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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慕容小呆     名门婚宠小甜妻txt下载     名门婚宠小甜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85章 依稀记得我爱你

    “啊?”余式微惊讶的看着他,原来两个人并没有真正的结婚啊,顶多就是同居关系。

    她看他的眼神立刻变得更疏离了,而且她的负罪感也在慢慢的减少。

    两个人并不是真的夫妻,所以她忘记了他应该……也……没那么……罪大恶极吧?

    陈瀚东立刻察觉到了她的变化,心里忽然就凉了一下,他苦笑一声:“虽然我们没有举行婚礼,没有拍结婚照,没有领结婚证,但我们的确是夫妻,我向你求婚你也答应了,我们还住在一起,这和真正的夫妻有什么区别吗?而且政审年后就能结束,那个时候结婚证肯定能办下来。”

    “我……我没那个意思……”余式微有些尴尬的揉了揉衣角,“我只是感到抱歉,如果我们真的是非常非常相爱的夫妻的话,那我为什么会忘记你,现在……我好像找到一个能让自己放松的理由了。犬”

    陈瀚东没想到,原来失忆这件事已经成为了一块大石头,沉重的压在了余式微的心头,难过的不仅是他,还有她。

    她肯定也时常懊恼吧,会觉得对不起他,会对他感到抱歉踺。

    一定是他逼她逼的太紧了。

    陈瀚东真挚的道着歉:“对不起,我好像一直都在以自己为中心,忘记了顾及你的感受,小微,对不起,我不逼你了,你想不想的起来都无所谓,只要你开心就好。”

    这是他的心里话,他拼了命的把余式微救回来不是为了逼她,而是为了让她活的比以前更快乐。

    他不想让她感觉到负担,也不想让她觉得过去是累赘。

    他这么说,余式微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朝陈瀚东笑笑:“你不用道歉,真的,其实我也想记起以前的事情来。”

    要不然,她感觉自己像一个没有过去的人,脑子里总是空荡荡的,她有时候甚至会莫名觉得害怕,她不知道该相信什么,不该相信什么,这种无法判断的感觉真是太糟糕了,她不想做一个只懂得接受别人传递过来的消息的洋娃娃,她想做回自己。

    听到她这么说,陈瀚东的心里自然是高兴的,目光在卧室内转了一圈,他忽然指着眼前的大床说到:“还记得这张床吗?”

    其实一进来余式微就注意到这张床了,因为这张床实在太大,大的有些过分,她想不注意都难。

    可是,床……那应该是这个房间内最最暧昧的地方吧,她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现在陈瀚东忽然这么说,她只得慌乱的瞟了一眼,然后飞快的转移开视线,说到:“啊……这床……怎么了?”

    她心里却在说着,如果待会儿陈瀚东要是说什么奇怪的话她立刻转身就走。

    陈瀚东笑了一下:“当初买床的时候是你一个人买的,我在部队,你拿不定注意还特意打电话到部队给我,问我是买queensize的床好,还是买kingsize的床好。”

    “是……是吗?”余式微悄悄往门那边挪了一下,心里尴尬的要死,天啊,她那个时候还做过这种事?

    陈瀚东朝她走了过来:“当然,你买的这床不错,非常的符合我的心意。”

    他靠近,将余式微逼到了一个角落,暧昧的勾起嘴角,好心说到:“我猜你肯定也忘记了躺在这床上的感觉,要不要试一下?”

    “试……试一下?”余式微魂都要吓飞了,她浑身僵硬的站在那里,眼睛死死的盯着陈瀚东衣服上的扣子,猛地咽了一下口水之后说到,“不……不用了吧……”

    陈瀚东的手放到了她的肩膀上,继续装好人:“不用客气,这床也是你的,试一下没关系的,来。”

    说着就要把余式微往床那边带。

    余式微僵硬的跟着他走了两步,突然挣脱开他的钳制,飞快的朝门口跑去:“我不要试!”

    陈瀚东惊讶的看着她:“你不想试?”

    余式微站在门口拼命的摇头:“不要。”

    陈瀚东有些遗憾的垂下了眼眸,然后说到:“本来想让你到床上坐一下的,既然你不想,那就算了。”

    余式微的眼睛瞪的更大了:“做一下?做什么?”

    他该不会是真的想要……对她那什么什么吧?她才不要!

    看着余式微惊恐的表情,陈瀚东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一边摸着下巴一边又朝余式微走过去。

    这次余式微已经警觉的先往后退了退。

    站定,陈瀚东看着余式微,眼神里充满了狐疑:“你……刚刚该不会是以为我要对你那什么什么吧?”

    余式微涨红了脸,立刻大声的,有些慌张的否认到:“我没有!”

    陈瀚东眉毛扬起,嘴角露出一抹有些痞有些坏的笑容:“我都还没说是什么你就这么快的否认,你还敢说你没有?”

    余式微窘迫的咬住唇,自从她醒过来之后陈瀚东就一直围在她的身边不让任何男人靠近她,所以她到现在为止,见过的男人一共就四个,而接触的

    最多的就是陈瀚东,所以被调戏这种事她还是第一次遇到,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她眼神慌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又飞快的低下头去:“你……你别说了。”

    她的脸已经红的快要滴血了,陈瀚东知道不能再逼下去,不然这害羞的小白兔肯定又要被吓跑了。

    他轻笑了一声,然后说到:“好,我们现在去你的书房看一看吧。”

    余式微有些惊讶的看了他一眼,她没想到陈瀚东竟然这么轻易的就放过了她,她还以为……

    想到这儿,她莫名的又有些脸红。

    陈瀚东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眉眼含笑的说到:“真是个小笨蛋。”

    说着,转身朝余式微的书房走去。

    余式微愣在那里,随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傻傻的笑了一下。

    踏进书房的第一步,余式微就深深的感觉到这个地方肯定是属于她的,每一处都太契合太符合心意了。大大的书架上放满了书,可以看很久很久,墙上的壁纸是她喜欢的淡粉色,点缀着朵朵绽放的小花,椅子上放着她最喜欢的海绵宝宝的抱枕,书桌,笔筒,甚至连窗帘上的蕾丝花边,全部都是她所钟爱的。

    书房内除了原有的书桌椅子外,还另外有一张透明玻璃的茶几,椅子则是那种可以整个人窝进里面的藤编鸟巢吊篮,她可以舒舒服服的窝在里面看书,一边吃着自己喜欢的零食,这是她曾经想象过的场面,陈瀚东说这里是她亲手布置的,应该没错,因为没人能这么的了解她,让书房里的每一样东西都如此符合她的心意,每一除都和她梦想的那么贴近。

    她朝陈瀚东笑了一笑:“谢谢你。”

    谢谢他给了她一个完全属于她的私人空间,让她可以为自己创造出一个梦想中的天堂。

    陈瀚东也微笑:“我的责任就是给你幸福。”

    余式微的目光又被放在书桌旁的一个大盒子吸引了,她蹲下,摸了摸盒子,然后问陈瀚东:“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陈瀚东也蹲下,说:“是你的琵琶。”

    “我的琵琶?”余式微已经不记得余菀把琵琶送给自己的事了,她犹豫了一下,然后把盒子打开了,一把精致小巧的琵琶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她眼睛一亮,伸手轻轻的拨了一下琵琶的弦,叮的一声,绵长悦耳,她开心的说到,“我记得,这是妈妈的琵琶。”

    “她已经送给你了,在你们学校的元旦晚会上。”

    “元旦晚会?”余式微不明白,这和元旦晚会有什么关系。

    陈瀚东拿起琵琶,又扶着她在椅子上坐下,说:“对,今年你们学校的元旦晚会,你表演了独奏琵琶曲十面埋伏。当时所有人都给你鼓掌了,因为你弹的真的非常的好。”

    “是吗?”余式微又低头拨弄了一下琴弦,在医院的那几天陈瀚东和她说了不少她从前的事,所以她也知道自己现在是a大心理学院的一名学生了。

    她垂眸,安静的拨弄着琴弦,心里却在想着别的什么。

    自己是谁,曾经做过什么,又是什么身份全部都由另外一个人来告诉你,这种感觉有点糟糕,像一片无依无靠的浮萍,不真实又虚无。

    陈瀚东不知道她的心思已经飘到了别的地方,他在余式微面前坐下,然后说到:“再弹一次吧,我还想再听一次。”

    因为临时有急事,他赶过去的时候只听到了后面的一小段,这对他来说也是个不小的遗憾。

    把琵琶抱在怀里的时候余式微已经有些跃跃欲试了,听到他这么说立刻开心的说到:“好啊。”

    她先弹了几声前奏,等手感上来了这才开始真正的开始。

    从余式微开始弹开始,陈瀚东的眼睛就一次也没离开过她,他要把上次的遗憾全部弥补回来,做她最忠实的听众。

    看着对面的陈瀚东,余式微依稀想起了什么,之前,好像她也这样过,一边弹着琵琶,一边抬眸去看坐在对面的人,只是那时候心里为什么会有遗憾呢?

    时空交错,她仿佛回到了那时,那种遗憾的感觉越来越明显,随着琵琶曲的行进,心情也越来越复杂,波动的越来越激烈。

    她一次次的朝台下望去,却又一次次的失望,憋在心里许久的那句话终于脱口而出:“你为什么没来?”

    说完,两个人都惊着了,余式微奇怪的是为什么自己会说出这种话,陈瀚东震撼的是余式微终于想起了他。

    “你……你……”陈瀚东起身,走到余式微面前,弯腰和她平视,眼里是浓的化不开的情意,“你记起来了?”

    他尽量克制着情绪让自己不要太激动。

第186章 报仇

    余式微停下手中的动作,默默的看着他,然后摇了摇头:“没有。”

    “那你刚刚为什么那么说?”陈瀚东紧接着追问。

    余式微又摇头:“我也不知道。”

    陈瀚东失望了,却还要强做镇定的安慰余式微:“没关系的,继续吧。”

    “哦。”余式微接着断掉的那个音符,继续弹奏了下去,只是两人都没之前那么投入,情绪不到位,余式微也再没想起什么犬。

    一曲终了,陈瀚东却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枝娇艳欲滴的玫瑰,然后单膝跪地送到了余式微面前:“表演的非常成功,祝贺你。”

    余式微接过那枝花,有些脸红的说到:“哪里成功了,中间都断接一下。踺”

    陈瀚东握住她的手:“这话是对你元旦晚会那天说的,花也是补送给你的。”

    余式微笑了笑,沉默了一下之后低声说到:“谢谢你。”

    “对了,这个给你。”陈瀚东忽然起身,从书桌里取出了一个盒子,里面都放着余式微最喜欢的东西。陈瀚东从里面拿出了一枚钻戒,递到余式微眼前:“你看,这就是我向你求婚的那枚戒指,来,试一下。”

    余式微攥紧手中的琵琶,她下意识的不想去戴。

    陈瀚东却把琵琶拿走了,又到了她的面前,继续说到:“来啊,戴上试试看。”

    余式微无法,只能僵硬的伸手过去。

    戒指戴上,一点也不合适,太大了,好像随时都要掉下来。

    陈瀚东握着她的手看了又看,有些心疼的说到:“你看你,瘦了这么多。”

    余式微却猛的把手抽了回去,又把戒指取了下来,还给陈瀚东,说到:“收着吧,别丢了。”

    陈瀚东觉得她脸色不对,疑惑的打量了她一会儿,然后问到:“你怎么了?生气了?”

    余式微面色一僵,她尴尬的笑了笑:“没有啊。”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发的什么神经,心里忽然有点不太高兴罢了。陈瀚东说着的是她所不知道的事,他爱的那个人也是别人,她不过是一个相似的替代品。虽然她知道自己的这种想法真是蠢透了,她们明明就是一个人,可是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

    她否认了,陈瀚东自然也就没再追问,他把戒指收了回去。

    过了一会儿又掏出了一支录音笔,问余式微:“那这个你还记得吗?”

    余式微的心情原本有些糟糕,在看到那支录音笔的时候却怔了一下。

    她好像在哪里见过。接过录音笔,她细细的打量了一番,然后问陈瀚东:“这个是做什么的。”

    陈瀚东接过录音笔,正要打开,却忽然脸红了一下,他有些不太自然的说到:“我给你录了一段话,你不想听就算了。”

    现在他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当初为什么会做出那么肉麻兮兮的事情来,真是难为情。

    余式微却说:“我想听。”

    她想知道知道陈瀚东对当时的自己到底说了什么。

    “咳,”陈瀚东清咳了一声,“可能有些无聊,你要做好准备。”

    陈瀚东把录音笔打开了,几秒钟的沉寂之后,他那具有独特磁性的嗓音缓缓流露了出来:“余式微,余式微,余式微……”

    余式微疑惑的看向陈瀚东。

    陈瀚东老脸红了红:“继续听下去。”

    余式微只好耐着性子继续听下去,一开始会觉得有些单调,可是听的久了,才发现这个男人的深情,每一声呼唤都是发展肺腑的,来自心底的最深处,如果不是真爱着一个人,怎么如此动听的呼喊出一个人的名字,她听的入迷,低声说了一句:“你真爱她。”

    陈瀚东握住她的手:“我……”

    他想说些什么,却终于没能说出口。

    过了一会儿,余式微三个字慢慢的被另外三个字代替,那就是:“我爱你。”

    第一句的时候余式微没听清楚,第二句我爱你蹦出来的时候他的脸色变了一变,目光噌的一下刺向陈瀚东,那里面包含的情绪太过复杂。

    陈瀚东还没分析明白,忽然就看到余式微拧了一下眉头,脸色也一瞬间变的苍白起来。

    这种场景陈瀚东太熟悉了,那种无法抵抗的恐惧感汹涌而来。

    他快步上前一把扶住余式微,焦急的喊到:“小微,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余式微一手握着录音笔,一手抓紧胸口的衣襟,脸色发青嘴唇发紫:“我……我……心口疼……我疼啊陈瀚东……”

    说着眼泪已经不可抑制的流了下来。

    陈瀚东看的揪心,一把将余式微抱起就往楼下冲去,他以为所有的噩梦都结束了,却没想到,后面还有更沉重的打击,她已经忘记了他,病却根本没有好。

    余菀正打算上楼叫他们两个吃饭,看到陈瀚东急急忙忙的把余式微抱了下来

    还吓了一跳,手里的勺子咚的一声掉在了地上:“这……这是怎么了这是?”

    余式微歪在陈瀚东的怀里,双手紧紧的揪着胸口,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小微突然发病了,我得送她去医院。”

    说完,陈瀚东又往外冲去。

    “什么?”余菀的脑子已经乱成一团浆糊了,竟忘了跟上去,她想不通,好好的,余式微怎么又发病了呢,不是说都已经好了吗?

    赶往医院的路上,陈瀚东开车,余式微坐在他的旁边,她的手里还握着那支录音笔,不过不知道她碰到了哪个开关,录音笔停了下来,没有运转。

    她的眼睛一直一直看着陈瀚东,陈瀚东一边开车,一边,还要分神去照顾她:“没事的,别害怕,相信我。”

    他的表情虽然异常的镇定,可是过分用力的手指还是泄漏了他内心说不尽的担忧。

    余式微看着他焦急的面容,脑海中闪过许多有关他的画面,他带她去赢金饺子,他跪下求婚,他为她梳头……还有最后他痛苦不堪的深情。

    心口痛的越来越厉害,她模糊之中挣扎出一句:“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当时的心情,她好像明白了一点,那种不舍,那种心痛,那种遗憾,都化成了缠绵的伤口,永远的留在了心间。

    她颤抖着,伸手握上了陈瀚东的手:“瀚东……”

    她想说,过去的自己肯定是爱他的,现在的自己,依然爱她,只是她害怕,她嫉妒,她不敢承认醒来的时候看见他的第一眼,他就已经深深的烙进了她的心里。

    陈瀚东用力的握住她的手,像是害怕她会突然消失一样:“小微,别怕,马上就到了。”

    “嗯。”她闭了一下眼,然后整个人歪倒在他的肩膀上,眼角还挂着两行泪,心里,是未能说出口的遗憾。

    陈瀚东心一紧,那一刻,他什么都忘记了,看着倒在他身上的余式微,连呼吸都不自觉的停了一下。

    他缓缓的踩下刹车,就那样大刺刺的把车停在了马路中间,两只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前方的车水马龙。世界一下子安静了,所有事都与他无关,他的眼里只剩下这个靠在他身上的女人。

    后面的车不停的在摁喇叭,他充耳不闻,有交警过来拍他的车窗,他视而不见。

    整个人空洞的像一座空了的木偶,时间滴滴答答的流转着,在他眼里却仿佛静止了一般。

    诡异的宁静之中,他的手机忽然响了,他根本不想听,只微微侧身把余式微抱进了怀里,两只手捂住她的耳朵,让她不要听,不要被吵醒。

    可是对方很执着,他不接她就一直打,陈瀚东有些烦了,伸手想去把手机关掉,结果却摁到了通话键。

    电话刚一接通梅雨晴的声音就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陈瀚东,我是梅雨晴,我怀疑杨寂染对余式微下了某种心理暗示,听说你们回家了,最好赶快回医院,如果一不小心触动了那个心理暗示的话,她又会进入深度睡眠。赶快回来!”

    听的出梅雨晴是相当焦急得,说话的语速比以往快了许多,可是晚了,还是晚了,余式微的心理暗示已经启动。

    他后悔了,他早该发现不对劲的,为什么要把她带出来,为什么要强迫她想起过去的事情,难道就这样不好吗?

    可他不认命,他还要再努力一次,再把余式微从鬼门关拉回来一次不可。

    想到这儿,他重新发动车辆,带着余式微直奔医院,只不过这次后面还跟了好几辆警车。

    陈瀚东根本不管他们,直接开车向医院飞奔而去,那些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要追上他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陈瀚东到达医院的时候那些人早被他甩到老远去了,他抱着余式微冲进了医院,叮嘱韩柏远和梅雨晴照顾好小微,他转身又走了,他必须去找杨寂染。

    在医院门口却又碰到了权振东,看见他陈瀚东还觉得有些奇怪,爸妈昨天就出院了,自己和小微今天也走了,他到医院是来看谁呢?

    权振东没想到会碰到陈瀚东,下意识的想要躲闪,但是陈瀚东已经朝他冲了过来。

    陈瀚东一把拉住权振东车子的门,说到:“你车先借我用一下。”

    眼角瞥到已经有交警追到这里来了,他又说:“还有那群人你帮我摆平一下。”

    不等权振东反应过来,他已经夺了他的钥匙火急火燎的走了。

    权振东今天是来医院做第一次透析的,他故意避开了陈司令和陈夫人,却没想到竟然撞见了陈瀚东,而且车子还被他给抢了。

    再回头,交警已经到了他的旁边,指着陈瀚东的车子问他:“这车是你的吗?”

    权振东只得又替陈瀚东把这一摊麻烦给解决掉。

    陈瀚东给杨寂染打了个电话,杨寂染似乎在等着他的电话一样,才响了两声就被接起来,他也没多余的废话,直接就飙出一句:“你在哪儿,我现在

    就去找你。”

    杨寂染哼笑了一声:“彼岸咖啡馆,你知道的。”

    彼岸咖啡馆?听着有些耳熟,陈瀚东一边开车一边想,最后终于想起来了,那个地方是他和杨寂染第一次约会的地方,如果,非要把两个人的碰面叫做约会的话。

    那是个比较偏僻的地方,而且还是在一条小巷子里面,况且又过了这么久,要找到并不容易,幸而陈瀚东记忆超群,凭着记忆还是找到了那个地方。

    现在想想,从前杨寂染约会总喜欢找一些偏僻的地方,比如巷子里的咖啡馆,比如比较小众的电影院,甚至吃饭也只在包间里面吃,原来那个时候她的保密措施就做的非常好。

    可惜他一开始并没有发现这种种的不对劲。

    因为咖啡馆是在巷子里面,所以陈瀚东只能先把车子停下,再步行过去,还未靠近他就感觉到了周围气氛的不对劲,这个时候正是喝下午茶的时间,就算这咖啡馆生意再差也不能一个人都没有,不单连咖啡馆里没有人,连旁边的店也门可罗雀。

    他警惕的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因为是偏僻的小巷子,所以有很多可以秘密埋伏的狙击点,他眼角只轻轻一扫就已经发现了三个,对面窗户口那边一个,旁边花店里面一个,还有一个躲在了墙壁的转角处。

第187章 枪声响起

    这些人虽然不是朋友,但也不会对他动手,不然以那狙击枪的射程,自己一下车就应该被干掉了。

    他脚步未停继续往前走,走到咖啡店门口,他借着咖啡门上的玻璃略略往后看了一眼,有两个黑影在那里,看起来应该和那三个是一起的,原来杨寂染已经事先清场了,她终于有了一丝洗钱犯应有的自觉。

    推门而入,杨寂染正坐在里面,她坐的是从前她最喜欢的位置,靠窗,可以晒到太阳,但是脸又藏在阴影里,让别人看不清楚她的样子。

    从前的她为了掩饰自己,穿的也很朴素,一副初入社会的小女孩的打扮,现在的她才是她自己,穿着黑色的披风,戴着黑色的墨镜,一头又黑又卷的长发散在脑后,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当然,这里也没别人,除了站在她身后的那个有着蓝色眼眸的男人犬。

    陈瀚东走到杨寂染面前,站定,眼中是怎么也压抑不住的怒火:“你对小微做了什么?你不是答应过我要治好她?”

    杨寂染淡淡的挑了挑眉,她端起咖啡杯轻轻的啜的一口咖啡,这才不紧不慢的说到:“坐吧,我给你点了你常喝的红茶。”

    陈瀚东坐下,没什么耐性的说到:“你最好把事情全部说出来,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不客气?对我怎么不客气?”杨寂染起身,倾身靠近,在陈瀚东的耳边轻声说到,“你对我客气过吗?踺”

    陈瀚东一掌拍在桌面上,锐利的眼神直直的射向杨寂染:“少废话,你到底想怎么样,不妨把所有条件都说出来。”

    “呵,陈瀚东,你为了那个女人还真是在所不惜。”杨寂染坐了回去,随后又勾着嘴角笑道,“你还有什么条件跟我谈判?我想要的,可是都得到了。”

    “没有吗?不见得吧?”话音刚落,陈瀚东抬腿一脚将两人中间的桌子踹了过去。

    站在杨寂染身后的卫尔没想到他会突然发动进攻,他立刻一把将杨寂染提了起来甩到一边然后再一个回身将桌子踹了回去。

    陈瀚东接着这个动作翻身而起,一下子跃到桌面上,再一个飞身,顺利落地,而且还擒住了杨寂染的脖子。

    卫尔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他这才明白自己中了陈瀚东的计。

    这一切不过是发生在一瞬间,等埋伏在外面的人冲进来的时候陈瀚东已经掌握了整个局面。

    他的手绕过杨寂染的肩膀力道适中的掐着她的脖子,然后问她:“这个条件够不够?”

    卫尔的脸色已经变了,他紧张万分的盯着陈瀚东手,以防他对杨寂染做出什么不利的举动:“你不要乱来。”

    陈瀚东并不搭理他,他问杨寂染:“怎么样,说还是不说?”

    他对余式微越在意,杨寂染心里就越恨他,你想救余式微是吧?好啊,我偏不救。

    这样想着,她倒是一点也不怕,反而一脸挑衅的说到:“有本事你就弄死我啊,我死了你也走不出这里,你那个什么小微也是死路一条,有你们两个给我陪葬,我一点也不吃亏。”

    陈瀚东哼了一声:“我杀了你是为民除害,死了也是为国捐躯,我死了,我的战友还会继续调查下去,你的洗钱集团很快就会土崩瓦解,谁比较不划算一点?”

    杨寂染恨恨的咬了咬唇:“你就是把我绑过去我也不会救你的情人,除非,你肯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陈瀚东瞳孔猛地一缩,这个杨寂染已经三番四次的挑战他的极限了,他不会容忍她继续胡作非为下去。

    “离开她,和我在一起。”杨寂染说出了自己的条件,这一步棋是她早就埋好的,她知道陈瀚东迟早都会跳下来,她在等着他进入这个圈套,又侥幸的想着也许他不一定会入坑呢?

    结果就是现在这样,陈瀚东主动把自己送到了她的面前,她了然,却也失望。

    “杨寂染你是不是疯了?”陈瀚东掐着她脖子的手不禁一再用力。

    卫尔急的大叫:“你想杀了她吗?”

    陈瀚东只问杨寂染:“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你自己?为什么就要缠着我不放?”

    “呵呵,我杨寂染要的东西还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为什么你偏偏要破这个例?跟着我不好吗?我保证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甚至还能混的比现在更风生水起。”

    陈瀚东看她的眼神是说不出的鄙夷和蔑视:“你想让我像霍沥阳那样,当你身边的一条狗,为你洗钱,为你干一些丧尽天良的勾当?”

    “霍沥阳怎么能和你比,他就是一条狗,可有可无,没了他还有别人,可是你不一样,没了你,就再找不着第二个了。”杨寂染痛苦的闭了一下眼睛,“我也恨我自己痴心,明知道你是个混蛋,却还对你念念不忘,可是我有什么办法,我也管不了我自己。”

    一旁的卫尔脸色已经变了又变,她对陈瀚东痴心,那他的痴心呢?一文不值吗?是不是在她眼里,他也和一条狗一样,没有任何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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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我不爱你,也不想成为你的独一无二,只有小微才是我的独一无二,你这样伤害她,我不会放过你的。”说着,陈瀚东掐着她脖子的手不禁一再用力。

    杨寂染的脸色已经由白转为紫红,她的双手拼命扒着陈瀚东的手,想要呼吸更多的新鲜空气。

    卫尔原本恨她对自己无情,想要给她一点惩罚,可是在看到杨寂染宁死也不肯松口的情况下又有些不忍心了。

    他对她,到底爱多过恨。

    他掏出手枪,指向了陈瀚东:“放开她,不然我开枪了。”

    陈瀚东没有动。

    卫尔已经扣动了扳机,他神色冷漠的看着陈瀚东:“你应该明白,就算你的动作再快,也快不过我的枪。我数三声,三声之后你还不放,我就开枪。一,二,三……”

    三声之后陈瀚东还是没有放。

    卫尔闭了一下眼,然后再睁开,淡蓝色的眸中闪过一丝凌冽的杀意,他缓缓的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枪响了……

    枪声响起,倒地的却是卫尔。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其他人都懵掉了,陈瀚东的视线迅速的掠过枪声的源头,可疑的红点在咖啡屋内游动着。

    是狙击枪,而且对方枪法高明,不是善茬。

    他带着杨寂染快速的躲到了一个可以避免被狙击的角落,目光锐利的盯着那个地方,猜测对方的来头。

    屋内的其他人在经过一瞬间的慌乱之后迅速展开了反击,都朝着枪声来源的地方开枪。

    陈瀚东知道他们做的都是无用功,那个人早就换了狙击点了,怎么可能还等在那里等他们开枪。

    果然,不一会儿又有人倒地,五个人到最后只剩下两个,那两人背靠着背,视线敏锐的在附近搜索着。

    杨寂染却忽然抽出枪顶在了陈瀚东的太阳穴上,眼中是明明白白的恨意,她语气凶狠的质问到:“人是你带来的?”

    陈瀚东心头一惊,刚刚一时大意放松了对杨寂染的控制,现在他连最后一点主动权都没有了。

    他拧了一下眉,现在的状况不容乐观,他必须暗中寻找着夺下她的枪的机会,他一边思考着一边反问:“你怎么知道不是你的仇家?”

    杨寂染除了洗钱,还涉嫌走私枪支和毒品,这两样都是把脑袋别在腰上的营生,不但要小心警察,还要小心别被同行黑吃黑,所以为了不被别人吃掉,她一直都选择先下手为强,得罪的人自然是一批又一批。

    陈瀚东这么说,她一时也反驳不出来,现在的情况敌我未分,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又是砰的一声,那两个黑衣保镖已经倒下了一个,而他在死之前甚至还没明白那一枪到底是从哪里射出来的。

    咖啡屋内现在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人,一个看似镇定其实就快崩溃的黑衣保镖,一个天不怕地不怕却还不想死的女洗钱犯,还有一个神情冷漠作壁上观的男人。

    杨寂染看的清清楚楚,那一枪是从非常刁钻的角度打出来的,来人肯定受过专业的训练狙击训练,至少比她花大价钱请来的杀手和保镖要厉害多了。

    “我们走!”杨寂染用枪顶着陈瀚东的脑袋,让他赶快跟着自己一起撤。

    陈瀚东却没动,他神色冰冷的说到:“我劝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你已经错过了逃跑的最佳时机。”

    杨寂染心中明白,陈瀚东说的没错,最佳的逃跑时机已经错过了,现在他们都成了枪靶子,只要一动就随时会倒下,但她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她必须赌一把。

    “我赌过无数次,而且每一次都赢,所以我想,这次也不例外。”她猜那个人是来救陈瀚东的,不然第一枪不会打在卫尔身上。

    陈瀚东无法,只能按照她说的做,只是他们才刚轻轻挪动一下,一枪就打在了他们身后的墙壁上,子弹擦过耳尖的时候他们甚至听到了呼的一声风声。

    杨寂染也见过不少大场面了,死里逃生那么多次,可是哪一次都没有这次可怕,对方的表现可不像一个单纯的狙击手那么简单,他甚至还像长了无数只眼睛一样,能够看清楚这里面的一切,只要他们一动,下一秒子弹就会毫不犹豫的穿透他们的胸膛,刚刚那一枪不过是个小小的警告而已。

    死亡如影随形,那种被无形的手扼住脖子的阴森感不禁让人窒息。

    那个仅存的黑衣保镖还在和来人对峙,双方都在等待对方露出破绽,然后一举将对方击毙。

    但是那个神秘人之前眼也不眨的就杀了三四个人,这让他心里更没底了,额头的冷汗凝聚成滴,慢慢的向下滑动着。

    当汗水流到眼睑上的时候,他忍不住啊眨了一下眼,就那么一秒钟的功夫,一颗子弹咻的一声撞进了他的眉心正中间。

    最后一个保镖也死了。

    杨寂染心中一紧,她明白,这次自己真的遇到大麻烦了。

    犹豫了一会儿

    ,她又拿出一把手枪抛给陈瀚东:“你知道那个人在哪里对吧,现在朝他开枪,把他干掉我就相信你们不是一伙的。”

    陈瀚东颠了颠手里的枪,一转身却将枪顶上了杨寂染的眉心。

    杨寂染心中一惊,瞳孔一瞬间放大许多倍,她难以置信的看着陈瀚东:“你……”

第188章 余式微爱上别人

    陈瀚东眼神冰冷的看着她:“难道你不知道把枪交到一个军人的手里是很危险的吗?”

    杨寂染一脸愤恨的瞪着他:“我不相信你真的敢开枪。”

    “要不要试试?”陈瀚东没什么表情的说到。

    “呵,”杨寂染自嘲的笑了一声,此刻,她终于明白,自己在陈瀚东心里早就一点位置都没有了,他可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杀了她,心里一阵阵的发冷,“陈瀚东,你对我可真够狠的。”

    她举着枪慢慢的朝门口移动过去:“我知道,那个人和你是一伙的,只要你还在我手里他就不敢把我怎么样,看在我们多年的情分上,你不妨就送我一程好了。踺”

    陈瀚东也随着她的脚步慢慢的移动,眼神却一点也没放松:“不管那个人是冲着谁来的,你今天都逃不掉了,我不会让你离开的。”

    杨寂染又后退了一步,半边身子已经到了门口:“但你也留不下我,除非,是我的尸体。犬”

    两个人正僵持着,陈瀚东的眼角忽然扫到那个红色的点落在了杨寂染的身上,他心头一惊,急忙飞身将她扑倒在地上:“小心!”

    子弹咻的一声,打碎了门前的玻璃,玻璃渣噼里啪啦的落在了两个人的身上,陈瀚东用自己的身子完完整整的盖住了杨寂染,杨寂染下意识的闭眼。

    被他抱住的这一刻,她仿佛又回到了和陈瀚东第一次见面那个时候。

    那个时候他也是这样将她压在身下,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她,不让她受一点伤害,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

    一切都安静下来之后,她睁眼,看向陈瀚东,眸中是某种热烈的期待:“你还爱我,是不是?”

    要不然,他为什么要这样救她。

    陈瀚东看着她的眼睛,他不想再说什么伤害她的话,可他更不想骗她,于是他转移开了视线,没什么温度的说到:“你不能死,你还要救小微。”

    于是,杨寂染的眼神一点一点的黯淡了下来,自诩为女强人的她此刻也忍不住泪流满面:“你竟然连骗我一下都不愿意了。”

    她猛地一下把陈瀚东推开:“滚开!”

    因为恼怒,她用的力气特别大,陈瀚东一时不查,整个人翻身倒进了玻璃碴中,背部还好,因为穿着厚厚的冬衣所以基本没受伤,可是后脑勺却扎进了好几块玻璃。

    脑部是人类最敏感又最脆弱的地方,那里分布着大大小小的神经,这一扎很有可能会出大问题。

    可是陈瀚东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他飞快的翻身而且,冷冷的看着杨寂染:“闹够了?那现在走吧。”

    他没什么表情,杨寂染却吓了一大跳,看着地上那滩血迹,忽然就哭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她知道了,陈瀚东爱那个余式微已经爱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恐怕现在她说要了他的命才肯救人他也会同意吧。

    陈瀚东看着哭的不能自已的杨寂染,没再说话。

    寂静之中,周围的空气忽然有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流动,有人在向这边靠近,而且动作非常的迅速。

    他一把拉起杨寂染,带着她躲到了柜台里面,现在就这个地方可以当做隐蔽点,他示意她别再出声:“安静,有人来了。”

    杨寂染虽然伤心,但到底小命要紧,她整个人都窝进陈瀚东的怀里,双手紧紧的抱着他的腰,脸也紧紧的贴着他的胸膛,她不知道下一次还能不能靠他这样近。

    陈瀚东想推开她,但又怕惊动正在朝这边赶过来的人,所以只好暂时忍耐一下,他打开手枪的保险栓,静静的等待着。

    脚步声越来越清晰,那个人很快就到了门前,然后停了下来,再没动作,应该是在打探这里面的情况。

    双方都没任何动静,过了一会儿陈瀚东却忽然听到外边那人吹了一声口哨,那是军队专用的通讯暗号,难道说外面来的那个是自己这边的战友。

    那么,会是谁呢?

    他把杨寂染从自己的怀中推开,然后小心翼翼的探出一点,借着另一扇没有被打坏的玻璃,他看到了那个人的身影。

    那个人明显是故意要让他看到的,不然他不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陈瀚东再一细看,心头一震,来的人竟然是陆战柯,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把狙击枪,和他之前听到的枪声的是同一个型号的狙击枪。

    陆战柯是来救他的。

    他起身站了起来,陆战柯看到他,然后放下了枪,接着快步走过来,厉声说:“快离开这里。”

    陈瀚东问:“你怎么在这里?”

    陆战柯看了一眼他身后的杨寂染,然后说到:“有人把你们两的照片还有这里的地址发到了情报科,宋仕章还有薛曜丞正在往这边赶,再不走的话就来不及了。”

    陈瀚东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关键,有人在陷害他,而且如果杨寂染被他们抓到的话就不能救小微了,他们肯定不会同意让杨寂染去医院的。

    想到这儿他立刻拖着杨寂染往外面走,走了两步却又停了下来,回头看向陆战柯,不解的问:“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陆战柯垂了一下眸,刚毅的脸上忽然闪过一丝特别的情绪,顿了一下,他淡淡的答道:“因为你曾经救过一个人。”

    那个人叫常欢,是他……最爱的人……可惜……

    陈瀚东救过的人太多,他不知道陆战柯说的是哪一个,不过陆战柯今天倒是救了他一命,他说到:“我的车就在外面,一起走。”

    陆战柯的视线落到地上那滩血迹上面,说到:“你们走吧,我留下来打扫现场。”

    这里不能留下任何和陈瀚东有关的东西,不然他就是跳到黄河里也洗不干净了。

    陈瀚东点了点头:“谢了兄弟。”

    随后带着杨寂染快速消失在小巷尽头,他现在就是在和薛曜丞那些人赛跑,一定要在他们到达这里之前离开这里,不然恐怕难以脱身。

    离开的时候他敏锐的察觉到巷口唯一的一个监控摄像头也被人打爆了,也就是说没人会知道他到过这里的事情。

    陆战柯果然不一样。

    杨寂染已经没再哭了,有的脆弱,展示一次就够了。

    陈瀚东车子开得飞快,像是在大逃亡一样。

    过了一会儿,她却忽然问陈瀚东:“你知不知道我对余式微到底下了什么心理暗示?”

    陈瀚东全副身心都集中在开车上面,为了避免和薛曜丞那些人碰上,他走的是一条小路,路非常的偏僻,一不小心就可能开进死胡同里。

    听到杨寂染的问题他一开始没回过神来,等路比较宽敞了一点才问到:“你刚刚说什么?”

    杨寂染侧过脸看他,他受伤的头部并没有进行处理和包扎,所以温热的血迹顺着他的脖子流了下来,她看到他白色的领子上已经红了一大片。

    她收回目光,神色凄然的说到:“我问你知不知道我对余式微下了什么样的心理暗示,也就是她为什么会突然发病。”

    这个问题正是陈瀚东想知道的,他万万没想到当初杨寂染还会留这样一手,不仅涮了他,还害了小微。

    想到这儿,他的眉心已经高高的蹙起,下颚不悦的紧绷着:“你到底做了什么?”

    杨寂染得意的笑了一声:“我不过是在把她的记忆全部清除之后又对她说了一些别的。”

    说到这儿她故意停了下来,她想看看陈瀚东对着她会不会除了冷漠之外还有别的表情。

    果然,陈瀚东偏头看了她一眼,那眼中是明明白白的担忧,还有愤怒:“你对她说了什么?”

    看到陈瀚东急了,杨寂染却高兴的笑了,她趴在陈瀚东的肩膀上,对着他的耳朵吹了一口气:“想知道?那你吻我一下,吻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陈瀚东自然是不会理会她这种奇怪的要求,他偏了一下脑袋,尽量离她远一点:“你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不过是害人害己。”

    杨寂染的眼神一下子阴暗了下来,她扑过去狠狠的咬住陈瀚东的脖子。

    陈瀚东没料到她会来这招,手一滑,车子差点撞到墙里面去,他浑身紧绷,双手快速的打着方向盘,好不容易才脱离了危险。

    杨寂染一直咬着没松口,直到嘴里尝到了血腥味才从他的肩膀上滑落下来,她擦了擦嘴角殷红的血迹,笑的诡异:“我这么做你是不是特很我?”

    “你希望我恨你?”

    “不,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忘了我,”她伸手,有些迷恋的抚摸上了陈瀚东脖子上的伤口,“我知道你不会爱我,所以只能让你恨我了,你知道吗,我最讨厌的,就是你根本看不见我,哪怕我就站在你的面前。”

    “杨寂染,你疯了。”陈瀚东冷冷的吐出一句,对她这奇怪的思维表示非常的不理解。

    “对,我疯了,当你爱上别人的那一刻,我就疯了,所以,我也要让你得不到爱,让你看着爱人离你越来越远。”她又笑了,嘴唇上的血迹并没有擦干净,反倒在嘴唇上留下一层血红的印记,像极了吸血的女鬼,“怎么样,当那个女人,用看陌生人的眼光看你的时候,你是不是觉得特别难受?是不是觉得生不如死?那就是我看着你的时候的感受,你现在明白了吧?”

    “我和你不一样。”陈瀚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不一样?哪里不一样?我希望你爱我,你希望那个女人爱你,我们都是可怜虫罢了。”

    “我不会像你那样不择手段。”

    “呵呵,我才不信,如果那个女人一直无法爱上你,你也会疯的,你也会像我一样不择手段逼她爱你,陈瀚东,你敢说,当那个女人爱上别人的时候,你不会嫉妒吗?你不希望她爱你吗?你摸着你的良心说,如果她真的要走,要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你会放手吗?”

    陈瀚东眉心蹙了一下,如果余式微爱上别人,他会嫉妒吗?他一定会嫉妒的,而且

    会嫉妒的发疯,让他放手,他也许真的做不到。

    所以,他竟然无法回答杨寂染的问题。

第189章 你和我一样

    见陈瀚东久久的沉默,杨寂染又笑了,而且越笑越大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最后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哈哈哈哈哈,你还说你和我不一样,你和我分明就是一样的,你以为自己高高在上吗?其实你也是个凡夫俗子而已,一样希望得到别人的爱,一样具有自私的占有欲,你觉得自己没错,那你凭什么认为我错了?该”

    “对,爱一个人的确没有错,希望得到自己爱的人的心也没有错,但是打着爱情的名义去做伤天害理的事却是大错特错,我爱一个人,是希望倾尽全力去保护她,而不是伤害她,就算得不到也没关系,而你是得不到就要毁掉,这就是我和你最大的区别。”

    杨寂染不信,她不信真的有这样的爱情,能够为一个人生,为一个人死,却什么也不图。

    “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让你来做选择……”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到,“我对那个女人下了一个心理暗示,如果,你对她说了我爱你,她就会发病,心痛致死。”

    刺啦一声,汽车轮胎和地面摩擦发出极其刺耳的长长的一声,车子滑行了好几米,终于停了下来,因为惯性,杨寂染整个人都向前栽去,在她以为自己要撞上挡风玻璃的时候身子又被人猛地拉住。

    陈瀚东紧紧的钳制住了她的双臂,两眼迷离的看着她,因为愤怒他的呼吸都变得很粗重,手下的力道也没个轻重,只往死里抓着她,他咬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说什么?”

    杨寂染痛的皱眉,却不肯认输,她高傲的扬起头颅,一脸挑衅的看着陈瀚东:“就是你听到的那样,你不是说你爱她吗?那你证明给我看啊。你说你不自私,那你就一辈子别对她说我爱你这三个字。”

    陈瀚东死死的盯着她,他恨不得下一秒就捏死这个女人。

    杨寂染却还继续不知死活的说到:“你对她说了我爱你是吧,所以她现在才发病啦,哈哈,可惜啊可惜,没能亲眼见到那个女人痛苦的样子,不然的话,我一定会比现在还开心。蹂”

    “你再说一个字……”陈瀚东额头的青筋跳了跳,面容阴沉,眼神恐怖,“我就弄死你。”

    眼底涌现的浓浓杀意证明他不是在开玩笑。

    杨寂染依然不服气,却没再说话。

    “你听好了,如果小微有什么事,你也绝对逃不掉。”

    杨寂染哼了一声:“想让我救她也没那么容易,我的条件很简单,你离开她,她活下去,你守着她,她就得死。”

    “你想让我和你一起洗钱贩毒,违背我身为军人天生的职责?”

    “你可以不同意,我不是给了你自由选择的权利吗?”杨寂染倾身,指甲轻轻刮着她之前咬下的伤口,当指尖染上一层温热的血液之后,她又说到,“如果你同意,我马上就去救她,如果你不同意,我现在立刻就从车上跳下去。”

    陈瀚东知道她说到做到,就算他能够阻止她跳车,也无法强迫她真的去救余式微。

    他心里恨着,却没办法,现在的主动权完全不在他的手上,他从一开始就中了杨寂染的圈套,所以到现在不得不跟着她的计划一步一步的往下走。

    “好,我答应你。”陈瀚东的双手紧紧的握住方向盘,因为过度用力,手背青筋鼓起,他咬牙,狠狠的说到,“这次你要是再敢搞鬼,我绝对让你生不如死。”

    杨寂染歪着脑袋,轻轻的靠在他的肩上:“你不爱我,就已经让我生不如死了。”

    “起开!”陈瀚东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杨寂染却闭上了眼睛:“你最好别动,休息不好的话我的精神就会跟不上,精神跟不上的话,就一点也不想救人。”

    用余式微威胁陈瀚东,绝对是最好用,最有效的。

    一路上两个人都异常的沉默,也许,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吧。

    到了医院,只有余菀在陪着余式微,陈瀚东扯着杨寂染冲了进去,他焦急的问到:“小微怎么样了?”

    余菀擦了擦眼泪,然后回头:“小微她……”

    她的视线无意之间落到了一旁的杨寂染身上,随即立刻怔住,眼睛也立刻睁大:“你……你……”

    她指着杨寂染,半天说不出话来。

    陈瀚东皱眉看向杨寂染:“她是来救小微的。”

    杨寂染也看着她,眼底闪过一丝震惊,随后成为浓浓的愤怒,她认出眼前这个人来了,这是她的亲生母亲余菀,在她七岁那年,她跪在地上请求她不要抛弃自己,她却头也不回的走了,那么的绝情。

    她又看了一眼余式微,难道说她是余菀的……女儿?

    看着余菀哭红的眼睛,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随后一把甩开陈瀚东,反身朝门外冲了出去。

    陈瀚东反应过来,立刻上前将她拦住:“你什么意思?”

    杨寂染抬眸,冷冷的看着他:“我反悔了,不行吗?”

    “什么?你想反悔?”陈瀚东伸手一把钳制住她的下巴,逼迫她看向自己,“我看你不是想反悔,是想找死。”

    “呵呵……”杨寂染一把挥开他的手,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我可以救所有人的女儿,唯独不能救她的女儿。”

    她伸手指向了已经完全呆愣住的余菀。

    陈瀚东疑惑的视线飘了过去。

    浑身僵硬,吃惊到无以复加的余菀终于动了动,她的眼中闪烁着完全难以置信的光芒,她朝着杨寂染的方向挪动了一小步:“你……你是小染?”

    虽然已经认出了她,可是她还是想再问一遍,再确认一遍,她也不敢相信,快二十年没见的女儿就这样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就算她已经长大了,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可是母女之间那种特有的感觉还是让她确定,眼前这个人,就是自己的女儿。

    她的眉眼之间,还依稀可以看见小时候的倔强与坚韧。

    杨寂染神色冷漠的看着她,自嘲的笑了一声:“真难得,你竟然还记得我的名字。”

    “真的是你?”余菀不敢相信,刚刚止住的眼泪又哗啦啦的流了下来,她冲上前,想要去摸一摸站在自己眼前的这个人,看看是不是真的,可是手快要碰到的时候又缩了回来,那种近乡情更怯的感觉让她不敢轻易的去触碰,眼里却是掩藏不住的欣喜,“没想到……小染你都长这么大了?”

    杨寂染嘲讽的说到:“是啊,快二十年没见。”

    “是二十年零九个月。”余菀纠正到。

    杨寂染怔了一下,随后用更加恶毒的语言攻击余菀:“这么久没见,我长大了,你却老了,又老又丑,比当年那个抛弃我的女人还要恐怖。”

    “小染……妈妈并没有抛弃你……”余菀极力否认着,“妈妈……只是想让你活得更好一些……妈妈不想让你吃苦……”

    妈妈?陈瀚东的视线在他们两个之间来回转着,他终于想起为什么看着余菀的时候会觉得眼熟了,因为杨寂染的样貌和她有四五分相似,特别是那一双眼睛,真像是一个模子里刻下来的。

    但是,他还是觉得很震撼,余菀竟然是杨寂染的妈妈,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让我过的好一些?当初爸没来找我的时候,我跟着你东奔西跑,什么苦头都吃了,可我抱怨过吗?你要的不过是爸给你的那一笔钱,拿着那笔钱,你是不是过的很快活啊?可是你不要忘了,你的钱都是卖女儿得来的,我每一天都在诅咒你,诅咒你不得好死!”杨寂染眼神怨毒的盯着余菀,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她拉着她的手说不要离开她不要跟着那个陌生男人去国外的时候,她无情的把她推开了。

    然后她跟着那个从来没有见过的爸爸去了国外,当她哭闹着说要找妈妈的时候,那个男人却告诉她,工具是没有资格提任何要求的。

    对,她就是一个工具,一个帮他洗钱贩毒走私的工具。

    也正是因为一直过着冷冰冰的生活,所以当她遇见陈瀚东时候,不由自主的被他身上的温暖吸引,然后无法自拔的爱上了他。

    “我……我……我也是逼不得已的……”当初,她和杨寂染的爸爸的确在一起过一段时间,不过后来那个男人就突然消失了,她自认痴心,就一个人把孩子生了下来,独自抚养,在杨寂染七岁那年,她又遇到了另外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不嫌弃她带着一个拖油瓶,愿意和她结婚,她就同意了,只是没想到,没过多久,那男人就得了重病,需要一大笔钱治疗,走投无路之际,杨寂染的爸爸回来了,原来他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杨寂染的存在,想要把她带走,如果是从前,她是怎么都不会肯的,可是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男人在她眼前死去,再加上,杨寂染爸爸的条件的确比她好,所以挣扎一番之后她还是同意了。

    她以为小孩子不懂,只要有好的生活,有爸爸陪着就够了,她没想到原来杨寂染在心里恨了她这么多年。

    “有什么逼不得已的,你不就是为了钱,何必说的那么动听。”当初他们谈话的内容,她虽然不能够完全听懂,但是关键的几句她还是牢牢的记住了,他给钱,她给女儿,于是,一场肮脏的交易就这么产生了。

    余菀痛苦的垂下眼眸,被女儿这样误会,她真的生不如死。

    “你走之后没多久……你叔叔就去了……剩下的钱,我全部还给了你爸爸……你肯定不知道吧?”余菀的脸上爬满了泪水,“我想要回你,可是你爸爸……怎么都不肯了……”

第190章 你们是亲姐妹

    杨寂染浑身一颤,她猛地转头看向余菀,想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她深深的望进她的眼里,却只从那泪水中看到无尽的悔恨与痛苦,她动摇了,心里的恨意正在悄然瓦解,她失魂落魄的往后退了好几步,跌跌撞撞的靠在墙上:“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你骗我……”

    “我怎么可能骗你,我甚至想过去法国找你,可是后来……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我想走都走不了了……”

    “有什么事比寻找自己的亲生女儿更重要?”杨寂染悲愤的吼道,那种被自己最亲的人抛弃的痛苦她永远都无法忘记,恨意会刻在她的骨子里一辈子,她不该为她的三言两语就动摇的,更不该这么轻易的就原谅她。

    她的目光落到一旁的余式微身上,随后了然,她指着余式微,颤抖的问到:“是不是因为……你又遇到了别的什么男人……然后生了这个孩子……”

    余菀回头,流着眼泪说到:“不是的……小微……她是你的亲妹妹……同父同母的亲妹妹……我……我对不起你叔叔……也对不起你……”

    这个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杨寂染顿时被炸的一动不能动,这怎么可能呢……余式微竟然是她的亲妹妹。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心里不断的提醒着自己不要相信不要相信,可是身体却不由自主的瘫软了下去,她顺着墙壁跌坐在了地上。

    震惊的除了她,还有一旁的陈瀚东,余菀是杨寂染的亲生母亲这件事已经让他足够意外了,杨寂染和小微是亲姐妹这件事……他更是难以接受。

    怎么可能呢?她们两个怎么可能是亲姐妹呢,她们是两种完全不同类型的人啊,一个善良天真,一个心狠手辣,一个娴静温柔,一个诡计多端……

    任他怎么想也想不到这两个人会是同父同母的姐妹。

    余菀终于把那个埋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给说了出来:“在你爸爸来接你的时候……我们又……”

    说到这儿,她停顿了一下,没有说下去,可是大家都明白那个又字后面的含义蹂。

    余菀的神情有一些不自在:“在你叔叔去世之后,我想去找你,可是不久之后我发现自己怀孕了,孩子不是你叔叔的……我更不敢去找你了,如果是我一个人的话,我还能想办法养活自己,可是带着个孩子,我没信心。况且,万一你爸爸再知道小微也是他的孩子,把小微也抢走的话,我就真的活不下去了。对不起,小染,是妈妈对不起你。”

    “都是骗我的……都是骗我的……”杨寂染目光凄迷的看着前方,神色茫然又无措,“你们是为了让我救她……才说出这种谎话来骗我的……”

    “我没有骗你,她真的是你的亲妹妹。”余菀一再强调着,“我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的,我已经够对不起你了。”

    杨寂染还是不肯相信,也许她已经明白这是事实,只是不想承认罢了。

    她不想承认自己很错了人,也……害错了人。

    陈瀚东蹲下身,双手用力的钳制住她的肩膀:“看着我,杨寂染,我不管你相不相信,现在立刻,给我去救小微,你明白了没有?”

    杨寂染缓缓的转过头,对上陈瀚东的视线,她喃喃的问他:“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爱她,不爱我……”

    “……”这个问题,陈瀚东无法回答,爱情本来就没什么道理可讲,有的人穷尽一生也得不到真爱,有的人终生为爱所累。

    “为什么……你们都选择了她,抛弃了我……”杨寂染痛苦的皱起了眉头,这是她长这么大哭的最厉害的一次,可惜,她却连恨得理由都没有了。

    余菀摇了摇头:“那是因为你只看到自己失去的,没看到自己拥有的。你怎么知道,在这二十多年里,小微过的就不痛苦呢?她所承受的痛,是你完全无法想象的。至少你还能好好的说着话,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可是小微……却什么也做不了……”

    杨寂染沉默了,余菀说的没错,她的确只看到了自己不曾得到的东西,而忘了看一看自己所拥有的。

    陈瀚东把她扶了起来:“小微变成现在这样,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你造成的,如果你对她还有一丝愧疚的话,就救她。”

    “别问我,我的心里有多痛苦,你们是不会知道的。”杨寂染没动,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挣扎什么。

    也许她只是不想这么快认输而已。

    “你有什么好痛苦的,真正痛苦的是我们这些人。”陈瀚东的声音一点一点的大了起来。

    余菀急忙说到:“瀚东,别这样对小染……她……”

    她看了一眼杨寂染:“她的痛苦我都知道的,你别逼她了。”

    “那小微怎么办?”陈瀚东揉了揉眉心,“我不可能就这样放着小微不管的,我一定得救活她,我不能失去她。”

    顺着他的动作,余菀终于发现了陈瀚东身上的伤口,她惊叫了一声:“瀚东,你这是……这是怎么了?”

    <

    p>看着他脖子上的血迹,余菀的头一阵阵的发昏,她现在每一天都过的提心吊胆的,就怕再发生什么事。

    今年他们好像走了霉运一样,一直有不幸的事发生,特别是小微,已经从死亡边缘挣扎了好几次。如果陈瀚东再出点什么事,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陈瀚东伸手摸了一下脖子,手上立刻沾满了血迹,他却一点也不在意的说到:“没什么,一点小伤而已。”

    “为什么会受伤?”余菀追问。

    这个时候,杨寂染终于想起,陈瀚东是为了救自己才受了这么重的伤,如果不是陈瀚东抱着她,她肯定早就中枪了,怎么可能这么完整的站在这里。

    也许,连余菀的面都见不到。

    虽然他是为了余式微才救的自己,杨寂染自嘲的笑了一声,所有人都是为了余式微,没有人是为了她,没有人真正的关心她,她和过去的那么多年一样,不过是一个被人利用的工具而已。

    莫名的,心一阵阵的发冷,一阵阵的痛,终于,她说到:“好,我会救她的……”

    话音未落,却已泪流满面。

    可是杨寂染接下来的一番话却让还来不及开心的陈瀚东心情又跌到了谷底,她说:“但是我只能帮她消除心理暗示,不能保证她的记忆恢复。”

    “为什么?”为什么还是不能恢复记忆,他知道,余式微很介意自己忘了过去,她总是不开心。

    杨寂染失魂落魄的解释着:“那种深度催眠就相当于洗脑,她的记忆被全盘格式化,你觉得还有恢复的可能?”

    “怎么会这样?”余莞也是一副饱受打击的样子,她以为余式微的失忆只是暂时的,只要他们多和她说说过去的事,她总有一天会想起来的,可是……

    “不能再想想办法吗?”余莞一脸恳求的看着杨寂染,“你一定要帮帮小微。”

    余莞哀伤的表情深深的刺痛了杨寂染,她心里是压抑不住的愤怒和嫉妒,声音也变得有些冷了:“如果你们不相信我可以去找别人。”

    “我……我并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杨寂染似乎比想象中的要敏感脆弱许多,这让余莞不禁有些慌张,她飞快的解释着,“我只是担心小微……”

    “好了……”她越解释,杨寂染的脸色就越难看,她转脸看向陈瀚东,面无表情的说到,“我估计你的战友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来了,要是还想救她的话就先出去。”

    杨寂染说的对,如果她真的被抓走的话,就再没人能救余式微了。

    陈瀚东点了点头:“我会在外面守着。”

    他的意思是会保护她,就算薛耀丞来了也不会轻易让她被带走,可是杨寂染的神经已经无比的敏感和脆弱,任何一句话都能轻而易举的击溃她的神经,她有些愤怒的吼到:“够了吧,我说了会救她就是会救她,你们用不着这样防着我,难道我还会趁机逃跑吗?”

    余莞一脸错愕的看着她,见杨寂染似乎真的很生气更是有些不明所以,半天之后才小心翼翼的解释到:“瀚东他应该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多想。”

    “够了,你们都出去吧。”杨寂染一脸疲惫的开始下逐客令。

    余莞和陈瀚东对视一眼,都没再说什么,一前一后的出了病房。

    到了外面,余莞叫了一位护士小姐过来帮陈瀚东处理伤口。

    护士包扎的时候她才发现陈瀚东真正的伤口是在后脑勺上,脖子那里是一个深深的压印,那牙印还渗着血,可见是刚咬上去没多久。

    她的目光又转向病房内,联想到之前杨寂染说过的一番话,她的心里忽然有了一个不太好的猜测。

    迟疑了一下之后,她还是问道:“你……和小染以前是不是认识?”

    关于这个,陈瀚东并没有打算隐瞒,他说:“是的,我们曾经相处过一段时间,要说她是我女朋友也可以。”

第191章 别逼我开枪

    “什么?”余莞震惊的心情不亚于陈瀚东知道杨寂染是她女儿时的心情,她的目光在病房门口和陈瀚东身上来回逡巡,心情一时间复杂无比。

    这个世界怎么可能这么小呢,陈瀚东和杨寂染以前竟然是男友朋友的关系,难怪她之前会那么讨厌小微。

    真是作孽啊,两姐妹竟然喜欢上了同一个男人。

    她又问:“那你们为什么要分手?”

    作为母亲,她无法偏心任何一个女儿,所以只能把罪责全部推到陈瀚东的头上,如果他当初没有和杨寂染分开的话,小微也就不会遇上他了,更不会摊上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该。

    陈瀚东摸了一下脖子,那里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

    可是,关于怎么回答余莞这个问题他却犯难了,难道要他告诉余莞是因为杨寂染在洗钱走私他们才分手的蹂?

    这对余莞来讲似乎太残忍了一些,他看得出余莞对杨寂染还是有很高的期望的,不然当初她不会想要去法国找她。

    而且这涉及到军事机密的问题,知道的太多对她并没有什么好处。

    这样想着,他便说了一个明显是借口的借口:“性格不合。”

    “性格不合?”这样泛滥的理由果然没有被余莞接受,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陈瀚东,然后试探性的问到,“是不是你……喜欢上了别人……然后就抛弃了她?”

    “……”陈瀚东的脸上有一瞬间的尴尬,他和杨寂染分开,除了她身份的原因,还有就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爱上她,当初是抱着‘反正都要结婚,是谁都无所谓’的心情还一直和她相处的,所以后来分手他也没有多挣扎。

    直到遇见余式微,他才确信,这才是爱情,这才是爱一个人的感觉。

    “你……”见陈瀚东沉默,余莞的神色更复杂了,她又说,“我也不想偏袒谁,如果当初你是因为小微才和小染分开的,我绝对不会同意让小微和你在一起,因为小染她也是我的女儿。可是现在,你和小微结婚了,就别再耽误小染了,也别对不起小微。”

    她以为陈瀚东脖子上的伤口是那什么什么时候留下的,而且杨寂染明显对陈瀚东旧情难却,她绝对不允许自己的两个女儿为了一个男人而互相残杀。

    陈瀚东沉吟了一下,然后淡淡的解释着:“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杨寂染早就结束了,不会对不起小微。”

    两人正说着话,陈瀚东忽然眉心一拧,有人过来了,脚步声整齐划一,一听就是训练有素的军人,而他们正是朝着这边来的。

    看来薛耀丞已经找到他们了。

    他转头对余莞说:“你先走,走的越远越好,我没打电话给你你千万不要回来。”

    他得独自解决这件事,不能再让余莞也掺和进来。

    可是余莞正一头雾水,哪里肯走,她问陈瀚东:“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叫我走?那小微呢?”

    “小微没事,你快走……”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薛耀丞已经带着人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因为在外执行任务,所以他们穿的都是便装,可是气势依然骇人,余莞敏感的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劲,这下她就是想走也走不掉了。

    “陈瀚东,跟我们走一趟吧,至于为什么,我想你心里应该十分清楚。”薛耀丞一如既往的笑着,仿佛笃定会有这么一天,眼睛里闪烁着自信的光芒,他的两道眉毛分的比较开,而且与眼睛的距离稍稍有些远,显得眉目开阔,这种人自信的可怕,在某一种程度上可以说是自恋,认为自己很强,从来不会犯错。

    余莞虽然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但很明白这一群人来者不善,她立刻起身质问他们:“你们是干什么的,怎么可以随随便便的抓人,小心我报警。”

    “报警?”薛耀丞哼笑了一声,“这位大婶,看来你是完全不清楚情况啊。”

    他朝站在他身后的一个人说到:“给她亮一下证件,然后把她也带走。”

    “是。”那人立刻上前,拿出证件在余莞面前晃了一下,然后手一翻就抓住了她的肩膀。

    余莞吃痛的闷哼一声,随即大叫:“你们干什么,放开我。”

    陈瀚东一手抓过余莞,一手擒住那人的手腕用力一拧,那人吃痛的放了手,余莞被成功的救了出来。

    陈瀚东拦着余莞面前,对薛耀丞说到:“我可以跟你们走,但是不关她的事,她什么也不知道。”

    “她知不知道可不是你说了算,你应该知道,你涉嫌的可是泄露军事机密,所有和你接触过的人我全部都要带走。”薛耀丞却很坚决,他觉得自己这么做根本没有错,所有的程序都合法。

    “薛耀丞,你知道纪律我更知道,我劝你还是不要做得太过,以免以后大家不好相处。”陈瀚东冷冷的看着他。

    “呵呵……”薛耀丞却是丝毫的不以为意,他觉得证据确凿,陈瀚东是绝对没有翻身的余地了,他们以后一直都会是敌人,根本不需要好好相处,“

    杨寂染在哪里?”

    陈瀚东不过是同谋而已,真正的主谋是杨寂染,只有抓到她这个案子才有意义,不然说什么都是白费。

    陈瀚东已经知道他们是来抓杨寂染的,为了让她现在不被抓,所以他一直不动声色,刚要说不知道,余莞却又慌张的问到:“这和小染有什么关系?你们为什么要抓她?”

    说着她还抬眼看了一下病房。

    薛耀丞是何等聪明的人,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杨寂染就在里面。

    他勾着嘴角冷冷的笑了一声:“不好意思,你错过了一个将功赎罪的几乎。”

    他随手指了身后的两个人:“你们两个,给我进去抓人。”

    “谁敢动?”陈瀚东立刻上前拦住,他本就气势非凡不怒而威,现在为了保护病房里面的人更是杀气大涨,格外骇人。

    那两人对视一眼,竟有些不敢动了。

    薛耀丞是搞技术的,论单打独斗的能力他完全不是陈瀚东的对手。

    见状他犹豫了一下,然后说到:“怎么,你想拒捕吗?还是想包庇罪犯?”

    陈瀚东把那两人推开,不容许他们靠近:“我会跟你们走,但是现在你们谁都不准进去。”

    “杨寂染就在里面,我们非要抓到她不可。”薛曜丞往后退了一步,让身后的人上前,“你们还在等什么,他现在是罪犯,根本不用怕他。”

    几分对视一眼,然后同时朝陈瀚东发动了进攻。

    一下子被四五个人包围,陈瀚东急忙把余菀推出了包围圈,和那几个人缠斗在一起。

    一个扫堂腿过去,反应最慢的那个立刻翻到在地,右边有人朝他出拳,他脑袋一偏躲过了那一拳,又顺着风声一抓,擒住那人的手臂往下一拧再一推,那人被扔了出去,飞落在地上发出嘭的一声。

    毕竟是自己的战友,陈瀚东没有下狠手,每一下都留了一部分力道,并未使出全力,这让原本就处于劣势的他情况更糟糕,那些人可没想着手下留情,被打倒了很快又站起来重新加入战斗。

    这简直就是车轮战术,饶是陈瀚东再厉害也抵不住体力的一点一点的消失,特别是因为脑袋受伤,他感觉一阵阵的发昏,到最后他已经什么都管不了,只凭着本能出拳。

    有人趁着他一时恍惚,一个手肘狠狠的击上了他的背部,那力道,几乎要将他的脊梁骨给生生折断。

    陈瀚东反身一把抓住那人,一个擒拿手将他扔倒在地,手却有些抖了,打到了一个,又不断的有人缠上来。

    可是陈瀚东不放弃,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靠近病房,他的意志力和战斗力都是相当惊人的,这几个人轮番上阵也没能靠近病房一步。

    薛曜丞渐渐等的没了耐心,再这样下去根本不是办法,除非他们能杀了陈瀚东,不然别想抓到杨寂染。

    思考一番,他最后干脆掏出了手枪,对准陈瀚东:“住手!”

    其他几个人迅速的从陈瀚东身边撤开,井然有序的站到了薛曜丞的身后。

    “陈瀚东,本来一开始我就可以开枪,但是我没有,因为我想给你一个机会,但是你这么不珍惜,就别怪我秉公办事了。”薛曜丞神色冷峻,面容冷凝,看着陈瀚东的眼神也没有一点的温度。

    陈瀚东伸出右手的大拇指,用力的揩去了嘴角的血迹,神色也格外的冰冷,眼中闪烁的却是坚定的光芒,他沉声,一字一顿的说到:“我说了,会跟你们走,但是,现在,你们绝对不可以进去。谁敢再往前一步,我就杀了谁。”

    在看到薛曜丞把枪掏出来的那一刻,余菀已经吓得几乎不能呼吸了,这群人这么的凶神恶煞,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但是陈瀚东说要杀人也让她惊吓不已,这……这些都是什么人啊,怎么动不动就掏枪,动不动就杀人……太恐怖了。

    她双腿瘫软,无力的跌坐在一旁,她想不通,杨寂染又是怎么和这些人牵扯上的,她不是应该在法国生活的好好的吗?难道,她真的错过了太多?

    陈瀚东凶狠的像一头被激怒的狼,仿佛能一口咬死扑上去的敌人,在碰到余式微的事,他总是这样,想要尽全力去保护她。

    薛曜丞举着枪往前走了一步:“现在掌握主动权的人不是你,是我。如果我开枪,谁也救不了你,所以,你最好还是让开。”

第192章 你被捕了

    陈瀚东冷冷的看着薛曜丞,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二次被人用枪举着了,但不管是哪一次他都不会投降。

    “除非你开枪,不然别想我让开!”他说的异常的坚定,没有一丝动摇的痕迹。

    这让薛曜丞感觉非常的为难,虽然他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但是真要他开枪他又做不到。

    “你……陈瀚东……你……”他气的说不出话来,却又拿陈瀚东没办法。

    两个人僵持着,谁也不肯让一步,谁也无法说服对方放弃该。

    正在这时,病房的门打开了,杨寂染一脸冷漠的走了出来,她的视线在所有人的身上转了一圈,最后冷冷的说到:“你们真是,吵死了。”

    看到杨寂染出来,薛曜丞立刻调转了枪头对准她:“杨寂染,你被逮捕了。蹂”

    杨寂染冷漠的视线落到了他的身上,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忽然冷笑了一声:“老娘在走私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玩泥巴呢,拿枪吓唬谁?”

    被人这样嘲笑,薛曜丞还是第一次,从小到大谁不夸他是天才?读书的时候回回都是状元第一名,进了部队也是高精尖的技术人才,这个该死的洗钱犯竟然敢看不起他?

    不过他也犯不着跟杨寂染生气,他把枪收了起来,然后看向陈瀚东:“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她自己都承认了走私了。”

    陈瀚东转身看向杨寂染,问到:“小微怎么样了?”

    杨寂染转过视线,看向他:“你就只关心她?”

    虽然知道答案是肯定的,但是嫉妒心作祟,她还是忍不住想要故意说这种话来刺激陈瀚东。

    陈瀚东放开她,说了两句话:“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转身进了病房,他最关心的,还是里面的那个。

    “对不起?”杨寂染哼了一声,“谁稀罕你的对不起。”

    薛曜丞手一扬,立刻有两个人上前:“抓住她。”

    杨寂染没有反抗,她知道,这一天迟早都会来的。

    反倒是余菀,看到杨寂染被抓,心里慌了,她起身冲了上去,一把推开那两个人,紧紧的拦在杨寂染的面前:“你们,你们想干什么?为什么要抓她?”

    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妈妈,杨寂染的眼眶蓦地就红了,这就是亲情吗?

    她抽噎着,忍不住哭出了声。

    余菀立刻回身抱住她:“小染别怕,妈妈在这儿呢。”

    “妈……”杨寂染也抱住了余菀,终于叫出了放在心里许久的那个称呼。

    看着两个哭作一堆的女人,在场的其他人都有点摸不着头脑,不是说这个杨寂染是心狠手辣的走私贩吗?怎么哭成这样了?

    薛曜丞倒是异常的冷静,原来这个人是杨寂染的妈妈,那么,她肯定也逃脱不了关系,想到这儿他立刻说到:“把他们两个都抓走。”

    杨寂染没想到自己这一认亲的举动竟然连累了余菀,走私的罪名有多大她比谁都清楚,枪毙都有可能。

    她立刻对薛曜丞吼道:“你什么意思,想要冤枉好人是不是?”

    “是不是好人我们自会判断,但是现在她必须要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他指了指余菀,“因为你们两个关系匪浅。”

    杨寂染哼了一声:“抱了一下就叫关系匪浅,那我还和里面那个单独在一起待了那么久,你怎么不把她也抓走?”

    薛曜丞也没什么好脸色:“不用你操心。”

    余菀和杨寂染到底还是被控制住了,余菀担心的不得了,一个劲的追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寂染和陈瀚东想的一样,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余菀绝对不能被牵连进来,于是她什么都没说。

    陈瀚东进了病房,余式微正躺在病床上,虽然看上去依旧很虚弱,但是总算是醒了,他立刻走了过去,紧紧的握住余式微的手,眼里是难掩的激动:“小微,你醒了?”

    余式微迷迷糊糊的看着他,问到:“我……我这是怎么了?”

    她记得自己之前好像心口好像忽然很痛,然后整个人就晕了过去,难道是得了什么怪病吗?

    见她担忧的样子,陈瀚东安抚的笑了一笑:“没什么,只是贫血而已,很快就好了。”

    余式微这才看清陈瀚东竟然受了伤,衣服上都是暗红色的血迹,她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却又因为体力不支而倒了下去。

    “你……你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你好好养病,不要到外面乱跑,有什么事多和你妈妈商量。”陈瀚东握着她的手的手忍不住紧了紧,“别让我担心,好吗,小微?”

    察觉到陈瀚东的不对劲,余式微不由得更加的但心了:“你……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为什么感觉到陈瀚东好像要离开她了一样?为什么,在她好不容易承认自己心动的时候他又要离开?是不是……他不喜欢失去了记忆的自己?

    陈瀚东感受到了余式微的不安,如果可以,他想一直留在余式微的身边,一刻也不离开,可是不行,为了救余式微,他犯了太多的错误,现在就是他接受惩罚的时刻。

    将心底翻涌的思绪压了下去,陈瀚东勉强挤出一抹笑容,继续安抚到:“没什么,只是……部队里有急事,我必须马上回去,待的时间可能要长一些,很抱歉,不能陪着你。”

    原来是去执行任务,余式微悬着的心终于稍稍放松了一些,她想要说一些关心的话,却因为害羞,怎么也说不出口,急的脸都红了。

    犹豫了一会儿终是说到:“千万要小心。”

    “嗯。”陈瀚东点了点头,眼底隐隐滑过一丝什么情绪,他看着余式微,试探性的问到,“我能抱抱你吗?就抱一下,不做别的。”

    陈瀚东怕余式微对自己仍旧抗拒,所以先询问了一下她的意见。

    余式微眨了眨眼,想到接下来要很久都见不到他了,也只好克制住内心的羞怯,主动伸手抱住了陈瀚东。

    看着扑进自己怀里的这个小女人,陈瀚东一瞬间有些不敢相信,过了好一会儿才伸手回抱住了她。

    他低头,在她耳边呢喃了一句:“小微……”

    余式微有些不好意思,小脑袋紧紧的埋在陈瀚东的胸前,低低的应了一声:“嗯?”

    “没事。”陈瀚东有些不舍,手臂松开了一下很快又抱紧,“等我。”

    两个人正柔情蜜意,门却嘭的一声被人推开了,薛曜丞站在门口,神色冷酷的说到:“陈瀚东,该走了。”

    余式微抬头去看,被门口那凶神恶煞的人给吓住了,她看向陈瀚东,有些惊慌的问到:“他们是谁,他们想干嘛?”

    陈瀚东回头,看着薛曜丞,眼中闪过一丝凛冽,他拍了拍余式微的肩膀,安抚到:“没事,几个朋友,别害怕。”

    “朋友?”余式微又看了一眼,总觉得不像,怎么可能有朋友这么不友善的。

    “嗯,我得走了。”陈瀚东扶住余式微的肩膀,无比认真的看着她,“好好照顾自己,听到了吗?”

    薛曜丞走了进来,看了一眼余式微,然后淡淡的说到:“这位小姐也要和我们一起去。”

    “姓薛的你什么意思?”陈瀚东之前一忍再忍,是因为他承认自己犯错了,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可是如果他想动余式微,他绝对不能忍。

    “为了防止机密泄露,我们必须把她带走,当然,如果调查发现她没有任何问题,我们自然也会放她回来的。”薛曜丞难得多了一分解释的耐心。

    “她什么也不知道,在你来之前她一直都是昏迷不醒的,能知道什么机密,薛曜丞,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陈瀚东起身,和薛曜丞对视着,锐利的眼神格外的骇人。

    两人之间仿佛有电流在窜动,空气中隐隐散发着危险的味道。

    余式微扯了扯陈瀚东的手臂:“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快告诉我吧。”

    陈瀚东握住她的手,冷峻的表情稍稍缓和了一些:“没事,真的,相信我,我会解决的。”

    薛曜丞发现了,陈瀚东对待余式微的态度非常的特别,好像她说的每一句话他都会听进去。

    想到这儿他转过头对余式微说到:“这位小姐,我们是经济犯罪调查科的,我们发现陈瀚东和国际洗钱犯杨寂染有着亲密接触,正要带他回去接受调查。”

    “什么?”这个消息对余式微来讲实在太具有冲击性了,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洗钱?这怎么可能呢?他不是那样的人。”

    虽然她已经不记得了之前的事,但是她相信陈瀚东绝对不是那种会参与洗钱的人,他是个正直的善良的男人。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她的双手牢牢的抓着陈瀚东手,她下意识的想要保护他。

    “是不是误会调查一下就知道了。”薛曜丞自顾自的回答着。

    事情都被说了出来,陈瀚东想要隐瞒也隐瞒不下去了,他坐下,握着余式微的手说到:“相信我,我没有。”

    余式微用力的点了点头:“我知道,我相信你不会的。”

第193章 审问

    这原本是多么美好的画面,薛曜丞却又不识趣的开始插话:“除了陈瀚东,小姐你也要和我们走一趟,一起接受调查。”

    “姓薛的你没听懂我的话是吧?我说了这事和她没有关系,她完全不知道。”陈瀚东转头冷冷的看着薛曜丞,语气也是格外的冰冷。

    薛曜丞却已经掌握到了他的软肋,他根本不正面和陈瀚东冲突上,而是问余式微:“这位小姐肯定是非常愿意配合我们的。”

    “啊?”余式微一脸惊疑该。

    “薛曜丞!”陈瀚东暴走了,嚯的一下起身就想把他给扔出去。

    余式微却拦住了他,说到:“别急,去就去吧,只要能证明我确实不知情,他们肯定就会放了我的。”

    “小微,你不明白。”这里面的事情太复杂了,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出事。

    他被抓,倒下的不仅仅是他,还有陈家,他父亲马上就要退下来了,不知道有多少人正等着这个机会想要把他们陈家拉下马,他们自保都成问题,更没精力去照顾余式微了蹂。

    他怕护不了她的周全。

    余式微却低下了头,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咬唇说到:“我……我只是想和你多待一会儿……”

    她也担心陈瀚东的情况,这个时候如果她陪着他也许会好一点,再说自己的确什么都不知道,她相信薛曜丞他们应该不会冤枉好人的。

    余式微都这么说了,陈瀚东怎么忍心拒绝,他盯着她看了许久,最终却只能轻轻的叹息了一声:“真是个傻丫头。”

    他又看向薛曜丞,低声说到:“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你想怎么整我都行,但是如果你敢伤害她一分一毫,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薛曜丞神色没变:“我想你误会了,我并没有看你不顺眼,我只是看所有的罪犯不顺眼,当然,如果你们是清白的,我也绝对不会冤枉你们。”

    陈瀚东哼了一声:“最好如此。”

    于是,在场的四个人都被带走了,本来应该分开押送以免他们互相串供的,但是陈瀚东坚持要和余式微一起,薛曜丞无法只得同意了,然后自己亲自负责看守,不让他们和外界有什么联系。

    陈瀚东想了一下,然后说到:“小微,你肯定是没事的,出来之后不要在外面待着,立刻回家找爸妈,他们会照顾你的,知道了吗?”

    现如今,他能指望的也只有家人了,至于朋友,还是不要牵连的好。

    说起陈瀚东的爸妈,余式微又想起她刚醒来的那几天,陈瀚东带着她去看过一次,陈司令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一直板着脸,她的心吓得砰砰跳,而陈夫人,好像非常非常讨厌她,一直拿眼睛斜她。

    想到要和这样的家人生活在一起,她的心里更没底了,但是她不想把自己的担忧说出来,于是点了点头,说:“好。”

    “你们两个,别靠那么近。”薛曜丞却极其煞风景的说到。

    陈瀚东直接无视他。

    薛曜丞倒并不怎么觉得尴尬,过了一会儿又拿出一个黑色的眼罩递给陈瀚东:“帮这位小姐戴上。”

    陈瀚东知道,这是为了保密,他不能反对。

    他低头看向余式微,柔声说到:“别怕,我就在你身边。”

    余式微点了点头,乖乖的让陈瀚东帮她戴上,期间一直紧紧的抓着陈瀚东的手,一刻也不敢松开。

    可是到了之后,他们还是必须分开了,因为要隔离审讯。

    陈瀚东的级别高,宋仕章和薛曜丞无权审理他,陆战柯不在,王飞啸没来,于是他们决定先审其他三个女人。第一个接受审讯的是余式微。

    薛曜丞她是见过的,此人嘴角虽然常常挂着笑意,但是眼神却冰冷无温度,十分的不好惹。

    而宋仕章虽然面无笑意,但长了一张忠厚老实的脸,反倒让人讨厌不起来。

    薛曜丞问:“姓名。”

    “余式微。”

    “余式微?”嘴里念叨了一下这个名字,薛曜丞又抬头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眼她,随后轻笑了一声,“这名字似乎不太好,难怪你要遭此横祸了。”

    余式微低下头,小声说了一句:“我觉得挺好。”

    薛曜丞被噎了一下:“年纪,职业,和陈瀚东杨寂染是怎么认识的,都帮他们做过什么,同谋还是从犯?”

    “我今年二十,是a大心理学院的学生,陈瀚东是我的……丈夫。”她微微有些脸红,咬了一下唇又说到:“你们说的杨寂染我并不认识,今天也是第一次见。”

    “那陈瀚东有没有让你做过什么,或者跟你提起过什么?他金钱上的交易和流动你知道不知道。”

    虽然薛曜丞问的很委婉,可是余式微还是察觉到了什么,他在诱导她说出不利于陈瀚东的话。

    她不由得暗暗松了一口气,然后说到:“没有。他没有和我说过任何事,我也相信他没有做过什么洗钱的坏事。”

    <

    p>“那杨寂染呢?她说你们之前在病房里单独待了很久。”

    余式微眨了眨眼:“我之前因为贫血晕倒了,病房里有没有其他人我并不清楚。”

    此时余式微的详细资料也被送来了,和她说的基本吻合,也没有发现什么不良交易,但引起薛曜丞注意的是,她竟然失忆过,而且就是在杨寂染来a市不久前的事,难道这里面存在着什么特有的联系?

    他看了一眼余式微,随后问到:“你失忆过,知不知道是为什么?”

    余式微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他们说是因为生病。”

    “他们?是谁?”

    “我妈妈和陈瀚东。”

    “那你有没有想过,他们是在骗你的?”薛曜丞眯眼看她。

    “这个……”余式微犹豫了一下,脑海中不禁想起妈妈之前的欲言又止,还有陈瀚东痛苦纠结的表情,她心里有些动摇了,手指不安的揉着衣角。

    薛曜丞自然是察觉到了她的动摇,立刻又追问到:“他们骗了你是不是?他们一定是有什么事瞒着你是不是?你想一想,有没有可能是你发现了他们的秘密,然后,你就被洗脑了?”

    随着薛曜丞的话,余式微的脸一点一点的白了下去,呼吸也变得慢慢急促起来,虽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可是余式微的心底却响起了一个声音,那个声音一直在说,不是那样的,陈瀚东不是那样的人,他不会那么做,绝对不会。想到这儿她有些激动的说到:“不可能,瀚东他不会这么对我。”

    薛曜丞趁势追问:“你不是失忆了吗,怎么知道他有没有骗你。”

    “我……”余式微被问住。

    薛曜丞穷追不舍:“是不是你想隐瞒什么,我劝你还是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说出来,对他好,对你自己也好。”

    “我相信他!”余式微猛然抬头,直直的看向薛曜丞,没有丝毫的回避。

    “我相信他不会骗我,相信他是个好人。”余式微又重复了一遍,黑白分明的眼中是满满的信任,再看不见一丝怀疑与动摇。

    薛曜丞怔了一下,下意识的问到:“为什么。”

    “因为我爱他。”忽然这样说出来,余式微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脸庞一阵阵的发红发热,但她没有再低头,而是坚定的将自己的真实想法给说了出来,“我爱他,所以我相信他,他也爱我,所以必定不会骗我。”

    薛曜丞觉得难以理解:“你相信他就因为那虚无缥缈的爱情?”

    “爱情并不是虚无缥缈的,你可以感受的到,它存在于生活的每一个细节之中,有时候你并不需要开口,只简简单单的一个眼神,对方就能明白你的心意。而像这种,面对大是大非的时候,就更应该相信自己的爱人。”余式微有些激动了,声音都颤抖了起来,一口气说完之后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说到,“你会这么问,是因为你还没有爱上过一个人吧,等你的心里住进了一个人之后,你就能明白我现在的感受了。”

    “咳……”薛曜丞尴尬的咳了一声,“不许转移话题,你……你再好好想想,陈瀚东有没有做过什么奇怪的事,想起了要立刻告诉我们。”

    “我知道了。”余式微答到。

    见再问不出什么,他们又转战了下一组,这次被询问的是余莞。

    当得知杨寂染是国际洗钱犯,还涉嫌走私贩毒之后,立刻哭得痛不欲生。

    她以为当初的放手是让杨寂染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却没想到是把她推上了一条不归路,如果她当初知道是这种情况的话,死也会把她夺回来的。

    她只知道哭,什么也不说,让薛曜丞等人十分无奈。最后他们不得不暂时放弃了对余莞的询问,转而去审此次的主要人物,杨寂染。

    杨寂染已经不是第一次被抓了,在法国也经常被请去警察局喝茶,但是每次又都能毫发无损的回去,她不相信这群人能把她怎么样。

    这次薛曜丞没有贸然开口,而是静静的和杨寂染对视,双方拼的是气势还有意志力,谁先转移开视线,谁就输了。

    杨寂染甚是嚣张,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

    宋仕章认为这么耗下去并不是什么好方法,难得的,他第一次主动开了口:“杨寂染,你认不认罪?”

第194章 陷害

    杨寂染没有看宋仕章,继续不服输的和薛曜丞对视,嘴上却闲闲的应到:“如果长得太美也算罪的话,那么好吧,我认罪。”

    薛曜丞先受不了的移开了目光,果然没有一副厚脸皮做不成黑社会。

    “严肃!”宋仕章敲了敲桌子,以示警告,“某年某月某日,你在缅甸组织了一场大型贩毒走私,随后被缅甸警方下令拒捕,接着你逃到了本国,有没有这回事?该”

    “我确实去了缅甸,不过我是去旅游的,说什么贩毒走私,那真是天大的冤枉。”杨寂染转头,一副我很无辜的样子。

    没有哪个罪犯会轻易的承认自己犯罪了的,宋仕章见怪不怪,他给薛曜丞使了一个眼色,薛曜丞立刻把证据摊开放在杨寂染面前,照片上一个年轻女子正在和几个人开会说些什么。

    薛曜丞说到:“照片上的人你都认识吧,都是各国合力通缉的走私犯。”

    杨寂染挑眉:“那又怎样?我一定要认识他们吗?”

    薛曜丞伸手点了点照片上的那个年轻女子,逼问道:“这是不是你?”

    杨寂染直接回答:“不是。蹂”

    “你看都没看一眼怎么就能确定不是你?”

    “那你倒是拿出证据来证明那是我啊。”杨寂染反问,“证据呢?”

    那照片因为是***的,所以有些模糊,看不清楚人的具体样貌,只能看出一个大概的身形,也难怪杨寂染会这么嚣张了。

    薛曜丞又拍出一张照片在桌上:“这个人外号毒鹞,是泰国最大的毒品供应商,在去年一月份,他和法国某组织进行毒品交易,结果被对方黑吃黑,这件事你总知道吧?”

    杨寂染哼笑了一声,并未回答,死无对证,她不信他们还能拿出什么有力的证据来。

    “但是这个人却命大活了下来,然后逃亡海外,前一段时间刚刚被我们抓获。”

    杨寂染的脸色终于变了一变。

    “据他指认,和他进行交易的人就是你,这你怎么解释?”薛曜丞一瞬不瞬的盯着杨寂染,仔细的分析着她的每一个表情。

    一直据理力争而且格外嚣张的杨寂染却沉默了,眼眸也垂了下去,盯着地面看了一会儿。

    见她还是不肯认罪,薛曜丞又抛出了一枚重磅炸弹:“我们已经和泰国警方取得了联系,他们同意让毒鹞过来作证,杨寂染,你这次,是插翅也难逃了。”

    杨寂染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她没想到,那个人竟然没死,真是大意了。

    宋仕章说:“现在你还要交代其他罪行,你是不是暗中操控霍氏集团,利用霍沥阳为你的组织洗钱?”

    杨寂染没开口,像没听到一样。

    “你以为你什么也不说我们就拿你没办法了吗?”薛曜丞又拿出了证据,“这是霍氏集团的资金流动情况还要霍氏集团旗下的拍卖公司的所有交易记录,每一笔都清清楚楚,这些交易都是非法的,而且目标全部指向你,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霍沥阳?谁啊,我不认识。”她淡淡的答了一句。

    “不认识?可是你的心腹卫尔却和他过从甚密,甚至还出面帮他夺得了霍氏集团的继承权,这你怎么解释?”

    “这有什么好解释的,谁和霍沥阳接触你就去问谁啊,我怎么可能知道我的手下每一天都干了什么,或者接触了什么人?”

    “你还狡辩?别人你可能不知道,但他是你的心腹,你不可能不知道,是不是你授意的。”

    杨寂染并不上当,她笑了一声:“我想你还不太了解心腹的意思,我的心腹是我家的保姆,我的衣食住行全部是她在打理,卫尔嘛,手下罢了。”

    本来霍沥阳可以直接指认杨寂染的,但是上次因为证据不足他们不得已又把他放了回去,所以现在面对杨寂染他们处于了被动状态。

    薛曜丞和宋仕章对视一眼,又问起了陈瀚东的事:“那么你和陈瀚东是什么关系,他也是你的手下吗?还是你们之间存在着金钱关系,他是你埋伏在我们系统内部的眼线?”

    “陈瀚东嘛……”杨寂染故意停顿了一下,见薛曜丞和宋仕章都盯着自己看,又笑的一脸暧昧,“你们猜啊,干嘛总是问我?”

    这明显就是不想说的意思。

    薛曜丞拧眉,冷声说到:“你们两个之前是情人关系,是不是?”

    “是啊……”杨寂染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可那又怎么样,我情人多的是,陈瀚东,实在算不上什么。”

    顿了一下,她忽然紧紧的盯着薛曜丞,说到:“我看你长得也蛮俊俏的,要不你也考虑下,和我在一起试试?”

    薛曜丞气得脸色通红:“你!”

    杨寂染无趣的撇了撇嘴:“开个玩笑而已。”

    宋仕章又拍桌子:“严肃!好好回答,陈瀚东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发现了你的身份,但是因为你们两个的关系,他选择了包庇?他是不是

    还替你洗钱走私?是不是利用了系统内部的消息帮过你的忙?”

    这明显就是一个坑,挖好了等着杨寂染跳下去。

    杨寂染心里恨陈瀚东对自己无情无义,但是在这种关键时刻,还是一心想要保住他。

    “不是,他在发现我的身份之后立刻就和我分手了……”说到这儿她自嘲的笑了一声,“他都不爱我,怎么可能包庇我?”

    眉宇间,竟然有着淡淡的哀伤。

    “那他的银行卡和身份证为什么会在你那里,别说你一点也不知情。”这些东西都是从杨寂染身上搜来的,这女人竟然随身携带陈瀚东身份证,两个人的关系恐怕不止前男女朋友关系这么简单。

    “这个……”杨寂染沉默了一下,过了许久才回答,“我捡的,不行吗?”

    “捡的?”薛曜丞忍不住要连连冷笑了,“这未免也太巧合了一点吧?”

    “有人掉了当然就会有人捡到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长官,说不定哪天你前女友也会捡到你丢了的东西的。”杨寂染满不在乎的说到。

    “你!”薛曜丞再一次被堵的说不出话来,这小女子当真口齿伶俐,狡辩的功夫一流。

    “杨寂染,转移话题是没有用的,你还是把你洗钱的全部经过都交代出来比较好一点。”宋仕章没什么表情的盘问着,“实话告诉你,我们已经掌握了你所有的犯罪证据,你认不认罪已经没有太大关系,我们只是想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

    杨寂染不置可否:“有证据那你们直接抓我好了,何必在这里,多费唇舌。”

    薛曜丞隐隐有些愤怒:“杨寂染,你不要不识好歹。”

    杨寂染看也没看他一眼,直接闭上眼睛休息:“我要见我的律师。”

    “你现在不能见任何人。”

    “这是我的权利……”杨寂染睁眼,上半身缓缓倾斜过来,盯着他们两个说到,“再说了,我是法国国籍,你们没权利拘留我。”

    “但是你在中国领域内犯罪我们就有权抓你。”薛曜丞义正言辞的答道。

    “犯没犯罪我的律师会和你们谈的。”说完这句,杨寂染再没开口,一直装木头人,薛曜丞和宋仕章都拿她没办法。

    恰好这时陆战柯回来了。

    薛曜丞立刻上前,说到:“你可算回来了,现在可以审陈瀚东了。”

    陆战柯嗓音低沉的应了一声:“你们跟我来。”

    三个人一起到了关押陈瀚东的审讯室,陆战柯坐中间,薛曜丞和宋仕章分坐左右。

    陆战柯没说话,他让薛曜丞负责主审。

    薛曜丞翻开卷宗,率先发问:“陈瀚东,有人举报你盗窃国家机密文件,你承认不承认。”

    盗窃国家机密文件?难道他指的是霍沥阳那个案子的证据?想到这儿他立刻想起了程寮,那天,档案室里就他们两个,他出来的时候也隐隐感觉有人在跟踪一击,只是那个时候他忙着救人,并没有在意那么多。

    现在想来,当时的猜测都成真了。

    原来隐藏在系统内部的奸细真的是他,他先向杨寂染报告了那件事,然后又向组织揭发了他。

    想通了这一点,陈瀚东便有了自己的决断。

    “不承认。”他坦然答到。

    薛曜丞早已料到,他冷笑了一声,然后亮出了证据。

    “关于霍沥阳这个案子的资料,之前一直都是存在档案室的,而据我们所知,最后一个看见那份档案的人就是你,你出去之后档案就不见了,你说,会是谁拿走了呢?”

    “这个事我可以解释,当初的确是我最后一个看了那份档案,档案也并没有消失,而是被我放在了另外一个地方。”陈瀚东缓缓的回答着,语气铿锵有力,并不像做贼心虚的样子。

    当时档案室门口有检测的仪器,他想把资料拿出去根本不可能。但是他拿到了程寮的手机,于是他想出了一个瞒天过海的计划。他用程寮的手机把资料拍了下来,然后把资料藏了起来。只要程寮没找到,他就会向杨寂染报告。接着他到了一个朋友那,把资料全部打印出来,墨水,自然是特制的,最多只能保持三天,三天之后上面的字迹就全部都会消失。

    当他把资料交给杨寂染的时候,有了程寮的情报,她自然不会想太多,下意识的就认为手上那份资料就是档案室那份。

    瞒天过海,李代桃僵,这一切都进行的神不知鬼不觉。

    “另外一个地方?什么地方?”薛曜丞又说到,“不管你把资料放在哪儿了,只要没有经过批准就带出档案室,那就是违反了机密保守条令。”

    陆战柯的脸上隐隐浮现了一丝担忧,单是这一条就够陈瀚东受的了。

    可陈瀚东仍旧十分镇定,他说到:“你先别急着往我头上扣帽子,我的话还没说完。资料并没有被带出资料室,依旧在那里,只不过……”

第195章 你对她还有感情

    “只不过什么?”陆战柯终于开口,因为他已经基本确信,陈瀚东没事了。这小子,不但身手够快,脑子也足够好用。薛曜丞应该不是他的对手。

    “只不过都被分散开了,档案室里的每一份资料的最后一页都是霍沥阳那个案子的资料。顺序是档案的排序。”

    “……”此话一出,整个审讯室都安静了,三人都格外无语的看着陈瀚东该。

    过了好一会儿,薛曜丞才咳了一声,问到:“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个时候陈瀚东自然是不能说实话的,于是他开始了自黑。

    “我那天心情不太好,喝了点酒,所以……”

    “那后来又为什么一直不说,你知不知道我们找那份档案找的有多辛苦?”发现档案不见了,他们就开始疯狂的寻找和搜索,他们不是没想过可能是夹到别的档案里面去了,但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会是每一份档案里面夹了一页。

    这样的古怪的主意,也只有陈瀚东能够想的出来吧。

    陈瀚东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他沉吟了一下,然后回答:“因为……心情不好。蹂”

    “……”薛曜丞再次无语,如果不是天生脾气好,此刻恐怕他早已到了暴怒的边缘。

    宋仕章开口说到:“好,就算资料的事你能解释清楚,那么这件事呢?”他伸手把一沓资料摊开推到了陈瀚东的面前,“这是你名下的一张银行卡的交易记录,上面显示不久前你新开的这个账户忽然有了大量的现金流入,然后没过多久又转了出去,而购买的东西,却是一批鸡蛋。你能解释一下吗?”

    薛曜丞勾着嘴角笑了笑:“我也很想知道陈团长是什么时候开始做起了鸡蛋贸易,这么多现金,足够买下a市全部的鸡蛋,请问,你的仓库在哪里呢?还是说根本什么都没有,这不过是一场虚假的交易,目的就是为了洗钱?你还能解释的清楚吗?”

    问题一个接一个,换其他人早慌了。

    陈瀚东一开始也有些惊讶,他怎么从来不知道这件事?他的卡全部带在身上,并没有发生丢失的情况。如果有这么大的动静,他不可能不知道。

    那么……

    他的视线落到了那份资料上,开户行是内地的银行没错,但是第一笔资金的来源却是法国的一家投行,然后从他账上过户,在购买了一批所谓的鸡蛋之后又迅速花了出去。

    杨寂染果然说到做到,这一招的确够狠,不用他亲自参与也把他拉入了洗钱的帮派,说他没干过,谁信啊,虽然现在户头上的确没钱,但是发生了资金流动却是不争的事实。

    他的身份证现在还在杨寂染那里。说出实情明显不是明智之举,有时候不得不说一些谎言。

    把事情的经过全部想了一遍,设想了种种可能,最后他开口说到:“卡的确是我的,但是后来就失窃了,因为种种原因,我没有去挂失,但是你们也不能由此就断定,洗钱的那个人是我。”

    他说的合情合理,让人找不出任何破绽。

    薛曜丞冷笑了一声:“这张卡是从杨寂染的身上找到的,你的卡在她那里,会不会太巧合了一点?这不由得让人想起你们之前的关系。”

    这个问题他之前已经问过杨寂染了,杨寂染说是自己捡的,陈瀚东说自己丢了,这两个人难道真的没有事先串通好?他是怎么都不相信的。

    “随你怎么想,我没有洗钱,这是绝对的。”陈瀚东一再强调着,洗钱这个罪名有多大他比谁都清楚,和杨寂染牵扯到一起本就情非得已,现在还被牵扯到她的案子里,他必须力挽狂澜,不然陈家就真的要完了。

    “事情是不是像你说的那样,我们自然会调查清楚。”陆战柯终于再次开口,虽然他暗地里是支持陈瀚东的,但是有时候还必须得表一下态。

    宋仕章低声对陆战柯说了一句:“口供和杨寂染的基本吻合,暂时没发现破绽。”

    陆战柯点了一下头,侧身问薛曜丞:“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薛曜丞看了一下手中的证据目录,能问的都问完了,陈瀚东也回答的合情合理,他们并不能就这样判断陈瀚东参与了洗钱,但是也不能就此认定陈瀚东和这件事毫无关系。

    他看向陈瀚东,定定的问到:“你的确毫不知情?”

    “如果你问的是杨寂染用我的银行卡洗钱的事,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的确不知情。”陈瀚东回答的很缜密,不给对方留下一丝破绽。

    几人对视一眼,暂时都没了话。

    陈瀚东看了他们一会儿,忽然说到:“我想和薛科长单独聊两句,两位能不能通融一下?”

    一般情况下是不允许一个人单独审讯的,这是为了防止出现诱供逼供还有串供的现象,但是陈瀚东可不是一般人,诱供逼供对他来讲根本没用,而且从一开始两个人就水火不相容,串供就更不可能了。

    陆战柯和宋仕章都同意,但是审讯室里的监控不会关闭。

    听到陈瀚东说要和自己单独聊一聊,薛曜丞还有些吃惊,他想不出陈瀚东会和他说什么,心里竟然稍稍有些紧张。

    陆战柯和宋仕章出去之后,陈瀚东沉默的盯着薛曜丞,并没有开口主动说起什么。

    他越不说话就越显得高深莫测,薛曜丞一开始还能镇定的和他对视,等时间一久就有点承受不住了,他的视线太过迫人。

    “你到底想说什么?”薛曜丞挑了一下眉,主动打破了沉默。

    陈瀚东嘲讽的笑了一声:“薛曜丞,本来你是被王师长亲自挑出来的,我对你多少还有几分欣赏,但是经过今天这件事,我发现你就是一个孬种。”

    薛曜丞脸色一变:“陈瀚东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你今天的表现只透露出一个信息,那就是,你是一个只会把枪口对准自己人,只会抓自己人小辫子的窝囊废。”陈瀚东毫不客气的说着,丝毫不顾及薛曜丞的面子。

    “我是公事公办,不管是自己人还是敌人,犯了法我就要把他逮捕归案。陈瀚东,你该不会因为我找到了你犯罪的证据对我怀恨在心才故意这么说的吧?”他的视线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陈瀚东,随后又说到,“那我也要对你刮目相看了,因为我也没想到你是如此公私不分黑白不明的人。”

    “你觉得我这么说是因为私心?”陈瀚东眯了一下眼。

    薛曜丞倾身靠近与他对视:“不然你说呢?”

    “哼,如果不是窝囊废,那你说怎么会在霍沥阳已经抓到手的情况下又让他给逃了?”

    薛曜丞的脸色又黑又青:“那是因为证据不足!”

    “证据不足?薛曜丞,你不是经济犯罪科的高精尖人才吗?怎么可能会找不到足够的证据呢?”陈瀚东顿了一下,还故意笑的很冷,越冷就越容易让人的火气蹭蹭蹭的往上涨,看到薛曜丞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又说了一句,“证据都摆在那里,也许是你自己没发现罢了。”

    “不可能!”虽然刚刚被打击的很深,可是那与生俱来的自信还是让薛曜丞立刻否定了陈瀚东的话,“所有证据我都认真分析过了,不可能有遗漏的。”

    “当证据单独分析看不出什么的时候,你就要联系在一起再进行分析,其中也许隐藏着什么难以发现的关系,这个,你以前的老师没教过你吗?”

    “老子自学成才的!”薛曜丞终于被激怒了,他几乎是拍案而起,“我,薛曜丞,在攻读npac的时候,学校没有一个老师能够教的下我,我的技术,绝对是最顶尖的!”

    “年轻人,不要太自信,会容易自负。也许书本上的知识你的老师是教不了你了,但是,我现在教你的,是实实在在的社会经验,听不听由你。”陈瀚东斜着眼角打量了一下他,然后断定的说到,“但是以我的判读,你肯定不会听的。”

    “你!”薛曜丞怒瞪他一眼,随后拂袖离去。

    他觉得留下来任由陈瀚东羞辱的这个决定真是傻透了。

    门嘭的一声被关上了,陈瀚东抬头看了一眼角落里的监控探头,他知道薛曜丞这人的本事不一般,但有一个缺点就是太自负,如果他好好说他肯定不会听的,所以他故意说了很过分的话去激怒他,希望利用他的反叛心理再去研究证据。

    他的心里不由得暗暗祈祷薛曜丞一定要听他的,回去再查一遍证据才好,那里面可隐藏着能够抓捕霍沥阳的最最关键的证据。

    薛曜丞出了审讯室之后简直是处于暴怒的边缘,他焦躁的在地上转了好几个圈,嘴里神经质的念叨着:“竟然敢说我是窝囊废,他竟然敢瞧不起我,他陈瀚东有什么了不起的?至少我没有和洗钱犯牵扯不清!”

    但是不管咆哮了几遍,心里的火气还是没有发泄完毕,甚至有越烧越旺的趋势,在快把鞋底磨穿的时候他终于一拍桌子:“来人,去档案室给我把霍沥阳那个案子的卷宗调出来。”

    宋仕章听说薛曜丞要重新审查证据也不由得吃惊了一下,他负责的是情报搜索,搜集到的证据都是实物证据,然后通过整理和排除把最终的结果在会上汇报给陆战柯。

    而薛曜丞负责的是经济犯罪调查,他也和自己一样,都是直接汇报最终结果,怎么好好的又要重新审查了?

    薛曜丞是打定主意和陈瀚东杠上了,拿着两方的证据,把自己和手下封闭在一个单独的房间里,吃喝拉撒都在里面,找不到新的证据绝对不出来,完全陷入了癫狂的状态。

    陆战柯也劝不住他,只能任由他去了。

第196章 趁机离婚

    余式微和余菀洗脱了嫌疑,同一天被放了出来,两个人在大铁门外面相见了。

    “小微……”看到自己的小女儿,余菀又不禁想起了那个大女儿,心里的愧疚也更加的明显了。

    “怎么了,妈妈?”余式微见余菀哭的不行,立刻担忧的问到,“是不是不舒服啊,我们这就去医院。”

    “不是的小微……”余菀拦住了她,“我只是……”

    她在犹豫要不要把杨寂染是她亲姐姐的事情告诉她,但又怕这个消息让她承受不住,毕竟,谁愿意和走私犯洗钱犯牵扯上关系呢,更何况是她这样一辈子干干净净做人的人该。

    “只是什么……”余式微问到。

    “啊……只是有点担心瀚东,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对了,你在里面的时候有没有见过他?蹂”

    余式微摇了摇头:“没有。”

    说着竟轻轻叹了一口气,两道柳眉也微微蹙了起来:“他们说他……洗钱……还问我知不知道,我……我不相信……”

    余菀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还把陈瀚东给牵扯了进来,陈瀚东是她的女婿,也是她们母女赖以生存的支柱,如果陈瀚东不在了,她们就彻底完了,在霍家也就更加的没地位。

    不过想想也能明白,陈瀚东以前和杨寂染交往过,他会被牵扯进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只是希望他不要有事才好。

    想到这儿她问余式微:“那你说什么了没有?”

    余式微摇头:“我说我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我相信瀚东他是个好人,他绝对不会做出违法乱纪的事的。”

    “对。”余菀点了点头,“你说的很对。”

    “但是……”余式微犹豫的看了一下身后的大铁门,脸上闪过一丝犹豫,“我还是必须得救他,不能让他一个人在里面。”

    她的眼睛里是明明白白的对陈瀚东的牵挂,看来,即使失忆了,陈瀚东在她的心里也有着不可磨灭的地位。

    “你打算怎么办?我们两个什么都没有。”没了霍氏集团做后盾,他们两个在a市是再渺小不过的蚁族了,仅能自保,说救人,是有心无力啊。

    “我……”余式微的睫毛颤了一下,“听瀚东说他爸爸好像是军区司令,去找他,肯定能行。”

    虽然一想到陈司令那张严肃的脸她的心里就忍不住发憷,但是为了救陈瀚东,就算再害怕她也要去。

    “你说的对,亲家他权大势大,肯定能从中斡旋,就算瀚东是清白的,也保不住那些人故意关他,找亲家能让瀚东早点出来。”余菀点了点头,“我们现在就去。”

    她心里却在盘算另外一件事,她希望陈司令在救陈瀚东的时候顺手也把杨寂染给救了,她欠这个女儿的实在太多,只能尽力去弥补了。

    “嗯。”余式微深吸了一口气,紧紧的握着余菀的手,她需要力量和勇气。

    母女两个为了营救陈瀚东,立刻马不停蹄的赶到了陈宅。

    陈司令已经出院,在家休养。

    陈夫人的心情却一天比一天郁卒,躺在床上唉声叹气的。

    上次陈瀚东把余式微带到了他们的跟前,说人已经醒了,并且好了,身体很快就能康复,那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诉她,让她不要再打什么离婚另娶的主意,趁早歇了那些念头。

    余式微的胆子好像比以前还小了,一直躲在陈瀚东的后面,连人都不知道叫一句,说话更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听都听不清楚。

    这样‘软弱无能’的儿媳妇她是越看越不顺眼,没说两句就让陈瀚东赶快把人领走。

    从那天之后,陈瀚东再没来看过他们,一直围着他的小妻子打转,她心里十分不满,想着下次一定要好好整治她一番,看她还敢不敢挑唆儿子和自己的关系。

    在听到下人禀报说余菀和余式微来了之后,陈夫人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送上门来的?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陈夫人让下人先下去招待余菀和余式微,然后自己起床沐浴换衣化妆,最后才款款的从楼上走了下来。看到陈夫人下楼,余式微下意识的起身,犹豫了一下之后开口叫了一声:“婆婆。”

    上次因为是‘第一次’见面,她没开口叫她,她好像有点不太高兴,所以这次虽然还是不好意思,但终于叫出了口。

    她的一声婆婆却让陈夫人彻底惊住了,以前余式微不是都叫她妈么,怎么这次改口叫上婆婆了?

    心里有些狐疑,却还要摆出一副高贵冷艳的样子来。

    陈夫人淡淡的应了一声,随后款款坐下,用一种很缓但不失威严的语气说到:“你还知道回来?”

    陈夫人没叫自己坐,余式微自然不敢坐,她低着头站在那里,一副小媳妇儿样:“对不起……我……”

    余莞知道,这是每一对婆媳之间都必须经历的,所以虽然心疼自己的女儿,却也没贸然开口

    。

    “怎么不说了,理亏了?”陈夫人就是为了给余式微一个教训,所以态度和语气都很严厉。

    “婆婆,瀚东他……”余式微想要把陈瀚东的事情说出来,可是陈夫人又厉声打断。

    “你还好意思提东子,他被你迷的五迷三道的,连我这个妈都不想认了,你就是生来克我们陈家的,我真是上辈子造了孽,这辈子才会摊上你这么一个不孝的儿媳妇。”

    这话说的有点过了,不但人身攻击,还严重污蔑,余莞本来不想和她起冲突,听到这里还是忍不住开口,说到:“小微又不是什么外边的狐狸精,她是瀚东的妻子,他们两个感情好难道不应该吗?再说了,我们小微也没做错什么,实在不敢摊上亲家母的上辈子。”

    陈夫人是要来立婆婆的威的,没想到还被余菀教训了一顿,这让她面子上下不来台,心里不禁有气,于是呛声到:“他们两个一没领结婚证,二没办酒席,不过是住到了一起,怎么就算结婚了?要按照你这样算的话,我们陈家的儿媳妇早就有一打了,还轮得到你的女儿?”

    听到这话,余式微猛然抬头,一脸讶然的看着陈夫人,她什么意思,怎么可以这样说?如果不是夫妻,她为什么要和陈瀚东住到一起?她不是那么不自爱的女孩子。

    这话说的太没良心了,简直是信口雌黄,甚至企图用一两句话就抹掉小微身为陈家儿媳妇的事实,饶是处处忍让的余莞也忍不住发飙,她起身,有些愤怒的看着陈夫人:“亲家母,你这话什么意思,想不认账是不是?你难道忘了,当初是谁上门求着我把女儿嫁到她家的?”

    因为情绪激动,她的手都在抖,呼吸也有点不畅,她决不允许自己的女儿这样被人辱没。

    见余莞似乎真的很生气,余式微急忙拉了一下她的手,半是劝解的说到:“妈,别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

    “我不能不生气啊,她说这话分明就是在打我的脸。”余莞转头又看向陈夫人,“有权有势也不能任意的践踏别人的尊严,做过的事也不能不认,这道理放到哪里都说的通,就算你再了不起也不能颠倒黑白。”

    陈夫人本来只是想耍耍威风,并没有真的想怎么样,所以被余莞这样一通抢白,她不禁有些尴尬。眼见气氛要僵,余式微又小声的劝解着:“妈,婆婆她只是开玩笑的,不要当真。”

    余莞忍了忍,想到还指望他们救杨寂染,暂时不能把事情闹的太僵,于是就缓下了表情,冷着脸淡淡说到:“是吗?亲家母你说呢?”

    陈夫人这一辈子从来没向谁低过头,现在要她认错根本就不可能,更何况还是向她一直都瞧不起的余莞母女。

    她挺直背脊,一脸高傲的说到:“没空跟你们开玩笑,我说的都是真的。”

    她早就想着把余式微赶出陈家,反正迟早都是要闹翻的,不如就趁着这个机会把话挑明,她也不需要一个不服管教的儿媳妇,更不需要一个会和她顶嘴的亲家。

    “什么?”本来一直试图劝解的余式微听到这话也不由的怔住,她眼睛睁的大大的,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陈夫人,虽然她一开始是不太接受突然冒出来的老公和婆婆,但是为什么在她已经接受的时候又被否定了呢,说不难受肯定是假的,她的脸色白了一白,恳求的看着陈夫人,“婆婆……”

    陈夫人要的就是她这种伏低做小的姿态,心里稍稍有些得意,她转眼,鄙视的看着余莞:“你想认我这个婆婆,有些人却不愿意认我这个亲家呢。”

    她这分明就是在暗示余莞立刻给她道歉。

    余莞气得脸色发青:“我们小微是陈瀚东求来的,她算不算他的妻子得由瀚东说了算,不是你说不是就不是的。”

    见余莞不但不低头,甚至还企图用陈瀚东来压自己,陈夫人心里刚刚那一点得意立刻被打的烟消云散,她怎么能容许余莞爬到自己头上来。

    “我是东子的亲妈,他的事我做主。”

    “只怕有些事你做不了主。”余莞也怎么都不允许自己的女儿就这样被抛弃。

    这句话算是刺痛到了陈夫人的伤疤,陈瀚东的婚事她的确做不了主,所以当初才会同意余式微进门。

    但是她没想到余莞两母女不但不感恩戴德,甚至还爬到她的头上作威作福,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当即脸色一沉,说到:“这件事我偏偏要做主。”

    随即有些轻蔑的笑到:“我知道,你们是轻易不会同意的,毕竟,要在a市找出像我们东子条件这么优秀的人是根本不可能的,但是我们陈家也不是你们想攀就攀的上的。我会给你们五十万,你们拿了钱就走人吧,别再来了。”

第197章 我们曾相爱

    “婆婆,你……你怎么这样?”余式微受了莫大的羞辱,她气得浑身都在抖,小手握成拳,紧紧的贴在身体的两侧,她咬住下唇,愤怒的想要大吼,她想问陈夫人凭什么这样说他们,凭什么不承认她和陈瀚东的关系,凭什么认为钱就可以买断一个人的一切。

    可是,她从来没有和人吵过架,说话声音大一点都会脸红,所以即使愤怒,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她有些痛恨这样的自己,眼圈忍不住一阵阵的泛红。

    余莞也气得要命,她冷冷的看着陈夫人,说到:“你什么意思?是想要把我们小微赶出陈家吗?当真要做出这么绝情的事?”

    “你女儿就是个扫把星,我绝对不能让她再留在东子身边。蹂”

    “呵,我倒要去问问陈司令,他知不知道这件事,会不会纵容你做出这样的糊涂事。”

    “找我们家司令也没用,我说了,这件事我做主。”

    “陈家所有的事都轮到一个女人做主了是吗?”

    陈夫人故作优雅的挑了挑眉:“是不是因为价钱不合适?没关系,看在你女儿以前还算孝顺的份上,我可以多出五十万,但是你得让她再也不要出现在东子的面前,不准再来勾引他。该”

    余莞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我们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不会同意你这么荒谬的做法。他们两个就是夫妻,谁也拆散不了。”

    “怎么?嫌少?我就知道,像你们这样的穷人,是不会轻易满足的。”陈夫人哼笑一声,“那我索性就大方点,再给你们一百万好了。要知道,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间一年不到,不管怎么算,都很划得来。”

    这话,分明是把余式微当成了那种女人。

    虽然她是长辈,又是陈瀚东的妈妈,不管怎么样都不能不礼貌。

    但余式微实在忍受不了这样的羞辱,她一步上前,看着陈夫人一字一句的说到:“伯母,您说这话一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二实在有失公允,三也看轻了瀚东。我们虽然穷,但我们有骨气,从来没想过要通过勾引什么人而嫁入豪门,我听瀚东说是他先喜欢上我,然后主动想要跟我结婚的,一开始我并不喜欢他不是吗?”

    她是真的生气了,连婆婆都不想叫了,直接叫起了伯母。

    陈夫人被堵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事情的确是这样,她无法否认,所以她眉心一拧,转而说起了另外一个问题:“你竟然敢对我大呼小叫,你有没有一点礼貌?”

    余式微知道自己的确是太冲动了,她深吸一口气,将内心的怒火稍稍压抑了一下,然后又说到:“我只是不想被伯母误会。我今天会站在这里,是因为瀚东他人真的很好,我不希望他受到伤害,更不希望他被自己的母亲误会。您和他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他的为人您必定是非常清楚的,他绝对不是那种会轻易被女色所迷惑的男人,您那样说他实在有点不公平。”

    余式微这一声声一句句说的都是陈瀚东,没有一个字是为了自己,而且又句句在理。

    陈夫人自然不能反驳她,说她说的不对,于是一张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紫的。

    憋了半天只得憋出一句:“你少用东子来压我,你以为你自己在东子心里有多重要?倘若不是当初那个姓杨的女人伤他的心伤的太深,你以为他会看上你?他不过是想随便找个女人结婚罢了,你命好,刚好就在那个时候出现,不要以为他是真的喜欢你。”

    陈夫人这一番话,着实让余式微受了不少打击,果真是这样吗?陈瀚东并不是真的爱她,而是用她来转移被心爱之人抛弃后的痛苦?

    是啊,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真的有一见钟情?他那样优秀的男人,身边必定也围绕着不少优秀的女人,怎么可能看上什么也没有的自己呢?

    特别是失忆后的自己,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知道,像个傻子一样,这样的自己,他怎么可能喜欢呢?

    她的心里,有了那么一丝,动摇的痕迹,而这动摇,则是因为心底最深处的自卑。

    见余式微脸色发白,余莞心里暗叫了一声糟糕,这个傻丫头,改不会真的相信了陈夫人的话吧?她有些焦急的对余式微说到:“小微,不是那样的,瀚东他是真心喜欢你,难道你忘了之前你们两个在一起多开心啊,即使你昏迷不醒,他也想方设法的想要救你,我真的再没见过比他更好的男人了。如果不是因为爱一个人,谁会这样不离不弃呢?”

    余式微还真忘了,关于过去,她的确什么都不记得了。

    但是相比于陈夫人的话,她更相信自己的妈妈。

    她点了点头,说到:“我知道的,我知道瀚东他心里有我,他说过的。”

    他说过,他爱她,陈瀚东爱余式微,说的很清楚,她记住了。

    低着头,轻咬了一下唇,她对陈夫人说到:“伯母,不管你怎么想我,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一定要救救瀚东。”

    “瀚东?”陈夫人愣了一下,怎么又突然说到瀚东身上了,在反应过来余式

    微说的是什么之后她立刻站了起来,焦急的问到,“瀚东他怎么了?难道又出了事了?”

    她的心剧烈的跳动了两下,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被经济调查科的人抓走了,他们说他……参与了洗钱。”余式微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一下。

    “这怎么可能?为什么都没人通知我们?他们的负责人是谁?我要去告状,怎么可以不通知一下就抓人,而且我们东子怎么可能去洗钱?”陈夫人像被点燃了的炮仗,噼里啪啦的就炸开了,她是一个母亲,当自己的孩子收到伤害之后第一反应当然是维护,这一点错也没有。

    可惜的是,她不懂的换位思考,理解不了余莞想要保护余式微的那种心情。

    她的目光转向余式微,不由的怒火中烧:“是不是你,一定是你去洗钱了什么的,所以我们东子才被牵连了,是不是?你这个扫把星,自从东子和你在一起之后就每安生过一天,你说他到底是作了什么孽啊,那么多名门淑女不喜欢,偏偏喜欢上了你这么个丧门星?”

    话题又回到了一开始的那个,而且这次陈夫人的话越说越过分,余式微和余莞齐齐变了脸色。

    余莞气得简直都想甩手走人了,天底下哪有这种婆婆,儿子被抓了不关心,只一心想着要压儿媳妇一头,然后什么事都推到她身上。

    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余式微心里又生气又委屈,眼眶红了一圈,但想到陈瀚东,她还是强忍着眼泪把自己知道的给说出来:“我听到瀚东喊那个人薛曜丞,他们之前好像还一起共事过,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我也被带去盘问,他们问我知不知道瀚东的事。”

    见余式微不接自己的话茬,陈夫人不但没有收敛,反而越说越过分:“我说你这人到底还有没有一点自尊心,我抖这样了你竟然还能死赖着不走,难不成是想多讹几个钱?”

    “我……不是……”余式微低下了头,谁说她没自尊心,她只是担心陈瀚东,所以不能走罢了。

    “亲家母,你不要太过分,我们可没拿你的钱。”余莞脸色铁青的说到,这一辈子,为了钱,她受到的侮辱已经够多了,她不想余式微再为了这个受委屈。

    “呵……”陈夫人嘲笑般的看着他们,说到,“你们还真是精明的母女啊,不见到钱就不肯罢休是吧?好,你们现在就跟我上去拿支票。”

    “不用了,余式微冷声阻止,我觉得伯母你最好还是先考虑一下瀚东的事,毕竟救人如救火,一刻也耽误不得。”她那一声伯母喊的格外的冰冷,简直能冷到人的心里去。

    那是因为,是陈夫人先让她心冷了。

    “我当然知道……”陈夫人几乎是愤怒的吼道,“但是在把东子救出来之我得先把你赶走,以免他一出来就又被你克出其他的事情来。你知不知道我们东子过的有多辛苦,你但凡有一点良心,就赶快离开他。”

    “我……我不能……我答应了要等他。”余式微固执的说到。

    “不需要,你听到了吗?为了他好你就离开他,别再缠着他。”

    余式微低头不语。

    余莞气得咬牙,她一把拉过余式微,说到:“走就走,这个世界上没谁离了谁就活不下去,没有陈瀚东,我们小微照样可以找到一个好男人。”

    “这样最好!”陈夫人也不肯示弱,“放心,答应过你们的我们自然不会反悔,只要你们听话离我儿子远一点,钱立刻到账。”

    “钱就不用了。”余莞直接拒绝,“这点骨气我们还是有的。”

    对于他们这可笑的自尊心,陈夫人心里很是不屑:“随你们的便。”

    余莞并没有转身就走,而是又说到:“我们不要你的钱不代表我们打算就这么算了,那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那你还想怎么样?”陈夫人警觉的看着余莞。

第198章 所有深爱都是秘密

    余莞却看了眼余式微,然后咬牙狠心说到:“和瀚东一起抓进去的还有一个女孩子,名字叫杨寂染,你得答应我们把她救出来,只要你们能救她,我们就答应你的条件。”

    余式微正伤心,忽然听到余莞提了这么一个要求,又讶异又吃惊,妈妈和那个杨寂染很熟吗?为什么会让陈夫人去救她该。

    吃惊的不仅仅是她,连陈夫人都被震的一动不能动,当然,她吃惊的不是余莞提出的要求,而是她提到的那个人。

    “杨寂染?”她惊叫了一声,不就是当初抛弃了自己儿子的那个女人吗?她又为什么会牵扯到这里面来?看了一眼余莞,陈夫人先暗暗将心头的疑惑压了下去,然后故作镇定的问到:“杨寂染?她和你什么关系?”

    “朋友。”余莞明显不想多说,“你只要把人救出来就行了,其他的你不用多管。”

    陈夫人想了一下,自己家大势大,要救一个人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应该没什么难度才对,只要能让余式微离开自己儿子,她帮这个忙也可以。

    她这样想了一下,然后就答应了:“好,一言为定。希望到时候你们不要反悔,又哭哭啼啼的不肯走。”

    余式微的脸色白了一白。

    余莞没有再和陈夫人呛声,而是拉着余式微往外走,临出门前又回头说了一句:“我会管好自己的女儿,你也要好好管教一下你自己的儿子。”

    说罢,扬长而去蹂。

    陈夫人气的脸色铁青,感觉自己好像在余菀面前败了一局,不过,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她得赶紧去和老爷子说一下瀚东被抓的事情,让他到处去活动一下,今早把瀚东捞出来。

    哎,怎么好好的就和洗钱扯上关系了呢?还有那个杨寂染,怎么突然又回来了?

    路上,余式微一直沉默不语,看的出来,她很伤心。

    她问余莞:“妈,以后我真的不能再见瀚东了吗?”

    余莞叹了一口气:“陈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也知道了,她以前就不赞同你和瀚东在一起,今天的态度尤为明显和激烈,分明是打定了主意要把你赶出来。你就算留下有什么用呢?还不得被她给欺负死?要是陈瀚东常年在家你也不用怕她,好歹有个人支持你。可是陈瀚东是军人,大半年不回家也有可能,到时候你要怎么办?”

    “我……我可以忍……”她不想离开陈瀚东,所以觉得忍一下也没关系的。

    余莞却又频频叹气:“你能忍一时,难道还能忍一辈子?她明显就是容不下你了,你再怎么忍让也是没用的。”

    余式微垂下眼眸,手无意识的揉着衣角:“为什么,她为什么容不下我?”

    余莞沉吟了一下:“大约是觉得我们家的家世配不上她家吧。不过到最后后悔的肯定是他们,因为妈妈知道你很好,非常好,一定会有更优秀的男人喜欢你的。”

    余式微神色黯然,再优秀又怎么样,都不是她想要的。

    “可是瀚东他……”她还是记挂着陈瀚东的安危。

    “没事的,陈夫人肯定去找陈司令商量对策去了,以他们家的地位,随便走动两下就能把人捞出来了。”

    “是吗?”余式微低声呢喃了一句,她靠在出租车的车窗上,看着不断后退的风景,想着那个不在身边的人。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转身问余莞:“妈,我们这是去哪儿啊?”

    “我们去霍家。”余莞答道。

    “霍家?”余式微眼中闪过一丝茫然,“哪个霍家?”

    看着她的眼神,余莞这才重新想起来余式微失忆了的事。

    她先默默盘算了一下,然后才说到:“就是霍殷玉家,霍殷玉,你记得吧?就是上次在医院里,你见过的那个。”

    余式微从醒来到现在,见过的人不多,所以她一下子就想起来了,不过让她觉得奇怪的是,为什么他们要去霍殷玉家啊?她将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余莞又陷入了一种不知该如何回答的境地。

    思考了半天,终于想出了一番漏洞不怎么明显的说辞:“我们租了她家的房子,所以就住在那里。”

    “租房子?”余式微有了淡淡的忧伤,她看着余莞,犹豫了好一番之后才说到,“我们家很穷吗?都没有自己的房子。”

    “这个……”余莞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余式微发现了漏洞,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难怪有人说撒谎就像滚雪球,你撒了一个谎就必须撒另外一个谎来圆之前那个谎,最后雪球越滚越大。

    “是啊,我们家很穷,甚至连房租都交不起,所以霍殷玉的爸妈对我们……”余菀咳了一声,因为撒谎她的神色有些不太自然,但她还必须得视线给余式微打好预防针,“待会儿到了霍家,你尽量不要说话,如果霍殷玉的爸妈对你不太友好的话,你也不要伤心,毕竟……”

    余式微点了点头:“我知道,因为我们欠了他们的房租,所以…

    …”

    想到这儿她轻轻的蹙了一下眉:“为什么我们家会这么穷呢?”

    仔细的想了想,她忽然说到:“是不是因为我经常生病,把我们家的钱都花光了?”

    “是啊……”余菀只能硬着头皮接下去,她没想到余式微虽然失忆了,但是一点也不好糊弄。

    余式微急忙握着她的手安慰到:“妈妈,你放心,现在我完全好了,可以赚钱养家了,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也一定会把小玉家的房租还上的。”

    “……”余菀面容扭曲了一下,却还是点了点头,心情无比复杂。

    余式微又靠在车窗上看风景,心里想的念的却都是陈瀚东,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母女两各自想着自己的心思,车子很快就到了霍家,没想到刚好遇到他们一家四口准备出门,双方人马对视一眼,彼此脸上都有些尴尬。

    胡静月的神色也很不自然,明明非常讨厌却还要装出一副没看见的样子,不得已,只得转过头去认真看风景。

    霍正倒没什么,他不会同女人计较,而且今天是个好日子,他心情不错。

    霍殷玉虽然没认出他们的样子,但是也猜到了,脸上露出了一点笑意。

    霍殷容的神情最为复杂,他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见过余式微了,虽然没有去医院看她,但心里总是留意着她的消息。

    在知道她的病好了之后,心里高兴,在知道她又生病之后,心里痛苦,在知道她失忆连陈瀚东都忘记之后,他有些侥幸的想着,余式微肯定连他忘了,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们……有机会在一起?

    可是陈瀚东看她看的那样紧,寸步不离,他根本连接近的机会都没有。

    他躲在暗处傻傻的看了一下午,虽然不能和她说上话,但是看到陈瀚东一如既往的对她好的时候,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余式微竟然还会来,还会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可以靠近吗?原本平静的心为何如此的忐忑?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霍殷玉,她朝余菀走近了两步,略略微笑了一下,然后说到:“带着……余式微过来了?”

    余菀点了点头:“是啊,为了方便照顾她,我就把她接过来了。”

    余式微因为‘拖欠房租’的事,对着霍殷玉都有些不太自然的笑了一下。

    胡静月见霍殷玉竟然还主动去找他们两个说话,有些不满的喊到:“小玉,说什么呢?要走了。”

    “那你们先进去吧,我们有事出去一趟。”霍殷玉态度还算客套。

    “嗯,好。”余菀拉着余式微往屋里走去。

    路过霍殷容旁边的时候,余式微稍稍抬起眼眸看了他一眼,心里还微微讶异了一下,这个男人长的可真漂亮,皮肤比女人的还好,又白又光滑,特别是那一双眼睛,竟然是狭长的桃花眼,眼睛一眯就电力四射,他会是谁呢?

    不过她也只看了一眼就飞快的转过头去了,她没看到霍殷容原本放在口袋里的手在她经过的时候往外抽了一下,似乎是要拉住她的手,留住她。

    不过,他到底没拉住她,她也没有停留,两个人擦肩而过。

    他的手垂了下来,眼眸也黯然的垂下。

    胡静月又在那边喊:“殷容,等什么呢,上车啊,今天可是小玉的大日子,别迟到了。”

    在周群求婚之后,霍殷玉就把自己有了男朋友的事告诉了家人,还带他到家吃过饭,她父母对周群都很满意,今天是去见周群父母的日子,双方再商定一下订婚时间什么的。

    霍殷容心底微微叹息了一声,那声音太轻太浅,似乎只有他一个人能听见。

    他走了过去,手在碰到车门的时候又缩了回来,随后冷声说到:“你们先去,我处理点事情,随后就来。”

    胡静月略微有些不满的看着他:“有什么事非得现在处理啊,你难道不知道这个日子多重要吗?”

    “我知道,你们先去就行,我晚一点没有关系。”霍殷容却一副不肯妥协的样子。

    霍殷玉回头看了一下大门的方向,好像明白了什么。

    胡静月正要说他两句,霍殷玉赶忙说到:“妈,别说了,要来不及了。哥哥就待会儿再过来吧。”

    胡静月看了一下时间,确实快来不及了,只得说到:“行行行,那我们先走,你快点过来啊。”

第199章 把该办的事办了

    “知道了。”霍殷容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车慢慢开出了院子,这才转身回到了客厅内。

    客厅里已经没了余式微的身影,余菀肯定把她带回自己那边去了。

    他疾走了两步,果然在不远处看见了余式微,她正一个人无聊的站在那里用脚尖蹭着地面。

    只是这样远远的看着,他的心就开始扑通扑通的狂跳,连手心都忍不住出了汗,这情况比他第一次参加董事会还要严重,他知道自己这是紧张了。

    深吸了一口气,霍殷容重新抬步朝余式微走去,右手有些不太自然的紧握着该。

    听到脚步声,余式微侧过脸看了过去,竟然是刚刚在门口见过的那个很漂亮的男人,他不是有事要出去吗?怎么又回来了?

    迎着余式微的目光,霍殷容终于在她面前站定,因为身高的关系,他低着头看她,她扬起脑袋望她蹂。

    看着这熟悉的脸庞,还有这双黑溜溜的眼睛,霍殷容又忍不住伸出了手,他想摸一摸她的脸颊,看看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是只是他的一个美丽的梦?

    余式微歪着脑袋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小声问到:“你是谁啊?”

    这么一句话,让沉迷在梦中的霍殷容清醒了过来,扬起的手也慢慢的收了回去,重新插进兜里。

    他眯眼看了看余式微,冷声问到:“你……真的失忆了?”

    余式微眼中闪过一丝自卑,她轻轻的点了点头:“是的,好多事我都不记得了。”

    “那我呢?也不记得了吗?”他有些不甘的问到。

    余式微又抬眸,仔仔细细的看了他好几眼,最后还是摇头说到:“对不起,不记得了,我们以前认识吗?”

    霍殷容沉默了一下:“我是霍殷容。”

    以前当她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总会下意识的皱眉,那是反感一个人的表现,她的每一次皱眉都是在他的心口刺上一刀,一开始疼痛不已,后来就慢慢的麻木了,只是心口还会时不时的滴血。

    他故意把自己的名字说了出来,想试试看余式微还会不会反感。

    他的视线紧紧的盯着余式微,不肯放松她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余式微又蹙眉了。

    刺啦一声,霍殷容仿佛听到自己的心又被一把锋利的刀子划开,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抹自嘲的笑容,原来她讨厌他已经讨厌到了骨子里面,就算失忆了,也不会忘记那种感觉。

    余式微咬了一下唇,忽然说到:“咦,这个名字,怎么听着有些耳熟啊?”

    这么一句话,让霍殷容原本快要死透的心又多了一丝喘息的机会,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隐忍的狂喜:“你……你还记得?”

    “这个嘛……”余式微蹙着眉头仔细的想了想,“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似得。”

    她才醒来没多久,见过的人不多,和她说过话的就更少了,她会记得那么这件事肯定也才发生没多久。

    仔仔细细的想了一下之后,她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啊,我知道了,小玉和我说起过你,就是那天她来医院看我的时候,对,没错,是她说的,你是她哥哥对吧?”

    “……”原来是这样,原本沸腾的心在那一刻又攸地冷却了下来,霍殷容觉得自己有点傻,竟然会抱着这样的期待。

    他僵硬的扯了扯嘴角,说到:“是的,我是她的哥哥。”

    听到他亲口承认了,余式微还有些不敢相信,因为他们两兄妹长得不是很像,不过仔细看的话又似乎能发现一些相似的地方,两个人的气质都是非常冷的那种。

    原来这位就是霍殷玉提到过的非常好的哥哥啊,听她说他以前对自己很照顾是吧?

    这样想着,她对着霍殷容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容,说到:“你好,我叫余式微。”

    “我知道。”霍殷容没什么表情的说到。

    “呃……你是来找我妈妈的吗?她刚刚去厨房了,说要去领食材,晚上给我做好吃的。”说到这儿余式微有些不好意思了,心里想着这位大哥哥可真是个好人,不但把房子租给自己,还负责每天的伙食,关键是……她们还没给钱。

    领食材的事情霍殷容是知道的,余菀没和他们住在一起,吃饭也不在一起,一般是他们吃什么,余菀也可以吃什么,但是她要自己做。

    看着眼前有些苍白的小脸,霍殷容眼眸转了一下,他淡淡的开口,说到:“让你妈妈别做了,晚上过来和我们一起吃。”

    “嗯?”余式微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可以吗?”

    妈妈不是说霍夫人很不喜欢自己吗?她会同意?

    霍殷容却说:“可以,我会吩咐厨房多做几个菜。”

    “这个……”余式微侧过头去看余菀那边,她不知道该不该同意,所以盼着余菀快点回来。

    霍殷容又说到:“晚上我们有事情要宣布,一起过来吧。”

    他都这样说了

    ,余式微自然不能再拒绝,只能点头答应了。

    两个人相互看着,没再说一句话。

    余式微觉得霍殷容看她的眼神有点怪怪的,心想,难道是想问房租的事情?

    这样想着,她有些不自然的说到:“你……你别总看着我啊……”

    看着我我也拿不出房租来的,她在心里默默的补了一句。

    霍殷容薄唇微掀:“你很怕我?”

    “没……没有啊……这怎么可能?”余式微下意思的否认着。

    “那就好。”霍殷容说完这句,又看了她好一会儿然后才转身离去。

    余式微看着他的背影,越发觉得疑惑了,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一样。

    霍殷容特意嘱咐了管家,让她去余式微那边看看,缺什么给什么,务必让她生活的安心自在。

    管家有些惊疑的看着霍殷容,心里暗暗揣测他话里的意思,夫人的意思是要不动声色的为难余莞,大少爷却说要好生照料,她到底应该听谁的呢?还是说大少爷说的照料其实是别的意思?

    见她面露不解,霍殷容就已经猜到她在想什么。

    他脸一拉,神色冰冷的看着她,说到:“如果余式微受了一丁点的伤害,你立刻就给我走人!”

    他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厉,在霍家待了这么多年的管家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么严肃冷漠的样子,眼睛里没有一丝的温度。

    “听懂了吗?”霍殷容寒气未减。

    管家低下头恭恭敬敬的回答到:“明白了少爷。”

    霍殷容不再看她一眼,旋即转身离去。

    霍殷容对自己妹妹的事到底十分上心,一路上把车开的飞快,终于按时到达和周家人约好的见面的地方。

    帝王包厢内,周家人已经到了,见他们来了也立刻起身相迎,礼数方面自然十分周全,没有怠慢,周群见到霍殷玉也十分高兴,两个人偷偷拉着手,笑的跟个傻子似的。

    霍殷玉有些不好意思,几次想把手抽回来,却又都被周群给拉了回去,他在她耳边小声说着:“没关系的,反正我们很快就要订婚了。”

    霍殷玉害羞的低下了头。

    霍殷容看在眼里,记在心头,这样的结局再好不过,两情相悦自然比冷冰冰的商业联姻要圆满许多。

    胡静月和霍正心里也是万分高兴,心里还想着幸好当初小玉没嫁给陈瀚东,一个从军的大老粗哪里比的上金融新贵,常年在外也不如时刻在身边的好。

    她这话,分明是存了酸溜溜的心思,不信她问一句周群本人,问他敢不敢和陈瀚东比。在陈瀚东面前,他还得乖乖叫一声大哥。

    不过这些都是各自心里想的,没谁真说出来。

    入座的时候周群自然是紧挨着霍殷玉坐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种痛苦他可算是体会到了,自然想借着这个机会和霍殷玉好好亲近一番了。

    霍殷容虽然不喜周群如此露骨的对待自己的妹妹,但到底没说什么。

    可是周母却开口了,温婉从容的模样:“群儿,过来坐,不许怠慢霍小姐。”

    她这话说的客气,霍殷容却听出了别的意思,第一,周群为什么不能和霍殷玉坐在一起,他们不是男女朋友吗?女方家属这边都没说什么,他们怎么还一副不乐意的样子。

    第二,说是怕怠慢了自己的妹妹,为什么说话的时候故意称了一下霍小姐?要知道,他们对周群都是直接叫了名字的,这一个霍小姐分明是刻意拉开两家人的距离,客套又生疏。

    霍殷容就着喝茶的功夫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周父周母的神情。

    周父眼神游离,一会儿看看桌面,一会儿看看墙壁,视线没有固定的落在一个地方,而且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知在想些什么,周母虽然笑着,却也只是皮笑肉不笑而已,那笑意,甚至不曾到达眼底,虚伪又客气。

    看到这里,他就已经明白完全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因为绝对是不可能成功的。

    周群不想离开霍殷玉,于是就坐着没动,咧着嘴笑呵呵的说到:“没事的妈,反正马上就要成为一家人了,这么坐也没关系。”

    闻言霍殷容淡淡的挑了一下眉,只要周群足够坚持,这桩婚事也不是没可能成功。既然这样,他不妨再多坐一会儿,看看这场戏,到底能演到什么样的一个程度。

    儿子没有听自己的话过来,周夫人心有不满,却也没表现出来,只说他们已经点了这里招牌菜,酸甜苦辣咸,各种口味的都有,请霍先生霍夫人都尝一尝。

    胡静月对周群是越看越喜欢,当真应了那句话,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所以丝毫没有注意到周夫人那未达眼底的笑意。

    吃吃喝喝一番之后,自然就说到了今日见面的主题。

    胡静月见周家人一直都在说别的,好像忘了订婚这回事,而且不管她怎么暗示他们都像没听到一样。心里有些着急,就主动开口说

    到:“我看这两孩子感情是真好,不如就挑个日子把事情给办了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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