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衣锦还乡
一辆出租车驶进狭窄的巷口，很多忙着做饭的男人女人们放下手头的锅勺出来看热闹。车子驶到巷子中段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一位长发披肩，身穿皮尔•卡丹毛呢大衣，明眸皓齿的女孩，和一位斯斯文文，身穿鳄鱼牌外套的大男孩。围观的人们被这两人身上高贵的服饰给吸引了，睁大双眼不停地打量着，就差上前伸手抚摸了。
司机从后尾箱搬了一大堆行李出来，像小山一样堆在巷子的地面上。
有人详细了半天，终于认出年轻女孩是夏大勇的女儿夏云，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大嚷起来：“是夏云！你们看，是夏云哎。”
夏云回眸一笑，低声交待了身旁的杨汉一句什么，朝平房的大门走去。
门口这么大动静，把平房里的人惊动了，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走了出来。一看到夏云，也睁大了眼睛，怔了一会，才惊讶地叫了一声：“姐！”
夏云微微一笑，说：“小靖，把东西搬到家里来。”
夏靖和杨汉一起搬了七八趟，才把从车上卸下来的行李搬完。夏云对围观党们挥了挥手，和杨汉携手进了家门，把大门关上了。
一年多没在家，对家的思念却从没停止。屋里只有夏靖一个人，对着大堆的包裹从最初的惊讶到兴奋不已，忙着把包裹一个个打开，看看里面有什么稀奇宝贝。
夏云问：“爸妈呢？”
夏靖边翻包裹边说：“二舅生病住院了，爸妈去医院探望呢，中午才能回来。哥去买菜了，估计也快回来了。他可能不知道你今天回来，要知道了，肯定会加菜的。”
夏云招呼杨汉坐了，自己去倒了水。
杨汉还是第一次进夏云的家门，以前只在门口喊夏云，从没进来过。看这房子，虽是平房，可比母亲居住的草棚好太多了。
这一次夏云想回家过年，杨汉也想母亲，便一起回来了。两人虽然已经寄了信说明回家的日期，但家里都以为两人坐火车，怎么着也没敢想两人订了机票，几个小时便到家了。家里一时没有准备。
巷子里人还没散尽，三三两两赞叹夏云的衣着和那一车年货。
夏颖骑着单车买菜回来了，一进巷口，就有嘴快地告诉他：“你们家来华侨了，快回去看看吧。”
夏颖纳闷：“我们家没有华侨。”
人家也不解释，一个劲催他回来看。一进家门，就见夏云服饰华贵和一个男孩坐着说话呢，地上堆了一堆行李，弟弟正蹲地上扒拉着行李，兴奋不已呢。
丢下单车，他也匆匆加入行李探宝行列。夏云这次买的东西那叫一个多，吃的穿的用的，应有尽有。其中还有杨汉特地挑来送给夏大勇夫妇的礼物，夏云当然先挑出来放在茶几上了，余下的，由着两个弟弟翻去。
快中午十二点，夏大勇夫妇才回了家，一进巷口邻居们就绘声绘色向他们描述刚才见到的景象，有的甚至加油添醋，把夏云说成了大富婆，眼晴里语气中全是羡慕，有的还说：“要是我女儿能有夏云一半本事就好了。”
夏大勇夫妇对望一眼，半信半疑，有这么夸张吗？
可一进家门，他们就让堆满了客厅的高档货给惊呆了：这得花多少钱？！
夏云带杨汉过来见父母，杨汉把请夏云当参谋小心挑选的礼物奉上。夏大勇没想到女儿不仅考上全世界有名的大学去北京上学，还交了一位这么文质彬彬的男朋友，而且好象还发了财，带回这么多值钱的东西。
夏妈妈沈婉看着一地的礼物，拿起这件拿起那件，只会一个劲地问：“这得多少钱？”又说：“北京的东西很贵吧？”嗔怪夏云：“乱花钱。要把钱存起来当嫁妆，别乱花。”
夏云和杨汉都笑了。夏云说：“妈，我开了一个培训学校，每个月赚很多钱的。”
夏大勇从女儿信上看过女儿说去兼职，怎么现在开起了学校？他很是不放心，板着脸教育女儿说：“女孩子要自爱，得凭自己本事赚钱，可别乱来。外面乱，有些有钱的老男人不能相信，知道不？”
夏云一听，笑得不行，瞧自己这老爸，以前不拘言笑，还以为他对自己漠不关心，没想到他关心的是女儿的大事。
杨汉笑着说：“叔叔放心。夏云全凭自己本事赚钱呢。她的能力，很多男人都是很佩服的。培训学校是夏云一步一个脚印做出来的，有很多人给夏云打工呢。我也是。”
夏大勇不相信地问：“你也给夏云打工？”
杨汉点头说：“是啊。不过我也是凭自己本事在学校里打工。”
夏大勇听杨汉这么说，脸上的神色才和缓了些。
夏云又问起二舅的病，好好的，怎么住院了呢？
沈婉长叹一声，说：“你舅舅前几天在贩卖路上被小汽车撞了，无良司机趁机逃跑，现在躺在医院里，医药费还没着落呢。医院天天催款，说再不缴钱就回家，不要在医院里占床了。”沈婉的哥哥沈协长期在菜市场里摆摊卖菜，每天早上天还没亮就得出门贩菜。
夏云问：“撞伤哪里？严不严重？”
沈婉面色黯然，沉默半晌才说：“肋骨断了三根，右脚粉碎性骨折。现在已经欠医院一千多块了，医生说得在医院呆三四个月，没有四五千块医不好。”
在一个月收入普遍只有七八十元的县级市，四五千元确实是天文数字。
夏云回想前生，婚姻不幸后很少回家，父母也觉得她离婚丢人，没有理她，倒是二舅常常关心她，偶尔还会送她些好点的菜。二舅的恩情她不会忘记，这次带回来的礼物，也有二舅一份。现在二舅出事，在情在理，她都应该尽一份力。
沈婉还在摇头叹气，在她想来，四五千元无论如何是拿不出来的，哥哥以后可能跛了，做不了小生意了，一家子以后可怎么生活？
夏云说：“四五千元不算什么，妈，你放心，我会帮二舅出医药费的。”
夏大勇夫妇听夏云这么说，大吃一惊，瞪圆了眼睛看着夏云。两个弟弟大声说：“姐，你听清楚了，四五千块啊！”
夏云点了点头，说：“我听清楚了，不就四五千块吗？救人才重要，钱算什么！”
沈婉看了夏云半天，说：“四五千块，你能拿得出来？”
夏云点了点头，说：“我下午上银行取去。没事的妈，你不要担心。”这里虽是县级市，四大行都设有分行，取钱倒是挺方便的。
第二天，沈婉带着夏云上县人民医院。
虽是市里最大的医院，也只有三层楼房，不到十平方的病房里放了三四张床，狭小的走廊上躺着没有床位的病人，刺鼻的药味到处弥漫。
沈协在走廊尽头那间病房，里面床并床放了四张床，加上陪护人员，几乎再没有空隙可以站人了。
沈协腿上腹部绑了绷带打上石膏，躺在床上无法动弹。听说夏云回来了，挤出笑容说了声：“回来好。回来过年。”
夏云看一向壮得像牛的二舅成了现在这副模样，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问了一遍病情，又找主治医生了解了情况，临走前，拿出五百元放在二舅枕边，说：“二舅，你放心疗伤，这五百块钱你让舅妈买点有营养的食物补一补。”
沈协连声说：“我怎么能拿你的钱呢？你还在读书，哪来的钱？快拿回去！”
夏云把钱塞在陪护的表妹手里，和母亲走了出来。在楼下住院缴费处往沈协的帐户存了六千元。收费的护士看着那新崭崭一叠厚厚百元大钞，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
晚上一家人围坐准备吃晚饭，因为夏云回家，沈婉特地加了两个菜。
夏云拿起筷子，感慨地说：“妈还记得我最爱吃的菜啊。能吃上妈做的菜真是幸福。”
沈婉刚说：“妈当然记得你最爱吃什么了……”门外传来敲门声，她把接下来要说的话停了，让夏靖去开门。
门一打开，夏靖喊了一声：“二舅妈。”
沈协的妻子春妮走了进来，直通通地对着夏云“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把夏云吓了一大跳，急忙丢下筷子抢上去把她扶起来。夏家其他人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都抢上去扶她。
春妮流着泪说：“医生说上午有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子给阿协存了六千元，吩咐说用好的药，钱不够还会再存。我和阿协想了半天，上午就小云和姐姐来过医院，不是小云存的是谁存的？小云，你是救了我们一家啊。”
夏云给舅妈擦了脸颊上的泪水，说：“甥女帮助舅舅是应该的，舅妈不要这样说。只要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你让二舅好好养伤，钱要是不够，给我打个电话，我再汇过来。”
春妮再次听到最后一句话，又膝一屈，又想给夏云跪下，夏云急忙托住她的手臂。
看着亲戚有难，自己有能力帮忙，夏云心里很是宽慰。不是每个人都有重生的机会，既然能够重活一次，好好珍惜，让身边的人幸福，才不枉上苍给的重生机会。
第111章 爱情能退让吗
大年正月初四下午，一大群人在机场送别，夏云七大姑八大姨都来了，团团把夏云围在中心，拉着夏云的手，依依不舍。
杨汉的母亲也到机场送他，儿子才回家六天，又要分别，拉着杨汉的手，叮嘱个没完没了。
直到夏云杨汉通过安检进入候机室，一大群人还恋恋不舍。
夏云眺望着空旷的机场，和机场上停着等待起飞的侧翼标注着各家航空公司的飞机，回想前生一辈子也没坐过飞机，唏嘘不已。
杨汉走到夏云身边，低声问：“你还不打算和孙晓鹏摊牌吗？”
夏云思绪飘到上辈子去了，没听清杨汉说什么，侧过头迷茫地看着他。杨汉又说了一次。
是啊，此次回家过年，也算是见过双方家长了，难道还跟孙晓鹏纠缠不清？腊月二十八，夏云和杨汉回家，孙晓鹏坚决要跟着一起来。夏云费尽唇舌才劝得他回家陪父母过年。杨汉和夏云同乡他又一早就知，虽然怀疑两人有猫腻，还是在夏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劝说下勉强同意，也订腊月二十八的机票回淅江。只是一回北京，又得面对他的追求，让夏云很是头痛。
杨汉静静地看着夏云，说：“你怎么想的？”
夏云说：“我想把熊羽介绍给他，就是不知他肯不肯接受。”
杨汉似是松了口气，说：“试试看吧，要不行，再想别的办法。以前听他说过，他对你一见钟情，要让他喜欢别人，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夏云不语。她何曾不是这样担心。
回到北京，夏云打车直奔张北雁家，一个春节两地奔波，虽然累些，但是心里甜丝丝的。她回家过春节，程佳宜是有些不乐意的，只不过人家是正经亲骨肉，她不好说什么，只能不停地叮嘱夏云早点回来。这不，为了和张北雁夫妇欢度春节，正月初四夏云杨汉就赶回来了。
张北雁夫妇早在家里等着夏云吃晚饭，菜摆了满满一桌。杨汉第一次上门，张北雁把他当娇客看待，不敢怠慢。
两人到张家已是晚上九点多。张北雁夫妇热情款待自不待言。
很快到初八，德鑫正式上班。当时还没老板发开门红的风俗，夏云开风气之先，给每个员工每人发了二十块钱的红包，把员工们乐得嘴都合不拢。
通过投票，德鑫成立第一周年的庆祝活动确定为活圆明园遗址一天游。如何把这项活动办得有意义，夏云把任务交给洪敏。
星期天早上，天气晴朗，虽然寒冷，但德鑫全体教职员工和夏云的闺蜜熊羽共三十几人坐了一辆大巴，很快来到圆明园遗址。
来圆明园游玩，最最重要的还是教育意义，进园之前，夏云先在长春园大门口做了总动员，讲了自立自强的重要性。在场除杨汉孙晓鹏熊羽之外，其他人年纪都比她长，听着她小小年纪慷慨激扬地讲勿忘国耻，努力自强，把德鑫办成全国最大的培训机构，总觉得有点滑稽。
把团队拉到圆明园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如果没有这些个讲话，夏云还真觉得来得没意义了。员工们脸上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她全看在眼里，意思她也明白，不就是觉得她太年轻，讲的话题又太严肃，看着不相衬么。
进了园，孙晓鹏紧紧地跟着夏云走，夏云拉着熊羽的手，三个人作一堆儿。
杨汉和洪敏李东华几个老师在一块儿，
夏云已经问过熊羽的意思了，说实话，熊羽对孙晓鹏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只是担心孙晓鹏对夏云痴心不改，要是他一门心思扑在夏云身上，熊羽担心自己热脸贴冷股屁，没趣得紧。
这不，趁着游园，夏云也想和孙晓鹏说说这事，在这儿谈不怎么正规，要是孙晓鹏不愿意，也有转囿的余地不是。
走到仙人承露，熊羽上厕所去了，夏云悄悄问孙晓鹏：“你和熊羽见过几次了，对她印象怎么样？”
孙晓鹏反问：“什么意思？”
夏云说：“无论长相身世，熊羽和你都挺相配的，你不考虑一下？”
孙晓鹏说：“你真这么想？”
夏云努力把话题说得轻松些，笑着问：“不是吗？”
孙晓鹏冷冷说：“你们春节回家做了些什么事？一回来就想把我推销给别人，我是没人要吗？你凭什么帮我介绍？”
夏云笑了，说：“你说什么呀。我就是觉得你们挺合适的。我呢，忙成什么样你也清楚，根本没时间谈恋爱，你要和我交朋友，迟早会厌烦我天天没时间陪你的。”
孙晓鹏问：“杨汉呢？你跟我交朋友没时间约会，和杨汉交朋友就有时间了是吗？”
夏云苦笑：“我哪有和杨汉交朋友。现在谈的是你和熊羽的事，扯上杨汉干什么？如果你愿意，我去跟熊羽谈，她现在单着呢。”
孙晓鹏步步紧逼：“她单着，你不单，你心里有人了是吗？”
夏云有点心虚：“说什么呢你！”
孙晓鹏大声说：“我就喜欢你。从你来华轩报到，我在校车上第一次遇上你，就喜欢你，绝不会喜欢别人。你说吧，你喜不喜欢我，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我要的就是你一句话。”
孙晓鹏的声音引来了周围游客的围观，他气昂昂地看着夏云，完全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
熊羽在厕所里也隐隐约约听到了孙晓鹏的声音，别的没听到，“我喜欢你。”却听得清清楚楚，想起自已答应和孙晓鹏交往，现在他却这态度，不由得大窘，干脆躲在厕所不出来。
夏云瞪了孙晓鹏一眼，说：“那么大声干什么？你不能小声点吗？没看到这么多人围观吗？”
孙晓鹏说：“直接一点，你喜不喜欢我？”
夏云看着他，沉默。
孙晓鹏和夏云对峙了足足有十分钟，突然大叫一声，拨脚就跑。
夏云大吃一惊，顾不上厕所里的熊羽，急忙追了上去。只是她无论如何跑不过孙晓鹏，追没几步孙晓鹏就不见人影了。
夏云心里大急，真不知道他接下来会干些什么，不会又去找杨汉打架吧？想通知杨汉，苦于九三年还没有手机，使用惯了手机，此时深感信息不便。
杨汉和洪敏几个人刚刚踏上凤麟洲，突然一个人飞奔过来，大喝一声：“杨汉你站住！”
这一声犹如暴雷似的大喝，把很多游客都震住了。
杨汉几人回过头一看，孙晓鹏黑着脸逼近过来，凶巴巴地问：“你是不是和夏云好上了？”
看他那架势，之前又有打过架的英雄事迹，洪敏悄悄扯了扯李东华，两人往前挪一步，拦在他和杨汉之间。
杨汉估计夏云和他提起熊羽，他便猜到了事实真相了。当下也不隐瞒，平静地说：“是。”
孙晓鹏浑身一震。他虽然猜到了，但是听杨汉亲口承认，还是胸口仿佛要炸开一样。
洪敏看他脸色不对，劝道：“你冷静一点。有话好好说，不要乱来。”一边警觉地看着他的手，生怕一不留神，他的拳头就挥过来了。
孙晓鹏深深呼吸，胸口不断起伏，像是努力自制，过了一会，才问：“你们什么时候好上的？你不是说过她只是你高中同学吗？既然是高中同学，怎么会喜欢她？”
杨汉语气还是平静，说：“她生日前几天我向她表白的，真正好上是给她庆祝生日那天。那天我们只是吃饭，真的没做什么，但那天我们确定了关系，也是事实。我用不着骗你。”他说的是实话，事已至此，没有欺骗孙晓鹏的必要。其实杨汉很少说谎，能说就说，不能说就说不能说，实诚人一个。
孙晓鹏又问：“你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不要跟我说，你是为了跟我竞争跟我抢才追她的。”说着拳头不知不觉中又握紧了。
杨汉摇头说：“不是。我不会拿一辈子的幸福开玩笑。第一学期末，有一次下雪，我们去荷塘看雪景。就是在那一次，我开始对她动心的。我追她的方式跟你不一样。我追她，是因为爱她，跟其他无关。”
洪敏和李东华以及其他两个同事默默听着两个男人谈判，心中百感交集。洪敏更是想起了自己上大学时暗恋的女生，因为没有勇气表白，白白错过机会，哪能像眼前这两位一样，敢爱敢恨，勇于争取幸福。
孙晓鹏咬牙说：“你一早就知道我喜欢她的，为什么跟我抢？”
杨汉说：“你是想说我没让你是吗？爱情能让吗？能让的爱情还叫爱情？我又不是李寻欢，爱了就爱了，怎么可能退让。”
洪敏和李东华对望一眼，彼此眼中都有赞许之意。别看杨汉年龄小，还真有主见。他说得对，爱情确实不能退让。
孙晓鹏又是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不过没再动手，他和杨汉之间隔了两个男人，也不能一出拳便打到杨汉。
杨汉镇定自若，好象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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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不想你受伤
夏云追到的时候，孙晓鹏已经很受伤地跑掉了。杨汉一脸平静地看着夏云，洪敏和李东华沉默着。
“你们到底是怎么对他说的？”夏云着急，她真的不想伤害孙晓鹏。
洪敏们的眼睛全看向杨汉。
杨汉冷静地说：“他该醒醒了，这样闹下去，对大家都没好处。”
夏云怒：“你也太冷血了。总该给他缓冲的时间。”
杨汉依然平静：“那样迟早会害了他。”
夏云气得跺了跺脚，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熊羽在公共厕所呆了很久，直到外面听不到半点熟悉的声音，又平复一下心情，才慢慢走出来。外面只有擦肩而过的陌生人，夏云和孙晓鹏都不知跑哪去了。她谁也没打招呼，折返身，出了圆明园，打车回华轩了。
夏云回来找熊羽，整个厕所都翻遍了也不见人影，到处打听，没人说见过这么一个人。
好好一个周年庆搞得乱七八糟，夏云一肚子火，身为老板，还得留下来拍合照，勉励员工们奋力拼搏，再进步，期待明年庆祝二周年。把该做的都做完，才能脱身出来。幸好是坐了大巴，用不了二十分钟就到德鑫了。夏云一下车，马上打车回华轩，一冲进宿舍，熊羽站在窗外看风景呢。
夏云说她：“一声不吭就跑回来，害得我以为你被人贩子拐走了呢。”
熊羽回眸一笑，说：“你不会以为我掉厕所里了，让人把厕所拆了吧？”
夏云还真起过这念头，让她说中心事，也笑了，说：“还真是。”
熊羽问夏云：“你真和杨汉好上了吗？看上他哪里了呢？”
夏云微微一笑，总不好说为了弥补前生没有得到的遗憾吧？要真这样说，熊羽会以为她神经错乱了。不过听她这么问，夏云揣摸着熊羽可能真对孙晓鹏有那么一点意思。一想起孙晓鹏受到的伤害，夏云又坐不住了，丢下熊羽就往外跑。
熊羽在夏云身后喊：“你去哪？”
夏云远远地回一句：“找孙晓鹏。”原先她就没有接受他，更怕伤害到他，可是怕什么来什么，现在还真的伤他很深了。
托人进男生宿舍找孙晓鹏，托的人很快出来告诉夏云：“没在宿舍。”去平常孙晓鹏打球的球场，也没看到人。他会上哪去呢？夏云觉得有点累了，也不知杨汉跟他说了些什么，他不会有过激行为吧？以他的性格，应该不可能自残吧？
夏云越想越怕，越想越担心。
匆匆写了封信托人捎进去，请他的室友转告他，夏云就在楼下等他。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知不觉天已全黑，孙晓鹏还是没出现。
杨汉倒是过来了，听说夏云在找孙晓鹏，他便下来瞧瞧。
夏云气还没消，数落他：“你当着其他同事的面那么说他，让他面子上怎么留得住？他要是想不开，我看你怎么办。”
杨汉眼里闪过一抹愤怒，一闪即逝，说：“我是不该那样说他。我要知道你这么关心他，就该答应他我会退出。”
夏云听着这话怎么那么酸溜溜的不中听，皱了皱眉，说：“我看你还是尽量避免跟他见面吧。最好申请换宿舍，要不然，真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杨汉点了点头，说：“我明天申请换一个，不要再跟他同一个宿舍，省得你老提心吊胆的。”语气里回复了平静。
夏云气稍稍消了些，说：“你先回去吧，免得他看见你在这里不出现，我就白等了。”
杨汉问：“你等到他了又怎么样？想怎么做？”
夏云怔了怔，说：“我不知道。”她只是担心孙晓鹏的安危，至于见面了怎么办，她还真没想过。
杨汉叹了口气，说：“我的看法，如果你不能接受他，还不如不要在这里等他，免得他心里又有想法。你这样做不是为他好，是害他。”
或许杨汉说的是实话，只不过夏云做不到杨汉这么理智，女人永远是情感动物，不是吗？夏云说：“我要不确定他还安全，晚上真的睡不着觉。”
杨汉摇了摇头，关切地问：“天气冷，身上的衣服够吗？”
夏云点头说：“还行。你回去吧。”
杨汉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夏云等到快十点，风已经越来越大，楼下没有什么人进出了，正不知道怎么办，孙晓鹏却慢慢走了过来，冷冷地问：“听说你在这里等我？”
夏云不知他从哪里冒出来的，总之见到他，除了惊喜还是惊喜。
孙晓鹏看起来憔悴了不少，虽然不至于一夜白头，但却给人很是沧桑的感觉。
夏云问：“你去哪儿？我到处找你。”
孙晓鹏语气冷得像冰，比此时零下十几度的气温还要冷，说：“他说你们已经在一起了。你还关心我干嘛？”
夏云长叹了一口气，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能不关心你吗？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长，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说才能不伤害到你，并不是故意要瞒你的。想把熊羽介绍给你，我是真的打从心眼里觉得你们登对，要换了别人，我才不会这么做呢。你不知道熊羽是我的结拜姐妹吧？她比我优秀多了。”
孙晓鹏苦笑：“你倒聪明得紧，知道我失恋很痛苦，马上让我开始一段新恋情，医治伤口是吗？能医得好吗？”
夏云脸上微微有点发烫：“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
孙晓鹏问：“你真的爱杨汉吗？”
夏云沉默良久，才说：“我受他沉默寡言吸引，说不清楚为什么，总是觉得对他有感觉。”
孙晓鹏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
两人在寒风中站了很久，孙晓鹏才说：“回去吧。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情郎。”
这话听着是那么的心酸，好象他没有对杨汉大打出手，是顾念夏云的感受。夏云一阵心伤，一句话差点脱口而出。
孙晓鹏好象感觉到夏云要说什么，鼓励她：“你想说什么就说。”
只是一瞬间冲动，夏云很快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轻轻一说：“没什么。”
孙晓鹏又等了一会，看夏云什么都没有说。他问：“我们还是好朋友吗？”
夏云语气肯定：“是。”
孙晓鹏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那就好。我会等你，等他对你不好了，你会接受我吧？”
夏云一怔，没想到孙晓鹏对她用情如此之深，心下感动，连连点头。
孙晓鹏语气温和了些，说：“晚上凉，快回去吧，别冻着了。”
夏云看他没事，放心了不少，折腾了一天，确实也累了，便回了宿舍。这一躺下来才发现浑身散了架似的酸痛。
第二天一觉睡到中午，还好上午没课，要不然可得有多糟糕。
赶到德鑫，贾翠翠向夏云报告：“今天孙晓鹏无故缺勤，没有请假，连招呼都没打一声，人就不见了。”
夏云说：“知道了。你跟安琳说一声，他的课安排别的老师上吧。华轩很快要开学了，他事情多，来不了了。”
贾翠翠“哦”了一声。昨天下午的事，她多多少少也听说了一些，早上很多人都说孙晓鹏以后不会再来了，听老板的意思，果然如此。
夏云刚在位子上坐下，电话便响了，拿起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问：“夏云在吗？”
夏云说：“我就是，请问您是王叔叔吗？”
话筒里传来爽朗的笑声：“是我，你听出来了啊，哈哈。你现在有空吗？要是有空，我可就过去了。”
听说王企森要过来，夏云忙不达连声答应，挂了话筒又让工作人员把办到室拾缀拾缀。
王企森一个多小时后才到，那时候北京还不是“堵”城，开车走这么久，主要还是他的办公室离德鑫太远了。
参观了德鑫的办公室，又去教室外站了一会，老师们还在上课，当然不能影响学员听课。但就站在教室听了这么一会，王企森便对夏云竖起了大拇指，说：“难怪包玉玲搞不过你，你的老师上课确实有水平。”
夏云谦虚地说：“哪有，芳方比德鑫各方面条件好多了，前段时间出现不愉快，那是包校长中了奸人之计。”
王企森说：“会中奸计本身就很说明问题啊，要不是分辨能力不足，就是心态不稳，要不然小人哪能得逞呢？”
夏云垂手听教，连声称是。
两人重新在办公室里坐下，王企森又说：“你真的要办托福培训？”
夏云说：“是。不知这里面的水有多深，还请王叔叔指教。”
王企森说：“托福涉及到留学，方方面面确实不简单。首先你要去国外相关大学申请留学的对接单位，学员报考你得给对方参考意见，并不像高考英语，历年高考内容教完就行了。”
夏云认真受教，王企森倒也不隐瞒，算得上倾囊相授，一老一小谈天说地，一见如故。眼见晚饭时间已到，夏云邀王企森一起吃饭，王企森也不推辞，在饭桌上又继续倾谈。
王企森对夏云说：“真没想到你很对我的脾气，你比包玉玲强太多了，她总是顾虑太多，很多事做起来缩手缩脚，不及你想做就做呀。我常常说，凡事只想不敢做想了也是白想，做了，就算失败起码也知道错在哪里，跌倒了再爬起来就是了。”
夏云笑着点头称是。
王企森又说：“真要做这个，你得先办出国商务签证，去了美国找谁，我会把联系人告诉你，你去之前跟他联系，说是我的朋友就行。”
第113章 办签证
下班后，办公室里只剩下夏云和洪敏两人。
洪敏笑着说：“看来我们得有独立的办公室才行啊，要不然，真要商量点事，还得等员工们下班后回家，感觉偷偷摸摸似的。”
夏云深有同感，也笑着说：“最好是买一块地皮，我们盖一幢楼，教室和办公室都有了。”
洪敏两眼放光：“要不，我们改一下利润分配方式，把赚到的钱存在德鑫户头？”
夏云笑了：“为了买块地皮盖楼房？行，如果你愿意，我没意见。现在先讨论这个事？”
自打看中四合院之后，夏云就有这个想法，每个月赚到的钱大部份两人分了，于德鑫的发展不利，一个公司只有保持充足的现金流，才能持续发展。夏云几次想向洪敏提这个话题，又担心涉及到利益分配，洪敏会多心。虽说两人一向合作无间，但德鑫的规模越来越大，涉及的金额越来越多，利字当头，牵一发而动全身，夏云不得不慎重。
洪敏说：“我早有这个想法了，就是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夏云拍手说：“哎，我也是哪。我们之前的利润分配方案确实不怎么科学，应该给德鑫留更多现金的。”
当下两人重新商量出一个方案。
夏云对四合院还是情有独钟，说：“先把楼房盖起来，再买一个四合院养老，哈哈，那有多惬意。”
洪敏也笑了，说：“只要在北京能有自己一套房子，有个窝，我就满足了。四合院什么的，我倒不在乎。在我们老家的房子，造型跟四合院也差不多，从小住到大，以后只想住楼房，呵呵。”洪敏说的是实话。
在申奥成功之前，谁会想到北京房价变成天价？又有谁会想到四合院经过改装成特色酒店，一下子把四合院价格炒作到亿元以上？如果没有超前二十年的优势，夏云的想法也会和洪敏一样。夏云也不说破，转了话题，商讨起托福培训。
两人都没出过国，到美国公干、谈判，虽然有王企森指引，还是倍感压力。
夏云说：“凡事起头难，就算是第一次失败了，还是可以再来的，只要坚持下去，总有一次会成功的。如果我们不做，局限于高考英语，以后还怎么发展？”
洪敏沉思良久，点头说：“说的有道理。我明天去大使馆了解一下需要什么资料。”
按洪敏带回来的签证流程一步步走下来，已经过了一个多月，其中有些流程两人不熟悉，多跑几次，耽误了时间。
终于到了预约面签这一步，洪敏很是紧张，一大早穿了西装打了领带，规规矩矩地和夏云一起上大使馆。夏云从没看他如此紧张，更没看过他这么打扮过，一路上忍不住笑个不停。
洪敏说：“正经一点吧，要是拒签就麻烦了。有人跑很多次，还没通过呢。”
夏云笑着说：“人家那是移民签证，你是临时商务签证，性质不同好不好？”今天她并没有和洪敏一样特别打扮一番，还是跟往常一样，该怎样就怎么样，神态自若。
对比自己的紧张，洪敏很是佩服夏云的淡定，心里又再一次浮出这女孩有着超出年龄的成熟的想法。
大概到得早了，大使馆里人不是很多，前面才排了四五人，每个人都紧张兮兮的。面试官是一位四十多岁的白人，淡黄色的卷头发，让夏云联想到了某种家畜，很有上去摸一摸的冲动。
正在联想中，突然有人捅了捅她的后背，夏云回头一看，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满头大汗地看着她。夏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礼貌地朝他点了点头，问：“您有事？”
青年鬼鬼祟祟地说：“你紧张不？”
瞧他的样子，确实是挺紧张的。夏云摇了摇头，问：“你怎么啦？”
青年说：“我担心又被拒签。我已经被拒签了三次了，再签不下来，我会死的。”
“啊？”夏云愕然，盯了他一眼，说：“死什么呀，签不下来就下次再来呗。要不，你就放弃，老老实实在国内呆着，别去美国了。”
青年说：“不行啊，我周围的同学大部份都去了，我不去怎么行呢？”
夏云无语。他是为大部份同学活着还是为自个儿活着呀！说起来，重生后的夏云痛定思痛，坚决只为自己活着，别人的意见只是参考，重要还是问问自已的心想要什么。瞧眼前这一位，不见得真想出国，就为了别人都出去了，他不去不行，硬着头皮上大使馆来的。有必要吗？这不是浪费时间嘛。
青年看夏云不说话，便问：“你也是准备去美国留学吗？准备申请哪个学校？”
夏云说：“不是留学。我申请临时商务。”
青年恍然大悟：“难怪你一点不紧张。”看来他太紧张，想找个人聊天，分散一下注意力；又深为在夏云这样一个漂亮女孩面前失态感到懊恼，现在可找到一个紧张的理由了。临时商务签证当然用不着太紧张。
夏云不想和他多说什么，只是专注地瞧着排在前面的人如何应对面试官的提问。排在洪敏前面是一个老太太，满头白发，也不懂英语，夏云正想她要怎么过面试官这一关，没想到老太太拿出剪刀，和一张红纸，三下五除二，用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剪了一幅剪纸出来，把面试官看得目瞪口呆，呆了半晌向她直伸大拇指：“Good!Good!”拍拍盖了章让她通过了。把在场的人也看得目瞪口呆，都说办签证难，人家一老太太，不是挺容易的么？
老太太走后，就轮到洪敏了。显然老太太的事迹给他无限震憾，坐在面试官面前还没完全恢复过来。
面试官看了看洪敏带的资料，又问了几句话，没多说什么，便给签了。洪敏紧张了半天，直到通过了才想起来，这会儿怎么不紧张了呢？过后和夏云说起这事，夏云哈哈大笑：“是那老太太带给你好运气吧？”
洪敏后面就是夏云了，本来她应该排在洪敏前面，看洪敏实在太紧张了，让他排在前头：“反正伸脖子都是一刀，早受早完吧。”
洪敏挪到后面等夏云。夏云淡定的神态引起了面试官的注意，多瞧了她几眼。近距离瞧他的卷发，夏云暗暗下决心，以后一定养一只卷毛狗当宠物。
也是顺利通过，轮到后面那哥们，他一把拉住夏云：“你就这么通过了？”
夏云只觉得他的手心全是汗，又冷又湿，让他拉着感觉十分难爱。抽出手，安慰他说：“放轻松一点，没事的。相信自己！你会通过的。”
青年勉强点了点头。
面试官瞪着淡黄色的眼珠子瞧着她们，静静地等着青年走过去。
走出大使馆，外面阳光满天，已经是春天了，白天的气温最高达到了二十度了。夏云抬头望了望天空，微微一笑。前生从没出过国门，今生终于拿到了签证，刚才再淡定，此时心情也欢快无比。
洪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把领带结解松些，紧张了半天，没想到一次就通过了。
夏云回头朝他一笑：“你的领带可以解下来了吧，这么绷着，也不嫌累。”
洪敏笑着真的把脖子上的领带扯下来，问：“刚才你后面那青年神神道道跟你说什么？”
夏云把那青年的话重复了一遍，洪敏听后直摇头，说：“人要是勉强做自己不喜做欢的事，真的苦得很。”他说这话不免想起离开北大在芳方任教的日子，那段日子心里有多苦，只有自己知道。
夏云说：“可不是？我也这么说他。只不过他大概不肯听，还得继续受苦罢。”
两人回到德鑫，还没进门，便听到里头有谈话的声音。现在天气暖和，办公室的门窗全开了，隔音效果便不怎么好。
夏云悄声问：“谁在里头说话？”要知道，现在上班时间员工们全专注于工作，很少有人聊天了，就算要传传八卦消息，也改在午饭时间。
洪敏听了一小会，说：“一位是杨汉的声音，另一位嘛，好象不是我们的同事。”
夏云也听出了杨汉的声音，迈步进去，沙发上，杨汉和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面对面坐着呢，那个男人，不是张东奇是谁？
杨汉一看夏云来了，微笑着对张东奇说：“夏校长回来了，你们谈吧，我还有事，先过去了。”站了起来，又对夏云说：“张校长等你快一个小时了。你们聊吧。”有外客在，竟不问面约签证通过了没有。向张东奇点了点头，回教师办公室去了。
张东奇站起来和夏云握了握手。他从没有来过德鑫，不知他今天来有什么事。自从谭伟获刑后，周边的培训机构又有两家关门大吉，现在只剩下德鑫、芳方和达利三家了。
张东奇笑眯眯说：“我是不速之客，呵呵，夏校长别见怪。”
夏云微笑着说：“当然不怪。几个月不见，张校长可好？”九三年国人上门拜访还没有先打个电话说一声的习惯，那时候也没个手机，大都是要去谁家，直接就去了，人家在不在的，只能碰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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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谈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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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东奇喝了一口茶，笑眯眯地说：“夏校长的生意越做越大，我今天是来取经的。”
夏云转动着黑漆漆的眼珠子，问：“这是怎么说？”
张东奇转头望了望埋头工作的贾翠翠们，放低声音说：“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看样子真有什么事，夏云把张东奇请到会议室，关上门，两人密谈。
张东奇脸上的笑容不见了，收起了弥勒佛的假像，低沉着声音说：“我今天来，是想和夏校长谈合作的，我方招生，夏校长出师资。”
夏云不解：“这是为什么？”
张东奇反问：“你是不是想说你们的生源充足，用不得我那么几个学员？”
夏云摇头说：“不是。我只是不明白你这话的意思。”其实她怎么不懂，张东奇大概看上她的师资了，打算先合作，后拉拢，撬一部份墙脚。
张东奇长叹一声，说：“我比你年龄大了一倍有余，叫你一声夏云可以吗？你以后也别叫我张校长，就叫我张大哥。”看夏云点头，又说：“德鑫的口碑已经传开了，很多家长过来咨询，总拿我们和德鑫对比，一比，就给比下去了，招生是越来越困难啊。我也不知道你从哪儿找来这么多厉害的老师，总之我想尽各种办法，一个能跟德鑫老师比的人才也没找到。这不，我只能腆着这张老脸，上门来找你谈合作啊。说是合作，其实全仰仗你。我们以前没什么交情，只要能合作，什么条件你尽管提。”一番话说得十分诚恳。
张东奇坦诚相待，夏云倒不好一口拒绝。人家说条件由你开，只要能合作就成了。难不成你说怕你撬我们墙脚，坚决不合作？夏云作沉思状。
张东奇目不转睛地瞧着夏云。
过一会儿，夏云抬起眼皮，说：“德鑫并不是我一个人的，我还有一个合伙人。这事，张大哥知道吧？”
张东奇点头：“听说过。”
夏云接着说：“这么大的事，我不能一下子给你答复，还得和合伙人商量商量。”
张东奇看夏云说得真诚，便点了点头，说：“有你这么一句话就我就放心了。我相信你能说服合伙人的。”这可是马屁，先把话撂这儿呢。
夏云摇头说：“那可不一定。我的合伙人脾气比较倔，他要真不答应，我也没办法。不过，我尽量。”
张东奇脸上又回复笑眯眯地神情，说：“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呵呵。”
送走张东奇，夏云过去老师办公室问杨汉：“你怎么和张东奇聊到一块去了？”
杨汉合上书本，说：“他来后贾翠翠让他坐着等你，就忙自己的去了。他大概坐久了觉得无聊，从你那儿跑出来，到处探头探脑的。我瞧一个陌生人，张望来张望去不知道要干什么，就过去问了一下。他说他是达利的老板。我不好赶他走，只好把他请到你那儿陪他聊天了。他几次套我的话，我都装做听不懂，混过去了。我看他来没安什么好心。”
夏云点点头，说：“是没安什么好心，看上我们的师资了。”
杨汉吃了一惊，说：“亏他想得出来。”想了想，又说：“还记得我上次跟你提过，在爆肚郑那儿遇见几个人打架吗？其中一个人就是他，别看他和蔼可亲的样子，打起架来可凶了。我估计他没注意到我，或者已经忘记遇见我了，总之刚才没认出我。”
“他和人打架？”夏云意外。几次遇见他，都是一副弥勒佛的样子，没想到为抢出租车竟然和人打架，这人，心机可真深。
杨汉又问：“签证过了没？”
夏云说：“我和洪老师都过了。”
杨汉脸上露出欣慰的神情，说：“你们一起去美国吗？”
夏云两手一摊很是无奈：“可能洪老师去吧。我还得上学，请太多天假没什么正当理由呢。”
杨汉便笑了，点了点头。
和洪敏谈起这事，洪敏说：“他不知道你的合伙人是我吧？可不要下次过来直接找我。”
夏云说：“我没告诉他，估计他不知道吧。你过几天去美国，他就算要找你也找不到了。去美国谈判，咱们还得多做准备呢。”
接下来几天，夏云和洪敏天天为着去托福考证中心和几个著名学府谈判而准备着，因为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而没有信心，所以准备得更充份。
这一次，是洪敏单独去的，虽说单身赴会，但绝不孤单，只有没有课，夏云便守在电话机旁等洪敏的电话，有太多突发情况需要两人共同协商了。
九三年国人能出国的还属凤手麟角，伟人南巡讲话发表不过一年，出国热潮正在酝酿之中。真正激发国人出国热潮的电视剧《北京人在纽约》还在拍摄中。如果没有超前二十年的优势，夏云此时绝不会想到开展托福考试培训的。
听说洪敏即将出国，很多人羡慕得不得了。也有很多人对夏云放弃这么好的机会，让洪敏去很是不解。她不是大老板吗？有好处应该她先得嘛。德鑫很多员工跑来她为什么不去。夏云都说：“要上学呢，抽不开身。”事实如此。不过很多人不信，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
这其中，张东奇又来了两次，第一次来，夏云在华轩上学，他等了半天没遇到。第二次来，夏云正等洪敏电话，直接告诉他：“合伙人不同意。”
张东奇温和地表示：“能和你合伙的人想必也是能人，我能见见他吗？”
夏云说：“真的很遗憾，他出差去了，可能再过两个月才能回来。不过我和他通过电话，他的意思呢，是我们现在老师都忙不过来，课程都排得很满，实在是抽不出空和达利合作了。”
张东奇不信：“既然他出差，怎么知道老师的课程排得很满呢？不会是没出差吧？”
夏云平静地说：“确实出差了。”正说着呢，电话响了，夏云抓起话筒，电话那头洪敏的声音有些着急，说：“我们的场地不符合要求呢，怎么谈都无法通融。”
夏云问：“对方有什么要求？”
洪敏说：“我们现在的条件，跟对方的要求差太多了，人家要求有正规的教室。所谓正规的教室，是需要有设备的，不是我们这样，只有上课的教室就成。”
夏云一听倒抽了一口冷气，要是这样的话，那确实有差距。
洪敏听话筒这边夏云没说话，便说：“我想先回来再说，美国人太死板了，好说歹说就是不肯通融，没办法呢。”
夏云叹了口气，说：“也只好如此了。”
洪敏挂了电话，这是国际长途，电话费很贵的。
夏云拿着话筒有些怔神，一时忘了身边还有一个张东奇呢。
张东奇张大双眼睛打量着夏云，半晌，才问：“有事？”
夏云回过神来，展颜一笑，说：“没什么。”
张东奇满腹狐疑：“要是有哥哥能帮得上忙的，不要客气，尽管说。”
夏云笑了笑，说：“一定。”
送走张东奇，贾翠翠凑过来问：“他缠着你干什么？还哥哥呢，听着怎么那么恶心？”
夏云问：“他以前来有没有问过你们什么话？”说着双眼从贾翠翠脸上移开，扫了全场一圈。张东奇老奸巨滑，随便从同事们嘴里套话正常不过。
贾翠翠说：“不管他问什么我都说不知道啊。我看他笑眯眯的不像好人。”一句话把地场的人全逗笑了，安琳笑着着问：“难道板着脸才算好人？”
说笑一阵，夏云抓起电话给王企森打了过去：“王叔叔，中午有没有空，我们一起吃个饭？”
电话那头王企森答应了，说了个地址。夏云抓起包包马上赶了过去。
这是一家装修一般的饭店，要搁在二十一世纪，这种档次连大排档都算不上。见惯了电视里美伦美奂的高档装修，放在夏云眼里，跟路过店也差不了多少。不过她找王企森不是为了吃饭，而是洪敏在美遇到难题，想找王企森看能不能帮忙解决呢。
点了四菜一汤和饮料，王企森难得的没有喝酒。
听夏云说了情况，王企森一拍大腿，说：“我忘了提醒你了，是要有语音室的。”
“啊？”夏云当然知道正规的英语培训机构都有语音室，可这不是二十年后的事吗？怎么现在就提前要求了呢？
看夏云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王企森也很不好意思，夹了一筷子菜掩饰一下，才问：“你的教室是向X中学租的吧？这样不行，得有自己的教室，才能配备语音设备啊。”
夏云说：“从去年找到现在，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做新教室呢。”
王企森想了一会，说：“你有什么要求，需要多大的地方？说来听听，看我能不能帮得上忙。”
夏云说：“那敢情好。”把心中大致的思路说了。
王企森说：“你为什么不考虑租一幢楼，顶层办公，其他的楼层做教室？”
夏云说：“我一直这么考虑的呀，就是没找到这样的地方。”
王企森笑了，说：“你是局限在华轩周围吧？那里是郊区，确实没有，可是二环附近，三环以内还是有很多这样的楼房的。我帮你留意一下吧。”
第115章 新办公楼
才过了不到一个星期，王企森打来电话，让夏云去看房子。
房子在二环附近，四层，单层面积一千多平方。夏云站在楼房面前凝望，这楼有一定年头了吧，外墙瞧着怎么有点旧，不知多久前刷的白灰又黑又有些剥落。
王企森侧头瞧着夏云的脸，看她微微皱着眉头，又把眼光转向楼的外墙，说：“是有点旧啊。要不，进去里面瞧瞧？”
夏云让他看中心事，腼腆一笑，说：“好。”
六扇大门开了一扇，里面只有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戴着老花眼镜在窗边看报纸。估计上头有通知今天有人过来看房，一见夏云和王企森进去，马上扔下报纸迎了上来，说：“是周科长的朋友吗？快请进。”
王企森也迎了上去，说：“是周科长让我们来的。我们能上去看看吗？”
一层的透光还行，没开灯也不觉得昏暗，只是楼层没有隔断，一千多平方空荡荡的。逐层上去，透光越来越亮。除了第四层有三间小房之外，其他楼层都是连在一起的。这楼，要弄成教室投资花费可不少啊。
王企森看来也不是很满意，一直没说话。从楼上下来，老头陪着笑问：“您看这楼怎么样？要是还行，上后面和我们领导谈去。”说着指了指右后侧。
夏云就着他的手指望去，透过落满灰尘的窗户，依稀看到右后侧有一幢崭新的楼房，外墙还涮了小石米，看着比现在这幢楼洋气多了。
说到底，夏云才是租楼的正主。王企森眼望夏云，有询问的意思。
虽然是王企森托人找的，欠了人情，但瞧着这楼实在不怎么滴，也不能因为欠了人情随便接受。夏云微微摇了摇头。
王企森便笑着对老头说：“我们还要商量一下，过几天再过来谈吧。”
坐进车里，王企森先开口说：“是旧了一点，要做教室的话，得把外墙刷一遍，要不然人家还以为是危房呢。”
夏云一听他这么说忍不住便笑了，这王企森不仅没有前辈架子，人也直爽。
回德鑫的路上，夏云一直思忖着，找房子找了几个月，一会儿四合院，一会儿买楼花，太不靠谱了，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王企森不是说了嘛，空楼房多的是呢。拿定主意，一进办公室，叫过许柔烟，吩咐说：“你写一份求租广告，马上写，写完了拿过来我看一下。”许柔烟负责撰写所有的广告稿，职责相当于若干年后的文案策划。
洪敏已经从美国回来，一听夏云这么说，估计楼房租不成了。
许柔烟很快按夏云的要求写了一份，夏云过目后觉得没什么问题，交待贾翠翠马上拿去印刷，下午让小王布置人手贴出去。
贾翠翠奇怪地问：“你不是去看房子吗？怎么还求租？”
夏云还没开口，安琳就说：“肯定看了不满意呗，这还用得着说。”
夏云瞟了安琳一眼，说：“翠翠啊，你还想当经理呢，怎么这么没眼力劲儿？你有空多跟安琳学学吧。”
同事们都笑了，打趣贾翠翠：“小心经理让安琳当去。”
贾翠翠笑嘻嘻的，也不以为意。夏云和洪敏商议要开分校的话悄悄落在她耳里，只要开分校，机会还不是大把？
贴出去的广告很快有了反馈，一天最少接五六个招租电话。夏云和洪敏看不过来，干脃让安琳和贾翠翠分头去看，符合广告上的要求的，夏云和洪敏才会过去瞧瞧。
就这么走马灯似的看了半个月房子，把贾翠翠累得不行，直嚷嚷：“累死了。”
安琳倒是没说什么。
不过，房子到底还是定下来了。看中的这一处，在三环，也是一幢四层楼房，大概有八成新，原先是某个部门的办公场地，后来这个部门搬迁到二环内，算是接近权力中心了。这楼便空置下来了。
九三年租赁楼房相对比较少，房源很多。选中这处房子，一来楼房新，二来内里有隔断，不用动土木，添置课桌椅和设备就可以了。别小看这一样，这可就省掉不少心血了。
夏云的意思呢，新的办公楼做为总部大楼，除了上课，工作人员也在这儿办公。X中学原的教室保留着，现有学员上课不变动。这儿，做为德鑫第一个分校，继续招生办学。
对夏云的意见洪敏举四只手赞成。他一直打从心里不愿意德鑫彻底搬离X中学。只是分校的校长，由谁担任呢？
从邮寄广告信，到非华轩附近的学员过来报名上学，就有学员反应路途太远了。试想，上个培训班得坐一个小时车，来回两小时，高三学生任务重，时间紧，怎么吃得消呢。如果不是德鑫的上课质量有目共睹，口碑又佳，估计路往途太远的没人过来报名。
听到反馈，夏云就动了开分校的念头了。现在民营企业没有总部一说，再过个十年，民营企业的分支机构在国内遍地开花的多的是呢。
这不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地方办公吗？总部都没找到地方，何况分校呢。现在有了这幢四层楼，一切就好办多了。
签租赁合同时，夏云打听得很仔细。这楼房的产权，属于某部门的。国有单位，转让的可能性不大，因此在租赁期限上，夏云要求签三十年。三十年？不要说出租方，就是洪敏也张大了口合不拢来。谁知道三十年后什么状况，政治经济变成什么样了呢。
在租赁价格上夏云没有怎么回价，可在租赁期限上夏云坚持。
出租方呢，房子反正空着也是空着，既然有人愿意租几十年，那就签吧，一劳永逸的好事就这么遇上，感觉像是天上掉馅饼。签了合同后，出租方内部还拿这事当笑料谈了很久，搞不明白怎么有人会签三十年合同。
贾翠翠带人找了家政服务员，把楼房打扫一新。收拾了，课桌椅和语音室才好添置。
一层辟出一个招生处和一个会客室，其他的地方便做了教室，四层做为办公室，夏云和洪敏都有单独的办公室，其他人员按部门划为，一个部门一间房子办公。
最大的一间房子做了大会议室，还有一间小会议室，只有十几平方。
现有人员一小部份留在X中学分校，其他人迁到总部办公。设置分校当然得有一套机构，总部也需人手。最近几天，报纸上连续登出德鑫的招聘广告。
教师们都眼热分校校长这个位子，谁先出任，不仅工资福利涨了一大截，面子上也很有光彩，再优秀的老师也不能和校长相提并论。
幸好是民营企业，没有人上门送礼。如果是职能部门，恐怕有话语权的夏云此次会小赚一笔吧。夏云也知道此次选拔的重要性，什么人能上，什么人不能上，要有个标准，而且得公开公正透明，趁着这个机会，让有上进心的教师按着这个标准严格要求自己进步。
为这个问题，洪敏也想了几个晚上，按道理说，潘扬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有目共睹，此次升迁，分校校长非他莫属。可是他在管理上的能力怎么样，洪敏却心里没底。夏云一直没表态，不知她是怎么想的呢？
洪敏决定找夏云谈谈。
夏云一见到洪敏，便笑着说：“我正想找你呢。你对分校校长的任职要求有什么看法？”
“任职要求？”洪敏过来谈的是潘扬这个人能不能担当起分校校长的职务，怎么夏云又要搞新意思呢？
夏云一看他的表情便明白了，微笑着问：“你心里有人选了是吧？说来听听。”
洪敏被看穿了，只好实话实说：“论成绩，是潘扬最好。”
“嗯。”夏云点头说：“在国内一直有学而优则仕的传统。某人学术研究出成绩了，总会担任某个领导职务。可是这样就能发挥些这些人的特长了吗？大多数时候只会浪费这个人的学术生命。担任领导职务和教学可是两个方面两个领域呢。”
洪敏听她这么说，便问：“你的意思？”
夏云说：“我们在选择老师这一点做得很好，总结起来就是：熟悉专业知识、热情、敬业、有爱心、良好的表达能力五个方面。我们按这个标准选择的老师得到了学员的欢迎和喜爱。这说明，我们通过一年多的摸索已经有一套标准了，符合这个标准的人才我们就招聘进来，不符合这个标准的，我们就不接受。对吧？”
洪敏点头。当初这个标准也是夏云先提出来的，当然是为了界定为什么聘用A而不聘用B，尽量做到公平公正。现在夏云还是要用标准来选择管理人员吗？
夏云接着说：“做为代表着德鑫的管理者，需要什么样的素质呢？我想有几个标准一定不能丢，我们要选择某个人出任管理职位，也得遵守这几个标准。和我们选择老师一样，我们也要做到有法可依，公平、公正、透明。”
洪敏还真没想到这一点，这几天他一直在纠结潘扬行不行上头了，听夏云这么说，感觉眼前豁然开朗起来。这样，就可以做到不任人唯亲了。
第116章 谁当分校校长（三更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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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新办公楼的设备投入一天天增加，招生工作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中。
员工们谈论的话题总离不开分校校长的人选花落谁家。目前呼声最高的有三个人，一个是杨汉，不仅课讲得好，和夏大老板关系又特别；一个是潘扬，成绩最好；第三个是李东华，在德鑫，他人缘最好，如果投票的话，当选肯定没悬念。这三人，在教师中的各项评比指标一直是前三名。当然其他人选也有，呼声却不及这三人。
也有一部份好事者肯定地说这个位置除了杨汉没有别人，那意思，不用说大家伙都明白。
杨汉在同事们问起的时候总说他不可能是候选人之一。具体原因不详，不过不信的人居多。有好事者开玩笑说看来德鑫要开成夫妻店了，说不定洪敏也会把老婆弄进来。
当然说笑归说笑。
在一个周末，夏云把全体员工召集起来开了一个会，在会上，夏云宣布了分校校长的任职标准：“大家都知道德鑫第一个分校即将成立，当然这只是第一个分校，以后我们还会有第二分校、第三分校等等很多个分校。也就是说，只要大家愿意努力，任分校校长的机会是很多的。在这里，我公布一下担任分校校长的任职标准，以后分校校长必须符合以下条件，请大家共同监督。”
底下鸦雀无声，全神贯注地听着夏云接下来列出来的条件。
夏云接着说：“标准一共四条，主要还是对分校校长自身的素质要求，当然，以后总部提拔干管也按这个标准。第一条，符合德鑫的价值观；第二条，每一个管理者必须体现德鑫的气度、胸怀和文化；第三条，管理者必须有高尚的人格、人品、无私的胸怀、亲和的个性；第四条，我希望德鑫有自动淘汰机制，自动淘汰掉无能的管理者，只要这个人的价值观和德鑫的价值观不一样，不符合德鑫的文化和要求，我们就把他淘汰掉，这样才能培养符合德鑫要求的管理者。新校长将选择符合这四条标准的人来担任。”
夏云的话掷地有声，说完，热烈的掌声响彻整间屋子，远远地传了开去。
所谓流言止于智者，自夏云公布这四条标准后，胡乱猜测的声音少了很多。很多人扣心自问，自己是不是符合这四个标准。其中犹以潘扬和李东华为最。
李东华自认成绩不如潘扬，不过亲和力比潘扬强得多，正在患得患失之际，夏云找他谈话了。
以前见夏云倒没什么，现在从教师办公室到夏云办公室短短五十米的距离，在他来说，比五公里还漫长。每挪一步，心脏都狂跳不已。
踏进夏云办公室，夏云正和贾翠翠说话，一瞧见他，说：“到会议室来。”丢下贾翠翠往会议室去。
贾翠翠们伸长脖子张望着，不知夏云要和李东华说什么私密话。
在会议室坐下，夏云开门见山问：“你到德鑫也有一段时间了，对德鑫有什么看法？”
李东华按捺不住狂跳的心，额头微微见汗。
夏云微微一笑，说：“不要紧张，想什么说什么，就算指出我的不足我也不会介意。”
李东华的汗“唰”地下来了，结结巴巴说：“很多同事都夸您呢，您哪有什么不足？”本来还以为夏云找他是为了谈分校校长的任命，没想到夏云一开口便让他指出她的不足，这让李东华如何不紧张，搞不好要开除他都有可能。
夏云估计他误会了，正色说：“今天找你来，是想让你谈谈对分校的管理办法，你有什么想法？”
“分校？”听夏云提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字眼，李东华心里一凛，睁大双眼说：“对分校的管理当然是保持德鑫现在的风格，贯彻总部下达的方针。团结同事，做出成绩。”
夏云听他话里的意思，并没有独立的看法，略一沉吟，问：“决定成立分校这么久，你没有想过如果把分校交给你，要怎么管理吗？”
夏云说得这么明白，李东华再听不懂，那可真是傻瓜了。他浑身一振，半天说不出话来。这么些天，他花了几乎所有的业余时间来猜测这把交椅有没有可能落到他的头上，却从没有想过有一天真的让他来坐这个位子，他要怎么管理，有什么措施。
夏云温和地看了他一会，缓缓说：“你回去写一份报告给我，主题是如果分校让你管理，你要怎么管理。怎么想怎么说，不要怕。我只想听你说实话，有不妥的地方，我们再讨论。”
李东华感激涕零，这么好的老板上哪找去？
花了两个晚上，李东华绞尽脑汁写了一份管理分校的报告。
把这份报告交给夏云，夏云看得很认真，才五六千字，却看了一个多小时。
李东华惴惴不安地端坐着，时不时瞄一眼认真专注埋头读他报告的夏云。这一个多小时，他觉得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夏云看完，又仰头思索了一会儿，指出其中两项李东华阐述不甚明确的地方询问。李东华用口头语言把想法陈述了一遍。夏云点了点头，在纸上写了些什么，说：“X中学是我们第一家分校，这家分校的成败至关重要，你一定要把分校做起来。”
李东华连连点头，说：“我一定尽力报答校长的知遇之恩。”
夏云微微一笑，说：“你是德鑫元老之一，算得上是第一批到德鑫的优秀人才。现在又是第一个升任分校校长，我和洪老师对你的器重自不待言。德鑫还有很大发展空间，你不要止步于一个分校的校长，把分校做好，还能再升职。”
李东华胸口热血上涌，能做到分校校长已经很了不起了，还能再升？那得是多高的职位！
夏云让李东华：“在这儿等着，我去请洪老师过来和你聊几句。”
李东华惊喜交集，看来很快会公布他任命的消息了。
不到五分钟，洪敏微笑着走了进来，说：“夏云已经和你谈过了吧？好好干，别辜负我们对你的期望。”
李东华平时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此时喉头却哽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是真的很感动，一心一意要报夏云和洪敏的知遇之恩。
之所以会选择李东华，最重要的一点是他的亲和力，也是他的人缘。一个管理者，除了专业知识熟络之外，还要能团结员工，激励下属，并不仅仅是专业知识出色就能担任。当然，夏云在上次开会的时候已经说得很清楚，德鑫有淘汰制，如果做得不好，会被淘汰的。这个期限，是三个月。
和李东华谈过话后，夏云又找潘扬过来谈话。
自打潘扬到德鑫，深受学员的拥戴，对此次分校校长的机遇，他志在必得，正想找夏云谈自个儿的优势呢。没料到夏云让贾翠翠去喊他过来。
同样在会议室，夏云肯定了潘扬所做的突出贡献。
潘扬脸露微笑，得意的神情显露无遗。
夏云话锋一转，说：“你总能和学员打成一片，和同事的关系却没有这么融洽。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
潘扬睁大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夏云，脸色有点发青，一字一顿地说：“是不是有同事在背后说我什么？”
夏云摇了摇头，说：“我和洪老师天天在这里，用得着别人说什么吗？大家在一起呆了快一年，什么情况会不知道吗？我现在找你谈话，是希望你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如果你不正视自己的优缺点，转而怀疑别人，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潘扬问：“你是指分校校长的事吗？”
夏云反问：“如果你条件达到了，分校校长会不是你的吗？再说，接下来我们还会再开分校，现在当不成，只要你肯努力，以后也会当成的。迟早而已。”
潘扬惊疑不定，说：“你想跟我谈什么？我有什么缺点，要怎么改正。”
夏云叹了口气，她本来是想提醒一下潘扬和同事的相处方法有问题，看他现在的语气，不仅是相处方法，他的心态真的有问题。这样的人，恐怕越说越让他反感多疑吧。
潘扬看夏云皱着眉头不说话，也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可能有问题，对老板这么说话确实不妥。他本身是很聪明机智的一个人，要不然也不可能保持每次评比第一的纪录。他尽量从脸上挤出笑容，说：“我有很多缺点，还请老板指正。”
夏云笑了，说：“我虽然是老板，但我们是平等的，我说的话你也可以不听。当然，今天把你请来，我的出发点是为了你好。你的能力出类拔萃，人有些自骄也很正常。如果你只想当个优秀老师，那完全没问题。可是你想当分校校长，是不是得改变一下，稍稍放低身段，收服同事们的心？我一纸任命书不能让同事们屈服哦。”
潘扬是多聪明的一个人，听夏云这么说，站起来朝夏云鞠了一躬，诚心诚意地说：“谢谢老板，我一定改。”
夏云看他态度诚恳，微笑着说：“我期待你的改变。X中学分校校长不是你，希望第二分校的校长是你。”
潘扬脸上露出了笑容，看得出夏云有意培养他，心中对夏云的好感正在加强。
第117章 想你想得很苦
再一次召集全体员工开会，夏云在会上宣布：“现在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分校校长：李东华先生。”
五秒钟的沉默后，掌声热烈响起，很多同事洋溢着热情用力鼓掌。
李东华上台致词。在这一刻，他真的觉得辞掉国家分配的铁饭碗闯荡北京是值得的，能够来到德鑫，遇到夏云是这辈子最好的机遇最正确的选择。
一辆大巴车停在办公室外面，会议开完，分配去总部上班的员工坐上大巴奔赴总部，留在分校的员工继续在X中学留守。这儿，从今以后由李东华负责了。
从X中学的简陋平房搬到修茸一新的楼房，员工们都欢欣不已，大巴车还没停稳，很多人已经跳下了车。大门口一块金光闪闪的招牌，上面写着：“德鑫培训学校”几个大字。
进了四楼，每个部门的门前都挂了牌子，只要按牌子搬进去就成了，一切都井井有条地进行着。
此次为了迎合托福培训的要求，每间教室都配有语音设备。这里是德鑫的教室，不比在X中学，除了德鑫的学员上课，X中学的学生也在同样的教室上课，没有条件配备。
全部搬迁完毕，夏云再次开了会，这次是庆祝在新的办公场地办公，励志是必须的。会开完，当然是吃饭庆祝了，夏云吩咐贾翠翠在一家酒楼包了场，总部的员工和分校的员工一起好好搓了一顿。吃完饭，又去唱K。九三年卡拉OK刚刚兴起，唱K可是了不起的大事。很多员工兴奋得又蹦又跳，抢到麦克风就不肯放手。
在包厢里，员工们没有顾忌，开始敬起了酒。
在这样的场合，洪敏理所当然地喝醉了，最后怎么回家的真想不起来。
夏云也喝了酒，没有醉。像达成共识一样，员工们一波一波地过来向夏云敬酒，都被杨汉挡了，最后杨汉喝醉了，众目睽睽之下倒在夏云怀里。员工们哄笑着，拿着麦克风嚷嚷：“亲一个。”
夏云把杨汉送回华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劝得管理员大爷让她把杨汉送上宿舍。宿舍里有很多男生在走廊闲坐，突然看到一个漂亮女生扶着烂醉如泥的杨汉东倒西歪走了进来，凶巴巴的管理员跟在后面，都感觉很是怪异，多瞧了两眼。
孙晓鹏在原来的宿舍也看到了，心像被剜了似地疼。
夏云倒没看到他。扶着杨汉已经把她累得不行，再说她也喝了酒，脑子不是很清楚。
孙晓鹏想冲出来质问夏云，为什么要杨汉陪着去喝酒，被身边的室友拉住了，他们见惯了他俩打架，现在杨汉毫无还手之力，真要打起来可是会受伤的。
杨汉的室友瞧见后急忙出来帮忙，把杨汉抬了进去，放在床上。夏去在管理员大爷的监视下快速地离开了。
德鑫新的一页开始了。在确定租下这幢楼房后，夏云就特地请了王企森吃饭，饭后请他过来看看，咨询了他的意见。
对夏云的眼光，王企森还是很赞赏的，在他的肯定下，夏云才大胆地签了合同。现在搬了进来，自然得打个电话向前辈报告一下。王企森放下电话就跑了过来，一进门就夸个不停，又问招生情况，笑着说：“幸好我们离得远，有一段路程，要不然我还真担心生源被你抢光了。”
夏云嗔怪说：“王叔叔！我们还没开展托福考试培训呢。”泰强只专注于托福，高考英语培训没有做。王企森说是术有专攻，只专注做一样就可以了。
王企森哈哈大笑，问：“你什么时候再去美国？我看这次还是你自己去吧，如果有需要，我陪你去也可以。”
夏云喜出望外，说：“那太好了，王叔叔肯陪我去，能谈下来就没悬念了。我打算华轩放假了便去，王叔叔有时间吗？”
王企森想了想，说：“你定下日期后提前跟我打个招呼，我安排一下时间。要是真能抽出时间，我陪你去。一次把这事弄下来，你就不要三番四次往美国跑了。”
夏云连声道谢。真难得王企森心胸宽广，要是换了别人，不把夏云往死里整就算不错了,怎么可能帮她？
李东华也把分校管理得很出色，第一个月的报表交上来，不仅生源有百分之八的增长，利润也有增加。李东华激情满满地说：“我才接手一个月，很多事情处理起来缩手缩脚，难免走了弯路。现在做了一个月，慢慢有了经验，以后增长会更快的。”
洪敏再一次见识了夏云观人的眼光。
忙完这些，半年的时间也差不多过去了。
北京的夏天又闷又热，华轩虽然大面积绿化，还是没有一丁点风。
夏云和杨汉手牵手漫步在步道上，最近太忙，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在一起了。日子过得真快，又是一个期末考临近，不知不觉在华轩已经上了两年学了。
杨汉望了望天色，说：“去荷塘坐坐吧？你不是喜欢看荷花吗？”
夏云“嗯。”了一声，顿了顿，说：“我想吃冰淇淋，我们买了冰淇淋去吧。”
杨汉答应了，在小卖部里买了四支冰淇淋和一袋花生。夏云手里拿着一支，边走边吃。其它的装在背心袋里杨汉拎着。夏云心里年龄四十岁，却一直改不了边走边吃冰淇淋的坏习惯，前生独自一人生活，晚饭后出来散步，总会买一支，就当是享受生活了。
杨汉一手拎着背心袋，一手紧紧地牵着夏云的手，走到荷塘的走廊边，拿出面巾纸把长凳擦了，让夏云坐下。
荷塘一池碧水，一池荷花亭亭玉立，微风吹过，清香扑鼻。
夏云靠着走廊坐了，走到这儿，一支冰淇淋已经吃完。杨汉撕了一支的包装纸，递给夏云，再撕一支自己吃。在夏云身旁坐了，呶了呶嘴，扶着她靠在自己臂弯。
夏云就这么靠着他，一点一点地吃着冰淇淋，享受着难得的安逸和平静。
荷塘是华轩一大胜景，谈恋爱的情侣们喜欢到这儿来，除了杨汉和夏云以外，不远处还有一对对的男女。不过安静得很，除了风吹荷叶的沙沙声，别的声音都听不到。
杨汉轻轻亲吻了夏云的额头，在她耳边说：“这些天累坏了吧？”
夏云“嗯”了一声，专心致志地舔着冰淇淋，头都没抬一下。
杨汉轻轻笑了一下，揽紧了夏云的腰，在她耳边腻腻地说：“这些天，我很想很想你。唉，你那么忙，我又帮不上什么，只好一天天地捱着，想你想得真苦。”
夏云不以为然地说：“说得仿佛远隔千山万水似的，我们几乎天天有见面好不好？”此时夏云的思绪又飘回了前生，那时的她，杨汉是多么神秘的一个人，怎么也不敢想像有一天，在世界著名学府华轩大学里头名闻天下的荷塘，靠在杨汉怀里吃冰淇淋啊。
杨汉说：“天天见面又怎么样？你满脑子都是工作，那么多人和事需要你调度，在办公室的你，是女强人。只有像现在这样，你才是你，才是我女朋友呢。”
夏云一怔，光顾着走神，从没想到杨汉原来对她这么依恋。确实，这几个月她是忙着德鑫的事，又要上学，哪顾得上谈情说爱呢。要不然，她现在怎么会觉得如此放松和惬意呢，这几个月真把她忙坏了。
在夏云忙碌的时候，杨汉不是默默陪在一旁当个透明人，便是静静回宿舍看书，真的难得约会一次。也难怪他会诉说心声，要换了别的男人，早不知怎么闹情绪了呢。
杨汉看夏云不出声，又亲了亲她，问：“生气了？”难得出来约会一次，可千万不要闹不愉快。
夏云轻轻说：“没有呢。最近真的冷落你了。”
杨汉脸颊贴着夏云脸颊，用力搂紧了她，说：“别这么说，你也是为了正事。我应该理解你的，就是，有时候太寂寞了。”
“嗯。”夏云说：“我知道。难为你了。别人都以为你找了个有事业的女朋友，没人想到恰恰是这个原因让你有很大压力。”
夏云说中了他的心事，杨汉轻轻一声叹息。两人拥抱良久，杨汉才说：“这些天我一个人呆的时间多，想了想，毕业后还是服从分配去上班的好。”
夏云的心轻轻一跳，心底里一个声音说：“他不出国？我已经改变他了！”
杨汉说：“我是男人，应该有自己的事业。不想别人说靠着你才能生存，那样子的话，于你面子上不光彩，于我也不公平。”
夏云的心还颤抖不已，含糊不清说：“你想好了？”
杨汉没有听清她说什么，柔声问：“好不好？”
夏云轻轻挣开他的怀抱，正视着他，说：“你想好了？”
杨汉坚决地点了点头：“我会用能力证明我配得上你的。”敢情孙晓鹏说的话伤害到他的自尊了，因此果断决定在毕业后离开德鑫。
夏云又靠进他怀里。杨汉本来就是有能力的人，前生的他不仅只会读书，创业的能力也得到国人公认，他是十大有影响力青年。只是他现在还年轻，没有机会崭露头角而已。
第118章 自来熟的习勋
学校放了假，夏云去美国的行程也定了下来。
难得有时间和杨汉在一起，刚好现在又放假，去美国办完正事刚好顺带着玩一圈。夏云怂恿杨汉去办签证，到时一起成行。
杨汉摇了摇头，说：“你是去办正经事，不是去玩。我去干什么？”竟是一点都不动心。把其他人眼红得不行，嚷嚷着也要跟夏云一起去。
洪敏悄悄对杨汉说：“夏云一个女孩子跟王企森远涉重洋，不大安全，你能陪着还是陪着的好。要不然，真要出了事，可怎么办？”
杨汉看洪敏忧心忡忡，笑了，说：“你太忋人忧天了吧。这个世界上最怕的是一无所有的光脚男人，最不用怕的是事业有成光鲜体面的成功人士。王企森再怎么着，他也是事业有成的人，他也爱面子，怎么可能对夏云做出不雅行为呢。你有点分析能力成不成啊。”
这话说得，洪敏顿觉自个儿智力十分低下。
杨汉也觉得这么训洪敏不妥，把话往回说：“你也是太关心夏云的安危了，才会担心的。呵呵，倒显得我这男朋友不称职了，没有为她着想。”
洪敏越发尴尬了，脸微微一红，说：“我可没这么说啊。我只是想，夏云既然要你一起去，自然有她的道理。加上和王企森又不是很熟，我才会这么提醒你的。”
杨汉瞥眼见洪敏神色不自然，也不好意思了，说：“现在办签证恐怕来不及了，再说我去了只会让夏云分心，帮不了她什么。”放低声音说：“我可不想我们去玩，屁股后面还跟着一个老头，像什么话呢。”
敢情这才是实话。洪敏一听，忍不住哈哈大笑。
虽说是公干，好歹还是真要出国了，前生在电视剧里看着女主角们满世界飞来飞去，只有羡慕的份，没想到今生还真能出国门，这才是第一次飞美国呢，托福培训业务真要谈下来，以后不知还会去多少次呢。
夏云收拾着行李，衣服搁在床上，站着发呆呢。
门开着，杨汉走了进来，看夏云不知在想什么，低声说：“孤身去那么远的地方，是不是怕了？”
夏云听到声音侧过头，见杨汉一脸关切望着她，回过神，焉然一笑，说：“没有啊。只是不能顺便度假有些遗憾。”
杨汉把夏云拥进怀里，轻轻说：“傻瓜。我们还年轻，有的是时间度假。再说，要度假，也得我花钱。现在我们一起去，谁都知道是你付帐。你现在很有钱呢。”
夏云不以为然：“你也太大男人主义了，花谁的钱重要吗？别人怎么说又有什么关系？”
杨汉声音虽然低，但语气坚决：“我是男人，赚钱养家是我的责任。”
见惯了二十一世纪的吊丝公然说要找有钱女人，可以少奋斗三十年，再看看身边这个男人，夏云心中无比感动。双手紧紧地抱着杨汉的腰，把头靠在他肩上。
杨汉叮嘱了很多，看得出，他其实很担心。
夏云靠在他怀里，心里甜丝丝的，有一个人真心诚意地关心着她，为她的安危着想，这种感觉真好。
两人依偎了一会儿，杨汉帮着夏云收拾衣物，把一件件衣服叠得整整齐齐的，端端正正地放在行李箱里。夏云惊讶地看着他，原来他这么细心有条理呢。
夏云飞美国，杨汉一个人在校园里很是惆怅，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吃过晚饭，出了华轩，顺着马路漫无目的地走着。前面是新中书店，还灯火通明。杨汉推门走了进去。里面人不多。在人文书架前翻了一会书，觉得心老静不下来，想离开，一转身，和一个人撞在一起。那人怀里抱了一大堆书，被杨汉一撞，“哗啦啦”散了一地。
杨汉忙蹲下身帮忙拣起来，一抬头，和那人四目相对，两人都是一怔。
那人二十多岁年纪，一张娃娃脸，剑眉星目和这张圆脸极不相称，唇红齿白，一笑起来，一口白牙整齐得很。
杨汉看这人对着他笑，便也微笑了一下，帮那人把书拣起来叠好。
那人手里捧着书，对杨汉说：“谢谢你啊。我叫习勋，你呢，叫什么名字啊？”
杨汉微微一怔，不过是萍水相逢，还互通姓名吗？
习勋看出杨汉犹豫，咧嘴一笑，说：“我在这里被人撞了好几次，你是唯一一个帮我把书拣起来的。我觉得吧，你应该是一个好人，看你年纪也不大，不如我们交一个朋友？”
杨汉好奇：“你怎么总被人撞呢？”
习勋朝手上的书呶了奴，说：“重死了。不如等我一会，我把钱结了，我们找个地方坐坐？”想了想，又加上一句：“你看我喜欢看书，肯定不是坏人。我没有恶意的。”
听他这么说，杨汉笑了，接过他手里一半的书，和他一起去收柜台前结帐。
两人走出书店，习勋说：“附近好象有一家汽水店，不如我们去那里坐，我请你喝汽水。”
杨汉是比较慢热的一个人，看习勋这么热火朝天的自来熟，还真有点不习惯。习勋也不等杨汉说话，把书放单车篮里，一手把车把，一手拉着杨汉手肘，就要往前走。
杨汉无奈，说：“你把手放开，专心扶车把，我跟你走就是了。”
一路上，习勋嘴巴就没停过，从上大学到毕业参加工作，和同事相处得怎么样，现在又是什么状况，说个不停。杨汉根本就插不进话，幸好杨汉也不怎么想说话，只是想，这人真罗嗦。既然话这么多，一上来就揭自个儿的底，估计真不是坏人了。
习勋买了两支汽水，又说起他的职业：“上大学的时候报错专业了，莫名其妙学了个会计专业，唉，我上了一学期就知道坏了，我不适合静下心来记帐的。没办法呀，系主任不让我转系，只好硬着头皮上完，这分数啊，真的是一塌糊涂。还好毕业有分配，要不然我真找不到工作。”说着连连摇头。
杨汉吃了一惊，会计记错帐可不是玩的，给企业造成的损失无法预计呀。
习勋看了杨汉脸上的表情，又笑了，说：“你放心啦，我刚到单位是做实习会计，跟着师傅学了三年才自己做帐的。哎呀，这三年，把我苦得呀，揪着头发想跳楼。”
他夸张地揪着自己的头发，那表情，把杨汉逗笑了，说：“既然这么不喜欢，为什么还做？不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活着有什么意思。”
习勋一拍大腿：“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最近一两年，我没日没夜的上书店买书，就想另外学个专业，转行！”
杨汉汗，哪有人这样的。
习勋又说：“古人说书中自有黄金屋，哎，你别说，还真是。我看了很多书，书上说，近年来有很多人发财致富。我想啊，别人可以，我也应该可以吧。”
看来这人纯属头脑发热，又没有逻辑性，他真要学人发财，可通过什么途径？
习勋又说：“现在很多外国企业来北京投资，很需要一套全面的会计软件，我很看好这个市场。”
杨汉安心当个听众。他是学计算机的，当然知道编程，也会开发软件。
习勋又叹了口气，说：“可惜呀，我是学会计的，不会编程，这不，买了很多书回去学。我以前学会计，觉得会计很麻烦，现在才知道原来计算机比会计还难学。”说着垂头丧气。
杨汉接着往下听，习勋却难得的沉默了，看样子他又对学计算机没信心了。本来嘛，编程哪有那么容易学的，上书店买两本书就能学成，还用得着在正规院校学四年吗？
习勋喝了半瓶汽水，估计心情好了点，开始关心起杨汉来，问：“你是干什么的？”
杨汉说：“华轩大学的学生。”
习勋“哦”了一声，说：“一看就知道你还是学生。”
杨汉不解：“这也能看出来？”
习勋不答反问：“学什么专业？”
杨汉犹豫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计算机。”
“什么？”习勋一听跳了起来，一把抓住杨汉的手臂不放：“你是学计算机的？那玩意你会？你教我吧。”
杨汉晕倒。他最怕的就是这种不靠谱的人做些不靠谱的事了。当下说一声：“我还有事，先走了。”扔下喝了一半的汽水果断出逃。
这两天一直在鑫等夏云电话，夏云在美国的进展看起来不错。
这天背着书包从德鑫回宿舍，刚走到宿舍楼下，突然一个人跳出来大喊一声：“我可抓住你了。”冲出来抓住他的胳膊。把杨汉吓了一跳。定睛一看，这人不是前两天晚上遇到的习勋是谁？
习勋乐不可支抓着杨汉不放，嘻嘻笑着说：“你教我学编程吧，你要多少钱报个价上来。只要你肯教，多少钱都行。”
杨汉怒：“搞什么搞？放开我！”
习勋笑着说：“你猜猜我肯不肯放。”
杨汉数落他：“你年龄也不小了，能不能干点正经事？天天这么不着四六的像话吗？”
习勋辩解：“我现在做的就是正经事啊。我只不过想搞个会计软件，开个软件公司，公司开起来了我就发财了。有了钱我就不用天天帮着单位记帐了。你看，有什么事比我做的事正经？”
杨汉挣扎：“你做你的去，别来烦我。”
PS：今天依然三章，别漏订阅了哦。
第119章 创业机遇（三更奉上）
夏云从美国回来，带来了ERS的授权证书，托福培训的招生工作随即如火如荼地展开了。
此次出行的顺利超出预期，全是因为有王企森。他不仅和ERS的官员相熟，在谈判中也给夏云提供了有力的参考意见。当然，夏云对王企森的信任，善于接纳别人的意见这两个特点也发挥了很大作用。
德鑫的员工热烈地欢迎夏大老板满载而归，夏云也很大气，无论总部还是分校，也无论是工作人员还是老师，一视同仁，人手一份礼物。俗话说礼轻情意重，员工们拿着礼物，喜不自胜，如贾翠翠之类情感奔放的人便直嚷嚷：“老板我爱你。”也有冷静理智的人提醒她：“说错台词了。”
不管怎么样，总之是皆大欢喜。
几天不见，夏云发现杨汉消瘦了些，发生什么事了？国际长途电话不能了解很多事情，在当时又没有互联网，虽是分开短短几天，也不至于相思成这样吧，杨汉不是感情外露的人。
帮夏云提了行李，送夏云回宿舍，一路上，杨汉眉头微蹙，似有什么心事。
到了宿舍，又坐着没有挪窝的意思，夏云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杨汉苦笑：“这几天被一个神经病骚扰得不行。我最怕太过热情的人了，偏偏这人无孔不入，不知怎么找到我宿舍，天天守在宿舍楼下，一见到我就缠着不放。”
夏云问：“女的？”要是女的问题就大了。
杨汉摇头：“男的。非要让我教他编程，你说烦不烦？”
夏云估计肯定有内情，也不多问，只说：“你带我见见他，我做你的代理人，让我跟他谈就行。你也不用烦，对付这种人你不在行。”她对杨汉太了解了，天天闷葫芦似的，又怕吵，对方要是不顾他的感受天天骚扰他不躲才怪呢。
杨汉点头：“好极了，你让他别来烦我了。”像是了结了一桩心事似的，松了一口气。可见这几天他让习勋骚扰得有多惨。
两人一起吃了饭，手牵手回男生宿舍，杨汉断定习勋一定守在宿舍楼下。果然，刚走到宿舍前的树下，一个男人突然从树后跳了出来，看到夏云惊讶地说：“咦，你什么时候泡了一个女孩？你这样的人也能泡到女孩啊！”
杨汉一见到他，满脸的厌恶，扭过头理都不理他。
夏云估计让杨汉头疼的就是这家伙了，听他说话不客气，也不以为意，笑了笑，问：“你想让杨汉教你学编程啊？”
习勋睁大双眼：“是啊。咦，你怎么知道？是他告诉你的吧？你快让他答应了吧，我天天来这里找他累死了都。”
夏云瞄了一眼杨汉，问习勋：“你为什么突然想学编程？”
习勋理直气壮：“我要开一家软件公司啊。不学编程我怎么开呢。”
夏云说：“你傻啊，想开软件公司才学编程？是不是迟了一点？如果你真想开公司，又有一定资源的话，我们可以坐下来谈，我有办法让你既不用学编程，又能把公司开起来。”
习勋睁大开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夏云，半天才说：“凭你？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夏云说：“当然不骗你。我现在是杨汉的代理人，你要谈也只能找我谈，杨汉已经全权授权给我了，你找他谈也没用。”
习勋问：“你是何方神圣？”
夏云笑了：“不是说过了嘛，我是杨汉的代理人。”指了指不远处的石凳，说：“想谈到那边坐，不想谈以后别来烦杨汉。”
习勋很干脆，转身朝石凳走去。
夏云和杨汉手牵手走在后面，来到石凳前，分别坐了。夏云让习勋详细说说他的计划。杨汉看夏云刹有介事，暗暗摇头。习勋给他的感觉就是一神经不正常的疯子，有什么计划可言？在这儿和他谈论，不是浪费时间吗？
习勋听夏云这么问，便说：“我通过一些市些调查，了解到开发一些会计软件可能会有市场，所以想做这个事情。我本身是一名会计，编程不会，想让杨汉教我，可是杨汉一见我就跑，怎么也不肯考啊。”说着神情无比苦恼。
夏云脑海中浮起“财务软件”四个字，九十年代确实有这么一两家专业的财务软件公司，都发展得不错，有的还到海外上市。如果习勋想做的是这个业务，前景确实光明。现在进入，虽然起步迟了些，但也不是不能做。
看夏云沉思，习勋说：“相信我，我真的觉得这个可行的。”
夏云点了点头，说：“我相信。只是你既然有做市场调查，难道不知道现在市场上已经有这样的公司了吗？”
杨汉吃了一惊，侧头看了夏云一眼，嘴上没说，眼神里却明明白地问了出来：“你怎么知道？”
习勋急切地说：“我知道有这么一家，你是说别人已经做了，我就不能做吗？”
夏云说：“当然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想做成什么样的软件公司，有什么优势，是不是考虑和别人合作。其实很多时候，要学会用别人的长处弥补自己的不足，而不是什么都要自己做，自己学的。”
习勋直接回答：“不明白。”
夏云说：“很简单，你可以和杨汉合作，你会会计，他会编程，你们俩组成一个团队进行软件开发。也可以合伙开公司，不过股份方面有待商榷。”
杨汉和习勋同时张大了口合不拢，这是什么建议？
夏云笑着看了看杨汉，又看看了习勋，说：“你们各自想想，我这建议好不好。要是觉得可以接受，条款我们再谈。”
习勋呆了半晌，问：“你是说我不用学编程，直接就可以开公司？”
夏云说：“对。回去想想吧。”
习勋走后，杨汉问夏云：“你开玩笑的吧？这招真管用，一下子就把他打发走了。”
夏云正色说：“我没开玩笑啊。说实话，如果你们合伙开发这样一个软件，我可以提供一部份资金支持，不过要算股份的。就算我是一个天使投资人吧。”说着嘴角闪过一丝笑容，当天使投资人，可是没有回报保障的。
杨汉呆了半晌，说：“我不和他合伙，他的嘴巴一分钟也没合上过，吵都吵死了。”
夏云笑了，说：“他能考上大学，又读完会计专业，可见也不全是只会说话不会办事。可能是太无聊了。我们可以在合同上规定他不能无限制的吵到你，也可以找些事让他做，他有事忙活，就顾不上说话了。你想想，所谓话多必失，他说个不停，你不就不用防备他了吗？这样的合伙人上哪找去？”
杨汉不语。此时的他显然还没把创业提上日程，压根连想都没想过，让夏去这么一说，还真的得花时间消化消化这件事。
夏云也不打扰他，由得他静静思考。
此时夕阳即将西下，在树梢洒下金黄，翠绿色的树叶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夏云靠在杨汉怀里，静谧地坐着，望着远处的树叶花草。
良久，杨汉才说：“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夏云处于放松状态，一时反应不过来，问：“什么？”随后才想起他问的是软件公司的事，便说：“是啊，我觉得习勋是可以合作的人，你看他天天在这里等你，多有毅力啊。再说，财务软件确实有前景，这两样一结合，不是一个创业的机遇是什么？”
杨汉就不言语了。
两人一直坐到日落西山才去吃饭，这样的休闲时光实在是太难得了，接下来，夏云又有得忙了，托福培训上课老师的安排很是费了她一番心思。
又是几天过去，这天夏云刚开完会，贾翠翠过来说：“有一个人来找你，已经等了快一个小时了，问他什么事却不说。”
夏云问：“谁啊？”
贾翠翠说：“说是叫习勋，要和你谈合作的。他话真多。”
夏云笑着瞟了贾翠翠一眼，估计也让习勋吵得受不了吧。这人，还真是话痨。
在会客室里见到习勋，他正拉着一个工作人员聊得起劲呢，那名工作人员皱着眉头听他罗嗦，一副不耐烦的神情，一见夏云过来，像遇见救兵似的忙抽身走了。
夏云笑着问他：“怎么找到这儿的？”
习勋说：“杨汉说的。他说不要烦他，找你谈就行了。”
夏云在椅子上坐了，问：“你考虑好了吗？想要怎么做？”
习勋说：“我想好了啊。就是我用会计知识，教杨汉怎么编程嘛，把软件做出来后，拿到市场上去卖。”
这就算想好了？夏云哭笑不得，说：“你们开发一个软件需要多长时间？需要投资多少钱？拿到市场上卖给谁？怎么卖？都想好了吗？”
习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夏云一点都不客气地说：“不要光顾着想找人聊天，多花时间多用脑子想想正经事。你不是买了很多书去学吗？就没学这个？”
习勋怔了怔，说：“这些事情你怎么都让我想，杨汉呢，他是干嘛吃的？”
一句话把夏云逗笑了，说：“那行，我找杨汉谈去。你别后悔啊。”
习勋一听“后悔”立马就急了，说：“起码也得我们三个人一起谈。”
第121章 计划开分校
托福考试培训的招生工作开展很顺利，在德鑫之前开展这项业务的，只有泰强和博翰两家，算得上是僧少粥多，很多想考托福的学生本就在苦恼报读的学校离得太远，现在德鑫的广告一出来，很多人过来咨询。加上一年多来打下良好口碑的基础，招生不到一个星期，第一期三个班便满了。
洪敏乐孜孜地对夏云说：“看样子我们选择开展这项业务是选择对了。”
夏云微笑不语，再过几个月，一部电视剧的播出才真正掀起出国热潮呢，到那时，可就不仅仅是三个班的学员了。为了抢占市场，德鑫必须在这几个月里多开几所分校，方便学员就近入读。
怎么说服洪敏在搬迁总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接着开分校呢？夏云颇费了一番心思。
这天夏云带回了一张北京地图，吩咐贾翠翠挂在会议室正前方的墙上。贾翠翠打开一看，惊讶地说：“去哪买的，这么大一张？”那张地图足足有教室墙上的黑板那么大。
夏云说：“你挂上去就行了，那么多话干嘛。”
会议室里挂了这么一张巨幅地图，来来往往的员工都会伸长脖子瞧上一会，暗暗纳罕一下。洪敏也不明白夏云上哪弄这么一张地图来，在和夏云聊天的时候顺带着问起了这张地图。
夏云笑着说：“大有大的好处，我们现在过去看看？”
拉着洪敏到了会议室，指着总部和分校的大概位置说：“你看，我们的学校就在这儿。”
“嗯。”洪敏点头，说：“没错。”
夏云拿了纸和笔，在地图上标了出来，又问洪敏：“北京城有多大，我们在这里就可以直观地看出来，可是北京城里德鑫的分校有多少呢？”
洪敏一怔，确实，地图上明明白白地显示，德鑫只有海鼎区总部和一个分校，其它区德鑫可是一个分校也没有。并不是只有海鼎区的学生想读补习班，也不是只有海鼎区的青年想出国。经夏云这么一启发，洪敏陷入沉思中。
夏云也不打扰他，由着他低头想去。
过了半天，洪敏来敲门夏云办公室的门，说：“我们是不是在每一个区开一个办校，把这些区的学员接纳到我们学校上课？”
夏云“嗯”了一声，说：“你有什么好想法？”
洪敏说：“我想了半天，觉得很有必要把分校继续开下去，最好能在北京城里遍地开花。”
夏云笑了，说：“你是想想而已还是真的有了初步的计划？不会是一时头脑发热吧？”
洪敏讷讷一笑，他还真只是有了这样的想法。就目前来说，德鑫办得极其成功，业务开展又顺利，也给洪敏很大的信心。
夏云正色说：“你有开分校的想法？如果真这么想，怎么开我们好好商量一下。”
洪敏坐正了身子，专注认真地看着夏云，这表情又把夏云逗笑了，说：“不用这么严肃吧？”又说：“既然决定开分校，那就得有规划有步骤地进行。”
洪敏算听出来了，问：“其实你已经想好要开分校了？”
夏云也不隐瞒，坦然说：“我是有这种想法，你不也这么想吗？”说着朝洪敏一笑。
洪敏也笑了，说：“是。我觉得我们现在发展越来越快了，以前像是车子刚刚启动，现在是加速奔驰。”
夏云说：“是，现在就是加速发展阶段。如果开分校的话，我想，还是先在中心城区开，每个区先开一至两家，你看怎样？”站了起来，说：“我们到会议室看着地图说去。”
洪敏跟夏云到了会议室，两人站在巨幅地图前，对着地图上的每一条街道认真的端详着。最后决定在除了海鼎区外的其他五个区，也就是所谓的中心城区，每个区设立两个分校。在地图上只能标出大概范围，具体设立的位置，就得实地考察，也得找到房子做教室才行了。
一下子开这么多分校，资金和人员是否跟得上呢？自成立总部，人员招聘就从没停止过，到现在为止，教职员工已达四十多人，工作人员二十余人，管理人员八人，如果真要成立十家分校的话，现有人员肯定远远不够。特别是管理人员，总得在德鑫工作一段时间，用实力证明自身能力和行为符合德鑫要求的人才才能提拔。
洪敏一听夏云这么分析，头有点大，说：“如果到年底把十个分校开起来，起码就得有十位符合要求的优秀人才出任分校校长？”
夏云点头说：“是这样。所以培养人才才是重中之重的工作。我们目前各方面符合要求的人有几个？”因为标准早就公布，夏云才会这么问。
洪敏掐着指头算了一下，说：“最多不超过五人。”
夏云心里有底，确实如此，便说：“所以我们在半年内必须培养出五位分校校长，为应对突发情况，甚至人得更多。还有其他部门的管理人员，也得培养。不可能多了这么多的分校，而没有专门管理的部门。”
洪敏问：“分校校长不是向你汇报么？”
夏云说：“是向我汇报。可是一个分支机构需要涉及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我们不可能只看每个月的财务报表，其他一概不管，对吧？”
洪敏点头。
夏云说：“还有涉及到招生、人员管理等等事务，肯定还有一堆琐事，不会很简单的。你是副校长，现在眉毛胡子一把抓，真要分校多了，肯定也忙不过来。”
洪敏低头不语，要按夏云这么说，以后或许他只负责一样，再提拔其他同事当副校长，每人分管一块。他不是官迷，不会抓着权力不放，何况他有股份，德鑫发展壮大了只有高兴的份。只是猛一听到这话，不由得暗自思索有哪些业务能够放手的。
夏云见他沉默不语，以为他不乐意，便说：“我没别的意思。这个到时再说吧，如果你忙得过来，再好不过了。”
洪敏说：“你说得有道理，真要做大了，事情肯定很多。如果我忙不过来肯定要请同事帮忙分担。从现在开始，我还得多注意有哪些可以分担我工作的人选呢。”话说得诚恳无比。
夏云点了点头，洪敏一向坦诚，两人之间应该不会步入争权夺利的泥潭才对。
夏云又说：“资金方面，你怎么看？”
此次总部搬迁，一共花了两万多元，如果开分校，预算得多少？
洪敏说：“我们是不是考虑授权，这样可以省不少钱呢。”
夏云说：“授权代理，让别人用德鑫的名号开设分校，我不是没考虑过。只是这样教学质量没有保证，迟早会把德鑫的招牌给砸了。还不如我们有多少劲使多少力，尽力而为。再说，如果开一家分校需一万元，十家需十万元的话，我们现在还支付得起。”
洪敏点头称是，教学质量是保证德鑫存在的基本，万万动摇不得。
夏云又说：“我想成立一个部门，专门干这事。其实很简单，就是找一个人先去需要开分校的地方找房子，房子要靠谱了我们才去看。再有，添置设备和其他杂务也需要人，全归拢到这个部门来。”
洪敏正为以后得分身找房子而发愁呢，听夏云这么说，忙说：“这个好。我马上去招人。”
夏云微微一笑，说：“我看，还是成立一个人事部。你看谁可以当人事部经理，主任也行，名号无所谓，反正就找一个人专门负责这事。手底下又有几个懂招聘的，专门招人。把人招来，最后由我们面试看这人行不行就可以了。不用你从头跟到尾，事必躬亲。”
自打成立分校，夏云就不管招聘的事了，只把最后一道关。洪敏又要招聘又要上课，日常事务又琐碎，他早累得不行了。听夏云这么说，立马两眼放光，这么一来，身上可少了一副担子了。
只是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貌似没有一个人适合担任人事经理的职务呀，这得什么要求？
夏云说：“没有现成的人员就上人才市场招聘。这人起码得专业对口，又有几年工作经验，要是对专业不熟悉又没有工作经验，谁能服他？这是最基本的。最好还得有亲和力和人品好。”此时人才市场才刚刚开设，招聘单位和求职者都不多，不过总好过前两年，要招个人还得上职业中介。
洪敏记下了，说：“这样说来，还得有一两个月的筹备期。”
夏云说：“是啊。先把准备工作做好了，才加快步伐嘛。在这期间，我们的业务不还在开展嘛。”
洪敏点了点头，说：“你想得很长远。不过，分开校的话，会不会影响和泰强的关系？”
夏云说：“到时候那边的分校别离泰强太近就行了。我跟王叔叔建议过，他不想扩大经营，要真扩大了，他的分校也会开到我们这儿来的。要有核心竞争力，才不用害怕别人靠得太近。”
洪敏点了点头，就不言语了。
PS：今天三章，第三章晚一些更新。
第122章 凑不齐五十万
夏云决定对现有的部门进行整合拆分，把原有的部门分为：行政部、高考部、托福部、人事部、会计部、筹备处、分校办、业务部八个部门，以后每增加一项新业务在总部再成立一个相应的部门直接对口负责。
贾翠翠顺理成章地成了行政部主任。夏云经过考虑，觉得德鑫是学校，“主任”比“经理”顺口些，干的还是部门负责人的活。
贾翠翠想升职想了很久了，几乎所有同事都看出她朝思暮想地想升官，是彻头彻尾的官迷。宣布任命后，一大堆的同事向她恭喜的同时缠着她非请客不可。
在德鑫呆了两年，现在的她可真长进了不少，大声宣布：“请客嘛，也没什么，不过我们老板可得到场才行。要是老板不到，我可不请。”
听到这话，员工们便把夏云和洪敏给围住了，说：“为了大家伙的切身利益，您俩位可得坚持住，无论如何都得到现场转一会，等贾主任付了帐才能走。”
夏云隔着一堆人大声问夏云：“说说，你想请我们吃什么？是不是菜单由我们定啊？”
一堆人跟着起哄。这“菜单由我们定”的内涵可就大了，搞不好，贾翠翠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贾翠翠脸上微微一红，不敢接口。
夏云说她：“口气那么大，说吧，想请我们吃什么？你要请多少人？是不是所有同事都请啊？”
一听这话，分校的同事嚷嚷：“就是，不能厚此薄彼啊。”有的人还说：“干脆现在请了吧，省得我们跑来跑去的不方便。”
贾翠翠立马把脖子缩回去了，低着头不敢吭声。
夏云笑着说：“要请，就得全部人都请。这样吧，你去买两袋糖果，分发给所有同事，就算是请过了。”
贾翠翠马上答应了，屁颠屁颠地跑出去。看她这样子，所有人都笑了。
其它部门的负责人低调，倒没人调侃他们。
洪敏在人才市场上招人，招了半个多月，符合要求的人事经理总没遇到，不是专业不对口，就是工作经验不够，至于有培训学校从业经验的就更是零了。
和夏云谈起这事，夏云也能理解，此时还处于铁饭碗为王的时代，人力资源这个专业估计还很冷门，何况还要求人有几年工作经验，那得九十年代前就学这个专业了，真要有，也不可能跑人才市场求职吧？想了想，对洪敏说：“实在招不到就算了，在内部培养吧。你再辛苦一点，暂时兼一下？”
洪敏没有办法，看来只好如此了。
正说着呢，包玉玲过来了，还是遵循没有打电话搞突击的方式。搬迁前夏云抽空去了一次芳方，和包玉玲聊了两个小时，包玉玲听说德鑫继续壮大，表面上恭喜了夏云，内心里还是觉得有点不舒服的。这不，人家都搬迁了两三个月了，她才过来凑热闹。
包玉玲想破了头也想不明白德鑫为什么会发展这么快，怎么同一件事在她手里就难上加难，在夏云手里却举重若轻呢？夏云到底有什么法宝？这几天四合院的房东又过来说要卖掉四合院，万一真的卖掉，她又到哪儿办公？这些事凑在一起让她觉得心情沉重，没精打采。
夏云听说包玉玲来了，把她迎到会客室坐着，让新来的前台小郑沏了茶来，又问起最近招生如何。这是老话题了，每次见面夏云总会这么问，关心嘛。
包玉玲黯然不语，招生还算可以，可是比起德鑫，那就不值一提了。
看她黯然神伤，夏云有心和她开玩笑：“你不会是失恋了吧？”
包玉玲吓一跳：“怎么这么说？”
夏云笑着说：“瞧你神色不对啊。不要只顾着工作，也要兼顾生活嘛，偶尔谈谈恋爱，有利身心健康哦。”
包玉玲嗔怪说：“真是没大没小，连我都拿来开玩笑了。我是觉得自己能力太差了，芳方总是发展不起来。”
夏云说：“不会啊，我看芳方挺好的。别的不说，就你那四合院，一看就是风水宝地啊。”
“四合院？”包玉玲说：“我那是租的，年底租期就到了。房东说不想出租，要卖掉呢。真要卖了，我可就不知道要去哪里开班了。”
“卖掉？”夏云整个人跳了起来，大声说：“你是说你那四合院要卖掉？”重生后，她一直很淡定，从没像现在这么失态过。
包玉玲说：“是啊。”又奇怪地问：“你怎么了？”
夏云意识到自己失态，忙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调整一下情出风头，才问：“要卖多少钱？”
包玉玲说：“四合院说到底也是平房，又是老房子，根本值不了几个钱，又在四环边，那可是郊区了。可笑的是，房东一开价便要二十万，你说谁那么傻，二十万买一座老房子？他也不想想，一套全新的商品房才值多少钱？”说着晒笑不已。
夏云的心又狂跳起来，此时四环确实是郊区，四合院确实是老房子。可是十多年后，当北京套上第六个呼啦圈的时候，四环早是市区了。当申奥成功的时候，四合院的价值却是不可限量。如果能把这个四合院买下来，就算纯粹只有保值作用，也太合算了。夏云太紧张了，有点结巴地问：“卖掉了没？”
包玉玲不屑地说：“谁会买啊。”
夏云一把抓住包玉玲的手，说：“能不能让我见见房东？”
包玉玲狐疑地说：“你不会想买吧？”
夏云说：“我一直很喜欢你那个四合院啊，特别是院子中那一缸荷花。如果价钱合适的话，我想买下来养老。”
“养老？”包玉玲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今年才多大？现在就养老？有没有搞错？”伸手摸了摸夏云的额头，说：“你没发烧吧？”
“没有，我很正常。”夏云反手又握住了包玉玲的手，说：“我们现在过去吧，去见一见你那房东。你放心，就算买了，你要租的话，我也按原价租给你。”
包玉玲定定地看了夏云足足有十分钟，才问：“你真要买？”
夏云说：“是啊，你把房东介绍给我，我去找他谈也可以，你帮我谈也可以。对了，这个价能不能少一点？”说起价格，夏云脑子又飞快地转了起来。
包玉玲说：“这样吧，我把你的电话告诉他，让他找你谈？”
“不不不，”夏云急切起来：“你把他的电话告诉我，我来给他打电话。”
包玉玲说：“他没有电话。这家子的祖先原是一个前清官员。现在倒在一个部门工作。说是住老房子住腻了，想住楼房，前几年买了一套小商品房，才搬出四合院的。现在又说急需用钱，想把四合院卖了。他没有留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就到四合院找我。”
听包玉玲初说原委，夏云问：“产权清不清晰？手续齐全吗？能过户吗？”
包玉玲倒没想到这点，她一听说房东要卖四合院，便不停嘲笑，哪里有想到其他。现在听夏云煞有介事的问得这么详细，竟是一个问题也答不上来。夏云无奈，只好说：“麻烦你让房东跟我联系。”两人这么熟，也就不说付中介费之类的话了，估计包玉玲也不会收这点小费，她好歹还是堂堂校长呢。
送包玉玲到门口，夏云又再强调一遍：“要是买成，你还愿意在那里办学办公，咱们一切照旧。我只是想买来养老，现在没什么用途。”
包玉玲苦笑了一下，这话听着怎么像是施舍啊。
夏云这边等着包玉玲的电话呢，杨汉却把报告送过来了。这份报告齐齐整整，有前景分析，投资预算，投资周期，投资回报周期，研发人员构成，总共两万多字。
在这份报告上，投资预算为五十万。
夏云把这份报告仔仔细细地地看了三四遍，又拿给洪敏看。洪敏看后，问：“你是想私人投资还是用德鑫的名义投资？”
夏云反问：“你对这个项目感不感兴趣？”
洪敏说：“我喜欢讲台，想一心一意做德鑫，跟培训无关的项目不想参与。”
夏云点了点头，说：“好，我明白了。既然这样，那我以私人的名义投资，不足部份，再想办法。”
洪敏说：“你知道最近两年因为做了德鑫，我收入多得多。如果你需要钱，我可以私人名义借给你。你手头宽裕了还我就行。”
夏云笑了，说：“好，有需要一定向你借。”她知道洪敏还没买房，从德鑫赚到的钱一直在银行存着，是名符其实的先富起来的那部份人。她曾经问过洪敏为什么不买房，洪敏笑笑说：“跟房东有协议，住满两年才走。到时候再买吧。”对房子，洪敏还是很淡然的。
德鑫发展势头很猛，夏云又是大股东，手里头几十万是有的，只不过再过两个月去年买的楼花就要交房了，款项得付清。现在又看中芳方的四合院，这么一来，存折上存款可就去了一半，五十万的数还真凑不齐。
PS：明天恢复正常两更。
第123章 想过悠闲生活
泰强的业务早就上正轨，手底下又有几个得力助手，身为老板的王企森慢慢的也就当了甩手掌柜。他创业很晚，四十多快五十岁才搞鼓起泰强，现在一切稳定，只要目前的业务能保持下去，他也就心满意足了。在去美国的飞机上，夏云建议他开分校，他也只笑笑说：“我老了，没有精力把生意铺得太开。”这是实话，他确实没有扩张的野心。
闲来无事，王企森总会在办公室里喝喝茶，拿着录音机听听京剧，感觉很是惬意。他手下那些员工也见惯他这模样，有时候还拿他喜欢听京剧打趣他。
夏云到泰强的时候，前台接待的大姐告诉她：“又在听京剧呢，一天到晚总听不够。”
果然，夏云推开王企森办公室，一阵依依呀呀的唱腔传了进来。夏云前生活了四十年，从不喜欢地方戏剧，距离北京又遥远，京剧也没怎么听过。就算今生在北京生活了两年多，也没时间培养这个兴趣。
王企森看门被推开，夏云笑容满面站在门边，便朝她招手说：“快进来。”又亲自沏了一小杯茶，端到夏云面前，说：“试试看这茶怎么样？”
夏云看王企森茶几上放着一个圆盘，圆盘上有几个小孔，下面还有一个像大碗，但是比大碗规正的钵，圆盘上放着三个小杯子。小杯子里是王企森当着她的面刚沏的茶，茶水青翠碧绿，十分诱人。
王企森见夏云盯着茶杯看，便笑眯眯说：“上好的铁观音，喝喝看香不香。”
夏云端起茶杯，茶杯很小，盛的茶水刚好喝一口。可是这一口，却喝得夏云连连皱眉，好不容易咽下去没吞出来，舒了口气才说：“好苦。”
夏云的表情把王企森逗得哈哈大笑，笑了好一阵，才说：“你年轻不懂。这茶跟我们的大碗茶太不一样了。这是顶顶有名的潮汕工夫茶，喝这茶，才真正用到‘品’字呢。你不能一口把它吞下去，要先闻茶香，再慢慢一小一小口地喝。”说着又用滚烫的开水沏了一遍，再端一杯放夏云面前，说：“慢慢喝，看好不好喝。”
夏云如他所说，端到鼻子跟前闻了一下，果然有一缕茶香透鼻而入，闻之神清气爽。
王企森一直看着夏云的表情，这时问：“香吧？”
夏云点头：“香。”
王企森两眼发出明亮柔和的光芒，柔声说：“喝喝看，慢慢喝，千万不要一口饮尽。”
夏云如他所说，端起茶杯放到唇边，轻轻沾了沾。果然，茶香沁人心脾。再一小一小口地喝，分三四口才喝完，这回感觉不到茶苦，而是香而醇厚。
王企森看夏云慢慢喝完，连声问：“好不好喝？好不好喝？”眼神带着讨好的神情。
夏云感觉到他有点紧张，大概是太喜欢这茶了吧，希望别人也和他一样喜欢。把茶杯放回盘子里，夏云才说：“味道香而醇厚，好象口齿之间还有甘的味道。”
王企森拍腿大笑，说：“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你说得真对，这么快就学会品茶了。”
快乐是会传染的，看他欢欣鼓舞，夏云也很开心，问：“这是什么茶？”刚才王企森说过叫什么名来着，她也没细听。
王企森说：“这叫工夫茶。当年我当兵，就到这个地方，学会了品这个茶，一辈子难忘啊。你大概听说过了，我跟何克勤是战友，一起在那里当兵。”
两人是战友，夏云是听何克勤提过，只是这工夫茶，却没在何家喝过，再说，喝工夫茶听京剧，这怎么看着有点不搭调啊。
王企森一看夏云朝录音机瞟了一眼，马上瞧出夏云的心思，笑着说：“京居是我这两年才喜欢上的，人老了，喜欢听戏曲。你们年轻人不喜欢吧？”
夏云也笑了，说：“是没怎么听。王叔叔，你能不能先把录音机关了，我有事和你谈呢。”
王企森把录音机关了，屋子里安静很多。
夏云拿了杨汉的报告给他看。这份报告，十年后正式的名称是商业计划书。一般寻找VC的都会写好这一份。
王企森匆匆看完，也不沏茶了，坐在椅子上沉思起来。
夏云也不打扰他，静静地坐着，看小炉子上的水滚了好一会，便学着王企森的样子沏起茶来，茶没沏好，手指被烫得不轻。看来，沏这工夫茶是技术活，还得专人教才会沏呢。
大约半个小时后，王企森才开口问：“你想做这个东西？”
夏云点头说：“是。我觉得这个行业有前景，随着经济的发展，外资企业和民营企业会越来越多，不管哪种企业类型哪个单位，都需要财务。开发出这样一款财务软件，可以帮这些企业更直观地管理，盈利或者亏损，什么原因，打开软件就可以看出来了。”
王企森点了点头，眯起了眼，又不言语了。
又过了近一个小时，夏云已经差点把沏工夫茶的手艺自学成才了，食指也烫得通红。王企森才像做了大决定似的，坐直了身子。
夏云把一杯茶放在他面前，静待他思考后做出地决定。
王企森端起茶杯，慢慢啜了一口，才说：“这份报告各个方面写得很详细，我想，写这份报告的人一定很严谨，是信得过的。你虽然年轻，眼光一向不错。把钱投给你们这样的人，我很放心。”说到这里顿了顿。
接下来的话才重要，夏云静静等待他把话说完。
把茶杯里的茶啜完，王企森才缓缓说：“可是我年纪大了，本来是想靠着泰强养老，不想再争强好胜。”话里有无限的遗憾和不舍，看得出，这份报告让他很动心，可是先前的想法又让他一时无法决定。
夏云静静地望着他。
如果不是一时凑不齐五十万，夏云也不会拉他入伙。以杨汉的能力和华轨的师资，做出这样的软件完全没有问题。前生夏云所在的工厂也使用财务软件，二十一世纪几乎不论大中型企业还是小型企业，一律便用这种软件。这项投资迟早会获得巨大回报。
良久，王企森长叹一声，说：“你容我再想想。”
夏云答应了，又说：“其实你可以做股东进董事会，日常管理由别人去负责。你只需要每个月抽一天半天时间开一下董事会议就行。当然了，这么做是建立在信任基础上的。”
王企森问：“只出钱获得回报不负责管理？”
二十一世纪CEO全权负责企业的管理方法在九三年还闻所未闻，王企森当然不懂，他还以为夏云拉他合伙，得费神去管理呢。现在的生活多惬意，怎么可能再找些事来操心？
夏云点了点头，说：“这份报告是杨汉出的。春节时候在何叔叔家你也见过他。我想给他投资，不参于管理，由他全权负责。”
“杨汉？”王企森只和杨汉匆匆见过一面，又是大半年过去，本没什么印象，但很快便想起一件事：“他就是那个救何伯伯的小孩？”
夏云说：“就是他。”
王企森就不言语了，把钱交给一个信得过的人是投资成功与否的关键。从杨汉救助何老伯这件事上看，他的人品是信得过的；从这份报告上看，他的专业水平就算不是顶尖，也很好吧。王企森对软件和会计不熟，一时无法准确评论，只是觉得很好。
夏云喝了半天浓茶，肚子早就饿了，要是平时早约王企森吃饭，现在却不好说了，免得有讨好之嫌。讨好他也没什么，夏云却不愿意在这件事上讨好王企森。顺手把茶炉关了，夏云说：“我下午还有课，先走了。你要想好了给我打个电话就行。”
王企森茫然：“这就走了？一起吃饭吧？”
夏云笑着说：“下次吧，你要边吃边想，我一个人把菜全吃完岂不是饿着你了？那多不好意思。”
王企森也笑了，估计自己这会魂不守舍呢。
这两年夏云埋头上学讲课经营德鑫，和同行也甚少来往，更不要说和大亨们攀上关系了。在京城里认识的人里面，张北雁和何克勤都算得上有钱人了，只不过夏云不想把关系弄得太复杂，毕竟投资是商业行为，和他们却是纯粹的感情，她愿意继续维护这种感情。至于同学们，家里倒是有钱的多，夏云却从没想过向他们开口。这不，只能和王企森谈谈。如果王企森真不愿意投资再说。不是有一句话：办法总比困难多么？
回到德鑫，杨汉已经等在那儿了。他有一段时间没过来了，一见到他，同事们都热情得不行，纷纷跑过来邀请他中午一起吃饭。
杨汉都微笑着婉拒了。
洪敏把杨汉拉到他办公室，悄悄说：“你那个报告是不是要的款太多了，夏云一个女孩子，肩上的担子可不轻啊。”
杨汉笑着说：“按正规来说，五十万还少了呢，这里面还没有包含营销费用。”
洪敏一听吓了一跳：“这么多钱你们用来干什么？不就是开发个软件吗？天天坐在电脑前，拿着钱也没地方花去，要钱干什么用呢。快别难为她了。”
看得出，洪敏对夏云是真正的关心，杨汉却只是微微，也不解释
第124章 控股
夏云一进门，小郑告诉她杨汉过来找她。夏云回自己办公室却没见到杨汉的人影，估计他被哪位同事拉去说话了。夏云也不理他，肚子有点饿了，翻了抽屉找几块饼干出来吃。
刚吃了两块饼干，杨汉过来了，脸上笑眯眯地，说：“饿了啊？一起吃饭吧？”
夏云把袋子里的饼干递给他，说：“你是不是过来问报告看后怎么样？钱什么时候到帐？”貌似目前只有这个话题最迫切，没等杨汉开口问，她便直接说了。
杨汉笑着说：“是报告的事，不是钱的事。”
夏云不解：“什么意思？”
杨汉说：“我和几个同学谈过了，我们决定一起做这件事，但是不需要五十万的投资。你只要帮我们准备办公的场所和几台编程的计算机就行了。不过计算机要求比较高，六台的话，算起来也不便宜了。”
夏云问：“这是怎么说？”
杨汉脸上依然保持着微笑，看得出，能减轻夏云的负担他的心里很是畅快。在夏云对面坐下，说：“我们几个都要上学，可以利用课余时间来开发，他们几个家里每个月都会付生活费，没有生活负担。我跟他们提出来，用股权分配的方式支付工资，这样可以省下很大一部份资金。剩下的就是场地和办公设备了，这个你来负责吧。我今天过来，就是来跟你谈股权分配的，这两项的预算我拿过来了。”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手写纸来，递给夏云。
夏云意外中。这人不声不响，一发力，这么厉害。
杨汉又说：“按说，我们的关系非比寻常，一般人的思维，不用计较得那么清楚，反正迟早是一家人的……”
夏云打断他：“谁跟你是一家人啊。”
杨汉腼腆一笑，嘟嚷：“你迟早是我老婆。”
隔着办公桌，夏云没听清，问：“说什么呢？”
杨汉嘻嘻笑着说：“没什么。我们现在谈公事呢。我接着往下说啊。”看夏云不吭声，又说：“可是我觉得吧，还是先小人后君子，在开始干活之前先把一切谈妥了，免得活干到一半才起内哄。特别是我们这种关系，更应该先谈妥，落实到纸上，以后不管做到哪一步都不影响我们的感情。你说呢？”
不得不说杨汉说得有道理，只是夏云不明白，他不就只有二十一岁吗？哪来的这套理论，这些东西再过个十几二十年才被某些创业大师当成宝典教给世人呀。这人，也太有心机，太可怕了吧。
见夏云瞪大双眼瞧着自己，杨汉以为夏云不乐意，还想着怎么说服她，挠了挠头，说：“你是不是觉得我翻脸不认人啊？”这是实话，他此时此刻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夏云瞧着他的神情，倍觉可爱，“扑哧”一声笑了，说：“不是。你这主意好啊，我们就这么来吧。”
杨汉迷糊：“你刚才怎么半天不说话？吓我一跳。”
夏云笑着说：“你跟你那几个同学谈他们是不是也吓一跳？你给他们多少股份？你那个导师呢？你也说服他了？”
杨汉点头：“都同意了。我把股份分成三份，他们一份，你一份，我一份。他们那一份再给他们几个细分。”
“啊？”夏云再次意外：“这对他们不是太不公平了吗？他们还肯接受啊？”
杨汉有点尴尬，说：“费了我几天口舌呢，说得我口干舌燥，累都累死了。”
夏云一听，立马放声大笑，就他这闷葫芦一样的人，还说得口干舌燥？简单是世界奇观了，真不知道他怎么改变自己的。
让夏云这么一笑，杨汉更尴尬了，说：“没办法啊，要不然事情谈不下来。”
夏云笑了一阵，才问：“你给自己留了多少权份？给我又留了多少？”
杨汉说：“我说了你别生气啊。”放低语气，畏畏缩缩说：“我是百分之五十控股，你是百分之二十五。”
“你控股？”夏云真正吃了一惊，这人，野心也太大了。
杨汉点了点头，说：“如果你真不愿意，我也可以让一点出来。最多，咱们联合控股。不过，不过……”说到这儿迟迟疑疑地。
夏云问：“不过什么？”
杨汉脸上一红，嘻嘻笑了一下，没说话。
看样子，经过这一个多月的了解，杨汉已经真切地看出财务软件的潜力了，坚持由他控股，真要开发出来，CEO自然由他来当。他是要把一切牢牢把控在手心啊。场地和设备投入十万的话，拥有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相比投入五十万，拥有百分之百的股份还是很合算的，而且风险少。最重要的是，夏云帐上有款，随时都拿得出来。
盘算了一会，夏云问：“你的意思，由你控股，以后公司真正成立，也由你负责是吗？我呢，只是每个月看看财务报表，查查银行帐户，看看钱有没有到帐就可以了？”
杨汉点头：“是。”顿了顿，又说：“我的银行帐户也可以交给你……”
夏云说：“你只要控股对吧？得由你说了算？”
杨汉点头。
夏云说：“研发你没问题，但是你想过没有，怎么把这款软件推销出去？你对这个市场熟悉吗？有营销经验吗？”
“呃……”杨汉说：“我可以学习啊。在研发阶段总会收集到很多资料的，也会和很多企业建立联系。这样，销售不是一点一点做起来了吗？而且不用到软件开发出来才销售，可以在研发阶段就开始销售了。”
夏云目瞪口呆，怔了半天，才问：“你已经想到要的企业联系了？”
杨汉说：“是啊，要不然哪来的原始数据？没有原始数据怎么研发？你不会以为看了几本会计书，懂得了会计的原理就可以把这款软件开发出来吧？”
夏云彻底晕倒，这什么人啊！
杨汉瞧着夏云神色不善，拿起桌上的饼干放嘴里咬着，假装看桌上的文件。
夏云很受打击，天天见这人一有空便拿着书看个没完，平时又闷声不响，真没想到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类型。想着自个儿还为他奔波去找王企森入股，没想到人一切都搞掂了，还坚持非控股不可，就给她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
杨汉时不时拿眼角瞟一下杨汉，揣测着她脸上的表情和此时的心情，他还真怕她突然暴发。在他心里，她才是第一位的，要真为一个还子虚乌有的公司闹翻了，那多不值当。
啃了半袋饼干，夏云的肚饿稍稍缓解了些。杨汉给她的震憾却让她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脑子里一片空白。她终于知道前生的他为什么回国三四年就能把一个公司做成了全国知名企业，自个儿也成了当年十大风云人物，就这智商，还是人类吗？
一个不敢乱说话，一个不知道说什么好，办公室里一时静悄悄的。门外却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很多同事吃完饭回来了。夏云办公室在最里那一间，他们不用路过夏云这儿，不过有一个脚步声却一直传到门边才停住。一个声音响起来：“你们还不去吃饭啊？”
两人抬头一看，不是洪敏是谁？他看两人半天没出过屋，便过来瞧瞧，当然，门要是关上，他也不会出声，悄悄退回去就是了。
杨汉像瞧见了救星，忙把洪敏招呼进办公室，说：“你吃饭了没有了？要不一起吃吧？”
洪敏说：“我刚吃过了。”看见桌上的饼干，叹了口气，说：“你怎么可以拿饼干当正餐呢？杨汉你也真是的，怎么这么抠呢。”
杨汉不好意思：“就去吃饭了。”
洪敏摇了摇头，嘟嚷一句：“现在的年轻人啊，唉！”走了。
瞧着洪敏的背影，夏云说：“我们去吃饭吧，你说的事情，我也得想想，过两天答复你。”
这就是公事公办了，没有讲人情，也不讲关系。杨汉便笑了，站起来帮夏云拎包，问：“想吃什么？”
这一刻，他又是男朋友的身份了。他是超级冷静的一个人，角色变换得很自然。
夏云想了一天，又特地和洪敏谈论了，听听洪敏的意见。
洪敏说：“这办法好，起码你不用一下子投那么多钱下去。这样保险。”
夏云苦笑，洪敏想的是风险，她想的是赚钱，两人根本不在同一个频道上嘛。这当中，习勋又来找夏云，夏云直接让他去找杨汉了，人家都要控股了，也应该给习勋一个交待。
习勋很快又回来了，气愤愤地说：“MD，杨汉真不厚道。”
夏云问：“他怎么说？”
习勋咬牙切齿了半天才说：“他说开发成功后可以考虑让我来公司工作。我现在就有工作，需要他施舍吗？”
夏云默然。习勋是提了个头，但他什么都做不了，要怎么安置他确实有困难。问题是他一门心思想着做这个事，现在搞成这样，也难怪他生气。可杨汉是怕人生气的人吗？真要跟他硬碰硬，只会吃亏。
习勋又气愤愤地骂了杨汉半天，然后悻悻地回去了。
第125章 买下四合院
夏云正在核算对财务软件的投入产出比，桌上的电话响了，接起来，一个陌生的声音说：“请问你是夏云吗？听说你要买我的四合院？”
“四合院？”夏云精神一震，搁下电话，马上赶往包玉玲的四合院。她赶到那儿的时候，包玉玲正和一个中年男人坐着闲谈，一见夏云进来，两人都站了起来。包玉玲介绍说：“这是房东陈炜，这是夏云。”
夏云和陈先生握了握手，陈炜开门见山问：“听说夏小姐想买我这四合院？你放心，我的手续齐全，只要你想买，现在就可以去过户。”
夏云笑了，说：“我也有段时间没过来了，能不能再看看？”
陈炜说：“能，能。我带你看吧。”
整个四合院占地面积还是挺大的，有三四亩地，保存完好，几间房间有学员在上课。里头还有包玉玲的闺房，收拾得挺整洁的。
夏云笑着问包玉玲：“你晚上一个人住这里不害怕吗？”风水上的格局，地大人少会形成风水煞，人居住其中运气会受影响。再说，一个女人住在这里，长夜漫漫，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有多凄凉夏云感同身受。她前生不就是一个人生活的吗？
包玉玲苦笑了一下。
夏云劝她说：“要求不要太高，有合适的人就嫁了吧。相夫教子是很幸福的。”
包玉玲笑着拍了夏云肩头一下，说：“小妮子才多大，说话的语气就老气横秋，你呀，真是人小鬼大。等你结了婚就知道结婚是很麻烦的事了，得和另外一个人日夜相处，又得生小孩，哎呀，烦死了。”
夏云笑着说：“那叫幸福。你想啊，生病了有人把饭端到你嘴边，天冷了有人帮你暖被窝。多好的事儿。”
陈炜一旁听她们胡聊，瞄了夏云一眼，那笑容便有点暧昧了。
夏云嘴上和包玉玲说话，房子边边角角的还是瞧得挺仔细的，确实保存完好，这几年租给包玉玲做学校，包玉玲大概一直小心维护吧。本来就是老房子，要露出破败形象，朝危房方向走，谁会来这儿报名补习？
这一圈看下来，两三个小时就过去了，夏云越看得仔细，陈炜的笑容越灿烂，介绍的话也就越少。
最后回到包玉玲的办公室，陈炜问：“怎么样，夏小姐，这房子无论布局还是质量，都不错吧？如果不是老包介绍的，我还真舍不得卖。”
这话就太扯了。夏云笑了笑，说：“质量怎么样我还真不懂，布局我也看不出好在哪里。我呢，只是喜欢院子里那缸荷花，才有买下来的想法。陈先生开个价吧。”
陈炜瞟了一眼包玉玲，估计包玉玲有跟夏云提过价了，也不好再加，便说：“上次跟老包说过了，就二十万。”
包玉玲微笑不语，彻底当起了围观党。
夏云说：“你这房子在四环外呢，要是在二环的话……”故意顿了顿，说：“估计还值这个价。”这些天她还是胡乱打听了一下四合院的价格的，虽说不一定准确，但心里还是有点底。同样是四合院，地段、面积、格局，是否是前朝哪位大官或者名人住过的，价格有天壤之别，并不能纯粹听钱声或者以为四合院只有一个价。
陈炜听夏云这么说，脸色阴暗了一下。他也知道这房子在四环，影响了房价。如果在二环，他肯定开价二十多万了。
他的表情没有躲过夏云的眼睛，看来，地段确实是他的心病。
一阵沉默过后，夏云说：“十五万。”
陈炜像是颤抖了一下，说：“十五万？太低了点吧？我这可是几亩地呢。”
包玉玲也吃惊地瞧了夏云一眼，两人都没料到夏云还价还得这么狠。
这个价，是低了一点。可对于以为老房子没用的人来说，也决不会花十多万去买。
夏云笑着说：“你也不想想普通老百姓一个月的工资才多少?十五万得领多少年的工资？有很多人一辈子未必赚到十五万吧？”
当时一个普通工人一个月才一百多块，甚至有的还没有。十五万对很多人来说可是天文数字了。当然，北京城这么大，像夏云这样月进几万的也很多，都是先富起来那一号人。
陈炜就不吭声了，可是想想这个价实在有点超出他的心里预期，又气呼呼说：“你也不能一下子砍掉四分之一啊，那不是要我老命吗？”
夏云一听，心里舒畅多了，看来他这四合院是想卖，可问的人还真不多。当下笑眯眯说：“这个事情不是论四分之几啊，我们讲价值好不好？你地段不好啊，这是郊区。”说着都想放声大笑了，好不容易才忍住。
陈炜说：“那也不行。太便宜了。”
夏云笑吟吟问：“那你说多少。说个最高价，要是我能接受，咱们就接着谈，要是不能接受，咱们也不在这浪费时间了。”
陈炜低头想了半天，咬牙说：“最低十八万！”那语气，说得很悲壮。说完又睁大双眼瞧夏云。
夏云在心里盘算了一会，说：“十八万有点高了，不能再低吗？”
陈炜说：“不能再低了。”
夏云便不说什么了。对于有着超前二十年优势的她来说，这个价算得上是白菜价了。可站在生意的角度也不能一下子便拍板买下啊，于是抬头望了望墙上的钟，顾左右而言它：“快到饭点了，包校长是不是请吃饭啊？”
包玉玲随着夏云的眼光一望，说：“哎哟，真是的，十二点了啊。这样吧，两位就在这儿吃？”说着眼望陈炜。对于房东，租客一般都不怎么感冒，包玉玲这么说，也就是客气。
陈炜着急，怎么谈价谈到一半整成吃饭了，问夏云：“你怎么说？到底买不买啊？”
夏云说：“我想听听包校长的意见。包校长，你觉得这个价格合适吗？”
包玉玲反问：“我？”她是围观党，把她拉下水，让她说什么好？
陈炜的眼睛随即瞪了过来。
包玉玲忙说：“这样吧，中午我请吃饭，你们两位继续慢慢聊。夏云想吃什么呢？”
夏云笑着说：“涮羊肉。”她竟是真的只想着吃饭，不理会四合院了。
陈炜生气了，说：“我下午还要上班呢，你看你要不要买，不买我就回去了。”
夏云劝他说：“不要着急嘛，十八万啊大哥，不是十八块呢。你总得让我想想。反正也到饭点了，包校长请吃饭，你吃了再去上班也不耽误时间嘛。”
陈炜听不明白夏云话里意思，气极了，站起来又坐下，坐下又站起来。还是包玉玲看不过眼，说：“你一口价就涨了三万，三万不是小数目啊，总得容人想一想嘛。先吃饭吧，吃完饭再说。”
陈炜无奈，只好勉强答应去吃饭了。这饭吃的，他是味同嚼蜡。
夏云悄悄问包玉玲：“你觉得这价钱可以买吗？”
包玉玲反问：“你不是喜欢吗？既然喜欢，就不要纠结这一万两万的。”她一直不看好四合院，要真看好，早就买下来了，也轮不到夏云。
夏云点了点头，对陈炜说：“按你说的价吧。什么时候办手续？”
陈炜一点，顿时来了精神，对夏云竖了竖大拇指：“夏小姐真是爽快人。”
夏云和包玉玲相视一笑，这人，早忘了刚才猴急样了。
打铁趁热，陈炜上赶着去办了手续过了户，两人又一起去银行，夏云当着他的面把款打进他的帐户。
拿着房产证，夏云又回了一趟四合院。此时已是晚上，夜色掩暗下的四合院很是静谧，只有包玉玲住的那个房间透出灯光。看到夏云，她笑着说：“新房东来了啊。”夏云已和她重新签了租赁合同，租金照旧。
重新走到院子，荷叶已成残荷，北京的秋天夜里气温只有十几度，北风吹来，阵阵寒意。夏云却兴致甚高，前生从报纸上看到奥运前北京四合价格飞涨的新闻，没想到今生真的拥有一座四合院，或者以后还会拥有更多。
看着夏云情不自禁在院子里手舞足蹈，包玉玲感叹：“年轻真好啊！”
夏云微微一笑，说：“每个年龄段有每个年龄段的精彩，你从现在开始，活出自我也不迟啊，不要那么压抑自己。”
包玉玲不语。她以前一直独身，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现在对比夏云，却觉得自己一把年龄活在狗身上了，瞧瞧人家，不到二十岁上了名校、做了老板、有了恋人，有了房产，她呢，有什么？
夏云也不多劝，在四合院里呆了会，便告辞离开了。这儿是她的房产，却是包玉玲的地盘。再说，就算没租给包玉玲，她也不会住这儿，一个人住，地方太大了。
回宿舍的路上便思忖，冷了杨汉几天，软件公司的事，也该给他答复了。把公司交给他，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夏云自己还经营着德鑫，也抽不出时间去管理另一个公司，软件这一行，她还真的不熟。现在也没有比杨汉更好的人选。
PS:更新越来越迟了啊，明天争取早点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