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心存善善行为道,野猴三世而无心
病体虚弱,朱焱凡猴身体,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襁褓中他像一个幼儿一样被人照顾。
孔安之不会照顾人,她还是个孩子,只有六七岁的年纪,但她用心,能听从仆人的提点,努力照顾朱焱。
朱焱歪着头,他病快好了,有了力气,却不敢在人前表露。
他在渐渐地康复,这与孔安之用心照顾又很大关系。
但朱焱依旧想要逃离,逃离束缚,逃往他记忆中的山林。
朱焱再努力的告诉自己,他不是只猴子,可他潜意识的选择,仍旧是山林。
“小姐,小猴子恢复的很好,我们应该给它打开棉被了!”仆人说到。
“嗯!”孔安之点头,她早就想让朱焱出来陪她玩了。
朱焱眨巴着眼睛,装作懵懂,也不反抗,听到要放开他,脸色有一丝羞愧抗拒,但他不能表现出来。
“啊!好臭啊!”
“呕!”
“小姐我们要给它洗洗澡!”仆人说到。
孔安之小脸扭成麻花,她强忍着恶臭,道:“可是红红会病得!”
“小姐我们用温水,就像给小姐洗澡一样,洗完澡擦干,换上新衣服就好了!”仆人说到。
“哦!”孔安之呆呆的点头。
朱焱闭着眼睛,趟在那里装死,实在没有勇气看自己的身子。听到洗澡他很抗拒,他怕孔安之再次把他玩死,可……
上古文字中没有祥字,羊字即是祥,羊字是祥和善良的意思,不善不祥的人羞,羞是羊丑。
古人闻过而面红耳赤,耻从耳旁,闻过而止即是知耻。
朱焱身体包裹多日,臭烘烘的,心中也有羞耻。
仆人去烧水了,孔安之却忍着臭味陪着朱焱。
她轻轻说道:“红红要洗澡澡,洗完就不臭臭了!我会陪红红一起洗澡。”
朱焱闭着眼睛,身体一抖,他能感受到一颗童善之心在用心的抚慰他的伤口。
朱焱闭着眼睛,这算什么?囚禁我,却善待我……
朱焱无声无息的躺着,听着孔安之细语声声,讲述她遇到快乐的事情,还有学院里的一些趣事。
一会功夫,仆人送来浴桶和冷热水。
“我给红红洗,你们帮我把水兑好!”孔安之指挥着下人兑水。
她亲自有手测试温度,脸上有些纠结,最后有些犹豫回头对侍女问道:“春姐姐,可以吗?红红会不会生病!”
“小姐洗澡就是这种温度,小姐没事,小猴子就没事!”侍女说道。
“嗯!”孔安之重重点头,她似乎是在为自己加底气。
在仆人的帮助下,孔安之帮朱焱洗完澡,擦干身子。
朱焱毛发火红,刚清洗完,毛发蓬松,看起来非常帅气神俊,他表现的像个懵懂孩子,任由孔安之揉搓。
“红红,我带你去见爹爹!”孔安之伸出手,朱焱把手递过去,孔安之高兴的拉着朱焱出了房门,跑向前堂。
朱焱一边跟着孔安之跑,一边打量院子里的情况,院子里比较简陋,似乎缺少家庭陈设,主人好像是把这里当成暂居的地方。
“爹爹,红红好了,你快来看看!”孔安之非常开心,双腿迈的飞快,拉着朱焱有点踉跄。
“爹爹!”孔安之闯进书房,见到正在看公文的父亲。
“爹爹,你看红红已经好了!”朱焱久病初愈,体力不济,胸口大口喘气。
“学而不化非学也,安之,我是如何教你!”孔伯庸放下手里的公文,板正脸色问道。
“哦!”孔安之拉着朱焱出门,站在门口道。
“爹爹,我能进来吗?”孔安之望着房间里的孔伯庸。
“进来吧!”孔伯庸看着孔安之走进书房。又道:“诚与礼,知进退明荣辱。”
“安之受教了!”孔安之小声说道。
孔伯庸并没有回应孔安之,又问道:“小猴子大病初愈,你为何要拉他出来。”
“我想让爹爹看看,红红病好了。”孔安之举着朱焱的手,眼睛里露出笑意。
孔伯庸却严肃道:“我见与不见,对它来说并无好坏,我也没说想见它,它也没想要见我,是你想让我见他。你支配了它的意志,它是你的玩具吗?”
“不是?红红是我的朋友!”孔安之连忙摇头。
“那就要多为你的朋友想想,你看它气喘吁吁,会很高兴见到我吗?”孔伯庸指着气息将要平复的朱焱。
“我错了爹爹!”孔安之低头认错,朱焱感觉到孔安之握他的手变紧。
“善待他人,即是善待自己,安之牢记。”
“知道了爹爹!”
“来安之道爹爹这里来!”孔伯庸脸上柔和下来,张开手臂揽着孔安之,顺手摸了一下朱焱的头。
“我知道安之高兴,想与爹爹分享,安之有仁者之心,能用心照顾小猴,爹爹也为你高兴。”孔伯庸揽着孔安之,一派父女情深,朱焱无聊,站在凳子上,看着桌子上的公文。
捕蛇折税法。
朱焱看着公文的封面,这是什么法律。朱焱站在椅子上眼睛乱看,却不敢翻阅。
书案上有许多的公文,朱焱看道几个公文的封皮,以及书案上的工具,已经明白,孔伯庸应该是县令,一县的父母官。
孔伯庸和孔安之父女亲情,亲密交流,孔伯庸在关心孔安之的同时,引导她的正确价值观。不是那种三从四德,而是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
“安之会等爹爹吃晚饭,爹爹快把公文看完哦!”孔安之温存一会,主动离开父亲的怀抱,她知道父亲需要处理公务。
“好的安之先去玩吧,爹爹很快就去!”孔安之明事理,知进退。主动离开,孔伯庸心中非常开心,
“红红快来,你病刚好我背你回去!”孔安之撅着屁股站在椅子前面,她的动作并不好,不适合背人,但她很认真。
朱焱不直觉的趴在孔安之背上。
“呀!红红好沉!”孔安之六七岁,背着朱焱有些艰难,她却紧紧的抱着着朱焱的腿,弯着腰往前走。
感受到孔安之有些颤抖的身体,朱焱心中悸动,他回头,看到孔伯庸关切的看着孔安之,却没有开口阻止。
父教子女孝
朱焱趴在孔安之的背上,眼睛看着孔伯庸,孔伯庸站在门口,关切的看着一步一步离开的孔安之,眼神中,又一丝心头和欣慰。
孔安之明显没背过人,她的手抓着朱焱的腿有些疼,朱焱的重量对孔安之来说是个负担,孔安之咬牙坚持,背着朱焱没有放开,哪怕已经转过院角,他的父亲已经看不到了。
她在坚持什么?为什么坚持?
第九十一章青青芳草心,猿来春意真
夜晚,月光洒落,给院子披上一层银霜。
朱焱的身体已经恢复,他从床头跳出窗外,爬上房顶。
没有污染的夜空澄净,月光很亮,星光同样璀璨,星月同辉,神力缠绕。
朱焱虽然实力没有了,眼力还在。他能看到天空交织的星神之光,这足以证明此界有天庭存在。
朱焱蹲在房顶看着这座县城,他想要离开,他想回到山林,继续修炼。
朱焱看着远处的建筑,只能收起这个心思,若想离开,黑夜不行,必须白日。
城隍庙!夜晚城隍监察全城,朱焱若串街过巷,恐怕会被城隍庙里的鬼差给捉拿去。
整个城池里,不被城隍监管的地方,也就县衙和几个有英灵庇护的家族了。
“红红,你在哪里?”房间里,孔安之惊醒,她没看到朱焱的身影,连忙跳下床寻找朱焱,她光着脚趴在窗口,两个大眼睛紧张的寻找。
“吱吱吱!”朱焱从房顶跳下去,跳到窗台。
“啊!红红,我做梦梦见你走了!不要我了!”孔安之张开双臂抱住朱焱。
第二天,孔安之早起,带着朱焱洗漱之后,开始晨读。
朱焱坐在孔安之的对面。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吱吱吱吱!”
孔安之声若银铃,一句一句的诵读诗经,她拉着朱焱一起读。
朱焱百无聊赖的听着,随口符合,扒拉着身上的毛发,诗经他读过,还见过写诗经的几个贤者,与他们有过交流。
“红红,我读的可好了,为什么先生不考我呢?”孔安之突然问道。
朱焱抬起眼皮,甩了甩尾巴,他那里知道,他又没见过教书先生。
小呀嘛小二郎背着书包~
呸呸!
孔安之入学,有仆人护送,她不想和朱焱分开,拉上朱焱去学堂。朱焱背着孔安之的书包,屁颠屁颠的跟着。
孔安之的座位在侧面,属于借读旁听的位置,先生讲课,从未正眼看孔安之,哪怕孔安之旁边坐了个猴子。
去过几天以后,朱焱已经明白,这个世界的教条,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
女孩子在家里教也就罢了,上学堂,是万万不许的。
孔安之出现在学堂,已经打破规矩,这还是孔伯庸利用县令权利半强迫的结果。
教授女子读书,让先生觉得丢人,先生得罪不起县令,却也不愿意与孔安之多言,任由她旁听。
朱焱认为这老家伙,当不起先生两个字。
哼!
下学了,孔安之鼓着嘴,踢着脚走着,她很不高兴,先生的问题,明明就她会,她却得不到夸奖。
回到县衙后院,孔安之也没心情,坐在门口生闷气。
朱焱跑到厨房,偷来点心,递给孔安之!
“红红,你说先生为什么不喜欢我?”孔安之问道。
朱焱无言,他纵然知道也不可能说出来。看着孔安之失落的模样。
吱吱吱!
朱焱作了个鬼脸,拿一根棍子,呜呜渣渣,耍了套棍法,逗她开心。
“哇!红红真厉害!”孔安之转眼忘了不愉快,与朱焱玩耍起来。
“先生今天留了作业,让作一首诗,我要做什么呢?”玩耍许久,孔安之想起学堂里先生的话。
“有了!”孔安之拿起笔墨,书写道:“红红猴儿小,偷桃盗露枣。夭夭女儿心,身穿红花袄。”
“红红快看,我作的怎么样!”孔安之吹干笔墨,捧给朱焱看。
朱焱一眼扫过,双手捂脸,一头栽倒在桌子上。
你那个眼看出我有女儿心的?再说了,猴子吃东西能叫偷吗?我哪次偷来……拿来的吃食没给你?
朱焱不想动弹,趴在桌子上装死。
“我去给爹爹看看!”孔安之拿着她写的诗跑了出去。
夜晚,孔安之睡了,朱焱爬起来,盘坐在房间里。
他在修炼,他要重新开始,修炼功法,重聚大道。
“红红快走!”沿西河边,一年春来,百花盛开,几年过去,孔安之已经十三岁了,按古代称呼,正是豆蔻年华。
孔安之带着几分俏皮,装作大家闺秀的模样,盛装出游,踏青而来。
“关关雉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朱焱跑到孔安之身边,突然听到有人装腔作调的吟诵。
他转头看过去,这是一个少年,十六七岁的年纪,眼角瞥见孔安之脸色泛红,故作镇定的吟诗。
“我呸!”朱焱一口唾沫喷过去:敢打我家安之的注意,王八蛋,臭狗屎,我家安之才十三岁。
啊!
那少年被朱焱喷里一脸唾沫,丢了形象,惊叫跑开,他恨不得杀了朱焱。
噗嗤!
孔安之捂嘴一笑,然后板正脸教训朱焱:“红红,你怎么能随便喷人,君子行有仪,言有礼,视中正,音方圆,方为君子之道。我们是要端正自己。”
“呵呵!”朱焱对孔安之呲牙一笑,我一个猴子你给我讲什么君子之道。
朱焱背着手,走在孔安之前面,驱赶狂蜂浪蝶,孔安之的话全当没听到。
“你这小泼猴,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孔安之笑骂,她也不生气,笑吟吟的走在朱焱身后,闻着青青芳草香,看着春游的才子佳人。
远处,几个年轻的少年聚在一起,说起来他们也是孔安之的同窗。
当时懵懂少年,还曾欺负孔安之,甚至看不起鄙视她去学堂读书。
此刻家人提点,若能成为县令的乘龙快婿,不仅能得佳人,还能有官府推举,平步青云。
只可惜,孔安之身边有个野猴子,谁去都捞不到好。
原本大家还想竞争,此时野猴拦路,搞不定这野猴子,大家都没机会,几个少年聚在一起,商量对策。
朱焱对他们嗤之以鼻,他们什么鬼心思,旁人一眼就看出来。
“柳垂溪口岸,春草迎芳菲。
迎来思春燕,梅落桃花归。”
孔安之走在岸边,春风徐徐吹着她发梢,柳岸低垂,游人如织。比她大一些的未嫁女,眼睛放着绿光看着周围的书生。忍不住作诗调笑一番。
朱焱眼睛眨巴,看着这一场庞大的户外相亲大会,他觉得我们家安之不应该来这里。
又有一个公子,自认文采过人,他摇着折扇,走到孔安之不远处,道:“千山迎春绿,万枝捧红芬。燕来成双侣,愿闻佳人心!”
“我呸!”朱焱一口唾弃喷出去。心你妹。
这公子手中利索,挥扇挡下朱焱的口水。
朱焱叉腰骂道:“吱吱吱!”
你这不要脸的猪卵子,身丧白衣亲娘去,头插桃枝绿父妻,摇扇只因驱口臭,穿衣缘是遮狗躯。
人不高,站在猪前刚及腰,
心却大,敢向我家安之读诗。
朱焱自己口嗨,拦在孔安之身前,奈何兽语听不懂,否则绝对让这家伙逆血攻心,死在当场。
“安之姑娘能否同游?”那公子无视朱焱,问孔安之。
孔安之还没说话,她的贴身侍女却道:“这猴儿好烦人,你若能打过这猴儿,把他赶跑,我家小姐便与你同游。”
“秀儿,莫要胡说。”孔安之训斥道,她虽然训斥秀儿,却没反驳。
那公子闻言一喜,他早觉得这猴子烦人,君子六艺,剑术略懂,自认收拾猴子没问题,他把折扇插在后衣领处,踏步走向朱焱。脸上露出冷笑。
猴子偷桃……
噗!
秀儿捂嘴强忍笑意。
孔安之同样强掩笑意,一手扭着朱焱的耳朵道:“别闹快走!”
吱吱吱!
朱焱不服,他才踢了一脚,还没狠狠教训那个癞蛤蟆。
两人一猴走开。
咯咯咯!
年轻的公子发出奇怪的声音,脸色酱红,一头栽倒在地上。
第九十二章 盘坐修道身心忘,卧床酣睡尘心来
县衙里,孔安之和侍女秀儿在荡秋千,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笑声传道院子外面,引人侧耳。
孔安之一天天长大,越发娇艳动人,院子外面,烦人的身影越来越多。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县衙后院的后墙外,又传来一个公鸭嗓子叫声。
今天这是第几个了,朱焱恼怒,从孔安之腿上顺着秋千的绳子爬到树上,沿着树枝走到院墙上。
“呸!”朱焱一口唾沫喷出去,只是那小书生离的远,没喷到。
“野猴!”墙外的小书生看到朱焱,脸色难看。
朱焱在墙上摸起一块小石头扔过去。他叉着腰,怒视这个烦人的家伙。
院子里孔安之面色如旧,似乎已经习惯,仿佛没有听到,侍女秀儿撇撇嘴,道:“连自己作诗都不会,还来显摆,念诵前人的诗。”
“作诗哪有那么容易,只有京城那些大才子,才会作好诗。”孔安之笑着说道。
朱焱与书生对峙片刻,那书生道:“君子不与畜生置气,哼!”
“无卵之犬,夹尾掩眼,我呸!”朱焱大胜而归,昂着头回来。
“红红越来越神气了。”秀儿笑着说道。
哼!朱焱昂着头,走向孔安之,抱住她的双腿,随她在秋千上摇摆。
夜晚,朱焱从床上爬起来,坐在窗前。
抟气致柔能如婴儿呼?
朱焱心性放空,坐忘杳冥,体内法力自运,只是他这具凡身资质不好,修炼有些慢,此时刚刚入道。
朱焱的心不曾静下,清晨朱焱醒来,看了一眼安睡的孔安之,他爬起来跑到床上钻进被窝里。
“啊!”
又是幸福满满的一天,朱焱被孔安之拉起来洗漱,朱焱懒洋洋的,睡眼朦胧,孔安之给他洗脸漱口。
“今天出门游玩。快点去吃饭!”孔安之拍拍朱焱的头。
朱焱摇摇头,拉着孔安之的手去吃饭。
“切!”
出门游玩,他才没有兴趣呢,都是些狂蜂浪蝶,没安好心的家伙,不过正因如此,他才更要去。
水果早餐,朱焱大口吃完,抬起胳膊用毛发擦嘴。
啪!
朱焱还没擦到,就被孔安之打了一巴掌。
“你打我!”朱焱满脸委屈的看着孔安之。
“用棉布擦。”孔安之用棉布帮朱焱擦脸,朱焱的猴脸,笑面如花。
吃过早饭之后,孔安之准备一番,带着朱焱乘车出门。
孔安之和几个富家小姐约好的。好像个要去爬山踏青。
这些大家小姐都是闲的,一点都不知道读书,丰富自己的涵养,那像我家安之,县城第一才女,哼!
朱焱坐在马车里,靠在孔安之身边,孔安之手里拿着一本诗集。
“李太白真是谪仙人,诗词多有仙风,尤其的这首,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孔安之吟诵道,脸色崇敬,可惜李太白已经仙去,无缘仙见。
李太白,诗仙李白,朱焱伸过头看住书上的诗。
太白金星转世神?等以后问问太白金星。
朱焱看了一眼诗书,把他抛在一边,继续靠在孔安之身上假寐。
马车出了城,与几架马车汇聚,孔安之掀开车帘走出去,与个大小姐见礼。
果然不出朱焱所料,出游的队伍中,比约定中多出一些烦人身影。
这些家伙都是各家公子,有美出游,肯定会粘上来。
车多启动,各家小姐坐在自己家的车上,向着目标大山前进。
行路上,几个小姐掀开车帘互相聊天。
几个公子骑马,穿插其中搔首弄姿,就像亮翅的乌鸦一样,自认美貌。
朱焱对他们不屑一顾,他扶着车窗,看着高头大马的富家公子。
这家伙叫什么来着。
马元,字尚峰!
好名字!
马元骑着高头大马,马蹄踏地,铮铮有声,他挺直腰板,自信的甩甩头发。
“龙马花雪毛,金鞍五陵豪。秋霜切玉剑,落日明珠袍。”
马元吟诵着李白的诗,眼角看向孔安之,这是他花费巨资得到的消息,孔安之喜欢李白的诗。
孔安之看了马元一眼,微微一笑,放下车帘。
马元看着孔安之的笑脸,呆滞的看着垂下的车帘,他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她对我笑了。
朱焱恼怒,他推开孔安之,掀开车联,张口就是陈年老痰。
马元正在兴奋,见车帘打开,以为是孔安之,低头施礼,
“小生见过孔小姐……”
“呸!”
他哪里想到是猴子,一口黄痰正中脸上,马元再次呆滞满脸不敢相信。
朱焱看着马元脸上的黄痰,看样子很黏,有点昏黄,由此看来,朱焱最近有点上火,要清心寡欲。
“我要杀了你!”马元大怒,咆哮着,抽出腰间宝剑刺向朱焱。
长剑迎面刺向朱焱,朱焱并不害怕,张口暗吼道:“呔!”
这声音在人听来不响,在马耳中真如惊雷。
马元胯下的马屁受惊,惊叫一声,猛然狂奔出去。
“切!”朱焱抠着鼻孔放下车帘。
朱焱回头,看到板着脸色的孔安之。
朱焱眼神闪躲,装作没看到。
“你这泼猴,处处惹是非,被他伤到怎么办?”孔安之伸手捏住朱焱的耳朵。
疼疼疼!
朱焱手脚比画,最后抱拳作揖求饶。
“哼!你这小坏猴子,竟惹我担心!”孔安之生气道。
马元拔剑真把她吓坏了,孔安之觉得,以后要管管红红了,不能再让他招惹是非。
马元受辱,许久后才安抚好坐骑回来,其他书生公子见此,没敢过来打扰孔安之,细语商量。
“诸位,这孽畜欺人太甚,我等不如想和方法除掉它?”一个白面书生手摇折扇说道。
“孽畜不除,难解我心头之恨,他虽野蛮,却也狡猾,从不远离孔安之,要如何除去!”几个人骑马慢性,商量对策。
马车缓缓行驶,朱焱抱着孔安之的大腿,听着孔安之的细碎读书声入睡。
县城里,孔伯庸出门公干归来,他一边走一边听管家诉说家里的事情。
“什么?你说安之出门游山去了?”孔伯庸惊问。
“是的老爷,今天一早,小姐带着小猴子乘车去的,说是和高家,林家,孙家几位小姐约好的!”管家详细的解释孔安之的出行情况。
“多事之时,快派人把她们追回来,山中最近不安全!”孔伯庸,心中着急,连忙吩咐管家。
第九十三章 山花向野开,野猴幻人来
出城游玩,路途自然不会太远,马车出行,俱是各家小姐少爷带着仆人郊游。
马车咕噜咕噜响,来到一个山下村庄。
村民远处观望,彼此交流:“城里人啊!来咱们这里做什么?”
“不知道,看起来都是年轻人,穿的衣服好漂亮,都是有钱人家!”村民讨论,看着他们的衣服,心生羡慕。
村里的孩子怯生生的躲在大人身后,看着马车和书生。
马元和几个书生上前交流。
“老丈我们要到山上游玩,马车能否先寄存在你们村里。”穷书生面对村民天然就带着高傲,更何况他们是富家公子。
“几位公子随意,只是这些马匹精贵,老朽怕伺候不好!”村里的长者交涉,老成持重,既同意又把责任推出去。
“我们会留下人看守!”马元说道。
“如此最好,如此最好!”老者念叨着给马车和马匹找到一个地方停放。
朱焱跟着孔安之走下马车,他抬头打量这里的村民。
这里的村民,大多数人身上穿的是麻布粗衣,而且补丁交叠。
他们看向孔安之他们的眼神有些畏缩,这是一种底层民众在富户面前的天生的自卑。
乡下百姓多数还是淳朴的,就像城里人多少都是善良的一样,这是一句屁话,毫无意义。
无论城里人还是农村人,多数都是善良的,只有少数人操蛋。
村民们聚在一起,议论纷纷:“他们要上山游玩?我没听错吧?山上除了杂草树木就是石头,有什么好看的?”
“城里人的脑子就是不一样!你看那小孩长得,跟猴子一样?我跟你们说,城里人长得奇形怪状的都有,我还见过长了八只手的呢!”有个中年人像是就喝多了,吹嘘自己见多识广。
“→_→”村民横他一眼,虽然大家都没进过城,也知道城里人长得和乡下人一样。
“那本来就是个猴子吧?我看跟山里的猴子一样!”有小孩指着朱焱说道。
“孔姑娘,我们上山吧。”马元邀请孔安之,眼神看到朱焱,怒火在眼底一闪而后。
朱焱毫不在意,拉着孔安之的手,斜眼蔑视,他从未把这些书生看在眼里。
“孽畜!”马元大怒,只因朱焱的眼神太气人。
“大家一起走吧,仙儿姐姐请!”孔安之微微示意,不失礼仪,而后邀请林仙儿同行。
“安之妹妹快来!”林仙儿招手。她的年龄略大,比其他几个士绅千金大几岁,和孔安之一样,在对异性的吸引力上,对其他几个小姐形成压力。
“你养的这小猴子真是可爱,让姐姐抱抱!”林仙儿伸手把朱焱抱起来。
朱焱懵懂无知,两个手臂乱扒拉,身体扭动,鼻子深深吸一口。
真香!
孔安之看着朱焱模样,便知他又使坏,道:“仙儿姐姐小心,这小猴子坏的恨,是个小色胚!”
林仙儿脸色已经红了,却道:“一个猴子而已,他知道什么!”
她虽如此说,却把朱焱递给孔安之,只是请神容易送神难,朱焱手脚并用,盘林仙儿身上,让林仙儿非常尴尬。
“小泼猴子还不回来!”孔安之眼中怒气一闪,别家身上那么香吗?她伸手扭住朱焱的耳朵。
疼疼疼!
朱焱连忙松开林仙儿,满脸的可怜相的给孔安之作揖。
哼!
孔安之拧着朱焱的耳朵转了一圈,才松开。
朱焱理亏,抱着孔安之的腿求原谅。
孔安之也不理他,就当腿上多了一个累赘,拖着朱焱与林仙儿聊天。
背后不远出,几个公子哥眼神羡慕的看着朱焱,恨不能以身代之。
朱焱抱着孔安之的大腿,看到后面的书生,得意的呲牙咧嘴,嘲笑他们,引得众人发怒。
顺着山路向上,路两旁鲜花盛开,枝头春绿,让人流连往返。
“山野愚夫,坐拥如此美景,居然不知欣赏,可惜可惜!”有书生折扇敲手,摇头晃脑地说道。
“乡下之民,每日只知竞食,劳碌三餐,身处如此美景却不知足,亦不留心欣赏,何其愚昧!”一人手抚一朵娇艳花朵,为其迷醉。
士绅公子锦衣玉食,不知劳苦,眼里看到的都是书中世界,而书恰恰与穷人无关。
孔安之眼角瞥见感慨的众人,眼神异样,她见过个父亲的公文,里面有许多关于百姓的政务,在她眼里,百姓的生活让人绝望。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山中百花盛开,枝头春意盎然,有雀鸟欢叫,孔安之却突然觉得无趣,她弯腰抱起朱焱。
莺鸟惊鸣花烂漫,山岩壁挂松云间。
一溪怜水飞流下,凌烟绝顶笼云烟。
林仙儿站在山顶,看着山中景色,一首小诗脱口而出。
人群中的的气氛一静,几个书生眨巴着眼睛,他们为了这次郊游可是花大价钱买的诗。
如今还未出口,已经被林仙儿抢了先,这还如何开口,他们不认为自己的比林仙儿的更好啊!
林仙儿眼角扫过那些公子少年,浑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拉着孔安之欣赏山中景象。
众人在山中游玩,朱焱眼睛流转,突然穿进山林里,像一道红影消失在众人面前。
“红红!”孔安之惊叫:“快回来红红,外面危险!”
孔安之着急,向着朱焱消失的方向追赶。山中道路难行,更何况朱焱跳树而走,她追也无处追。
“红红!”孔安之眼眶瞬间红了,胸口揪心之疼。
“猿猴本无义,野心向山林,孔姑娘莫要为他着恼。”马元见野猴子跑掉,当即出来安慰孔安之。
“正是如此。”其他书生附和你一句我一句的劝解。
“红红,你在哪?”孔安之嘶喊,提着裙角欲向山林中寻找。
“安之妹妹,山中难行,不要冲动!”林仙儿拉住孔安之的手臂。
朱焱动作飞快,拿着包点心的油纸,在枝头跳跃,他本来想给孔安之摘些野果,钻进山林里寻找,他却忘了,此时还是春时,哪有野果成熟。
他转悠一圈,无奈,只能抄了松鼠的家,寻了一些干果,用油纸包好,往回走。
“红红!你在哪?”朱焱耳中听到孔安之的叫声,不由加快脚步,在山间游走。
“安之快看,小猴子回来了!”林仙儿正奋力的拉着孔安之,不让她去找朱焱。她眼角瞥见一抹鲜红,转头看去,正是小猴子。
孔安之转头,看到朱焱从另一个方向回来,喜极而泣。
朱焱疑惑的看着孔安之,他才刚离开一会怎么就哭了,谁欺负他了,朱焱眼神凶恶的看着众人。
孔安之扑向朱焱,把他抱在怀里。她毫无形象的嘶吼,举起手啪啪两巴掌打在朱焱身上:“你这泼猴子,你想吓死我啊!”
朱焱浑身一抖,他却忘了,自己是猴身,不是独立的人类。
孔安之抱着朱焱哭了一会,突然说道:“你有没有受伤!”
她查看朱焱的身体,朱焱身手矫健,怎么可能受伤,他趁机打开油纸包,递给孔安之。
“你!”孔安之看着油纸包里的坚果,突然明白朱焱为什么离开。
“你这坏东西,气死我了!”孔安之青葱玉指,点着朱焱眉心。
朱焱咧嘴一笑。
第九十四章 猴心几缕愁思,人生几番风雨
孔安之品尝着干果,朱焱一颗颗的给孔安之剥好,讨好的送到孔安之手里,给她捏腿揉肩。
大日渐渐偏西,晚霞万丈,众人欣赏着难得的美景。
霞飞九万里,光涟重云间。
一缕炊烟起,万家食为天。
轰隆隆!
众人耳畔传来一道巨响,惊讶地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
朱焱心惊,跳上岩石查看,远处有一座佛塔,声音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发生了什么?”有人问道,众人都走到高处,看到远处的佛塔。
“那里曾经有座古寺,不知发生什么变故,沦为废墟,而今只剩一座佛塔耸立,早已无人问津,是那里发生变故吗?”林仙儿素手抚过耳边发梢,看着那座佛塔。
轰隆隆!
剧烈的声音不断传来,脚下的大山似乎也在摇晃,让众人心惊。
“荒郊野外,如此巨响,恐怕不祥,我们快些离开吧。”孔安之提意。
“嗯!”林仙儿也点头,道:“能有如此实力,作出恐怖威力的存在恐非凡俗,我们还是离开的好。”
众人收拾东西,开始下山。
朱焱面色凝重的跟在孔安之身边,他能感受到,佛塔那边有人在战斗,两股妖气和一股邪道法力。
永州城,捕蛇村,佛塔。
朱焱不想知道这些,他已经抛弃一切,只想在孔安之身边做个小猴子。
长生不老他不想求了,练功问道随意就好,他只想永远陪在安之身边,做个懵懂的猴子。
白蛇缘起,白素贞,国师。那佛塔中战斗的就是小青小白和国师的弟子吧!
朱焱抬头看向佛塔方向,隔着大山,什么都看不到。
因为佛塔的缘故,众人已经没有心情看花,匆匆下山。
上山容易下山难,众人虽有急心,速度却快不了。
众人回到村子里,山下村民无所觉,依旧忙碌着各自的生活,朱焱看着村子里捕捉的蛇,全都关在竹笼里。
永州城,捕蛇抵税,朱焱早就知道,但他不想戳破,也心存侥幸,希望剧情与他无关。
可惜,事不从猴愿。
“老丈,山后佛塔有变故,恐怕不祥,我们要回城里,你们也要做些防备。”下人们去准备马车,临行前给马匹稍微喂些草料。
“变故,多谢姑娘提醒,我们的村寨高大坚固,不用害怕!”老丈笑呵呵的说道。
“总算找到你了小姐。”一个衙役见到孔安之,连忙过来见礼。
“王五,你怎么来了?”孔安之问道。
“小姐,老爷让出来找你,让你尽早回去。”王五对孔安之说道。
王五看看天色,脸色有些难看,他一路追踪孔安之,结果在路上被人误导,寻错了方向,直到现在才找到孔安之。
“我们正要回去呢?发生什么事情吗?”孔安之疑惑的看着王五,永州城最近的形式并没有什么变化,孔伯庸能力出众,手段高明,治理一方,虽然做不到路不拾遗,却也没有出现流民盗寇。永州城附近还算安全。
“小姐不知,最近有妖物出没,野外不安全了!”王五说道。
“妖怪!”众人惊呼,妖怪吃人,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凡人全都惧怕妖怪。
王五看了看天色道:“小姐,天色已晚,在村中住一晚再走吧,落日之后,外面恐怕不安全。”
“嗯!”孔安之沉吟,目光看向林仙儿以及其他人。
众人互相对视,闹妖,最好的办法就是躲在家在,不出门。
孔安之点头,道:“只能先住一晚了,只是父亲恐怕会担心。”
王五舒一口气,野外出现妖怪,没人敢夜里出行,出行的人越少,出门被抓的几率就越大,王五也不敢走夜路,那根本就不是凡人所能对付的。
“许老头,麻烦你给我们安排你个住处,我家小姐需要住一夜!”王五转头对老者说道。
“你稍等我马上安排!”尽管许老头脸色不愿,他却更不愿得罪衙役,衙役家的小姐,那不就是县令家的女儿吗?他更不敢得罪,只能去村子里那排住所。
朱焱低着头,今晚白蟒就要去永州城,城中百姓……
朱焱看着孔安之,握着她的手,心中起伏。
他不想管,什么都不想管,他只想和孔安之在一起,保护她,享受她的呵护。
孔安之和林仙儿住在一起,两人说着悄悄话,林仙儿褪去衣服准备休息,朱焱两个眼睛直直的看着。
孔安之看到小猴模样,又看了看林仙儿,道:“呸!小泼猴!”
朱焱呲牙,尴尬的笑笑,转过头去。
“你这猴儿真懂这些?”林仙儿陇上衣服看着朱焱道。
“小猴儿坏的狠!”孔安之横了朱焱一眼。
朱焱全当没看见,脸上满是懵懂的傻笑。
林仙儿看着朱焱,除了聪明一些,她怎么看都觉得朱焱与猴子无异。
夜深了,孔安之与林仙儿都睡了,仆人们也都睡了,朱焱从窗口爬向屋顶,他看向永州城的方向,那里有一道妖气澎湃,隐隐有火光狼烟。
大蛇应该在永州城肆虐,国师也在向着这里杀来,若想避开国师,就只能带走孔安之。
可她的一切都在这里,又如何能带走她!朱焱心底叹息。
朱焱站在房顶,身形一晃,化作人形,书生模样,他脚踏白云,顺手取走一根枯竹,飞到山顶,手指法力流动,斩头尾,通竹节,打孔之后一支竹箫成型。
幽幽的箫声从山顶传出来,带着朱焱的幽思。
君不见,箫音愁,夜半闻声鸦坠楼。潇潇春雨落,更甚凉清秋。
君不见,情字愁,对雨凉风冷眉头。簌簌寒春雨,桃花影心头。
朱焱在山顶耸立许久,天色将明,朱焱手中竹箫粉碎,他化作猴儿身形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眉心之处难掩愁绪。
天色大亮,村民早起,开始一天的工作,许老头让人准备了一些粥食,给这些少爷们端来。
吃过早饭之后,朱焱拉着孔安之走,他不敢说话,因为这个世界的人们,惧怕妖怪。
他不敢表露行藏,怕孔安之会畏惧他,他愿意以一个野猴的身份陪在她的身边。
“红红莫急,等大家一块走!”孔安之安抚朱焱。
或许是有人睡得晚,今早起的也晚,有人早晨喝了碗粥又睡下了,天还早,众人所以也不着急离开,等待大家到齐,一起走。
“大家快走,蛇村有危险!”一个青年急急忙忙的跑进村子,大声喊道,招呼大家离开。
朱焱看向这个年轻人,身上有一缕妖气。
第九十五章 驱黜妖身向凡心,道法不显隐形真。
“大家快跑,有一头巨蟒向村子来了?”许宣在村子里警告众人。
也许是承平已久,村民毫不在意,有人反驳道:“我们村的围墙这么高,怕什么巨蟒!”
许宣双握拳,脸上悔中带的怒气,怒吼道:“永州城被巨蟒毁了!”
“什么?”孔安之惊道,林仙儿和其他几个公子小姐同样惊呼。
“永州城巨石垒砌,净瞎说!”有村民不信,林仙儿等人同样想到,脸色恢复正常。
“永州城高三丈,甲士一千。怎么可能被一头巨蟒毁掉!”马元鄙夷的看着许宣,一个乡间野民,胡说八道。
“就是!”有人点头道:“城中王将军,天武实力,还怕区区巨蟒,真是笑话!”他们显然把许宣的话当成耳旁风。
“你们,你们,哎!”许宣看着众人气急,这些人愚顽,不听劝告。
朱焱抓着孔安之的手,眼睛看着村外,他感觉到一股压力袭来,那是一股阴邪的法力,缓缓向村里涌来。
嗖!
一道金光符篆飞进村子,朱焱收敛法力,让自己显得平平无奇。
金光符篆在村子里转了一圈,瞬间贴在许宣身上,而后大量的符篆飞入村子,像锁链一样,把许宣束缚在半空。
轰!
村口的大门大开,整齐的骑兵黑云一般压来,天空飞着纸人军队,纸人抬着一顶云辇,缓缓而来。
众人已经被惊呆,无论是村民,还是孔安之他们。
“洞虚演道,太阴真君!”有骑兵统领,高声唱喏,宣演太阴真君的名号。
“太阴真君,国师大人!”孔安之看着队伍。
村民被骑兵的气势压迫,战战兢兢的看着来人。
“一条巨蟒!”云辇中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
“但你是一只小妖怪,又怎知你不是妖言惑众!”
国师手掌一挥,把许宣的尾巴暴露出来。
“真是妖怪!”村民惧怕,许宣成了妖怪,让他们觉得陌生,忍不住后退远离许宣。
“怪不得他不去捉蛇,原来他的个妖怪!”有村民回想许宣的过去。
“我是妖怪,可我赶回来是通知你们,有头巨蟒就要杀过来了,你们快逃,离开这里!”许宣被国师控制,依旧为村民担心。
啪!
一团烂泥巴糊在许宣脸上:“你是个妖怪,滚出村子!”
许宣看过去,原本那些和他亲近的小孩,此时畏惧的看着他。
许宣脸色失望,十几年的同村生活,比不上妖怪两个字。
朱焱看着许宣失望的脸色,想起申公豹的话。
穿越时空,真理不曾变换。
朱焱眼中有些嘲弄。
啾啾!
远处鸟鸣惊慌,震翼飞逃,似有大恐怖出现。
嗯!
国师转头看过去。
山鸟惊飞,村民们也知道有不祥出现,心中惊慌。
“快放开我,我能拦住她!”纵然村民不认同他,许宣依旧担心小白会伤害村民。
“也罢,你去吧!”国师眼中阴冷光芒闪过。
许宣重获自由,看向村民。
村民顿时一惊,顿时往后倒退。
许宣眼神失落,瞬间跳出村子,迎向巨蟒。
国师看向许宣跑去的方向,伸手一挥,无数符篆飞出,按照阵法排列,在巨蟒的必经之路,形成符阵。
符阵布完,他突然回头,看向朱焱:“道家正法!”
国师死死的看着朱焱,朱焱一脸的懵懂,像是害怕国师,往孔安之背后躲,他做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不相信国师能看穿他的伪装。
国师眼中隐晦的光芒一闪,想到,或许这猴子身上有道家宝物,先诛灭妖蛇,再来抓住猴子研究吧。
国师踏云飞到阵眼之处,取出幡杖竖立起来。
朱焱跟在孔安之身边,他不想参与,真的不想参与。
村民们被许宣和国师震撼,聚在一起不知所措。
孔安之眉毛扭在一起,她现在有些相信许宣的话了,若真如他所说,永州城恐怕已经被毁,她的父亲……
孔安之不敢多想。
“快把门关上!”孔安之说道,不管如何,他是县令的女儿,此时不能让百姓惊慌。
“快快,关好木门!”村民警醒,有大力士爬上塔楼,扭动绞盘。
“红红,上面危险,你不要乱走”。孔安之走围墙,站在木墙上观望远处的大战。
朱焱站在孔安之身边,观看国师与蛇族大战,蛇族大胜。
蛇族妖王挥手,万蛇杀向村子。
嘶嘶!蛇妖扑上围墙。
“啊!”孔安之惊慌,她强自镇定,摸起旁边的铁锹。
“保护村子,把他们打下去!”村民带着恐惧的腔调叫喊,强忍着恐惧出手。
嘶!
朱焱站在孔安之身边戒备,木墙下一个蛇妖爬上来,张口嘶吼,一股腥臭扑面而来。
蛇妖花红,身上布满绿斑,嘴角垂下鲜血。
孔安之恐惧,身体颤抖,她瞪大眼睛念叨:“我不怕你,我不怕你。”
“红红,你躲在我背后!”孔安之咽了口唾沫,把朱焱扒拉道背后。
蛇妖阴冷的三角眼看向孔安之,张开腥臭的大口咬向孔安之。
“杀!”孔安之大叫,惊惧的闭着眼睛,挥起铁锹劈向蛇妖。
“定!”朱焱躲在孔安之背后,法力涌动,施展法术,定住蛇妖。
碰!
在蛇妖惊恐的眼神中,孔安之奋尽全力,一铁锹劈在蛇妖头上,这只蛇妖实力不算强,一击被孔安之重创。
“打死你,打死你!”孔安之闭着眼睛,装若疯狂,一锹一锹的,把蛇妖劈砍的血肉模糊。
朱焱脸皮抽搐,忍不住拉拉孔安之的一衣服。
啊!
孔安之睁开眼睛,看到血肉模糊的蛇妖,顿时发出惊叫。
“啊!救我!”有村民被蛇妖扑倒,蛇妖用尾巴缠绕收缩,要把村民挤死。
杀!
孔安之想都不想,举起铁锹杀过去。
嘶!
这是一头半人半蛇的妖怪,实力不弱。他腥绿的面颊上,蛇鳞斑驳,口中蛇类尖牙惨白瘆人。蛇妖扭转身子扑向孔安之。
朱焱连忙施展发术,法力流转控制住蛇妖。
“打死你!”孔安之大叫着给自己打气。
居然被定身,蛇妖心中惊骇,它抬头看向孔安之背后的朱焱,大妖!
碰!
孔安之一锹砸下去,她的力气不够,没把蛇妖砸死。
“打死你!打死你!”
相比于人类,蛇妖实力很强,孔安之的实力很难伤到蛇妖,但蛇妖被朱焱控制,孔安之一锹又一锹的锤打。
一击没受伤,蛇妖从惊骇变的阴冷,它奋力挣扎,只要挣脱朱焱控制,张口就能吞食孔安之。
渐渐地,蛇妖恐惧了,他口中嘶吼,被孔安之一下一下的击打,钝打成伤,凌迟一般,它的眼神变得祈求,哪怕直接杀了它也行啊!。
吼!
远处传来巨蟒的嘶吼,蛇族妖王施展魔功,吸收蛇妖的元神之力。
孔安之面前的蛇妖被吸收,它没有任何抵抗,看了一眼朱焱和孔安之,反而有种解脱的快感。
第九十六章 有情妖心似人心,无情长恨生魔心。
孔安之很镇定,妖族退去之后,她指挥百姓救助伤者,美丽的衣裙沾满鲜血与污垢。
村外的蛇妖王吸收了众多蛇妖的法力,实力暴涨,咆哮着与白蛇大战。
白蛇落了下风,被妖王双头缠绕,许宣见此,竖起了国师的幡杖。
孔安之在救治百姓。在人群中忙碌,顾不上朱焱。
朱焱身形一晃跳出村子,疾风一般,出现在幡杖旁边。
国师还未死去,他挣扎着伸出手掌控制幡杖。
嗖!
朱焱出现在国师面前,他冷漠的看着国师。国师在村子里看他的眼神不怀好意,让他很不舒服,若国师不死,很可能会寻他的麻烦。
“你!”国师瞪大眼睛看着朱焱,此时朱焱身形很小,身上的气息却不弱,他看走眼了。
“你知道的太多了,这样不好。”朱焱伸出脚,用脚趾一点国师的眉心,法力涌动施展花开顷刻神通。
国师身受重伤,无力抵挡。
“神通道法!”国师惊骇,人世间已经多久没出现过大神通的传承,如今居然出现在一个妖族身上。
朱焱的法力涌动,他实力不强,全力施展神通。
国师的法力已经被蛇妖王吸取,元神与肉身同时遭受重创,朱焱催动花开顷刻神通,聚敛国师本源。
国师眉心生出一抹绿芽,绿芽以国师的精气神为养分,快速生长,长成一颗桃树。
桃树枝上开出一朵鲜花,朱焱法力催动,桃花瞬间凋零,结出一颗粉红白净的桃子。
花开顷刻非常霸道,吸收国师的神魂血肉以及本源,结出一枚道果,国师则魂飞魄散。
朱焱一手拿着桃子,这颗桃子散发着香气,诱人至极。
朱焱深深的看了一眼,收回目光。国师已死,他转身回去找孔安之,路过幡杖时,看到阵法里挣扎的许宣,他顺手打翻幡杖。
孔安之指挥百姓自救,等回过头才发现朱焱不见,连忙寻找。
“红红!”孔安之喊到。她询问村里百姓:“有没有看到我的小猴子!”
“没有,没有!”村民摇头,他们刚经历慌乱,那有心思注意其他。
“红红你在哪!”孔安之着急,跑到围墙上寻找朱焱。
朱焱身形矫健,嗖的一下,跳上围墙,从孔安之的背后出现。
吱吱吱!
朱焱出声提醒孔安之。
“红红!”孔安之转头惊喜的看着朱焱,一把抱住他。
“你在小泼猴子又乱跑!”孔安之拉着朱焱的身体查看,看朱焱有没有受伤。
“咦!你从哪里摘的桃子!此时尚在春天,怎么可能有桃子。”
“真香!”桃子散发的香味诱惑着她,孔安之无法抗拒,张口咬上去。
吱吱吱!
朱焱挥手。
“小泼猴子,吃你个桃怎么了!”孔安之大口咀嚼,果汁甘甜,十分美味。
朱焱也不知道心中怎么想的,这桃子非同凡俗,人吃了延年益寿,强健体魄。也可以算作仙珍奇药。
可这桃子是一个人的血肉精气本源神魂结出来的。
孔安之一切不知,被美味诱惑,吃下了这颗桃子。
她觉得口齿生津,一个暖洋洋的气息在体内流转。全身充满力量,眼中妩媚生光。
“这桃子从哪里摘的,真好吃!”孔安之舔了舔嘴唇,留恋的问道。
朱焱沉默,花开顷刻太伤天和,能不用就不用。
除非面对死敌,需要毁尸灭迹。
这法术可比挫骨扬灰狠多了,神魂精血全都吸收,不留一点痕迹。
朱焱看到了村外的许宣。
幡杖被朱焱击倒,法阵不攻自破,许宣与白蛇得救。
此时小白实力全无,小青也被蛇妖王吸回原型,许宣扶起小白,他们看了一眼村子,村民眼神里匆满惊惧。
许宣失落更不敢带小白进村,他与小白收起小青,带着肚兜消失在山路上。
大战结束,国师死亡,此时孔安之林仙儿他们不在怀疑许宣的话,那恐怖的巨蟒,真有可能毁去永州城。
如今战斗结束,众人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城,他们的家在永州城里,让他们担心。
孔安之担心父亲,此时见外面平静,收拢无主的战马,和仆人骑马回城。
骑马快行,渐渐看到城池,城墙残缺,残垣断壁。风中有凄惨的哭嚎声。
驾驾!孔安之催马急行。她非常着急,唯恐父亲遭遇不测。
越行越近,哀嚎与痛哭声缠在一起,有伤者的伤痛,有亲人受难的悲伤。
衙役与守城甲士正在救人,孔安之担心父亲,拉住一个衙役寻问。
当得知孔伯庸无恙,正指挥甲士救灾时,孔安之松了口气。
朱焱看着永州城,永州城被毁去大半,几万人有半数死在城里,这是一场灾难。
巨蟒来的太突然了,又是在晚上,百姓还在熟睡。
当巨蟒入城,大肆破坏,摧毁一切,百姓惊醒后逃遁已经来不及了。惊慌失措的人群发生踩踏,慌不择路。
此时,城内城外都站满了人,无家可归的人,他们眼生呆滞痛苦。
健壮青壮的已经被孔伯庸强征,有人跟随甲士救人,有人收起木柴,在城外搭建简陋的木屋。
更多的老弱妇人茫然无措的站在城外,他们什么都没有了,家没了,亲人没了,唯有的一些积蓄化为乌有。
老人们看着残破的城池无言,他们的存粮埋在了废墟里,如今年景,根本就没有银钱存留,就算有也藏在家里。
这才是春天,到秋季收粮还有半年,他们吃什么?
“苍天啊!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们?”有老人跪在地上哭嚎。他的家毁了,亲人死了,独留下他一个人。
“妖族该死!恨不能噬其血。”有人咬牙切齿仰天咆哮。
“我咒妖怪,不得好死,碎尸万段!”有人脸庞扭曲,大声诅咒。
“我要学武,长大了杀妖!”有小孩稚嫩的脸上满是仇恨。
朱焱的心在颤抖,他看到一双双仇恨的眼睛。那是对妖族无限的恨,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
朱焱看着无家可归的百姓与毁掉的永州城,心中升起一股恐惧,人与妖之间,仇怨太深了。那是一道无法跨越的沟堑。
他看向孔安之,孔安之正忙着照顾伤者。
孔安之很善良,那么她对妖族是怎样的态度呢?
朱焱不过想,他不敢表露身份,他愿意以一个懵懂小猴模样,陪在她身边。
这是一场灾难,孔伯庸在尽力拯救百姓,他每次看到报上来的伤亡数字,都让他心头颤抖。
这个数字在每天增加,缺少医师,伤者不断死亡,废墟中每天都发现受难者。
活人的问题更大,如此多的人无家可归,他们的衣食住行都是问题。
现在还是春天,一场倒春寒,就能夺取无数人的生命,疾病,食物,他每天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每一个决定背后都是无数的人命。
而且,他知道,他自己也活不了了。
只是安之该如何是好。
上架感言
这本书今天就要上架了……(颤抖)
感谢大家的支持。
有许多朋友帮我捉虫,鼓励我,还有很多朋友给我建议,感谢大家。
不是全职,时间很少,看我的更新时间也知道,我每天都写到很晚。
写书之前,我是一个快乐的小白金,我刘禅贼棒,小明也贼混……
写书使我快乐⊙﹏⊙
写书到现在,随着剧情的变化,已经有好多在开始追的人离开了吧,很抱歉让你们失望了,这棵小树没长成你们希望的样子。
从开始到现在,两个月了,当时的心情和现在的心情已经完全不一样,这些全都投射在剧情上。
开始写的时候有时间,我可以为了一个小词,抠两个小时,现在……
有许多话想说,看看时间2020年4月10号,凌晨12:40。
在这里感谢大家的支持,感谢站点,感谢北河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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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让我更四章(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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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做梦)
第九十七章 道中分善恶,国事无对错
永州城被妖蟒摧毁,城百姓艰难生存,孔伯庸每天都在处理政务,安排救助灾民。
他组织青壮清理废墟,收敛死者的尸体,防止发生瘟疫,收集粮食,搭建临时住所。
孔伯庸更是抄了城中富户的粮仓,粮食堆砌在百姓聚集点,粮食就像定心丸一样,安抚着灾民脆弱的心灵。
踏踏踏~
踏踏踏~
马蹄声狂奔而来,这是一队骑兵,后面跟着一辆马车,骑兵瞬间控制住整个灾民区。
灾民们骚动,这个时代可没有子弟兵的说法,他们对兵卒畏惧如虎。
马车停下,门帘掀开,一个四十多岁的官员走下车,他身穿官府,面貌肃正,看着城外的灾民。
此时灾民区已经搭建了许多木屋,老人带着幼童拾柴,妇女缝补衣服,做饭,帮忙搭建木屋。
远处的高台上堆放这粮食,有甲士手持兵刃看护。
张正法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暗自点头,这几乎是完美的救灾,可惜啊。
“永州县令孔伯庸何在,出来接旨!”张正法问道。
正在人群中帮忙的孔安之走出来,她行礼道:“回禀大人,家父正在城中清理废墟!”
“快去传他过来!”张正法说道,他看着孔安之。
孔安之脸上有些灰尘,衣服也脏兮兮的,她一直帮忙救治伤者,指挥妇女做工。
可惜!张正法摇头,眼生中满是惋惜,他闭上眼睛,再睁开,眼里满是冷漠。
有甲士跑进城里,找到孔伯庸。
“大人,城外来了一队官兵,看样子像是都城来的,让大人出去接旨。”甲士抱拳禀报。
孔伯庸闻言一愣,他看着眼前的废墟,长叹一声:“该来的总会来!”
他早就知道会有今天,也知道他的结局如何,他可以逃可这些幸存的百姓呢?
他若弃乱城逃走,百姓混乱,恐怕十不存一,他如何忍心。
孔曰成仁孟曰取义。他读书多年,心中亦有道义,无法放下百姓离开。
孔伯庸整理身上衣袍,尽管很脏。
“有水吗?”孔伯庸询问众人。
“大人,我这水囊里还有一些。”有甲士回答。
“取来,本官要整理仪容!”孔伯庸取水洗手洗脸,他的手被磨破了,伸入凉水,刺骨一疼。
孔伯庸用凉水洗脸,理顺头发,因为忙碌,他每日睡得很少,双眼中不满血丝,他的嘴皮也急出火泡。几天时间,他的头上有了白发。
理顺头发,洗净面容,整理完衣衫,孔伯庸走向城外,尽管他整理了,可看起来他身上仍然很脏。
但他走的很从容,似乎身上不沾一尘。
孔伯庸走出城市废墟,看着远处,骑兵手持兵刃,甲胄严明。
骑兵将领身高四尺,头顶银盔,身穿明光甲。
李光儒!
孔伯庸认出这个将领,他在都城曾见过李光儒一面。
李光儒的武道实力达到人类绝顶,曾一人大战一头大妖不败,当军队围拢之后,布下军阵,凝聚军势于一身,一枪刺死那头大妖,沐浴妖血。
李光儒面前,有一个官员,孔伯庸对他有些陌生。
孔伯庸走过去,他身形如青松一般傲立。
“下官孔伯庸,拜见大人!”孔伯庸拱手行礼。
“免礼吧!”张正法说道,他上下打量着孔伯庸。
官府沾满污渍与灰尘,说明几天没换了,膝盖腹部和肘部衣袖磨损厉害,说明他做了许多体力活。手上磨破的伤口证明这一点。
口角有火泡,头发有白丝,说明他这几天没少愁思。
眼中有血丝,面色菜黄,说明他睡得少,吃的也少。
来之前洗了脸,整理仪容,走路从容不迫,看来他已经明白自己的结局。
哎!如此大贤,安民有方。以孔伯庸的才干,足以主政道府之地。
张正法对李光儒说道:“请将军给张某一个情面,让我与孔县令说几句话!”
李光儒点头,伸出手掌做出手势,大声说道:“巡御骑,退避!”
哗!
骑兵转头退避一舍之地,把李光儒,张正法和孔伯庸围在中间。
“抱歉,职责所在!”李光儒低头行礼,没有要离开的样子。
张正法点头,没有表示,转头对孔伯庸道:“孔县令,到城里走走吧!”
孔伯庸抬头看看残垣断壁,又看了看周围百姓,伸手引道:“大人请!”
孔伯庸与张正法前行,李光儒手扶宝剑跟在后面,骑兵也随之缓缓移动。
“在下张正法,拢左道都御使,这位是李光儒将军,统领巡天御察骑,应对妖类作乱。”
“拜见两位大人!”孔伯庸抱拳道。他们是何身份孔伯庸已经不在乎了,他看着残垣断壁的城市,与凄苦的百姓,心底有一丝解脱。
“面对如此灾难,本官相信,没有人比孔大人处理的更好!”张正法看着沦为废墟的永州城,城里已经近半清理出来。
灾民的安顿也非常妥善,这个过程足以写进救灾公文,发与各地供各地官员参考。
“下官尽力了,只希望大人善待城中百姓。”孔伯庸坦然说道。
“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孔大人的仁义。天地可鉴,张某佩服,怎奈天下之事,并不是只有对错!”张正法脸色惭愧,心中唏嘘,此行与他修行的道义相饽,正是他曾痛恨的奸臣模样。
孔伯庸无言,他看着远处的青山,春日生发,欣欣向荣,他却感到春寒。
李光儒目光冰冷,毫无波动,仿佛是一件致冷的寒兵。
许久之后,孔伯庸说道:“本官至上任以来,自信未成亏欠任何百姓,与我修行大道也不曾亏欠,唯独亏欠小女安之!大人能否照顾一二!”
张正法转头,目光幽远的看着远方,缓缓说道:“犯官之女,活着比死了够受罪!”
“下官明白了!”孔伯庸心中一痛,心中满是对女儿的愧疚。他转身走向孔安之。
张正法突然拱手弯腰,一揖到地说道:“张正法恭送大人上路,地府幽冥之中,请大人等待,奸臣张正法残害忠良,必入十八层地狱!”
孔伯庸脚步一停,他没有回头,走向孔安之。
张正法直起腰,眼神中已经满是冰冷,开口道道:“李将军,拿下孔伯庸。”
第九十八章人心如雨随风变,事事如烟染青天。
李光儒手掌一动,骑兵呼啸而过,拿下孔伯庸。
“爹爹!”一直关注父亲的孔安之看到父亲被骑兵拿下,连忙跑过去。
朱焱跟在后面,他心中急转,为什么?在朱焱看来,孔伯庸没有犯错,怎么会被拿下?难道他得罪过这两个官员?
骑兵伸出长枪拦截孔安之,朱焱呲牙,就在他要跳出来的时候,李光儒挥手,骑兵收起长枪,放孔安之过去。
“爹爹你怎么样?你们为什么抓我父亲?”孔安之质问。
灾民也骚动起来。
“孔大人怎么被抓起来了,这是不是有误会啊!”灾民议论。
“是啊!孔大人爱民如子,妖祸之后废寝忘食,怎么会被抓了?”
张正法看着议论纷纷的百姓,脸色冷酷,民意如火,民心却如寒冰,暖不热,捂不化,聚之犹如高山,散则为汪洋。
能驾驭者,唯天下主。
“罪官孔伯庸接旨!”张正法大步走到一个宦官身边,宦官手上托着一个锦盒。
张正法对锦盒拱手一拜,取出里面的圣旨。
“……犯官孔伯庸,为炼魔功,勾结妖族,引来巨蟒屠戮永州城,残害百姓,十恶不赦……
……圣命天裁,满门抄斩!”
“不!不是这样的!”孔安之大叫道:“那巨蟒是国师引来的,跟我父亲无关!”孔安之挡在孔伯庸面前,愤怒的看着张正法。
张正法面色冰冷,看着孔安之父女,眼神略过他们看向灾民。
那些灾民震惊,眼睛看着孔伯庸,想着他这多时间的所作所为,以及几年为官,心中不信。
“安之,父亲对不起你!”孔伯庸愧疚的看着女儿。这些年他陪孔安之的时间很少,如今又连累她受刑。
“爹!不是这样的,他们诬陷你,我们去告御状!”孔安之看着父亲,面色急迫解释,眼泪滚落。
“没用的安之,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总要有个交代,天下万民的怒火需要宣泄,没有人比我更合适!”孔伯庸早已看破一切,他唯一亏欠的就是女儿。
“那巨蟒是国师引来的,罪该万死的是国师。”孔安之说道,她的声音越开越小。
孔安之本来就聪慧,也曾读书明礼,略微一想也明白,国师是帝国的颜面,相对于帝国的颜面,一个县令算什么。
“大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有个老人站起来。
“孔大人爱民如子,这几天废寝忘食,拼命救民,吃的还不及我们。况且孔大人是读书人,怎么可能修炼魔功!”
“是啊!大人你可要查清楚,孔大人是好官呐!”陆陆续续,又有百姓站出来为孔伯庸辩解。
百姓议论纷纷,声音渐渐大了起来。
“肃静!”张正法喊到。
他的声音不禁没有压下百姓的议论,反而让人百姓的声音更大。
张正法转头看向李光儒。
“杀!”李光儒张口吼道,他的声音犹如霹雳一般。
“杀杀杀!”万千骑兵随之齐声呐喊!像是天降玄雷,打在百姓心头,让百姓瞬间无声。
“巡御骑监管天下妖事,追查妖蟒,得知孔伯庸勾结妖族,这就是证据。”张正法取出一张纸,缓缓念出内容!
朱焱里的很近,眼光锐利,他看到那张纸上,一个字都没够。
而张正法一字一顿,字字清晰,表述出孔伯庸与妖蟒勾结的过程。
书信读完,张正法又取出一块白色的蟒蛇鳞,高举起来,道:“这块蛇鳞,就是他们勾结的信物,你们可以传阅!”
百姓沉默,心中有了怀疑,看向孔伯庸的眼神发生变化。
张正法又道:“此案由陛下圣裁,陛下明正典刑,为天下主,还能冤枉自己的部下吗?”
蛇鳞在百姓中穿越,有人激动,因为他曾近距离接触巨蟒,侥幸活了下来。
“这就是那头巨蟒的鳞片。她化成灰我也认识!”灾民脸色扭曲,心中充满仇恨。他的妻子儿子死在他面前。
百姓中有了议论,声音不同,不再是同一种说法。
尽管有人对此仍旧有怀疑,只是已经不那么坚定了。
“准备的还真是充分!”孔伯庸面色镇定,从容不迫。
“愚民无知,不需要什么证据,只要给他们一个说法,他们会自行推演出自己期望的样子!”张正法脸上嘲讽。
民为贵,君为轻,社稷次之?
他也曾如此奉行,把这句话当做真理,可现实如何?张正法看着孔伯庸。
孔安之瘫坐在地上,他看着那些百姓,父亲日以继夜的忙碌,为了他们。
“勾结妖族,斩首示众,请李将军行刑!”张正法说道。
他要快刀斩乱麻,人死了,他再取出带来的物质,分发下去,谁还会记住孔伯庸呢?
嗬!
朱焱怒目而视,站在孔安之面前保护她,朱焱没想到这些官员如此无耻,。
“红红,你走吧!去山里面,永远不要出来。”孔安之推开朱焱。
朱焱回头看着面上垂泪的孔安之,心中一痛,他看着周围的骑兵,心中思索,该怎么救出孔安之。
“去吧,红红,永远都不要回来。”孔安之靠近父亲,与孔伯庸站在一起。
朱焱眼转头,他呲着牙,面露凶相,眼中看向李光儒,此人给他的威胁最大,只要杀了他,朱焱有信心打破骑兵的阵法,带他们飞出去。但是李光儒离朱焱有些远。
朱焱装作离开,斜向李光儒走去。
“行刑!”李光儒突然出口,没有半点征兆。
百姓闻言一震,看着孔伯庸父女。
孔伯庸本能的抱住女儿,想要把她保护在怀里。
朱焱大惊,转头看向孔安之,有两个士兵,举起手中刀,刺向他们。
“定!”朱焱突然一声暴喝,定住两个士兵。闪电一般杀向李光儒。
他运气拳法,红发青光,施展降龙伏虎神通,脚下缩地,一步三丈。
“妖怪!”李光儒大惊,他多年巡察妖怪,没想到在这里走眼了,他从没想过,跟在那小女孩后面的小猴子是个妖怪。
杀!
匆忙之间,李光儒拔出长剑,杀向朱焱。
轰!
朱焱的拳头砸在李光儒的长剑上,长剑被朱焱打偏,另一个拳头锤在李光儒的胸口。
李光儒身上的明光铠发出嘎嘣的脆响,圆圆的护心镜憋下去。
噗!
李光儒倒飞出去,砸在地上,狂暴的拳力侵入他的胸府,造成内伤。
“布阵,杀了他们!”李光儒强忍伤势,镇定的指挥骑兵诛杀孔安之父女。
朱焱正要补刀杀了李光儒,骑兵却杀向孔安之。
哼!朱焱放弃诛杀李光儒,救援孔安之。
第九十九章 人心如潮涌,滚滚摧风云。
“谁敢!”朱焱脚下缩地,扑向孔安之,他全身散发着凌冽的气息,狂暴的拳法杀向骑兵。
砰砰砰!
朱焱狂暴,恐怖的拳法打死杀来的骑兵。
“无耻之徒,青天白日之下污人清白,陷害忠良。”
他身形一晃,出现在张正法身边。
“妖孽,我乃朝廷官员,受国运庇护,伤我十分,削你七分气运!”张正法傲然站立,毫不畏惧。
朱焱运起拳法,青光一闪,砸在张正法的肚子上,张正法腹部遭受重创,忍不住弯腰,朱焱伸手夺下张正法手中的纸张。
他举起夺来的纸张,向所有人展示。“根本就没有什么书信,一切证据都是伪造的,那头巨蟒是国师引来的,他们在捕蛇村外大战,捕蛇村全村百姓都能作证。”
所有灾民恐惧的看着朱焱,这个小猴子居然是妖怪。
此时没有人在意他手里的纸张是否有字。
“红红!你是妖怪!”孔安之瞪大眼睛看着朱焱。他们每天朝夕相处,从来没有发现朱焱的身份。
孔伯庸也认真的看着朱焱,他买下这小猴子时,这小猴子看起来刚被人抓住,桀骜不驯。几年时间居然成了妖怪,他心中思索,是否有人故意为之。
“证据?”张正法强忍剧痛,站直腰杆,冷漠的看着朱焱:“你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
“孔伯庸勾结妖族,屠戮百姓,罪证确凿,速速将他拿下,就地正法。”张正法站在原地,没有半分退缩,他并不是不畏死,而是他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他看的出这小猴子身上没有妖气,身上有股道家中正平和的法力。
但是孔伯庸必须死,天下人需要一个人让他们恨,让他们骂,让他们发泄心中的戾气的人,这个人只有死了,天下百姓才会解气。
朱焱一愣,他看向那些灾民,就在刚才,朱焱乖巧的跟在孔安之背后帮忙,这些灾民还曾夸朱焱乖巧。此时他们的眼中满是厌恶与仇恨。
那些喜欢和朱焱玩的小孩畏惧的看着朱焱。
“孔大人居然真的勾结妖怪,这小猴妖一直跟着孔安之!”有人说道。
“这个小妖怪肯定是妖怪派来保护他们的?”有人猜测。
“县城去年走失十几个人,说不定就是被县令抓了喂了妖怪!”有人联想过去的事情。
“去年夏夜,我女儿出游,归来腹中已有两月身孕,一夜之间生此怪事,说不定就是这小猴子做的妖法!”
“我儿子太白了,一点都不像我,我婆娘说受到惊吓,有妖怪作祟,我还不信,打伤婆娘。
我愧对我的婆娘,让她含冤而死!”
灾民们小声议论,说出自己遇到的怪事。似乎每一件都能与朱焱联系上。
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大,张正法脸色嘲讽的看着灾民,他们从不会记得谁好谁坏,民心易变,莫过于此。
愚民不需要知道真相,他们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布阵!”李光儒提着长剑走向朱焱,他的伤势暂时被压下来。
除妖是他的职责,这天下若非妖怪作乱,朝廷怎会衰落,所有世间的妖怪都该死。
骑兵弃马,转成步兵,他们踏着整齐的步伐,组成战阵,一股无形的势笼罩李光儒,让他的气势节节升高。
人类如何在妖怪横生的世界生存,战阵就是人类的根本之一。
雄兵在世,仙神辟易。
大唐盛世,那些所谓神仙拜见唐王,也要行礼。
“猴儿,你带着安之离开吧,找个大山躲起来!”孔伯庸说道。
“不要,爹爹我不要和你分开,红红,你自己走吧!”孔安之抱着父亲的胳膊,明亮的眼睛看着朱焱,竟有些陌生。
“谁都别想走,给我杀!”李光儒挥动宝剑,杀向朱焱。
杀杀杀!
士卒迈着整齐的步伐,举着长枪围杀过来。
“想杀我!你可要试试!”朱焱身体一抖,落下十几根朱红色的毛发,他手指一点,口中道一声,变!
十根毛发变成小猴滚落地上,小猴叽叽呀呀的扑向围上来的士兵。
朱焱勾起脚边一杆长枪,运转法力,施展降龙伏虎神通,他全身发出玄清道法的光芒,法力中正。长枪狂暴,杀向李光儒。
李光儒冷眸而视,丝毫不顾体内伤势,他手挥长剑,背后凝聚军威杀阵,把大部分士兵组成的气聚拢在身上。
他一步步的向前走,身上的军威随着他的步伐增加。带着镇压一切的意志。
李光儒眼中冰冷,引起长剑,斩出一道剑气,释放出恐怖的杀剑。
朱焱长枪闪耀青光,有青莲在枪尖上绽放,青莲带着破败的力量,与剑光撞在一起。
轰!
恐怖的力量交织,化成罡气,扫灭周围的草木,掀起沙尘风暴。
朱焱倒飞,身在空中,蛟龙一般转身斩杀回来。他长枪电芒闪耀,枪尖寒光,刺向李光儒。
李光儒眼芒如电,冰冷的踏步向前,仿佛化身一件兵器,没有丝毫感情。
他身上的军威更重了,压制一切,朱焱身上仿佛缠绕了层层丝线。
当!
李光儒的长剑挡住了朱焱的长枪。
“大妖,世上少见,占一山足以为王,你却愿跟在这小姑娘身边!是看上她了吗?”李光儒声音冰冷,长剑连斩。
“你若愿立下大道誓愿,做我大军之奴,我可保下她,做你的仆人。”
朱焱狂怒,脸色难看,李光儒一剑比一剑更甚,这是战阵叠加,越战越勇。
他此身实力低微,几年时间,也只修到有大妖的实力。若比起寻常妖怪,自然很强,但他的对手非常理度之。
吱吱吱!
孔安之身边的小猴为被士兵围杀,吱吱示警。
“红红,你走吧!不要管我们了!”孔安之担心的看着朱焱。
朱焱眼眸闪烁,身体瞬间后撤,出现在孔安之身边,他身体一抖,又是十几个小猴滚落,挡住士兵。
朱焱摇身一变,化作一个书生模样,轻声温言,说道:“不要担心!我会带你离开!”
朱焱伸手取下孔安之身上的香囊,悄然打开,一个黄纸人出现在手中。
“看我神通!”朱焱双臂青光暴涨,手中长枪绽放青莲。
朱焱狂暴得杀过去,与李光儒大战。
“不知死活!”李光儒冷声说道,运剑斩向朱焱。
轰轰轰!
两人狂暴大战,朱焱搏命不顾实力差距。
噗!
强大的压力让朱焱吐血。
“红红!你快走,不要管我们!你再不走,我就死在你面前。”孔安之捡起地上的长剑横在脖子上。
朱焱闻言,眼睛猛的一缩,他法力一引,落在地上的纸人化作一个道人模样,义无反顾的扑向李光儒,死死得保住他。
“什么人?”李光儒突然受袭,运转军威,狂暴的力量摧毁纸人。
“给我死!”朱焱得此机会,运转长枪,蛟龙一般杀过去。
枪尖如蛟龙开口,刺穿纸人,扎进李光儒的喉咙。
李光儒重创垂死,相当于阵眼被破,军阵瞬间弱去五层。
朱焱脚下缩地,几步出现在孔安之身边,再次从孔安之身上摸出一个纸人,扔在地上,杀向士兵,他施展腾云驾雾之法,带着孔家父女腾云飞遁。
“放箭,放箭!”战场瞬息万变,刚刚还稳操胜券的李光儒,一招被阴,生死不知。
张正法反应迅速,他立即命令士卒射杀朱焱。
嗖嗖!
飞箭如蝗,射向朱焱眼他们,朱焱身体一抖,十几根毛发化成猴儿挡住箭矢。猴儿瞬间被射死,化作猴毛飘落。
第一百章 善恶到头终有报,死去元知万事空?
朱焱踏云,带着孔伯庸和孔安之逃离。
云飞万丈,去国千里。朱焱飞不了许久,法力不济时,寻了一处大山落下云头。
“嗯!”孔伯庸发出痛苦的声音。
“爹爹!”孔安之看向父亲。
孔伯庸脸色酱红。
受伤了,朱焱连忙查看,却见孔伯庸屁股上插着一只羽箭。
“无妨!箭上无毒,伤口也不深,只是轻伤!”朱焱说道。
“爹爹,你没事吧!”孔安之担心的问。
“没事!”孔伯庸挥手,脸色极不自然,他受伤的地方太尴尬了,在女儿面前怎能说疼。
“安之,爹爹渴了,去给我找点水来喝吧!”孔伯庸轻声说道。
“好的爹爹!”孔安之聪慧,马上就听出孔伯庸是想支开她。
她想到父亲受伤的部位,没有多说,转身离开。
“小猴子快给我取下箭矢。”孔安之离开,孔伯庸马上趴在一块石头上,屁股受创,既难堪又受罪,何况是在女儿面前。
“马上就好!”朱焱嘴角带着笑意。
孔伯庸趴在石头上,朱焱已经帮他处理好伤口。他坐在孔伯庸的面前,两人对视。
“人妖殊途!”孔伯庸叹了口气,开口说道。
他很平静,没有因为朱焱的身份而愤怒。
“嗯!”朱焱点头,他明白人妖殊途,所以他从不敢表露身份,在孔安之身边时,时时刻刻都像个野猴子。
“我希望你能离开安之,让她能简单快乐的生活,平安过一生!”孔伯庸脸色真诚,尽管一起生活了几年,他对朱焱依旧陌生。朱焱已经不是他认识的野猴子了。
妖怪就是妖怪!
朱焱低头,他陪着孔安之长大感情特殊,有种看着小白菜长大的心情,又有许多依恋。
孔安之纯真,善良,又有点调皮,让朱焱充满保护欲,愿意守护这个美丽的精灵。
许久,朱焱点头,人妖有别,他已经暴露身份,他不知道孔安之会怎么看待他的妖族身份。
朱焱害怕孔安之会讨厌他。
“什么人?”朱焱感到一缕阴风吹过,他一声暴喝,瞬间运转法力,护在孔伯庸身边。
青天白日之下,朱焱感到阴凉,有阵阵阴风吹过,这很不正常。
孔伯庸也感觉寒冷,身体忍不住打了个激灵,眼睛看向四周。
朱焱警戒的看着眼前的一片天地,那里变了,他感觉那个地方有阴气笼罩,仿佛阴土鬼蜮。
烈日之下,阴风吹过,一个牛头鬼将出现在朱焱面前。
“地府鬼差!”朱焱震惊,他没想到地府鬼差会出现在这里。
“妖猴!”牛头上下打量着朱焱。
“修炼道家正法的妖猴,到是少见。怪不得能带走将死之人!”牛头开口说道。
他声音沉闷,打雷一般敲击的朱焱的心头。
“太强了!”朱焱惊骇的看着牛头大将,他绝对有天仙实力,不弱于大闹天宫时的自己,朱焱心中戒备。
“在下地府牛头,拜见孔先生!”牛头只是略微看了朱焱一眼,明显没把朱焱放在眼里。
牛头转头对孔伯庸施礼,带着几分敬重,平等施礼。
孔伯庸趴在山石上,身体僵硬,地府鬼差,牛头大将。
他心中有一丝惧怕,但身为读书人,威武不能屈:“本官孔伯庸,拜见鬼将大人。”
“先生合该今日亡故,本神前来请孔先生同赴黄泉。”牛头点明来意。
“孔伯庸无错,况且已经脱离死劫,你怎么取他性命?”朱焱挡在孔伯庸面前。
地府牛头,实力非凡,朱焱不是敌手,他出言力争,地府鬼差不能强取活人性命,除非鬼差愿意以阴德抵消。
生死簿也只是因势利导,而不是强定人之生死,所以才有那些与天争命的人,才有人修仙。
“大胆妖猴!”牛头怒道:“阎王让人三更死,不敢留人到五更。念你是道门弟子,本神法外开恩,不与你计较,你莫要胡横!真当本神不敢剥你这身猴皮吗?”
牛头拿出手里的书簿,翻开几页,说道:“孔先生本该利刃戳心而死,他生有贤名,治民有方,并著书立说,有大功德于天地。
死后可为一方城隍,神寿万年,你这妖猴捣乱,难道想坏了先生的机缘吗?”
“这个?”朱焱迟疑了。他转头看向孔伯庸。
孔伯庸脸上迷茫,儒家讲:子不语怪力乱神。
孔伯庸承认世上有神仙存在,但他从不讨论神佛,也不关注,更不拜求,一心只为心中道义。自然不知道人死后还能就任城隍。
贤才死后封神,朱焱到是知道详情,若有人在人间有大功德,死后能封为神官,大功德者封为神仙,寿与天齐。
次之,则封为地邸,城隍土地之流,归地府阎罗管辖。
可以算是一方封疆大吏,若辖区内治理有方,调和阴阳,使鬼事不犯人事,转阴德为神寿,寿数也无穷尽,可得长生。
若不用心治事,寿尽轮回。
死后封神,也是一种成仙大道,道门中就有专门的功法,修行这种大道。
“孔先生若想不死,消磨天恩,损耗功德,也能活在世上。本神并不能强取先生性命!”
牛头开诚布公说道:“只是功德耗尽,生死轮回,便由不得先生了。”
孔伯庸脑中风暴,受封城隍,寿数万年,这是真的吗。孔伯庸并不贪生,可一方神邸,万年神寿,这是连帝王做梦都想得到的。
孔伯庸不知真假,如此玄奇的事情,不知如何是好,他转头看向朱焱。
朱焱收起法力,对牛头一礼,道:“朱焱见过牛头大将。不知大将能否让我看看神书。”
“哼!”牛头怒哼!神威凌然,恐怖的气势压向直言。
他手中书薄乃地府无上仙宝,那怕只是仙宝的分身,也不是常人所能窥探。
牛头瞪着朱焱,这妖猴如此大胆,太放肆了,只是他看到了孔伯庸,思索一下收起气势。
地府也有竞争,他若能渡孔伯庸魂归地府,封神成为州府城隍,这就是他的人脉,州府城隍,已经是地府里很强大的实力了,可聚阴兵十万,可以征伐一方。
看着孔伯庸的面子上,牛头手掌一挥,书薄飘在朱焱面前。
朱焱眼睛微眯,随即恢复正常,他已经不是那个大闹天宫的魔猿了,只是个普通猴子。
朱焱看到书中关于孔伯庸的记述。
孔伯庸的主要功德,是著书立说,并在为官的时候实践。
另外他爱民如子,治理有方,综合起来功德颇大。
孔伯庸的命数坎坷,早年丧父母,中年丧妻儿,本该在今日丧命。
朱焱对孔伯庸点点头,他确实有被封神的可能。
一般人身死,寻常鬼差就能拘走,用不到牛头大将出手。牛头亲自出手,孔伯庸必然不凡。
“请孔大人上路!”牛头拱手。
第一百零一章 福祸相依伴,生死离分难,
“等等!”朱焱大吼一声。
“嗯!”牛头脸色阴寒的看着朱焱,孔伯庸刚刚意动,他怎么能让朱焱破坏。
孔伯庸也看向朱焱,神寿万年太有诱惑力了,他动心了。
“你就这样死了,我怎么给安之解释啊!”朱焱指着孔伯庸的屁股,屁股上的箭伤只有两指深,怎么也不至于致命。若他就这样死去。孔安之回来不疯才怪。
孔安之离开,是让朱焱为他父亲治伤,这种小伤不足以致命。
这就像割痔疮把人给割死了,说不过去啊。
孔伯庸瞬间醒悟,他还有女儿在世,怎能抛开女儿独自成神。
“孔先生莫忧,人间有句古话说的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先生做了城隍,为一方之神,足以庇护人间一个家族,先生不死家族不衰,这些不过是顺势而为!先生若为城隍,以手段相谋,为女儿留下位子,让她死后也享有神位,长寿不死,岂不更好!”牛头看出孔伯庸的想法,为他解释。
“这!”孔伯庸犹豫。想了想,道:“大将能否等我女儿归来,让我与小女告别!”
“先生被这妖猴一扰,本就延误时辰,若在多等些时间,恐生不祥!况且先生死后还能给女儿托梦,不必非要亲面相告!”
“不用多时,我这就去把安之带回来!”朱焱身形一晃,飞了出去,寻找孔安之。
他眼力非凡,眨眼就发现孔安之,嗖的一下出现在孔安之身边。
啊!
孔安之坐在水边苦恼,她正在揪花瓣,嘴里念叨的:“死猴子,坏猴子,居然是个我妖怪。”
孔安之的心情复杂,她与其他人一样痛恨妖族,尤其是永州城的惨状,让孔安之对妖族的痛恨到了极点。
可陪她一起长大的朱焱突然变成妖怪,还救了她,让孔安之心中纠结。
就在此时,朱焱突然出现,孔安之惊呼。
来不及解释,朱焱扛起孔安之往回飞。
“发生什么?”孔安之惊叫,她话还没说完,已经到了孔伯庸身边。
孔安之还未反应,朱焱先呆住了。
孔伯庸居然已经死了,牛头也没有了踪迹。朱焱抚摸孔伯庸的身体,温度还热,刚刚死去。
“不带这样坑猴的啊!”朱焱说道,他刚离开十秒左右,怎么就死了呢?
“爹爹!”孔安之也发现孔伯庸的异常,连忙蹲下查看。
“爹爹,爹爹你怎么了,快醒醒啊!”孔安之惊慌,她推了推孔伯庸的身体,不见反应。
孔伯庸死去,身体的生机在消散,红润的脸色也在变化,慢慢苍白。
孔安之心中不祥,伸手试孔伯庸的鼻息。
“爹爹!”孔安之惊恐,她不能相信,眼泪夺眶而出。
“爹爹,你怎么了啊!回答我啊!”孔安之痛苦,她抬头看向朱焱。
朱焱苦笑,这真是眨眼功夫啊,不带这样坑猴的啊!这如何解释的清。
“为什么?”孔安之眼神看着朱焱,让他解释。
“刚才地府牛头大将来了,让你爹爹去做城隍,我去找你时,他还好好的,他让我把你带回来见最后一面!”朱焱结结巴巴的解释。脸上苦涩,这他么的谁信啊。
孔安之眼神冰冷,她离开时,父亲还很健康,受的伤也不重。
做城隍?
孔安之看着朱焱,冰冷的道:“妖怪,你把我也杀了吧!让我与父亲团聚。你若念情,就把我父亲葬了,别让他暴尸荒野。”
“安之不是你想想的那样,我修的是道家正法,不杀生。
你父亲他真的去做城隍了,有万年神寿,主政一方。过两天就回给你托梦!”朱焱急忙解释,孔安之的脸上却是冷笑。
“妖怪就是妖怪!”孔安之毫无感情的说道。她背起孔伯庸的尸体,往山下走。
“我帮你!”朱焱道伸手帮忙。
“滚开!别碰我父亲!”孔安之对这朱焱咆哮。
她背起孔伯庸,艰难的下山,任凭泪水在脸上流淌。
朱焱急着抓耳挠腮,他跟在孔安之身边,给她解释。
“安之我真的没有害你父亲,我害他有什么用。”
孔安之心头冰冷,对朱焱的话充耳不闻。
朱焱心急,只能跟着孔安之。
孔安之一眼不发,她心中悲痛,一步一步把孔伯庸背下大山,寻到一个地方挖坑。
朱焱过去帮忙。
“妖怪滚开!”孔安之吼道。
朱焱无言,他不知道如何向孔安之解释。这根本就没法解释。
让谁看,孔伯庸死的也太蹊跷了。他身体没有其他伤,箭伤不足以致命,又不是被人或者野兽所杀,现场又只有朱焱这么个妖怪。
朱焱也在思索,孔伯庸有大功德,若他自己不愿,牛头也拘不出他的灵魂。
罢了罢了!思索一番,朱焱大概猜出缘由。这恐怕是孔伯庸设计,让朱焱离开孔安之的计策。
“你我相伴多年,日夜相随,我食素吃斋,你也不信我吗?”朱焱低声说到。
“妖怪行事,我怎么知道,你不用妖言乱语,我父亲命是你救的,你取了就取了吧。
我也无能,不能为父报仇,要杀要剐随你。”孔安之声音沙哑,她用石片树枝挖坑,准备埋葬父亲。
朱焱无奈,这种事情真没法给凡人解释,除非孔伯庸亲自出现。
孔安之把孔伯庸的尸身埋葬,呆呆的坐在那里。
朱焱远远的守护,不在去刺激她。孔安之不吃不喝,朱焱也只能干着急,想着如何给她解释。
突然,朱焱感到法力波动。他抬头望去,远处有一个纸鹤飞来。
追踪符,朱焱一惊,有人追杀他们。
朱焱辨别纸鹤,纸鹤追踪的是孔安之的气息。
朱焱瞬间出现在孔安之的身边,挥手斩下孔安之的一缕头发,缠在手腕,他施展法术,封住孔安之和孔伯庸坟墓的气息,踏云而去。
朱焱没有快飞,而是引着纸鹤,远离孔安之的方向。
……
永州城的废墟中,一个道人站在残破的城墙上,张正法站在他身边。
道人身形略瘦,眉毛粗犷,头戴云冠,身穿灰色道袍,背上一柄宝剑,手里托一个罗盘。
“一个妖猴,大妖实力?”道人问道。
“是的,李将军当时与他大战,曾说过妖猴实力是大妖!”张正法说道。
朱焱带孔伯庸他们离开,张正法收拾残局,他归拢了巡御骑,取出物质安抚百姓,而后通过巡御骑,传书都城奏报人皇。
一天时间,一位道门供奉便出现在他面前。
第一百零二章 散居求法不问道,妖猴布阵陷道人
苍松翠柏,妆点大山,老藤斑驳,如蟒龙盘卧,山石嶙峋,古木参天,这座大山横绝天地,苍茫云深。
朱焱走在其中,收敛了一些珍贵灵性的玉石。
远处,纸鹤又来了,它追的很紧,这已经是朱焱击碎的第三个纸鹤。朱焱知道,必须解决纸鹤幕后的人,才能永绝后患。
他踏云而去到了山下,寻到一块风水宝地,手中的玉石在地上布阵。
他的实力在与李光儒大战的时候暴露,敢来追杀他的,实力肯定不低,至少有信心击败朱焱。
朱焱没有任何宝物可依赖,唯有布下阵法,借阵法之力破敌。
纸鹤扇着翅膀飞来,朱焱挥拳把它击碎。朱焱不知道谁在追他,相信他马上就要见到了。
朱焱隐藏自己,在阵法中的地上挖坑,躺在里面,用分身把自己埋葬,扫除痕迹。分身也变成一块石头,收敛法力隐藏在另一边。
百里之外,正在飞行的道人心中一动,脸上露出冷笑。
“一个大妖还挺能逃,还有百里距离,看你能逃到几时!”道人脚踏飞剑,灰色道袍猎猎。他非常自信,因为他实力强大,至少比猴妖强大。
百里距离,驾驭飞剑片刻就到。
道人站在天上审视,纸鹤是在这里被毁,妖猴与那人类小妖女曾在这里停留。
这里是山脚,相对平坦,地形不具备隐匿偷袭的条件,道人落地,施法探寻气息。
“嗯!”道人皱眉。
人类小妖女的气息更淡了,只有妖猴气息如故。
妖猴应该与那人类小妖女分开了,这妖猴是想单独他把引走?给人类小妖女制造生路。
无所谓的,他本来的目标就不是那个人类小妖女,而是妖猴。
一个修炼道家正法的妖猴,还会无上神通法术,这对散修来说太诱人了。
玄诚道人眼眸里满是冷漠,心中甚至有一丝不忿。
修仙问道何其艰难,若有直通仙道的功法,得道长生,逍遥天地,谁愿意做人皇的供奉,受皇朝驱使。
但散修太难了,功法残缺,资源稀少,法宝神通全看福缘。纵然有些奇遇,得了宝物,也有资源耗尽的时候,不成仙道,终为蝼蚁。
而现在,区区一个妖猴,居然拥有道家正法,修炼几种大神通,天道何其不公。
此刻,玄诚道人心中暗自决定,不管这妖猴是奇遇,还是道门中人,如今他犯了人间王法,玄诚道人携国运大势而来,捉拿妖猴,拷问功法神通。
至于他们妖猴背后是否有师门势力,他管不了那么多了。
道人取出一张纸鹤,施展法术,口诵咒语。
引鹤符,这是他的看家本领之一,这只是一个追踪法术,这等低端的法术也是玄诚道人的看家本领,散修就是这么穷。
“受死!”道人身前不远处,一块石头突然暴起,化成一个红毛猴儿,手拿一杆长枪,杀向玄诚道人。
“变形术!”玄诚道人震惊,他没想到妖猴会变形术,更不会想到,面前的石头会是妖猴变化的。
“哼!”玄诚道人瞬间做出反应,他手掌一挥,取出法宝八卦镜。
玄诚道人法力催动,八卦镜转动,一个金色玄光的八卦,挡在他的面前。
轰!
金光八卦如金石一般,防御力惊人,不仅没碎,反而把持枪的纸猴子震翻。
“差距就是差距,纵然偷袭,你也不是对手!”玄诚道人傲然说道,他一眼看出纸猴子的大妖实力,心下以为这就是妖猴朱焱。
“妖猴!你祸乱人间,诛杀皇朝大将,罪不容恕,贫道劝你速速就擒,跟我回都城受罚,免得遭诛,坏了性命!”
玄诚道人的眼光瞬间扫过周围,怀疑的看着所有鼓起的可疑物。
“呸!你这鸟怂道士,也不掀开裤子,看看自己长了几根毛。还想让你猴爷爷投降!”火红的纸猴子与朱焱一样,一开口就是妙语连珠,两个眼睛斜视玄诚道人。
“孽畜不知好歹!妄修道法!”玄诚道人大怒。
嗖的一声,玄诚道人出手,背上长剑出现在他的手中,闪耀着金色的光芒杀向猴子。
他实力比妖猴强大,无需多费口舌,他已经迫不及待,擒下朱焱拷问功法神通。
杀!
猴子低吼,他运转长枪,施展枪法,玄清色的光芒四射,枪尖上有莲花绽放。
纸猴子在拼命,因为他与道人的实力差距太大,他把降龙伏虎神通发挥到了极致,调动身上每一分法力。
玄诚道人脸色冷淡,手中长剑施展剑道法术,剑气纵横。
轰隆隆!
这一战无比激烈,剑气浩荡,枪芒如电,这片大地被割裂,百草横折,地表犁翻。
两人各展道法神通,身形如鬼魅,在枪林剑雨中穿行,剑气与枪芒不断碰撞。爆发出激烈大战。
玄诚道人越战越惊,这妖猴实力不强,功法却十分玄奇,手上的的长枪,施展的是一种未知神通战技。
小小妖猴,居然靠着这种玄奇战技,与他相持,他到底是何来历,有如此神通。
变形术,武技神通,分身术,以及道家正法,还有这妖猴脚下的步法,也非常玄奇,左右挪移,似缩地而行。玄诚道人心中火热。
这次他奉帝王之命而来,身带国运,这一次一定要抓住妖猴,拷问出功法神通,再杀他灭口,魂飞魄散,将这段因果牵引在国运上。
碰!
玄诚道人运转法力,以深厚的实力,强势镇压朱焱。
“法力才算根本,你这孽畜,空有玄妙神通,却无法力驱动,还不快快受降!”
噗!
纸猴子全身震荡,倒飞出去,他手中的长枪断了,躯体中法力不济,纸猴子道身将要泯灭。
“鸟毛道士,你猴爷爷去也!”
嗖!
纸猴子果断逃走,借着倒飞之力,脚下缩地而行。他身体踏过阵法,极速遁走。
“孽畜哪里走!”玄诚道人怎能让这妖猴逃走,他神行而过,瞬间进到纸猴子背后,法剑运起刺杀纸猴子。
噗!
玄诚道人一剑穿过纸猴子的胸背。
“这!”玄诚道人一惊,怎会如此轻易。
纸猴子四肢瞬间倒转,头也转了一百八十度,前后瞬间转换,四肢抱住玄诚道人。
“孽畜!你不是本尊?”玄诚道人惊问,他知道妖猴有分身之术,只是没想到与他大战的居然是一道分身。
熊熊圣火,焚吾身躯。
从容赴死,向道而生。
纸身命薄,魂归来兮。
……
纸猴子脸上带着笑容,口诵亡经。
地下被埋葬的的朱焱瞬间爆起,他一手掐法诀,催动阵法镇压玄诚道人。
身体一抖,斩下身上猴毛十几根,化作小猴子扑向玄诚道人。一个个小猴子抱大腿,抓头发,扣.鸟.卵,咬耳朵,拔胸毛,无所不用其极。
朱焱另一只手扔出一个纸分身,迎风化作一头双头巨蟒,缠绕玄诚道人。
朱焱本尊也运起降龙伏虎拳法,玄清色的拳头,绽放莲花拳印,杀伐过去。
第一百零三章 妖猴心善手段好,恶道心悔通九窍。
朱焱非常果断,把所有手段全都用上。
纸猴子道身已经化作火焰焚毁,纸蟒分身已经扑上去,缠住玄诚道人的脖子。
有小猴子抱住玄诚道人的胳膊,张口撕咬玄诚道人的手腕,抢夺他手中的法剑,另有小猴抢夺法宝八卦镜,嘴咬抓挠。
“孽畜卑鄙!呜……”玄诚道人狂怒,他法力被阵法压制,运转不济。全身爬满小猴子,从全身各处攻击。
玄诚道人刚张开嘴咒骂,一根猴尾巴塞进他嘴里,让他有难话,恶心愤怒。
啊!
玄诚道人一口咬断嘴里的猴尾巴,狂暴的运转法力,企图震散身上的小猴。
呃……呃……呃……!
玄诚道人脸色狂变,太无耻了,太卑鄙了。
玄诚道人几欲疯狂,他修道七百多年,一路走来大战无数,杀人盈野,从未有过如此憋屈的时候,也从未遇到过如此卑鄙无耻的对手,下三滥的招式。
他法力刚一运行,前后下体均被小猴袭击,刚聚起来的法力被打散,万钧力气也给捅泄了。
该死的小猴妖,居然敢拔他的毛。
“吾必杀你!吾必杀呜……!”
双头纸蟒分身缠绕玄诚道人的脖子,它两张血盆大口张开,昏黄的浓痰吐在玄诚道人嘴里。
玄诚道人疯了,身体颤抖,额头上青筋如灵蛇翻滚,眼睛血红,似乎能喷出火来。
小猴与分身的德行和朱焱一脉相承,猴品是真的善良。
朱焱本尊运转拳法杀到,他果断出手,施展爆炸性的力量。他双手发光,绽放出的青莲如玉般晶莹,蕴含着杀机,恐怖无边。
不不不!啊!
玄诚道人惊叫。
趁他病要他命,朱焱下手无情,击敌薄弱,双拳化指,刺入玄诚道人的眼眶,他手指曲抠,把玄诚道人的眼珠扣下来。
啊!呜……!
玄诚道人狂暴,他心态崩了,整个人疯狂,奋力挣扎。
奈何他法力被阵法压制,难以惊惧,两条腿上各挂三个小猴子拉扯,这小猴子也不嫌脏,张口撕咬他的大腿。
他双臂上,前胸后背,挂满小猴子,这小猴也是乐善好施,助人为乐,奋力照顾玄诚道人的九窍八孔,拔他胸毛,咬他耳朵,插他鼻孔。
朱焱本尊手黑,更下不停歇,他扔掉手中两个尿泡,运起拳法,连环杀出,双龙灌耳,一线入喉,黑虎掏心,仙人摘葡萄,猴子偷桃,灌血肠,打完收工。
“吾做鬼也不呜……!”玄诚道人话未说完,被小猴子揪住舌头,拉了出来,张口咬上去。
“南无阿弥陀佛!你若要报仇,去庙里找我吧!那个头大,那个就是我!”朱焱说道,他一把夺过玄诚道人的法剑,青光一闪,刺穿玄诚道人的心脏。
“可惜你没有机会了,花开顷刻。”朱焱手掐指决,施展神通道法。
“大神通!”玄诚道人瞪大眼睛,心中后悔遇到这无耻的妖猴。
他的身体被朱焱法术引动,在眉心处生出一抹绿芽,绿芽吸收玄诚道人的精气神,快速生长,变成一颗桃树,开后结果,而后枯萎。
玄诚道人彻底灰灰,连神魂都没留下。
朱焱手中托着一颗仙桃,拳头大小,粉红鲜嫩,凝香滴翠,诱人品味。
朱焱注视这颗桃子,无疑,这是一个奇珍仙果,它剥夺了玄诚道人的所有生机,已经仙道福缘。
思索许久,朱焱张口。
他现在的实力太差了,若按部就班的修炼提升,不知道什么年月。
轰!
一股洪流在他体内爆发,筋脉里灌满能量,全身暖洋洋的,朱焱盘膝在地,搬运功法,炼化这个能量。
他仿佛置身鼎炉,随着功法的搬运法力,身体被猝练改造。
他的实力提升迅猛,五脏六腑被洗练,骨肉共震,朱红的毛发晶莹。
等能量耗尽,朱焱的实力已经发生锐变,他耳聪目明,血脉底蕴也有些许增加,能施展的神通法术更多了。
朱焱站起来,他运目四望,千里眼顺风耳运转,眼遍百里云,耳听八方风。
杀人放火金腰带,古人诚不欺我,不过这样修炼,太容易迷失在力量中。
朱焱大道虽然悟不透彻,却也不会走上这种歧途。
小猴把玄诚道人身上的东西捧到朱焱身边,一把法剑,一面八卦镜法宝,一个乾坤袋。
朱焱唤出一个纸人分身,取来乾坤袋,打开查看。
这个乾坤袋的空间很小,大概两个立方吧。
里面有十几个纸鹤,百十块灵宝玉,几个小瓷瓶,黄纸符笔,几件道袍,两本道书。
“啐!真穷!”朱焱暗道,这些破东西,掉地上他都不愿意捡。
朱焱本尊拿起法剑炼化,这是件下品法宝,没有什么神异的地方,就是硬了点,凑合用吧。
另一个法宝八卦镜,朱焱拿在手里。他催动法力炼化,八卦镜原来的主人玄诚道人已经死了,炼化起来并不费劲。
朱焱花了一些时间,把这法宝炼化,他查看八卦镜的功能。
防御,朱焱法力催动八卦镜,八卦镜瞬间放出一个金色的八卦图样挡在面前,很不错的功能。
另外八卦镜还有一些小功能,比如破阵,追踪。
纸分身也在收拾乾坤袋,朱焱现在没有储物法宝,这乾坤袋小是小了点,收拾出来凑合着用。
分身把那些道袍取出来,喷出一口烈焰毁尸灭迹。
里面的东西也一样一样的取出来,朱焱催动法力,洗练乾坤袋。
纸分身拿着几个小瓶跑到山里查看。把瓷瓶依次打开,查看其中都是什么药丸。
疗伤丹,补气丸,百草益寿颗粒。鸟毛道士是真的穷。
朱焱摇头,他拿起纸鹤研究,翻阅那两本道书,一本是残缺的仙道功法,朱焱不屑一顾,一口烈火把他销毁。
另一本是法术,玄诚道人自己编撰的,引鹤符,金光咒,金风剑气,另外还有些糊弄人的道术。
朱焱看了几眼就把他销毁了,没什么用。
引鹤符朱焱看看就学会了,相比于驱物化形,这引鹤符太简单了,朱焱根据驱物化形,直接给这道法术升级了。
他取出一个纸鹤,运转法力,口呼一声变!
唳!
纸鹤嘭的的化成一只仙鹤,朱顶白羽黑翅。它仰天鸣叫,活灵活现的围着直言起舞。
朱焱把东西收进乾坤袋,乾坤袋往咯吱窝里一放,驾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