去了,家里还一摊子事等着我呢。踺”
其中最让他头痛的就是昨天除夕夜的时候,叶晨竟然把乔意如带回了家,如果不是他半路得到消息马上跑了,见面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尴尬,打起来都有可能。
但是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他还是得回去把这个事情解决掉。
见叶迟要走,白晋心想自己待在这里也没事就干脆也回去算了,他转头对余菀说到:“那个,伯母,我也有事就先走了,您是想现在回家还是再待一会儿?”
余菀说:“你们要有事就先走吧,我得留下来。”
万一余式微又有什么事,她好照顾她。
于是叶迟和白晋就一起走了。
而此刻,他们口中那个变得异常爷们的男人,正一脸醋意的抓着霍殷玉,问:“你心里是不是还有他?”
霍殷玉疑惑的看着他:“谁?”
“还能有谁,不就是陈瀚东!”他心里酸的连东子都不想叫了,直接喊全名。
霍殷玉翻了个白眼:“你想多了。”
自己都快气疯了,她却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周群心里恨的咬牙:“那你刚刚还说他是个好男人?”
“我说的只是事实啊,他不是好男人吗?”霍殷玉反问。
周群被堵的说不出话来了,只能气呼呼的看着她。
霍殷玉拿眼角扫了一眼周群一直死死掐着的她的手臂,随后板起了脸开始教训他:“你干什么呢?想造反是不是?”
周群立刻把手收了回来。
霍殷玉又说:“我刚刚没反抗那是因为想在你兄弟们面前给你留面子,不代表我允许你爬到我头顶上来胡作非为,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周群弱弱的点了点头。
见他这么老实,霍殷玉非常的满意,也终于有了一丝想解释的心情:“我并不喜欢陈瀚东。”
“嗯?”周群立刻抬头,眼神热烈的盯着霍殷玉,“你说什么?”
虽然有点不耐烦,霍殷玉还是继续说到:“我没喜欢过他,说你笨你还就真笨了,我连他的样子都记不住我能喜欢他?”
周群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正要咧开嘴傻笑,忽然又发现了一丝不对劲:“那你……也记不住我的样子……难道你……”
霍殷玉扶额:“你再这么笨我们真的没办法相处下去了,我要不是……我能答应你的求婚?”
她伸出戴着求婚戒指的那只手在周群眼前晃了晃:“你以为我会随便答应别人吗?这可是第一枚套在我手上的戒指!”
周群的眼睛亮晶晶的,活像见到肉骨头的小狗,眼里满满都是垂涎,他一把握住霍殷玉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心里明明就开心的要死,偏要做出一副‘我很委屈’的样子。
“可是你从来都没说过你爱我。”
“你真无聊。”霍殷玉想把手抽回来,抽了两三次都没成功,她又拿眼睛去瞪周群,可是周群这次像是下定了决心似得,她不说他就绝对不放开。
觉得这样有些难看,霍殷玉犹豫了一下,然后有些不耐烦的说到:“好了好了,我那什么你。”
她说的含糊,不肯说喜欢,又不肯说爱,周群怎么可能满意。
“我那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周群不满的看着霍殷玉。
“就是你希望的那意思。”霍殷玉表面强硬,其实内心还是个羞涩的小女孩,她从来没对谁说过这么肉麻的话,所以心里是说不出的别扭,特别是现在周群还逼着她说那种话,她就更说不出口了。
“不行,我要你说出来。”周群双手抓住霍殷玉的双肩,逼着她看向自己,不允许她逃避,也不允许她蒙混过关,“小玉,回答我,你爱不爱我?”
霍殷玉不太自在的转移开视线,眼睛盯着墙角,犹豫了一番之后,嘴里含糊的挤出一个字:“啊……哎……”
“什么,你
大声点,你说这么小声我根本听不到好不好?你不是一直很潇洒吗?怎么这会儿又忽然扭扭捏捏起来了?小玉,你有点不像你自己了。”周群絮絮叨叨的说着,“要你说一声爱我就那么难吗?是不是因为你的心里根本没有我?”
霍殷玉已经皱起了眉头,她觉得今天的周群格外的唠叨也格外的烦人。
可是周群却还没说够,他继续上演着苦情戏码:“我真的很想听你说一声我爱你,这样才能证明你心里真的有我啊,你什么都不说我怎么能知道你的心意吗?有时候爱意是需要通过嘴巴传递出来的,你憋在心里谁知道?”
霍殷玉的眉心越皱越高,最后终于受不了,她猛地转过头来看着他,大吼到:“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行了吧?”
她一连说了五六声我爱你,直把周群给震傻了,所以说当馅饼掉下来的时候你也要注意不被砸到头。
看着周群傻不愣登的样子,霍殷玉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怎么样,满意了吧,大醋缸?”
周群傻乎乎的笑了,笑的牙不见眼的:“满意了满意了。”
“烦人。”霍殷玉转身要走。
周群却一把将她拉了回来:“等一下。”
“干什……”
她话还没说完,唇上就传来一阵温热,周群的脸在眼前瞬间放大。
周群从陈瀚东身上学会的除了要适当的上演苦情戏之外,还学会了要当个强硬的行动派。
几天之后,陈瀚东和余式微终于回到他们自己家,只不过余式微因为害怕,还拉上了余菀。
到了家门口,余式微从车上下来,怔怔的看着这栋别墅,心里莫名的有些熟悉感,难道这里真的是她的家?
到了屋内,看着屋里的布局和摆设,那种感觉更强烈了,她随便走动了一下,总能很快猜到下面会看到什么。
这种感觉不会骗人的看,她以前肯定在这里住过。
余菀说:“你们两个先上楼去休息一下,我来给你们做饭,想吃什么?”
陈瀚东看向余式微:“让小微来决定吧。”
余式微想了一下,说到:“吃饺子吧。”
她想着,也许重现当时的情景她能想起什么也说不定呢。
听到她这么说,陈瀚东眼睛亮了一下,这说明余式微也在很努力的想要想起他们之间的过去。
“我们先上楼去吧。”
上楼的时候,陈瀚东走在前面给余式微带路,余式微看着他的背影,脑子里有什么东西浮现了一下,好像,曾经的某个时刻她也是这样看着他的背影……
她想起的只是一种感觉,具体的场景却想不起了。
“这是我们的卧室,我们先看这里。”陈瀚东说着推开了房门,然后站在门边看着余式微,等着她进去。
余式微有些犹豫,卧室是一个非常私密的地方,如果不是非常熟悉的人应该不会随便进人家的卧室吧,虽然已经确定自己真的在这里生活过,但是要和他共处一室,她还是有些不自在。
陈瀚东倒是一脸坦然:“看看吧,来都来了。”
他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余式微自然不能再说不看,要不然显得她好像心里有鬼一样。
尴尬的笑了一下,她抬步走了进去。
卧室的装修简洁大方,可是细微之处却处处体现着温馨的感觉,比如床边那两双情侣拖鞋,比如窗帘的颜色和款式都是她所钟爱的,床头柜上放着她的个人独照,陈瀚东的照片却不见,她想,他应该是个不怎么喜欢照相的人吧。
她的目光又在床头的墙壁上转了一圈,咦,竟然没有,再看看其他的墙壁,也没有。
陈瀚东注意到了她的动作,柔声问到:“怎么了?”
“那个……”余式微咬了一下唇,怯怯的问到,“那个,怎么没有看见结婚照啊?”
按照陈瀚东的说法,他们两个既然已经结婚了,那就应该有结婚照才对,可是这里都没有看见。
“啊,这个……”说起这个,陈瀚东不免觉得有些抱歉,因为是他强行开始了这段婚姻,余式微一直不愿意,所以他也就没提拍结婚照这件事,后来越来越忙,竟也渐渐的忘了。不过他求婚的时候是想过的,想着等有时间了一定要和她拍一套结婚照。
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求婚之后又发生了那么多事,他们根本无暇顾及。
他有些歉意的看着余式微:“对不起小微,是我太忙了,一直没抽出时间来……对不起。”
原来是这样,虽然有些遗憾,余式微却还是飞快的说到:“没事没事,你不用跟我道歉。”
陈瀚东上前,握住余式微的手,含情脉脉的看着她:“小微,不如我们抽个时间去拍吧,你喜欢什么风格的,中式还是西式,不管你喜欢哪种,我都完全配合。”
余式微尴尬的抽回手:“不用了吧……我们…
…”
还没熟悉到那种地步啊,她只是想看一下,并没有想去拍,虽然她本来就应该和他拍……
越想越觉得混乱,余式微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随后她又问了一个更作死的问题:“那结婚证呢,那个总应该有吧。”
于是陈瀚东更内疚了:“对不起,结婚证……还没办下来,因为军人结婚多了一道政审的程序,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