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卅五章 火鸦阻敌入地渊,敌友难辨火龙难
完全没想到自己师弟突然发难,而且出手就是如此威力恐怖的术法,柏鹰拼死抵抗,可是这一击是有心算无心,只坚持了不到一炷香,血符还是贴在了柏鹰额头之上,顿时柏鹰就觉得身上的一切都开始飞速的向着这巴掌大的血符飞泻而去。无论是自己的灵力,血肉还是生命力,都犹若开闸后的洪水倾泻而出。柏鹰心中千头万绪,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死在这里,自己是柏家百年难遇的天才,被离辰道门的高人直接选入了内门,修道了几十年,就差一步便要踏入练气九层,还有了进入沉渊藏龙境寻找筑基丹炼制灵物的机会。只要过了这次试炼,自己得到了《五虫真经》,若是还能换到一颗筑基丹,那便是大道有望。
只是柏鹰幻想着自己得道的身影化成了他眼中最后的神采,而他的身躯已经被那血符吸成了一具残骸。而血符在空中滴溜一转,又一次飞回了那个人脉弟子的身上。
“若不是那个独血剑主有几分本事,我不愿节外生枝,怎么能容你到现在,正好用你来弥补我这易经换形之法的损耗。”这个人脉弟子召回了血符,一脸戏谑的笑道。
许旷目睹眼前的景象,连忙给自己贴了一张甲字灵符,又将魔音如意环放了出来。许旷看到了那道血符,怎么还能不知道眼前是谁?这人便是白雾山上的白云道人,那一日在万符楼前炼制血符,击杀数位练气高阶的修士,后来和千魂上人斗法引起雪崩,消失无影。如今他假冒这人脉弟子,那个能化成血罴的人脉弟子恐怕早已被他所杀,用那个易经换形之法给冒名顶替了。许旷心中发紧,这血符的威力他可是见识过的,自己虽然比之前强了不少,可也绝无胜算,只有逃跑一途了。
“这魔音如意环竟然落到了你的手里,不过显然你还没有参透此物的玄机,今日也是物归原主的时候了!”那人脉弟子也撕掉了自己的伪装,毫不掩饰的嚣张说道。
“白云道人,你怎么认识这魔音如意环?”许旷听到对方说到自己的法器,脱口而出的问道。
“白云道人,什么白云道人?我是血罗刹,不是你说的白云道人,不是白云道人!”那人本还是一副嚣张跋扈的样子,似乎稳稳地能压住许旷,可是没想到许旷的一句话就让他脸色大变,连连否认自己就是白云道人。
许旷见他情形古怪,不敢大意,拖着自己刚刚能恢复行动的身体慢慢地向后挪动,想要找机会离开此地。
白云道人不断地碎碎念叨着自己不是白云道人,而且情况似乎愈演愈烈,他开始不断地拍打自己的脑袋,似乎想要把什么东西拍出自己的脑袋。突然之间一道惊人的气势从白云道人的体内迸发而出,他的双眼也变得赤红,脸上的血肉像被撕裂了一般,一寸寸的裂开,随着那人的一声嘶吼,已经血肉模糊的脸庞又开始长出了新肉,原本的伤口结上了新痂,随后脱落。一张鹤发童颜的面容出现在了许旷的眼前,正是多年未见的白云道人模样。
虽然模样恢复了本来面目,可是眼神却变得恐怖异常,看不出半点神采,全是疯狂嗜血。白云道人的身体缓缓升入半空,从身体内喷出的灵气,将四周激得碎石四溅。在半空悬停之后,白云道人再次张开发出了一声全不似人的嚎叫。接着一副恐怖的情景出现在了许旷的眼前,一只血红色的手从白云道人的天灵盖中伸了出来,这只手虽然只是虚影,但是由于被红色的无名液体所填充已经和血肉之躯有了几分相似。这只手在白云道人的头顶之上摸索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支撑点,便努力的想要从白云道人的体内爬出来,而这个虚影组成的东西,似乎只能从天灵盖这巴掌大小的地方通过。挣扎了半天,又有一只手从白云道人头顶伸了出来。紧接着两只手同时用力,一个被挤压得不成人形的脑袋也从天灵盖里面钻了出来。在这之后,从白云道人身体内钻出来的是这家伙的身体,和这个家伙的下半身。
虽然这东西变化不小,但是许旷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当年血罗刹炼制的血煞分身。当年燃火上人告诉许旷,血罗刹附在血煞分身逃走的时候,许旷还担心了一段时间的,生怕被血罗刹找上了门,可是后来担心的事情一直没发生。许旷也逐渐忘记了这个事情,若不是今天见到这个血煞分身,许旷都以为这都是燃火上人用来消遣他的谎话了。
看到血罗刹的一瞬间,许旷就知道今天怕是难以善了,他和血罗刹可谓新仇旧恨,本来就难以调解了。自己身上怕还有对方觊觎的东西。这血罗刹终于完全从白云道人的身体内爬了出来,在他心脏的地方是那张一呼一吸的血色灵符。血罗刹爬出后,白云道人的身体好像被抽光了所有的骨头一般,像一摊烂肉一样倒在了地上。
这变得不人不鬼的血罗刹,脱困后直接将目光转移到了现场唯一的活人,许旷的身上。许旷此时已经一路退到了悬崖的边上,但他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有任何行为激怒了对方,让他发狂攻击。但是此时却再也逃不过去了,血罗刹被嗜血的本能驱使着,猛地冲向了许旷。
许旷紧张得头上满是汗,看着血罗刹轻易地避过了魔音如意环组成的防御,突进到了许旷的近前,只要扑到许旷的身上,就算是道祖恐怕救不了许旷了。许旷这才开始动手反击。
许旷看见血煞分身已经进到身前一丈的地方,猛然双手身前一合,五道不同颜色的剑气从早已埋伏好的角落钻了出来,紧接着化作了一圈锁链将血罗刹锁死在了半空。血罗刹似乎对许旷的小动作并不在意,被锁住之后便开始腐蚀许旷的五行剑牢。
许旷见五行剑牢将血罗刹困住,心中大喜,但也知道这道法术想要控住血罗刹还是力有未逮。不过有这一瞬间也足够了,许旷猛地祭出了燃火上人留给他的小葫芦。这个小葫芦许旷当年在实际环境中使用过一次,威力十分惊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在实际的效果一样?
被许旷祭出的小葫芦中飞出了一点火星,火星遇见空气后暴涨,一瞬间化作了一只完全由火焰组成的乌鸦,这个乌鸦也是灵性十足,拦在这血罗刹的必经之路上,直接扑向血罗刹。
血罗刹原本气势汹汹地扑了过来,但是见到火鸦的瞬间就畏缩了,展动身形想要避开它,由此可见当年燃火上人在血石窟给他留下的印象十分的深刻,以至于它产生了本能的畏惧。不过已经太迟了,血罗刹离许旷实在太近了,他才移动身形就被火鸦撞了一个正着,浑身上下瞬间被点燃,但血罗刹也是经验丰富,没有任何慌张,盘膝而坐,心脏处的血符开始加速收缩。
血符明显被催动了,开始不断收缩,血符之中源源不断地喷涌出黑色液体,这些液体开始流向被火鸦点燃的部分。火鸦的身上并非普通火焰,而是极为稀有的离火。可是血符之中流出来的黑色液体似乎也不是普通货色,竟然真的开始慢慢地将燃烧起来的血罗刹浇灭了。
许旷在放出火鸦的瞬间便调头,咬牙跳下了身后的悬崖,根本就没去看这火鸦的战果。许旷十分有自知之明,那血罗刹和燃火上人曾经斗过一场。虽然最后燃火上人胜利了,但是也跑脱了血罗刹的血煞分身,可见血罗刹的本事绝不会简单。许旷现在只放了一只火鸦,怎么可能抵挡得住血罗刹前进的步伐呢?
许旷在落下山崖之后,便急忙召唤自己的翠竹舟,想要把自己接住。可是之前灵识已经超负荷了,一催动自己灵识,便觉得头晕目眩,无法自已。许旷急忙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过来,不断地告诫自己,自己绝不能睡着,不然等待自己的便是粉身碎骨。许旷都已经看见不远处的谷底了,而翠竹舟却还是没有就位,几次拦截都错过了许旷。许旷忍着头晕眼花,却咬牙坚持,总算在离谷底不足十丈的地方被翠竹舟给接住了。当许旷将翠竹舟落在谷底的时候,许旷总算长出了一口气,自己差点把自己害死了。过高地估计了自己的能力,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就跳下了悬崖,险些跌死谷底。
许旷虽然很想休息,可是也不知道上面的血罗刹是否追来了,不敢有丝毫的松懈,由于灵识的关系,也是没有召唤飞行法器,而是向着远离自己跳落的地方前进。
这一路之上许旷的脑袋始终嗡嗡作响,他不得不靠自己的意志力支撑着,他明白一旦自己松懈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也不知道这样走了多久,许旷隐隐约约看见不远处出现了一个人影,许旷想要开口呼喊,可一张嘴,就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百卅六章 祸不单行陷囹圄,罗刹地渊不期遇
许旷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这才悠悠转醒。许旷感觉自己神志似乎比昏倒前清醒了一些,虽然还没有完全恢复,却也不用担心会再次昏倒。许旷身体的知觉也恢复了不少。随之而来的是炙热d感觉,他看了一眼,身上原本贴着的甲字灵符也失去了效力。之前跳下来没感觉到此地的异常,或许就是因为这灵符对自己的防护。现在灵符失效了,阵阵的热浪唤醒了沉睡中的许旷。许旷感觉此地的高温十分地难熬,寻思着要尽快地离开此地。
许旷想要从地上爬起来,于是用手去撑地,却被炙热的地面给烫了一下,连忙将手收了回来。他呲了呲牙,暗骂了一句鬼地方,还是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随后拍了一拍浑身的尘土。许旷想了一想,虽然有些不舍,还是将身上最后一张甲字灵符贴在了身上。
许旷在昏迷前记得好像看见了一个人影,这才向着这个方向跑过来的。但是此时他凭着记忆向着有人出没的地方望去,却没有看见半个人影。只有一杆明黄色的旗子,笔直地插在那个地方。
许旷觉得有些奇怪,便走上前去,要看个究竟。可是许旷走到离这面旗子一丈的地方,便感到面前出现了一道无形的屏障让自己难以逾越,由于搞不清缘由,许旷也不敢胡乱出手,只是仔细观察了一番。这旗子通体灵光流转,一看便知不是凡物,只是不知是何人插在此地,是作何用处的。
许旷觉得有些蹊跷,便继续四处探查,竟然发现在离此不远的地方竟然还有一面类似的旗子,也同样插在地面之上。这恐怕是某种阵法或者警示,不过无论是哪一种都是有人有意留下的,还是不碰为上,许旷暗自思索。许旷抬头看了一眼头顶,发现自己落下的悬崖极深,自己的飞行法器恐怕飞不出这个深渊,以自己的道行想要重新爬去,恐怕真的需要大费周章了。
之前由于灵识透支,自己一路逃亡,所以没办法仔细辨识方向,但是此刻稍稍恢复了一些,许旷也明白,自己恐怕落进了这地渊藏龙境的核心地带,沉渊之底。虽然这离火真龙会在地渊藏龙境的内部随意找一处休息。但是最多的还是这地渊之中,传闻中这地渊之底有一口熔岩之井,其中有岩浆常年翻滚,正是离火真龙的最爱,而且地脉峰上的地火之眼也是从此地引出来的。
现在自己落在这地渊之地,情况绝对不容乐观。那被血罗刹占了身躯的白云道人,不知是因为被火鸦伤得过于严重还是也害怕这地渊中的真龙,竟然没有追入这地渊之中。但是对方绝对不会放过自己,定然是守在了这地渊之外,等自己自投罗网。而自己所呆的地方已经距离火真龙所在很近了,这离火真龙连掌教大人都怕它三分,此刻也不会分辨内门弟子和外来的修士,一旦被他察觉有人入了这地渊之中,必然是一爪拍死,绝无二话。
自己现在必须在被离火真龙发现之前逃出地渊的范围,同时还不能被守在上面的血罗刹发现,其中的困难可想而知。但是也并非全是坏消息,之前血罗刹以为自己重伤,出手吸干了柏鹰的血肉灵力。如此一来,最多还有一天,就会有人发现有内门弟子的魂灯熄灭,再发现是在地渊藏龙境中的弟子,自然会要探查,自己只要能出得了这地渊藏龙境自然是性命无忧了。
可是如何离开这地渊,然后再突破血罗刹的探查,都并不是容易做到的事情。许旷经历过多次的生死历练,自然不会因为身处险境而放弃希望,而是自己沉思,寻找出路。许旷细想一番之后,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那便是自己昏迷之前,自己隐约看见了一个人影,而醒后人影出现的地方只发现了一面灵旗。许旷本就是记忆力超群,修道之后灵识更是直追筑基修士,所以见到人影的事情绝对不会有错。所以说,这灵旗应该就是那个人影留下的,至少和那人影脱不了干系。
这地渊藏龙境可是离火道门的重地,普通弟子别说进入了,就是靠近也不可能。而且筑基以上的修士一旦进入也立刻会被离火真龙发现。只有掩盖自己的修为才能勉强蒙混过关,现在已经有一个血罗刹混了进来,许旷不相信还有人能混进这里。那许旷之前看见的人就是蛮血上人无疑了。因为许旷已经遇见了天脉的苏无语和左不凡,地脉的秦初月和孩童,人脉的莫凡和柏鹰,加上许旷和血罗刹,进入地脉藏龙境的十人中,只有蛮血上人和那个叫颜若炎的天脉女修。之前那人的身影明显就是一个男修,自然不可能是天脉的女修了。
既然能确认这人是蛮血上人,那许旷便安心了不少。如果能找到蛮血上人,那外面的血罗刹便不足为惧了,而且也能解决离开这地渊的事情。只是不知道这蛮血上人接受了掌教的秘密任务,是否可以将自己带在身边。不过自己怎么说也是道门的内门弟子,如今陷入了血罗刹的追击,总不至于把自己赶走。现在唯一要解决的便是要找到蛮血上人的踪迹,不过许旷转念一想也有了方向。这些灵旗应该就是蛮血上人布置的,而自己只要循着这灵旗的方向追寻,应该就能追上那蛮血上人。
有了后续行动的方向,许旷也稍稍定了定心,自己再将自己身体的情况检查了一番。发现自己的皮肉伤在丹药的帮助下恢复了大半,过度消耗灵识的后遗症也缓解了不少,只要不用甲字符应该不会昏倒。秘境之中没有日月变化,许旷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但是根据许旷之前昏迷的经验,自己昏迷的时间不会超过半日,所以现在应该是试炼的第二天,还有一天试炼就要结束了。自己只要熬到试炼结束,应该也能得救,当然先一步找到蛮血上人更好。
觉得休息的差不多了,许旷便沿着灵旗的方向一路追寻了下去。许旷不敢飞行,也不敢走的太快,生怕突然就出现在了离火真龙的身边,而且这灵旗之间的距离也并不固定。许旷所在的那处灵旗,离下一杆灵旗的距离十分的靠近,所以当时许旷巡视了一周就发现了另一面灵旗。可是有的灵旗离得十分的远,许旷以灵旗为中心转了好大一圈才发现了下一面灵旗。
就这样磕磕绊绊的找了几个时辰,许旷感觉自己好像已经绕了这地渊走了大半圈了,都没有发现蛮血上人的踪影。再次找到一面灵旗之后,许旷还是没有发现蛮血上人,心中难免有些泄气,难道是自己的推断有误?这些灵旗本就是道门布置在此处的,而非蛮血上人布置的,当时他只是碰巧站在灵旗的位置,所以让许旷误会了。许旷虽然不愿承认,不过现在的情况似乎都显示自己的怕是走错了路,白白耗费了不少时间。
正当许旷在低头思索的时候,感觉有一道影子从许旷的眼角晃过,许旷连忙抬头望向人影出现的方向。一眼之下,顿时亡魂皆冒,那里站着的竟然是一个浑身黢黑的身影,这黑影的体型外貌和之前从白云道人肉身里爬出来的血煞分身一模一样。这个应该就是抵挡了许旷火鸦攻击的血罗刹。
许旷想也没想,转头就跑,流云乘风诀运用到了极致,整个身形仿佛行云流水,脚踏浮云,一个身形便能滑出几丈。不过身后的血罗刹却更快,他没有实体,身体也几乎没有分量,双手一挥,身体就直直的窜了去,死死的咬在了许旷身后。
许旷一脸的郁闷,还以为这血罗刹不会进入地渊,没想到他早就下来了,还跑到了这个地方。如果许旷待着不动,或是想办法爬悬崖,自己都不会有任何危险。没想到偏偏是跑来找这蛮血上人却遇上了危险,蛮血上人没找到,竟然遇见了血罗刹。而且以自己的速度还不足以逃脱这血罗刹的追击,许旷的脑子飞速旋转,想要找到逃脱血罗刹追击的办法。
办法还没想到,身后的血腥之气却已经涌了过来,弄得许旷一阵心烦意乱,最后发现现在除了拼命,已经别无他法了。正当许旷准备五行剑气出手的那一刻,眼前突然一亮,发现了不远处的一个人影,这人正在布置一个法阵,头顶悬着一柄灵光闪耀的大旗,满脸的庄严肃穆。
许旷见到此人顿时大喜过旺,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这人不是蛮血上人还能是谁。自己虽然算错了血罗刹的踪迹,还好对蛮血上人的行踪推算无误,终于在最后的关头找到了蛮血上人,到了此时许旷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了,连忙开口喊道:“蛮血上人,救命啊!我身后是罗刹教逃脱的教主血罗刹,他要杀我灭口,快救我!”
百卅七章 血魔大阵破封印,潜龙勿用待时机
蛮血上人此时也是在施法的关键之处,猛然听见许旷的喊叫,脸上满是疑惑,循着声音,他向着声音来源望了过去。蛮血上人发现是许旷后目光之中露出惊异之色,他似乎对许旷会出现在这地渊核心十分地惊讶。接着他又看见了身后一路追赶的血罗刹后,目光瞬间严厉了起来,身上的气势也瞬间凌厉了起来。
“上人小心,这血罗刹乃是血煞分身,普通攻击对他效果不大。他已经将人脉弟子柏鹰杀了,现在还要杀我灭口!”许旷也看见了蛮血上人的表情,担心蛮血上人不够重视,还将柏鹰已死的消息说了出来。
血罗刹原本离许旷身后已经不远,但是看见了蛮血上人后,竟然直接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不再追击。
许旷虽然一路逃窜,但是对身后的血罗刹却始终小心留意,见血罗刹停下了脚步,不但没有欣喜,反而更加戒备了。因为许旷担心血罗刹直接放出血符,这血符的威力许旷可是见过多次了,一旦被这血符近身,殒命也就在瞬息之间。虽然许旷在自己的身上贴了一张甲字符,可是他却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挡住这邪异的血符。
不过出乎许旷的意料,血罗刹站定之后并没有其他的动作,既没有发动攻击,也没有转头逃窜。许旷心想,看来这蛮血上人的实力也必然十分的强劲,竟然能直接将血罗刹给震慑住。
这个时候蛮血上人的施法也接近了尾声,那杆漂浮在半空的灵旗以雷霆万钧之势落下,直直的插在了地面之上。
许旷一展身形,落在了蛮血上人的身前,原本悬着的心这才放松了下来。他转身望向站在不远处的血罗刹,仔细的观察血罗刹的一举一动,明显蛮血上人的施法极其重要,不宜被打断,自己如此戒备可以给蛮血上留下一些好印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一个浑厚的声音从许旷的身后传了出来。
许旷听到蛮血上人开口问话,心中十分疑惑,自己刚才不是将自己的情形说了一遍了,为什么蛮血上人还有此问,难道刚才他专心施法,没有听见自己所言吗?虽然疑惑不解,许旷还是准备将之前的话再说一遍。
“莫言戒备之心太强了,正好这小子落单,我便引着柏鹰一起追击他,柏鹰被我血符炼化,这小子太过狡猾,身上还有燃火那个老鬼的离火之鸦,一时不察让他溜了进来,我在赶往约定地方的时候,遇见了他,和他一追一逃,才到了此地!”许旷还没开口,就看见对面的血罗刹竟然微微施礼,从他体内发出了鬼哭狼嚎一般的声音。
听了这话,许旷一愣,不过随即便反应了过来,急忙想要远离身后的蛮血上人,可是为时已晚,一只手悄无声息的搭在了许旷的身上,许旷只感觉忽然有一座高山压在了自己的身上,自己的四肢都被束缚在原地,动弹不了分毫。许旷不顾自己灵识尚未恢复,想要全力催动甲字符和魔音如意环。可是自己的灵识竟然调动不了自己体内的灵力了,仿佛整个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连想要发出声音都做不到,更别说施展道术了。
“当年外门要剿灭你的罗刹教,我便给你传了消息,你却大意失手,不但让离辰将好不容易聚齐的人马一扫而空,还被那个燃火毁了肉身。如果不是在这离辰域中可用之人实在太少,早就把你赶回血魔宗领罚了!”蛮血上人制住许旷后,便将手从许旷的身上挪开,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开口怒斥血罗刹。
“当年的罗刹教都是一群乌合之众,就算保留下来也没什么大用。我练成的这血煞分身便抵得上那些散修的总和了。只是这燃火上人和资料之中相差甚大,远远强于预期,才让我不幸落败的。”血罗刹完全没有悔改的意思,只是对自己的落败怀恨在心。
“哼,怕是你练成了血煞分身想要试试自己的本事,才故意和燃火上人斗上了一场。只是你没想到这燃火太过厉害,竟然毁了你的肉身。我记得你夺了一个散修的舍,如今怎么又是这幅血煞分身的模样?”蛮血上人听着血罗刹的意思,是埋怨自己没有给他准确的消息,便点破了他的用心。
“还不是因为这个被抓的小子,他乃是白云道人的一个心魔,当年白云道人临近寿终,便四处寻找机缘。其中的一个暗手便是找了一个小子,让他从外门试炼进入离辰道门,为他二十年内找到筑基丹。没想到过来区区十来年,这个小子竟然已经练气七层了,速度几乎赶上了那些天赋异禀的修炼之士。由于在万符真人的传承之地,白云道人失去了全部希望,加上这个小子的刺激,他终于炼制了血符,入了魔道。我对白云道人夺舍,用了秘法,虽然夺舍的概率大大提升,但是却需要用大量的时间去磨灭白云道人所有的意志。但是这小子的一句白云道人,竟然唤醒了白云道人的最后意志,且要和我同归于尽。我不得不离开白云道人的躯体。”血罗刹说到这里的时候,音调拔高了不少,恶狠狠地盯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许旷。
“你已经夺舍过一次了,恐怕以后无法再修人道了,将来的路只能看你的造化了。让你负责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蛮血上人听了血罗刹的经历,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转而追问其他的事情。
“大不了专修鬼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血罗刹却似乎并不领情,应付了一句,继续说道:“原本带着莫言和柏鹰伺机下手,没想到那莫言极不好对付,不进我设的圈套。再后来就遇上了这个小子,这小子也是厉害,挡住了我们三人的围攻,逃了出来。后来我看莫言被绊住了,便领着柏鹰追了上去,柏鹰被我偷袭而死,这个小子却逃出来了。现在用他补上莫言的位置,应该足够了吧!”
“是可以,但是为了谨慎起见还是等法阵起效了,再祭献这个小子。这次破坏离辰道门离火真龙的封印,乃是我们兄弟二人回归血魔宗的大好机会,我们在此潜伏多年,本就是棋子。如果能断了离辰道门这一道根基,自然是大功一件。还愁不能回归本宗吗?”蛮血上人提到本宗,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脑中都是对自己的宗门向往。
“这都几十年了,总算是给我们等到了这个机会。如果不是这次离火真龙的内部被探测出了问题,而且灵蕴那老头需要找人探查情况,我们也进不了这个地渊藏龙境。”血罗刹也是附和道。
“好了,别再废话了,和我一起将剩下的阵旗布置妥当。时间久了,怕是夜长梦多!”蛮血上人也听明白了情况,便开始催促后续的进展。
血罗刹也没废话,点了点头,一把就扛起了已经不能动弹的许旷,跟在蛮血上人的身后,向着下一个布置的位置赶了过去。
许旷此时心中好像热锅上的蚂蚁,一心想要逃脱,可是却连一个办法都没能想到。许旷此时浑身上下能动的只有他的一双眼睛,体内的灵力也仿佛一潭死水一般,无论许旷如何催动都没有任何的波动。
许旷从他们的话语中也听出来了,这个蛮血上人竟然是血魔宗的一个奸细,目的就是要对离辰道门进行破坏。这次血魔宗二人寻到了机会准备放出离火真龙,进而要断道门的相关传承。
而这一过程之中,蛮血上人他们似乎还需要用到血祭,对方之所以留下自己不杀,便是想要在这关键时刻的血祭上面。许旷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无名道诀,之前这道诀救了自己一命,希望此次也能再出奇迹。可是一试之下,许旷立刻就是失望,这无名道诀的使用离不开灵力的调用,而自己此时却完全失去了对灵力的控制,自然无法使用无名道诀了。之后许旷又将自己会的术法都试了一遍,可是统统都必须用上灵力,此时都失效了。
许旷心中哀叹,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等对方施展血祭的时候,或许会松开自己的禁制,让自己恢复施法的能力。如果对方直接杀了自己,那自己便一点机会都没有了。许旷不住地给自己打气,要求自己镇定,告诉自己还是会有机会的,因为这是活下去的希望。
许旷被血罗刹扛着在准备最后的反击,而血魔宗的两人,一前一后几乎跑遍了整个沉渊地底,一支一支的将阵旗插入了早已计算好了的位置。当最后一支阵旗插完之后,蛮血上人长出了一口气,招呼着血罗刹直接向着地渊的中心走去。
许旷被抗在血罗刹的肩上不能动弹,但是还是能感觉到身上不断升高的温度,但是自己有甲字灵符防护,这才能勉强抵挡住这热浪的温度。让许旷吃惊的是,蛮血上人的手是如何闯过自己的灵符屏障制服自己的。
许旷还在胡思乱想,一个翻滚着炙热熔岩的岩浆池出现在了许旷的视野之中。
百卅八章 血旗刺破真樊笼,不知真龙何处寻
得亏有甲字灵符的保护,许旷才能安然无恙地靠近这个岩浆池,虽然不能动弹,但是许旷还是感觉自己的汗水忍不住地流了下来。扛着许旷的血罗刹自然不用说,他现在并非实体,所以并不受高温的影响。蛮血上人似乎也完全不受影响,他不慌不忙的走向岩浆池,脸上连一滴汗都没有。
蛮血上人此时是一脸严肃,手上拿着一杆比之前插在了其他各地的灵旗大上一倍的血红色灵旗。蛮血上人手上的灵旗颜色十分的鲜艳,灵旗上的灵纹也比其他的灵旗复杂数倍,连旗杆之上都布满了类似的纹路。
蛮血上人一边走路,一边在口中念念有词,走了有一炷香的时间,才寻到了一处满意的地方。他示意血罗刹将许旷扔在一边,自己开始念动灵诀,催动手中的血色灵旗腾空而起。
血罗刹随手将不能动弹的许旷扔在一边,来到蛮血上人的对面。血罗刹也开始掐诀念咒,身上的灵光随着他的施法,开始反复地闪烁,身体也漂浮了起来。
那杆灵旗吸收了蛮血上人和血罗刹的灵气,表面的血色灵纹开始流动,就好像整面旗子都活了过来。蛮血上人看见血色灵旗的变化,表情更加地凝重了,不敢有丝毫松懈。一道又一道的灵气被蛮血上人和血罗刹打入了血色灵旗,灵旗开始了无风自动,随着灵旗的展动四周的灵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他汇聚而去。
见到灵旗的状态,蛮血上人和血罗刹对视了一眼,十分有默契的同时打出了一道灵诀。那灵旗似乎已经被两人催动到了极致,上一刻还在吸收灵气的灵旗,下一刻突然爆发出了惊人的灵压。血色灵旗在同一时间猛的从半空插在了蛮血上人选定的地方,在灵旗插入的地方开始出现红色的如蜘蛛网一样的纹路,这些纹路向着四周扩散了出去,没有多久便布满了许旷所能见到的所有地方。许旷可以想到,这柄灵旗必然会和四周的早已布下灵旗勾连起来,形成一个大阵,这个大阵恐怕就是血魔宗的二人用来破坏离辰道门法阵的办法。
见到血色灵旗稳稳地插入了地面之中,蛮血上人和血罗刹的脸上都是一松,似乎已经度过了最艰难的处境。蛮血上人将大阵布置完成,便退在了一边,没有再说一句话。
站在蛮血上人对面的血罗刹并没有退后,而是祭出了藏在心口的血符。这半透明的血符在血罗刹的催动下飞到了那面灵旗的上方。一道红色的血光从血符中流了出来,灌入了下方的血色灵旗之中。而这血色灵旗在吸收了血光之后,仿佛吃了什么补药,膨胀了起来,幻化出一个比本体大上几倍的虚影。紧接着又一道血光的输入,那虚影再次变大了几倍。又是几道血光,原本一人高的灵旗已经几乎变得顶天立地了。
蛮血上人看差不多了,又再次上前,催动整个法阵,那面幻化而出的旗子开始缓缓地移动,对准了熔岩池的正中。
“这一百零八杆血光灭魂旗,乃是我们血魔宗的秘法,虽然每一杆都只是极品法器,但是若是将这一百零八杆的灵旗组成血魔灭天阵,便可拥有金丹修士的一击威力。但是我们真的能破开离火真龙的保护法阵吗?”见蛮血上人已经准备妥当,忍不住将自己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哼,你有所不知了,这离火真龙之外的法阵其实最主要的作用是防止法阵之内的真龙逃脱,对外的防护其实并没有多强。金丹期以上的攻击足够破开这个防护之罩,一旦破开了护罩,我们便用那个离辰道门的弟子去吸引逃出来的离火真龙的注意,而我们则悄悄溜走便可!”蛮血上人调整好那灵旗的位置,一边蓄力一边和血罗刹解释。
“这离火真龙真的能逃出离辰道门吗?离辰道门里可是还有虎螭道君这位元婴修士啊!”血罗刹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追问。
“我们也并非和这条真龙有什么交情,只要离火真龙将离辰道门大肆破坏一番,削减了离辰道门的实力,我们便算是完成了任务了。血魔宗一直想要寻找一个安身之地,对这离辰域也已经垂涎日久,只是苦于实力不济。如果这次离火真龙将离辰道门的实力消耗一番,让血魔宗有机会在此地有机会分一杯羹,我们还不是头功一件?如果这条真龙被虎螭道君制服,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一直怀疑这位离辰道门的元婴修士已经寿元将近,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了,如果他出现制服离火真龙,那么就说明离辰道门气数未尽,我们血魔宗也及早改变目标为好,如果他并未出现,后者让真龙逃脱,那说明我们的机会来了!”蛮血上人对血罗刹的疑问似乎早已考虑过,随口就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血罗刹听了蛮血上人的计划,心中不得不佩服自己师兄,几乎是一箭双雕,还能做到全身而退。血罗刹点了点头走到了许旷的身边,将那道已经威能大损的血符召唤了回来。此时的血符已经几乎变成透明之物,血罗刹操控悬在了身前,并没有因为血符的变化伤心。他用手一点,这已经没了血色的血符径直飞到许旷的眉心,牢牢地贴在他的额头之上。
许旷被吓出了一声冷汗,原本许旷还以为他们会揭开自己的禁制,没想到这血罗刹却直接下杀手,心中暗道一声完了,只能准备闭目等死。可是贴在自己额头之上的血符却没有发动,血罗刹做完这一切也转身关心起蛮血上人的行动。
此刻的蛮血上人已经变了形象,浑身上下血气翻腾,无数如血液一般的红色液体不断的从他的毛孔之中流出,在蛮血上人的身外缠绕扩张。不过几个呼吸,这血色的液体已经充满了整片空间。
随着蛮血上人从红色液体中传来的咒言,那红色液体往里一缩,仿佛空间中有一双无形的手将这团无序的液体捏成了一个双头四臂的怪人,这怪人通体血红,但是须眉俱全,简直和真人无异。蛮血上人使用的应该就是人脉的化影秘术的一种变种,似乎还结合了某种血魔宗的秘法。不过当这个怪人挺直身躯的时候也足有几丈高,他四臂同伸,一齐抓住了漂浮在半空的擎天巨旗,将旗尖对准了熔岩池。
蛮血上人没有第一时间动手,他心中有些疑惑,一般在只要出现超过筑基修士的气息,那条离火真龙便会出现。而且这离火真龙的脾气也并不好,基本上打扰他休息的人都会被它一口离火烧成灰烬。蛮血上人之所以要摸到熔岩池的附近,便是因为要解除困住离火真龙的法阵,必须将离火真龙身上或者熔岩池中的法阵打破。这个法阵能将离火真龙圈禁在地渊藏龙境的内部,它的一端在熔岩池中,另一端就在离火真龙身上,平时看不出异样,一旦真龙想要离开,就会幻化成锁链将它控制住。而蛮血上人便是要打破这个锁链,这样便可以放出离火真龙,他连引开离火真龙的诱饵都准备好了,没想到这真龙竟然没有出现,无不透露出诡异。现在蛮血上人可以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的血影真身是秘法激发的,维持不了多久,时间久了恐怕自己就要崩溃了。蛮血上人转念想到了这熔岩池也是法阵的一段,将这里破坏也是将任务完成了大半。想到这些,蛮血上人便不再犹豫,用尽浑身法力,将巨大的血旗戳进了熔岩池中。
随着血旗的插入,熔岩中冒出了一个岩浆所化的气泡,一下子就顶住了这巨大的血旗。手中拿着血旗的四臂怪人也感到了阻力,却似乎早已准备,双腿微曲,上半身前倾压在了这杆血色大旗之上,四条臂膀更是青筋暴起,比之前大了何止一圈。
这气泡虽然也不小,和这血旗相比起来却并不起眼,但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气泡却死死地抵挡住了血旗的攻击。不过血旗也并非毫无进展,血旗的旗尖已经刺进了那个气泡中,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旗尖也缓慢的一点点刺进了气泡的内部。
许旷在一边看见的画面仿佛是静止的一般,这个数丈高的血色怪人,拿着比自己大上数倍的旗子戳中一个气泡之上。足足有一盏茶的时间,双方似乎在角力,只要有一方坚持不住便会前功尽弃。
最后显然是这个气泡没能顶住蛮血上人的攻击,许旷隐约间听见了一声轻响,和普通气泡碎裂的声音十分相似,那个岩浆聚成了气泡随之破裂。不过蛮血上人也没好到哪里去,随着气泡的破裂,天空中的旗杆也开始化成漫天的灵屑,从旗尖开始,然后蔓延到旗杆,旗面,最后连蛮血上人所化的双头四臂的怪人也开始崩溃,重新化作了血色液体被露出身形的蛮血上人,吸收了起来。
随着气泡的碎裂,一旁的血罗刹顿时紧张了起来,他用手一点许旷,许旷便觉得自己的四肢都不受自己的控制了,身体竟然凌空悬浮了起来,似乎随时准备出发。
可是等了几个呼吸,那熔岩池中竟然没有任何动静,才收了功的蛮血上人和已经准备好了的血罗刹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不解,难道他们得到的消息不实吗?还是这地渊藏龙境并没有什么离火真龙,一切都是离辰道门的上层谎言,就在他们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那熔岩池中好像开了锅,不断的有气泡冒了上来,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冒上来一样。
百卅九章 千回百转终相逢,对面不识真兄弟
蛮血上人和血罗刹见到这个情景,顿时紧张了起来,一两人站到了一处。蛮血上人扔出了一个阵盘,这阵盘直接悬浮在了蛮血上人和血罗刹的头顶。阵盘被蛮血上人用灵力激活,化作了一座隐匿的法阵将蛮血上人和血罗刹罩在了其中。做完这一切,蛮血上人还是觉得不保险,又在自己和血罗刹的身上各贴了一张灵符,才出声嘱咐血罗刹。
“让那小子飞快一点,别让神龙太容易抓到了,最好是能将它引出地渊藏龙境,让外面守着的那群金丹试试厉害。也方便我们乘乱离开!”蛮血上人生怕血罗刹再出差错,又将计划说了一遍。
血罗刹点了点头,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贴在许旷头顶的血符放出了微弱的灵光。许旷只感觉自己身体开始不由自己控制地行动了起来,仿佛有一种无形之力,把许旷变成了牵线木偶。他缓缓地腾空而起,漂浮到了半空之中,暴露在了已经异象丛生的熔岩池的正前方。
许旷飞在空中,努力挣扎希望能够摆脱这血符的控制,可是奈何和血魔宗二人的差距太大,所有的努力都没有见效,只能无奈地等待着真龙的出现。也不知道今天是否可以逃过一劫,许旷心中暗暗着急,这恐怕是他修道以来最为无力的一次了。
不提许旷心中所想,那熔岩池的异变已经到了最剧烈的时刻,只听见砰的一声,那熔岩炸起了一根数丈高的熔岩火柱,四散的熔岩落在熔岩池外,落在地上的熔岩将地面融化,一时间四处都是被熔岩侵蚀地面后升腾起青烟。许旷现在调动不了灵力,而且的视线受阻,没办法在第一时间看清熔岩池内的情况,但是心却提到了嗓子眼,生怕突然探出一个龙头,一口将他吞入腹中。
但是这样的情况没有发生,那些围绕在四周的青烟也开始徐徐地散去了,在这青烟之中隐隐约约地站立着一个人影。许旷心中疑惑,这熔岩池中封印的不是一条离火真龙吗?怎么会是一个人呢?许旷听说过一种异兽化形为人的法术,但是这一般是普通异兽为了方便修习人族功法而修炼的。而这真龙本就天生强悍,就算随着岁月增长而增长修为,也可以达到普通修士无法企及的高度,所以根本不屑学习人族的功法,更不会化作人形了。所以这薄雾之中的人,恐怕不是那天离火真龙所化,应该另有其人,可是又有何人能通过离辰道门的重重防御进入这地渊藏龙境的核心,还跑进了困住离火真龙的法阵之内。
许旷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出到底是何人。但是也不用继续猜测了,那薄雾终于散干净了,一身紫衣的男子傲立在岩浆池上,这人身背一柄盘龙长剑,腰间系着一条金灿灿的麻绳腰带,这腰带十分地扎眼,甚至将这个气宇轩昂的男子变成了陪衬。
但是此时的许旷完全没有注意这些,全部的注意力都被这男子的面容所吸引。这男子五官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面容俊美异常,特别是一双眼睛仿佛是一对璀璨的星辰镶嵌在眼中一般。让许旷失态的并不是他出众的容貌,而是这容貌和自己记忆中卢飞星的容貌十分地相似,只是更加成熟了,而且还透出了一丝丝的邪魅。
许旷想要开口呼唤,可是自己却没办法控制自己身体,只能再次拼命地挣扎想要引起这紫衣男子的注意,可是却身体依然没有任何的反应。
不过也不用许旷吸引那男子的注意,因为许旷所在的位置十分地显眼,想要不被发现也不太可能。那紫衣男子似乎冲出这熔岩池也有些力有不逮,在半空中休息了片刻,才将目光落在了同样漂浮在空中的许旷身上。
“就是你破开了这离辰道门的九炎地锁阵吗?以你的修为看起来也不像呀?莫非还有什么隐情?”这紫衣男子对许旷上下打量了一番,一脸戏谑的说道。
许旷见这人竟然没有认出自己,有些着急,这人难道不是卢飞星,不然怎么会连自己都认不出来了呢?可是转念一想,自己之前从空中落地的时候伤了脸,现在虽然恢复了一些,但是也必然已经面目全非了。而且自己的身形和十岁之时已经全然不同,无论如何不可能从身形上和十年前的那个少年联系在一起。浑身上下还被血符控制了,不能做出明示暗示,这男子就算真是卢飞星也不可能认出如今的自己,便是当年天天跟在他身后的跟屁虫了。
那紫衣男子见许旷并不搭理他,也不恼怒,继续看着许旷说道:“我看道友面生,难道是新进的内门弟子,不知拜在了哪一位上人的门下,不妨说来听听,或许我还认识呢!”
许旷浮在空中,居高临下发现原本蛮血上人和血罗刹隐匿的地方有一些微不可查的波动。如果不是许旷一直留意这两人所在的位置,也不可能第一时间发现。许旷心中暗急,知道这两人要使坏,却苦于无法通知对面的男子。此时许旷也只有眼睛还能动,便竭尽全力给这男子使眼色。可是对面的男子似乎完全没有察觉,还是一边说话,一边等待许旷的回复。
“这位兄弟莫不是个哑巴吧,我看……咦,这难道是血纵之术?”这紫衣男子再次开口,只是说到一半似乎发现了许旷的异样。
紫衣男子单手捏动法诀,中指微曲,轻轻一弹,一道紫色的灵光从其手指射出,直接击中在许旷额头的血符之上。许旷只觉得脑袋被撞狠狠地撞了一下,然后身体就感觉一轻,仿佛压在身上的大山被搬走了一般,最主要的是自己又能够说话了。
那道血符被紫衣男子的灵气击飞后,许旷也没办法悬浮在半空中了,直挺挺地落了下去。许旷虽然被紫衣男子破了血符的控制,但是自己体内蛮血上人的禁制却还在,所以他依然无法行动,只是或许这禁制也有时间的限制的,才让许旷恢复了说话的能力。
“卢大哥,小心,有人要偷袭你!”许旷完全没有关心自己从半空中坠落,一恢复了说话的能力,连忙扯开喉咙大叫。
紫衣男子的表情始终透出这一种玩世不恭的戏谑,似乎从头到尾都没对道门法阵被破的事情露出惊异之色,也没有向许旷介绍自己的意愿。但是听到许旷的这一句大喊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就凝固了起来,身体也明显地僵了一僵。
在许旷叫喊的同时,紫衣男子的两侧各窜出了一条身影。左边的一个形似鬼魅,行动中毫无声息,爆发中却散发出浓郁的血腥之气。右边的一个好像一只离弦之箭,气势勇往直前,半空中化作了双头四臂的怪人,虽然没有变大,可身体凝实和真身无异。
许旷还想再说话,却也来不及了,只能全身肌肉绷紧,准备迎接再一次的跌落。而在夹击正中的紫衣男子只在听见许旷喊叫的时候变了颜色,不过随即便又变回了那副戏谑的表情。面对两大筑基高手的围攻,他只是挑了挑眉,说了一声来的好。只见紫衣男子低喝一声,他身后的宝剑轻鸣一声,自行出鞘,好似一条游龙,迎上了右边攻上来的蛮血上人。也不见紫衣男子再有动作,他缚在腰间的金色麻绳自行飞出,迎向了左边攻来的血罗刹。
紫衣男子看也没看两边攻上来的血魔宗两人,而是又向着许旷弹出了一指。许旷已经准备好再被摔个半死,但是突然感觉被什么东西托住了身形,没有直接落在地上,许旷也是一脸的惊讶。
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许旷更是惊掉了下巴。那把飞向蛮血上人的龙泉宝剑一路去,竟然在四周隐隐形成了一条紫色的龙形。而蛮血上人也不敢大意,在四条手臂之上竟然出现了刀枪剑戟,四种不同的兵器。四件兵器同时打出,直接对上了那把龙泉宝剑。原本以为是一场龙争虎斗,可是在两边相撞的一瞬间,许旷就知道事实和猜测相去甚远。宝剑在撞上蛮血上人四件法器后,那四件看上去并非凡品的兵器,竟然在同一时间开始破碎,从与宝剑接触的地方开始,一直破碎到了兵器的手柄之处。紧接着那和真身无异的双头怪人也开始溃散,从四只手臂开始,紧接着是身躯,双腿和头颅。只是一击,这龙泉剑就将蛮血上人的道法破得一干二净。
蛮血上人显出了真身,他一脸惊惧的看着眼前的紫衣男子,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连对方一招都没有接下,他吐了一口鲜血,还想说话,龙泉宝剑却没给他机会,直接插进了他的心脏。
而另一半的麻绳比龙泉宝剑动作更快,麻绳也不见有什么特别的,只是迎上了血罗刹,血罗刹晃动身形,想要躲开这麻绳的攻击,可是那麻绳仿佛未卜先知一般,早早的等在了血罗刹行进的路上,直接绕在了血罗刹的身上。血罗刹以为自己并非实体,就算这麻绳围住了自己也不可能困住自己,但是却低估了这麻绳的威力。麻绳死死地困住了血罗刹的血煞分身,血罗刹这时候也发现情况不对,连连催动法诀,想要脱困而出,却丝毫没有效果。麻绳突然金光大放,被困住的血罗刹感觉自己好像是被烧红的铁链捆紧了。血罗刹拼命挣扎却毫无用处,随着麻绳的收紧,血罗刹的血煞分身被勒成了数段,随后被麻绳的金光点燃,化作了灰烬。
百四十章 一招剿灭魔宗人,兄弟二人说从头
许旷两只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这两个筑基修士竟然被这紫衣修士以一敌二,同时击杀了。这人真的是自己的大哥卢飞星吗?难道他已经有了金丹期的实力?不然许旷实在是难以相信谁能如此轻易地灭杀两个筑基期的修士。
就在许旷愣神的功夫,那紫衣男子从半空落了下来,直接落在了许旷的面前。一双星辰一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许旷,似乎想要把许旷看透。许旷被他看得有些心中发毛,虽然已经有了七八分的把握,眼前这人便是自己的卢飞星大哥,可是却还是不由得对这个拥有恐怖实力的男子心生恐惧。
“小旷,是你吗?”紫衣男子沉默了半天突然开口问道。
听到这句问话,许旷的眼睛一下子湿润了,嗓子眼像是被什么东西塞住了,眼睛不争气得发酸,想开口回答都说不出话来。许旷只是挣扎着点了点头,这是许旷现在能做的最大的动作了,之前被蛮血上人设置的禁制正在慢慢的褪去,许旷总算能轻微的活动自己的身体了。
紫衣男子看见许旷的表情和动作,整个人也激动了起来,连忙对着许旷射出了一道灵力,帮着许旷解开了禁制。紧接着紫衣男子还不放心,又开始检查起许旷身上的伤势,想要看看有没有需要医治的地方,不过许旷身上虽然看着渗人,其实却没有什么大碍,都是些皮外伤,而且之前吃了丹药都已经没了大碍。
“卢大哥真的是你啊,我不会又是出现了幻觉吧。我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在幻阵中和你相遇了。这一次是真的吗?不会又是什么幻觉吧?”许旷被紫衣男子解开了禁制,便一把拉住了对方,好像生怕他逃脱一般询问。
“是我,是我,你看你都已经那么大了,怎么还哭鼻子,现在都已是个大人了,难道不怕被人笑话吗?”卢飞星明显也有些激动,眼角也泛着丝丝的晶莹,不过嘴上却打趣道。
“谁说我哭了,只是落下的时候眼睛进了沙子。”许旷确认眼前的人真的就是卢飞星,立刻破涕为笑,不愿承认自己的软弱,连忙转移话题:“卢大哥,你怎么在这里?你当年不是已经化做真龙离开了离辰域了吗?”
卢飞星见到许旷扭捏的样子,哈哈地大笑了起来,并没有直接回答许旷的话,而是问起了许旷这些年的经历。
许旷也没在意,急忙将自己如何在平安镇苦等卢飞星未果,先踏入武林寻找卢飞星下落,后来又寻到离辰道门,最后知道卢飞星已经离开离辰域的经历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其中凶险的地方许旷都一笔带过,奇闻异事便仔细叙述,可也听得卢飞星啧啧称奇。
许旷说了半天,才将自己的经历中重要的部分叙述了一遍。本来许旷还想将自己得道祖传授的事情也说出来,可是这件事情被下了禁制,许旷无法提及,所以只能作罢。
卢飞星听了许旷的叙述,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起来,猛地给了许旷一个大大的拥抱,只是说了一句:“辛苦你了!”
许旷本来说自己的跌宕起伏的经历,说得口沫横飞,被卢飞星抱住,也是一愣,不过随即也紧紧地抱住了卢飞星,他不知有多久没和卢大哥这样拥抱了,从前他们总会在寒冷的冬夜相拥而眠,互相取暖。自己近二十年的寻找总算有了结果,许旷也久久不愿放开对方,生怕又是幻境。
卢飞星到底修为精深,率先恢复过来了,之前一时激动不能自已,不过很快就恢复了过来,轻轻地将许旷推开。两人的兄弟之情在一个拥抱之中体现得淋漓尽致,不过两人都是修道之人,很快都收拾了情绪。没等许旷再次发问,卢飞星也将自己的经历说了出来。
事情要从当年许旷和卢飞星在平安镇外的山顶说起。当年卢飞星被一个元婴期的高人紫炎道君附身,原本难逃被夺舍的命运,定然会被抹去摄魂被取而代之。却没想到另一位元婴高人乾灵道尊竟然也闯入了卢飞星的肉身之内,和之前的紫炎道尊生死相博。
最后先进入卢飞星体内的紫炎道尊还是技高一筹,获得了最后的胜利,可是他的神魂也重伤垂死,再也无法夺舍卢飞星了。他只能寄生在卢飞星的神魂之中。为了能够找到重生的契机,他便一路为卢飞星出谋划策,努力提升卢飞星的修为。
当年他先让卢飞星利用之前被破灭了神魂的乾灵道尊的神魂碎片,控制了他的一件通天灵宝--困天绳。卢飞星以此宝为敲门砖被收入了离辰道门的内门,而且之后有了紫炎道君的指点,卢飞星的修为也是一路飞涨,短短五年的时间便到了练气八层。这还是卢飞星不愿使用禁忌之法的情况下,按照紫炎道君的说法,如果灵物丹药充足的情况下,以卢飞星的资质一年到达练气顶层也并非难事。
不过事情并非总是如人所愿,卢飞星虽然一直默默提升修为,还是被人惦记上了。之后的事情和许旷听说的差不多,筑基修士伏击了卢飞星,但是情况却比许旷听说的危险了百倍,卢飞星当时一击就被击成了重伤,几乎瞬间就丧了性命。还好卢飞星命大,一件从淘淘换来的防御法器救了他一命。
但是此时卢飞星也陷入了绝境,他不得不听从了那紫炎道君的建议,用了禁忌之法,以寿元生机换取修为的恢复,又用秘法强行提升到了筑基期。之后卢飞星操控困天绳灭杀了这个筑基修士,但是自己也已经五劳七伤,随时可能倒毙路上。为了自救,许旷只能在紫炎道君的帮助下潜入了问道峰,偷走了离火龙涎丹用来靠近离火真龙。这离辰道门中的禁制对紫炎道君形同虚设,卢飞星在紫炎道君的授意下,再次使用禁忌之法,将通天灵宝困天绳幻化成真龙,逃出了离辰道门,同时也引开了离辰道门的追捕。由于逃走的是通天灵宝,这灵蕴真人当然是一无所获。而此时伤上加伤的卢飞星则一路逃进了门派的秘境地渊藏龙境,一路找到了这条被困在门中的离火真龙。有了离火龙涎丹的帮助,卢飞星利用法阵制住了离火真龙,开始利用这离火真龙来疗伤。
许旷听的眼睛里都是小星星,一脸的崇拜,自己的大哥的经历简直是个传奇,竟然把一群金丹修士都耍得团团转,自己却在离辰道门的核心之地一躲就是数年。不过许旷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忍不住问道:“卢大哥,你的伤势都恢复了吗?被血魔宗的修士破开了法阵有没有打扰你疗伤?”
“其实我几年前伤势就已经都康复了,只是被困在了这个法阵之中没发出来,这次血魔宗破开法阵倒是帮了我一把!”卢飞星表示自己没有大碍,随口答复许旷。
“卢大哥,你既然已经康复,为什么不出来呢?难道你要在这熔岩池中修炼什么秘法?”许旷并不放弃,继续追问道。
“其实说来也没什么,那便是紫炎真人通过了这些年的修养,也恢复了一些元气,但是神魂已经支持不了太久了。乘着这次我受伤严重,神魂也因为多次使用禁术,处在了崩溃的边缘,他便想要再次夺舍。但是他千算万算,却没算到这离火真龙栖息的熔岩池下竟然会有大量的龙魂草,我在离辰道门这些年也对灵草有不少的了解,自然知道龙魂草的作用,于是大量吞噬了龙魂草。如此一来终于在和紫炎道人的神魂之战中胜出,不过最后紫炎道人将自己的神魂解散和我的神魂相结合,我机会全盘接手了紫炎道人的所有知识,但是由于其中的信息太过庞大,我只能将筑基期以上的信息都封印了起来。这也导致我无法解开这九炎地锁阵,从阵法中离开。”卢飞星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其中的原因说了出来。
许旷看见卢飞星的脸色变了一变,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但是却没有将其中的事情说个明白。至少为什么紫炎道君为什么要将自己一生的知识留给卢飞星,许旷就想不明白。但是许旷这次却没再问,两人到底长大成人了,有了自己的秘密,自己不也没有将道祖传授的功法合盘脱出吗?
卢飞星说完,气氛瞬间冷清了起来,卢飞星似乎有些心事,没有继续说话。许旷为了缓解自己问题引起的尴尬,连忙开口:“卢大哥,那这次我们出了地渊藏龙境,你是不是带我一起离开离辰域啊?”
卢飞星听了许旷的话,脸色变了一变,张了半天嘴,还是没能开口回答,最后不得不叹了一口气。
“小旷,我们能在此相遇真是天大的缘分,但是这次相聚可能没办法持久,此次又要各奔东西了!”卢飞星犹豫了半天,也知道难以避而不谈,只能在许旷震惊的目光中说道。
百卌一章 兄弟忍痛各东西,临行难舍细叮咛
许旷一脸沉默地看着卢飞星,等着他的后话,卢飞星也是一脸的不舍,但是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我当年两次动用了禁忌之术,原本一百五十多年的寿元只剩下了三分之一。我必须尽快去寻找提升修为结丹之法,只有结丹之后,我才能摆脱寿命耗尽的危险。”卢飞星说到一半,偷偷看了许旷一眼,发现许旷虽然一脸的悲伤,但是却忍住没有发作,才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说道:“去域外寻找机缘并非易事,而且由于寿元太少,我不得不用些非常之法,带着你多有不便,恐怕我们要分别一段时间了。”
许旷的眼泪又涌了上来,不过这次他忍住了,毕竟经历这么多的生死,再也不是跟在卢飞星身后的拖油瓶了。不过许旷还是抬起头,不甘心的用哽咽的声音问道:“如果我自己能照顾自己,是否可以跟在你身后?”
卢飞星看着许旷,眼中有一丝的闪烁,不过瞬间就坚定了起来,缓慢而认真的摇了摇头。
“以我现在的修为恐怕也是九死一生,更别提你了,我实在没法顾及到你,短则十年,长则五十年,我必然回转,你务必安心修炼等我回转。”卢飞星也知道此时需要快刀斩乱麻,直接把话说死,不给许旷任何回转的余地。
许旷听了卢飞星的话,原本抬起的头又低了下去,似乎是不想让卢飞星看见自己伤心的样子一样。
“我知道,之前我食言了,但是那时候我的脑海中还有一个紫炎道君虎视眈眈,我不敢将你带进道门之中,怕你会有危险。不过这次我绝不食言,除非我死在了域外。”卢飞星想要给许旷吃颗定心丸,不过说到最后半句的时候,声音低的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许旷猛然再次抬起了头,他的眼睛四周都已经泛红,却一脸的倔强把眼泪都生生的憋了回去。
许旷看着卢飞星,说话的样子中都是一种小孩子赌气的语调:“你不用回来,我会去找你的,你把要去的地方告诉我就行!”
卢飞星没想到许旷会这样回答,但是同时也十分的欣慰,自己的这个弟弟长大了。
许旷见卢飞星不回答,以为他不认为自己能够去域外找他,连忙说道:“我已经练气八层了,我修炼的速度也十分迅速,只要在这里寻些炼制筑基丹的灵物,换取筑基丹,等我踏进练气九层,便可直接吞掉筑基丹,踏入筑基。”
卢飞星伸手制止了越来越激动的许旷,随后按在了许旷的双肩之上,一双星目露出几分柔和,目光中透露的情谊让许旷的委屈和不敢通通化解。
“小旷,你的确长大了,我此行的目的是无妄天机城,在山海大陆的腹地,你若是能够进入结丹境,自然可以来此处寻我。”卢飞星见许旷冷静下来,便开口将自己的目的地说了出来,然后脸上一正继续说道:“在我离开之前,我有几件事情要叮嘱你,你一定要记在心间。”
许旷默默记下了无妄天机城的名字,但是这山海大陆如此之大,就算问清了位置,恐怕也不是此刻的自己可以前往的。许旷见卢飞星的神情严肃,也知道他要说正事,于是也郑重的点了点头。
卢飞星见许旷不再激动,便认真的说道:“我刚才听你所说,你准备在练气九层之后,使用筑基丹进入筑基期,是也不是?”
“是啊,这练气九层圆满需要修炼一百多年,如果正常修炼恐怕寿元耗尽都无法筑基,只有在筑基丹的辅助之下,进入筑基期。难道有什么问题吗?”许旷听到卢飞星询问,也没有隐瞒将自己所知和盘托出。
“你说的没有问题,但是和你说这话的人有问题。如果他不是存心害你,那便是他也是对这修道之法一知半解。”卢飞星顿了一顿,继续说道:“这世间的修道之法,都逃不开摄取天地灵气为己用,这打坐修炼之法本就是个幌子,从没有听说有人能光靠打坐修成元婴的。你如今如此迅速的进入练气八层,恐怕也用是得了灵物所助吧!”
许旷默默听着卢飞星所说,想到血晶和吸食蜃蛤的灵力,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所以,你莫要被这百年修行的时间给吓住了,只要有足够的资源,这筑基所需要的修为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如果你一旦在筑基之时贸然使用了筑基丹,这修为的根基便会有碍,恐怕此生与结丹无缘了,此类筑基修士我们都称之为伪筑基修士。”卢飞星没有丝毫停顿,一口气将其中的关键说了出来。
“这不可能,如果有如此隐患,为什么离辰道门不将实情告知内门弟子,还要让门内弟子来此寻找筑基丹炼制的草药。”许旷听了这话,有些难以接受,立刻反问。
“其实各门各派的修道资源本就紧张,更别说地处偏僻的离辰道门了,修士每提升一个境界,需要消耗的资源更是成百倍的增长。道门自然会将资源放在天赋异禀,且对道门忠心不二只人身上。如果只是普通内门弟子,就算有些机缘,侥幸入了练气九层,自然也就是给他一颗筑基丹,让其成为一个伪筑基修士。之后他的修为无法寸进,自然也不需要海量资源,还能为道门出力,却无法威胁到道门半分。”说道此处,卢飞星又露出了戏谑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嘲笑道门的无情。
“道门用此种手段就没有人识破吗?”许旷听了也是愤恨,急忙问道。
“道门此法乃是阳谋,并不担心被人识破。修道一途实在艰险,没有一人敢说自己的修道可以一路坦途。被卡在练气九层,却寿元将尽的修士多如牛毛,有筑基丹这样可以破境,又可以增加寿元的丹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至于是否可以结丹,也过于遥远,并不是普通修士会去考虑的问题。至于这里的试炼,你可以细想,是不是并未见到门中顶尖的弟子?”卢飞星说完之后看向了许旷。
许旷细想,果然当日被门中各脉争抢的得了道祖神恩的几个弟子都没来。那天脉的苏无语和左不凡是来寻莲子的,人脉的几人在莫言的带领下来抢龙魂草,似乎对筑基丹并不是太伤心。许旷暗自摇了摇头,心中多少对这离辰道门有些失望。
“你也不用难过,并不是道门想要瞒你,可能你的修为尚未到达九层,你的师尊也没将此事告知你,你拜了哪位上人为师?”卢飞星见许旷摇头,出声安慰了几句。
“便是当年将你接走的燃火上人,也是他将地渊藏龙境的令牌给了我,我做了他的记名弟子。”许旷听见卢飞星问自己的师父,连忙正色回答道。
“没想到是这个老小子,这样说来你还算我的师弟。当年让他有朝一日将令牌给你,也是存了万一的想法,没想到你真个就寻到了此地,真是我们两兄弟的缘分。燃火乃是可信之人,当年我提点了他突破瓶颈之法,怕他现在已经入了筑基中期了吧!”卢飞星听许旷说到燃火上人,也有些感慨。
许旷听卢飞星称自己为师弟,又些莫名的感动,脸上也是露出了笑容。卢飞星似乎没有注意到,沉思了片刻,还是从身上拿出了一块拇指大小的紫色石头。
卢飞星似乎还没有想好怎么开口,微微皱着眉,在组织言语。许旷却觉得这石头十分的眼熟,自己似乎哪里见过,略一思索便想了起来,这石头在那敖水县狐狸洞里,自己也见到过一块,于是便从自己的储物袋里将它拿了出来。
卢飞星见许旷也拿出一块相似的紫色石头,顿时激动了起来,一把就抓住了许旷的手,焦急的问道:“你已经吸收过这紫源石的灵力了吗?”
许旷的手被卢飞星捏的生疼,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如此激动,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这叫紫源石吗?我还以为就是普通的灵石呢,我没有吸收这资紫源石中的灵力,我是从一只妖兽的洞穴之中寻到的!”
卢飞星听到许旷的话,似乎才放下心来,将抓着许旷的手放了开来。
“我要说的下一件事就是这如果你之后遇见这紫源石切记要忍住诱惑,不要吸收其中的灵力。如果有人吸收了这紫源石的修士,你也莫要与他深交!”卢飞星犹豫再三还是将要说的话告知了许旷。
“这紫源石有什么特别,为什么不能吸收?”许旷不明就里,便开口询问。
“我也不便细说,你只需知道这紫源石虽然灵力极易吸收炼化,但是会影响吸收者的神志,如果你信我这个大哥,便不要违背。”卢飞星似乎有些隐瞒,并没有过多的解释。
许旷虽然心中有些疑问,但还是选择相信卢飞星的话,再次用力的点了点头。
卢飞星还想叮嘱,忽然岩浆池的方向传来了一声剧烈的异响。
百卌二章 灵法灵物倾囊赠,满天过海离秘境
许旷听见响动立刻警觉了起来,以为是池中的离火真龙要出来寻仇,连忙唤出了自己的法器,将自己和卢飞星护在其中。
“不要担心,是离火真龙在提醒我们,离辰道门已经发现了这秘境中的异常,通过秘法询问离火真龙,怕不多时就要来到此地了。”卢飞星则是一脸的淡定,走向了已经死去的蛮血上人,开始对他进行搜身。
卢飞星摸索了一会,只从他的身上拿出来一个瓷瓶,便一把火将他烧了。然后又从身上拿出一个玉简,顶在自己的额头之上,就看见玉简灵光闪动了几下,便被卢飞星拿了下来。
“时间不多了,我把你可以用到的知识都写入了这个玉简之中,那蛮血上人身上也就这颗血菩提有些用处,你也收好!”卢飞星把玉简和瓶子都交给了许旷。
许旷还想推辞,卢飞星寿元已经不多,比自己更加急需提升修为的灵物,血菩提虽然是阴邪之物,但是能值百年修行,实在是难得。
可是还没等许旷开口,突然近在咫尺的卢飞星暴起发难,直接一掌拍在了许旷的胸前,许旷一怔,身体就不能动了。许旷心惊,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张口就想询问,可是身体僵硬竟然连话都说不出了。
卢飞星也没有废话,一招制住了许旷,就回手在自己的胸膛之上一拍,一团紫色火焰从卢飞星的胸口浮现,这火焰温度极高,漂浮在半空之中连四周的空气都被燃烧得扭曲变形了。
卢飞星此时面色凝重,口中念念有词,手中已经掐起法诀。不多时,只见卢飞星低喝一声,双手左右一份,那团火焰竟然一分为二,化做了两团火焰。可是这两团火焰和之前的从卢飞星胸口飞出的火焰不可同日而语,都变的明灭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一样。
做完这一切,卢飞星的脸色一下子变的十分的难看,斗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之上滑落,好像元气大伤一般。
“你刚刚将我的南明离火凝结,竟然就敢分裂,难道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早知道我就不该同意和你合作,还省了我这一团灵火!”突然一个威严的声音从岩浆池中传来出来,紧接着一个和这岩浆池一般粗细的龙头池子里探了出来。
“不要你管,我们既然签订了灵魂契约,我自然不可能反悔,你只要按我们说的做,我自会履行我们之间的契约。”卢飞星并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所吓倒,只是有气无力的回答道,紧接着就将其中的一团火焰收入了体内,而另一团火焰被他的法诀指引慢慢的靠近许旷。
这火焰十分的奇怪,明明温度十分高,但是接近许旷的时候,许旷完全感觉不到这炙热的温度,只是觉得它十分的暖和。许旷虽然浑身上下不能移动,但还是拼命挣扎,想要告诉卢飞星自己不愿意接收这团灵火。
可是卢飞星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完全不给许旷选择的机会,用手一推,那团火焰便被塞进许旷的胸膛。紧接着又在许旷的胸口连点数下,将之前还散发热量的灵火压制了下去。许旷自己已经完全看不出灵火的时间。
“小旷,你不用担心,虽然赠你这南门离火会让我虚弱一段时间,但是这地级上品的灵物会对你修行防身又莫大的好处。我实在没想到你会一路追随我的步伐来到此处,我真是感动的不能自已。无论给予你什么,我都觉得不过分,但是命运弄人,我们又要分开了。我只。能将我能想到的有利与你修行的灵物都赠予你,希望你修道之路能走的更顺利些。之后离火真龙会带着我引开离辰道门的人,并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归咎在这两个血魔宗的弟子身上。你只要一口咬定自己并不知情便可,毕竟之后的事情也不是你可以参与的。我们就此别过,有缘再见了!”卢飞星觉得可以了,于是对着许旷吹了一口气。
许旷就看见卢飞星吹出的灵气幻化成一条紫色小龙,直接托起许旷向着地渊的出口飞去。许旷还想和卢飞星道别,可是身体却依然丝毫无法动弹。许旷只能用余光看向卢飞星,却惊人的发现,自己一离开,那条离火真龙竟然一口就将卢飞星吞入了肚子里。
许旷想要呼救都来不及,只能看着这灵气幻化的小龙将自己送出了地渊,又飞到了地渊藏龙境的外围,才将许旷放了下来。一落地许旷被定住的身形也恢复了自由。
许旷立刻想要去救卢飞星,但转念一想,如果卢飞星真的遇难了,那驮着自己的紫龙虚影也肯定消散了。此时自己能够安然落地,则卢飞星也不会有事,这恐怕是卢飞星逃脱的计划中的一步吧。
许旷刚刚想到这里,突然地渊藏龙境的核心处传来了一声龙吟之声,叫声十分的高亢,好像有什么喜事一般。
许旷虽然也想给卢飞星帮忙,可是知道以自己现在的实力,恐怕也帮不上忙。只能默默的看了一眼龙吟传来的地方,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下次见面的时候,自己一定不会再拖卢飞星的后退。
许旷环顾四周,突然发现自己落下的地方竟然有一株成熟的灵草,乃是制作筑基丹的原料。许旷见有一只蟾蜍守在边上,还准备想要出手将其灭杀,可是这个蟾蜍听见了龙鸣,竟然被吓是没了方寸,三跳两跳便消失不见了,连自己守护的灵草也顾不上了。
许旷摇了摇头,心想这蟾蜍真是识时务,知道进退,不然恐怕这次要性命不保了。许旷不费吹灰之力就拿到了筑基丹的灵草,自然是乐开了花,不过还没等他开心完。不远处的天地也发生了变化。一条深红色的巨龙咆哮着从远处的地底钻了出来。看这架势仿佛要冲天而起,离开这个秘境一般。
这天空之中,忽然响起了一个威严的声音,声音不大,但是让整个秘境中的修士都听得清清楚楚。
“孽龙,还不归位。你难道忘了和门中的契约了吗?”这声音听着耳熟,但是许旷一时没想出是何人。紧接着就看见这天空之中竟然出现了一个巨大无比的手掌,这手掌遮天蔽日,将整个秘境中唯一的光源,那秘境顶部的洞口给遮挡住了。
“哼,当年被那老头诓骗,被你们困在这地渊之中,如今既然有人将我放出,我没有违背当初的契约,自然和你们说再见了!”那离火真龙竟然也说了起来。
“你既然不愿遵守契约,那便怪不得我了。”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
天空中遮天蔽日的手掌随后伸出了一根手指,缓缓的指向了飞在空中的离火真龙。这手指看上去行动缓慢,但这只是错觉,由于他的体型太大了,每一丝的移动都能跨过极远的距离。
离火真龙在半空还想躲开巨指,可是这一试却发现自己的所有行为都是徒劳的,根本躲不开,下一秒,巨指就压在了离火真龙的身上。离火真龙一声惨呼,整个身体都被按的有些变形。直接从半空中落了下来。与此同时,岩浆池中飞出了九道火焰锁链,将被打下来的离火真龙捆了一个结实。
许旷看见离火真龙被擒住,心想一突,担心卢飞星也有危险,起身想要前去查看。但还没来得及唤出飞行发器,身后尽然传出了人声。
“你竟然在这里,害我寻了半天。这地渊藏龙境出了些变故,速速随我离去,之后门中自会给你交待。”许旷转身去看,发现竟然是白琉真人直接来寻人,连忙行礼,表示自己听从安排。
许旷心中虽然是不舍,但是此时却不敢有半点留恋,向离火真龙的方向看了一眼,便随着白琉真人向着离开的方向走去。
不多时,许旷就和白琉真人来到了,之前众人出发前集合之地。此时已经等着不少人了。天脉的苏无语和左不凡都已经等在那里了,只是苏无语依然恶狠狠的盯着左不凡。许旷心中暗想,竟然为了偷袭的事情坚持了那么久,女人真不简单啊!
地脉这里那个孩童一般的修士和秦初月都也已经到了,只是秦初月也是脸色不善的看着自己的同门,而对方却对他毫不在意。
人脉这里只有莫言一个人孤零零的站着,脸上透露出些许担忧。
当许旷踏出秘境的瞬间,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特别是其中秦初月,莫言和左不凡的三道,都是充满恶意。
许旷却一点也不在意,也学着其它人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时间不大,秘境的入口一阵闪烁,同时两队人从秘境中踏了出来,一个是烈凤真人带着颜若炎,一个是黄蛟真人身后却一个人也没有。
黄蛟真人脸上冷若寒霜,没和任何人打招呼,来到莫言身后站定便不再说话。
百卌三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人欲离而事难逃
黄蛟真人的情绪似乎也感染了其他的真人,场面突然安静了下来。似乎大家都已经知道这地渊藏龙境里出了什么事情,没有一个人在这个时候来触黄蛟真人的霉头,大家都不再出声,静静的等待事情的结果。
突然问道峰下一片震动,不远出的空间逐渐变为了赤红之色,当红透之后这空间仿佛被焚毁的屏风,露出里里面地底空间的真容。紧接着一个燃烧了烈焰的龙头从这个窟窿之中钻了出来,两只龙爪扒在这个窟窿的边缘。可是还没等这条火龙完全从窟窿中钻出来,这条火龙就猛的往后一缩,感觉就像是有人在火龙的身后拽它一样。它也感觉到不好,拼命想要借着两只龙爪的力量死死扒在窟窿的边缘不被拽回去。但是后面拽它的力量实在太大了。一下,两下,三下,每拽一下火龙都发出一声惨叫,只拽到第二下,火龙的爪子再也抓不住窟窿的边缘,被整个拽回了窟窿之中。
火龙见逃脱无望,也发起恨来,张开龙口,在被拉回窟窿之前,喷出了漫天的火焰。
“大家保护弟子,别被离火所伤!”一声呼喊之声从旁传了过来,大家转头去看才发现原来掌教灵蕴真人,此时抖动拂尘,画出一道七色的屏障挡在这烈焰的必经之路上,防止它伤到问道峰。
其实不用灵蕴真人吩咐,这一边的三位真人也齐齐出手。烈凤真人一抖身形,身上的一件披风变的十来丈的大小,展开之后遮天蔽日,挡在了天脉弟子的头顶。白琉真人略一思索,从身上取出一个小钵,将它祭在半空之中,抵挡漫天的烈焰。最霸气的就要数黄蛟真人了,他晃动身形,竟然不断开始变化,直接变成了一条黄色的蛟龙,腾空而起,同样迎上了烈焰。
三人的法术各有妙用,而且都将烈焰挡在了外面。烈焰真人的披风最为直接,那些烈焰烧到披风之上,却死活无法将披风点燃,更不可能越过披风烧到披风下的弟子了。白琉真人的小钵抵挡在天空之中,火焰从天而降,白琉真人静静的等到天火落下,才慌不忙促动了小钵。这小钵灵光一闪,开始沿着逆时针的方向旋转,而小钵一开始旋转,天上的降下来的天火便仿佛收到了指引,都开始向着小钵之中汇集而且。这小钵看着浅浅小小的,但是无论来多少天火都没办法将它填满,恐怕也是已经了不起的宝贝。黄蛟真人化成的黄蛟最直接,一扭身体就钻进了火焰之中。这黄蛟还真是不简单,要是普通的异兽恐怕在火焰中早就化成了灰烬。可是黄蛟一边抵挡着落下的火焰,还时不时的看护着下面人脉唯一幸存的弟子。
离火真龙被拽回了秘境之中,它也只来得及喷出一口烈焰,所以这漫天的烈焰虽然厉害,数量却并不多,三位真人坚持了一柱香,那天火便全都落完了。
“白琉真人可真是会过日子啊,这落下的离火竟然被你吸收了大半。”烈凤真人收起了披风,看见白琉真人也收起了小钵,明白白琉真人的所为之后,有些酸味的说道。
“我们地脉弟子常年炼制法器,最缺的就是资源,如今有这天降的离火,自然是不能放过,倒是让烈凤真人笑话了!”白琉真人被烈凤真人嘲笑,但他完全没有放在心上,而是一本正经的告罪。
黄蛟真人这个时候已经变回了真身,看见其他两人还在斗嘴,十分不满的咳嗽了一身。烈凤真人本还想挤兑白琉真人两句,可是见到黄蛟真人的样子,也知道此时打趣并不合适,于是撇了撇嘴,也不再开口。
这里战斗的余波才平息,原本许旷他们进入秘境的位置又产生了剧烈的灵力波动,这情况惹的在场的四位金丹真人立刻戒备了起来。
空间一阵扭曲,一个中年男子直接从这波纹状的扭曲时空中踏了出来。他横扫了一眼四周,看到全力戒备的四位金丹真人,似乎并不开心,只是淡淡的开口说道:“离火真龙已经被我用九炎地锁阵重新封印了起来。根据真龙的描述,乃是两个血魔宗的妖人以阵破阵,解开了离火真龙的封印,不过这两人都被离火真龙烧成了灰烬,我也在探查了被烧成灰烬的两人,没有问题。这件事情便到此为止,不要再传播了。灵蕴,你则要彻查门中是否还有血魔宗的暗子,这次的事情很令人失望,我希望你做为掌教不要再让我失望了!”
许旷听见这男子的声音,立刻便想起了之前在地渊藏龙境中听见的声音。当时他没能在第一时间想到发声的竟然是门中唯一的元婴修士,离辰道门的擎天柱。听他说话的口气,可以看出他才是离辰道门中最有权威之人。
“师叔教训的是,请放心,我一定会彻查这两个血魔宗弟子的来历。”灵蕴真人听见虎螭道君的话,立刻回答。
虎螭道君听见灵韵真人的话并没有再说话,表情不置可否,对其余几个金丹更是看都没看一眼。虎螭道君说完自己的话,把手一挥就将面前的空间激起了道道涟漪,他没有多说什么。虎螭道尊一脚就踏入了这涟漪之中,整个人随即都消失不见了。
随着虎螭道君的离去,许旷感觉似乎原本已经要凝固的空气突然就松懈了下来。大家都长出了一口气。
“按照往年的规矩,几位进过地渊藏龙境的弟子,依次将与筑基丹相关的灵药交给本门统一炼制,如果没有采摘其它未成熟的灵药,此次的试炼便结束了。”灵蕴真人见虎螭道君走了,便站了出来,继续安排后续的事宜。
听见灵蕴的话,四下竟然一个上前的弟子也没有,灵蕴真人顿时有些担心,难道是此次贸然开启秘境,秘境中的灵药都未成熟,秘境关闭的时间又大大超前,或许这导致了弟子们没能采到相关的灵药。
正在灵蕴真人胡思乱想的时候,许旷走了上来,将自己采到的炼制筑基丹的灵药呈给了灵蕴真人。许旷本以为自己是唯一一个采到灵药的弟子,没想到,在他之后那个天脉的叫作颜若炎的女弟子也同样呈上了一直炼制筑基丹的灵药。
“不错,虽然收获不如上一次开启,但是在各位的努力下也能再开一炉筑基丹了。呈上灵药的弟子,都可以折成筑基丹的贡献,到了筑基丹炼成的时候,两位弟子有优先购买的权限。本门是不会亏待对门内有贡献的人的。”灵蕴真人将灵药收起,十分的满意。
除了许旷二人也没有人再上前交药。紧接着各脉的金丹又简单的检查了一番众人是否有偷采未成熟的灵药。不过这个事情只是走个过场,并不严格。只有许旷在被白琉真人检测时,心里十分的担忧,他生怕白琉真人发现血菩提和玉简,那他可就说不清楚了。不过许旷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今天一系列的事情不止是弟子,连金丹修士都有些草木皆兵,也没有仔细检查的心情。
见到各脉的金丹都已查完,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活动。灵蕴真人再次开口:“各位现在可以回归各自脉中,不过今日之事不可向其它人提起,不然产生任何后果,都需要自己承担。进入秘境中的几位弟子暂时也莫要离开道门,我这里有需要会随时找各位了解情况的。”
下面的一众修士都纷纷点头称是。
第一个离开的便是人脉的黄蛟真人,这次人脉可谓是损失惨重。两位优秀的内门练气弟子在秘境中消失,还有一位得力的筑基修士也听闻乃是血魔宗的奸细,被在秘境中诛杀了。
黄蛟真人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事实摆在面前,连虎螭道君都已经开口承认了,更是没有了回旋的余地了。
黄蛟真人再次展开化蛟之术,原地变成了一条黄色的蛟龙,也没有询问莫言的感受,一把抓起了一直一言不发的莫言,腾空而起飞向了人脉峰的方向。
烈凤真人见黄蛟真人走了,也不甘落后,她将身边的的弟子一个个的聚在一起,苏无语,左不凡和颜若炎,加上她自己一共四人。烈凤真人一抖身形,将身上的披风飞了出来变大了几倍,四人齐刷刷的跳上披风,烈凤真人向灵蕴真人和白琉真人打了一声招呼,最后架这披风飞向了天脉峰。
白琉真人见其它人都走完了,便也招呼自己本脉的弟子都可以自行回转地脉峰。几人本来就有芥蒂,此时更加不会同行了。许旷看在一样等着自己的秦初月,他一脸的愤恨,不过更多的是在那个孩童身上。许旷很感激对方仗义出手,还想上去寒暄,可是对方似乎没有兴趣搭理自己,许旷也只能暂时作罢。许旷唤出了自己的青竹舟,向着地脉峰飞了过去。
百卌四章 幸不辱命献灵草,言出必行得宝镯
地渊藏龙境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数个月,离辰道门似乎完全没有受到这件事情的影响,只在很短的时间传出了一些谣言,但在门内高层有意无意的引导下很快便烟消云散了。但是其实事情并非完全没有影响,听闻人脉当中有好几位修士莫名地消失了,有些还是门中资质颇高的弟子。
许旷神色紧张地站在一间厢房的外面,虽然面朝外做着守护的工作,可是一颗心都牵在了身后的房内。这房间是汇灵殿里面的炼器房,而在房中炼器的则是玉壶上人。之前许旷在地渊藏龙境中出生入死才采到的龙魂草,其实对许旷的作用其实并不大。这是玉壶真人委托的任务,而这个任务的奖励是一件法宝。许旷可以说是完全被吊起了胃口,所以在最危险的时候,许旷也没有想到要丢弃龙魂草。
当许旷将龙魂草交到玉壶上人的手上时,玉壶上人也有些小小的吃惊。虽然玉壶上人是主动找上许旷的,而且给了许旷地图和法宝的许诺,但是其中的变数实在太大了。这地图中的龙魂草是否真的存在尚且存疑,而且这龙魂草的位置在秘境的内部,也不知许旷是否有胆量进入内部采摘。最后的问题也是最大的问题,就是要采摘龙魂草需要很强的灵识来支撑,但凡灵识差一些恐怕无法完成采摘。玉壶上人虽然当时选择许旷的时候,就是因为他的灵识出众,但是他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许旷就能成功。所以当时他也没有把这其中的关键说给许旷听,就是怕将他吓退了。
玉壶上人收到了许旷的龙魂草的时候,竟然有些爱不释手,查探了半天都没有说话。许旷站在一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经过这一串的折腾,影响了龙魂草的药效,不能被玉壶上人认可。但是许旷看了许久,发现玉壶上人并不是不满意龙魂草的药效,只是沉浸在了获得龙魂草的喜悦中。许旷不得不连连咳嗽提醒玉壶上人,索要自己的奖励。
玉壶上人在许旷的暗示明示下,才将龙魂草收了起来。玉壶上人立刻就明白了许旷的意思,但是对履行这个奖励却有些犯了难。玉壶上人已经将法宝许诺了出去,绝不可能毁诺,但是要制作一件法宝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玉壶上人是离辰道门中为数不多的可以炼制法宝的筑基修士。法宝可以说并不是炼器修士可以操控的,当然威力也非法器可以比拟的。所以许多初入筑基期的修士也没有法宝,这法宝更不是一个练气修士应该拥有的。
从许旷的灵识能力来看,他想要操纵一件法宝应该是没有问题,只是炼制法宝需要的材料都非凡品,当时玉壶上人许诺的是帮他炼制一件,这材料也不知他能不能拿出来。如果没有可用的材料,自己的许诺也没办法实现,或许会被许旷当作自己的诓骗行为,失了信义。玉壶上人犹豫了一番,还是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许旷顿时沉默了下来,他当时听见炼制法宝的许诺,也是满心欢喜,也没有考虑到炼制法宝的困难,此时听到玉壶上人的话也冷静了下来。
思索了一番,许旷也冷静了下来,询问需要何种灵物才能炼制法宝。玉壶上人也没有隐瞒,告知他,至少需要玄级以上的灵物,而且还需要有合适的胚底方能炼制。所谓胚底便是法宝的实体,那些金木水火土之类无形灵物虽然可以增强法宝的威力,无法单独炼制法宝。
许旷听到这话不由想起了体内地级上品的南明离火,但这是离辰道门了不得的好东西,如果被发现恐怕自己性命难保,这念头一冒起,立刻被许旷按了下去。
最后竟然是玉壶上人想起了一物,就是从蜃蛤体内取出的蜃珠,这蜃珠看着不起眼,却也确是玄级中品的灵物。如果添加一些其它的灵物有很大的机会炼制成为下品法宝。许旷也是心动,说句实话,自己现在这个阶段身上有用的法器并不多。只有一件飞行用的翠竹舟,和一件结合幻音,防御和攻击为一体的魔音如意环。但是这魔音如意环的作用现在已经有些鸡肋了,幻音和攻击只能做为骚扰,只有防护结合甲字灵符堪比筑基。
许旷有些试探地问了一句是否可以将魔音如意环从极品法器提升为法宝。不过却被玉壶上人一口回绝了,因为已经炼制完成的法器,如果再重新提炼,制成新的法宝。其消耗的资源和时间比从头炼制更多。
听了玉壶上人的解释,许旷原本拿出来的魔音如意环的手也自然地往回收。但是却被眼尖的玉壶上人发现了。他出于好奇,将许旷手上的魔音如意环给拿了过去。许旷自然不会不同意,没想到摸着这铜环,玉壶上人竟然不肯放手了,直呼“暴殄天物!”
许旷不明所以,只能开口询问,原来这魔音如意环的胚底竟然是一种玄级上品的好东西,无定金,按理以这样的灵物,至少可以炼制一件下品法宝。而炼制这魔音如意环的修士,水平实在太差,竟然将上好的材料练成了极品法器,难怪玉壶上人要急呼暴殄天物。当日在地渊藏龙境中,这血罗刹对这魔音如意环念念不忘,一直想要拿回这个法器,看来他也知道这法器的不凡。
最后玉壶上人考虑再三,决定用魔音如意环和蜃珠一起制成一件许旷合用的法宝。
经历了几个月的准备,首先是玉壶上人先要将自己受的伤,通过龙魂草来修复。紧接着玉壶上人还要收集制作法宝的辅助材料。不过许旷也没有闲着,趁着这些时间,仔细地研究了卢飞星留下的玉简,也找到了使用血菩提的方法。
如今的许旷之所站在房子的外面,便是在守护炼器的玉壶上人,而他今天炼制正是许旷的法宝。也难怪许旷如此地担忧。
许旷已经等了差不多有一天了,里面却没有丝毫动静。他有心想要进入厢房去察看一番。可是炼制法宝之前许旷已被玉壶上人以秘法不得外传为由告诫过,让他不得进入厢房。所以虽然许旷在房子的外面像个热锅上的蚂蚁,但他也只能干着急却没有一丝办法。就在许旷着急的时候,突然身后的厢房微微地震动了一下,虽然微不可查,但是却清清楚楚地被许旷感知到了,他的神经顿时紧绷了起来,两只耳朵都竖了起来,又等了约有一盏茶的功夫,身后的房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
许旷立刻如一只灵巧的猴子,原地一使劲,这个人以脚尖为支点,转了过来。许旷见开门的是玉壶上人,立刻满脸堆笑:“上人,这次的炼制可还顺利?有没有什么意外?”
玉壶上人此时的卖相并不太好,满脸黢黑,须发之间还有烤焦的部分,身上的衣物也略有破损。不过破损的地方都在衣袖,看样子像是用衣袖灭过火。他抬眼看了许旷一下,没有说话,只是冷哼了一声,似乎在表达对许旷的不满。
许旷见到玉壶上人的脸色,心中咯噔一下,心想事情怕是没成。虽然对自己的法器灵物伤心不已,但是许旷也知道此时不是埋怨他人的时候,立刻把脸上的喜色一收,小心的说道:“玉壶上人莫要沮丧,这法宝岂是那么容易炼制的,出些意外也实属正常,这次不成也没关系,之后我寻得上品的材料,再来找上人炼制。”
“谁说没成了?”玉壶上人听见许旷的话,立刻瞪了许旷一眼,继续说道:“我就是气不过,我帮你制作法宝,你竟然也不关心我辛不辛苦,上来就关心你那破法宝,真是让我心疼。”
“那怎么可能?玉壶上人乃是我最敬重的师叔,如何敢忽视师叔的感受?只是师叔炼器在离辰道门中也是数得着的,这区区一件法宝,对上人来说算不上什么!”许旷听玉壶上人这么说,立刻讨好地回答。
“去去去,别在我这里得了便宜还卖乖,这个法宝你拿去,虽然最后功亏一篑没能炼制成中品法宝,但是绝对是下品法宝中的极品。为了提高这法宝的威力,我甚至将我珍藏的分影土也加了不少。它不但完美地继承了原来那个法器的功能,还都加强了许多,至于效果怎么样,你自己拿去摸索吧。”玉壶上人听了许旷的恭维,嘴角微微上扬,但是说出来的话还是充满了嫌弃。
说着玉壶上人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镯子,这镯子里外都是奇异的花纹,它的外圈镶嵌着一个拇指大小的珠子,珠子内部灵蕴盎然,一看就不是凡品。许旷还想说两句客气话,但是又生怕夜长梦多,只能伸手将镯子接了过来。这镯子入手略沉,比许旷之前戴在耳朵上的魔音如意环还要沉一些。
“你的师父燃火上人好像在找你,你这里事情结束了可以去他的洞府找他吧!”玉壶上人见许旷还沉浸在新入手的法宝,有些哭笑不得的继续说。
许旷听到自己的师尊找自己,也有些奇怪。许旷是燃火的记名弟子,平时除了传授修道法门,很少有找自己的时候,今天也不知出了何事,会被燃火上人召见。许旷怀着疑惑的心情,将刚到手的手镯戴在了手腕之上,真心诚意地向玉壶上人行了一个礼,转身向着燃火上人的洞府赶去。
百卌五章 一日为师授机宜,远走朝堂离道门
许旷驾轻就熟地避开了燃火上人洞府之外的禁制,直接来到了洞府的门外。许旷清了清嗓子,大声报出自己的名讳,然后毕恭毕敬地站在洞口,等待里面的回复。
过了没多久,洞府里面有声音传了出来,是燃火上人招呼许旷进洞。许旷似乎早已习惯,听见燃火上人的话后,没有任何言语,低头走进了燃火上人的洞府。
燃火上人此时盘腿坐在洞府的中央,见到许旷也没有立即说话,而是示意他坐到自己的对面,等许旷坐定,他才开始开口说话。
“此次地渊藏龙境之行是否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燃火上人没有兜圈子,单刀直入地开口询问。
“听说有血魔宗的弟子混入了进入秘境的队伍,还将离火真龙放了出来,不过最后被虎螭道君降服,没有什么大碍。”许旷没有丝毫犹豫的开口回答。
“我并非问这地渊藏龙境内出了什么事情,而是问你这秘境之行有什么特别的事情?”燃火上人突然释放了身上的灵压,许旷感觉身上出现了一座大山,他的修为灵识都已经今非昔比了,但是今天的燃火上人释放的灵压格外的强大,让许旷无形中产生了一种无法对抗的感觉。许旷隐隐感觉燃火上人的修为似乎已经突破了,和许旷在罗刹教总坛遇见他时或许已经不同了。
许旷沉吟了一二,最后还是将自己在地渊藏龙境中的经历向燃火上人复述了一遍,只是在玉剑上人那个孩童一般的弟子困住莫言及秦初月后,许旷便说自己独自离开了地渊藏龙境的内部,开始在秘境的外围搜索了。
燃火上人的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许旷,没有丝毫的放松,似乎还在等许旷的下文。许旷明显感觉燃火上人并不相信自己的说辞,但是此时他也只能咬牙坚持,不再开口说话,而他的脸上却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
“秦初月所说和你的说法并不一致。他当日也被孙幽的剑阵困住,由于身处外围,所以以硬挨了孙幽的一剑的代价逃出了剑阵。他一路追寻最后发现你和人脉的两人,当时你们发生了冲突,可是最后你进入了地渊之中,他由于伤重便只能退走了。如此说来,你既然从地渊之中返回,自然是见证了当日九炎地锁阵被破,和这血魔宗的奸细脱不了干系!你此时实话实说,或许还能对你网开一面!”燃火上人一边说一边提高了声音,并且还加大了随身释放的灵压。
“这秦初月与我有仇,自然想要千方百计地污蔑我。而且按他所说,我落下地渊之中,那我又是怎么可能活着从地渊之中逃出的呢?难道我还能从离火真龙的手下逃脱不成?”许旷没想到当时这秦初月竟然躲在一旁偷看自己和血罗刹的争斗。虽然许旷知道事情可能瞒不过去,但是事到如今却不能再松口,只能咬死秦初月所说并非事实。
“你逃脱不了,但是却并不代表其他人不能帮你逃脱!”听到许旷的话,燃火上人的声音降了下来,面带冷笑地继续说道:“如果你说秦初月瞎说,那我给你的那只火鸦葫芦你是否还在身上?”
许旷听到燃火上人的问题,顿时安静了下来。他没想到燃火上人会询问这火鸦葫芦,当日自己用火鸦葫芦阻挡了血罗刹的追击,此时被问及,当然是无论如何都拿不出来的,只能支支吾吾地说:“我在地渊藏龙境中遇见了危险,将火鸦葫芦用掉了!”
“我那紫阳徒儿如今可还好?”燃火上人没有继续逼问许旷,而是突然撤掉了所有的灵压,看似随意询问。
许旷听到燃火上人的话,整个人一愣,本能的还想否认,只是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就算自己否认恐怕燃火上人也不会相信,若是打破砂锅问到底,自己最后难免还是要露出破绽。许旷犹豫再三,还是勉为其难地点了一点头。因为根据卢飞星与他所说,他和燃火上人的师徒情深,燃火上人应该不会做出对卢飞星不利之事情,
燃火上人看见许旷点头,不知为何变得十分开心,不多时还仰头大笑了起来。许旷看在一边有些不知所措,幸好过了不一会燃火上人就平静了下来。
燃火上人再次将目光聚在了许旷的身上,想了片刻又说道:“这事情除了你我还有人知道吗?”
许旷立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对别人提及过。
“千万别向别人提及,你之前的回答很正确,你就一口咬定自己并未遇见人脉的弟子,秦初月乃是挟私报复。”燃火上人看见许旷的回答,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可是我的火鸦葫芦已经被我用掉了,要是被问及,我可不好回答啊!”许旷皱眉地问道。
“其实此事的严重程度远超你的想象,师尊已经找我问过情况,我一口咬定并未将火鸦葫芦赐给过你。这普通情况下,除非真传弟子,没人会将这封器赐给一个外门弟子的。所以如果有人问起,你只要咬定从来没有得到过火鸦葫芦便可!你没想自己有火鸦葫芦的事情透露给过其他人吧?”燃火上人所说话让许旷又是一愣,没想到自己竟然在无形中在死亡边缘转了一圈,自己竟然还一无所知。
许旷心想自己只有在蜃蛤的幻境中将这火鸦葫芦展示给过玉缺和顾青岚,这应该不算告知其他人,所以他坚定的摇了摇头。
燃火上人见许旷摇头,再次露出了笑容,继续开口说道:“不过那秦初月却不会善罢甘休,由于他所呈报的内容被当做谣言,受到了门规的严惩。他四处放言要和你当面对质,要将事情说个清楚。”
“他要对质,我便去和他对质,我这里也不会怕他,当时现场的人只余下了我和他,只要我不承认,他也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看见的是我!”许旷眉头一皱,立刻开口说道。
“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现在局面对你有利,门中的金丹真人大多都支持你,并不会让你上台对质。你若是上台,变数实在太多,也不知道对方握有什么底牌,若是出了差错,对你可就是万劫不复啊!”燃火上人明显早已考虑清楚,开始向许旷布置。
“可是我看这秦初月并非轻言放弃之人,恐怕他还会继续找麻烦啊!”许旷听说对质已经被否决了,心中也是一松,可是还是忍不住地问道。
“所以你们两个必须有一个人离开离辰道门!”燃火上人正色回复。
“离开离辰道门?那秦初月是宝光真人的后人,要让他立刻离辰道门恐怕不容易啊!”许旷听到燃火上人这么说,有些试探的说。
“这是自然,所以只能由你离开离辰道门了!”燃火上人说话的时候情绪没有一丝波动。
“师尊这是要我退出离辰道门吗?”许旷听见这话,顿时脑子有些乱,一字一顿的询问。
“这怎么可能,你是我燃火的弟子,我自然要护你周全。只是你的确不是适合呆在门内,我想让你去宁国当国师!”燃火上人见许旷误会,连忙开口解释。
“宁国国师?我怎么能当宁国的国师?”许旷听见燃火上人的话,一头雾水,露出疑惑的表情。
“这离辰域内都是我道门的所在,离辰域地域广大,道门自然也不可能处处能够顾及得到,而且还有许多散修在俗世之间厮混,离辰道门也不会处处留难。但是整个离辰域的大势必须牢牢掌握在离辰道门的手中。所以离辰道门其实在幕后控制这域内的三个国家,地脉控制宁国,天脉控制齐国,而人脉则控制南蛮国。控制这些国家的方式十分复杂,你无需理会,只需要知道,其中重要的一环,便是在各国的朝堂之上设立一个国师的职位,这个职位都是由各脉的内门弟子担当的。这个职位由于位高权重,所以会有不少便利。但是对于真正一心求道的弟子却是鸡肋,因为红尘之中琐事繁多,不利于修道境界的突破。这一届担任宁国国师的内门弟子已经到期,需要再派新的弟子前往。我力荐你,这一任国师为期十年,等你十年之后回来,这秘境之事也必然平息的差不多了,不知你意下如何?”燃火上人一口气便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弟子愿往!”许旷虽然此次秘境之行得了不少好处,想要在内门好好消化一番,并不愿意离开内门。但是许旷一来也知道这秦初月损人不利己的性格,如今抓到了自己这个小辫子,必然会纠缠不清,自己恐怕待在门内也无法清修。二来对于燃火上人如此照顾自己也十分感动,既然燃火上人已经为自己安排好了去处,自己也没有必要违背,顺便还能通过这次的任务脱离内门的是非。
“不错,那三日后,你去汇灵殿领取下上的任务!”燃火上人很满意许旷的态度,点了点头,示意许旷可以离开了。许旷也识趣的退出了燃火上人的洞府,急忙向着自己的洞府回转。许旷一边走一边心中盘算既然要下山,有不少事务需要提前处理一番。
百卌六章 少年离家老大回,十年春秋弹指间
许旷一身锦袍站立在独角天鹰的背上,俯瞰下方疾驰而过的大地,心中却是思绪翻滚。
此刻是许旷一身的行头可谓十分地扎眼,连操控独角天鹰的内门银发弟子也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许旷头上戴着的是整块璞玉所雕的上清芙蓉冠,正中则插着一支碧翠透亮的子午簪。身穿的是一件锦绣道袍,青色的底子上面绣着是各色奇兽异草。道袍外面还罩一件鹤氅,鹤氅上一只活灵活现的羽鹤,盘在许旷的胸前,仙气十足。许旷的脚上蹬着的是一双朱履,这朱履同样是金边刺绣,一看便知不凡。
许旷身后背着一把青色的宝剑,右手持着一把浮尘,左手收在袖中,间隙处露出一只黄铜色的镯子闪着淡淡灵光。许旷的五官虽算不上俊美却也是英气十足,如今配上这一套行头绝对是仙风道骨,活脱脱的一个得道仙师的模样。
其实按许旷的心意,并不愿意如此的招摇,他此次离开离辰道门实在是为了避祸。那秦初月不知是不是和许旷命中不合,燃火上人已然为许旷作证,并没有将火鸦葫芦送于许旷,他却一口咬定自己看见许旷落入了地渊之中,还再三表示许旷和血魔宗脱不开关系。
还好燃火上人早有安排,许旷领取了前去宁国担任国师的任务,不日便可离开内门。只是许旷没想到的是自己下山的事情最难过的却是自己的几位朋友,玉缺最先听闻消息,直接上门责怪许旷没有和自己商量,对许旷嘱咐了半天这才离去。隔天玉缺又派人送来了上清芙蓉冠,锦绣道袍,金边朱履这三件套,说这入朝为官代表的是离辰道门,不能太过寒酸,需要一套行头,这道袍是玉缺原在清虚门中的高档货,此刻就便宜了许旷。之后紫烟送来了这件鹤氅,而苏不语竟然替苏不言送来了一把浮尘。
最让许旷无语的是许久不见的顾青岚也来登门拜访,自从结束了地渊藏龙境之行,许旷就急忙将还阴草送给了顾青岚,原本许旷还以为顾青岚会激动不已,却没想到她却异常的平静,只是说了声谢谢便没了下文。许旷也自觉尴尬,就连忙告辞离开了。后来许旷一直忙于炼制法宝的事情,也没有再听说顾青岚的消息。没想到在他下山之前顾青岚竟然找上门来,更让许旷没想到的是,顾青岚竟然要将自己的三柄法剑中的青色长剑赠与许旷防身。原来不知顾青岚哪里听来的消息,许旷此次外出恐怕会有人对他不利,所以将自己的青剑送出想要助许旷一臂之力。许旷当然是不能接受的,但是顾青岚也是决绝之人,直接将宝剑架在了脖子之上,许旷若是不同意便要以死相逼。许旷万般无奈,只能同意了她的要求,不过这三绝剑早已被顾青岚练成了本门法宝,虽然赠与许旷,但是许旷只能使用,却无法炼化,若是哪一日有事需要顾青岚相助,只要将此剑放出,无论在何处,此剑都会回到顾青岚处。
许旷听了顾青岚这个解释,才勉为其难地接受了她的好意,将青色宝剑背在了身后。如此一来,许旷的身上几乎焕然一新,活脱脱的一副道士的装扮。
其实离辰道门之中都是求道之人,但是并非人人都要成为道士,只有继承道门衣钵之人才必须入道一身侍奉道门。其他之人若是愿意成为道士,自然最好,若是不愿,也没有会强制要求。这一点和俗世中的道门不太一样,俗世中的道门机会都是道士,而离辰道门中,虽然修道,但是真正持戒的道士却并不是大多数。
但许旷这次领受的任务明确要求承接此任务的内门弟子必须做道士的打扮,至少宁国的国师乃是代表这离辰道门,道门也需要在宁国的范围之内扩大影响力,以便发掘那些资质出众的修道种子。
许旷十分感慨,他原本也是宁国的子民,不过当时只是一个宁国不起眼的小地方的小乞丐。没想到十余年的光景自己竟然以宁国国师的身份重新回到宁国,可谓是物是人非了啊。也不知道自己当年的那位好友吴耀如今如何了。许旷还在胡思乱想,许旷发现独角天鹰已经进入了宁国的国界,而且向着国度的方向飞了过去。
许旷十分地疑惑,这独角天鹰不是应该降落在三国的交接之处吗?怎么直接飞进了宁国的国境?
“许师兄,你是去宁国接任国师,排场自然不能小了,门内规定凡是国师上任都会由门中的独角天鹰直接送至皇城之内,也可以震慑一众宵小之辈!”还没等许旷开口,这银发的弟子便开口解释了。
“你竟然认识我?若是还有其他同行的师兄弟,岂不是会耽误其他弟子的事情?”许旷对对方认识自己有些吃惊,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许师兄乃是最近外门大比的头名,我自然会有耳闻。”银发弟子之前给柏鹰传递过消息,自然认得许旷,但是此时却不能这么说,只能随口撒谎遮掩了过去。银发弟子连忙转移话题说道:“道门对于传承十分看重,而离辰域内修道资源贫瘠,如此资质优秀之人就变得尤为重要了。所以虽然大多的修道之人看不起俗世之人,但是修道之人也是从俗世中来的,没办法切断和俗世的联系的。所以各脉都会极力展示自己的强大,才好更容易吸引到更好的修道种子。”
许旷听了这银发弟子说的,有些茅塞顿开,难怪当时燃火上人也反复告诫自己这个任务十分重要,千万不要落了道门的面子。
“许师兄真是背景强悍,竟然能够得到一国国师的肥差,这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差事!”银发少年见许旷没有认出自己,便大胆的和许旷攀谈起来了。
“这国师之位这么抢手吗?我们可是修道之人,这荣华富贵都可以说是过眼云烟,怎么会让门内的弟子趋之若鹜?”许旷有些不理解的问道。
“荣华富贵自然不是内门弟子所求之物,但是灵石法器却会让内门弟子心动!”银发少年冷笑着说道,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回忆。
“什么?国师竟然还能有灵石和法器吗?我在门内怎么都没有听到过。”许旷初听之下,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道门没有直接的灵石发放,但是这红尘之中,不单单有修道无望从而下山的修士,也有从其他地方来到离辰域的修士,他们或多或少都需要国师的帮助。只要手握资源,便可以从其他修士处换取大量的灵石。”银发弟子见许旷是真的不知道,便开口答复道。
许旷听了这话有些不太舒服,但是转念一想,事情本来就是如此,就算不是自己前来上任,也逃不开这其他修士滥用权力的事实。他摇头叹了一声,便再没有开口说话,而一旁的银发弟子见许旷兴致不高,他也不再说话,专心操控起了独角天鹰。
独角天鹰的不愧是离辰道门专门豢养来进行长距离移动的异兽,速度和许旷用的高级法器翠竹舟相差无几,而且如果参考耐力的话,可能还要更胜一筹。许旷又在独角天鹰上待了一会儿,一座宏伟的城池便出现在了许旷的眼前。
宁国的国都设计得井然有序,国都的最外围都是低矮的平房,虽然占的地方不大,但是人口却是最密集的。往里面一圈便是繁华的街市,到处都是各色的做买卖的店铺,人来人往十分的热闹。再往里面便是大片的深宅大院,里面的人出入都是轿来轿往,一看便知住的都是达官贵人。国都的中央是一座巨大的皇城,皇城之中房屋鳞次栉比,一幢接着一幢,都是碧瓦朱檐,精美不凡。这里应该就是宁国国主的宫殿了,那银发弟子竟然是轻车熟路,直接向着皇城侧殿的一处广场落了下去。
许旷他坐的独角天鹰一飞进国都,皇城之中便响起了钟鼓之声,待独角天鹰落下之时,那广场之上竟然已经有数十人的队伍等待在一旁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这银发弟子有意为之,独角天鹰落下之时双翅扇动鼓起的狂风异常的猛烈,将那些等待之人吹得东倒西歪,有一个歪脖子的老者突然上前一步,挡在了众人的前面,他随手扔出了一张纸符,化作一道白光挡住了肆虐的狂风。
许旷皱了皱眉头,也不见动作腾空而起,随后脚底生云,施施然从半空缓缓落下,没有丝毫烟火之气。
那银发弟子见独角天鹰扇起的狂风被挡住有些不愉,但是许旷已经跳了下去,自己也不好再指挥独角天鹰做些什么,只能单手一抬,让独角天鹰重新升上了半空。
许旷见独角天鹰离开,也没有在意,回身看向了广场上等待自己的一众人等。
百卌七章 莫欺少年修道浅,真金不怕火来炼
站在这一众人等正中的也是一个少年,身上黄袍加身,一脸的意气风发。他的左边是一个须发皆百的老者,虽然已入了耄耋之年,但是精神却是健硕,身着蟒袍满脸的皱纹,胡须却整理得一丝不苟,看着许旷的眼神颇为有神,似乎想要看透许旷的内心。少年右边站着的就是刚才出手的那个歪脖子的老者,这个老者穿的麻布的衣服,虽然也是头发花白,但是却是鹤发童颜,一脸的神采飞扬,此时有些不屑的撇着嘴。
许旷站定了身形,环顾四周发现还有一些侍卫随从,但是都离开自己颇有些距离,并没有要上前的意思。对方没有开口,许旷也不知该说些什么,索性摆足了架势,看看对方有什么说法。
“这位仙师,不知任何称呼?是否乃是接替张仙师代表离辰道门成为本国的国师的?”独角天鹰飞走,四周也平静了下来,许旷的卖相十足,从天而降站立不语。那个白发老者恐怕是为了打破尴尬,踏前了一步率先开口。
“离辰道门的面子也太大了,派一个练气八层的弟子来做国师,还要用独角天鹰护送,多少有些华而不实!”没等许旷开口回答,那歪脖子的老者已经不阴不阳的自言自语起来。
“在下玄剑,乃是领了门中的差事到此处担任国师一职,不知此处为何会有不相干的人等?”许旷现在代表的是离辰道门,又做了道士的打扮,自然不适合用自己的本名,于是用了之前混入罗刹教用过的假名。更是不理会那歪脖子的老者,只是正对着那个黄袍少年说道。
歪脖子的老者见许旷不理自己,还将自己称为不相干的人,顿时有些不快,想要开口反驳,却被身后的少年拦住了。
“原来是玄剑道长,朕乃是宁国的国主李瑾,这位是麻衣神算李三问,并非歹人。之前前任国师归山,道长还未回转,皇城之中出了些诡异之事,多亏了李师出手相助,今日道长前来,李师有意同来瞻仰仙师风采,所以才一同前来的。”那黄袍少年微微一笑,出言解释。
“原来是国主,在下有礼了,我等方外之人也不擅繁文缛节,还请国主见谅。既然这位李道友曾替陛下解忧,那自然也不算是歹人。但是既然在下已经上任,那皇城的安危自然有在下担当,不用旁人相助了!”许旷微微的施了一个礼,李瑾立刻制止,许旷也没有坚持。
“你这小子,真是不识好歹,我敬你乃是大派弟子,没有倚老卖老,你倒是装起了高人,开口就要将我赶走。我今天倒是想领教领教离辰道门的道术是不是真是那么厉害!”那麻衣神算听了许旷的话顿时火冒三丈,这离辰道门的弟子太过不懂规矩,一来便卖弄神通,操控独角天鹰给了众人一个下马威。一身的穿着更是招摇无比,一看便不像是苦心修道之士。之后国主将自己引荐给他,他竟然直接就要将自己打发走,心中不由怒火中烧。他自负一身的本事都是苦苦磨炼而出,而对方年纪轻轻便到了练气八层,怕都是灵物丹药堆砌而来,可能连实战都没经历过几次,自己出手给他一个教训也不是什么难事,也好让他知道知道天高地厚。
“不可,两位仙师都是本朝的上宾,切不可伤了和气!”李瑾听两人要动手立刻想要制止,可是麻衣神相明显不想善罢甘休,表示只是点到为止,不会出现损伤。
“既然李道友有此雅兴,我自然不愿扫兴,如果李道友能胜我一招半式,我便将这国师之位让与李道友,自己回转道门领罪如何?”许旷听见李三问的挑衅并不示弱,直接加上了赌注。
“哼,你也别用离辰道门来压我,这国师之位我也当不起,如果我赢了,你之后不可在提赶我离开皇城之话,如果我输了,我自然离开宁国皇城此生不再来此!”麻衣神相李三问扬起歪着的脖子,一字一句的说道。
“没问题,要是你赢了,不但我不再管你在城中干什么,而且只要你出现的地方,我都退避三舍。”许旷的表情丝毫不变,一口将对方的条件都应承了下来。
李瑾本来还想劝,却被那个白发老者拉了一把,示意他静观其变,不要出手阻拦。李瑾愣了一愣,顿时也多少明白了两人恐怕不会卖自己的面子,便不再开口,而是退后了几步将空地让给了两人。
李三问见许旷应承了下来,便毫不客气,从衣袖之中掏出了一个古朴的乌龟壳,将乌龟壳一摇就从乌龟壳里落出了三枚铜钱。李三问架势十足,三枚重新放回乌龟壳,口中念念有词,再次一声轻喝。三枚铜钱从三个方向射向许旷。而乌龟壳则化成出一道虚影挡在了李三问的身前。
这李三问对敌经验也是丰富,未思胜,先思败,上来就给自己套了一个乌龟壳。
许旷见李三问动手,也并没有十分地惊讶,只是伸手将左手之上的镯子拿了出来。这镯子乃是玉壶上人为许旷特意炼制的一件法宝,之前从未正真使用过,看着样子许旷想要在麻衣神相李三问身上试验一番。进内门之前,对于所遇见的修道之人都只能猜测对方的修为,现在他学会了望气之术,也能看出别人的大致修为了。这李三问的修为已经到达了练气九层,而且并非初入九层,已经将体内的灵气培养得差不多了,或许有机会在有生之年进入筑基期。
许旷见三枚铜钱向自己飞了过来,他并没有躲,而是一抬手将手中的镯子飞了出去。这镯子飞在空中明晃晃的竟然没有笔直飞向李三问,而是飞到了李三问的头顶之上。李瑾见许旷的一击打空了,明显有点沮丧,脸上露出了可惜的表情。
那镶嵌了蜃珠的镯子飞临李三问的头顶之后便扩大了数十倍,一瞬间蜃珠便流出了五色的蜃气,而这蜃气从上而下落在了李三问的头顶之上。
李三问的龟壳防御似乎十分有效,但是却没法挡住天下落下的蜃气。李三问一吸入这蜃气便突然不动了,僵硬了有大概几个刹那,随即他便恢复了移动,只是此时的他的眼睛失去了光彩,好像在做白日梦一般,嘴上不时大喊大叫,手上法诀更是变化莫测了起来。
许旷看着李三问跌入幻觉,许旷这才松了口气,这李三问一看便知他的道法造诣不低,普通的手段想要制住他恐怕不能一蹴而就,如果不能尽快战胜李三问,恐怕会让宁国的国主看低了离辰道门。而维持离辰道门在众人的地位,这可是许旷最重要的任务,不能有丝毫差池。所以许旷表面上风轻云淡,出手的时候却选了自己最强的法宝。
虽然李三问被许旷的幻法无定镯给摄入了幻境,但是他发出的三枚铜钱却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影响,依然射向了许旷。许旷面不改色,也不见他动手,他身后的青色宝剑便飞了出来,青光闪过,只听到三声清脆的声音,那射向许可的三枚铜钱应声断成了两半。六枚碎铜钱直接落在了地面之上。
许旷做完这一切依然摆着从独角天鹰上落下来的姿势,似乎战胜李三问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
那被许旷法宝困住的李三问在幻境中似乎状态不太好,似乎在操控什么兵器和人缠斗。过了有一炷香的时间,李三问已经在幻境中有些精疲力尽了,似乎下一刻就要倒毙了。
“国师果真是仙法高强,我替这李道长认个输,还望国师能解开困住李道长的法术!”李瑾见李三问要坚持不住了,连忙开口求情。
许旷听见国主开口,犹豫了片刻,接着点了点头,伸手一招,那个镯子便从李三问的头顶之上飞了回来。
“小贼,你别高兴的太早,我不过是差了你半招,来来来,让你试试我最厉害八卦点命术。”李三问还没完全清醒,大声的叫嚣着,似乎还想和许旷大战三百回合。
“李道长,你快醒醒,刚才都是幻境,你们并没有交手!”李瑾连忙开口阻止事态的进一步发展。
麻衣神相李三问听见这话才算清醒过来,环顾四周,发现身上一尘不染的许旷依然站在原地,四周的环境也没有任何变化,自己身上的物件也一件不少,只有那三枚被劈成两半的铜钱落在地上,似乎在嘲笑他的不知天高地厚。
李三问见到这种情况,哪里还不知自己已经输了,但是只是没想到输得那么惨,一招就被制住了。难道大派的弟子都那么厉害,李三问真是有些羞愧难当,向许旷抱了抱拳,不知从何处取出了一杆写着麻衣神相的布幡,往空中一扔,自己跳上了布幡,向着皇城外面而去。李瑾本还想挽留,可是话到了嘴边还是没说出口,又将目光重新回到了许旷的身上。
百卌八章 大隐皇城修道法,无名道诀炼菩提
“国师今天舟车劳顿,想必也累了,休息之处已经为国师备下,国师是否移步?”那白发老者见李三问走了,上前一步问道。
“多谢,那有劳了!”许旷见这老者有些眼熟,却不知在何时见过,自己记忆力过人,所以见过之人都会过目不忘,却想不起此人,只能客气地回复。
老者点了点头,先向宁国国主李瑾告退了一番,才引着许旷一路向着皇城的东南角而行,在那附近的一处偏僻之处,有一间收拾干净的院落,里面生活物件一应俱全,但是却没有伺候的下人。这怕是前任弟子订下的规矩,修道之人多有隐私,不愿给外人知晓,除了自己也不须其他的下人。
许旷和老者攀谈了几句,才知道这老者竟然是宁国的宰相,只是现在年纪大了身体不如以前了,正准备从宰相的位置上退下来。国师在宁国中的地位特殊,他放心不下,这才亲自过来见上一面。许旷也表达了自己虽然代表离辰道门成了国师,却对世俗的功名利禄没有什么兴趣。如果有邪祟肆虐,或者国师必须到场的活动,只需来此寻找许旷便可。平日里如果没有其他事情,许旷也不希望有人打扰。这老者听了这话,似乎也十分地满意,微笑着从院子里退了出去。
许旷打发走了宁国的宰相,寻到了之前师兄修炼的地方,稍作了修整一番,便开始考虑之后的十年该如何度过。
其实在离开道门之前,许旷便有了一些规划,此刻不过是要将想法付诸实施而已。首先许旷计划将自己的修为提升到练气九层,此事原本是最难的,如果按照自己修炼的《化气修身诀》循序渐进,自己还需要六七十年的修行,才能从练气八层踏入练气九层。要达到练气九层顶峰则还需要再加一百二十八年的修行。而且若不想成为伪筑基修士,则还不能使用筑基丹,只能老老实实提升自己的修为,最后达到练气顶峰。如此一算许旷还需要修炼近两百年才能到达这个层次,这外派的区区十年连浪花都溅不起。所以领了这任务的内门弟子一般都不会利用这段时间修炼,而是假公济私收集遗落民间的灵物,为之后的修行打下基础。
不过许旷却不一样,因为此时他手上有一颗能抵上百年修行的血菩提。按照燃火上人之前的说法,这血菩提的副作用极其明显,那便是会产生极其严重的心魔,所以并不适合直接吸收。在卢飞星留给许旷的玉简中也详细说明了练气阶段吸收血菩提的方法,如果不是专修血系功法的修士,要吸收血菩提中的灵力,需要辅以大量的灵药中和其中的暴戾之气。这些灵药对于炼气期的许旷来说也是不小的负担。
许旷原本还在为这些灵药发愁,却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他在一次修炼的时候,无意中发现自己得自道祖的无名道诀竟然可以用来吸收血菩提中的灵力,而且并没有产生任何的不适。由于无名道诀能加速灵气的吸收,一般许旷修炼的时候都会将无名道诀共同修炼,没想到放在一边的血菩提竟然生出感应,有一部分的灵力被许旷一同吸收,许旷这一次修行的灵气炼化速度是平时的十倍。在之后的几个月里,许旷一边为了自己的法宝忙活,一边就是研究这无名道诀的使用。最后发现这无名道诀除了能吸收他人的灵力为己用,应该只要能提升修为的灵物都能吸收,而且几乎没有副作用。这个发现让许旷兴奋不已,若是此事为真,那自己追上卢飞星,不再成为他累赘的愿望就有可能实现了。
但是有了这个发现,许旷也不敢在地脉峰上明目张胆地使用,首先他的血菩提就来路不明,更别提说不出口的无名道诀了。如果他一下自己增加了上百年的修为,必然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到时候有人探查他并不好交代。所以就算燃火上人没有给他安排这个差事,许旷也准备抽空接一个离开道门的任务,在外安心提升修为。到时候许旷就说自己在外面得了机缘,别人也查不出什么破绽。
除了修为的提升,许旷最想要修炼的便是他最新得到的法宝幻法无定镯,今天他小试牛刀,便将一个积年的练气九层修士轻易打败了,这法宝的威力真是让人心生敬畏。其实这件法宝许旷使用得并不纯熟,甚至它的威力,许旷也没有百分百发挥出来,他还只能发出这件法宝部分的威能,这让许旷生出几分紧迫感来。
除了这两件事情以外,许旷还要寻找《玄心剑典》中修成本命玄剑的契机,他反复研读了《玄心剑典》,终于找到一个修成本命玄剑不算是办法的办法,那便是在生死比斗之中激发自己的潜能,通过寻找契机完成五行合一。只是这个方式许旷多少觉得有些不靠谱,以许旷如今的修为一般练气顶峰的散修都不是自己的对手,真要自己拼死相斗的怕是筑基修士了。要与筑基修士为敌,许旷想想就觉得不靠谱,所以还是熄了这个念头。
许旷想到这里伸手摸到了手边的浮尘,这浮尘和身上的锦衣和鹤氅不一样,还是一件法器。这法器的功效也并非战斗,而是能辅助修行,催动这浮尘,每每晃动这件法器都可以帮助许旷凝神静气。许旷有些不解,这苏无言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自从和自己一起入了内门,似乎被圈禁了起来,想要见上一面都十分困难,如今要沟通竟然还需要通过苏无语从中传达。想到这里许旷心中仿佛有一个团乱麻,也找不到线头,如今也没人可问,自己仿佛一个旁观者,无能为力。
许旷的眼角又瞥到了那把青色长剑,这长剑的威力的确不俗,今天在与那李三问的交手过程中,它自行御敌,破了对方的法器,灵性十足。只是这是顾青岚的法宝,三剑归一才能发挥法宝的完整威力,现在给了自己一把,这威力恐怕要大打折扣。虽然这顾青岚在内门之中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可是十年间难保不会去外域执行任务,她少了这一把灵性最强的青剑,多少有些危险。许旷说实话和顾青岚的交情实在很是一般,大家说过的话一个手都能数过来,只是在幻境中有了肌肤之亲,大家各自的幻境或许有所相通,但是内容肯定不会完全一致,说到底,幻境都是自己的想象出来的,虽然会被引导,可是内容都是自己经历的延展。
之后许旷过意不去,虽然感到自己有被利用的嫌疑,但是义无反顾地前去地渊藏龙境寻找还阴草,更是不求回报地将还阴草送给了顾青岚。许旷本以为这事情就告一段落了,自己虽然没有做过什么,但是心中的愧疚还是促使他必须有一个了解,这可能就是修道之人的心结吧。只是没想到这顾青岚,表面上冷酷无情,实际却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一听到关于自己的风声,就将自己视若性命的宝剑赠给了自己,还以死相逼。许旷一时心软,只能答应了下来,现在回想起来却觉得十分地不妥。这事情还真是需要快刀斩乱麻,以免惹出麻烦来。
许旷心中越想越烦躁,甚至还想到了玉缺性别的问题,和那个一直把自己当作大哥的紫烟师妹送给自己的鹤氅。许旷发现自己突然心境有些不稳,顿时警惕了起来,法力一催,手中浮尘来回晃动。一阵灵光降下,许旷的心中突然空明了起来,所有的杂念都从许旷的脑中消散了。
许旷长出了一口气,看来自己最近一路经历的事情太多,却没有好好静心修炼,心境有些浮动,不再去想其他,将身上的锦衣,宝剑和浮尘都收了起来。
许旷想了一想,在四周布下了一个警示的法阵,这法阵极其简单,都是许旷在内门修行时学会的。这警示法阵的作用是在有人进入法阵范围之内的时候,给修炼之人一个警示,不会莫名其妙着了暗算。一般修士修行的时间都很长,有时数月,有时数年,甚至到了筑基期,还有修炼一次十数年的,如果有人在这修士修行的关键时刻闯进来,那修士肯定会有大麻烦。所以才会有修士给自己的周围布下警示法阵,让修士可以提前知晓来人的情况。
许旷所在的地方在皇城之中,比离辰道门内门之中自然更是人员复杂,随时都会有人闯入许旷的修行之地,如果许旷不能提前得知,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做好了准备,许旷便跌坐了下来,从乾坤袋中拿出了血菩提。许旷摆了一个无名道诀的姿势,开始运转心法。许旷清晰的感觉到手中的血菩提化作了纯粹的灵气钻入了许旷的体内,许旷顿时感觉一阵舒服,也渐渐的沉迷其中。
百卌九章 数载光阴皇城中,忽闻故人传信来
许旷端坐在庭院之中,口中念念有词,手中法印变换,天空之中黄澄澄的手镯随着许旷的手指在半空徘徊。最奇异的是这手镯并非只有一个,而是有几十个,许旷让手镯盘绕一圈,双手合十,大喝一声归一,几十个手镯仿佛受到了召唤,聚集在了一起,其中的大多都变得虚幻无比,几十个手镯叠在了一处,瞬间变换成了一只手镯。许旷伸出左手,那手镯一下子飞回了许旷的手中。
许旷十分满意地露出了微笑,他总算是将这幻法无定镯炼化到收放由心的地步了。经过多年的揣摩,许旷已经将这法宝的功效弄得很清楚了,这幻法无定镯是原来魔音如意环的升级,基本继承了原来法器的功能,但都得到了升级。
原本魔音如意环可以放出鬼哭狼嚎之声,还能大小变化随心,进可砸击,退可抵挡攻击。而幻法无定镯则将魔音攻击配合蜃珠变成了幻象的攻击,变化随心则因为玉壶上人加入分影土的关系,多出了分裂的能力,攻击和防御的能力都增加了十几倍。最最关键的是这法宝开始产生了丝丝的灵性,可以更加许旷的操控,自行判断做出一些动作。如果灵性成长和顾青岚赠送的青剑相似,甚至能做出自行防护的动作。许旷的这件幻法无定镯灵性还很少,并且培养灵性也非是一蹴而就的事情,需要长年累月的修炼。
许旷满意地将手镯戴在了左手手腕之上,又立刻开始了今天的修行。只是虽然许旷很用心地催动灵力,想要从外界吸收灵力增长灵力,可是一个大周天下来,修为竟然完全没有增长,简直就像是在做无用之功一般。许旷长叹了一口气,虽然有些不甘心,却知道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许旷之前用血菩提修炼,通过无名道诀的吸收,他的修为一日千里,短短几年的时间,已经增长了近百年的修为,也让许旷一举突破了练气的九层,向着练气的顶点前进。
可是自从许旷的血菩提被吸收完以后,他的修炼变得困顿不前,许旷当然知道自己其实并非没有增长修为,而是凡俗间的灵气本就稀薄,自己的修为又已经到了练气的顶峰,在这里吸收灵气修炼,就像是杯水车薪一样。不仔细探查,这一个大周天增长的修为,几乎难以发现。难怪之前许旷遇见的练气九层修士都在四处寻找机缘,卢飞星说得对,光靠《化气修身诀》是没办法进入筑基期。想明白这些的许旷,静极思动,也想去俗世间走动走动,看看有什么好的机缘。
这几年在宁国当国师,许旷也大致了解了离辰道门对当朝国主的态度,道门的高层其实并不是十分重视凡尘中的王朝,只要人族能够在离辰域中繁衍生息便可,至于谁来统治离辰道门并不关心。只是由于这俗世之中虽然灵物稀少,且大多都是黄级之物,但许多混迹离辰域中的散修却对其趋之若鹜,希望通过王朝之力收集,辅助修行。
如果对这些散修放任不管,那王朝或会频繁更替,造成离辰域内民不聊生,人口缺失。所以离辰道门便在王朝之内设立国师一职,一来宣扬道门的正统地位,另一边也可将那些想要浑水摸鱼的散修赶走,以免妖人霍乱朝纲。
这样看来当日许旷赶走李三问还真是暗合了离辰道门发布任务的初衷了,许旷在做国师的这几年里面,还真赶走了几位来寻求功名的修士,并且斩杀了几只闯入宁国国都的异兽。
许旷正在考虑到何处去走动一番,突然他设立的警示法阵向他做出了预警,竟然有人闯进了自己的小院,难道是那少年皇帝?这个皇帝的确是有些才华,将宁国治理得井井有条,不过他似乎并不放心离辰道门,一直在私下结交各路的散修。但是这国王并没有做出格的事情,许旷也没有深究。
许旷整了整自己的衣衫,这才好整以暇地向着前厅的方向走了出去。许旷才快步走入前厅,就看见有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地走向前堂。许旷看见了来人的模样,就知道并非是宁国的国主有事征召,因为如果是国主征召,必然会差遣贴身的太监来传话。而来人是一个大户人家的杂役,与许旷并不相识,自然不可能是国主召见。
但是在这皇城之中,除了国主又有谁知道自己在此处,还能派人找到自己?许旷心中有些疑惑,但也完全没有为之烦恼,因为那个杂役已经进到了前厅,只需一问便知,无需多想。
“仙师在上,受小的一拜,我是宰相府上的,恳求仙师救救我家老爷!”见到许旷,那杂役直接扑到了许旷的身前,向他求情。
“宰相?他有什么事情,难道被邪祟所扰?你放心,我去帮你家老爷的忙的!”许旷见对方极其着急,便随口答应了他。
“我家老爷并非遇上了邪祟,而是被人陷害要谋朝篡位,如今已经被收押在天牢之中了!”那个杂役一脸慌张的神色,说的话也十分地快,许旷几乎都没听清楚。
许旷沉默了片刻,选择了一下措辞,才开口说道:“我和宰相大人的确有过几面之缘,但是我乃是方外之人,不方便插手朝廷的事务。更何况我也并没有办法可以辨别这其中的是非对错。”
那杂役听见许旷拒绝,并没有沮丧,而似乎早已预料到了许旷的回复,他随手擦了一擦由于赶路布满额头的细汗,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红色的锦囊。这个杂役将锦囊放在手心之中,直接跪倒在了许旷面前,双手将锦囊呈到了许旷的面前。
“仙师,这是宰相大人叫我转交给仙师的,宰相大人说如果仙师大人看了这个锦囊就会出手相助的。”跪在地上的杂役认真的说道。
许旷听了一愣,有些犹豫地将杂役递上来的锦囊拿了起来,他心中十分疑惑,自己和这位宰相除了在来国都的那次相遇以外,基本上这几年都没有什么来往,现在竟然给自己传书,还断定自己会出手相助,这未免有些奇怪吧。
不过他也没有多想,直接在杂役的面前打开了锦囊,将锦囊里只有一个块染血的绢布,绢布的右下角刺着两个字。见到这两个字的一瞬间,许旷目光陡然一缩,身上的气势不自觉地释放了出去。许旷身前的杂役怎么可能承受得了许旷的灵压,虽然许旷在第一时间发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收敛了身上的灵压,但这杂役在许旷释放灵压的那一刻就像有人把一座中山压在了他的身上一般,原本跪在地上的他整个人被死死的压在了地面之上。这杂役的四肢,身体,头颅都被灵压压迫着和地面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这是一块很普通的绢布,上面的字也没有什么法力波动,只是简简单单的普通刺绣,真正让许旷失态的是这绢布上面刺绣,她的上面绣的竟然是许旷的名字!
许旷十分地诧异,这宰相是如何知道自己的名讳的,自己来到皇城以后都是以玄剑道人自居,并没有透露过自己的名字,如果是自己的故人将自己的名讳透露给这位宰相,那之前为什么不与自己联系,如今逢了大难才来相告?最让许旷震惊的还不是这个,而是这块绢布并非如今之物,明显有了不少的岁月,上面的血迹已经化作了黑斑,普通人无法辨认出这是血迹。绢布上面的刺绣也一样不是新绣上去的,而是年代久远,甚至可能是有人长年的摩挲,那刺成的许旷两字已经有了一些破损。
看着这块绢布,许旷心中翻起了惊涛骇浪,这丞相竟然不但知道自己的名讳,似乎对自己的了解还不止于这几年许旷在皇城的时光,或许还牵扯到更早的时间。
许旷让自己平静下来,随手将锦囊和绢布都收入了怀中。看了一眼缓了半天才从地上爬了起来的那个杂役,面不改色地说道:“带我去见宰相大人!”
“多谢仙师出手相助,我这就带仙师去见宰相大人!”这杂役听说许旷让自己带路,十分地兴奋,不顾之前砸在地面上的疼痛,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沿着进来的路就往外走。
“我并没有答应出手相助,不过我现在必须要见一见宰相大人,了解一些事情。”许旷立刻出口反对,说完这话才跟上了这个杂役。
那杂役似乎完全没有听见许旷的话,依然加速向着皇城的一角挺进,许旷见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也只能闭上嘴跟在那个杂役的身后。杂役带着许旷在皇城之中来回穿梭,直到一个时辰之后才靠近了一个建筑。许旷认得这里是宁国的天牢,心想不会是让自己来劫狱的吧。不过很快杂役就打消了许旷的疑虑,他上前和看守的兵丁统领交谈了几句,那统领便让人打开了牢门,领着许旷走了进去。
这在世俗看来铜墙铁壁一般的天牢,对许旷来说却算不得什么,他一脸无所谓地跟在领路兵丁的身后,在牢中绕了半天,终于停在了天牢最深处的一间牢房之前。这牢房只有靠近天花板的地方有一个拳头大小的孔洞,从孔洞中射出一束光亮。孔洞下方的草铺之上坐着一个披头散发的老者,他身形挺拔,囚服干净整洁,完全看出是一个已经死了一条的罪大恶极之徒。
“宰相大人,我来了!”许旷见这老者正在闭目养神,便率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