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心思难料
所以，江凡略做考虑之后，则是如此回复了此人。
“丑话说在前头，你只是勉强符合我的要求，我对你其实并不是那么满意，看在你能够悬崖勒马的份上，我给你一个机会。我提醒你，你如果真的珍惜你的小命，最好表里如一，少跟我耍什么心眼，在我手下你会得到什么样的待遇，就得看日后你如何表现了。”
既然该博弈的地方，已经基本上都有了结果，江凡对于目前的发展，其实也还算满意，他也决定不再继续逼迫此人，该给他一条出路了。
说实话，如果能在得到此人所掌握的知识的同时，还多一个帮自己跑腿的小弟，这样的结果简直是好得不行。
只可惜，别说这家伙会不会尽心尽力为江凡做事，就凭他现在这微缩的样貌，同样也是见不得人的状态。
但是，江凡也不可能帮他恢复实力，明知他是条养不熟的蛇，江凡可不会傻到把他放到怀里捂。
他倒是想要一条听话又好用的猎犬，可惜拥有这种潜质的人，并不是随便就能碰上的。
这一番话当中，对这家伙并不是很满意这一点，确实是江凡的心里话。
“前辈，你放心，从现在开始，我孙有必是为你马首是瞻，你若是说东，我绝不会往西走！”
鼠貌人孙有虽然被江凡的影子妖法挂在半空中，但他还是深处没有被束缚住的双手，连连拍着自己胸脯，脸上也尽是一副谄媚的神情。
虽然他面向的方向，和江凡的位置根本就是天差地别，如果有什么能够看清全貌的第三者的话，他眼中的这个场景，只能用滑稽来形容。
一旁的江凡将他的这副模样看在眼里，心说这家伙翻脸确实比翻书还快，这才没过多久，就见识了他从慷慨激昂的赴死，又哭着鼻子求江凡饶命，直至这般低声下气的讨好江凡。
江凡不禁觉得，他之所以能够走到离入道只差一步的位置，肯定不可能光是靠运气与取巧，他这种能屈能伸的处世之道，也是被各种磨难所锤炼出来的。
虽然江凡不认为这种人会老老实实真的臣服于自己，但只要能够在一定程度上为他所用，那就一定得让他起到什么作用才行。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现在就让你做件事情。”
一边说着，江凡一边操控着影子道法，将孙有从半空中放下，但没有将他重新塞回水里，而是在他脚下，同样用影子妖法形成了一个立足之地。
“哦！真是精妙的术法操控，怪不得我之前明明身在用风水秘术构造的阵地当中，竟也抵不住前辈你远在百步之外的一招半式。”
将与江凡交手的经验也放在一起考虑，不管是之前的毒雾妖法，或是眼下的影子妖法，孙有已经不止一次看到，江凡是如何将单纯的妖法各种活用的手段。
光是这种操纵术法的造诣，就与他是云泥之别，他现在也有些纳闷，刚刚自己何来的自信心，为什么会把这种高人当成是妖物之流。
诚然，在世人的常识当中，妖法只有妖物能够施展，但万事都有例外，偏偏就有一些身在云端的存在，能够超出这样的认知。
以前，孙有只能从传说中得知有这样的存在，今日，他则是亲眼拜见了如此超凡入圣的手段。
即便他活到现在，见到的事情已经太多，可要说心中没有感慨，那也是不可能的。
“拍我马屁可没用，还是先考虑考虑，该如何把我交托的事情给办好吧。”
不过在江凡看来，自己既然掌握了他的命门，双方就此成为了一个不平等的关系，作为从属者的孙有，即便眼前摆着的是一只鹿，他也会硬要将之说成马，如果能让江凡欢心的话。
因此，尤其是称赞江凡的说法，更是得需要深入甄别，以防其别有用心。
当然，如果出自孙有单纯的认怂，只是为了讨好江凡，以求更好的保住自己的性命的话，这也是人之常情，只需要当耳边风听听就算了。
可是，假如对方是打算通过这样的方式，让江凡放松警惕，就必须小心不能着了他的道，随时都得保证足够的防范才行。
捧得高高的是过瘾，但摔下来也会粉身碎骨。
“前辈，请你尽管吩咐。”
被江凡这么直白的一点，孙有也立即明白了过来，这是江凡准备给他一个考验了。
他很清楚，自己虽然将命门交给江凡，但打从他的潜逃被江凡发现开始，他的生死就已经不由自己所掌握了。
这是绝对的实力差距所决定的，他其实根本没有转圜的余地。
对于一条本来就能取走的性命，只是让这个过程，变得更简单直接一些的改变，称不上是什么决定性的因素。
其实，孙有也知道这一点，对于江凡是否能因此满意，他心里还是很没有底的。
因而对于江凡的要求，他甚至还有些期待，假如江凡对他是个不冷不热的态度，他才反而摸不清楚是什么情况。
既然已经上了这条船，那么该交出去的投名状，早点解决掉还比较好。
就算多少有些为难，只要能够完成这个考验，那么自己在江凡眼中的看法，就能得到一定的改观。
现在这个状况，对他而言，既是一场会让其一切努力都化之乌有的巨大危机，也是一个能让他咸鱼翻身的巨大机遇。
因为江凡并不知道，一个入道者的垂青，在还没有完成入道功业的人的眼中看来，是难以想象的恩惠。
基本上已经打算挑战入道的孙有，同样也是如此。
虽然这个主导与从属的形式，立场能不能称得上是一致，都还很难说，但至少靠近了这个状况一步，就能带来本质上的改变。
在这之前，他确实是打算在江凡面前藏上一手，毕竟江凡之前出手阻止过他的入道，那么他对自己持有敌意的可能性，相对来说就比较大。
虽然他们并非追奉同一个伟大存在的同道，根本找不到什么理由会演变成这样的状况，但事实如此，孙有也不得不抱有极大的警惕。
但接触下来，他很快就发现，对方不仅没有打算将自己逼至绝路，似乎还给了自己一些隐约的暗示，希望自己能够拜服于他。
当然，孙有虽然希望事情演变至此，但他也不会天真的认为会这么顺利，这才和江凡来回在心理层面拉了锯。
第二百四十二章 考验一出
但是，孙有虽然猜不到对方到底有何打算，至少他试探自己的意思，始终是为了看看他到底能否派上用场，而不是打算就这么收拾他一顿。
这样一来，危机转化为机遇的可能性就无限增大了，对孙有而言，他绝不会浪费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那你听好了。”
脑海中那悦耳的少女音随即响起，但孙有则是下意识竖起了耳朵，即便这声音并不是靠耳朵才能听得见的。
“你现在的状况，只是相当于吊着一条命，基本上什么事情也做不了，我需要你尽快恢复正常的体貌，这样一来，才能更好的为我办事。”
江凡自是不知道孙有这一番心中的思索，他只是按照最差的状况，来考虑要怎么样最大化利用这个偶然逮到的家伙。
眼下，江凡的最终目的，依旧还是找到回到原来世界的方法，但是他现在的处境，很难有一个合适的状态来收集相关的情报。
一路以来，他已经都吃了这个状态很多的亏，明明一些可以通过很简单的方法解决的事情，就得绕一个大弯，变得极为困难。
如果有这么一个代言人，那就方便多了。
当然，江凡在这之中，也留了一个后手。
他只要求对方恢复体貌，而不是恢复实力。
这家伙的实力虽然比不上自己，但他在全盛时期的话，无疑能够给自己造成麻烦。
即便掌握着对方命门，万一其有异心，那就会让状况变得难以掌控。
毕竟保证这一点的只是一个术法，而术法这种东西，就存在被解开的可能性。
即便按照目前江凡观察下来的情况，这个所谓的使役魂咒，靠从属方一己之力，几乎没有解开的可能。
这个秘法能用来控制别人，自然有其精妙之处。
这就像是一个人体内的血液，只能按照一定的方向流动，一旦换个方向，人就活不下去了。
这个秘法，在从属方的一端，就是一个这样的构造，想要反向破解，就等同于要逆向运转自己体内的法力，这样一来，还没来得及等到秘法被破解，逆向运转法力的反噬，就足以让此人修为尽失。
可是，江凡清晰的看明白了一点。
这个术法，只起到了控制的作用，在监视这一方面，基本上没什么建树。
如果此人打算在自己的视野之外做点什么，江凡恐怕是一概不知的。
如此一来，只要他设法脱离江凡的感知范围，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虽然这秘法靠自己一个人破解不了，但若是有外人帮助，那就难说了。
只要在江凡没有发现的情况之下，悄悄破解掉这个秘法，就可以让江凡在某些需要动用它的时候，陷入极为尴尬的被动境地。
就自己的角度而言，江凡自是不会让这样的事情轻易发生，但架不住如果他有什么小九九，刻意去设计自己。
因此，江凡不可能容忍对方设法恢复实力的行为，只要他这个趋势，江凡就会立刻采取手段进行打压。
不过，只是恢复体貌，那就无所谓。
在这个世界上，强大的身躯固然也是实力的一种，可在面对各种足以搬山移海的强大术法的时候，就有些不够看了。
更何况，他也只是恢复了正常人类的水平，寻常人类在身体素质方面，在这个世界的所有生灵当中，绝对排不上多么高的名次。
但与此相对，如果他能恢复正常人类的样貌，丑点就丑点了，起码不会被别人当成异类看待。
这样一来，他才能够更好的为江凡跑腿。
现在的江凡，不需要替他往前冲的打手，只需要一个喉舌与跑腿，替他接触现在不能接触的对象。
要达成这样的目的，第一要务，就是让他恢复样貌。
与此同时，靠这样一个命令，也可以试探对方对自己到底有多大的异心，会不会趁着这个机会，去恢复一些实力，好用来日后反抗江凡。
“恢复体貌吗……”
面对江凡发出的命令，与之前那种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状况不一样，孙有这是陷入了一阵沉默。
“如何，难道你办不到？”
见状，江凡立即向他发出反问。
按照之前对其人的观察，江凡很清楚，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在话语这个层面，就留给能让江凡启动那使役魂咒的口实。
所以，江凡本以为不管他是个什么样的想法，应该会一口答应才对。
与此同时，江凡也不会完全信任他的允诺，而是打算在日后的行动上来观察，从而得到可以用来审视自己的判断的事实。
因此，对方这阵意料之外的沉默，倒让江凡有些搞不懂状况了。
不过，他自是不会让孙有得知他心中的疑惑，虽然江凡反问出口，更像在是在诘问孙有，给他施压一般。
“前辈息怒，请听我解释。”
而孙有其实同样因为江凡的要求，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在他看来，这个投名状应该会是让自己极为为难，要么就是一个相当难以办到的事情。
诚然，恢复体貌对他现在这个状况而言，确实也不是一件简单事情。
如果能在这个微缩的状态下，自如恢复原先的体貌的话，那他也就没必要等到现在，早就可以趁着自己身处洪水之中，没人发现的时候，先恢复了再说。
虽然这个状态之下，该有的身体机能都没有落下，但通通都是微缩版，很多地方都会受到掣肘。
可是，事情虽然是这么回事，孙有还是想不明白，恢复身躯明明只有自己能够得利，江凡究竟是出自什么一个动机，才会提出这样的考验。
因此，饶是见多识广的孙有，都不禁流露出了难以掩饰的犹豫。
而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的犹豫，似乎激怒了江凡。
“恢复体貌一事，对我而言说难不难，但也绝不简单。我需要做一些术法的准备，还要动用一些道具，可这些东西，都存放于我的洞府之中，必须将它们取来，方能继续下去。”
想来想去，孙有得出一个结论。
与其去找一些破绽百出的借口，来敷衍江凡的话，不如有事说事，将自己的难处给倒出来。
反正之前他也提前说过，做得到的事情他绝无二话，但要是做不到的事情，江凡就算拿刀架他脖子上也没用。
他确实没办法立刻办成这件事情，刚巧是不容争辩的事实，足够作为解释自己那犹豫的理由。
第二百四十三章 分析缘由
孙有认为，想必江凡也不会不分青红皂白，不论缘由而肆意向自己倾泻怒火。
事实上，江凡也的确不会随随便便就打算动用手段逼迫孙有，但假如他连自己这第一个命令都不去执行，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过，现在江凡考虑的重点却不是这个，因为当他听到孙有提到要恢复体态所需要的条件时，他就萌生了某种想法。
他之所以留下孙有的性命，而且不惜用这种弯绕的方式对其实施控制，其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江凡需要从他身上来挖掘自己需要的情报与信息。
然而，他现在的人设，是一个在实力上让孙有遥不可及的存在，以这样一种身份，自是不可能拉着他问这问那，这会严重损害自己在他眼中的权威，对日后继续加强对他的控制这一点很不利。
所以，江凡已经在考虑，该如何来挖掘此人手上握有的情报之类的东西。
此刻，孙有刚好提及，他需要动用这些手段来恢复体态，江凡立即意识到，这无疑是一个从他手中得到情报的好机会。
首先，算是江凡意料之中，此人经营多年，掌握着什么根据地之类的东西也是情理之中。
可想而知，如果这家伙有什么存货，那么大有可能就是藏在他的老巢之中，趁着这个机会，江凡正好去寻上一寻。
其次，之前江凡并没有看到此人是如何施展他那些旁门左道的秘术，在他施展法术恢复体貌的时候，正好就是见证的好机会。
毫无疑问，包括他变成如此微缩的体型，以及恢复体貌的过程，肯定都不是什么寻常可见的法术，毕竟在江凡遇到的为数不少，形形色色的各种对手当中，能够用这种金蝉脱壳一样的手段保命的人，孙有还是头一个。
结合这家伙擅长的领域，这多半也是某种旁门左道的秘术。
此刻的江凡，拥有着极为强大的感知能力，他自信如果能够从头到尾看一遍此人施展的术法，就有可能挖掘到当中的奥秘。
因此，当此人面对江凡的第一个命令，还提出如此条件的瞬间，他想到的第一件事不是给他一个下马威，让他以后少跟自己啰里巴嗦，而是打算趁此良机，一方面摸一摸此人的底，另一方面在这个过程当中，好寻求一些情报。
“我看，就不必脱裤子放屁，多余做些无用功了。既然你需要准备和道具，用不着来回折腾，直接去你的洞府，不用就地进行亦可。”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顾及江凡，此人至少在嘴上是要在这里来完成法术。
也许在他看来，让江凡因为跟着他而一起移动，是一种失礼的行为，站在他的立场之上，他没有理由左右江凡的行程。
不过，这也只是江凡的猜测，也许这家伙就是嘴上说说，毕竟自己也不会为了摆个谱，来这么一个舍近求远的安排。
就算退一万步，真是非得在这里进行术法施展不可的话，江凡也不可能大大咧咧就在原地这么等他，肯定也会全程伴随，以防此人心怀叵测，趁着这个机会脱离江凡的视线，去做些别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就干脆主动站出来，砍掉这多余的半程路，对他自己也是省事的操作。
可就在江凡心中如此盘算之时，孙有则是有些尴尬的开口道。
“前辈，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不在这里施法，我还真的一时半会儿恢复不了体貌。”
“哦？”
没想到，真被江凡料中了。
看来他会选择这样舍近求远，也是有什么不得不为的原因。
直觉告诉江凡，这一点值得追问下去，因为这必然与他这种自保之法有关。
但话虽如此，江凡也不能问得太直白，考虑一下之后，他决定使用这种无言的施压，让对方主动把江凡想要的东西给吐出来。
结果正合他意，对方当即就脱口而出。
“前辈明察，我绝无推诿前辈的意思。只是，我这血肉化形之法，若要往恢复体貌的方向去施展，在我的其他血肉所在之处，效果最为可观，如果一点其他血肉都不存在的话，凭我所藏的道具，和我现有的术法实力，恐怕只能得到一个不上不下的结果，恐怕会浪费前辈的时间。”
眼看孙有急忙向自己如此解释，说话语速很快，不似临时编造之语，江凡便保持沉默，同时思考了一番。
照他的说法，这法术要恢复他的体貌，似乎需要他的其他血肉作为媒介。
这听起来，就像是要将那些四散的身体碎片，重新收回来组合一样。
当然，其实肯定不会这么简单粗暴，再说那些碎片早已经掉入洪水之中，不知被卷向了何处，受到了数不尽的冲击，早已变成了和之前完全对不上号的状态，就算真的能够被捞回来，估计也已经拼不回去了。
而且，江凡也实在是不觉得，把已经失去生机的碎片拼合在一起，还能发挥其原先的作用。
总不能真缝缝补补，还能搞出个就像是弗兰肯斯坦一样的怪物吧？
假如真是如此，那就完全本末倒置了。
一个怪物，可根本当不了江凡的代言人。
不过，这也只是江凡的一个推测，想来如果只能恢复成这样的话，孙有也没必要搞得这么麻烦，也要继续下去。
按照江凡目前对这神秘一侧存在的法则的理解，非得在这里施展法术的原因，恐怕是因为要借助此地的某种地利。
具体而言，这里的地利，就是这里是孙有被绞成碎片的地方。
一切的事象，都会在其出现之处留下印记。
他的血肉曾经如同礼花一般，遍布这里的天空，那么，此地就会在一段时间之内，在概念上与他的血肉分不开关系。
之所以在这种地方施展恢复体貌的法术，可能正是要借助这种虚无缥缈的概念。
而且，不管原因如何，既然孙有敢直接向自己提出这样的要求，就说明这对他而言确实很重要，否则，他也不会非得摆到台面上，按照他现在这种从属的立场，不停向自己提要求的行为，是要冒着不小的风险，需要做出相当程度的心里建设才行的。
于是，江凡经过各种考虑之后，向他给出了这么一个回答。
“行，我可以让你按照你的安排来进行术法施展，只不过……”
第二百四十四章 巧中有合
顿了一顿，江凡随即话锋一转。
“想必你的洞府，离这里至少应该有上一段距离，凭你现在的这副状态，等你一个来回，怕是要到猴年马月去。”
江凡心想，这家伙既然打从一开始就留有这种保命的后手，那他自是不可能孤注一掷，把宝一口气全部压上。
因此，他的根据地大有可能，是在某个与这里风马牛不相及的去处，如此一来，就算万一他在这里一败涂地，也不至于被顺藤摸瓜一锅端，等到他靠这样的保命手段逃出生天之时，就可以回答自己的根据地，借助留下的存货，以图东山再起。
然而，孙有的回答，却令江凡有些意外。
“没错，正如前辈所料，我的洞府处在某个远离尘嚣之处，仅靠我当下之脚程，确实难以抵达。但是，我用法宝，在此地建立了一个连通我洞府的近路，利用这条近路，最多个把时辰，我便可以把需要的东西置备妥当。”
没想到，江凡只猜到了一半。
虽然江凡已经知道，这家伙一定是做好了两手准备，可是，没想到他的准备，还能做得这么彻底。
不过回头想想，和后知后觉的江凡不一样，孙有本来就知道，如果遇到什么突发情况，不得不使用这种保命的手段时，他将会落至一个什么境地。
如果，他只是单纯做到保命，而没有安排好后手的话，即便他靠变成这种微缩姿态保住性命，同样也是无异于饮鸩止渴。
说得难听一点，就凭他现在的身体和实力，如果他的洞府远上一点，就算饿死在了路上，终究也只能望洋兴叹。
因此，像这样准备一个只有他知晓的捷径，反而还比较正常。
想到这里，江凡心中的惊讶也就挥散了大半，于是他继续这般追问出口。
“既然如此，那还等什么呢？”
江凡已经笃定主意，准备悄悄跟着这家伙，去看看那所谓的捷径，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所以，既然要做，那就宜早不宜迟，毕竟这地方情势复杂得紧，保不准什么时候，又钻出个类似莫焉一样的程咬金。
“虽然我也想要尽快行事，可是，实在是非我所愿，还是得请前辈你再稍候片刻。”
眼看孙有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江凡不禁暗地里皱起了眉头。
这家伙一拖再拖，一阻再阻，莫不是真那么胆大包天，在这种处境之下，还敢耍一耍他？
不过，江凡很快否认了这种情绪化的猜测。
不管怎么说，这孙有的入道之行虽然功亏一篑，但他的各种计划，也确实是一环接一环，很难想象，他会用这种愚蠢的方式，毁掉他这一番心血。
既然他不惜冒着激怒自己的风险也要这么说，那就意味着这确实是事实。
但江凡也不愿意一直这么等下去，他过后会变成什么样无所谓，但江凡可不想自己节外生枝。
“稍后片刻？你倒是说说，凭你这样的状态，有资格让我等上多久？”
不管怎么说，就算是佯怒，江凡也必须表现一下，就算再有什么非此不可的理由，也不能让他轻易就牵着自己的鼻子走。
“前辈，你相信我，这条捷径乃是借助精妙的法宝所成，此法宝一旦激活，就会游离于我的控制之外自行运作。但你放心，我知晓其运行的规律，我能保证，再有最多半盏茶的时间，连通此地的捷径入口将会打开，到了那时，我才能使用这条捷径。”
同样，从孙有的表现来看，他这番解释是谎言的可能性不大，最多，就是有什么关键的地方他还隐瞒着自己，但至少说出口的话语，还是值得一信的。
“你的意思是说，这捷径的入口，是定时开合的吗？”
和之前不一样，对于此人施展的这种术法，即便站在江凡现在的立场之上，对其持有疑惑也是很自然的。
毕竟实力是一回事，法术又是另外一回事。
就像是强如一招便能毙杀孙有的莫焉，也不能差距孙有的逃命后手，这说明某些法术本身，就天生有其难以摸清的地方，这就是其奥妙所在，和实力没有绝对的关系。
“前辈只说中了一半。事实上，我这捷径的入口随时都是出于开放状态，只不过极为隐蔽，不容易被察知，而且内部也存在迷途，不精通奥妙之人，就算误打误撞进入其中，也会陷入无尽迷失，进退不能，直至活生生沦为枯骨一具。”
一边说着，孙有一边露出得意的脸色。
江凡估计，在孙有看来，就连像自己这样的高人，也得向他打听这法术的来龙去脉，的确是值得夸耀一番。
事实也是如此，江凡确实对他这后手中的后手，还是一个一窍不通的状态。
“等等……”
偏偏就在这时，江凡脑海当中，突然浮现出某个印象。
如果要说这附近是否存在着一条变幻莫测的通路的话，江凡刚好有发言权来回答，因为，他还正好亲身体验过这么一条。
最开始来到沧瑞城时，他从此城护城河的河底，就进入了一条连通城内的地下水道。
不对，准确点说，这水道一端是在地下，另一端，却不停在变换着位置。
甚至，他还通过城内一处大宅的密门，抵达这通道当中过。
虽然在里面江凡没有碰上什么迷途，但这也是因为他没有漫无目的的瞎走。
在那通道当中，有一条从外界的灵脉内剥离而出，通过洞内的奇妙构造得以驯服的小灵脉。
在那之后，那个通道的完整构造被江凡摧毁了之后，里面的小灵脉就失去了控制。
不过，这都是无关紧要的后话了。
关键是，这条通道，和孙有口中那变幻莫测的捷径，似乎极为类似。
而且，考虑到他唤起洪灾的手段与灵力有关，而对灵脉进行干涉，也是运用灵力的前提条件，很有可能，两者间本就是存在着什么联系。
不过，想归想，江凡并没有把这些经历直接说出口。
假如那小灵脉当真与孙有存在关联，那么他完全没有必要站出来承认自己就是毁掉那容纳小灵脉的通道的人。
虽然对方正置于自己的从属之下，可是，增加这种矛盾点，也会让其怀有异心的可能性增大，而江凡却不能因此得到什么，可谓画蛇添足。
第二百四十五章 暗自打算
但不管怎么说，江凡对那通道的形成手法确实一概不知，几次通过其中，也是误打误撞，根本不是江凡主动去操控那通路的连通，充其量他只能算作一个使用者。
不过，撇开他对那通道的利用程度，单从这一巧合的经历而言，江凡仍旧可以确定一件事。
那就是孙有的这条捷径，就算和这条通道无关，但它们之间，很有可能也极为相似。
也就是说，这条捷径的入口，会不停的改变着位置，对不知当中奥妙的外人而言，根本就捉摸不透，但在使用者的手里，却能通过掌控其无形之中的规律，从而有目的的去使用它。
对于孙有而言，那就是这条捷径可以在他法力几乎全失的当下，依旧能够正常的去运用。
“既然你有办法，那就按你的办法去做，不过，要是你没能按你保证的时间把事情做好，后果自不用我多说。”
假如孙有准备暗地里做些别的什么，一定需要时间和空间来进行，只要牢牢将时间卡准，就能极大限制其进行别的操作。
而且，江凡也不愿意把时间继续拉长，导致一再横生枝节。
“前辈尽管放心，要是我做不到，我愿接受前辈一切处置。”
面对江凡的施压，眼看他倒是保证得信誓旦旦。
江凡心想，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也只能先放手让他去做一做了。
“别忘了你当着我的面，说过的这些话。”
虽说这家伙就从来没有面对过江凡所在的方向就是了。
但话又说回来，反正江凡已经解开了他的束缚，要怎么做，他自己会去行动。
“我明白前辈苦心，不会搞砸的。”
而孙有也一下子露出了严肃的神情，他也知道，此事事关自己在江凡眼中留下的第一印象，这个基础如果筑牢了，对他今后将会大有裨益，反之，别说想办法将之扭转，还能不能再有这种扭转的机会，都还难说。
一个派不上用场的人，想也知道，江凡肯定不会继续在他身上浪费表情。
只是，那捷径眼下还没到使用的时间，孙有还必须沉下心去，等待时机的到来。
“借此机会，正好也向前辈你说一说我接下来的打算，以免当中产生什么误会。”
然而，这等待的时间当中，江凡的影子妖法，不停的释放出一股若有若无的气势，使得孙有也是压力颇大。
诚然，在他眼中，一开始把江凡误认为妖物一流，但错误的认识改正之后，他就觉得江凡绝对是不亚于莫焉的高人，再加上后来又知晓，其手段与妖尊落荧类似，他和落荧相识的可能性极高，这样一来，无疑又让孙有对江凡的认识又拔高了一层。
不过，对于这样的存在，也依旧还是处在入道者的级别，做不到全知全能。
当然，孙有估计，江凡对自己的后续的行动，应该已经推测到了八九不离十，但要是剩下哪一点出现些什么误会，过后也会很难办。
干脆还不如全盘托出，反正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很快江凡也能亲眼所见，用不着非得在过后，在他的认知与事实出现差异的时候，再来费力的进行解释。
“那你就说明一下，最好能让我觉得多少有点意思。”
江凡则是拿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应，即便他对孙有的提议，其实根本就是求之不得。
如果他能自己讲明白，比起自己去猜来猜去，肯定是要简单得多。
但他也不能直白的发问，这样一来，必然会让孙有产生一些没必要的怀疑。
本来江凡已经做好打算，只要他开始有所动作，自己就直接跟在他的身后，同时作为保险，再放上一丝感知力在他身上。
之前，他法力尚存之际，还可以直接把江凡的感知力给破解掉，但现在他残留的法力，已经不够支撑他做出这样的事情了。
更不用说，他当时还依靠自己构筑的阵地，利用一些旁门左道加强了自己的能力，就算是他全盛时期，如果只靠自己本来的法术造诣，还不一定能够做得到一样的事情。
总而言之，江凡就是打算通过直接见证的手段，来得知过后此人的动作。
这样一来，暴露踪迹的风险虽然不是很大，但也说不上一点都没有。
不过，如果能先得知一些内里的详情，江凡就能提前做好应对的方案，不至于在面对一些意外情况时陷入被动。
因为无论如何，江凡也必须找到此人的洞府所在，视其状况，江凡说不定需要利用这家伙的存货来做些什么。
别的不说，江凡现在就有一个亟待弄清的情况。
在经历了近期这一系列的遭遇后，江凡基本上得出了结论。
那就是这世上被成为入道者的存在，似乎都必须追奉位于某种更为高层的什么事物。
即便是落荧，也在她的只言片语中透露出了这一点，似乎连她也并不例外。
可是，江凡自己，应该是已经抵达了入道者的境界，却一直都没有体会到这种更高层次的事物对自己产生的任何影响。
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目前很难说得清楚，但就江凡自己而言，如果他的上面同样有着某种存在的话，这对他而言甚至还是某种意义上的希望。
因为，他终究是要回到原先的世界，眼下他就算再怎么能够搅动风云，对于这种另一层次的行动而言，也终究只是小打小闹。
要打通两个世界之间的通道，总不可能就像在地上打个洞这么简单。
如果说，这世上江凡知道的人物当中，有谁能够做到这样的事情的话，那就只可能是这些虚无缥缈，连面都没有见过一面的所谓伟大存在。
因此，江凡必须要弄清楚这一点，而通过本来就有办法可以接触这种存在的人物，算得上是最可行的办法。
虽然这孙有还不到入道者的境界，但他离这个境界曾经只差一线，因此，他就算还不能接触这样的存在，至少也知道如何去接触的方法。
对于在这一点上，和他处于同样层次的江凡而言，反倒更加拥有借鉴的意义。
所以，江凡一定得设法让此人将这个方法给倒出来，不过这可能需要一些过程，不会立刻就能得偿所愿。
但即便只能够一点一点接近，也比之前那种漫无目的的去瞎找来得快！
第二百四十六章 建立控制
现在，要直接让此人将自己知道的这方面的知识给和盘托出的话，还没有这样的机会与借口，不过江凡也不着急，来日方长，早晚能够碰到合适的时候。
能挖掘到一点就算一点，江凡眼下就是这样的想法。
“前辈说笑了，都是雕虫小技，上不了台面，如果能让前辈觉得有趣，也只是权当看我献丑的消遣，不过，就是说这样，我也觉得很满意了。”
先是一番听起来若有其事的谦辞之后，孙有才慢慢娓娓道来。
“前辈，我这捷径，是基于法宝‘八方来朝’所构筑的，此宝可自行吸纳周围的灵力作为启动的资源，按照固定的时刻，在设定好的范围内建立两点间的连系。”
一边说着，孙有一边挥动着同样微缩过的双手，一边比划，一边解释。
“我的洞府，本就建在一处多股灵脉交汇的宝地，通过风水秘术，我从这些灵脉之中分出一股灵力流，专门用来供给这法宝的运作，与此同时，注入的灵力也足够这法宝建立距离很可观的捷径，于是，就延伸到了这里。”
孙有指了指脚下的水面。
“为了掩人耳目，我在设定这边的入口时，特意将之安排在人迹罕至，诸如水底，地下，或是峭壁之上，如此一来，很难有人能够误打误撞发现当中端倪。”
到这里为止，基本都和江凡之前所猜测的差不多，江凡从中并没有得到多少新的信息，仅仅只是印证了自己的判断而已。
即便如此，江凡还是多少有些感慨，这法宝能够连通两点，建立可以迅速穿行的通道，假如还有类似的宝物，但更为高级，产生的效果更强大的话，说不定就能建立联系到另外一个世界的通道了。
不过，想想也知道，这两者之间看似类似，却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另外一个世界和另外一个地点，根本就不是一个概念的事情。
当然，如果是江凡原来的世界，这种想法只会被当成是毫无意义的胡思乱想，可在这个世界，说不定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也许，这也能够成为江凡努力的一个方向。
只是，要通过什么门道来找寻能够产生这种惊人效果的绝世珍宝，江凡眼下还没有什么门道。
“话虽如此，我这法宝八方来朝，顾名思义，也存在着一定的限制。首先，出口的位置虽然能够按照规律进行变幻，但这同样是其必须遵循的规则。出口的设定，并非乱是个地方就可以，必须遵循通达八方的规则，相互间在空间关系上，不能堆积在一起，必须相互间存在着平均的间隔。其次，这变幻的规则，与时间有关，但又并非完全按照时间进行，也会受到一开始设定的出口间相互的影响。”
从现在开始，江凡总算是听到了一些尚未知晓的秘辛。
想也明白，效果如此便利的法宝，不可能毫无代价，除了要供给其运转的能量之外，肯定也不会想怎么样使用，就能怎么样使用的。
只是，江凡这种模糊不清的猜测，之前说明不了什么，但在孙有说清楚这些情况之后，一切似乎也就对上号了。
不过，江凡倒不是打算去考虑要怎么样理解他的难处，只是他从这件事上延伸了一下，想到了今后他将会面临的处境。
只是连接两个地方，尚且存在这些限制，要是为了连接两个世界，最后会有怎么样的代价，江凡实在是难以想象。
自己莫名其妙，就穿越到了另外一个世界，这只是站在他的角度上产生的感受。
现在他不禁想到，假如这一切都是人为的，那么为了能将一个处在另一个世界的存在转移到这个世界，此人除了本领顶尖之外，一定也必须付出很多。
如果是这样，那此人到底是为了从中获得什么，就很值得推敲了。
毕竟，江凡直到现在为止，都是在按照自己的步调行事，他从来没有为了某人能够得到什么而做出什么事情，也不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背后会存在什么潜在的受益者。
可如果只是巧合，才让他出现了这样一次穿越，那也实在是有些夸张和说不过去。
毕竟要是这种事情随随便便就能发生，那两个世界之间不得早就乱套了吗？
不过，他很快从这些遐思中抽身而回。
现在最为关键的是，他自己没有能力打开两个世界的通道，目前最有可能的方式就是求助于人，但考虑就算所谓的伟大存在能够替江凡完成这样的大法术，可施展的代价，他们肯定不可能也替江凡承受。
毕竟，根本就没有要这样做的理由存在。
于是，这些代价，最后肯定都会以某种形式，甚至加倍的转移到江凡身上，这样一来，自己在回到原来的世界之前，到底先一步能否承受这样的代价，就必须先检讨一下才行了。
总而言之，目前可以先从这种劣化版的空间连通的手段当中，来估计这种代价的强度与产生的方式，日后自己也可以针对性的进行准备，避免真到了那个时候，却只能望洋兴叹的窘境。
“听起来倒有那么一回事，假如你说的都是真的，那我便不追究你浪费我时间的做法了。”
当然，思索归思索，事实归事实，江凡的高姿态必须继续好好的维持着，这是能够继续加强对此人深入控制的一大基础。
越是让其捉摸不透，就越是让其难以萌生还敢于江凡为敌的想法，那么，他就会更容易被江凡所控制。
与此同时，他所掌握的各种秘辛，才会更有可能被江凡挖掘而出，因为在他看来，如果他要是觉得应该要对付江凡的话，就会更有意识去保留一些底牌，这样一来，事情也就很难推进了。
江凡需要让此人放弃抵抗的想法，至少让他觉得，与其暗戳戳与江凡作对，不如把自己知道的东西拿出来讨好江凡，对他更为有利。
首先，就必须保持一种在力量上能够绝对压制的状况，因为要是给对方一种可能挣脱江凡的想法的话，就不太有利于之后加强控制的行动。
在那之后，就得见机行事，适当从强硬的控制当中，夹杂一些怀柔的手段了。
不过不是现在，刚刚建立控制，还是必须以强力弹压，使之彻底屈服才行。
第二百四十七章 制造借口
“这种事情，我只是不可能拿出来跟前辈你开玩笑。按照我的计算，用不了多久，捷径的出口就会在这里的水底打开，如此一来，一切就将见分晓。到时，只要见到了事实，前辈想必就能够放心了。”
其实，孙有的说法，江凡是清楚的。
如果他要胡言乱语欺骗江凡，那绝不可能在一个马上就能够验证的事情上作文章。
除非，他真的是嫌命太长，想要寻短见，或者就是脑袋秀逗，太不把江凡当回事了。
显然，这两种极端的可能，都无法套在孙有的身上。
照此推测，他的话可信程度应该是足够的，唯一值得江凡需要留心的事情，就是这家伙是否会夹带私货，来一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不过，江凡已经悄悄将一缕感应力置于其身侧，就算他真有什么不妙的动向，也会被自己第一时间所察知。
更何况，他还打算暗地里跟踪孙有。
总而言之，留给他的空间已经被压缩到了极限，客观来看，他就算真去蹦跶了，也得狠狠撞到脑袋。
“那么，到底还要等上多久？”
虽然这家伙口口声声说是快了快了，但江凡不可能跟着他这么模棱两可的这么一直耗着。
既然他能估得准，那就得给江凡一个具体时间，要不然就这么一直等下去，别说让人心烦，事情也不知道会演变成一个什么样的状况。
“不用等了，入口已经来了！”
就在这时，孙有则是眼前一亮，同时看向其脚下的水面，立即回答了江凡。
“就在水底下吗？”
然而，江凡现在的感受，却像是在看哑剧一样，明明孙有表现出了这么大的反应，但江凡却什么动静也没有察觉到。
事实上，在孙有告知他这捷径的入口会出现在水下时，江凡就已经分出了一部分的注意力，时时对水下保持着警戒。
虽然不是全力以赴，但即便只是微弱的动静，也已经足够将之察觉到了。
可是，在江凡的感官得到的反馈当中，却根本找不到一点异常，因而看起来，就像是孙有一个人在演独角戏一样。
不过，理智告诉江凡，他没有察觉到，不代表就没有这回事，想来孙有也不可能拿这种事情来戏弄江凡。
也就是说，在江凡不知不觉之际，这地方竟然就这么凭空多出了一个连通远处的通道。
这一想，还不禁让江凡有些担忧。
毫无疑问，凭借其眼下的成就，孙有已然与众多寻常人类，不在一个水平线上了。
即便如此，仍旧还是有不少实力远远超过孙有的人物，正存在于这世上的各处。
其中，不排除会有人，在眼下或是未来，成为江凡的敌手。
如果当中，有人能够掌握和制造这捷径差不多的术法的话，那么他就有可能在江凡尚未察觉之下，从遥远的某处突然向自己发动袭击。
毕竟连孙有这种半吊子的家伙，都能施展这样的术法，对那些真正的入道者，或是入道者当中的佼佼者而言，能够拿出的手段，更是没什么悬念。
事实上，就连江凡自己，只要借助道法，也可以做到近乎瞬移的高速移动。
当然，移动的距离或许比不上这条捷径，但这只是江凡术法不精的原因，假如深入去研究的话，肯定还有不少提升的空间。
所以，亲眼见识见识这术法的全貌，对江凡日后应付这样的棘手事情，也会产生相当程度的帮助。
而且，按照孙有的说法，搭建这条捷径，靠的是一个名为八方来朝的法宝。
这法宝本身是怎么一回事，姑且放在一边，单从这个信息来看，这就意味着孙有其人，懂得如何去操纵法宝。
此刻，江凡手上正捏着好几个不知道如何使用的宝贝，正被他藏在自己腹内的异空间中。
假如放在外面的话，怕是都已经积了厚厚一层灰了。
借此机会，江凡也正好看看，这法宝的操纵究竟是依靠怎么样的方式，虽然各个法宝之间不太可能会完全一致，但也应该有触类旁通的余地，至少可以给江凡打开一个可行的思路。
因此，不管出自什么方面的考量，江凡这一趟的最佳选择，都是得跟踪此人，最好能够通过这整条术法制成的捷径，观察清楚这捷径的全貌，再把他的洞府都给摸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值得去调查的地方。
此人对江凡而言，虽然也可能派得上用场，但江凡更希望能够借助他这个窗口，得到对这个世界的神秘一侧更深的了解。
江凡很清楚，这一切的手段再怎么五花八门，都是为了达成一个唯一的最终目的，他绝不能本末倒置，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没错。前辈，捷径的入口不会一直停留在此，我准备立即潜水进入其中，过后就需要前辈你在此等候片刻，请放心，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回来。”
就在江凡心中如此思索之时，孙有则是如此回答了他。
而江凡听了他这话之后，心中一下子冒出了一个想法。
“为什么非得让我在这里等着不可，莫不是你有什么见不得我的打算？”
仔细想想，江凡本就有立场对才刚刚臣服于自己的孙有进行质疑。
而且，越是如此对他质疑，越能强调此刻双方的地位，让他认清一件事情。
既然臣服了江凡，就意味着他在各种事情上都没有了选择权，必须无时无刻要以江凡为先。
有些事情，光靠嘴上说说是没用的，最重要的，是要在行动上来展现。
别看这家伙左一句“前辈没问题”，右一句“前辈你放心”，鬼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不是“前辈等我不弄死你”。
正好，这也给了江凡足够的理由，可以把怀疑拿到台面上来，而不会让他会往跟着他一起才是江凡的目的这个方向去想。
照目前的状况来看，孙有至少在表面上，还是想要表达对自己的臣服姿态的。
这样一来，就可以利用他的这种心态，让江凡可以大摇大摆，跟着他一起去那条捷径。
当然，江凡也不能因此暴露自己的踪迹，只能找个借口，比如用感知力跟着他这样的说法来掩盖，其实跟着他一起的就是江凡自己。
总而言之，只要找得到足够的理由，就可以免去一些偷摸行事后续的麻烦，如果要选，江凡更希望能够发展成前者的状况。
第二百四十八章 稳扎稳打
“这就是前辈多虑了，我只是觉得这种小事，没必要劳你大驾。不过，假如前辈实在是觉得我不够靠得住，那么，需要我怎么做，一切都听前辈安排，只是，还请前辈你尽快决断，不要错过这捷径的入口停留于此的时机。”
和江凡猜测的一样，孙有很容易就被自己的口气所引导，理解到了另外一个方向。
姑且不管他心中到底作何想法，既然他已经主动提出，可以让江凡来安排自己这种话，那江凡完全就用不着和他客气什么，直接让他前面滴带路就行了。
不过，江凡还是不想做得太急太明显，免得他这一下子身为局中人，所以没能想通，但过后一旦回头审视这一切，就会察觉到当中的不自然之处。
“行了，既然时间紧迫，那你就尽快行事。不过，你可不要心存侥幸，你到底做了什么，其实尽在我的掌握当中。”
对他的行为进行监视，这对他人而言无疑是巨大挑衅的话语，放在此人身上，却反而再合适不过。
现在的孙有，就等同于刚刚降服自己的败兵，放在冷兵器时代，这些人都是要放到阵前，拿去做炮灰的。
当然，这当中也不是不会有人能够脱颖而出，摆脱这尴尬的身份，但付出的代价，同样也是极为巨大。
虽然江凡还拿不准孙有的态度，但他不可能会选择自取灭亡，这个大前提应该没有多大问题。
也就是说，他必须认同江凡对自己的监视，甚至还需要在这种监视之下，为江凡带来实打实利益，证明自己的价值。
这样一来，就可以将自己用来伴随他的感知力合理化，现在他虽然察觉不了，但是等回到他的洞府之后，可能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那个洞府毕竟是他的根据地，在他的主场，肯定一切都会布置得对持有者有利，到时候，他说不定就能够借助一些其他的事物，来看穿江凡对他的感应追随。
通过先把这个预防针打下来，万一碰到这样的窘境，江凡也不必多费唇舌来解释。
“这我自是心中有数，感谢前辈在我这种小人物身上费心了。”
想也不用想，假如是江凡得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将被谁一手全部监视着的话，肯定会非常别扭，会想方设法让对方不能如愿。
将心比心，孙有在得知自己很快就会面临这样的境况之时，他要是没有一丝波动，那也是不可能的。
这样一来，事情也就不一样了。
只是，不管他有什么想法，该安排的监视必须安排到位，而孙有如果还有理智的话，肯定可以做得到权衡利弊，从最有利他的选择开始进行。
所以，江凡就可以借此机会，将对他的监视分成明暗两部分。
明面上，江凡就可以释放一些感知，大摇大摆的跟着孙有，与他如影随形，还让其在这一路之上随时反馈其过后动向，就算有信息泄露的可能性也不例外。
暗地里，还是必须设法制造一些尽量能够亲身接触这术法的体会。
当然，现在回头一想，要是不假思索就跟着他一起深入那捷径的做法，隐患实在是巨大得不行。
因为，这捷径也好，通往的目标也罢，根本看不到是什么情况。
而且，只要状况复杂一些，一旦身在其中，就必须面临只缘身在此山中的状况。
具体而言，就是如果江凡真的选择跟着孙有一同行动，就很有可能会在那条奇异的捷径当中，因为当中存在的某种位置的法术，而暴露了自己的所在。
即便不会发展至此，但只要江凡真的跟了上去，就等于是告诉对方自己就在其身边，那么踪迹掩盖得再好也是白搭。
这些状况，如果不预先计划好，等到临时再去协调，问题就会变得更加麻烦。
但是，江凡又不想放弃这样的好机会，因为以后可能很难遇得到这样的状况，能让自己亲身去接触这些蕴含着各种秘密的神秘事物。
本来是个解不开的问题，但后来江凡突然灵机一动，想了个自认为还不错的办法。
既然，这捷径也好目的地也罢，仔细一想，孙有肯定还布置了一些借助阵地优势可以发挥作用的机关，用来干涉后来者的行动。
那么，江凡就不要非得挤破脑袋，也要来利用一些危险的资源，不能搞得个本末倒置。
孙有自己知道，应该怎么来操作管理这些布置下来的机关，但江凡就连立刻摸清它们的情况都是个难题。
江凡的遮蔽道法再厉害，也得是在他身在暗处的状况下，才发挥了最强的效果。
如果跟着此人，虽然能够从他的那根据地里面得到一些新奇的东西，或者是一些日后能够派上用场的知识，但是，也逼着他必须公开自己的行动轨迹，即便有遮蔽道法掩盖，也无异于画蛇添足。
这样一来，江凡之前的辛苦就会泡汤，反倒是落人把柄，留得个后患无穷。
所以，考虑再三，直接鲁莽的进入这条捷径的做法不可取。
但这并不代表江凡放弃去发掘这种术法背后秘密的想法。
虽然直接就这么进去不行，但要是提前先摸一道情况，让心里有个底的话，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江凡现在，已经找到了可以监视孙有的借口，这样一来，就可以动用更多的感知力来跟着他，而不用担心是否会被他察觉。
这样一来，江凡就可以利用这些感知力，表面上是要监视孙有，让他无法做出一些别的行动，事实上背地里则是将整个捷径能够掌握的状况，先一步进行把握。
反正，只要孙有还能留得一条小命，那这条捷径就不会轻易化作乌有。
待到日后情况合适，江凡就可以利用先一步掌握到的情况，独力进行探索，基本上就可以保证不至于会意外暴露行踪。
如果要那江凡在以前的世界偶尔会用来消遣娱乐的游戏打比方的话，这就等同于先把地图给开了，然后直奔主题，直捣黄龙。
然而，现实可不比游戏，没有失误的机会，或者说，每一次失误，都会演变成过后需要跨越的困难，让事情变得越来越糟。
可以的话，能够先一步避免，就用不着非得去硬着头皮制造会失误的机会。
既然有这样的条件，那肯定选择稳当的办法。
第二百四十九章 编造名号
反正对江凡来说，要亲身去探一手肯定是毫无悬念的，只是，稍微将先后顺序调整一下，让这个事情风险更小，变相的提高了这当中的收获。
而且，暴露踪迹仍然对江凡而言是个禁区。
以前就是如此，现在，他还接连看到其他的入道者出面，再加上又见识到了这个能够让远处的某地和另一个地方连接起来的术法，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警惕。
既然方针已经确定，那么后续的事情就好办。
“那出发吧，其他的话不必多说，用事实来说服我。”
这话放在什么局面下，都是无可辩驳的正论。
江凡认为，想必这孙有也应该知道这一点，所以看得出来，他急于想要证明自己的态度。
他的本心如何姑且不论，毕竟不管他过后打算做些什么，先取得江凡的信任，都是一个能让事情更顺利的大前提。
反正时间和行动能够检验一切，江凡也不着急这一时一刻，况且，如果要从掌控程度来说，现在的孙有完全逃脱不了江凡的五指山。
就是多少有些简单粗暴，不是完美的御人之道。
“前辈，我一定会让你刮目相看，不会后悔留下我的性命。不过，在这之前，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前辈务必答应我。”
就在这时，孙有突然向自己说了这么一番话，有些出乎江凡的预料。
说实话，站在他的立场之上，完全没有理由可以跟江凡要求些什么，这一点他自己不可能不知道。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还是说出了这样的需求，倒让江凡一下子来了兴趣。
“说。”
简简单单的回复，却提现了江凡的游刃有余。
按照现在的人设，这样的态度等同于向他进行施恩，所以，不需要更多的应允，光是这一个字，对方就得心存感激。
而江凡话音一落之际，孙有的面容之上顿时浮现出一丝喜色。
“前辈，既然我已经从属与你，一直就叫你前辈，总是有些生分，还请前辈你告知我你的名号，好让我知道我的性命，究竟是为谁而用。”
然而，和江凡的估计有些出入，他在这种紧要关头提出来的要求，却并不是需要江凡给予他什么实际的东西。
说起来，孙有已经向江凡报过了自己的大名，如果按照一般的礼节，互报名姓也是理所应当。
可是，撇开两人现在地位并不平等一事不谈，对于江凡而言，他也万万不希望自己的信息泄露一点半分。
不过，他同样也觉得，就这么一直前辈前辈的叫他，似乎也不是个事。
“看来应该换个思维，干脆直接来一手丧事喜办好了。”
诚然，要是告知对方江凡的大名，随着自己在这个世界行走的时间变长，那么泄露自己所在的风险也就会随之增长。
可是，如果换个角度，干脆直接编造一个身份，那么不仅不会让江凡的真实情况被暴露，而且还能够起到一定的混淆视听作用。
可想而知，如果经过孙有的传播，让这世上凭空多出一个本来就不存在的入道者的话，江凡借助这个假身份做的很多事情，就不会落到自己的头上来。
而且，他现在使用多种妖法的手段，在这世上也很稀奇，再加上他以妖物之身入道的情况，也还没有在这世上遇到类似的对象，这些都是足以特定出他这个人的特征。
可是，经过这个假身份一搅和，至少就增加了另一个作为干扰项的可选性，如此一来，还能帮助江凡进一步隐藏身份，在这个世上的旅途变得更加安全。
所以，不管怎么想，这个假身份都值得进行编造一手。
于是，江凡略做思考，就按照自己之前的经历，给构造了一个有些缥缈的身份。
“也好，知道我的名号，也有益于你更好的为我做事。听好了，我行走世间已久，俗名早已被我遗忘，现在则是以漫旅者的名号自称，好好记住吧。”
某种意义上，江凡对这个世界而言，确实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旅者，所以，江凡脑子灵光一闪，便凭空编造了这么一个名号。
当然，他也想到过什么什么真人，或是这个子那个子之类，颇有些玄幻味道的假名，但是他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拥有这种类似名号的人，要是这么一编，和这个世界的习惯对不上号，那就有些尴尬了。
这就像是他在原来的世界里，让谁起个英文名字，而这个人想来想去，则是取了dick这个名字这种事差不多。
如果只是音译，迪克这种发音似乎没什么问题，可要是考虑到使用这种语言的人的说话习惯，这个名字就有些令人啼笑皆非了。
总而言之，江凡可不能犯下这种类似的错误，所以，他才会编个这种在什么地方都听起来不那么奇怪的名号。
当然，放在他原来的世界，如果跟其他人自称“我乃漫旅者，好好记住吧”的话，估计也会被人当成是要去快餐店买周边，必须对上一句神奇的暗号差不多的状况。
仔细想想，如果不是在这种环境之下，江凡还真没脸皮编出这样的名号。
“漫旅者……”
而孙有在听到江凡的回答，准确点说，是江凡通过琉璃转述的回答后，则是陷入了短暂的发愣。
见他这副模样，江凡心中不禁咯噔了一下。
难道，这个名号同样也很奇怪吗？或者说，是和某个自己不知道的这个世界的什么禁忌撞车了吗？
不过，江凡还没来得及由于多久，孙有则是脸色一转，突然变得恭敬了起来。
“我记住了，漫旅者前辈，从现在开始，我孙有的性命，永远于这个名号同在！”
他这一番突然的宣誓一般的自白，让江凡不禁有些摸不着头脑。
明明和他只是萍水相逢，甚至自己还曾经准备要了他的性命，江凡实在想不通，他有什么理由，要向干出来这种事情的自己说出这种话来。
只是为了讨好自己？
看起来似乎不完全是因为这样，因为如果话语违心的话，是很难拿出这样的态度的。
而这个漫游者的名号本身，江凡其实想不到有什么大问题。
就算有问题，也应该是被对方质疑才对，既然他已经接受了，说明就应该和这个世界的常识不冲突。
江凡不由得有些懵圈了。
第二百五十章 未雨绸缪
“还是那句话，别的话用不着多讲，用行动来说服我就可以了。”
但是，江凡很快就回过了神来，如此回应了孙有。
因为他很清楚，比起继续陷入这种没多大营养的疑惑当中，不如立足于眼前的现实。
不管出自什么理由，只要孙有能够臣服于自己，老老实实为自己做事，那就没有任何问题。
任何时候都应该抓住关键的地方，一些细枝末节，用不着太过去费神推敲。
“好，漫旅者前辈，我这就出发！”
说完，孙有则是纵身一跃，从江凡制造的影子平台之上，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
虽然和他的表现没多少关系，但是他这微缩后的身躯，加上他本身的体貌一起，看起来着实是像一只老鼠。
说起来，老鼠似乎确实会水，而且游得还挺好，能憋很久的气，速度也很快。
当然，孙有的潜水不完全是靠他的身体素质，虽然他仅存的法力很微弱，但也足以他用来强化自己的体魄，发挥出超出他这具躯体本来应有的力量。
于是，他这一潜水之后，江凡放在他身上的感应力，立即给予江凡一个强烈的反馈，此人正以相当快的速度，迅速朝着水底而去。
此时，失去了背后术法的支撑，洪水的水面正飞速下降着，比起最泛滥的时候，此刻的水深至少去掉了三成左右。
然而，对于现在只有个微缩身体的孙有而言，这种深度仍然不是说说就能算了的程度，再加上水流的湍急仍然还存在着，要在这样的洪水里潜泳，对寻常人而言都无异于自杀。
要不是倚仗着法力的支撑，想必孙有绝不可能朝着这水里说跳就跳。
“得集中精神，可不能跟丢了。”
既然不打算直接跟着他一起前去，那江凡就必须将放在他身上的感应力给利用好。
他与外放的感应力之间，永远存在着一种跨越空间的联系，只要维持着这股感应力不消散，江凡就能从中得到很多信息。
只是，这与直接亲身靠近，用自己的感官来获得信息相比，还是要逊色不少，更不用说感官加上感应力的状况，比起来完全就是两码事。
既有距离上的效果衰减，又有他的感应力本身的局限性，若不是情况不太允许他选择其他的方法，他也不会动用这样的手段。
好在如果只是做一个初步探索，以及监视孙有的行动的话，这样的程度也勉强足够。
所以，江凡更不能让本就微妙的反馈漏掉，现在这无疑是唯一的信息获取渠道，不得不完全依赖于此，就更不能出岔子。
虽然在各种办法之中，这样做对江凡的安全最为稳当，但它同样牺牲了其他环节的可靠程度。
很多事情，都没有两全其美的解决手段，仅仅只能是根据自己比较看重哪一点，借此做出抉择。
因此，为了提高对分出去的感应力的掌控，江凡必须比平时更要将精神集中其上。
“江凡，我总感觉，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不过就在这时，作为他的传声筒，帮助江凡通过心灵感应与孙有交谈的琉璃，则是冷不丁说了这么一句话。
“你察觉到什么迹象了吗，琉璃？”
和琉璃不一样，江凡没有直接参与这场通过心灵感应完成的交流。
江凡只能听到孙有回答他的话语，但琉璃说不定借助心灵感应，还能掌握到一些对方漏出来的心声。
虽说如果不主动去将心声通过心灵感应传出去的话，琉璃的妖法是无法对其进行探知的，但是，事情也并非那么绝对，似乎在某种条件下，琉璃也可以无视对方的意志，去挖掘其精神中存在的记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琉璃有了成长，还是因为它以前本来就能做到这样的事情，只是没有去施展而已。
但无论如何，直接与对方进行心灵交流的琉璃，感觉到的情报肯定更多，这是毋庸置疑的。
因此，它有可能看到了江凡看漏，甚至就根本不知道的地方。
“虽然不知道他具体在想些什么，但我感觉得到，他的心中一直都在不停盘算着，因为我的玲珑通窍妖法，从他身上得到了很多杂音。”
通过琉璃的玲珑通窍妖法，建立心灵感应的通道之后，双方的心中所想，就能通过这条通道互通有无。
当然，如果距离隔得太远，也没办法保持这种通道的稳定，就算勉强建立，也只能相互间得到一堆没有意义的杂音。
这一点，虽然不能施展琉璃的妖法，但已经尝试用道法进行模拟过的江凡，对此则是有着他自己的独到体会。
然而，凭借刚刚的距离来看，还远远达不到发生这种事情的可能。
也就是说，琉璃从孙有那里听到的噪声，不是因为距离过远而照成施法困难，最后无以为继的原因。
这种莫名其妙的噪声，确实来自别处，这是不是因为孙有那高度活跃的意识，在心灵感应的状态之下所展现的反馈，暂且还不能立刻就下了定论，但过后多关注这些情况，也是很有必要的。
无论如何，不会有地方能够平白无故出现这些异象，若是错过了这些异象出现的时机，就很有可能还得反过来处理它们。
至于琉璃，则是先在江凡之前，找到了这当中不自然的地方。
那些说不清道不明，在心灵感应的状态下，就只剩杂音的话语或是情绪，有时候偏偏就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虽然现在还没有碰到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未雨绸缪，总是没有问题的。
“人是最复杂的生物之一，只要遇到什么状况，立刻就会开始在心中盘算什么对自己有利的地方，说起来这也一点都不奇怪，也算人之常情。”
有自己的想法，有时候是值得鼓励的，不过很多时候，没有打好基础，就提出这样的各种要求，基本上都只能悻悻而归。
而现在这个状况，要靠江凡手上掌握的情况来应对的话，多少是有些困难，需要再设法补充一些有关的信息，才能让他进行下一步的推测。
转了一大圈，事情又倒回到需要江凡管理好感应力的最开始了。
不过，只要他能靠这样的方式得到信息，该付出的肯定必须好好付出。
然而，这也让江凡不禁萌生出，现在这里怎么还是依靠这种一物换一物的原始交换手段的想法。
第二百五十一章 解析开始
总而言之，江凡本来就没有对孙有掉以轻心的理由，眼下琉璃还做出了这样的提醒，那江凡更是不可能大意了。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必须跟紧孙有，把能够搜集到的信息，一个不落全部收入囊中。
“这家伙下潜的速度还真够快的。”
江凡的感应力，此刻正牢牢缠绕在孙有身边，将他的状态源源不断反馈给江凡。
虽然不可能完美的估准距离，但是他的那一缕感应现在离他有多远，大致上江凡还是能够判断出来的。
因此，他立即注意到自己的那一缕感应，正以相当快的速度远离自己，沉向水底更深处。
失去了术法的支撑，这洪水里那种可以无端淹没外人的效果也已经不复存在，要想这样飞速的下潜，即便使用了法力的辅助，也还是需要一点水性的。
所谓人不可貌相，没想到这家伙的水性，竟然如此出众。
江凡不禁想到，或许这也是他会选择唤起洪水，而不是其他什么别的灾害的原因，说不定他本来就知道自己和水的亲和比较好，所以才会这么做。
如果真有这么回事，江凡倒有些好奇，自己又会和什么样的事物比较亲和了。
不过，他的这个想法很快就被他束之高阁，因为就在这个时候，按照他的感应传来的反馈，孙有突然转了个弯，朝向了水底的某个方位。
也就是说，提高入潜深度的过程已经结束了，现在，他需要开始寻找那个特定位置了。
虽说江凡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弄清楚那所谓的捷径变幻的规律，以及孙有要使用什么方法来寻找捷径的入口，不过，他觉得既然孙有会就这么直接潜入水中，肯定不会没有把握。
毕竟，在这般湍急的洪流中潜泳，凭他目前的微缩体态与残余法力，不可谓不是件具有相当风险的事情。
如果心里没有底，就这么在洪水中像只无头苍蝇的话，无疑是在拿自己的性命不当数。
对于不惜主动从属于江凡，也要苟延残喘的孙有而言，江凡谅他不会做出这种浪费生命的事情来。
很快，江凡的猜测就得到了印证。
“哦？”
他突然感应到，水下那一直都在高速潜泳的孙有，突然就这么原地停了下来。
按照江凡的估计，此刻他离水底应该没有多远距离了。
与此同时，虽然微弱，但是依靠附着在孙有身上的感应，江凡还是感知到了水底传来的一阵术法远转的痕迹。
江凡突然意识到，之前他毫无觉察的原因，一方面是因为造就这个捷径的术法离他很远，另一方面，应该是因为这术法还没完全开始运转，只是处在一个蓄势待发的地步，所以散发出来的痕迹，就更加不可察了。
但即便如此，这都足够引起江凡的警戒，因为虽然看起来还有不少距离，但在真正的高手看来，这不过就是一步之遥。
而江凡，就很可能连这一步之遥的危机，都没有办法预先察觉。
“看来，无论如何也要借此良机，深入弄清楚这法术的情况。”
这样一个能让他处在很安全的位置上，尽可能去搜集各种情报的处境，实在是可遇不可求。
既然发现了隐患，还有能够可以解决隐患的可能，那就绝不可能浪费这样的时机。
于是，江凡再次集中精力，将自己与身外那一缕感应的联系，彻底看得死死的。
而水底下的状况，也同时发生了变化。
“这是……”
一股奇妙的术法波动，顺着江凡与那一缕身外感应的联系，被他感受得清清楚楚。
而因为孙有与他之间的距离产生的反馈，也随即变得非常奇怪。
具体来说，就是在这之前，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孙有离自己还有多远，而现在，他却一下子搞不懂，孙有到底在什么地方了。
这种明明知道他还存在，却算不准他离自己的距离有多远的异常感受，江凡还是头一次。
但这也说明，这术法的确有其神秘之处，这才刚刚启动，就让江凡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不过，这还到不了可以难倒江凡的地步，因为他还没有把自己的各种感官彻底调动起来。
源源不断的信息流入他的精神当中，但这些都是最为原始的一手信息，还没有经过他的处理与分析。
有些信息，只靠直观所得，就能派上用场，但像现在这种异象，就非得进行解析不可了。
“得发挥我这个脑力派的实力了！”
这话自然是个玩笑，如果江凡真是什么脑力派，他在原来的世界里也不至于不上不下，多少也应该有些建树才对。
不过，在这个世界里，他现在拥有着和原来的世界不可比拟的强大精神力与神秘感应力，而他心念一动，就可以一口气运转起来，就像摁下了一个巨大机器的开关一样。
而他，只需要将原料放到这个机器的入口，经过一系列的运作之后，就能够得到相应的成品。
这个过程，自然会让他深感伤神，精神也会随着这种高负荷的运用，变得极为疲倦。
眼下，他就已经因为之前大规模的动用感应力，开始产生了疲倦的迹象。
但现在还不是他能够休息的时候，即便要狠狠抽上几鞭，也得让他的精神力像一匹良驹一样，给使劲奔跑起来。
他深知自己还没有抵达极限，这样的关键点，正是将力量用在刀刃上的时候。
于是，他将自己的精神力一并激发起来，开始解析自己得到的一系列异象反馈。
和寻常的感官所得到的信息不一样，这些异象，都是一些虚无缥缈，宛如梦境一样的信息，丝毫没有成形的状态，如果就这么原原本本传到别人的脑海中的话，深知外人都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但江凡清楚，也能理解它，只是还没有深入去解析其背后更深层次的本质。
这个世界存在的各种神秘术法，都有其运转的规律。
比如江凡擅长的妖法，就有其一套施展的手段，而江凡则是通过继承那些原本使用这些妖法的妖物的记忆，从而让自己也拥有施展的能力。
光从这一点就足以说明，这些术法的使用，在一定程度上和施展的主体关系不是很大。
如果不是这样，那江凡也应该无法施展其他的妖法，更不可能运用得炉火纯青，让见识到他手段的孙有都连连惊叹不已。
第二百五十二章 收获结果
这就意味着，术法的背后，最关键的事物，则是这个术法的“理”。
这才是一切术法的本质。
而现在的江凡，就试图从这样的现象与信息当中，解析出这个已经开始运转的术法背后的本质。
很快，江凡就得到了收获。
“我看出来了，这种法力的流动方式，能让这个术法如同一把锋利的剪刀，将这一片的空间撕开了一道缝隙，而通往孙有所说的捷径的那个入口，就会像一根管子一样，从这个缝隙当中伸出来。”
说起来倒是简单，但是江凡深知，这当中不管哪一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在江凡的理解当中，空间是一种极为致密，相互连续的存在，而且，如果只是纯粹的空间，就像是一个没有边界的口袋一样，内部的一切事物只能是身处其中，而无法通过直接的方式接触到它。
因此，要想将之撕裂的话，就更是一件难以做到的事情。
虽说江凡现在通过道法，能够影响到一片小范围的空间，使之发生一定的扭曲，也可以在自己的体内，制造一个独立的空间，某种意义上，他已经找到了接触空间的办法，但是，要想撕裂一处空间，对他而言同样还是束手无策的事情。
但眼前的事实，却不容他进行否认。
另一方面，撇开空间如何产生裂缝这种事情不谈，光是那个捷径的入口出现在此，同样是一件奇异的事情。
制造一条通路不是难事，但是，这条通路在伸出自己的入口之前，又是处在什么位置，这才是关键之处。
假如将眼下他所处的空间，类比为一个袋子的话，那这条通路，就位于这个袋子之外。
也就是说，这捷径本身就位于一个异空间当中，通过撕开空间的缝隙，与现在他们身处的空间联系起来。
进入这个入口，就等同于进入了这条捷径所在的异空间，而这条捷径，就是进入异空间后，能够不受其中异常影响的一座风云桥。
毫无疑问，一旦进入其他的空间，其人一定会受到影响，而这种影响，多半是极为负面的。
之前江凡就曾经被被其他存在，有意的引入某个异空间中，让他无论怎么移动，都像是在原地打转一样，而且随着深入那个异空间，这种迷失的效果多半会更为增强，到了最后，估计就再难找到回头路，永远在没有尽头的螺旋中出不来。
在江凡看来，为了能让目标不知不觉中步入死局，就像是温水煮青蛙一样，这异空间里产生的影响，相对来说都还算温和。
然而，这条捷径所在的异空间，就不一定是这么回事了。
如果江凡的直觉没错，那所谓的捷径外面，说不定就是一处让进入其中的外人，根本无法待在其中的凶险之地。
否则，就不需要画蛇添足，还架设这么一个通道，完全可以将这个异空间作为中介，迅速在世界各地进行转移。
按照江凡的推测，这通道之所以能够缩短两地间的距离，靠的不是这个通道本身，而是它所处的这个异空间。
在这个空间当中，距离的概念肯定发生了扭曲，从而与现在这个空间相比而大大缩短，这样一来，通过在这个空间当中穿梭，就等同于在原来的空间里，跨越了大量的距离。
当然，直接在这个空间里移动基本上做不到，因此必须接住这条捷径，作为一个保护自己的手段。
孙有提到的那个法宝八方来朝，或许就是将建立这条通道，以及按照一定的规律撕裂空间，让两个空间产生短暂联系两种效果合二为一的道具。
至于它要如何使用，又是通过什么样的方式来进行运转，这些问题目前还没有足够的情报，基本上没有解析的途径。
“没想到还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利用异空间。”
并非第一次知晓异空间存在的江凡，仍然还是为之心生惊讶。
同样的事物以及同样的条件摆在眼前，如何去将之使用，就可能决出双方的高下。
而江凡在此之前，就没有想到过还能利用空间之间存在的差异，来完成一些寻常条件下难以做到的事情。
这无疑是为他打开来一条新的思路，让他找到了该如何重新审视自己手上底牌的角度。
才刚刚见识这个术法，江凡就得到了新的认知，这让他不禁觉得，只要继续下去，过后他一定还能得到更多的收获。
与此同时，他的感应力也传来反馈，孙有已经完全没入了这捷径当中，距离感彻底变得不真实起来。
这就像是各种水来看水中的事物，明明感觉它就在那个的地方，但是伸手进去，却不一定能够抓得住。
他直接感觉到的二者距离，和他通过深入解析获得的反馈所得到的二者距离，完全对不上号。
这也就意味着，按照寻常的状态，孙有的移动能够让他改变的距离，靠进入了位于这个异空间中的那条通路的手段，发生了某种变化。
江凡前者感应到的距离变化，则是孙有实际正移动的距离，而解析过后得到的距离变化，则是这个距离被异空间扭曲之后，以相当大的差异放大后的结果。
一个跟头就是十万八千里这样的幻想，此刻在江凡面前通过如此手段，已经化作了现实。
“术法的本质基本上已经解析清楚了，现在得看一看这条捷径，乃至这法宝的情况了。”
知道术法当中的“理”之后，原本神秘的事物，也就不再那么令人不解了。
当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和能做到同样的事之间，还间隔着相当一段距离，而且，需要花费的工夫说不定难以计数。
正好江凡此刻，也不急着逾越这段距离，而是开始将自己关注的重点，转移到了别的一些同样重要的地方。
他那一缕身外感应，已经跟着孙有一同进入了那条捷径。
而这缕感应与他之间的联系，同样也不受空间之间相互隔绝的影响。
这种无形的联系，似乎要比空间之间的关联，还处在更高一层的地位。
江凡不禁想到，在自己原先的世界里，有一种尖端的科技，它实现的原理，就是通过利用组成它的最小单位之间，存在着无论相隔多远，身在何处，相互间的变化都能立即互相体现的性质，来进行信息的传递。
而江凡的身外感应，就与之类似。
第二百五十三章 捷径之内
不过，这个世界本来就江凡原先的世界，在各种地方都大相径庭，之前的一些认知，在这个世界还成不成立，就不一定了。
但这一点其实并不算很重要，江凡不是打算透彻将整个世界研究清楚的学者，对于很多事情，他不需要清楚来龙去脉，只需要知道怎么做，然后会得到什么样的结果，就足够了。
而他现在打算进一步解析的重点，则是立即转移到了孙有此刻所处的神秘捷径之中。
从江凡的身外感应给他的反馈来看，这条捷径外形宛若一根封闭的管道，内部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而孙有此刻，却正步履不停，在这跟管子里迅速的前行。
照目前他经过的部分看来，这条捷径内部各种蜿蜒曲折，分支极多，一不小心，就可能走到另一条不知道会通往何方的岔路之上。
虽说不知道孙有是通过什么样的方法来辨别方向，看清道路，但他面对各种岔路的时候，丝毫没有犹豫过，立即就选择了当中的一条。
按照江凡的估计，如果是他误打误撞闯进这捷径当中，此刻应该正在寻路的过程当中吧。
不过，有孙有的带路，江凡现在就完全不用担心事态会发展至此，他一边观察着捷径的状态，一边暗自记下每个岔路应该选择的分支。
“这地方，和我之前进城时走过的水下通道，似乎有点类似。”
虽然还是比不上自己亲身进入其中来观察，但凭借身外感应传来的情报，还是足够江凡弄清楚当中的构造的。
这条捷径在整体上，确实是一个管道的构造，对外界是彻底封闭的，但在细处之上，则不像人造的管道一样处处均匀，内部的状态宛如一个洞穴一般，内壁一点也不平整。
之前江凡通过的那条水下通道，大致上的构造和这里非常类似，也是一个只有两端的出口入口与外界连通，其他地方则是与外界隔绝的状态，内部几乎自成一片天地。
但是，他也很清晰的意识到，只是构造类似，并不能作为两者就是同一个事物的决定性证据，最多只能是一个佐证。
只是，有了这样一个类似之处，至少江凡可以继续按照这个思路追查下去，这两者之间要是真的存在什么联系的话，对于弄清楚之前一些未解之谜，则有极大的帮助。
不过，江凡需要弄清楚的事情，并不单单只有这么一件。
“最关键的部分，还是得弄清这里的术法构造，以及作为其基础的那个法宝是如何运作的。”
记路也好，观察其构造也罢，充其量只是些顺带的事情。
如果要说孰轻孰重，当然还是搞清楚这个捷径背后的本质独占鳌头。
孙有很清楚这条捷径内部的情况，有他带路，自己经过的地方必然都是这捷径的重要节点。
这样一来，对于理解其背后的术法本质，必然能够带来极大的裨益。
所以，江凡迅速控制他的那一缕身外感应，开始透过这捷径实体之上的构造，深入其内部当中。
和直接从他体内外放的感应力不一样，这种向外感应方式，有他作为接收各种反馈信息的中枢，如果要做类比，就像是他从体内向外延伸出的神经一般，是与他直接相连的。
因此，虽然能够搜集到很多很详细的信息，但距离和灵活度都有限。
但身外感应不一样，它独立在外，必须自成体系，收集到的信息则是由它就地归集，再通过发送信号一样的方式让江凡得到反馈。
这样一来，没有江凡这个中枢的支撑，它能承载的信息量就要下降几个档次，一些复杂的信息也没有办法感应得很全面，与此相对，这种感应方式则是具备非常强大的灵活性，可以让江凡沿着某种轨迹，发现相当遥远的地方的一些情况。
当然，即便感应的效果要查一些，如果这捷径当中存在什么术法的话，也足够江凡先感应清楚其大致的构造了。
“不对啊，这条通道，怎么感觉像是自然所成之物……”
可是，江凡这一深入感应之后，却从得到的反馈当中，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也就是说，这表面的岩壁，就是普通的岩石所构成的，并没有什么值得过多注意的地方。
但这与江凡先前所得知的情况，完全对不上号，这让他不禁有些疑惑。
“不行，还得继续再深入一些。”
照这样看来，这通道浅表的部分，确实就只是一个洞穴。
江凡旋即猜测，这应该是对那些误入之人所做的伪装，以此掩人耳目，避免他人知晓这当中的玄机。
毕竟，这条通道的入口出现的时候，同样也极为隐蔽，连江凡都很难感觉到什么动静，作为一个自行运转的术法，如果无人管理及把守的话，也确实只能靠增加其隐蔽性与伪装的程度来进行保护。
否则，如果被有心之人发现，肯定会设法将之收入囊中，或是至少挪作他用。
作为拥有者的孙有，肯定不会愿意看到这种情况的发生，按照他的秉性，设置这么个阻碍也不是不可能。
想通这一点之后，江凡立即操控着自己的感应力继续深入，突破了浅表的寻常石壁，抵达了更为深处的地方。
“果然！”
于是，他的推测当即得到了验证。
在那石壁之下的构造，并非像寻常地貌一样的土石，而是某种无形的吸引力，似乎是用来将内壁的岩石给粘合在一起。
这个术法并不复杂，只是沿着内部石壁的另一侧，生成了一个常驻的吸力，用于稳定内壁的形状。
严格来说，这里依旧还是伪装的一部分，还没有抵达这术法的核心。
不过，看到了术法的痕迹，对江凡而言可谓是一大鼓舞，他毫不犹豫继续推动着身外感应继续深入，越过这股吸力，来到更为深层的地方。
“这是……”
随即，江凡不禁因为得到的反馈而大吃一惊。
他虽然已经猜到，在那伪装之外，必然就应该会抵达这术法的核心，而要维持这么一个规模庞大的术法，其核心肯定不会简单。
即便如此，当这术法的原貌被江凡的身外感应发现的瞬间，他依旧还是被其手笔之大所震撼到，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作想。
第二百五十四章 溯源启动
包围在这通道外层的部分，虽然是术法的结构，却宛如一个巨大的活物。
没错，这术法并不是静止的，而是一个在不停活动的状态。
这也是令江凡为之惊讶的原因之一。
在这个术法的外层，有着无数凸起向外的术法结构，它们与更外部的异空间，形成一种奇妙的接触模式。
一方面，这无数的凸起，像无数的支柱一样，将外界的异空间撑走，使得其产生的不利影响，没办法延伸到通道之中，让通道内成为一片安稳的净土。
另一方面，这些凸起又会借助这种接触，宛如爬行一般在这空间当中蠕动，虽然这种移动不算很快，但投射到江凡所在的正常空间中后，就会变成很可观的速度。
在这个异空间当中，距离的概念受到了扭曲，这也是能在当中架构捷径的缘故。
维持着整个通道的术法，同样借助了这个异空间的特性，将速度进行了放大。
如果要打个比方，这个术法就像是一直无比硕大的百足虫，依靠着它数不清的足部，完成着抵抗异空间的影响以及改变方位的目的。
这种移动，完全是其自律进行的，这也是它看起来像个活物的缘故。
不过，略做观察之后，江凡也看了出来，它这种移动，更像是提前设定好移动轨迹的状态，并不是靠意志来支配的自主行为，而是受到控制的自动行为。
因为，它的速度极为均衡，移动的方式也看不出什么变化，如果拥有自主性，那就不会给人这么呆板的感觉。
即便如此，这也算得上是相当复杂的术法了。
江凡的身外感应，虽然就有点和这种法术类似的地方，能够宛如一个活物一般到处行动，但是，它仍旧不能脱离江凡的远程遥控，就连保持自动性都做不到。
但是，他的身外感应就只是那么一小缕，倘若规模扩展到能够维持一整条通道的这种巨大程度，江凡能不能让它在外自由活动与变化，就很难说了。
也就是说，这个术法，只靠江凡自己，恐怕很难将之复制下来。
虽说这体现了江凡能力的不足，但也让他多少能够安一些心。
诚然，江凡现在的术法造诣不算很高，但他终究也算是一个入道者，比上不足，比下也还是有余的。
如果连他都没办法凭借自己的力量来重现这种术法，那其他人想要复制，肯定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而且，就算真要搞出这么个类似的术法，必然需要很大的工夫，想必轻易是不会使用的。
这样一来，江凡基本上就遇不到乱是个什么人物，都会在千里之外突然冒出来找他麻烦的局面了。
当然，被类似的术法突袭的可能性仍然存在，但面对那种高手的话，本来就不能掉以轻心，防备这种可能性，也只是顺带的，精神压力就会轻上不少。
只是，如果是这样一个状况，那新的问题就来了。
那个孙有，就是江凡比之远远有余的存在，可这个术法，又是他所构筑并使用的，这和江凡之前的推测，明显就有着矛盾。
“难道，借助法宝，能够跨越这么巨大的实力鸿沟吗？”
不过，江凡很快就找到了当中的区别。
按照江凡的想法，是单纯靠施展法术的方式来复制这个通道，但孙有却不是这么做的，他明确告诉过江凡，他是依靠法宝来完成这个捷径的构造的。
而江凡，目前并不知晓这种所谓的法宝的用法，以及它们是如何运作的。
这百足虫一般的部分，是维持这个通道的核心，它纯粹是术法的结构，江凡现在已经看得很清楚了，但是，维持这个术法的源头，显然不是孙有自己。
在这之前，江凡倒是见识过类似的手段。
他逃离大虞的镇妖司时，曾经因为这种手段而受到过不小的阻碍，因此他现在依旧记忆犹新。
“当时遇到的阵法，也是能够自动启动，自动产生各种效用的一种术法构造，表面上起效的术法，只是对外输出其影响的部分，维持其运转的部分，还另有他处。”
当然，这两种东西之间并不完全一样，阵法不能像这个术法一样，能够随时运转着，要达成其提前设定好的某种触发条件后，才能产生效果。
但是，它们都需要一个源头来保持其运转，这一点上都是一样的。
因此，当时积累的经验，江凡决定在这里运用起来。
“现在我的感应力，与当时比起来又高出了不止一个层次，解析这种术法结构，对我来说不是难事。”
虽然他只是靠身外感应，但是比起当时连身外感应都做不到，还必须借助妖法来增强感知的状态来说，条件已经好上了不知多少。
于是，他将自己的那一缕感应潜进这百足虫一样的术法结构当中，随即像是将之溶解一般，迅速将这缕感应弥散开去。
漫布在整个术法当中的身外感应，瞬间收集到了大量的信息，紧接着形成强烈的反馈，一股脑返回到江凡的精神当中。
“唔——”
大量的信息让他的精神宛如一个吹涨的气球一般，让他顿时产生一种难以忍受的异感。
不过，他很快控制自己的精神迅速运转，像是鲸吞一般，迅速消化了大量的信息。
术法的运转，若要从外到内的解析，就会变得千头万绪。
因为施展法术的时候，一般都是只着力于控制好法术的开端，后续其如何运转，就是看法术自己的发挥了。
因此，这使得其最后产生的效果在总体上能够保持在一个范围当中，但若是细究的话，其结果则等同于一片混沌。
现在的江凡，就是要从这团混沌当中，回溯到其开端的部分。
如果没有任何的头绪，就这么硬来解析的话，恐怕就算江凡累晕，都不会有什么结果。
然而，江凡有着破解阵法的经验，他知道这当中的关键所在。
“只需要跟踪法力流动的轨迹……”
术法的运转，免不了内部法力的流动，虽然其同样也是难以捉摸，就像是一团绞在一起的线团，难以将之理清，但比起毫无头绪，已经好上了太多了。
而且，就连当时的江凡都能够将之溯源，现在的江凡自然也不可能做不到。
“先从总的方向着手……”
本来，江凡也没有必要非要将之一一理清，他的目标，只是找到一个大致方向，从而找到源头的位置。
第二百五十五章 精巧机关
法力的流动虽然相互纠缠，很难看出其轨迹与规律，但其总归是有个整体的方向。
按照之前的经验，江凡迅速就找到了窍门，迅速从这些纠缠不清的法力流动中，看到了其共性上的地方。
顺着这种趋势上的流势，江凡将他的感应逆流而上，原本弥散在整个术法中的身外感应，开始沿着江凡的控制开始收拢起来。
最开始，散开的感应力有种各自为战，毫无章法的感觉，可随着收拢的逐渐进行，它们开始显露出了内在的规律。
无数杂乱的轨迹，当中通通指向的一点，被江凡通过这样的方式剥离出来。
而他的身外感应，则是随着他找到的方向，迅速开始汇集，从分散转变成了集中。
因为此刻，已经没有必要再继续广撒网了。
“这术法的根源，已经近在咫尺！”
虽然江凡因为将身外感应扩散开去，而受到了极大的压力，他的精神一下子需要处理大量的信息，有种过度使用的感觉。
简而言之，就是一种有内及外的疲惫感，让他恨不得马上就地睡上一觉。
但他很清楚，现在正是需要客服的时候，比起之前经历的一些生死之局，只是疲惫，根本算不上什么。
如果能用这么小的代价，就找到能够避免更多死局的方法，江凡只会觉得大赚特赚。
所以，在这种最后关头，更不能有所松懈，要是功亏一篑，一切的努力也就付诸东流了。
于是，江凡强打精神，将离汇集只剩一线的身外感应，重新复归其原先的状态。
同时，他心中将推进的念头猛一升起，那身外感应随即接收到了他的控制，朝着他找寻到的方向前进而去。
旋即，江凡只觉他的这缕感应，似乎包裹到了什么东西。
“这东西是……”
就像是闭上眼睛用手去感触一般，江凡控制着这缕感应力，迅速扫遍这事物的表面。
因此，他当即发现，这东西和支撑这条通道的术法不一样，是一个存在着实体的某种东西。
按照江凡的身外感应传来的反馈，此物的材质颇为奇异，似铁非铁，似石非石，表面光洁如玉，找不到任何一点瑕疵，宛若天成。
其形状，则是一种无数的齿轮相互耦合，令江凡不禁联想到老式挂钟里面的机械结构一样的模样。
这精巧的机关，正向外通过某种途径汲取着驱动其远转的能源，同时输出一股法力，驱使着组成这通道的那个术法持续作用。
从它在整个术法当中所处在的地位来看，这几乎就与生灵的心脏一般。
就连江凡，在发现其的一瞬间，也被这东西的精巧程度所震撼，即便是他原先世界做工作为精良的工艺品，也比不上此物的精美与浑然天成。
“怪不得就凭孙有这种程度实力，也能够完成这么惊人的术法。”
不过，江凡很快就从惊讶中缓过神来。
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器物的作用，在各种事项当中都是不可忽略的。
江凡原先的世界当中就有一种说法，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人不禁能够使用工具，还能制造工具。
在某种意义上甚至可以这么说，人的历史，就是工具的一部进化史。
在这个世界，江凡还没有见到过一丝所谓科技的影子，但是与此相对，这里也存在着他原先的世界不曾拥有的各种神秘的事物。
虽然它们就是大相径庭的两种东西，但也并非完全没有共通点。
现在的江凡，更是对此又得到了更深刻的体会。
“其实现在想想，之前我遇到的那些擒妖人，他们那种借力施法的方式，可谓是最为低级的术法，但借助他们手上的道具来施展之后，就可以与术法造诣高过他们的妖物作战了。”
如果只从术法的施展水平来看，擒妖人的擒妖秘术，本应远不及妖物的本命妖法。
原因很简单，擒妖秘术那种透支的状态，说明使用者本应不适合使用这种秘术，只是强行为之而已，因此其发挥出来的效果，肯定会比正常的状态大打折扣。
而妖物的本命妖法，则刚好与之相反。
但从结果上看，却是擒妖人取得了对妖物的压制地位，使得本应在术法层面以及身体素质都强过对手的妖物，成为被驱逐被屠杀的一方。
而弥补两者间的差距，甚至让弱势一方还取得对强势一方的优势的原因，除了擒妖人通常是集群作战，在数量上高过对手之外，他们手上所使用的各种道具，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打个简单的比方，如果想要用拳头砸开一面墙壁，即便拳头都打破，墙壁可能都还是安然无恙，可同样的一个人，如果抡上一把大锤子，用不了多久，那堵墙肯定会被砸开。
工具在这个过程当中，就起到了将运用者的实力大幅放大的效果。
此刻，江凡眼前这个精妙的法宝，在原理之上应该也遵循着这种朴素的道理。
想通这一点，不管对谁而言都不是难题，江凡也确实没有对此感到多少奇怪，他所惊讶的重点，其实是凭借法宝，竟然真的能够将实力放大如此惊人的程度。
现在回想起来，一直都基本上是赤手空拳作战的江凡，某种意义上，确实是吃了不少的亏。
当然，实力不在一个境界的话，需要的工具的素质，同样也会跟着水涨船高。
就像当下的江凡，如果给他一把刀一把剑，也基本上在厮杀中派不上什么用场，因为寻常兵器的锋利程度，多半比不上他的触手。
可同样的刀剑，如果落到凡人手里，那就成为了彻头彻尾的凶器，可以轻而易举致手无寸铁的其他人于死地。
这也是江凡在这之前，没有起过动用什么工具的念头的主要缘故。
毕竟他一直都是行走在凡尘俗世当中，能够见到的道具，最厉害的就是擒妖人手上的那些东西，他在逃离镇妖司的时候，临时倒是也搞来用过，但其实并不是那么顺手，还不如他施展妖法来得方便。
当然，只是将妖法和那些道具粗暴简单结合起来，就能够发挥出单是妖法达不到的杀伤力，但对江凡而言，还算不上是本质上的突破。
可眼下这个法宝，就真的让孙有完成了和他的实力不在一个层面上的大法术，这让江凡不禁刷新了自己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