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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没事不动的鱼尾     紫阳剑心录txt下载     紫阳剑心录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卅一章 界云山前兽王寨,驭甲仙术初显威

    一条蜿蜒的山路之上,一匹骏马正在奔驰,这马上之人似乎很赶时间,不断的催促马匹加速,但是山路陡峭,马匹速度太快也十分的危险。终于在过一个山坡的弯道时,马匹没能控制住自己的速度,一脚踏空,连人带马从直接就从山崖之上落了下去。马上之人身手也是了得,双脚在马镫之上一点,整个人就腾飞而起,越过马头跳回了山崖之上。那人还不忘回头去看落下山崖的马匹,可怜着一批上好的马匹在崖下摔成了碎肉,看的骑马之人表情复杂。

    骑马之人叹了口气,知道那堕下的马匹已经没救了,便不再关心,又看了下天空上太阳的位置,确定了现在的时辰。他有些为难的皱了皱眉,开始环视四周,似乎想寻求路过之人的帮助,只是路上连一个路人没有。正在他放弃的时候,却发现了在山路的边上竟然支着一个茶摊,他眼前一亮,连忙上前搭讪。

    这骑马之人身材匀称,五官很是分明,一道剑眉英气十足。他身上挂着一把单刀,这刀通体黝黑也看不出什么名堂,身上穿着一件深色的长袍,头上梳着朝天髻,髻上还绑了块杂玉。这人就是千里迢迢的从清水河畔赶过来的许旷,他快走两步来到茶摊之内,四下打量了一番,发现这茶摊是对夫妻档,男的在后面劈柴烧水,女的在前面招待来往的客人。

    “来碗凉茶。”许旷随意的找了张桌子坐了下来,招呼那妇人上茶。

    “好来,一碗凉茶,客官请慢用。”茶摊的人并不多,妇人立刻就端上来了一碗凉茶。

    “老板,这九兽山离这里不远了吧?”许旷见妇人放下茶就要离开,连忙问道。

    “客官,的确不远了,对面是界云山,翻过界云山就是九兽山了。”妇人笑着回答道。

    “这一路之上还有没有其他山寨了?”许旷听了妇人的回答放心不少,自己这一路紧赶慢赶,就怕没法在规定的日子前赶到血手门。那自己手腕上的腹虺恐怕就要把自己的当作晚餐了。现在听说九兽山近在眼前,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接着想到得是今天过夜得地方,忙想打听附近得山寨位置。

    “这界云山的半山腰就有一座兽王寨,不过兽王寨的民风彪悍,客官若是前去可要多加着小心啊。”妇人听许旷询问,也没有推脱,一五一十的回答了许旷的问题。许旷连连道谢,看着那妇人离开,心中盘算下一步的计划。

    “什么臭鱼烂虾也敢闯这九兽山,难道真当血手门是你家的客堂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另一桌的有两个江湖人士也在喝茶,听见许旷询问九兽山的情况,其中一个用钢叉的似乎看不惯许旷,直接张口嘲讽道。

    “是啊,是啊,一个宁国人也敢来南蛮跟我们抢我们南蛮的宝贝,真是不自量力。”另一个用一对金瓜小锤的也随口附和。

    许旷看了他们一眼,这两个人的本事,许旷没有放在心上,但是他们提到的宝贝,许旷还有些在意的。不过许旷现在时间紧急,也没空去探查一个究竟,为了尽快到达九首山,许旷一口气喝完了碗中的茶水,丢下茶费,转身就出了茶摊。

    许旷继续一路向前,他才一出茶摊,这茶摊里就跟出了两个人影,这两个人就是之前出言讥讽许旷的两个南蛮人士。他们互望了一眼,一路跟上了许旷,一直跟进了一片树林之中。

    两人用手势打了一套暗语,抽出了各自的武器,想要左右包抄许旷。可是当他们在树林中心汇合的时候,却失去了许旷的影子,两人面面相觑站在原地,身后却传来了许旷的声音。

    “你们在找我吗?”许旷的声音悠悠的问道。

    两人听见声音毫不迟疑地转身,并且在同一时间猛地发动攻击,一个用叉直插许旷的面门,一个用锤横扫许旷的腿部。两人的配合极其的默契,看得出是出生入死磨练出来的战斗本能。两人明显第一时间就知道自己被发现了,并且被算计了,如果此时胆怯逃跑,肯定正中对方的下怀,所以两人以攻为守,搏命出击,这样才能打破地方的部署,有机会反败为胜。最为难得的是两个人出手一致,配合无间,没有一人有丝毫胆怯。许旷点了点头,很是欣赏对方的反应,不过仅仅是欣赏而已,因为双方的实力相差实在太大了,并非江湖经验就能弥补的。

    许旷一抬手,两人就顿时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使锤的那个汉子还好只是不能动弹身形了,用叉子的汉子就比较倒霉了,由于使出的招式身体前倾,被定住的时候无法控制身体的平衡,一个狗吃屎摔在了地上。

    两人满眼的惊骇看着许旷,一脸的不可思议,但是事实就是两人在没有被攻击的情况下被定住了身形,简直就像是对方可以随意控制他们一般。两人内心仅存的一点点勇气也在渐渐的消失不见。

    至于原因许旷却是心知肚明,因为这两人的颈后各有一只黑色的小虫叮在了上面,许旷就是靠着这只黑虫控制着两人的行动的。这黑色小虫还有一个名字叫做夺魂飞魇,正是那虫王古狞的看家本领。许旷得到这夺魂飞魇的过程也是奇怪,当日在玉掌台之上,许旷吹响驭兽哨想要催动血蝼蛄将他和黑老狗带下神女山,没想到最先飞来的却是和五毒夫人的红色飞虫几乎同归于尽的夺魂飞魇,之后战局一片混乱,生死相斗,这夺魂飞魇也不知什么原因并不攻击许旷,所以许旷完全就没有在意这些黑虫的去向。

    直到得到了五毒夫人所赠的玉简,这玉简之是一篇名为《五虫真经》的异术,而这异术竟然是一个江湖门派的驭甲派的镇派宝典。当年五毒夫人就是这个门派的圣女,这个门派由于受限于血脉条件的关系,在南蛮一直都不算是一个大派,所以也并不清楚离辰道门的事情。五毒夫人由于机缘巧合开启了灵识,所以得才得知《五虫真经》竟然是修真的法术,原来门派中用的控虫之术,都是由此修真之术演化而来,只能算是皮毛。所以五毒夫人带着《五虫真经》的真本离开了门派,去寻找修真之路,后来得了罗刹教主的帮助,终于入了修真之路,更将驭甲之术活学活用,先后控制了五种灵虫和灵兽。

    许旷当日离开芦苇荡后,为了赶时间还是再次冒险乘舟继续顺流而下,才能在三日之内到达了南蛮的极西之地。在船上之日,许旷一边调养身体,一边就是研究这《五虫真经》,希望能够在其中找出摆脱腹虺的方法,不过越研究越惊艳于发明此术之人的智慧。这《五虫真经》说穿了就是灵识的一种应用,可以通过自己的灵识的波动,于其它的生物进行沟通,让其能够明白施术者的命令。紧接着再通过对于其的习性研究,有针对性发出指令,让其根据自己的意志行动。最难能可贵的是在《五虫真经》之中还有还有一片增强灵识的法门,如果使用成功,可让修士的灵识比同阶高上一个小层次,根据真经中描述,甚至可以让练气后期的修士拥有筑基期修士的灵识。

    许旷知道时间紧迫,只能先将这个法门修炼先行略过,直接查看驭兽的部分。一看之下未免有些心灰意冷,原来《五虫真经》将天下生灵分为蠃、鳞、毛、羽、昆这五虫。

    蠃虫指的是裸虫,也即是没毛没甲之属,例如螺、蚯蚓、蛙等,人为蠃虫之长。

    鳞虫指的是水族、蛇等有鳞动物,还包括有翅的昆虫(龙为鳞虫之长)。

    毛虫指的是走兽(麒麟为毛虫之首)。羽虫指的是飞禽(凤凰为飞禽之首)。

    昆虫也叫甲虫,是指有甲壳的虫类及水族,如贝类、螃蟹、龟等。

    《五虫真经》的至高之境是要驭尽天下生灵,不过这恐怕是创出此术的前辈未能做到的境界。驭甲派之人至多能够驭使一些凡虫,而五毒夫人研习日深,已经能够操控青蛙,壁虎,蛇之流的灵物已经是非凡了。自己要达到五毒夫人的境界,能够自由驱使手上的腹虺,没有十年以上的修炼恐怕无法做到。

    不过许旷很快从沮丧的情绪里恢复了过来,既来之则安之,许旷安慰自己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自暴自弃也于事无补,不如踏踏实实顾好眼前,或许事情还有转机。所以许旷便老老实实开始从头修炼这《五虫真经》。没想到的是这《五虫真经》才修炼了一天,许旷就发现了隐藏在自己衣服之内的夺魂飞魇,当时许旷就想统统剿灭。但是转念一想自己正在修炼《五虫真经》,这夺魂飞魇正是驭甲派的飞虫,正好给自己练手,说不定还能加快自己修炼的速度,所以就留了下来。后续的修炼出奇的顺利,或许和许旷练气中期的灵识强度有关,许旷竟然在船上就能够简单的控制这些夺魂飞魇了。

    许旷本来还开心了一阵,觉得自己又多了一个杀手锏,但是仔细研究后发现夺魂飞魇虽然名字听上去厉害,却只能对付对付普通人,这黑色飞虫能够放出毒药麻痹人的身体,让人无法动弹,还能产生一些致幻的毒药,加上心里暗示,也可以操控一般人的行动。但是这一切对于修士的作用都不大,自己这一招也只能对付对付普通人。

    这前来截杀的两人,便是许旷驭甲术的第一对受害者。许旷故作高深的走到两人面前,拔出自己的单刀,指着两个不能动弹的两人,半响才开口询问。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截杀与我,是谁派你们来的?”许旷露凶光的问道。

第卅二章 峻岭崇山有强人,兽王山寨有盗贼

    许旷看这这两个人江湖经验丰富,恐怕不好对付,自己已经做好了需要连吓唬带骗,最后才能将实情套出的准备,可是事情出奇的顺利,除了最初由于许旷没考虑到他们被毒虫制住无法说话着个细节之外,他们两人十分配合的你一言我一句将知道的一五一十的说了个清楚。

    原来这两人号称蛮山双怪,老大使叉,自称针头尖,老二用锤,自称柄头圆。两人是本地的强盗,专门打劫往来的落单武林人士。这九兽山这段时间不太平,常有人莫名失踪,这简直打了本地血手门的脸,所以血手门撒下重金要查明真相,也吸引了不少亡命之徒前来探查。

    这个血手门成立大概有二十个年头了,却发展成了南蛮地界最大的帮派之一,靠的就是不断地挑起事端,和原来地盘之上的帮派火拼,最后通过武力将原本其他帮派的地盘占为己有。而且这些年来,血手门几乎就没有在对外的征战中失败过。甚至还到宁国和齐国去杀人越货。

    此次自己门派辖地之中发生这样的事情,血手门如何能忍受?所以悬赏重金,寻找线索,发誓要将装神弄鬼之人找出来以儆效尤。

    根据蛮山双怪所说,他们之所以要偷袭,还真是有人让他们来动手。出乎许旷的意料,这个让蛮山双怪出手的竟然是这个茶铺的夫妻。一般情况下,这对夫妻会为蛮山双怪提供来往旅客的信息,如果有合适的肥羊,老板娘就会偷偷告诉蛮山双怪,让他们伏击等候,得来的财物再五五分成。

    这次也不知道怎么了,许旷来了以后茶铺的夫妻,立刻就给出了截杀许旷的的信号。兄弟二人还以为是什么特别的肥羊,所以立即就跟了上来,没想到踢到了铁板。

    许旷听到这里,也不管倒在地上的两人,连忙返身回到茶摊查探,不过到达的时候已经人去楼口,没了夫妻二人的踪影。许旷虽然心中疑惑,却也没空仔细探查,五毒夫人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必须要在后天之前到达九兽山。今天晚上之前必须赶到兽王寨,明天入山寻找血手门的山门。

    许旷在茶棚的后面找到了蛮山双怪的马,牵出来以后一路向着兽王寨赶了过去。

    山路崎岖难行,许旷也是艺高人胆大,骑马全速赶路,真在日落之前赶到了兽王寨,不过这马匹也再次在路上坠崖,许旷最后一段路是用轻功赶过来的。兽王寨戒备极其的森严,近日对外来之人更是排斥,还好许旷身上有那蛮山双怪的腰牌,也没有被巡逻的兵丁为难。

    过了兽王寨,就是南蛮国的极西之地了,人迹罕至,没有什么人烟。许旷以为此地必然是异常的荒蛮,但是进了寨子发现并非如此,往来的行人颇多,只是大多是随身携带兵刃,脸上也是杀气腾腾,没有一个是好惹之人。

    许旷在寨子里找到了一间客栈,客栈的牌匾之上写着,春来客栈四个大字。许旷本打算补给一番就连夜进山,但是这一路行来,也知道这崇山峻岭之中行路,极易迷路,要想找到这血手门怕还是要找个领路之人。所以许旷盘算着先在这兽王寨住上一晚,自己也打探下这血手门的情况,最好是能找到一个带路的人,可以带着自己直接进这血手门。

    许旷刚要抬腿进门,从边上冲过来了一个小乞丐,一头撞在许旷的身上。许旷由于在盘算之后的计划,所以没有注意,被突然撞了一下,身形微微的晃了晃,扭头去看那个撞自己的小乞丐。虽然是这小乞丐撞的许旷,但是许旷身上的功夫出众,被撞以后却是这小乞丐吃了大亏,倒翻了一个跟头,缓了半天。

    “哎呦,哪个不长眼睛的混蛋,可撞死爷爷了。”这小乞丐单手摸着自己的屁股,随口咒骂道。

    “小小年纪,怎么如此出言不逊,爹娘没有教导你吗?”许旷看着小乞丐,也就十来岁的样子,满脸的黑泥,身上倒是还干净些。也未见有人追赶,怎么跑的如此匆忙,莫不是家中有急事?许旷暗自揣摩,嘴上却是调笑道。

    “我爹妈早死了,不用你来教导,今天我有急事不和你计较了,你下次走路小心点,可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么好说话。”这小乞丐从地上爬了起来,没头没脑的回了许旷一句,又兴冲冲的跑了。

    许旷没有去追赶,苦笑的摇了摇头,自己心中有些疑惑,总觉得似乎见过这个小乞丐。许旷修真之后记忆力强的过分,许多细节都能过目不忘,但是脑子过了一遍相识之人,确认没有这样一个小乞丐,虽然还有些疑惑,但是能确认自己不认识。许旷拍了拍身上被小乞丐撞的土,继续要往客栈里走。

    突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心头,连忙伸手去摸怀中,原本放在怀里的乾坤袋竟然不见了。许旷差点想给自己一记耳光,这小乞丐的手法和自己当年如出一辙,自己竟然没有发现,还着了道。当年自己沿路乞讨,也做过一段时间的扒手。这扒手所用的手段类似,必然是存心去撞那些客商,在客商注意力被撞击分散的时候下手偷盗。小偷在偷盗得手后,往往会先发制人咒骂对方,让对方生气并转移其注意力,这样对方才不会在第一时间发现被盗。自己当年如果不是遇见了卢飞星大哥,告诉自己要成为大侠就不能以偷盗为生的道理,恐怕自己当年便会成为一个正真的小偷。

    要说着急,许旷倒是并不十分着急,因为这个乾坤袋虽然珍贵,却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打开的。首先打开乾坤袋必须需要灵识,然后灵识探入之后,可以在灵识之中具象出一个三套的罗盘,需要三组天干地支都能合对,这乾坤袋才能打开。这个和当年许旷得到的法兵--霸天剑有点相似,也需要特殊的方法激活才能使用。许旷拿到这乾坤袋几日了,也没能打开一探究竟,这小乞丐拿了去一时半会儿更不可能解开了。

    许旷估摸着这小乞丐是把这乾坤袋当作许旷的钱袋了,所以才会偷走的。许旷心想如果只是钱袋,自己明日就要上血手门了,这钱财对修道之人来说本就是身外之物,自己也没必要专门去找这小乞丐的麻烦,但是被拿去了乾坤袋,那可不行。

    许旷过目不忘,自然记得那小乞丐走的方向,也不投宿了,身形展动,连忙追了上去。

    这小乞丐对这兽王寨似乎很熟悉,在寨子里来回转悠了一圈,自认为安全了之后,就向这寨子的西面的贫民窟跑了过去。许旷没有多久就已经追上了这个小乞丐,但是他却发现这小乞丐似乎不是自己偷盗,而是有幕后指使之人,因为他拿到乾坤袋之后没有第一时间查看自己的收获,而是试图摆脱有可能存在的跟踪,有目的的往一个地方赶。许旷倒是想看看,到底是谁对自己的乾坤袋敢兴趣。

    跑了小半个时辰,这小乞丐来到了一个破旧的小院前面,伸手去拍了拍大门。里面人听到动静,将门打开了一道缝,从里面看了一眼,发现是小乞丐后,才把门打开,让他走了进去。许旷看见后,知道到地方了,于是单脚一踱地,跃上了围墙,找了个视野好的位置,观察院子里的情况。

    这院子里有三个成年人,四个小孩子。这三个成年人身上都有些残疾,给小乞丐开门的是一个彪形大汉,不过有一条腿似乎不太好,走路的时候一瘸一拐的。院墙下面的有个矮个子男人,正在教导四个小孩子扒窃的手法,他自己只有一只手,整只右手被从手腕处齐根切断,只能用左手演示。院子的正中摆着一张破旧的太师椅,一个中年男子躺在上面喝茶,这个男人四肢健全,但是脖子却是歪的,脑袋向着右后方倒,鼻孔中露出了两搓鼻毛。

    “小娃儿,那么快就回来了,看来是得手了,快拿过来让我看看。”躺在太师椅上的歪脖子男人看见小乞丐进来了,立刻坐了起来,笑嘻嘻的对着小乞丐说道。

    “你答应我的解毒药呢?说好的我帮你们去偷钱袋,你们给我解读药。”小乞丐没有立刻将乾坤袋给那个男人,还是谨慎的说道。

    “我们堂堂血手门飞鹰堂的弟子,难道还会欺骗你个女娃吗?”歪脖子男人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伸手让小乞丐把东西交出来。

    小乞丐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相信对方,将乾坤袋拿了出来,放在了歪脖子男人的手上。歪脖子男人将乾坤袋拿在手上颠了一颠,似乎很满意这袋子的分量,笑嘻嘻的就要去解乾坤袋上的袋子。

    “现在可以给我解毒药了吧!”小乞丐再次向歪脖子男人提出要求。

    “你果然比我手下这几个废物有用的多,至于解毒药那可是血手堂的珍贵丹药,这一个钱袋可不够,至少再给我们弄上十个钱袋才行啊!”这歪脖子男人一遍解着袋子,一遍随口说着。

    “大鼻毛,你以为我好骗吗?把钱袋还我,我自己去积善堂去买。”这小乞丐听到歪脖子所说,立刻冲上去要抢乾坤袋。

    但是那歪脖子男人早有准备,一脚就将小乞丐踹飞。

    “女娃,你再呱噪,就把你卖到窑子里去!”歪脖子男人恐吓道。

    小乞丐被一脚踹的不轻,几乎退到墙角根,挣扎了半天才从地上爬了起来。

    “蒋叔叔真是看错了你们,还把你们当朋友,今天我就算死,也绝不会让你们好过的。”这小乞丐似乎血性也上来了,不知从何处抽出了一把匕首,想要再次冲向歪脖子的男人。

    这时那个瘸腿的男人突然从声后窜了上来,一把揪住了小乞丐的后劲,一用力,就把小乞丐扔了出去,这小乞丐身不由己的飞了出去,眼看就要撞上了院墙,这一下怕是要去掉半条命。突然有一条人影从墙上跳了下来,在小乞丐的身上一拉,就卸掉了向前的冲劲,一把就把她抱在了怀里。

第卅三章 鸟尽弓藏飞鹰堂,有缘千里能相会

    屋里的三人见有人跳了进来,立刻警惕了起来,各自抄起了家伙。齐齐地看向跃进院内的不速之客,而跳进院子的人却看也没有看他们,光顾着检查抱在手中的小乞丐的伤势。

    跳入院子的自然是在围墙上待了一会的许旷,看见几个成年人,竟然联手欺负一个半大的孩子,虽然这个小孩子刚从自己这里偷走了乾坤袋,许旷也有些义愤填膺,果断出手救下了这个小乞丐。

    这小乞丐被许旷抱在手中明显很不适应,等许旷站稳后,就连忙从许旷地怀里跳了出来,向后退了几步背靠在院墙之上,手中的匕首也抬了起来。看这小乞丐的架势,还真不是第一次拿匕首,样子有模有样的,似乎防备院子里三人外,还在防备着许旷。许旷已经确认小乞丐挨的那一脚,只是伤了皮肉,没有伤到筋骨,所以也放下心来。但是对于对方如此的抵触自己,许旷只能摸了摸鼻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阁下是谁?为什么要管我们的闲事?”歪脖子的男人见没人说话,便率先开口询问道。

    “我就是这个袋子的主人,过来把袋子要回去。”许旷转头看向歪脖子男人,伸手指着他手中拿着的乾坤袋说道。

    “阁下未免有些太狂妄了吧,我们天鹰堂的东西是那么好拿的吗?”歪脖子男人一边想用血手门的威名吓唬许旷,一边给两个手下打动手的暗号。

    许旷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身后的两个男人却同一时间扑了上来。跛脚的那个大汉用的是一根水火棍,当头就向许旷头顶砸了袭来。断手的那个矮个子用的是短刀,左手持刀,比一般人右手用刀的攻击速度还要快上不少,直扎许旷的后心。歪脖子男子最直接,和许旷的话还没说完,就抬起手,从手上射出一只袖箭。

    许旷微微一笑,伸出右手的两根手指,稳稳地夹住了矮个子男子刺来了短刀,稍一使劲就将短刀的刀头折断了。随后许旷一甩手刀头就飞射了出去,直接就击中了那矮个子的肩膀,那矮个子男人惨叫一身倒在了地上。于此同时许旷的左手握拳,向着当头砸下的水火棍就是一拳。就听见咔嚓一声,被瘸腿男人拿在手上的棍子顿时折断了。瘸腿男人双手吃不住那么大的力,虎口炸裂,连人带棍倒退出去七八步,最后没能站稳,一屁股坐在地上才停了下来。至于歪脖子男人的袖箭,许旷根本就没躲,让这只袖箭刺中了许旷的身上。还没等歪脖子男人开心,许旷一个闪身,就从远处跑到了他跟前,抬起一脚正中他的前胸,歪脖子男人一脚被踹翻在地,挣扎了半天也没能爬起来。而被袖箭射中的许旷却如没事人一样,那短箭根本没法刺破许旷蝼蛄内甲,直接落在了地上。

    一个回合,许旷就打翻了赵家三兄弟,连靠在墙边随时准备开溜的小乞丐也看得两眼发真,自己的叔叔就算没有中毒,怕也没办法做到这一点吧。见自家的大哥被踢翻,魁梧的男子从地上爬了起来,矮个子男人也挣扎着爬了起来。想要向着许旷发起第二次的攻击。

    “全都别动手!”倒在地上的歪脖子男人,大声疾呼道:“朋友,这一单我们认栽了,东西你拿走,要打要罚我们三兄弟都认了!”

    许旷看了一眼围着自己的三人,没有任何动作,这三人做为地痞流氓手底下的功夫算是不错了。但是在许旷的面前则远远不够瞧的,不说许旷的奇术妙法,光光是拳脚上的本事也要胜他们数筹。

    “赔偿倒是不用了,但是你们要为我办一件事情。”许旷拍了拍根本不存在的尘土,对着躺在地上还坐不起身的歪脖子男人招了招手,然后说道。

    “不知英雄要我们兄弟做什么事情,我们必然是竭尽所能。”那躺在地上的歪脖子男人缓了半天,才捂住胸口坐了起来,很光棍的把手中的乾坤袋扔还了许旷,一脸豪气的回复道。

    “也不是什么难事,麻烦你们引荐一下血手门飞鹰堂的堂主,我这里有事要与他相商。”许旷接住乾坤袋放入自己的怀中,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要求,他之前听那歪脖子男人自报家门的时候就已经存了这个心思,救下小乞丐也是顺手为之。

    那歪脖子男人听见许旷的要求,面色微僵,露出了难为之色,支支吾吾的表示需要去想想办法,可能要过几天才能给许款答复。

    “看来几位是不愿意帮忙啊!我可是刚才听你自曝过家门的,你们是飞鹰堂的弟子,引荐你们的堂主不是什么难事吧!”许旷脸色不愉,将佩刀也亮了出来,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出手的架势。

    歪脖子男人立刻口称不敢,开口解释了起来。原来这三人乃是兄弟,本家姓赵,自称赵门三杰。自己之前在江湖上有个诨号,叫做大鼻毛,自己的兄弟一个叫飞毛腿,一个叫无影手。三人一起闯荡江湖,也算是小有名气,后来还加入了扩张中的血手门,隶属飞鹰堂。

    血手门号称有九大分堂。前三堂,鹰,鼠,蛇,分管收集刺探情报,是最多在外行走的弟子。中三堂,虎,狼,熊,乃是门派中的暴力机关,专职对外攻伐,对内刑法,都是门中的精英弟子。后三堂,猪,牛,羊,则主要负责门派的后勤,钱粮运作,生活起居,田地耕收。

    原本赵氏三兄弟的日子过的还算不错,可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有一次飞鹰堂派出三人所在的小队前去刺探消息,不想落入了对方的圈套。最后几乎全军覆没,赵氏三兄弟也是全力拼杀,才侥幸逃得了性命,却各自都受了重伤,成了残废之人。血手门给了些抚恤金就把他们赶了出来,三人无奈才召集了一些无家可归的小孩子,去做些鸡鸣狗盗之事维持生计。靠着他们三人的身手和他们的团结,也算是在兽王寨里占下了一块地盘。虽然平日里以飞鹰堂的名头来吓唬一下兽王寨的平民,但是真有什么事情要寻上飞鹰堂,恐怕很难有人会搭理他们,所以那赵老大才希望许旷能宽限两天让他去走走门路。

    许旷本就不是衙门官差,自然也不会正义感爆棚要赵氏三兄弟改邪归正,自己就是流浪儿出身,知道虽然偷盗受人唾弃,但却是大多流浪儿唯一的生路。沉吟了一番,许旷认为等上几天是不可能的,因为自己这几日已经能够明显感觉到手上腹虺的躁动,必须要一两日内见到血手门的门主。有了计较就没有再逼迫赵氏三人,而是仔细问了赵氏三人飞鹰堂在兽王寨的位置,便要转身离去。

    赵氏三兄弟见许旷要走,也纷纷暗暗松了口气。只有那个小乞丐突然一把抱住了许旷的大腿。

    “大侠,你救救我叔叔吧,我愿意给你做牛做马报答你!”小乞丐一抹脸,将脸上污泥擦去了大半,露出了一张白嫩的瓜子脸,特别是一双凤眼,明亮而清澈,很难让人不生出怜惜。这小乞丐似乎怕许旷逃走,死死的抓住许旷的衣服不肯松手,说话间渐渐带上了哭腔。

    许旷见到了这小乞丐的真容,怔了一怔,到不是被这小乞丐的美色迷惑住了。在之前小乞丐和赵老大的对话中许旷就知道了这小乞丐原来是个女孩子的事实。许旷自己认识的苏无言也是一个大大的美女,自己和她多有接触,对美女多少有些抵抗之力。再者小乞丐到底年岁还小,虽然长的漂亮,却还没有生出女子的妩媚,所以也不可能影响到许旷的判断。

    许旷之所以怔住了,是因为许旷认出了这小乞丐自己是在哪里见过。这小乞丐竟然是当年自己和师父丁万涛初到双侠镇,在张府擒拿飞贼一溜烟之后,见到的张老爷的小女儿,当时这小女孩在三四岁,就生的楚楚动人,许旷还留下银两接济这对母子,印象颇深。此时虽然小女孩已经长大了许多,但是和原来还是有七八分的相似,之前脸上涂满了黑泥,许旷没能认出来,现在看的真切自然一眼就认了出来。

    “你先莫要哭了,你一直哭我可帮不了你。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若是你能老实回答,我自然会去救你叔叔,若是你有半字虚言,我转身就走。”许旷稳了稳心神,将这小乞丐从自己的腿上拉开,一脸严肃的对着小乞丐说。那小乞丐也连忙用手将眼角的泪水擦干净,用力的点了点头。

    “你是哪里人士?叫什么名字,你的叔叔又是何人?”许旷想了一想,开口问道。

    “我是齐国东仙郡人士。”小乞丐不假思索的张口回答道,但是她还没说完,许旷转身就要走,她控制不住自己眼泪再流了出来,伸手又抓住了许旷的衣角,忙改口道:“大侠别走,我说错了,叔叔不让我们说自己原本的地方,说习惯了。我们是宁国凤霞郡双侠镇人士,我本姓张。叔叔就是叔叔,我只知道他叫蒋忠,其他的我是真的不知道了。大侠是不是能够去救我叔叔了?”

    许旷一听就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但是小乞丐提到的这个蒋忠难道就是自己心中所想之人吗?他们又是如何走到一起的呢?许旷心中又升起了众多疑惑,向小乞丐点了点头,拉着她的手出了破落的小院。

第卅四章 兄妹情深守忠仆,妙法玄奇灭邪虫

    许旷跟着小乞丐又在贫民窟里面转了半天,这才来到一间倒塌了一半的祠堂外,这里已经是兽王寨的边缘了,也难为他们能够找到此地落脚。虽然到了地方,小乞丐依然紧紧拉着许旷的手,生怕他逃走一般,一路上三步并作两步,就向祠堂的方向跑去。

    许旷身形可要比那小乞丐快得多,无论她怎么跑,许旷都能不紧不慢的跟在她的身后,没有被落下半分。许旷刚踏进这祠堂之内,就有一道人影从石头上站了起来。许旷定睛一看发现竟然是一个只有五六岁年纪,生的虎头虎脑的小男孩。这小男孩手上还拿着一块破砖,一脸奶凶的望着走进大门的许旷,看样子是一言不和就要扔砖伤人。

    “无垠,你怎么爬到那么高的地方去了,不是让你照顾叔叔吗?”小乞丐看见那个小男孩,一脸教训的口吻说道。

    小男孩一看到小乞丐,满脸的凶相,一下子就变成了委屈,难过和害怕,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面瞬间水汽翻腾,珍珠般的泪水一下子就夺眶而出。随手扔掉了手中的破转,小男孩一溜烟从石头上爬了下来,向着小乞丐就扑了过来。

    “姐姐,有狼。”小男孩说到狼的时候,声音都变了,一边哭边一边向小乞丐诉说心中的害怕,说完更是一头扎进了小乞丐的怀里。

    “你是男子汉大丈夫,狼有什么可怕的,蒋叔叔一个人可以杀死一群狼,怎么还哭鼻子了,羞不羞?”小乞丐虽然嘴上对这小男孩十分的严厉,可是动作却是十分的温柔,左手把小男孩抱在了怀里,右手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安慰着小男孩因为害怕而颤抖的身体。

    过了好一会,才将小男孩情绪平复了下来,小乞丐推开了小男孩,低声问了声叔叔的情况,得到回复后,从怀了掏出一个油炸粑粑递给了小男孩,小男孩立刻破涕为笑,开心的拿着吃了起来。小乞丐又关照了小男孩几句,让他继续守在此处,自己则回到了许旷身边。

    小乞丐带着许旷进了祠堂的后面,这里有一间还未坍塌的房间。在一块大青石上被人清理出了一块比较平坦的区域。有一个中年男子躺在上面,这男子豹头环眼,剑眉虬髯,在他的颈下有一道恐怖的伤口,划过了整个喉咙。男子已经昏迷了,而且脸色十分难看,印堂还透出青黑之色。身边放着一杆亮银枪,一盏油灯和一只破损的瓦碗,碗里面还有一些清水,应该是姐弟二人给男子解渴用的。

    许旷到兽王寨时就太阳偏西了,现在又折腾了一圈,天光几乎没有了,这屋内只有那一点灯光勉强能够视物,但是许旷目力过人,只看了这男子一眼,便认出了这此人就是那日在英雄宴上闯山托孤的蒋忠,此时虽然消瘦了不少,但是模样却没有太大的变化。许旷看着蒋忠,当年的情景仿佛就在昨日一般,蒋忠为报血仇引颈就戮的画面历历在目,当日连许旷的师父丁万涛也在许旷耳边赞叹蒋忠的忠义。突然感到有人拉了拉自己的手,许旷这才发现自己发呆的时间有些长了,那个小乞丐等的有些着急,只能小心的晃动自己的手臂,来提醒自己尽快看看蒋忠的情况。

    许旷尴尬的笑了一笑,走上前去,仔细查看蒋忠的情况,大约有一炷香的时间许旷就弄清了蒋忠的情况。小乞丐的判断没有错,蒋忠真的是中了毒,不知道是不是蒋忠还未昏迷之前告知小乞丐的,所以她去寻找解毒丹没有任何问题。但是有一点他们却是没想到的,那就是蒋忠中的毒并不是毒药或者是毒镖之类的,而是被毒虫所咬,而且咬他的毒虫还在他的身上,如果不能将毒虫取出,那就算服用解毒丹也救不回蒋忠的性命。

    小乞丐很焦急的询问许旷是否能够救治,许旷没有卖关子,直接点了点头,或许这种对于之前的许旷还有些棘手,但是对于《五虫真经》在手的他来说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许旷让小乞丐推后几步,自己将蒋忠上身的衣服解开,然后凝神静气口中开始念念有词起来。然后见到许旷右手双指点在眉心,不一会儿就在指尖点出一层青光,接着缓缓将亮起青光的手指移动到了蒋忠的心窝附近,手指轻轻一挑,在蒋忠胸口的皮肤上便鼓起了一个小肉包,再一挑,那小肉包竟然破了开来,一条一寸来长的红色小虫从里面钻了出来。

    这小虫破体而出的时候蒋忠明显痛苦万分,喉咙之中发出了一阵呻吟。在一旁看着的小乞丐心急如焚,连忙想上前要帮忙,却被许旷一个眼神制止了。

    许旷继续引动小虫,还顺手拿过了桌上的油灯。这小虫一步一回头的扭动身子前行,在蒋忠的皮肤表面移动的速度也并不慢,眼见就来到了许旷手指的下方。许旷继续挑动手指,小虫猛的跳了起来,想要去咬许旷的手指,而早有准备的许旷将油灯伸了出来,那红色小虫瞬间被火焰点着,紧接着发出了滋滋的响声,没一会儿就化成了灰烬。

    许旷长出了一口气,因为这红虫名叫同心虫,可以钻入人的体内,两条为一对。这两条虫离开的越远,则那条在人体内的虫子就会往所寄生的人心脏方向钻得越深,直到钻进心脏,到了这个时候那人就会一命呜呼。只有两条同心虫靠得很近,这红虫才会停止行动,进入休眠。许旷靠着《五虫真经》把这红虫引了出来,最后消灭了红虫,不过过程中也是惊险万分,也不知道是许旷的本事不到家,还是这条红虫特别难缠,好几次差点让红虫逃走,一旦这红虫回到蒋忠的体内,那蒋忠必死无疑,所以许旷才显得如此紧张。

    许旷消灭了红虫,再次伸出双手,给蒋忠的经络做了一番推宫过血,将蒋忠体内的毒血从红色小虫钻出来的地方给逼了出来。许旷做完这一切后,又吩咐小乞丐上前帮蒋忠包扎伤口,并给蒋忠喂了一些清水。做完这一切小乞丐看蒋忠还没醒转,便焦急的询问许旷关于蒋忠的情况,许旷一开始宽慰了几句,但是效果不佳,小乞丐见蒋忠始终没有起色,又开始眼角含泪,变成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许旷哪里受得了这个,没办法只能再三保证蒋忠很快能够醒过来,才安抚下了她的情绪。

    大概过了一个多时辰,蒋忠真的微微的醒了过来,不过第一时间看见的却是许旷这个陌生男人坐在破屋中.蒋忠本能的坐起身,伸手去摸身边的银枪。不过虽然摸到了银枪但是蒋忠的身体还是太虚弱了,握住枪的手竟然抬不起来,好不容易坐起来的身体,又被带着往后倒了下去。

    许旷听见声音,发现是蒋忠醒了,心中也是一喜,这一个多时辰他可谓是坐如针毡。那小乞丐洗干净了脸庞,不知从哪里又找来一个瓦碗,也给自己弄了些水,还不时给自己斟茶倒水,无非是一次又一次的询问蒋忠什么时候能醒来。自己虽然确认已经蒋忠体内的毒虫毒血逼出了体外,但是什么时候能够醒来,还是要看蒋忠的体质,许旷也打不了保票。不过还好,这蒋忠的身体还算不赖,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就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叔叔别起来,这位大侠不是坏人,是他救了你。”小乞丐已经焦急的等在边上许久了,看蒋忠坐起来又倒下,立马用身体顶住要倒下的蒋忠,并且开口向蒋忠解释道。

    蒋忠感觉被人托住,又听见是小乞丐的声音,这才放下心来。蒋忠示意小乞丐不用撑着自己,他自己往后挪了挪靠在了青石上坐了起来。他环顾了四周,微微的蹙了蹙眉,双手在空中比划了两下,再次看向了小乞丐。

    “无垠在外面守着,他没事情。”小乞丐看道蒋忠的手势,立刻回复道,又转向了许旷解释道:“叔叔早年受了些伤,不能说话,只能用手语交流。”

    许旷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蒋忠为什么会无法说话,肯定是当日割喉的时候伤到了声带,如此重的伤能救回命来就是奇迹了,相比之下变成哑巴也算不得什么。

    “蒋大侠,在下许旷,那日在中山的英雄宴上,有幸见过蒋大侠一面,很是佩服蒋大侠千里托孤的忠义。今日再见真是不胜荣幸。”许旷站起身来给蒋忠行了个礼,然后自己介绍了起来。

    蒋忠听许旷一语便道破了自己的身份,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又要伸手去拿自己的银枪。小乞丐连忙去阻止,很是坚定的告诉蒋忠,许旷是个好人,若不是许旷蒋忠怕是要命丧此地了。但是蒋忠对于许旷似乎还是将信将疑,满脸警惕的看着许旷。

    “蒋大侠,你和这中山二侠府上前管家的女儿,还有你家的少主,怎么不待在中山之上,却跑到了这个偏僻的所在,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又怎么会中这同心虫之毒的,这同心虫可不是天生地养的,必然是有人加害的。”许旷不知这蒋忠为什么不信任自己,但是心中也有些疑惑,见他醒了过来,便开口问了出来。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世的?”这次连小乞丐也是一惊,一脸警惕的望向了许旷。

第卅五章 孽海情缘苦坐舟,忠仆遗少欲拜师

    听到小乞丐的提问,许旷笑了一笑,只能将当日在双侠镇发生的事情复述了一遍,当然隐去了一溜烟和张小娟的爱情故事以及一溜烟和白云道人的事情。不过内容还是曲折离奇,听得小乞丐和蒋忠都是一愣一愣的。

    “你原来就是当日把银两赠与我和母亲大人的少侠呀。虽然当时我还小,但是我还是记得有这么一位少侠转赠了银两,我妈妈走的时候还在念叨你是个真正的大侠。”小乞丐听到许旷的故事,看许旷的眼神都变了,似乎许旷便是她心目中的大英雄一般。

    许旷被看得不好意思,连连表示这算不上什么侠义,那些银两本就是张府的。小乞丐小小年纪却明事理的很,言说自己的爹爹当年诓骗了一种侠客枉死,那些银两本是许出去的银子,如何还能算做张府的银两。倒是许旷等人拼死护住了张府上下,最后还回赠了银两,这才是真正的侠义之举。

    一旁的蒋忠听到这里也是双眼放光,双手连连比划,一旁的小乞丐跟着翻译。原来这件事情当年小乞丐的妈妈临死前将她托付给蒋忠的时候,也曾和蒋忠说过,蒋忠也很是佩服,颇有些心心相惜。

    许旷被两人说的脸上微微有些发烫了,只能转移话题,又将之前的问题问了一遍。

    这次蒋忠没有隐瞒,将过往之事都说了一遍。原来当年戮剑山庄一战,侠义堡可谓精锐尽出,中山双侠更是亲自带队,大胜之后声望一时无二。可是没想到战斗之后中山二侠携带财物消失不见,一同不见的还有二十来个江湖上成名的侠客。大家都围到了中山之上,想要问个清楚,一开始众人还算理智,只是暂住在双侠镇上,静待消息。可是后来传来了双侠身死,连带众侠士都死去的消息。顿时侠义堡便闹翻了天,因为此次围剿是侠义堡牵的头,这些死去侠士的亲朋都要向侠义堡讨个说法。但是侠义堡上下能管事的都死在了天剑峰上,一时之间各种阴谋诡计层出,大伙纷纷想要将矛头指向了侠义堡。要求侠义堡补偿死去众人的抚慰金,但是侠义堡这些年早已亏空严重,没了什么家底,本就指望这次围剿戮剑山庄可以收获一些财物。没想到弄得全军覆没的结局,最后不知是哪个丧尽天良之人,竟然放火烧了侠义堡,蒋忠当时刚刚养伤恢复,也只能救出了自己的少主下山而去。

    这小乞丐是在山下遇见的,他们家是中山二侠的前管家,也被冲昏头脑的武林人士冲进了府院抢夺财产,张员外因为阻拦这些武林人士,被人杀害了,小乞丐的母亲带着她逃了出来,自己也受了重伤。后来遇见了蒋忠就只能将小乞丐托付给了他,蒋忠带着一个婴儿,本不愿再加增加一个累赘。但是小乞丐的母亲将许旷赠送的银子给了蒋忠,在大大的赞赏了许旷的侠义之举后,就留下小乞丐就气绝而亡了。蒋忠本是忠义之人,听了小乞丐母亲的这个故事,实在是难以抛下小乞丐一人自生自灭。只能带上了小乞丐和银两开始了流浪的生涯。

    没想到祸不单行,江湖上竟然流传出蒋忠主仆二人知道一个稀世珍宝下落的传闻,传闻中中山二侠就是在血书之上得到了这个消息,才会率领众人突袭戮剑山庄的,最后也因为秘宝送了性命。所以不断有人想要找到这主仆二人的下落。蒋忠万般无奈只能带着两个孩子一路逃到了南蛮之地。

    众人好不容易在这南蛮的一处山寨住下修养生息。好景不长,几人的银两没多久就花完了,虽然小乞丐母亲留下的银两也不算少,但是蒋忠原是江湖豪客,花钱没数,为了照顾孩子也没有进项,这样钱很快就花完了。

    蒋忠没有办法,只能去给别人做了护院,以蒋忠的本事也算是二流高手,当然看家护院不成问题,最后还成了大户人家的教习,日子过得也算安稳。

    半月之前一场冲突却彻底改变了他们的生活,两家富户少年间起了小冲突,大家相约比斗,这边找了蒋忠充场面,对方也请了江湖人士助拳。本来就是胜负输赢的事情,但一番较量,对面的高手败在蒋忠手下,那少妇竟然看上了蒋忠,定要和蒋忠结一桩姻缘。

    蒋忠还身负抚养少主,重整南岭马场的抱负,如何能够答应,自然是言辞拒绝,但是对方自称乃是驭甲派的红三娘,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还夸下海口蒋忠必然会回头来寻她的。

    蒋忠一琢磨此事自己惹不起还躲不起吗?连夜收拾细软,蒋忠就带着两个孩子跑出了山寨,一路向西,不过路上不知道就为什么就毒发了,勉强到了兽王寨就再也撑不住倒下了。最后还好遇见了许旷,不然恐怕是活不过几日了。

    许旷听到连连咋舌,即有为那中山二侠往日里大撒金银建起的所谓兄弟情,在利益面前一文不值的惋惜。又有为这三人一路坎坷的同情。最后许旷想到的却是这同心虫本就是情人之间的用不分离的誓约。那个红三娘不知是不是将同心虫种入自己的体内。如果为了能了解蒋忠的动向,也将同心虫种入了体内的,那现在这个红三娘怕是要被那蒋忠害死了。因为不愿意节外生枝,许旷没将其中内情说出来。

    蒋忠说完了经历,也有些累了,而且由于长时间比划手语牵动了身上的伤口,脸上的露出了丝丝的倦意。

    许旷忙从身上把身上的银两都拿了出来,交给了小乞丐,嘱咐她务必要给蒋忠弄些滋补之物,将养一下身体。小乞丐很认真的点了点头,仔细的把银两收了起来。而蒋忠看到许旷拿出银两,就想要阻止,厉声喝止小乞丐。

    “我辈江湖救急,真性情交朋友,若是不收,便是看不上我,我转身就走,就当没来过。”许旷一侧身将小乞丐护在了身后,一脸严肃的说道。

    蒋忠听许旷这么说,知道再要推辞就失了颜面,只能作罢。但是如此一闹,场面突然尴尬了起来。小乞丐被蒋忠呵斥了几句也有点委屈,嘟着小嘴也不说话。许旷能做的都做了,自己本来还有腹虺的事情要去处理,但现在都已经快半夜了,已经不太适宜前去飞鹰堂了。同时为了蒋忠几人的安全,许旷决定就在这破祠堂里将就一夜,明日将几人送去客栈自己再做打算。

    蒋忠沉吟了一会,不知道在思索什么,紧接着抬起了头,向小乞丐招了招手。小乞丐虽然在生闷气,但是一见蒋忠招呼,还是立马跑上前去,询问蒋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蒋忠拍了拍小乞丐的头,算是安慰了她之前受的委屈,然后向她比划了两下。小乞丐看见蒋忠的手势,一拍脑袋,好像也想起了什么事情一般,连忙点了点头,一溜烟的就跑了出去。

    时间不大,那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就跌跌冲冲的从外面跑了进来,短短的几步路,跑的都有点喘了。他看见蒋忠醒过来的一瞬间,仿佛有了主心骨了一般,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眼中都是欢喜的泪水,一把抱住了靠在青石上的蒋忠。蒋忠对着男孩也是很溺爱,上下抚摸男孩,检查这男孩是不是有损伤。好一会儿蒋忠也觉得自己行为太过宠溺了,推开了男孩,让男孩擦干眼泪,并十分严肃的告诉男孩,男儿留血不流泪的道理。小男孩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小男孩不再流泪以后,蒋忠对着小男孩又比划了半天,最后指了指坐在一边的许旷。小男孩似乎有些不乐意,脑袋摇了又摇。蒋忠第一次对小男孩拉下了脸,虎着脸再次催促小男孩。小男孩见蒋忠的样子,也有点害怕了,连忙跑到了许旷的跟前,双膝一软,竟然跪了下来。

    许旷被吓了一跳,忙起身侧身让过,满脸疑惑的看向蒋忠。蒋忠用手比划了几下,发现很难和许旷沟通,小男孩还太小,虽然能看懂自己的手语,但是要其翻译就太困难了。蒋忠四下看了一看,看见破碗之中还余了些清水,就用手蘸湿,在青石之上写了起来。

    许旷凑近看了起来,原来蒋忠竟然是想让这小男孩拜许旷为师,这蒋忠对自己的本事再清楚不过了,自己的本事在江湖上应付普通拳师是足够了,但是想在江湖上出人头地却远远不够。当年小乞丐的娘也提过,许旷未及弱冠就打败连杀数十江湖高手的一溜烟,如今的本领更胜之前。蒋忠这些年也一直想给小男孩找个本领高强的师父,今天见到许旷,蒋忠认为便是天赐奇缘,所以忙让小男孩拜师。

    许旷苦笑的摇了摇头,自己的本事虽然在江湖上已经不错了,但真正顶尖的本领多靠的是修真的法术,这些是无法传授他人的。而且自己踏入修真之后,将来和这江湖的联系也会越来越少,这次事了,自己回了离辰道门也不知何时才能再下山,收了弟子也要误人子弟。退一万步说,就算是要传授,许旷所习的丁万涛一脉也传给了洪大炮,并不是适合在不告知洪大炮的情况下,再另传他人。最后一点,却是许旷的私心,他对这小男孩没那么喜欢,相比较而言,许旷更喜欢那小乞丐,小小年纪有勇有谋,让他想起了当年照顾自己的卢飞星,永远都充满希望,百折不挠。小男孩被保护的太好了,这蒋忠也明显厚此薄彼,为了让小男孩能单独拜师,直接叫小乞丐替换回了小男孩,后来认真检查了小男孩的身体状况,却没发现小乞丐挨了赵老大一脚受伤的事实。

    蒋忠见许旷不同意,还以为许旷是不愿意白白传授,又继续在青石上写了起来。根据蒋忠所说,江湖上传言当日血书上有稀世珍宝也有并不都是虚言,但血书上写的并非是什么稀世珍宝,而是南岭马场的蒋四海留下了一批财宝,以助将来自己的后代可以东山再起。现在得到血书的中山二侠已经失踪,只有蒋忠知道财宝的所在,蒋忠希望能用这些财宝给蒋无垠换一身好本事。

    许旷心说蒋忠一定是一路逃到南蛮后就没再关注江湖的传闻。不然蒋忠肯定是会知道自己就是当日中山二侠全军覆没的那一队人马中唯一逃出升天的人,也就不会对这财宝下落是否只有他知道那么自信了。想到这里许旷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第卅六章 玄心剑典再入世,飞鹰堂外显蹊跷

    许旷想到的是他有一门武学自己从来没有学过。那就是当日在天剑峰山腹内等到的武功秘籍《玄天剑典》,这套武学乃是戮剑山庄的创始人刘烨根据修真秘术所改,威力很是惊人,当日刘霸天以此剑法以一敌四,不落下风。最后击伤了菩提寺的枯岩大师和清虚门延云道人,要不是被偷袭杀死,胜负还真未可知了。虽然得了这秘籍日久,但是许旷始终舍弃不了师父的断刀,在外行走江湖用得也是刀法,所以这套秘籍还从来没有练过。

    今日蒋忠提起拜师之事,却让许旷又想起了这本秘籍,当年就是戮剑山庄灭了南岭马场的满门,现在蒋忠一心要重振马场当日的雄风,这本秘籍或许真可以有所帮助。许旷一直听闻修道之人讲究随缘,这缘分一道甚是奇妙,今日之事或许就是冥冥之中的注定。

    蒋忠见许旷迟迟不给自己回复,也有些着急,连忙比划自己所说千真万确,如果有虚言必然不得好死。

    许旷连忙制止他赌咒发誓,理了理心中的思绪,开口让小男孩去把小乞丐也叫进屋来,有他在这里无需有人值守。小男孩有些疑惑的回望蒋忠,蒋忠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让小孩去把小乞丐找来。小男孩得了蒋忠得同意,连奔带跳就跑了出去,时间不大,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就又从外面走了进来。小男孩这次似乎将蒋忠要他拜许旷为师的事情告诉了小乞丐,这次进来躲在小乞丐的身后,似乎多少对许旷有些抵触。

    小乞丐重新走进房间就发现大家都很严肃,也不多说什么,在蒋忠的床边站定,面对着许旷,等他说话。

    “说句托大的话,在下已经不能算是江湖中人了,我明日一早就要出发,此去会不会再出现在江湖之上也是两说了,所以蒋兄想要让我坐蒋公子的师父,怕是在下只能让蒋兄失望了。”许旷先将自己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蒋忠听见这话立刻有些激动,挣扎着想从青石床上重新坐起来。那小男孩却满脸的开心,似乎他不用拜许旷为师十分开心一样。只有小乞丐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始终冷眼看着许旷。

    许旷被小乞丐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连忙伸手示意蒋忠不要激动,自己的话还没有说完。

    “虽然我不能收蒋公子为徒,但是如果蒋兄只是想让蒋公子学习上乘武功的话,我这里正有一本武林之上少有的武学秘籍,如果蒋公子勤加苦练,或许有一天真能成为武功天下少有的大侠”许旷说着从身上拿出了一张薄如蝉翼的娟纸,放在了手心之上。

    蒋忠听到许旷的话,连忙开始比划,身前的小乞丐也立刻给蒋忠翻译了起来。蒋忠想知道到底是什么门派的武功,如此厉害,能够练出天下少有的本领。

    许旷卖了个关子,没有回答蒋忠的问题,而是伸出了三个手指头。

    “在传授这本秘籍之前,我必须要和你们三个人约法三章。”许旷说到此处顿了一顿,见大家的目光都被自己手上的娟纸吸引,这才继续说道:“一,天下的武功本没有善恶,但是人分善恶,希望习此功法之人要以此惩恶扬善,不做伤天害理之事。二,我刚才也已言明,我已不在江湖之中,你们得了此功法莫要和他人说是从我处得来,我也并非你们的师父。三,今日在场三人,皆可习此功法,不可厚此薄彼,亦可传授他人。”

    说完这三条,蒋忠的脸色最为奇怪,前面两条颇为正常,一是劝人向善,二是传了杀伐之术怕惹出麻烦牵扯几身。可最后一条明明就是要蒋忠必须一并教导小乞丐的意思,这其中的含义蒋忠一时半会儿也闹不明白,但也知道不是计较的时候,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小乞丐听到此言,眼中直冒小星星,似乎也十分的向往这上乘的武功秘籍,还偷偷的咽了一口口水。只有一旁的小男孩不明所以,似乎不知道许旷手中是什么,微微踮起脚尖想看个明白。

    许旷看见蒋忠点头同意,便将手中的娟纸递给了蒋忠.蒋忠虽然身体虚弱,还是强打精神,将一边的灯芯挑亮,仔细的看起了这娟纸上的秘籍。蒋忠一看就入了迷,不时啧啧称奇,之后更是连连比划其中的剑招。许旷也不打扰,退回了原处。那个小男孩累了几日,现在叔叔醒了,心中大石头放了下来,更加之天色已晚,没一会就依偎在蒋忠的身边睡着了。小乞丐见状,拿来了一件旧衣盖在了小男孩的身上,自己又往外走去。许旷见蒋忠一时半会也不会搭理自己,也跟了出去。

    到了外面,小乞丐此前已经生起了一堆不大的篝火,现在她正百无聊赖的坐在篝火边守夜,还不时的拨动篝火中的木头。

    “你对绝世武功也敢兴趣吗?”许旷也走到了篝火旁,开口问道。

    “是啊,要是学会了高强的本领,就可以帮无垠重振南岭马场,那是一个特别美丽的地方,各色好马多到数不清。你要是去了也会喜欢的,当然我也没去过,但是叔叔是不会骗我的。学会了武功,有人欺负叔叔,我也可以帮忙了。学会了武功,也不会像今天一样被赵家三兄弟欺负了。还能做好多好多的事情哦。”小乞丐似乎本来性格就开朗,听见许旷问自己,就像打开了话匣子。

    “可是你是个女孩子啊,习武是很苦的,难道不喜欢做做女红,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吗?”虽然许旷让蒋忠答应教导小乞丐武功,但是还是想确认下,她自己是否真的愿意。

    “我不怕吃苦啊,我可比无垠厉害多了,他总是哭鼻子。我还要保护无垠呢,不学习武功怎么行。我告诉你哦,我其实有偷偷看蒋叔叔习武的,我还学了好几招呢!”小乞丐一脸认真的说道,为了证明自己能习武,她甚至又拿出了白天的匕首有模有样的比划了起来。

    “好吧,我相信你了,如果你以后成了绝世高手,你会做什么呀?”许旷表示自己相信了,让小乞丐坐回自己身边,有开口问道。

    “当然是除暴安良,帮无垠重建马场啊!”小乞丐毫不思考的脱口而出,好像本能一样。

    “为什么呀?”许旷有些疑惑的问道。

    “我父母都是被坏人杀死的,如果不是蒋叔叔救了我,我也死了。我当然要报恩啊。蒋叔叔最大的心愿就是帮无垠重振马场,我自然也要出力啊。如果天下多一些像蒋叔叔和大侠你一样的好人,那我父母救不会死了,所以我也想成为像叔叔和大侠一样的人。”小乞丐仔仔细细的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许旷听的丝毫没有反驳的话,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说出来的话,许旷只能沉默起来。

    “大侠,你能帮我守会儿夜吗?我有点困了,过会儿你可以叫醒我替你。”小乞丐打起了呵欠,弱弱的问了许旷一句。

    许旷当然不会反对,连忙示意她先睡会儿。小乞丐也是累极了,靠着许旷就睡着了,许旷自然不可能再叫醒她,将她送回房间休息后,独自守了一夜。

    第二日,许旷天不亮就去和蒋忠告别,蒋忠到底是练武之人,一夜过后身体已经不似之前那么虚弱了。但是此时的蒋忠却顶起了一对黑眼圈,应该是研习了半夜的《玄心剑典》。看见许旷要走,蒋忠再三的挽留,想要好好的谢谢许旷。可是许旷去意已决,只说了句后会有期就转身而去,临走前偷偷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小乞丐,心中衷心希望她能成为自己心中的人。

    许旷出了祠堂,就直奔飞鹰堂在兽王寨的驻地而去,丝毫不愿耽搁。只是到的时候飞鹰堂所在的院落时候,天色还太早,飞鹰堂的大门尚未打开,正好许旷也有些饿了,他便在不远处的早餐摊点了一碗猪杂汤,几个油炸粑粑,大块朵颐了起来。吃饱喝足以后,许旷正想招老板娘,打听打听这天鹰堂的情况,突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具体是哪里不对呢?许旷静下心来思索的半天,发现竟然是感觉,这早餐摊的感觉竟然和之前许旷在山间遇见那个茶摊有几分相似,同样的夫妻档,老板娘的一颦一笑都有几分相似,好像是专门培养出来的一般。

    当日被那个茶摊的夫妻摆了一道,许旷心中就有些不忿,一直想要给他们一个教训。可是苦于自己急于赶往血手门,无法深究此事,无奈之下许旷只能放过了这两个家伙。此时竟然又遇见类似之人,许旷当然不能再轻易的放过,虽然也不能百分百确认,但是试试却也没有坏处。

    许旷见那老板娘转到了小吃摊的后面,自己便佯装吃饱后要歇会儿,单手撑头,微闭双眼,好似在休息一遍。其实许旷运足了听力,想要听听这夫妻二人在这摊子的后面说些什么。别说许旷五官的感知要强于一般人,静下心来还真被他听到了里面的聊天。不过这聊天的内容却让许旷的脸色大变。

第卅七章 疑心常常生暗鬼,萧墙之内有间隙

    许旷听到这对夫妻的谈话,才知道这两人竟然并非真正的夫妻,而是血手门锦鼠堂的弟子。这次被堂主派来监视飞鹰堂心中颇有怨言,私下责怪自家的堂主竟然怀疑到自己的人的头上,要是被同门发现,两人怕是很难再在血手门中混了。

    许旷听了他们的对话,更加的疑惑了,决定要一探究竟。他偷偷施展流云乘风诀,跳到了整个早餐铺子的顶上,用脚在早餐铺子轻轻一点,一个鹞子翻身,就转到了早餐铺的后面,站在了锦鼠堂的两个弟子的上方。

    “南妹,这次任务完成,堂主答应我提拔我当个队长,以后就不用亲自出来冒险了,你看我们的事是不是也能成了?”那男子生的十分精干,一边伸手去抱那个老板娘,一边出口询问道。此时锦鼠堂的两人已经不再抱怨,而是将话题转向了其他的方向。

    “我们堂主你还不清楚,最擅长出尔反尔,等你真当上队长再说吧,不然我娘这关你就过不了。”那个叫南妹的丝毫没有给这男子面子,用手拍掉了许旷伸上来的手咸猪手,转身想向外面走。

    “别出去了,外面也没有人,只有一个傻子,咦,那个人呢?”男子本来想阻止南妹出去,可是一眼就发现许旷不见了,身体本能已经弹了起来,伸手摸住了自己的腰部。

    “你们是在找我吗?”许旷已经从屋檐之上跳了下来,站在两人的身后问道。

    吓的两人亡魂皆冒,那男子猛地从腰间抽出了一枚短镖丝毫没有犹豫,想要向后打出去。可是身子才动了一半,就僵住了没法继续动了。而女方更直接,想往前冲,想回到早餐铺地前台。可是同样的身体动到一半就动不了直直的摔倒在了地上。

    许旷知道这两人都是受过训练的探子,要从他们嘴里问出东西,可没有那么简单,自己也没有这些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许旷先将两人分开然后默默操控夺魂飞魇放出致幻之毒,分别审问了两人,将这事情的前因后果了解的七七八八。

    许旷将两人捆绑后扔在了一条偏僻的巷子中,一时半会也不担心会被人发现。许旷的心中却暗自盘算这来龙去脉。

    原来血手门的前三堂都是刺探情报的,但是分工不一样。锦鼠堂主要负责日常消息的收集,在南蛮各地都有驻点,可以获悉江湖上的一手资料。飞鹰堂则是刺探部门,如江湖上有对血手门有威胁的事情发生,或者出现了血手门感兴趣的人或事,飞鹰堂都会出动,了解相关的情报。毒蛇堂最为神秘,直属门主的情报机构,听闻是门主监测其它各堂的手段。

    最近一段时间血手门附近一直有人无辜失踪,血手门调查后也没有任何的发现。最后还不等不提出悬赏,要征集线索。这让锦鼠堂的堂主大感失了面子,严令堂下弟子必须要先人一步查出内情。

    不过消息没查出,锦鼠堂安插在血手门附近的暗哨却被无声无息的拔掉了好几个。锦鼠堂的堂主认为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差点被气死,只有痛定思痛,一边通知血手门附件的暗桩宁杀错莫放过,对于来血手门的可疑人事一律先下手为强。另一边发动留在门内的弟子集中人力查探人口失踪之事,誓要将事情弄个水落石出。

    这几天也不知道锦鼠堂的堂主吃错了什么药,竟然派两人到这里监视起了天鹰堂在兽王寨的驻点。

    许旷问出来的内容就是这些了。现在许旷终于知道了自己为什么会被无缘无故的设计了,原来是自己当时询问了九兽山的情况,被这锦鼠堂的弟子当作了来血手门捣乱的江湖人士了,所以想要先下手为强了。

    从事情的发展来看,这锦鼠堂的堂主应该是有些怀疑天鹰堂要对血手门不利,所以才要监视天鹰堂的驻地,恐怕是要试图找出天鹰堂的破绽。不过这些和许旷没有一点关系,许旷只想尽快解决手上腹虺的麻烦,随后跳出罗刹教的漩涡,回到离尘山脉继续修炼。思索中对面的天鹰门驻地的大门被打开了,逐渐开始有人进出了。

    许旷思索了一番,又去附近给自己弄了一件黑袍罩住上下,打扮成了初上玉掌台的样子。看一切没有破绽了,许旷才径直向着天鹰堂的驻地走了过去。

    “血手门驻地,闲人免入!”一个看门弟子见许旷要往里面走,上前一步拦在许旷的面前。

    “我要见你们堂主,劳烦帮我通传一声。”许旷压低了嗓子,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我们堂主是谁想见就能见的吗?我看你遮的严严实实的,鬼鬼祟祟的不像好人,把袍子打开让我看看你的脸!”这个弟子十分的警觉,听说许旷要找天鹰堂的堂主,立刻警惕起来,还要伸手来抓许旷的黑袍。

    许旷轻笑一声,手指一弹,将一只夺魂飞魇弹到了这弟子的脖子上。然后也没有反抗,让看门的弟子扯住了自己的黑袍。那个看门弟子正想一把扯下这个装神弄鬼的黑衣人的衣服,突然就发现自己动不了了,连开口想要呼救也做不到了。

    “带我去见你们堂主吧。”许旷又将这个话重复了一遍,那个看门的弟子双眼开始迷糊了起来,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看门弟子呆呆地转身向着院子里走了进去,许旷默默地跟在他的后面。一路上都是明岗暗哨,许旷和那个看门的弟子一起往里走,四下的岗哨纷纷对两人投来了奇怪的目光。似乎不明白为什么看门的弟子会亲自为许旷带路,也看不出许旷的身份。

    一直到了后院的大厅外,才有一个头领模样的弟子拦在了许旷和那看门弟子的面前。

    “小年,你怎么不在门口看门,跑到内院来了,你身后是什么人啊?”那个小头目开口问道。

    “拜见堂主。”这个叫小年的看门弟子一字一顿的回答道。许旷依旧跟在后面一言不发。

    这个小头目用狐疑的眼光在许旷和看门弟子身上来回打量了一番,竟然没有再追究,让开身体,让许旷和看门弟子走进了后院大厅。

    许旷心说这天鹰堂的守卫也太松懈了吧,虽然自己用夺魂飞魇控制了这个看门的弟子,可是之后那么多人见到两人都没人起疑心,也委实太没有警戒之心了。许旷也没有多想,跟着这弟子走进了后院的大厅。

    一进客厅小年就停止了脚步,不再往前走动,看来这里就是飞鹰堂堂主平日里接见下属的地方。许旷环顾了一周,这后堂很是宽敞,正对大门的墙上挂着一幅雄鹰展翅图,画中的雄鹰惟妙惟俏,仿佛随时都会冲天而起一般。画的前面放着一张桌案,桌案之上整整齐齐的放着茶杯茶壶,桌案两旁各有一把太师椅。除了这些厅内竟然没有其他任何的家具摆设,难怪许旷会觉得后堂宽敞了。

    许旷两人走进了后堂,门就被那个小头目给关上了。许旷看了一圈没有发现飞鹰堂堂主的踪影,也明白了过来,这个叫小年的恐怕在门中的地位也不高,平日里只能在这后堂见到堂主,也并不知道堂主的居所。许旷无奈的摇了摇头,正准备退出后堂再去寻找一番,突然门就被撞了开来。十几个身形矫健的汉子,各自提着兵刃从外面鱼贯而入,哗啦一圈就将许旷围在了中间。

    “小子,我看你往哪里跑,自以为用了下三滥的手段制住了我飞鹰堂的弟子,就能在着天鹰堂来去自由了吗?这点雕虫小计怎么可能逃得过我伶俐鬼张宝的眼睛。”走在一群人最后的就是之前拦住许旷两人的那个小头目,原来之前他就看出了不对,但是怕一个人制不住许旷,所以才把他们放进了后堂,然后召集人马想要瓮中捉鳖。

    许旷撇了撇嘴,心中有些尴尬的想到,自己刚才还在嘲笑飞鹰堂的守卫松懈,被别人闯进了内部也无人发现。现在现世报,直接被这自称伶俐鬼的小头目摆了一道,原来人家早已识破自己,只是想要生擒活捉自己而已。不过许旷却没有一丝慌张,对方算然人多势众,可他们搞错了对象,许旷可不是靠人多就能战胜的对手。许旷此时所思考的也只是,到底是用自己本身的武术击退他们,还是放出夺魂飞魇将这些弟子一网打尽好。

    “小子,别猖狂了,现在扔掉兵器束手就请还来得及,不然可别怪我飞鹰堂不客气了!”这伶俐鬼张宝看见许旷东张西望,没有半分如临大敌的样子,有些拿不准许旷是什么情况,只能继续出言恐吓。

    许旷见对方还不动手,只能先动手了。许旷引动身上夺魂飞魇准备一次将这些飞鹰堂的弟子都控制起来。

    “是哪位英雄来到我这飞鹰堂做客,直接通传一声就行,不用如此颇费周折吧!”正当许旷要动手的时候,门外又传来了一一个男子的声音。

第卅八章 陈年往事如尘烟,鹰鼠相斗上九兽

    许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那些拿着兵器的弟子,也在听见此人的声音之后,不再向前。有个驼背光头的男子从这群人后面缓步走了出来,手掌之中还转动着两个铁球。

    “堂主,您怎么来了,对付这种小角色还用得着你出马吗?交给兄弟们就行了。”伶俐鬼看见来人,连忙转身弯下腰笑嘻嘻的说道。

    “不要给我丢人了,你们几个小兔崽子没看出来吗?这位兄台根本没把你们放在眼里,既不惊慌,也没有亮兵器,动起手来还真不知道结果如何呢!”飞鹰堂的堂主伸腿踢了一脚伶俐鬼的小头目屁股,让他闪到了一边,正面看着许旷,歪了歪脑袋说道。

    许旷见看见了正主,也没有废话,抬起了右手,露出了缠在手腕之上,还在蠕动的腹虺。围在四周的众人看见许旷露出了如此恐怖的一条活物,吓得原本已经稍稍方松得情绪又再次紧绷了起来,那个之前还在一遍揉屁股得伶俐鬼反应最为神速,一个箭步就窜到了飞鹰堂堂主得身前,抽出了一把短剑挡在许旷的面前。

    “一群没见过世面的王八羔子,都给我滚出去,守在外面,没有我的招呼,任何人都不许踏进后堂一步。”飞鹰堂的堂主看见许旷手腕上的腹虺脸上立刻变了颜色,伸手一把就将挡在自己身前的伶俐鬼拨到了一边,厉声对一众下属吩咐道。这伶俐鬼看着鬼头鬼脑,但是下班功夫绝对下过苦功,只是在飞鹰堂堂主这一拨之前根本不够看,一拨之下就失去重心被带到了一边。

    看的出飞鹰堂上下纪律严明,令行禁止。听到堂主的命令,众人虽然错愕,在那个叫伶俐鬼的小头目带领下退出了房间,更在退出房间后把门给关上了。许旷一挥手,让已经被制住的那个叫小年的弟子也恢复了自由,他也听见了飞鹰堂堂主的命令,连忙跑了出去。

    “属下参见阴护法使者,不知使者来此有和要务?”天鹰堂的堂主见人都退了出去,连忙给许旷行了一个礼,微笑着低声的问道。

    “堂主也是罗刹教的教众吗?”许旷听见飞鹰堂的堂主提问,有些警觉的反问道。

    “使者叫我秃鹫就行,我的确是罗刹教的教众,主要负责教内的消息互通。”天鹰堂的堂主恭恭敬敬的回复道。

    “难道血手门所有的堂主都已是我圣教的门人了吗?”许旷心中一动,暗道这罗刹门不会已经把整个血手门都变成了邪教了吧?字斟句酌地开口问道。

    “当然不是,入我圣教可没那么容易,需要重重地考验,据我所知现在也只有鹰,蛇,虎,熊,猪,这五堂的堂主是我圣教的教徒。其余只能算是血手门的门人。”秃鹫果然有些疑惑的看向了许旷,似乎对于许旷不了解罗刹教的情况有些起疑。

    “我受阴护法的指派,有一件十分的重要的事情,需要面见血手门门主。”许旷也知道自己问的太多了,立刻转过话头,把自己此行的最终目的给说了出来。

    “要见门主?是否紧急?”果然秃鹫听到许旷的要求立刻不再纠结,反而开始认真替许旷安排了起来。

    “十分紧急,事关圣教!”许旷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好吧,既然如此今天我们就回山,我带你面见门主,可是我怎么和门主通传呢?”秃鹫也使雷厉风行的作风,一口答应了下来,不过看得出并没有完全相信许旷,所以开口问了一句。

    “就说影月现离辰!”许旷也知道光是露出阴左使的信物没办法完全取信这个做情报的头子,所以只有继续搅乱他的阵脚,让他无暇怀疑自己。

    “影月现离辰?影月现离辰!怎么可能?那岂不是?阴护法她。。。”秃鹫听到这个消息果然如许旷所想,心神大乱,急忙想要继续追问。不过许旷说完就转身看起了墙上的雄鹰展翅图,秃鹫也知道怕使再问,对方也不会再说任何情况了。

    “使者稍等,我这里立刻安排马匹,我们现在就上九兽上面见门主。”秃鹫此时脸上的笑意完全收敛了起来,又施了一礼,转身便要出去。

    这时院子里传来了一阵嘈杂之声,似乎正有人朝院子里面闯。秃鹫此时正是心烦意乱,如果事情真如许旷所说,那恐怕圣教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有不开眼的来此处闹事,真的可以说是不想活了。

    “老子不是说了不许任何人靠近后堂吗?那个王八羔子放人进来了,看老子今天不剁了他!”秃鹫一摸自己的脑袋,一脚就踹开了后堂的门,从里面跳了出去。许旷也是疑惑是谁敢在天鹰堂的驻地闹事,难道还有人敢在此地和血手门作对吗?便不做声色的也走到了门边,透过敞开的大门往院子里看了进去。

    此时天鹰堂驻地的后院里,站着黑白两色的穿统一服饰的人,穿黑衣的许旷认识,正式之前围堵自己天鹰堂的弟子。这穿白色衣服的却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人,最奇怪的是这两拨人虽然衣服的颜色不一样,但是衣服的样式和上面的标识都是差不多的。

    “老秃子,你也别吓唬人,今天你不把我的人放了,我绝不会放你轻易离开。”此时一个贼眉鼠眼的矮个子男人,用尖锐的嗓音回击秃鹫。

    “妈里个巴子,土耗子,你在搞什么鬼,得了失心疯吗?”秃鹫看见来人有些奇怪,不过依然毫不留情的咒骂道。

    “我得了失心疯?得了失心疯的恐怕是你吧,连我的人你也敢抓,真当我锦鼠堂好欺负是吧?”那个矮个子男人毫不畏惧怒斥秃鹫。

    “我们抓了锦鼠堂的人吗?”秃鹫也有些疑惑的看了眼伶俐鬼,在得到否定的答案后,气不打一处来的骂道:“别妈里个巴子的血口喷人,老子抓你锦鼠堂的人干什么?做下酒菜吗?”

    “别和我废话,我这几天刚把人派过来监视你天鹰堂,今天人就没了,你说和你没关系,谁会相信,今天你要是不交人,休想踏出这天鹰堂驻地一步。”这矮个子男子一脸的怒意,气势汹汹的向秃鹫要人。

    “你还说你没疯?你妈里个巴子来监视老子干什么?就算要门内监视我天鹰堂,这也该是紫丫头来,有你个土耗子什么事情,你不把事情说清楚,别说你不让我走出去,你今天带来的人包括你,有一个算一个,都别妈里个巴子想走出我天鹰堂!”秃鹫也不是吃亏的人,被对方拱火,加上心下着急,直接从腰后抽出了一副钢爪,衣服要择人而噬的样子。

    “老秃子也别当我是三岁的孩子,以为吓唬吓唬就能被吓退了,要是事情闹开来,到了门主面前我怕你不好解释!”这矮个子男人看见秃鹫的样子也不敢一味的硬顶,言语间抬出了门主想要震慑秃鹫。

    “妈里个巴子,你小子想用门主来压老子,未免有点异想天开了吧?就凭你的胡思乱想?”秃鹫被气的想发笑,开口问道。

    “别以为你做的事情就没人知道,竟然你要撕破脸,我也不怕告诉你,我已经查到,这次血手门附近人员莫名失踪的事情和你天鹰堂有着脱不开的关系。所以才派人来监视你天鹰堂,想查个水落石出,没想到派来的人就被你们抓了。你天鹰堂要是不放人,我就把这事情告知门主,看看门主如何裁决。”这矮个子男人说完,眼睛看着秃鹫,似乎吃定了他。

    秃鹫听到那个矮个子男人说的话也明显愣了一愣,没有立刻反唇相讥。矮个子男人见状认定秃鹫已经被自己说中了心事,立刻趁胜追击。

    “我就一直觉得你天鹰堂有问题,几年前,我们锦鼠堂在宁国和南蛮的边境救了昆仑手--殷坤,好不容易笼络到了门下。却被你们天鹰堂以刺探宁国情报为由派了出去,同去的还有白氏兄妹,白春燕和白一堂。可是这三人却是一去不复返了,到如今还是生死不知,也未见有什么消息传回。”矮个子男人似乎早已对天鹰堂不满了,继续攻击天鹰堂的过往。

    许旷在后堂内听到这里也皱了皱眉,这个自己的杀师仇人殷坤竟然也是血手门的弟子,当年应该是得到了戮剑山庄中启灵丹的消息才会被派去打探的。不过如此一来,这殷坤和白氏兄妹应该不止是血手门的弟子,还有可能入了罗刹教,这样就解释了白一堂怎么会有血丹的事实。血丹或许是罗刹教给他们留的后手,白一堂最后被百宝上人所杀,他没有完成任务,其余两人都死了,他走投无路才回去闯升天路的。不过这罗刹教又是怎么能了解到宁国之中的消息的还是一个无法解释的事情。许旷想的有些糊涂,突然听见外面秃鹫又开口了。

    “妈里个巴子,就你小子最会造谣,真是什么脏水都敢往我什么泼啊,既然你说要去门主面前对峙,你敢不敢和我一起回上对峙?”秃鹫提高了音调,眯起了眼睛看着那锦鼠堂的堂主。

    “对峙就对峙,谁怕谁?”锦鼠堂的堂主也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主,更何况是此事胸有成竹,看了一眼秃鹫问道:“就我们两个人吗?”

    “还有我。”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后堂内传了出来。

第卅九章 九兽山上血石窟,血手门中蒋门主

    许旷一行三人出了兽王寨就直奔九兽山而去。这锦鼠堂的堂主人称钻地鼠,在看了许旷手上的异兽之后,也承认了许旷是门主好友使者的身份,同意许旷一起上山见门主。

    界云山离九兽山不算太远,但是离开了界云山,这路就不好走了。路上很多地方都是原始森林,根本就没有可以走的路,全需要靠秃鹫和钻地鼠两人带路。许旷越接近九兽山越觉得危险,到达九兽山的山脚下,许旷几乎能看见影影绰绰的埋伏。一路上山许旷见到的暗哨明哨数不胜数,许旷暗叹这样的保护,就算是修士想要不知不觉的潜入血手门也不太容易。

    到了九兽山的半山腰,许旷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就是他一路之上都没看见血手门的建筑,难道血手门的弟子都是露宿野外的吗?再往上看,许旷也没有发现有大型的建筑群。正当许旷疑惑难解的时候,自己的马被秃鹫拉了一把,让他可以从马上下来了,告诉他已经到了地方。

    许旷疑惑中下了马,不知从何处就跑出来几个弟子,将许旷几人的马匹带走了。许旷虽然心中疑惑,但为了不露出破绽,还是沉稳的跟在了两位堂主的后面。随着数道严格的检查,三人终于到达了一个山壁的面前。这山壁有一个破损的缺口,三人就沿着蜿蜒的小路从这个缺口处钻了进去。

    许旷走在队伍的中间,山壁的内部比预计中明亮很多,没有昏暗的感觉,空气也没有丝毫混浊。走了没几步视野突然开阔了起来。许旷放眼望去被这山壁内的情景震撼了。山壁只能是一条峡谷,天光从峡谷的上方照射下来,照亮了整个峡谷。峡谷内植被繁多,还有一道溪水流过,一派鸟语花香,世外桃源的景象。两边的崖壁上布满了一个又一个的山洞。细看这些山洞,可以发现山洞中的地形复杂,洞与洞之间又有着千丝万缕的相互联系,没法不让人赞叹自然的鬼斧神工。由于山石本身颜色的关系,这些洞口的颜色都显现暗红色,这又与峡谷中植被的墨绿呈现强烈的色彩差别,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

    “卢兄是第一次来血手门的驻地吧,这壁中峡和血石窟没让你失望吧?”钻地鼠或许是觉得此次和飞鹰堂的冲突中稳操胜券,所以心情不错,在得知许旷是门主的朋友后十分的热情,不断给许旷介绍风景。反观秃鹫却一路沉默寡言,只是一路蒙头赶路。

    “血手门的山门确是一块风水宝地,我们是否已经快到了?”许旷本不想搭理这个贼眉鼠眼的男人,但是阴护法在死前怀疑门派中有离辰道门的卧底,许旷很想知道血手门中哪个是自己的后路,通过这钻地鼠或许能有收获。但是这一派的堂主怎么可能是易于的角色,一路上虽然热情万分,但是一句有用的话都没有。许旷只能寄希望尽快见到血手门门主,找到翼木草脱身,不要卷入更大的漩涡。

    “卢兄,莫要焦急,这血石窟中别有洞天,要见到门主可没那么容易。”钻地鼠继续回复道。

    许旷跟在钻地鼠后面,满脸疑惑的走进了血石窟的一个山洞中。山洞的内部点这火把,不算太深,除了一个值守的弟子,空无一物。许旷不解,这山洞并不像血手门门主待的地方。还没等许旷提问,一行三人就走到了山洞的底部,而在山洞的底部又出现了两个洞口。

    “玄剑使者,从此处开始务必要紧跟我们身后,走错一个洞口就有可能中这机关暗器,或者再也寻不到出来之路。”一路之上一直一言不发的飞鹰堂堂主秃鹫,这时候郑重的出言提醒许旷。许旷在路上的自我介绍时,用了玄剑—卢飞星的名号,所以钻地鼠叫自己卢兄,而秃鹫称自己玄剑。

    说完之后,秃鹫带头钻进了左边的山洞,而钻地鼠做了个请了的手势,让许旷继续待在两人的中间。许旷进了山洞才知道为什么秃鹫要提醒自己了,这山洞之中的岔路实在太多了,许旷他们一路往山洞的深处走了有半个时辰,沿途不断地出现岔路,有两个岔路的,三个岔路的,甚至还有四个以上岔路的。许旷默默记下一路上的选择,心中暗叹,如果是第一次来这里,怕是神仙也找不到正确的路啊。许旷走在洞穴之中感觉自己一行人应该已经走到了九兽山的山腹之中了。

    许旷经历丰富,虽然也怀疑秃鹫领着自己血石窟里兜圈子,但是却始终一言不发的跟在秃鹫的后面,和钻地鼠的聊天也不再聊了。终于在转过许旷暗计的第二十三次岔路之后,视野一下子开阔了起来,这是一个巨大的溶洞,高度和深度远胜一路之上许旷等人遇见的其他山洞。山洞的正中有一间木屋,木屋并非十分豪华,也不是很大,但是要在这山腹深处造出一间房屋绝对是不容易的事情。木屋之中灯火通明,将整个山洞照耀的明亮。许旷还能隐约看见在木屋只有人影晃动,应该就是血手门的门主无疑了。

    “属下,秃鹫/钻地鼠,拜见门主。”飞鹰堂和锦鼠堂的堂主齐齐向着那间木屋施礼,并一口同声的喊道。

    许旷站在一边有点不知所措,也不知道是应该和他们一起行礼还是就如此在一边看着,还好没有让许旷就等,那灯火通明的小屋的门砰地一声被气浪撞了开来。一个人影从木屋之中飘了出来,许旷看着他身形,觉得这不可能是轻功,应该是一门法术。因为那人的双脚离地虚浮半空之中,人却可以上身不动的向前缓缓移动。这样的本事看的许旷是目瞪口呆,心中立刻将此人打上了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得罪的标签。

    那人临到三人的跟前才落在了地上,顿时一股热浪袭来,将许旷三人的身形吹的一阵晃动。

    许旷此时才看清那血手门的门主的长相,这门主看上去年纪不大,正值壮年,生的圆面身大,鼻直口方,身高八丈有余,须发皆是红色,且根根笔直上翘,给人时刻怒气冲天的感觉。

    “你们这两个混蛋,有什么事情要来找我?难道不知道我正在闭关吗?”血手门门主气冲冲的对着两位堂主咆哮道,同时伸出了一只手握成了拳头,似乎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出手的架势。

    “门主大人明鉴,在下已经查明最近发生在我血手门附件人口失踪事件的真相,所以特来禀报。”锦鼠堂的堂主明显对这门主颇为畏惧,立刻开口答复。

    “哦?你已经查明了真相?那我倒想听听看这真相到底是什么?”血手门门主听了这话,明显表情变为了疑惑,开口让钻地鼠继续说下去。

    “是的,人口失踪案发生之后,我可谓殚心竭虑,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被查到了蛛丝马迹,最后发现了事情的真相。”钻地鼠说到这里,偷瞄了血手门门主一眼,发现门主对自己的吹嘘之言颇不耐烦,不敢再多言,收住话头继续说到:“原来这些人并非失踪了,而是被人吸成了人干,暴尸荒野了。”

    “哦,真的吗?你可有证据是谁干的吗?”血手门门主听后点了点头,开始绕着站在身前的两人一边踱步,一边继续询问道。

    “暂时还未查清,但是在下已经查明这事情恐怕和天鹰堂脱不开关系,我这里有一个证人,能证明当时有一个天鹰堂的弟子偷偷的抛了干尸。我怀疑在天鹰堂中有人在偷偷的修炼邪法。我这里还暗派了两个我们锦鼠堂最好的探子前去飞鹰堂查探,可是没想到却一去不复返了,应该是被飞鹰堂抓了起来。最近我安排在血手门四周的探子被拔掉了不少,应该也是天鹰堂做的,希望门主能为我主持公道。”钻地鼠说的口沫横飞,似乎这天鹰堂就是罪魁祸首一般。

    这血手门的门主蒋一明走的并不快,但是身形魁梧,脚步也长,此时已经走到了两个堂主的身后。这时候钻地鼠也正好把要说的话说完了,静等天鹰堂堂主的反驳,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天鹰堂的堂主此时却是异常的安静,一言不发的站在他的身边,似乎已经默认了所有的罪行。

    钻地鼠突然觉得有些奇怪,按理说这时候秃鹫早就该跳起来骂娘了,自己和这秃鹫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了,别说没有真凭实据,就算真的是他所为,他也绝对会百般抵赖,绝不可能默认的,而且到门主这里还是秃鹫所提,不可能毫无准备的,虽然百思不得其解,但也看不出任何的破绽。

    钻地鼠还低头站在原地思量,突然直接一股生物本能的危机感凭空产生,他的汗毛顿时根根都倒立了起来。钻地鼠来不及细想就要往前逃,可已经为时已晚,被一掌正中后心,飞到了一丈开外。

    “聚炎催心掌!为什么?”钻地鼠大吼一声,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两把小铲子,不断地挖掘这地面,才数个弹指已经半个身子钻进了土里。可是钻地鼠却再也没有机会逃离了,一点火苗从他的心脏处烧了起来,眨眼间就蔓延到了他的全身。钻地鼠叫喊着挣扎了几下就倒在了地上变成了一具焦尸。

    许旷也是看的莫名奇妙,因为出手的正是此时好整以暇,收回手掌的血手门门主蒋一明。

第四十章 阴阳护法罗刹教,正邪决战血石窟

    “门派外围的岗哨都被拔掉了,竟然还后知后觉,竟然只关心内斗,不让你死让谁死?”血手门门主有些怒其不争的说道,随手弹了弹并不存在的灰尘,仿佛刚才之是杀死了一直微不足道的小虫一般。

    “秃鹫,你办事也太不小心了,怎么会被这个废物发现的,教主哪里已将安顿好了,以后不会再有人被吸血了。今天你来这里干什么?不可能连这个废物都解决不掉吧,太让我失望了?为什么还带了个练气三层的家伙?”血手门门主重新看向从开头就一言不发的秃鹫,不断地发问。

    “启禀阳护法,这位是玄剑,是阴护法派来的使者。他带来了神女峰的分舵被离辰道门袭击的消息。”秃鹫依然低着头,似乎不敢抬头看血手门门主一般,一字一顿的回答道。

    “你说什么?”秃鹫的这一句话一下子把血手门门主点燃了,一股无形的热浪从他的身体里面散发出来,化作了炙热的高温逼得许旷连连后退。

    血手门门主看到许旷后退,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控,慢慢收拢了身上的热浪,转到许旷的面前上下打量他的样子,再次开口问道。

    “我是罗刹教的阳护法,你可以叫我烈焰,你既然说你是阴护法派来的,如何证明你自己?”这血手门门主说话的声音并不高,但是配合他的身形和威严,无形之中就会给他人以压力。

    许旷伸出了右手,露出盘在手腕上的腹虺。但是血手门门主似乎并不满意。许旷没办法,又将夺魂飞魇放了出来,这些小虫似乎很害怕血手门门主,都远远的避着他。

    “五毒竟然将她的《五虫真经》也传给你了,看来真是极为信任你啊!”血手门门主细细将许旷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继续说道:“神女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许旷知道此时自己绝不能说错一句,不然立刻会迎来灭顶之灾。因为这段经历都是实实在在的,没有任何可以隐瞒的。于是许旷将献丹大会如何召开,独血剑派复仇如何牵出离辰道门来袭。最后天使破三才逆反阵,众人逃出生天,阴护法重伤让自己报信之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说完之后许旷就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心观脚底板,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等待血手门门主的提问。

    “你说你是水使?如何证明啊?”烈焰在听许旷述说的过程中脸色变了数变,听到有人来袭时的气愤,到听见阴护法逃出升天的欣喜,最后变为听见阴护法重伤后淡淡的哀伤。不过所有表情都在流露出的一瞬间就被面无表情替代了。到最后只是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小问题。

    许旷不敢怠慢立刻又从身上拿出了水使的令牌交给血手门门主,血手门门主将令牌放在手心,手上红光一闪,一道血色从令牌中升腾而出,化做了一朵五瓣的妖花,最后消散在了虚空之中。而烈焰手中的令牌也裂成了碎片。

    “看来血手门也不安全了,我们要尽快潜伏撤退了。”血手门门主嘀咕了一句,又抬头看向许旷说道:“的确是五毒的气息,看来你没有撒谎,五毒还有什么东西要你交给我吗?”

    “阴护法告诫我,东西只能交给教主。”许旷看见血手门门主说这话的时候不经意间打量自己的眼神,许旷心中就是一颤,不过思前想后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五毒这丫头竟然连我都不相信吗?”血手门门主死死的盯着许旷,看的他心中发毛,继续开口说道:“也罢,只是教主大人正在修炼秘法,暂时还不能出关,你叫玄剑是吧?你就在血手门内休息几天吧!”

    “自然都听阳护法的安排。还有一件小事,阴护法将这腹虺寄养在我处,需要些翼木草,不知是否可以?”许旷心中是一万个不愿意留下来,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于是只能退而求其次,向烈焰讨要翼木草。

    许旷本以为还要费一番口舌才能说服血手门门主,没想到血手门门主却没在这件事情上纠结,直接点头同意,让秃鹫替许旷安排后就自行离开了。

    许旷跟着秃鹫又在血石窟绕了半天,终于被安置在了一个山洞布置的卧室之中。许旷今天看到血手门门主一招杀了钻地鼠,也是震惊不已。虽然这门主又偷袭的嫌疑,可是那聚阳催心掌威力实在惊人,这钻地鼠看着其貌不扬,一路行来许旷也有估算,在江湖上也算是一流高手的水平,却顷刻间被烧成了黑炭。许旷打定主意这血手门绝不是久呆之地,自己一旦解除了腹虺的威胁,必须找个机会开溜。至于必须把乾坤袋交给罗刹教教主的承诺,许旷从来就没想过要遵守,对他来说只要能脱身,把乾坤袋交给谁都一样。

    正想着有一个血手门的弟子送来了门主答应的翼木草,许旷收下后就让那个弟子退下了。翼木草装在一个檀木的盒子里,每片叶子都只有指甲盖大小,小小的木盒里装了几十片翼木草。每一片翼木草的大小都差不多,形状像老鹰展开的翅膀,还隐隐有羽毛的纹路,并且散发着一股异香。许旷小心的取出一片翼木草放在身前的桌上,在许旷手腕上待了四天多的腹虺仿佛收到了什么召唤,从许旷的手上爬了下来,径直爬到了翼木草的跟前开始摇头晃脑,随着腹虺脑袋地晃动,他得身体也随之扭动起来,看上去就像是腹虺在跳舞一般,足足扭动了一盏茶地时间,腹虺才一口吞下了这片翼木草。腹虺吞下翼木草后就原地盘成了一团,仿佛睡着了一般,停止了活动。

    许旷看着这个情况,心中长出了一口气,这几天一直压在身上的死亡威胁终于解开了。许旷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有些后怕的看着正在桌上休息的腹虺,暗道这小家伙真是危险,差点活活吸干了自己的精血。想到这里许旷突然觉得不对劲,这么小的腹虺说它能毒死自己,许旷相信。可是要说它能吸干自己的精血,许旷觉得似乎不太可能。之前许旷被五毒的手段所折服,对她的话深信不已,所以五毒最后诓骗了许旷关于腹虺的事情时,许旷也没有丝毫怀疑。许旷现在静下心来想想,发现此事的破绽颇多。如果腹虺真的吸食精血,如此小的躯体又能吸食多少呢?血手门门主和秃鹫,见到他手上的腹虺,完全没有怀疑许旷是被五毒逼迫前来的,对许旷提出的翼木草需求也没有任何的怀疑。

    既然这腹虺不会因为不使用翼木草而发狂,那为什么五毒会让许旷来给腹虺喂食翼木草呢?许旷突然想到了《五虫真经》中提到了,凡生灵都有其特殊的爱好,有些植物对于不同生灵的效果也不一样。比如此种叶子可能效果就像美酒一样。而这一类的物品正是《五虫真经》中辅助控制生灵的最佳物品。

    许旷想到此处,有些狐疑的偷偷的运转《五虫真经》,试图控制还在地上卷成一盘的腹虺。这次没有让许旷失望,腹虺收到许旷的意念之后,开始按照许旷的意志行动了起来。原来盘成一团的身体也展了开来,顺着桌面,又再次回到了许旷的手腕之上。这次所有的行动都是在许旷的指挥下完成的,直到此时许旷才真正确认五毒欺骗了自己,不过就算之前有所怀疑,自己也不敢不来此地。

    不过无论如何,许旷终于可以偷偷的离开这血手门了,思前想后,最后许旷觉得挟持来给自己送法的弟子,然后逃出这血石窟最为稳妥。因为这血石窟一路之上山洞套着山洞完全就是一个迷宫,而且机关密布,虽然自己记住了秃鹫带自己来的时候所有岔路的选择,但是也不知道血手门在这上面还有没有其他的安排,所以最好有个给自己带路的人。

    正在许旷在心中盘算行动细节的时候,胸口有东西发热,许旷有些不解,竟然是自己外出做任务所发的令牌。许旷四下查看了一番,确认安全之后,有些疑惑的将那令牌拿了出来。这块令牌是当日从离辰山脉下来,乘坐独角天鹰到达宁国边境的时候,操控独角天鹰的弟子发给几个下山做任务的弟子的。当时只说可以在返回之时召唤天鹰所用,并未提及有什么其他用途。此时竟然有异象出现,显得颇为奇怪。

    这块令牌刚被许旷拿在手中,就从令牌之中射出了两道青光,而青光须臾间在空中化成了两行文字,看得许旷目瞪口呆,一直等到这青光所化的文字消散,他都没有回过神来。到不是这传书得手段有多高明,许旷到底也见识过不少修真的神奇手段,而是这两行字的内容看的许旷有些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了。

    “四月初四夜半天,血石窟中斩邪魔。”没头没尾的两句话,许旷一瞬间都懂了,却原来是许旷下山前接的大型剿灭任务的提醒。

第卌一章 兵临城下罗刹教,大小魔头齐聚首

    许旷当时打定主意不参这次的剿灭任务,所以虽然领取了任务和奖励,但是连任务执行的地点都没看就下山了。到了现在才知道这剿灭任务竟然就要将罗刹教一网打尽。之前剿灭罗刹教的分舵只是开胃菜,这罗刹教总坛的歼灭才真是一场真正的龙争虎斗。

    这次厮杀是离辰道门放在千灵殿的任务,而且还有玉鼎上人暗中推波助澜,前来博一个前程的外面弟子绝不会少,带队更可能有筑基的高人。

    在玉掌台一战许旷就见识了高阶练气修士的厉害,那独血剑主一人就打的众人抱头鼠窜,绝不是许旷现在能抗衡的。玉掌台一战现在分析也只是离辰道门内门弟子自发的一次行动而已。这血石窟一战绝对会惨烈十倍,许旷暗自告诫自己不可鲁莽行事。

    自己三月三十日在神女峰玉掌台一场大战逃了出来,水路走了差不多三天,陆路走了一天,最后在兽王寨待了一晚。这样算下来,今天晚上便是总攻的时间,自己不能再等了必须马上离开。

    顾不得山洞中的机关暗哨,决定立刻离开此地,多待一刻都是危险。许旷收起翼木叶的盒子,小心的听了下门外的动静,觉得没有问题,这才小心的想要探出身体,准备离开。

    “玄剑使者,事情有变,速速随我去面见教主。”许旷还没来得及走出自己的洞穴,之前离开的天鹰堂堂主秃鹫竟然再次折返,招呼许旷随他离开。

    许旷暗道不好,自己时间不多,耽搁不起,恶从胆边生,决定要先下手为强。虽然不知道这秃鹫本领如何,但是自己出手偷袭有五成以上的把握能一击得手,就算没法杀死对方,逃跑绝对不是问题,看这情况,罗刹教也是要逃,断不会为了他大动干戈。

    可是许旷才开始运动体内的金光剑气,就看见秃鹫的身后又跟进来了一个年轻的女子,身上穿了一身紫衣,完美的衬托出了她凹凸有致的身形。脸上蒙着薄纱,平添了几分神秘。露在外面的眼睛精光四射,头发都盘在头顶斜插着一只毒蛇模样的发簪,露出一段香颈。这香颈之上还纹着一条活灵活现的小蛇。

    “你就是阴护法的传人?从未听阴护法提及,行迹如此可以,不会是冒名顶替之人吧?”这少女一进门,也不知道为什么对许旷充满敌意,开口就质疑许旷的真实身份。

    许旷没有多言,伸出了右手,露出了手上的腹虺,腹虺还抬起了脑袋向着这紫衣少女吐了吐信子。原本许旷只是想露出腹虺证明自己的身份,不过自己刚刚能够驾驭它,所以顺便展示了一番。

    但是这紫衣少女却不知是玩笑,在看见腹虺的瞬间脸色就变了,颈部的纹身小蛇如活过来一般疯狂扭动了起来,每扭动一次都会长大一倍,瞬间就布满了少女整个脖颈。少女脑袋向后做出一个违反常人行为动作,直接后翻到了山洞之外,和许旷拉开了有一丈多的距离,手中多出了两柄短刀。在后退的过程中少女脸上的纱巾不知落在了哪里,少女的面容暴露在了众人眼前,一脸的紫纹以辐射状向外扩散。落地后的少女抬起拿刀的双臂,护住身前,一脸警惕的看向许旷。

    许旷没想到这紫衣少女反应如此剧烈,不由的愣了愣神。一旁的秃鹫连忙挡在在许旷和紫衣少女之间。

    “玄剑使者,不要动怒,这是毒蛇堂的堂主,紫烟姑娘,平日里好开玩笑,不要当真。”秃鹫满脸堆笑,向着许旷解释道。

    “哼,下次还是少开这样危险的玩笑为好!”许旷听见秃鹫的解释,收起了右手,故作高深的回复道。

    紫衣少女也感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度,落了面子,此时已经找回了面巾重新遮住了面部,双眼依然恶狠狠的看着许旷,只是不再敢提冒名之事了。

    虽然止住了这紫衣少女的猜疑,不过也绝了逃跑的可能,一个秃鹫自己还有把握击杀或者逃走。但是面对两个血手门的堂主,自己如果还妄想逃走,那就太自大了,他们只要一个人跟着自己,一个人去找人围捕自己,离辰道门的人还没来,自己就得交代了。为今之计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为何如此匆忙,不是说教主还在闭关吗?”许旷当机立断,一边向外走,一边假意十分疑惑问道。

    那紫衣女子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明显不愿和他们两人接触,但却也不远离,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

    “我们得到最新的消息,离辰道门今晚就会攻过来,现在教主就要安排撤退之事,让血手门的其它人为我们挡灾,罗刹教的教众可以金蝉脱壳。”秃鹫也没有隐瞒,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了对方。

    许旷心中咯噔一下,这罗刹教真是不简单,竟然在离辰道门之中还有内线,自己也才是刚知道总攻的时间,罗刹教竟然也已经知道了。

    “这离辰道门乃是名门之流,门派之中有元婴道君坐镇,要围剿我等?我等哪里还有活路?”许旷为了试探罗刹教的虚实,听到秃鹫的说话之后,存心装作有些害怕的问道。

    “没想到是个银样蜡枪头,我还以为阴护法的传人是什么天纵奇才呢?”走了前面的紫衣女子明显不服之前被许旷吓住,再次开口挑衅。

    “玄剑使者,不用过于担心,别说是元婴道君,就算是金丹真人也不可能出现。一般在域内不会有金丹真人动手,因为金丹真人的威力实在太大,一旦出手往往就是天倾之祸,随便殃及凡人便会引起成百上千的死伤。此次围攻我圣教的最多由筑基期带队,加上一些练气期的弟子,人数也不会太多。我们圣教也不是浪得虚名,这样的突袭并不放在眼里,只是不愿和离辰道门正面对抗,以免结局不可收拾。”秃鹫看见许旷又要抬手,立刻接过话头,明显想要打消许旷的顾虑。

    许旷心中暗自腹诽,信你个鬼,哪怕真的没有金丹真人临门,这筑基上人也有高低之分,练气弟子也有强弱之别,那日在神女峰玉掌台上出现的独血剑主,他也是应该也是练气的修为,但一人恐怕就能横扫除罗刹教主外的所有人了。

    “原来如此,我圣教的实力真是深不可测,在下受教了。”许旷虽然心中嘀咕,可是表面之上还是假装释然,跟着秃鹫继续往前走。

    时间不大,三人就来到了一个许旷从未到过的山洞,这个山洞巨大无比,洞顶之上都是倒悬的钟乳石,山洞之中竟然还有一条地下河通过。许旷一入山洞就听见了湍急水流的声音,再往里走才发现山洞之中此时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只有由于地下水嘈杂之声都被水流之声盖过了。这些罗刹教的教众分成了五队,在其中三队的最前头都站着各自的领头之人。而在众人的正前方竟然是一道关闭的石门,阳护法烈焰正一言不发的站在石门的边上。

    看见三人到来,三支有人带领的队伍中的一支,一个又白又胖的猥琐男子,拼命的向三人招手致意。

    “紫妹,赶快过来,我在这里等你好久了,你怎么才来!”这白胖的男子似乎觉得很热,不断地用手中的帕子擦拭自己的额头,一边说还继续招呼着毒蛇堂的堂主。

    紫烟似乎十分不待见这个猥琐男子,竟然绕着众人走了一圈,才走到自己手下的面前,看都不看那个和自己打招呼的男子。

    “妈了个巴子,你个肥猪,竟然还想打紫丫头的主意,难道是不知道死是怎么写的?”秃鹫看见这白胖男子吃瘪,十分开心的调笑道。

    许旷看见两人都就位了,自己顿时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啊,我知道是否该几个堂主站在引起。突然看见在在石门边的烈焰向许旷招了招手,示意他走到自己的边上。许旷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缓步向着那道石门走了过去。许旷本以为烈焰会吩咐自己几声,没像到他一句未说,只是让许旷站在石门的左边,就不再说话。许旷虽然心中狐疑,但是还是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静观其变。

    果然没有让许旷等太久,只过了一会儿,四周就莫名的响起了鬼哭狼嚎之声。声音初始十分的轻微,不久之后越来越尖锐,当达到人能忍受的极限以后声音又降了下来。如此之后声音变得忽高忽低,扰得在场之人各个心烦意乱,定力差的都开始要去捂住脑袋的。能够面不改色的,只有五位堂主,阳护法和罩在黑袍中的许旷。

    “恭迎圣教主出关,神功大成,仙道永昌。”阳护法烈阳突然带头向着石门行起了大礼,并且高声祝贺道。

    “恭迎圣教主出关,神功大成,仙道永昌。”其余教众包括许旷也纷纷附和,跪了一地。

    随着众人的呼喊那鬼哭狼嚎之声戛然而止,那道石门随即缓缓地打开。

第卌二章 福祸相依血菩提,巧设计谋辨忠奸

    随着石门得隆隆打开,里面露出了一个一身红衣的男子,脸色惨白没有丝毫血色,只有那双嘴唇红的瘆人,眉心有一道血痕,看上去邪异非常。他的左耳之上还带着一个金色的耳环,看上去简单古朴,却让人久久挪不开眼睛,身下骑着一只奇怪的异兽,狗头马尾,形状像老虎,但要大上一圈,通体都是白色的猪鬃。如果许旷没有认错的话,这应该是一只独犭谷,被骑在男子的身下显得凶恶无比,仿佛随时会择人而噬一般。

    "唤我出关所谓何事呀?"一个慵懒的声音从这红衣男子的嘴里发了出来,看这男子皱着眉头的表情明显有些不快,仿佛是被打扰了一场好梦一般。

    “启禀教主,离辰道门已然知晓我圣教的藏身之所,今晚便会来袭,特请教主出关决断。”阳护法烈焰低着头回复道。四下的一众人等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等待血罗刹的决断。

    “这些烦人的家伙,不让人安生。既然被发现了我们就回宁国吧,先潜伏一段时间。”血罗刹听了要被袭击的事情也并不惊讶,之是感觉有些麻烦的说道。

    “谨遵教主法旨!”阳护法烈焰再次带领众人感谢。

    “谨遵教主法旨!”其余众人也同样再次附和,血罗刹有些无聊了挥了挥手,示意众人起身。山洞中的罗刹教众纷纷站了起来,不过依然不敢妄动,等待教主进一步的安排。

    “你是何人?五毒这个小丫头怎么没来,咦?你身上怎么会有腹虺?”血罗刹把脑袋侧到了一边,仿佛才注意到许旷一般,开口询问。

    “他叫玄剑,是五毒的传人,五毒的神女峰玉掌台已经被离辰道门的内门弟子所破,多亏他提醒,我们才发现了离辰道门要偷袭的情况。”阳护法烈焰立刻接过来话头,代替许旷回复。

    “我有问你吗?”血罗刹瞬间沉下了脸,音调骤然拔高,尖锐无比的怒斥道。血罗刹双目一睁忽然有一股无形之力涌出,直接将毫无防备的烈焰撞到了不远处的洞壁之上。阳护法吐了一口鲜血,才怕了起来,似乎是否惧怕血罗刹,烈焰连忙再次跪了下来,口称不敢。

    血罗刹看都没看他一眼,再次把头转了许旷。许旷顿时感觉被一座大山压在身下,有些喘不过气来,这似乎还不单单是灵识上的压制还有宛如实质的灵压。

    “属下乃阴护法下属八大血使之一的水使玄剑,奉阴护法之命前来禀报分舵被袭之事。阴护法身受重伤无法前来,让我携带腹虺作为信物前来。”许旷顶着巨大的压力,一字一顿的给出了答复。说完这些,许旷的身后都被汗水打湿了。

    “不错嘛,在我的灵压之下还能支撑,五毒这丫头倒是选了个好徒弟。”血罗刹阴测测的笑着说道,随后用手一点许旷。

    许旷感觉身上的压力陡增了十倍,顿时就维持不住被压趴在了地上,还吐了一口鲜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血罗刹开心的笑了起来,似乎如此做很有趣的样子,其余的教众始终一言不发,似乎早已习惯了血罗刹的喜怒无常。血罗刹笑了一会,似乎觉得无聊了,将手一抬。许旷顿时觉得如释重负,从几乎窒息的重压下摆脱了出来。

    “阴护法让我把此物交给教主。”许旷喘了口气,连忙将怀里的乾坤袋拿了出来。虽然许旷也知道乾坤袋是个好东西,但是这东西自己也打不开,而且看得出阳护法还有些虎视眈眈的,如此东西还是及早交出去,也好早些脱身。

    血修罗手一招,乾坤袋就从许旷的手里飞了出来,直接飞到血修罗的手中。血修罗用手一抚乾坤袋,里面就依次飞出了四颗血晶,只见血修罗微微一笑,对着四颗血晶吐出了一口红光。随后这四颗血晶就被笼罩在了红光之中,变成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红色光球飞速的旋转了起来。血修罗对着这红色光球扬了扬眉毛,光球旋转的速度更快了,光球之中竟然还隐隐有风雷之声,突然血修罗伸出手掌虚空一抓,那飞速旋转的光球竟然收缩了起来,不断地缩小,里面的血晶都不见了踪影,最后这光球缩小到了只有拇指大小,形成了一颗血红色的弹丸。

    血修罗似乎很满意自己的作品,来回看了一番,又将这红色弹丸放回了乾坤袋中,让后在众人一脸不可思议的眼神中将乾坤袋扔还给了许旷。

    “看来五毒这丫头是怀疑在罗刹教里面有叛徒啊!你做的不错,这颗血菩提就当时给你奖赏了,你用它来提升修为吧,我教的阴护法只有练气三层的修为也过于寒酸了。”血修罗有变会了之前一脸慵懒的样子,笑着对许旷说道。

    许旷看着手中的乾坤袋也有些蒙,这抵得上百年修为的血菩提就这么轻易到了自己的手上了?那独血剑主为了这血菩提可是不惜发动了一场死伤数百人的围剿血斗,自己竟然不费一丝力气就拿到手了?许旷刚想感叹自己的好运气,就感到了数道如芒在背的火热目光,大多来自几位堂主,最最火热的竟然来自阳护法烈焰。许旷这才发现自己手中的并不是什么灵丹妙药,还是一只烫手的山芋,血修罗只用这一招就将自己牢牢地捆在了他的身边。此时许旷一旦离开,立马就会被其余虎视眈眈的教众给劫杀,由于这血菩提是血修罗亲自给许旷的,所以劫掠的同时必然要杀人灭口。所以如果许旷真是散修,那他就必须得紧紧得跟随在血修罗的身边,如此才会有一线生机。

    “无功不受禄,属下。。。”许旷还想再做最后的努力,但是被血修罗的一个眼神就吓得闭上了嘴,光棍得将乾坤袋塞进了胸口。

    “好了,这里谁是叛徒,自己站出来吧!不站出来,要是让我找出来,定将他剥皮抽筋,喝血吃肉,以消我心头之恨!”说着说着,血修罗的脸上突然嗜血了起来,说到后来甚至伸出了舌头,舔着嘴唇,好像在渴望并不存在的鲜血一般。血修罗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发现众人皆低头不语。

    “没有人承认也没关系,我这坐骑能辨忠奸,只要让我的坐骑闻上一闻便知道谁是叛徒了。”血修罗从独犭谷之上跳了下来,示意它上前却分辨。

    这头独犭谷看都没看站在血罗刹身边的许旷和阳护法烈焰,径直就向着五位堂主而去,众人心中皆是忐忑,脸上却各个表现得淡定自然,没有一人显出紧张的申请。

    站在五个堂主第一个的是一个猎户打扮的男子,身上穿的虎皮袄子,身后背的是钢叉,独犭谷将巨大的狗头凑到了这个男子的身边,使劲地嗅了一嗅。这猎户身形晃都没有晃上一晃,还发出隐隐地煞气。

    站在第二个的是一个皮肤黝黑的壮汉,肩上扛着一把斧头,满脸的横肉,当独犭谷的狗头嗅上去的时候,壮汉还不自觉地退了一步。

    第三个就是那个许旷他们来地时候,很热情招呼众人地胖子,第四个是把许旷带上九兽上的秃鹫。两人明显都很害怕罗刹教教主的坐骑,各自强忍着害怕接受了独犭谷的辨别,似乎害怕那坐骑随时发难一般。

    最后一个就是和许旷有些冲突的少女紫烟,她也挺直了身形,让独犭谷来辨识,不过独犭谷似乎对她不感兴趣,闻了一下之后,就自行离开了。

    一圈人辨识下来,这独犭谷都没有任何表示,难道五毒猜错了?这罗刹教内并没有叛徒,之是单纯的走漏了消息而已。许旷心中也泛起了嘀咕,当独犭谷回到血罗刹身边之后,血罗刹伸手摸了摸它身上的猪鬃,哈哈大笑了起来。

    “教主大人,为何发笑,这独犭谷是否有闻出谁是叛徒吗?”阳护法烈焰关心的问道。

    “其实我这坐骑并没有分别忠奸的能力。”血修罗笑着说道。一众人都被血修罗的话弄蒙了,一会说自己的坐骑能辨忠奸,一会说是骗人的,这是在和众人开玩笑,那为什么还要让坐骑去闻每个人身上的味道,难道只是为了戏弄众人吗?

    “我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叛徒心虚,我这里有一套可以放大人情绪的功法,我刚才让我的坐骑前去探查,被探查的叛徒必然会有担忧的情绪,我一旦放大他的情绪,他自然就会露出破绽。”血罗刹好整以暇地说道。

    “可是即使放大了情绪,刚才也没有任何人露出紧张慌张的神情啊!”阳护法烈焰有些不解的继续问道。

    “这是因为叛徒使了手段,但也正因为她使了手段更让她彻底暴露了出来。”血罗刹笑嘻嘻的说道,仿佛找出叛徒是一件很有趣的游戏一般。

    “给我的坐骑涂上了失去嗅觉的药物,就自以为万无一失了,它没想到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嗅出忠奸的能力,这样做反而暴露了自己,是吧,我们可怜的叛徒,紫烟堂主!”血罗刹说着,突然伸手指向了一直挺这身体的毒蛇堂堂主紫烟。

第卌三章 紫鳞莽甲护兵刀,巧计脱身逃厄运

    听到血罗刹道破了自己的身份,紫烟也知道不能善了,猛然一矮身就向着洞口窜了过去。其他人的反应也不慢,虽然这些人平日里和紫烟的关系很是不错,但是这个时候一旦手软,必定被血罗刹认定同党,倒时必然是死无全尸。

    第一个出手的就是那个猎户模样的男子,他的叉子从身后飞了出来,直接拦在紫烟的前进路上。紫烟脖颈之上的小蛇再次膨胀变大,不过这次紫燕没有任何保留,将布满了蛇纹浑身上下。紫烟此时的身体从上到下宛若无骨,行动如风。面对迎面刺来的飞叉,紫烟只是一扭头,就在地上走出了一个之字形,让过了攻击,速度丝毫未减的继续冲向洞口。

    动手最早的是猎户模样的男子,但动作最快的却是秃鹫,他直接一个大鹏展翅,高高跃起,接一个空翻,已经落在了紫烟的身前,稳稳的堵住了她的出路。

    紫烟见前路被挡也不用强,猛然向这一边移动,企图绕过拦路的秃鹫。不过后面追赶之人已经跑了上来,那个黑脸大汉虎躯一震,原来高大的身形又暴涨了一大截,张开双手就要将紫燕抱住。

    紫燕看见那大汉的攻击不退反进,直接撞进了黑脸大汉的怀中,在大汉抱死自己之前矮身又从这大汉的腋下钻了过去。

    许旷站在一边,发现血罗刹正在津津有味的观看众人的打斗,丝毫没有要插手的意思。而阳护法烈焰则是蓄势待发,双目火焰高炙,明显对于自己信任之人背叛难以接受。

    这毒蛇堂的堂主是罗刹教的叛徒,自然就是离辰道门的弟子,许旷有心要救,但是苦于众目睽睽之下想要出手不过是飞蛾扑火罢了。正寻思着还有什么好办法的时候,紫阳这边上已经进入了生死相搏的阶段。

    原来这紫烟从一开始的没想从洞口逃出去,她真实的目标是在山洞中的暗河,只要跳入河中,她才有一线生机。

    所以紫燕一开始就往山洞方向跑,将一众堂主第一时间骗离了原来的位置,理论上她只要突破白胖男人的阻拦,就有机会不费吹灰之力逃出今天这个必死无疑之局。

    可是这白胖的男人没有和其他人一起上前而是原地施法,引来了一道白光,笼罩在了身上,这个胖男人在被白光的笼罩下,竟然显出几分庄严。

    紫烟看见这个白胖男人又想故技重施,从白胖男人的身边绕过,没想到这男子先她一步伸手栏住了她的去路。紫烟知道避无可避,手臂如灵蛇一样缠上这男子的臂膀,全身聚力而发就想绞断男子的手臂。可是看上去猥琐不堪男子,本领却是不弱,低喝一声,身后显出了一副猪型的虚影,将紫烟震飞了出去。

    紫烟被震飞到半空中,还没来得及调整身形,又被激射而来的飞叉正中后心。不过紫燕身后一道紫光闪过,飞叉没能将其刺穿,只是将其击落了下来。

    “紫鳞莽甲?”猎人打扮的男子收回了飞叉挡住了紫烟的去路。

    其余几人也趁着这个机会将紫烟再次团团围住。这一系列的交手都在鹰起兔落之间完成,五堂的弟子们都还没想明白是什么事情,第一回合的交手已经完成了。现在众弟子反应了过来后,立刻乱做了一团,纷纷将毒蛇堂的弟子围了起来。

    “虎哥,熊老黑,老白,这罗刹教并非什么良善之地,离辰道门的筑基前辈就要到了,你们若是能够回头,还能重归正道。”紫烟虽然吐了一口血,但依然一边摆出了防御的姿势,一边试图策反几人。

    “妈里个巴子,紫烟你个没良心,要不是教主,你怎么可能如此年轻修炼到练气六层。这离辰道门把持着离辰域的灵物资源,哪有我们散修的活路,就算入了离辰道门的外门也只能慢慢熬,没有天赋根本入不了内门,只能老死练气期。”最为激动的却是秃鹫,没等众人回复,第一个跳出来叫骂道。

    “使用血晶修炼,终不是长久之计,这血晶以活人的心头血催生,服用之时每次都要经历幻境的折磨,心神稍有松懈便会走火入魔。人人垂涎的血菩提更是可怕,至今也只有血修罗服用过,而且也未曾再服用过。”紫烟仍不放弃,缓了一口气,继续试图说服其他人,尤其说道血菩提的时候还看了许旷一眼。

    “血菩提的确不能多服,倒不是血菩提有什么害处,而是血菩提是通过刺激肉体提升修为,多服效果会减弱甚至失效。至于你说的幻境别人或许认为是一种危险,而我认为是对灵识的一种特殊锻炼,如果连这种程度的幻境都挺不过去,还修炼个屁,走火入魔也是活该。你们也不要磨蹭了,立刻给我杀了她。”血罗刹听到紫烟蛊惑人心,破天荒的解释了两句,然后厉声命令道。

    几人本来还在犹豫,听到血罗刹催促,眼中顿时杀机显现,同时冲了上去各自使出绝技,想要一击致命,了解紫烟的性命。

    紫烟听见血罗刹的话语,不再抱丝毫侥幸,大喝一声,自己原地旋转了一圈,身上泛起了比之前更为明亮的紫色,随着紫烟一声低喝,那紫光化作了无数的光点向着四周射了出去。冲上来几人都是久经沙场的老手,一见紫光闪耀,就知道不好,人人都转攻为守。顿时山洞之中响起了雨打芭蕉之声,噼噼啪啪,络绎不绝。这声音之中还夹杂着几声惨叫之声,四位堂主都没有受伤,但是有几个弟子站的里几人的战团比较近,被这四散的紫光击中,身上被插上了紫色的鳞片,随即从被鳞片击中的地方开始皮肉开始变紫,几个呼吸间便蔓延道了全身,这几个弟子抽搐了两下随即死去了。

    “紫鳞解体,好厉害!”从未说过话的黑脸大汉有心有余悸的说道。

    趁着四位堂主防守紫鳞解体的空挡,紫烟扭动身体,将速度提到了自己的极致,以之字行向着地下暗河跑了过去。

    “妖妇受死,看法宝,飞来石!”许旷暴喝一声,手中的石头后发先至,正中只余一身亵衣的紫烟的后腰,直接将紫烟打出去丈余,又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才停下来。紫烟被打出去的地方,天上落下一个巨大的火焰手掌,这一掌落空,在地面打出了一个巨大的焦黑石坑。

    阳护法烈焰瞪了一眼许旷,似乎责怪他多管闲事,但是似乎也不愿意和一个新人争功,收回了自己的手。

    许旷向阳护法施了一个礼,表示自己歉意,立刻施展流云乘风诀追了上去。此时紫烟还在尽力向着地下河的方向爬,许旷追上她的时候,她已经离地下河不远了,可是她已经爬不到河边了,本许旷一脚踩住了后背。

    “分舵就是你出卖的吧,今天我就代表阴护法,为分舵的兄弟报仇了!”许旷目眦欲裂的说道,说完就抽出了自己黑色的单刀,狠狠的向着紫烟的后心扎了下去,半把刀都刺了进去。

    紫烟开始还在挣扎,可是心脏被刺破后,挣扎就越来越微弱,直到最后停止了挣扎,双眼也失去了焦距,死前还保持着爬向河边的姿势。许旷确认了紫烟已经死透,才把单刀从从紫烟的背上拔了出来,刀尖之上还不断的淌血。紫烟背后的血慢慢的渗出,将背上的亵衣都浸透了。

    这时候站在不远处的四位堂主也看见了这一幕,四人的脸色都变了一变,黑脸大汉和猎人打扮的男子都微微了别了一别头,似乎不想看见紫烟的死状。白胖的男人毫不掩饰眼中的杀意,愤怒的看着许旷,似乎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一样。只有秃鹫是诧异,明显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许旷杀了紫烟一样。

    许旷擦了擦刀上的鲜血,将刀又插回来刀鞘之中,脚尖一挑,将紫烟的尸体踢入了地下河之中。

    “你也去下面陪我圣教的兄弟吧!”许旷见尸体落入水中,淡淡的说道。

    “没想到我们新的阴护法本领如此不凡,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不过我好像说过要将她剥皮抽骨,吃肉喝血的,你怎么把尸体弄丢了?”血罗刹开始轻笑着称赞,忽然提高了调门,开始责问许旷。

    “属下只是惦记着离辰道门就要攻过来了,所以为了方便就将叛徒的尸体扔进了河中,但是忘了教主的嘱咐,真是罪该万死,恳请教主责罚。”许旷听见血罗刹的提问,立刻跪了下来,一脸惶恐的答复道。

    “和你开个玩笑,我才不吃死人的血肉呢。你的宝刀不错,拿过来我看看。”血罗刹突然恢复了之前慵懒的样子,看似的随意说道。

    许旷心中咯噔一下,心想要完。自己当然不可能真的杀了紫烟,之前大喊飞来石,就是猜测这紫烟也是离辰道门的外门弟子,也知道百宝上人的飞来石。这样对方就能知道自己是自己人,会被自己的暗器打中。这所谓的飞来石其实是许旷从山上下来时拿到召唤独角天鹰的令牌。如果对方得到这块令牌应该完全相信他的身份了。这时候就是两人之间的表演了,许旷假装用单刀刺穿了紫烟的后心,其实他那断刀的前半段乃是黑色灵物所化,输入灵力可以任意变形。看上去他刺进去了半把单刀,其实只是刺破了皮肉,所以刀拔出来的时候也只有刀尖上有些血迹。那紫烟的表演也真是逼真,不但把惨死表演的惟妙惟俏,而且还用最后阶段爬向地下河,体现出了对死亡的不甘。甚至最后许旷还感到了紫烟心脏跳动的停止,许旷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但是明显不是第一次装死了。

    本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不知道为什么会被血罗刹识破,如果交上阴影单刀,自己的伎俩必然会被识破,许旷立刻开始给自己准备逃跑路线了。

    “怎么了,这宝刀难道有什么玄机?我常年与血打交道,刚才我没在你的刀上闻到心头血的味道,所以想要确认下。”看到许旷没有反应,血修罗骑着独犭谷走了上来,一脸似怒非怒的说道。

    许旷看见真的穿帮了,就想也跳进身后的地下河逃生,却发现身体突然不能动,自己又被血修罗的灵压给压住了。许旷没有任何犹豫就要释放金光剑气,给自己创造一个脱离血修罗牵制的机会,可是突然山洞地动山摇了起来,一众人等都一脸惊恐的望向了山洞的顶端。

第卌四章 三脉修士聚总坛,邪血煞魔逞威风

    山洞的晃动越来越厉害了,连血罗刹也没空去看着许旷了,而是眯着眼睛抬头看向了山洞的洞顶。这洞顶随着山洞的晃动,不断有巨型的锥形钟乳石落下,山洞中的罗刹教众四散躲避落下的钟乳石。那些之前被看管起来的毒蛇堂弟子跑的最起劲,之前他们的堂主背叛了罗刹教,他们也都难逃一死。此时一片混乱,顿时有人开始向着洞外逃去。

    最后随着一声巨响洞顶巨石竟然裂了开来,数块巨大的山石也从天而降,其中一块向着血罗刹的方向砸了下来,血罗刹没有动,站在一旁的阳护法烈焰先一步跳了起来,双掌推出,拍在了飞来山石的下方,受了重击,这山石沿着飞来的地方,反弹了回去。

    洞顶裂开来后,第一个进来的是一只红色血影,这血影样子长的像猪,却有一对鸡爪子,此时鸡爪之上还握着一块石头。红色血影刚将自己猪头探进山洞,迎面就迎上了被烈焰打回来的巨石。

    红色血影反应也不慢,直接用鸡爪中的石头砸向了飞来的石头,两块山石在空中相撞,红色血影扔出的石块碎成了四块又落了下去。而阳护法打回来的巨石却裂成了上百块,继续飞向了红色血影,统统砸在了红色血影之上。只是这血色虚影没有实体,这些石块都纷纷穿过了血色虚影的身体,击打在了洞顶的岩壁之上。这一回合看似不分胜负,却其实落了离辰道门这里的颜面。

    许旷看见这红色血影,就知道是离辰道门的人,这只狸力的威力介于当日的血罴和血蛊雕之间,虽然威力也不错,但绝不会是阳护法烈焰的对手。此时已经感觉到身上压力减弱的许旷默不作声,静待机会的到来。

    血色狸力从洞顶的破裂处跳了下来,甩了甩身子,继续虎视眈眈的看着烈焰,在它之后又有七八人跳了下来。

    此时第一批逃跑的毒蛇堂的弟子竟然又跑了回来,一边跑,一边大喊洞外也有人。话音未落洞口之外就有三道青光射了出来,分别击穿了三个还在逃跑的毒蛇堂弟子眉心。三人由于惯性还继续往前跑了几步,才扑倒在地气绝身亡。紧接着一个清秀的少年缓步踏进了山洞,少年一双丹凤眼,翘鼻梁,一手擎着三尺青峰,一手三指端着一块罗盘。

    洞口那些想往外逃的毒蛇堂弟子们看见走进来的少年,好像十分的恐惧,随着少年的走入,弟子们开始步步后退。

    “这就是罗刹教的总坛吗?还真是难找,要不是有师弟的指灵盘,在这迷宫里真不知道怎么找到此处!”一个中年男子手中托着一个翻着红光的香炉,一脸兴奋的跟在少年的后面的走了进来了,在他身后也跟着四五个修士。

    许旷还没看清所有进洞的修士,身后的地下暗河就发出了一声巨响,转身望去,数条缸口粗细的水柱冲天而起,弄得水花四溅,站在暗河边上的许旷也被溅了一身。水柱之中钻出了数个人影,落在岸边后,将罗刹教的一众人等围在当中。

    许旷不动声色的继续打量围住罗刹教的众人,有些诧异的是,这一群人当中竟然有不少认识的人。从洞口冲进来的那个带头的少年竟然是当年清虚门的玉缺,此时脸上的稚嫩已经褪去,容貌更上一层,站在人群之中,将四周的一众人的容貌比的暗淡无光。从水中跳出来的带头之人竟然是苏无言,几个月不见,她的冰冷气质更上一层,淡漠的看着在场的所有人,等待着一触即发的激战。还有跟着血色狸力跳下来的数人中,许旷竟然还看见了一点红,这老头不让他来参加这围剿行动,自己却偷偷跑来了。难怪一点红当日听说许旷换得了流云乘风诀,匆匆离开,原来是去千灵殿报名了。也不知道是想从玉鼎真人处得到什么好处,真的不顾一切冲进了这罗刹教总坛来拼命了。

    “离辰道门就派了你们这些臭鱼烂虾来送死吗?也太看不起我罗刹教了吧。”骑在独犭谷上的血罗刹看见冲进洞穴的离辰道门众人丝毫不见紧张,放过了继续追问许旷,好整以暇地朗声地说道。

    “邪派妖人,人人得而诛之,我离辰道门前来便是要剿灭尔等,还不束手就擒?”一个跟在血狸力后面的离辰道门的弟子,站的离罗刹教众人较远,身前的血狸力也给了这弟子巨大的信心,于是大声叫嚣道。

    “哦?剿灭我?我倒要看看你们谁有这个本事!”血修罗脸含笑容的说着,但到了最后一个字的时候音调陡然拉高,他的身上急速的喷射出大量的红色血气,这些血气在血修罗的身后组成了红色的人形,这红色人形中浊气缓慢流动,若是仔细倾听还能听见哀嚎之声从中传出。

    血气一化成人形就向那开口说话的离辰道门弟子飘了过去,虽然是飘,但却是乘风而动,速度极快。血狸力本能的伸出鸡爪去拦,可是自己的爪子却被一穿而过,原本有形无质的爪子竟然被破了一个大洞。瞬间这血狸力仿佛被重创了一般,急忙收回了自己的爪子,还忍不住向后退了两步。而那人形血气则似乎完全没受到任何影响,继续扑向了那个弟子。

    叫嚣的那个弟子见到血修罗出手就知道不好,连忙向后退去,一边退还一边向自己的身上拍符,直觉告诉他身前的人脉内门弟子恐怕无法阻挡这一道血气。可是此时醒悟却已经有点太晚了,他才退了两步,这血色虚影就已经追上了,他身前亮起了一道龟壳状的防护盾牌,但是在血气面前如同纸糊一般,眼看着被红气附着,腐蚀,破开,这个时间都没有超过一个弹指,人形的血气就穿过了那离辰道门弟子布下的防护,直接扑到了他的身上。看的出这弟子身上功夫也不差,出拳如电,方寸之间辗转腾挪,想要避开人形血气的攻击。可是正如一点红和许旷所说的所谓的武林高手在异术面前往往一文不值,这人形血气根本不在乎对方的攻击,让对方直接击打在自己的身上,而自己则扑到了那个弟子的身上。

    “宵小安敢,还不住手?”一声雷霆之声响起,四只火鸦从天而降,两只冲向了好整以暇地血罗刹,两只冲向了被人形血气扑中的离辰道门弟子。

    见到袭来的火鸦,血修罗第一次露出了凝重的神情,双手掐诀,身后飞出道道血影。这些血影一显现便如飞蛾扑火一般冲向了天空之中的火鸦,火鸦对飞上来的血影毫不畏惧,直接撞了上去。那血影也全不是火鸦的对手,落到火鸦的身上,被火鸦身上的火焰一燎,便化为了虚无。但是血影胜在数量众多,每消灭一道血影,火鸦也不是毫无损伤的,火鸦的个头也会小掉一圈。撞灭五道血影之后,那火鸦也再也维持不住形态散成了漫天的火光。

    而在另一边,当火鸦飞临的时候,那被人形血气扑中的弟子早已化作了枯尸,眨眼间这弟子身上所有的血肉都被吸干了,人还维持着进攻的动作,身体只剩下骨骼和皱起的皮肤,没了人形。火鸦也没有客气,其中一只直接就撞在了被人形血气包裹的离辰道门弟子之上,将他连人带着血气化做了一团火焰,众人隐约还能听见那还未死透的弟子在火焰中的惨呼之声。只是那火焰仅仅维持了一小会儿,便在和血气的较量中被熄灭了,人形血气再次显现出来,这时那离城道门的弟子的尸骸也已经化为了尘埃,仿佛这世间就没有这人一般,只有之前的惨叫还回荡在空旷的山洞之中,证明这里原本存在过一个大活人。另一只火鸦在火焰熄灭的第一时间就又冲了过去,这一次那人形血气依然任由火鸦飞进自己的体内,甚至操控血气在人形血气的胸口开了一个洞,让火鸦钻了进去,然后才闭合了孔洞。随着一声低沉的爆破之声,那火鸦在人形血气之中炸了开来,人形血气在爆炸的一瞬间形体有明显的膨胀,不过随即就恢复了正常,只是在人形的顶端冒出了一缕青烟。

    受了这一拨攻击,这人形血气也没再攻击其他的弟子兴趣,飘回了血罗刹的身边。

    许旷听到那放出火鸦之人的声音,心中涌起了一阵狂喜,这声音自己十余年丝毫不敢忘怀,绝不可能听错,必然就是带走自己大哥卢飞星的葫芦道人。

    “燃火上人,你不是去了离辰道门的内门当管事,怎么又来管我的闲事?”血罗刹喘了口气,气急败坏的说道,明显接下燃火上人的一招并没有血罗刹表现得那么轻而易举。

    “你区区筑基修为,竟然敢将血煞练成血煞分身,难道你就不怕阴阳颠倒,被反客为主吗?我要干什么还用不着你来管。难怪你如此有恃无恐,若是换成其他的道友来擒你,还真是胜负难料,不过今天你是命数到了,遇上了我,如果识趣自我了结,我放你轮回转生,若是不识时务,小心我让你形神俱灭。”此时一个浓眉大眼得道人从天而降,最引人注目得就是身后的一只半人高的葫芦,口口声声要剿灭血罗刹,似乎吃定了他一般。许旷一脸兴奋的死死的盯住这个道人,生怕他从自己的眼中溜走,心下暗自欣喜,这次总算能得到卢大哥的确时消息了。

第卌五章 筑基威能惊众修,你死我活难分胜

    “好大的口气,离辰道门也不过是在这弹丸之地坐进观天,我们从来不信什么轮回转世,我的命就在这里,有本事就来拿吧!”血修罗没有和燃火上人多啰嗦,直接掐了起来诀,突然之间,许旷就觉得天地间的灵气向着血罗刹的方向涌去。

    血罗刹又念起了法诀,手指一点,自己身上又开始冒出无数的血影,这次血影没有攻击任何人,而是直接冲进了身边的血煞分身之中。这个血煞分身每融入一道血影变大上一分,当上百条血影融入体内之后,血罗刹的血煞分身已经大到近十丈了,仰天长啸一声,听见山洞中众人的耳中的都是鬼哭狼嚎之声,异常的难受想哭,定力稍弱的双儿都流出了鲜血。

    燃火上人也不说话,只是拍了一记身后的葫芦,从葫芦里面飞出了二十二颗闪亮的火星,然后自行在空中排成了一只乌鸦的形状,突然这些火星统统爆开,一只三足的火鸦出现在了燃火上人的身后。

    血罗刹没有多说一句,对准燃火上人一指,他的血煞分影就伸出了手臂,想去将燃火上人抓到手心之中。燃火上人这边三足乌鸦也已经成型,体型也有三丈开外,在燃火上人的指挥下向着伸手的血煞分影撞了过去。

    撞击没有发生剧烈的声响,两个巨无霸都是没有实体,互相之间都想炼化对方。血煞分身伸手抓在火鸦的翅膀,手上被烫的吱吱地冒着血气也不撒手,火鸦则用自己的爪子,不断地想要刨开血煞分身包裹的血气。两个庞然大物扭打在了一起,不时撞击着山洞的洞壁和大地,山洞的洞顶开始崩裂,洞中的罗刹教和离辰道门弟子都顾不得争斗纷纷四散躲避落石。

    血罗刹轻喝一声,手诀一变,血煞分身猛一发力,将抓在手中的三足火鸦扔了出去。燃火上人也连连催动法诀,又从葫芦中放出几点火星飞入火鸦体内,控制三足火鸦盘旋了一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后。

    “这里太憋屈了,再打下去我们各自的弟子都要被活埋在山洞之中了,不如我们到山外去一决生死吧。”血罗刹让血煞分身挡在身前,笑着对燃火上人说道。

    “哼,谅你也耍不出什么花样!”燃火上人看了眼洞内的情况,发现正如血罗刹所说,如果继续争斗,或许可以一战剿灭血罗刹,但是自己带来的离辰道门弟子怕是要死伤惨重,衡量再三点头同意道。

    血罗刹也光棍,首先收了血煞分身,留下坐骑径直从洞顶的空洞飞了出去,燃火上人跳上三足火鸦,紧随其后也飞了出去。

    “罗刹邪教,杀人炼丹,罪恶滔天,有违天道。离辰道门,统御此域,为民请命,替天行道。凡此种种,皆有因果,邪修外道,格杀勿论。”燃火上人虽然人走了,但是仍有余音绕梁,在山洞之中回荡。

    燃火上人的话霎那间点燃了双方的拼死决战,字里行间分明就是要赶尽杀绝。离辰道门这边自是不用说,以替天行道自居,又被门中许下重利,本就是来斩杀妖人的,自是各个争先。罗刹教这里听到燃火上人所言,也知道今日丝毫没有侥幸,要么死,要么杀出重围,此时罗刹教的人数要多出不少,只要逃出生天,还有一线生机,所以第一时间就爆发出了自己最强的战力。

    最先动的就是阳护法烈焰,两位筑基高人都是从洞顶离开的,这条路就算出去了也是死路,燃火上人随便一只火鸦也不是罗刹教任何一个人能够接下的。所以可以选的路只有洞口和水路了,从洞口出去最为安全,但是一路之上耗时费力,烈焰可不认为那些迷宫的把戏能拦住修士的法术。只有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罗刹教总坛才有机会逃出此次离辰道门的围剿,所以最好的方式便是水路。

    烈焰做为血手门的门主,这些年暗中派出毒蛇堂和飞鹰堂打探灵物的消息,虽然大多折戟而归,甚至还搭上了包括前任毒蛇堂堂主在内的不少好手的性命,但是暗中也着实弄到了不少好东西。这次虽然总坛被破,烈焰丢了血手门这一大片的势力,但是也同样摆脱了喜怒无常的教主血罗刹,自己若是潜心修炼几年,也不是没有筑基的希望。

    烈焰目光一紧,双腿发力,如离弦之箭直向暗河之旁冲了过来。出乎许旷的意料,迎上烈焰的不是别人,正是一脸面无表情的苏无言。许旷站在一旁差点脱口而出,想要告诫苏无言要小心,不过看到两人交上手后,许旷却是一脸不可思议。

    那烈焰丝毫没有花哨,上来就是一掌聚炎催心掌,一团掌形的火焰飞射而出,直扑苏无言所在。苏无言看见烈焰丝毫没有慌张,一脸无欲无念的掐动法诀,随着一声法咒之后,苏无言双手先是猛然合十胸前,紧接着双手打开,双手之间多了一条晶莹剔透的冰晶长枪。苏无言轻叱一声,冰晶长枪便如游龙出海,直刺袭来的掌形火焰,一击就将那火焰刺穿几个来回,化作了火光消散。

    烈焰似乎对冰晶长枪并不害怕,眼看那冰晶长枪灭了自己发出的火焰后,毫不停顿的向着自己射来,只是双腿微曲扎了个马步,双手连续不断的拍出聚炎催心掌,仿佛连珠炮一样,射出了七八个火球。冰晶长枪受苏无言的控制,在空中甩了一个枪花,从侧面打灭了一个飞来的火球,不过紧接着就是三个品字形排列的火球同时射来。苏无言应变堪称完美,手中法诀连动,飞在空中的冰晶直接立了起来,然后便以冰晶长枪的长度方向的中点为原点,开始迅速的旋转了起来。一时间这根冰晶长枪化做了一块圆形的盾牌,接踵而来的火球都一一打在了冰晶长枪旋转所化的盾牌上。

    烈焰看连击没有奏效,也不气馁,转而开始攻击苏无言本人的位置,苏无言为了护主自己,只能唤回冰晶长枪阻拦,两人你来我往都在了一起。

    这苏无言是和许旷一同进入离辰道门外门的,但是看苏无言现在的模样,至少是练气中期,甚至可能是后期。要说心中毫无波澜,许旷自己都不相信,难道这有没有门派支持察觉真的那么大吗?许旷心中默想,这简直就是无法跨越的鸿沟啊,难怪这些散修邪派对于灵物如此执着,不惜铤而走险,也要寻找能增强自身灵力的物什。

    许旷虽然心有所感,但是却没有过多的纠结,现在的关键是怎么表明自己的身份,从而免去被误杀的尴尬。

    从水中出来的一路,许旷只认识苏无言,现在她和烈焰斗的如此激烈,不可能在此时与她相认。更何况这一路其余几个离辰道门的弟子此时已经杀红了眼,不断的绞杀着那些冲上来的罗刹教教众。罗刹教众的人数众多,虽然这些离辰道门的弟子都不是弱手,但由于教众们几乎都服用过血丹,各个明知不敌,却悍不畏死,哪怕是遭到重创,只要未死就依然杀声不断。离辰道门的弟子也没有好办法,只能结成阵势全力绞杀。所以岸边一路都是想要冲破离辰道门防线的罗刹教残缺不全的尸骸,染红了半边的河岸。

    为了避免误伤,许旷已经退进了罗刹教的内部,此时只能混在一众教众之中看向了从洞口跑进来的玉缺等人。

    在洞口离城道门却遇上了麻烦,不知为何,四位血手门的堂主竟然没有跟着他们的门主一起向着暗河突围,而是向着山洞的洞口冲了上去。玉缺一人就抵住了两位堂主,一个是被紫烟称为虎叔的猎人打扮的男子,另一个是飞鹰堂的秃鹫。月缺此时已经收起了罗盘,手中的三尺青峰不断闪烁,时不时射出青光,而且每次射出的青光有三道之多,虽然对上了两位堂主,却是游刃有余。罗刹教这边也绝非弱手,此时许旷很明显能够看出,之前围剿紫烟的时候各个堂主都留手了。猛虎堂的堂主应该就是那个虎叔,此时他操控的飞叉变成了三把,两把围绕在自己的身边,一个把伺机攻击玉缺。但是玉缺射出的青光实在太伶俐,飞叉的运用远不如青光灵活,常常会被青光突破防御。还好罗刹教这边还有秃鹫,他的轻功一流,速度比之前更胜一筹,始终能替猛虎堂堂主抵挡住攻击,偶尔还能伺机偷袭玉缺。不过玉缺只有发现飞叉或者秃鹫攻上来,便会再次放出三道青光,将他们逼退。三人你来我往,招招都是险象环生,但是一时却僵持在了一起。

    黑熊堂的堂主熊老黑和跟在玉缺身后的那个男子斗在了一起,熊老黑此时已经化作了一个头真正的黑熊,样子和许旷当年在升天路中遇到的珉山双熊有些相似,不过似乎厉害了不止一筹。那个离辰道门的男子也是厉害无比,手中的香炉大小由心,托在手中只有巴掌大小,飞出后就化作丈许,直接撞飞化作黑熊的熊老黑,要不是黑熊皮糙肉厚,光是这一下就能让普通人骨断筋折。但是黑熊明显虽然被撞得不轻,但是却没伤到根本,翻身而起再次扑了上来。如此一个皮糙肉厚,一个法宝玄奇也是斗的难分难解。

    那个叫老白的金猪堂堂主带着其余弟子冲击洞口,洞口的离辰道门的弟子人数不多,但是人手一件法器,各色灵光闪耀,有的射出灵光击杀罗刹教众,有的放出火炎点燃活人,更有琴音迷惑众人自相残杀。可以说虽然只有寥寥四五人,但是如果不是有金猪堂堂主的带领,这罗刹教上百人的血丹高手根本近不了他们的身。此时老白通过自己的唤灵之术,引来灵猪护体,一边抵挡几人的攻击,一边努力拉近了和几人的距离。

    洞口的几个离辰道门的弟子也有些慌了,看向了最后一支离辰道门的队伍,许旷也有些疑惑的看了过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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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无常,神陨灵现。三天九界,万域众生。茫茫世界无数生灵求存其中,一对流浪兄弟在这大千世界中寻找各自真我的历程。紫阳剑心录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紫阳剑心录,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紫阳剑心录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