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变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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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云对温环心存感激,今天和她特别亲,又见她主动要买衣服打扮,热心的为她参谋的同时,也暗暗存了一个心眼。趁着温环进试衣间换衣服,悄悄和杨汉说:“你没看出妈今天有什么不同吗?”
杨汉暧昧地一笑:“或许是你的计谋奏效了。”
夏云白了他一眼,说:“什么叫做我的计谋?有这么说话的吗?让妈听见了会怎么想?”又扬了扬眉,凑上前八卦:“妈跟你说什么了?”
杨汉看她涎着脸,一双眼骨碌骨碌地转,一副包打听的嘴脸,摇头说:“妈哪会跟我说什么?女人开始喜欢打扮,不是动了心思么?”
夏云一听他也是猜的,顿时没了兴致。不过不能排除杨汉的猜测有一定道理。
看起来还不到二十岁,明眸皓齿的营业员跟在他们身后,把他们的对话全听了进去,可能在她眼里,老人谈恋爱很奇怪吧,此时抿着嘴笑呢。
温环又匆匆换了一套衣服出来,站在试衣镜前问夏云:“好看吗?”边说边侧过头打量镜中的自己,又不停地转来转去,对着镜中的自己顾盼着。
夏云上前仔细打量,认真地说:“好看!”
这是温环试的第五套衣服了。营业员把其余四套拿了过来,用询问的眼神示意要哪套。
夏云说:“妈,这几套我们全都买了吧,你可以轮流着换。”
温环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轻声说:“太花钱了。”竟是与以前一提起买衣服便坚决激烈大声叫嚷:“不要不要太贵了!”判若两人。
夏云心知肚明,朝营业员挥了挥手,低声说:“全包起来吧。”
营员业神情振奋,满面堆笑答应一声,说:“阿姨还是穿着这一身,别换下来吧。您刚才穿来的衣裳我给您包起来。”
温环微笑不语。
夏云说:“好。”杨汉跟过去付款。
从店里出来,温环心情好得爆棚,脸上的褶子开成了花,拉着夏云的手就没松开过。看看已到饭点,夏云提议:“顺便吃了饭再回家?”
杨汉自然赞成,不赞成莫不成现在才到菜市场买菜回家做饭吗?饿也饿死了,他可做了半天跟班,又当搬运工。
温环迟疑着说:“你还没买呢。”一个上午,全给她买了,她心里过不去,想着儿媳妇如此孝顺,也不能冷落了她。
夏云笑着说:“我衣服多着呢,不用买。还是去吃饭吧。”
温环笑着颌首。
三人一起上了车。在车上,说起去哪吃饭,温环难得地出主意:“有一家叫丰收的包子店,小笼包味道特别好,而且不贵。”
不要说夏云,连杨汉都很诧异,眼望车子前方没有路障车辆,百忙之中扭过头和车后座的妻子对视一眼,两人心中同样的想法:妈今天是怎么啦?
温环还沉浸在幸福中,没有注意到两人的表情有异,而是说了个地址,却是离家不远。
杨汉答应一声,开车前往。
丰收包子店位于杨汉居住小区北边,如果从小区步行过去,不会超过一公里,距离公园也近,大概几百米而已。很多在公园晨练的老头老太太晨练后会结伴过来吃两个包子当早餐。这家店也有热腾腾的豆浆供应,收费却十分便宜,不就两个包子一碗豆浆嘛,值几个钱。不过包子店还是整天营业的,并不仅仅供应早餐,只是午晚餐没有豆浆而已。
温环没有到京前,杨汉和夏云曾到这里用餐,对这店的位置还是记忆犹存的。温环却以为杨汉不认得路,从王府井过来,每到路口必定指路:“往左,往左,哎,往右。”
杨汉也不说破,照老娘的指示开车前往。
很快,到了丰心包子店,温环像孩子似的兴奋地大叫:“到了到了!”脸上现出酡红。
杨汉和夏云又对视了一眼,心中的疑惑更甚。
杨汉把车停在路边,夏云说:“妈,我们下去吧。”买的衣服还留在车上,牵着温环的手下了车。杨汉锁好车,跟在俩人后边。
温环絮絮叨叨向夏云介绍着:“这家包子的小笼包很好吃的,汁很多。”
夏云问:“妈,您是怎么找到这家的?”离家一公里,不远,也不近。以温环抠门到极致的性格,怎么舍得在外面吃饭?最多买两斤面粉放在家里,中午儿子儿媳不在家吃饭,抓两把面粉拌水,弄面团团吃,哪会跑一公里路,到包子店吃小笼包?这不是很不合常理嘛。
温环脸上一红,一闪即逝,笑了笑,说:“到了。”却是已经跨进包子店里。
丰收包子店只有十多平方,除了放两大笼包子的蒸锅的灶台,剩下的地方放了四张小长方桌,每张桌配四只椅子。或许是经营的年月久了,墙上店堂里,并不是很整洁。
此时饭点已过,店里客人并不多,只有最里面一桌两人对坐着用餐。微驼的背景和花白的头发,朝外坐这人,是一个老头。
夏云和温环在外头这张桌坐了,杨汉自去点小笼包。不一会,站在灶台的胖老板娘便捧了两屉小笼包过来,又问:“要几个面包?甜的咸的?要不要饮料?”
杨汉眼望夏云。夏云说:“再来四个咸包子吧。饮料每人一瓶。”她也懒得问有什么饮料了,就这小店,能供选择的种类恐怕不会太多。
温环插话说:“你们中午不是有汤吗?不要饮料,来三碗汤吧。”转头对夏云说:“她的汤味道不错。”
夏云和杨汉面面相觑,什么时候老娘在京城里混得比他们还熟了?
或许是听到温环的声音,坐在最里的老头探头一望,喊了起来:“老温,你也来了?”
三人同时望过去。温环的脸马上红得像红苹虹。
杨汉和夏云见这老头五十多岁年纪,很是壮硕,头发还乌黑乌黑的,要不是大得离谱的眼袋和抬眼时如沟渠的抬头纹,还真以为他只有四十多呢。见杨汉和夏云四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他便问温环:“你儿子儿媳妇啊?”
温环脸上的红晕还没褪,扭捏了一会,才说:“你在这里吃饭啊?”
朝外的老头也转过身来,逡巡着杨汉和夏云,又和温环打招呼。温环对他,可就落落大方多了,说:“老方也来了。”
老方也问:“这是你儿子儿媳妇吗?”
温环笑着说:“是啊。”
老方便赞成一声:“金童玉女,一双璧人啊。”
温环便呵呵笑着,可是眼光和坐里头那人一碰,脸色又不自然起来。
杨汉坐在温环对面,把她的脸色全看在眼里,低声说:“妈,这两人是谁?”
夏云也说:“把两位叔叔介绍我们认识嘛。”她也看出里面有蹊跷,里头那人,不会是婆婆的相好吧?
温环咬了咬唇,还没开口。老方已经开声了:“我是你们方叔叔,这位……”指了指里头那位,嘻嘻笑了两声,才说:“是你们陈叔叔。”
杨汉和夏云齐声说:“方叔叔好,陈叔叔好。”看那老陈,神情也很不自然,好象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让两个年青人当场抓住一样,心虚得不得了。
夏云侧过脸,见身旁的婆婆脸更红了,和那陈叔叔真有得一比。
老陈红着脸点了点头,把筷子里的小笼包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好好好。”又朝老方使眼色。老方会意,两人同时站起来。老方说:“我们吃完先走了。”老陈竟是不等杨汉三人回应,逃荒似的跑出了包子店。还是老方到灶台前会的帐。
他们离开足足五分钟后,温环脸上的酡红才消失,挟起夏云放在她碗里的小笼包,低着头慢慢吃着。
杨汉已经吃了两个了,见老娘这副模样,张了张嘴,想问清楚。夏云在桌下轻轻踹了他一脚,极轻微极轻微地摇了摇头,却是不愿见婆婆尴尬。
杨汉明白夏云的意思,把筷子上的小笼包塞进嘴里,大嚼起来。
胖胖的老板娘端了一个托盘,里面放了三碗清汤和一个盘子,盘子里搁着四个大包子。
杨汉尝了一口清汤,皱了皱眉。
夏云看一个比家里吃饭的碗还大的碗里,盛着一碗清可见低的汤,上面像蘸满墨水的墨笔划过水面留下一道黑痕似的飘着两根紫菜。这样的汤味道能好得了吗?夏云一双大眼瞧着杨汉,那意思,除了问:“味道怎么样?”还能有别的意思吗?
杨汉说:“汤是热的。”他没有说谎,汤确实是热的。
夏云很有默契地露出恍然的表情,不用说,肯定味道不咋样。
温环接过话,说:“是呀是呀,热的呢,趁热吃吧,味道很好。”说着端过碗,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
夏云嘴角翘了翘,自是笑了一下,说:“我有点口渴了,想喝点凉的,还是来点饮料吧。”朝胖老板娘喊一嗓子:“大姐,给我来一瓶饮料。”
杨汉嘴里塞满了面包,鼻孔里还是“哧”的笑了一声。
夏云瞪了他一眼,要是让婆婆看出来就遭了。
温环却没想那么多,关心地说儿子:“别吃那么快,小心噎着。”她神魂飘荡之际,竟是误会了,以为儿子发出声音是噎着了。
夏云努力忍住笑,说:“是啊是啊。”
第188章 一块肥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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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琱接到任笑笑的通知,到德鑫上班。
他为人稳重,心里虽然狂喜,也只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并不大喊大叫呼朋唤友以兹庆祝。而是跑到图书馆的报纸栏,把跟德鑫有关的报道找出来,一一细读,以期尽可能了解要服务的公司。
到德鑫报到,得到的任务是协助夏云把德鑫推上市。周琱又是一阵狂喜,先不说别的,能跟在夏云这个传奇人物身边,本就是一件超级幸运的事。跟着她,别的不说,学着她为人处事,就能得益不少,何况还有可能跟着她多认识一些人,多一些人脉。
这份工作,对任何人都是美差,何况是对一位才刚刚走出校门的应届毕业生呢?
张宁、万方、高则仕很快得到由周琱负责上市相关事宜的消息。周琱何许人呀?不知道。那就打听呀,掘地三尺,也非得把这人的底细给摸清不可。
周琱在德鑫上了两天班,任笑笑亲自带着他,一点点了解德鑫的情况和现状,还担心信息量太大,他消化不了,每介绍完一方面的情况,总要看着他在笔记本上记下来,又再问一遍:“明白了吗?”才再介绍另一方面。
饶是如此,两天下来,周琱还是没能没能完全了解,按任笑笑的话说:“最少也要一个星期。”至于融入德鑫独特的企业文化,就不是一两个星期能做到的事了。
就算这样,周琱还是为德鑫的快速发展所震惊了,也被夏云的经营管理能力深深折服了。不知不觉中,夏云已经成了他的偶像了。
能近距离和偶像一起做事,他的心情已不能用“狂喜”来形容了,唯有感谢上苍对自己的眷顾。
带着这样的心情,他工作的劲头很足,每天都自动自发加班到半夜才回出租屋。
回到出租屋,一般都快十二点了。他没有倦意,还是精神抖擞。可是这天晚上,在他掏出钥匙打开出租屋门的同时,有一个人冒了出来,声音中带着笑意,说:“是周先生吗?”
周琱吃了一惊,这半夜三更的,找上门来能有什么好事?借着昏暗的灯光仔细一看,来的人是一个长相帅气,大概三十岁的男人,虽是深夜,还是能感受到这人爆棚的自信。
见周琱脸上惊疑不定,来人自我介绍:“我是财通证券公司三环营业厅的总经理张宁。”说着从夹在腋下的公文包里掏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了周琱。
周琱接过,把名片照着路灯一看,上面确实是这么写的,不由得上下打量了他几量,迟疑着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一个堂堂总经理,半夜三更守在人家家门口,想干什么?
张宁指了指他的屋,说:“这里不方便谈话,我能进去吗?”
周琱又上下打量了他一会,直看得张宁心口发毛,才低声说:“好。”把门打开了。
一个单身汉的屋子,本来就乱糟糟的。门一打开,张宁举步想进屋,迈开了腿,才发现屋里一张单人床上堆了两张被子,一只简易沙发上堆了一堆衣服,地上还杂七杂八地堆放着各种各样的杂物,如洗澡用的塑料桶、洗脸用的塑料盆,还有十几支空啤酒瓶也来不及收拾。地上竟没有落脚的地方。
最近几天,周琱天天早出晚归的,哪有时间浆洗换下来的脏洗服?更甭提收拾屋子了。
此时见张宁神色有异,他也不好意思了,改口说:“现在时间有点晚了,您有什么事吗?”
张宁眼睛还没从他屋里收回来,话说得有点慢:“我们是证券公司,和夏校长也洽谈了几次,是有关德鑫上市……”
周琱再看一次名片,很快明白了,对方竟是有求于已,挺了挺胸膛,说:“既是公事,明天到德鑫谈吧。”
张宁把目光从出租屋收回来,神情振奋:“那……明天九点,我们在德鑫见?”
周琱说:“明天上午我没有空,下午吧,下午两点半,我在办公室等你。”明天上午他还得继续跟任笑笑了解德鑫的情况呢,怎么跟券商沟通,也得请示夏云的意思。约在明天上午,时间太紧迫了。
张宁连连点头,说:“好的好的。你的名片能不能给我一张?”等了一个晚上,总得问问怎么联系他吧?
周琱说:“我刚上班,名片还没印出来呢,我办公室电话是七八一六三四六。”那时京城的电话还是七位。
张宁快速从公文包里掏出笔,就着屋里透出的灯光记下,才告辞而去。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周琱摇了摇头,堂堂总经理,为了拉业务,不惜跑到人家家门口蹲点?如果不是亲遇,他还真不相信呢。
第二天,张宁提前半小时到德鑫。他不知道德鑫方面会由周琱这个涉世未深的大学生全权负责,抑或周琱只是一个跑腿,实权还是握在夏云手里。周琱刚到德鑫,德鑫方面的真实情况还不明显,他不得多做准备。
约定的时间没到,周琱当然没有出来见他,只让前台请他先到会客室。前台把他请过去,又端上了茶,便离开了。
他想提早到,可以跟周琱私下里谈些私密话,把利益关系点透。可是周琱一句:“手头上有一点事,可能半个小时后才能到。”就打破了他的幻想。半个小时,不正好到约定时间吗?看不出,这毛头小子,还挺守时间哪。
他一个人独坐十分无聊,便走到窗边看风景。十月天气,是京城气候最宜人风景最美的时候,站在窗边,阳光高照,清风徐来,十分惬意。
他正有些陶醉,一个人影进入眼帘,立马让他觉得窒息,什么阳光清风全是神马了。
这人头发光滑,苍蝇在他头发上面都停不住脚,非跌断腿不可。却不是万方是谁?
张宁脑海出现的第一个念头便是:“他来干什么?”又想起高则仕,顿时天晕地暗。他在这里就看见了两个竞争对手,还有多少同行也来蹚这趟混水?现在金融危机,生意难做,可不要白花力气,最好得不到好。要知道,他的证券公司在同行中,并不算强,规模也不大。
万宁来到前台,等候通报,然后也到了会客室中。
见到张宁,他着实意外,瞪着张宁看了好一会,才问:“你怎么也在这里?”
张宁则没好气地说:“我怎么不能在这里?”
更让他们意外的是,第三个人的进来,恰恰是张宁上次在这里看到的高则仕。这次,三人异口同声说了同一句台词:“你怎么在这里?”
三人同时到来,却不是周琱约他们的,万宁高则仕和张宁一样,到处打探周琱何许人也,只是他们却没有张宁的毅力,一直在周琱出租屋外守到周琱下班回家,而是跑到德鑫搞突然袭击。周琱接到前台的电话,当然同样让他们在会议室等着了,反正一个也是见,三个也是见。
周琱倒是淡定,此时正在夏云办公室聆听夏云教诲呢,会客室那三位可就着急了,一下子来了仨,这张大单到底花落谁家?哪个不想要呢,这可是肥肉。
二十度左右的气温,高则仕却不停地抹汗,墙角的废纸篓不一会被他扔了半篓面巾纸。
万宁神情阴郁地坐在最边的沙发上,双眼死盯着唯一进来那道门,生怕又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同行。
张宁平日里意气风发的脸上,再也看不到一丝得意的表情。不到三十岁坐上总经理室的位置,确实有炫耀的本钱,可是如今他的心情实是不佳,解决眼前的困难,把单拿到手才是头等大事。以他的眼光,哪会意识不到这点。
三人各怀心事不到十分钟,周琱出现在会客室门口。张宁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差两分钟两点半。
周再第一次见这三人,不过在来之前夏云把三人的情况详细跟他介绍过了。当然只介绍情况不做评价,周琱到任后的第一个职责便是把这三家证券公司的优劣做一份可行性报告上呈夏云,以供夏云遴选。
和三人见过后,问清了另两位谁是谁,把名字和人对上号以后,周琱说了:“夏校长比较忙,所以和各位接洽的任务就落在我肩上了。我只是一个跑腿的,各位有什么话需要转告夏校长,尽可以告知我,由我转达。”
张宁一听,脸色更是阴暗了一份,他千辛万苦找到周琱,本就想搞搞潜规则的。如果周琱所说是真,那他将无从下手。如果周琱所说是托词?张宁的眼睛一亮。无论如何,还得再做努力。
高则仕说:“以后还请周先生多多协助,上市运作,我司是有实力了。”却是马上往自己脸上贴金。
万方打了个哈哈,表情殊无笑意,说:“不是吧,利发证券公司的规模能力能跟财神证券比吗?高总言过其实了吧?”
高则仕变了脸色道:“万总真会开玩笑,利发证券是京城第一大证券公司,怎么实力不能跟财神证券比?谁开玩笑了?”
张宁插话说:“第一第二的排名是谁排出来的呢?论实力有什么用?能实打实帮助德鑫上市才是正事。”转头对周琱说:“周先生,夏校长没跟你提过财通证券公司是一家信得过的证券公司吗?”
第189章 终于做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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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琱还没开口,高则仕抢着说:“实力摆在哪儿,夏校长哪会看不出来。”
张宁冷笑一声,说:“实力?实力在哪儿?”说着夸张地做东张西望状。
万方也随着张宁的眼光张望了一下,说:“确实没看出来。”
高则仕怒极反笑,说:“水平问题。”
万方刚想反唇相讥,周琱出声阻止了,说:“三位请坐吧,今天人比较齐,我主要是想了解贵司的规模和实力,如果各位不介意的主,是否可以出份报告给我?我刚刚接手,很多情况不熟悉,不知道这样算不旱冒犯呢?”
话说得很客气,主场地位却一览无余。至此,三人算是明白了,眼前这毛头小伙比夏云难对付得多,却是想拿了他们三份的报告做对比。如果不出报告的,就会被当成自动弃权;如果想搞潜规章的,搞不好,人家还翻脸了。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啊,三人在心里感概。
其实周琱想出这办法实属无奈,他不知从哪里入手,夏云也不知道该选哪家证券公司。他的任务就是收集资料让夏云能拍板。有什么比一份报告更能看出一家证券公司的水平?周琱想不出。
三人一腔热血而来,灰头土脸地回去。张宁也不再想着砸钱把周琱拿下了,老老实实回去交待手下的经理把报告做上来。
过了一个星期,三人还真把报告交上来了。
夏云一看这三份报告,都做得挺专业的,对流程和实力都阐述得很详细,当然,在最后免不了报价。三人的报价,高则仕最低,预估上市的时间最短。
夏云和洪敏看后,会同周琱三人开了个碰头会。周琱虽然列席,却自知没有拍板的份,只拿了笔和笔记本,认真谨慎把两位老板的意见记在笔记本上,回头再吃透老板的意思。
选择哪家证券公司,洪敏已经思忖很久了,他只见过高则仕,其他两人没见过,但从夏云的印象和眼前的报告,他还是有直观感觉的。
夏云问过他:“要不要见其他两家?”
他摇了摇头,说:“不用了。”
夏云也不勉强他。夏云身为大股东,总得拿出主意来,而且在德鑫,大方向一贯由夏云拍板,洪敏的意见只是参考。可是手指指向哪,此时的夏云,却犹豫了。
苦思了一天,没精打彩地回家。温环已经做好了饭,杨汉也难得的没有加班。软件公司加班成惯例,也不知是从哪时开始的,总之最近一年来,杨汉几乎每晚加班,今天难得在家。见夏云苦着脸,一脸疲倦地进来,关心在问:“怎么了?”
夏云换了睡衣,喝了两口杨汉递过来的水,才把目前难以选择的情况说了。
杨汉沉思半晌,说:“如果单从报告上看的话,确实难于选择。能从事这个行业的,都是专业人士。对这些人来说,做一份报告并不是难事。但是报告是死的,人是活的,一份报告并不能保证他能做到运作成功。”
夏云问:“那你说,要怎么办?”
杨汉张开口,刚要接着往下说,温环喊他们:“吃饭了。”
杨汉便拉了夏云的手,说:“先吃饭吧,吃完饭再说。”
今天的晚餐很丰富,温环最近心情好,花钱也没有以前那么抠了,晚上儿子儿媳妇回家吃饭,她一口气做了四个菜一大锅汤。
饭桌上,见夏云慵懒地拿筷子数着米粒,不怎么吃饭,关心地问:“不舒服吗?”边说边拿眼睛看着杨汉,眼睛亮晶晶的,透着神彩。
杨汉微微一怔,摇了摇头,温环眼中的神彩便暗淡了下去。
夏云说:“没事的,妈。”学校里的事她一向不跟婆婆多所透露,免得她担心。
温环便不说什么了,往碗里夹了一块排骨,埋头吃饭。
吃过饭,夏云收拾碗筷去洗菜漕刷了。只要和温环一起吃饭,夏云便乖觉地收拾碗筷,没让杨汉沾手,免得婆婆心里不快。可是她神思不属,刷了三个碗,却失手打破了两个。温环在客厅看电视,一会听见“咣当”一声,跑进厨房看究竟,见夏云蹲在地上拾碎碗片。一会又听见“咣当”一声,便皱了皱眉。
杨汉走过来,帮着她把碗刷了,说:“你歇一会儿吧。”
从厨房走出来,温环问:“这是怎么啦?”
夏云说:“一时失手了,没事的,妈。”
温环脸上有些不快的神色,说:“要是太累了就在家里歇两天,别天天往外跑了。”
夏云答应了一声,回房去了。
杨汉也跟着回房,继续饭前的话题,说:“你也别太费神了。你不是跟这三个人接触过几次吗?哪个人人品好些,更可靠些?”
夏云反问:“你是说挑人不挑机构?”
杨汉说:“当然。”
夏云陷入沉思之中,半天,抬起眼,说:“张宁给人很急功近利的感觉,万方油头滑面的,高则仕又像是老油条子。”
杨汉说:“按你这么说,这三个人都要不得。”
夏云问:“那怎么办?”
杨汉说:“没有合适的人,把项目先缓一缓。”
夏云有种势成骑虎的感觉,犹豫了一会,才说:“闹了这么久,到最后却把计划搁浅?”
要知道,德鑫上上下下都知道学校计划上市,为此兴奋了很久呢。不管是教职员工也好,工作人员也好,都翘首盼望着能从德鑫上市分到一杯羹,现在一句“暂不上市”便完事,让手下这几千人怎么看?以后还怎么有信心跟着她干?再说,三家证券公司洽谈了这么长时间,一句“以后再说”,人家会怎么想?搞不好,名声扫地都有可能。
见夏云沉默不语,杨汉轻轻一声叹息,却是以为她还放不下上市得到的巨大好处。
这一宿,夏云思忖了半夜,直到身边的杨汉沉沉睡去,才朦胧入睡。
第二天再和洪敏探讨,婉转说起杨汉暂搁项目的建议。
洪敏不悦道:“也不是这么说。有上市想法的人这么多,和这几家证券公司合作的人也很多,难道说他们都信不过?”
夏云问:“你觉得哪一家可以相信?”
洪敏昨晚考虑了一夜,最后还是觉得高则仕计划上市的时间最短,既然他有把握最快上市,相信他总是没错的。听夏云问起,便说:“我觉得高则仕的报告可信度比较高。”
夏云问:“理由呢?”
洪敏说:“他有把握一年内帮我们整改完毕成功上市,我觉得可以的。”洪敏不声不响的,心里头上市的火一直烧得很旺。
夏云问认真做笔记的周琱:“你怎么看?”
周琱讶异:“我?”顿了一顿,说:“高则仕给人的感觉比较和善,有点滑头,不过他那么老了,圆滑也正常吧?”
夏云见他有说跟没说一个样,横了他一眼,说:“既然洪校长已经决定,那约高则仕过来谈谈吧。把合同细则谈下来。”
周琱答应了。
洪敏的脸上浮起了笑容,资本市场总让人充满无限遐思的。想到站在交易所里,面对着摄像机,在交易所的高管面前敲响那面锣,就让人无限地向往。更不要说德鑫的股票在市场上自由交易,有很多投资者从腰包里掏出真金白银,购买德鑫的股票了。
勉勉强强的,终于把一件这么大的事定下来,夏云吁了一口长气,不管事情好坏,可算是做了选择了。有时候拖拉对人的伤害,远比错误选择要大。她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却只为了这件事暂时不用再困扰她,让她费神了。
回家和杨汉说起,杨汉点了点头,说了一句:“知道了。”没有任何评论。
高则仕苦等六天,其中打了无数次电话询问周琱,每次周琱都说:“校长还没有指示。”到后来,周琱也烦了,三人一天十多次电话骚扰,还让不让人活了?直接就说:“您不用费神给我电话了,校长指示一来,我马上通知您。”
高则仕听了,心凉了一半,却不知周琱对张宁和万方也是如此说。
三人不约而同转而联系夏云,可惜夏云看到来电显示,任由手机响着,就是不接。她拿不定主意,接了电话只有更烦。
此时结果一出来,高则仕看到了手机上来电显示的号码是周琱的座机,顿觉天上掉馅饼,才响了一下,马上按了接听键,一紧张,说话也不利索了:“周……周……周先生……您好。”
周琱用一贯冷静地口吻说:“高总,夏校长请问您什么时候有空,过来德鑫洽谈合约的事宜。”
高则仕一高兴,脑子一激动,手竟然拿不住手机,手机从耳朵旁滑了下来,“啪”一声掉在地上,摔成了四块。
周琱还等着和他确定时间呢,对方突然之间没声没息,让他十分不解,再拨一次,却关机了,不由得摸不着头脑。
高则仕拾起手机,顾不上看手机能不能用,马上问到桌边,抓起桌上的电话拨了回去,把这个消息再确认一次,得到肯定回答后才心花怒放呵呵地笑起来。
第190章 野趣
高则仕生怕夜长梦多,连滚带爬带上格式合同赶到了德鑫。
虽然已经确定利发证券为投行,承但保荐和承销任务,但是德鑫方面自然还是有细节需要敲定的。夏云把任务交给周琱,由他和高则仕逐项落实。
两人在会客室坐定,客套话说完,高则仕把格式合同拿给周琱看,周琱看得很仔细,足足看了一个下午,以至于高则仕呆坐无聊,跟周琱告了假,到德鑫上课的教室旁听。
周琱研究了一下午,仔细地用笔把有疑问的地方划出来,和高则仕讨论。
高则仕见他小小年龄,做事这么认真,也对他刮目相看,不敢相欺。两人直讨论到凌晨,才达成一致意见。
高则仕连夜赶回公司,又打电话到打字的文员家里,非要人家连夜到公司改合同,好话说了三大车,又许诺过去接,那女孩子的家人才肯放人。
直改到天快亮,才把合同改好,他只在办公室的大班椅上眯了一会,养养神,便赶到德鑫。到德鑫的时候,还没开门呢。待开了门,又等到周琱上班,才把合同签了。签了合同,又催着周琱把百分之三十的订金打到利发证券的帐户。
周琱打了汇款报告,送呈夏云审批。就算百分之三十,款项也巨大。
夏云看着上面的阿拉伯数字,犹豫了半小时,又把洪敏叫过来,再问一次:“你确定吗?”
洪敏看着周琱的报告,问:“有问题吗?”需要他签名那一栏,他已经签了。
夏云定定地看了他五秒,没说什么,从桌上笔筒里,拿过一支黑色的钢笔,笔走龙蛇地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周琱自去找财务打款。洪敏也忙别的事去了。
夏云莫来由地有一些惆怅,杨汉坚决反对,让夏云心里很不踏实,如果这件事办砸了,不仅浪费钱,浪费时间,在杨汉那里也得不到安慰。杨汉,才是夏云最最在乎的。
在办公室里呆了一会,面对着待批的如山文件,夏云只觉有些闹心,看了文件一眼,又看了看电脑右下角跳跃的时间,再望望窗外灿烂的阳光,心中一动,貌似已有很多天是晴朗好天气了?现在这时节,正是香山红叶红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吧?夏云拿了车钥匙,下楼开车。她真的想好好歇歇,几年来,忙着创业谈恋爱,事业爱情两手抓,确实也有些累了。
秋高气爽的天气,出来走走确实有益身心。路上车很多,但远未达到后世到处堵车的场面。夏云还是开着那辆别克车,慢悠悠地往前走着,一边走,还一边四处张望,是不是去香山俩说,就这么走走停停也不错。
顺着路走,前面出现三叉路口,左边是一片空地,右边是一丛低矮的民居,中间一条四车道的水泥路。空地上可能许久没有人打理,生出一丛丛的野草,高的有半人高,矮的却只铺满了泥土地。半人高不知名的草,却开着黄色的小花,在阳光下闪耀,倔强地迎风轻摆,虽是一朵野花,却惹人怜爱。
夏云停了车,走了下来。来到这一片草丛中,俯身看着那一小掇的野花,竟出了神。世上万物,都不应自弃,一如这小小的野花。观赏了一会,脱下鞋子袜子,不管那一身名牌服饰,就在草地上随意坐了下来。
这一片草地,小说也有一千多平方,虽远不如草原广宽,但在京城之中还能有此野趣,却实是意外之喜了。夏云打消了去香山的念头,就这样坐着甚好。
阳光暖洋洋在洒在身上,抬头仰望,天上一丝丝的白云仿如轻纱,及目远眺,眼前的公路仿似玉带,来往穿梭的汽车仿如玉带上的珠宝,确实让人心旷神怡。
晒了一会阳光,微风吹动,夏云惬意中已渐渐忘了俗务压力。
远处一个男人手里拿着什么东西,缓缓走来,过了三岔路口,直走到这片草地上。或许是没有料到这片草地居然有人,看到夏云时,怔了怔。
夏云微眯着眼,正享受着眼光,也没想到有人跟她一样的有闲情逸致,直到男人出声问:“你是谁?”
夏云睁开眼,眼前站着一个六旬开外,头发花白的老人,双目炯炯有神地看着她。老人身高几近一米八,夏云坐着得仰头和他说话,十分不便。
夏云手在草地上一撑,站了起来,反问:“这是……你的地盘?”
为什么会说出这样一句话,夏云也很奇怪,捋了捋被风吹乱的长发做掩饰。
老人说:“是我的地。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
夏云拍了拍沾了泥土的手,小声说:“路人,没干什么。”抬腿往前便走。既然主人不欢迎,只好快速离开了。
走到停在草地边的别克旁,打开车门刚要钻进去,老人的声音在后面响起:“这车是你的?”
什么话?!夏云停住了脚步,回过头,脸上已现愠怒之色,皱着眉头,说:“不是我的,难道是你的不成?”
老人快走两步,离得夏云近了一些,脸上堆起了笑容,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刚才的好心情被彻底破坏掉了,夏云瞪了他一眼,转身上了车。
老人又急走两步,来到夏云车旁,说:“我有事要麻烦你。”
夏云好象没听见,低头发动了车子。
老人敲了敲别克车的车窗。眼睛一直没离开过夏云的脸。
夏云侧头看他,问:“你还有什么事吗?”心想,只不过路过,在这里坐了一会,怎么被当成贼了呢?
老人说:“你下车,我有事要麻烦你。”
夏云又皱了皱眉,熄了火,拔出车钥匙,打开车门走了出来,问:“有什么事?”
老人带着笑说:“你年龄轻轻的,就有车,估计也不是平常人家的孩子。”指了指夏云坐过的草地,说:“我这一片地想出售,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介绍介绍买家?”在九十年代,有一辆轿车可是了不起的大事,那是有钱人的身份像征。老人也正是看到了夏云的车,才有了信任的基础。
夏云愕然:“介绍买家?”她什么时候成了中介了?
老人欢颜说:“是啊。你是有钱人,认识来往的也肯定是有钱人。我这片地皮想出卖,一时之间不知上哪找买主,正想在这里立个牌子。你要是有朋友想买,帮我介绍一下。”说着举了举手里的物件,却是一块薄木板,上面写着:地皮出售。下面是一个固定电话话码。
夏云问:“这地皮是你的?手续合法么?”
老人说:“那当然。你有朋友要买,我们可以办正规手续的。”
夏云问:“你为什么要卖?要卖多少钱?”
老人脸上闪过一丝阴鹭,说:“唉,三个儿子不争气,为了分家产闹得鸡飞狗跳,谁也不肯吃亏,哪个都想要这块地,我这不是没办法嘛。只好把这地卖了,把钱分给他们。”
争家产?夏云心里一寒,儿子们这么做,可真伤了老人的心了。夏云从放在车里的包包中拿出纸笔,说:“我把你的电话号码记下来,朋友有意向的话,我跟你联系。”又问:“你想买多少钱?”
老人说:“不讲价,三十万。”
夏云望了望那片地,野花还是那么好看。把目光收回来,才说:“好,我记下了。”
老人微微一笑,笑容有点苦涩。
夏云上了车,才想起来,忙大声问:“老伯贵姓,怎么称呼?”
老人说:“我姓郑,你叫我郑伯就好。”
夏云边开车边想,这么大一块地,才三十万,要再过十年,三十万只能买几平方而已。扣除掉受骗上当的成份,还是很合算的。
看看时间还早,绕了一圈,到芳方找包玉玲去了。这四合院和包玉玲签的租赁合同,再有半年就到期了。夏云想收回来,放着也好,休假也好,自住也好,总之是不想再租了。
包玉玲没有在芳方,办公室一个二十岁左右,留着刘海,剪短发的女孩子热情地说:“您请坐。我打她手机。”
趁着等包玉玲的功夫,夏云四处走走。教室里只有五个班在上课,教师办公室里看不到一个老师,不过屋子还是收拾得挺好,也挺干净的。院子里那一缸荷花,原是开得极好的,只是秋天了,有一些荷叶枯萎,还没有剪去。
夏云想起起了那句:留得残荷听雨声。不由得看着荷叶,痴了。
女孩子一直陪在身边,见夏云对着荷叶发怔,眨巴着大眼睛,一脸的不解。在她这如花的年龄,还涉世未深,怎么理解得了呢。
包玉玲很快赶了过来,原也没有走远,只是闲来无事,去超市逛了一圈,接到电话,也不再逛了,马上去收银台付帐,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饼干薯条。
夏云意外:“你还吃这些东西?”包玉玲也有四十多了吧,怎么还像小姑娘似的呀。
包玉玲脸上闪过一抹红晕,说:“没结婚和已结婚的差别就在这儿。”让了座,又说:“你不会是来看这房子的吧?”
夏云心虚地说:“哪有?你多心了吧。”
包玉玲便呵呵地笑起来,说:“跟你开玩笑呢。”拆了一包饼干,把开了的封口面对夏云,说:“你来得正好,我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夏云说:“不会是看中了哪家的帅小伙,想让我帮着参谋参谋吧?”
第191章 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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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包玉玲脸上浮起一丝羞涩,与她年龄极不相称的羞涩,腼腆道:“不是帅小伙,是老男人,呵呵。”
夏云咧着嘴差点笑出声来,却原来老树发新芽,还真让她猜中了。坐直了身子,她催促:“什么样的人,快说快说。”
包玉玲嘴边的褶子里浮上一抹红潮,轻轻说:“几个月前有一个老外听说我们这儿的四合院有底蕴,便来参观,一路看到这里……”顿了顿,低声说:“我们一见如故,他很喜欢我们的文化,所以,慢慢地便交往上了。最近他一直向我求婚。”
这等奇事,饶是夏云活了两世,也是第一次听见,不由脸带笑意张大了口,稍顷,感叹道:“真是千里姻缘一线牵啊。”
包玉玲脸上红潮更甚,说:“就是有一点,他在A国的签证只有一年,过几个月就得回英国去了。他要我随他回英国。”
夏云说:“好啊。反正伱本身就会英语,到了英国,没有语言障碍,英国的人情风俗伱也熟知,到了那里势必如鱼得水的。”
包玉玲问:“伱觉得可以去?”
夏云肯定地说:“当然!女人最重要的,是要有一个好归宿。现在交通方便,伱要想我了,也可以飞过来看我。我去英国的时候,也可以去看伱。最主要的,是伱幸福。”
包玉玲像是放下了心里包袱,露出轻松无比的笑容,说:“我原先放不下芳方,毕竟奋斗了这么多年。可是我这个年龄,要找个合适的人不太容易。听伱这么一说,也是,幸福才是最重要的。”说着长舒了一口气。
夏云给她出主意:“伱到英国安顿下来后,也可以在那里办培训学校,培训我们A国的语言和文化嘛。”
包玉玲双眼一亮。双手一拍,说:“这主意不错。我一直担心到了英国,没有生活来源,让人养着,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这下好了。到了那儿,我便把培训学校开起来。”
看她找到所爱,又谋了生路,一切计划妥当,夏云也为她高兴,笑着说:“伱晚上有没有约会,不如我们一起吃个饭,就当是我为伱庆贺了。”
包玉玲说:“我介绍伱们认识吧?”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几个号码。
夏云听着她用英语说:“约翰。晚上一起吃饭吧,我介绍一个好姐妹给伱认识。”
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她微笑着听了好一会,又答应了,挂了电话,说:“他说不要去外面吃,他要买菜过来,做饭给我们吃。”
夏云向她竖了竖大拇指。说:“真是二十四孝男友。”眼眸中荡漾着爱意,却是想起了恋爱时杨汉天天殷勤做饭伺候的情景。
出了会神,掏出手机,打回家,告诉温环今晚不回家吃饭,让她不要淘她那一份米。
才刚挂了电话,手机又响了,却是杨汉打来的,说:“孙晓鹏搞了个聚会。约星期天去烧烤,伱要不要去?”
夏云奇怪:“他为什么给伱打电话?伱们……什么时候和好的?”
最近孙晓鹏偶尔与杨汉有联系,夏云并不知道。男人之间的事,杨汉并没有告诉夏云。此次聚会,孙晓鹏却是特意打给杨汉的,显得他跟夏云之间光明磊落。
不出孙晓鹏所料,杨汉当然要问夏云的意见才决定,如果夏云不去,恐怕他也不会参加。最近云汉事情很多。
听说是烧烤,夏云来了兴趣。说:“行啊。伱跟他说到野外,不要在室内。”刚才在草地上独坐了一会,感觉很好。
杨汉答应了,自去和孙晓鹏沟通。
挂了手机,夏云继续和包玉玲闲聊,话题还是没离开包玉玲的爱情故事,办公室里不时传出两个女人阵阵笑声。笑声中,一个黄褐色头发,浅绿色眼珠,身材壮硕的白种人手拎一大袋东西,大踏步走了进来。
夏云见他五十多岁的年纪,不禁狐疑地望向了包玉玲。
包玉玲明白夏云的意思,不好意思地一笑,帮两人介绍了。那个叫约翰的男人大声说:“哦,我听玉玉提过伱。伱真漂亮。”张开双臂和夏云拥抱了,又贴了贴脸颊。然后兴冲冲地提了那袋东西到厨房去了。
补习班的学员放学,走出教室,到了院子里,都说:“好香。”确实,从厨房随风飘来阵阵香气。
夏云也忍不住食指大动,说:“这么香,是做什么东西?”拉了包玉玲过去看究竟。
却是约翰在煎牛排,还用上了香料。见夏云扒在厨房门口往里张望,咧嘴一笑,说:“就快好了。”
包玉玲进厨房去打下手,果然不一会,三盘煎牛排已经端了上来。这是正宗的英国做法,跟在西餐厅里吃到的自然又不同。
约翰很是豪爽,也很健谈,席间大多数时候是他在说话,谈他在英国的生活,谈和包玉玲恋爱的经历,笑声不断。
夏云被他和包玉玲的情绪感染了,不停地回想起与杨汉的甜蜜,离席打了个电话,想把杨汉召唤过来。
杨汉还在开会,接到夏云的电话,低低说了句:“我在开会呢。”手机却也没按掉。
夏云悄悄把手机挂了,男人为家庭事业打拼,也是爱家爱老婆的表现。
吃过饭,又说笑了一会,夏云才开车回家。秋天天黑得早,夜风吹来,已有丝丝凉意。打开家门,客厅灯光昏灯,正中的大灯没开,只开大灯旁桔黄色的小灯。在玄关换了鞋走进去。
客厅中那只三座的沙发上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互相依偎着,见门锁响,才惊慌地分开。
夏云猝不及防,也吓了一跳。
男人已慌慌张张站了起来,一张脸,涨成了紫色。
夏云仔细一看,那男的正是在丰收包子店遇到的老陈,女的自然是婆婆了,见两人的神情有异,夏云没有迟疑,叫了一声:“妈。”又朝老陈说:“陈叔叔好。”便快速回房了。
刚拿了衣服想去洗澡,敲门声响起,温环推门进来。
夏云见她扭扭怩怩,欲言又止,放下衣服,拉着她在布沙发上坐了。
温环低着头看了半天自己的手指,招起头,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夏云脸上笑吟吟的,说:“妈,伱有话就说,我和杨汉不会反对的。”这话的意思,表明了已经看出老陈和婆婆的关系了。
温环脸上泛起一片红潮,像初恋的少女般羞涩,支支吾吾说:“我原先以为,都这么大年纪了,再谈这个,多让人笑话。伱陈叔叔却劝我说,我们只是结个伴,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话说了一半又咽回去了。
夏云一天之中接连听闻两桩喜事,不禁喜上眉梢,说:“妈,这是好事。伱想找个伴,我们支持伱。”
温环睁开了眼睛,看着夏云说:“真的?”那神情,竟是不相信。
自从在公园遇到老陈后,老陈便对她十分倾心。从主动搭讪到嘘寒问暖,再到撇开旁人私下交往,温环都很受落。可真要确定关系,她却顾虑重重,既担心被人笑话,又担心儿子儿媳妇反对。总之,总是推三抯四。无奈老陈毅力大,坚决要温环给句实话,愿不愿意和他在一起?
温环被逼无奈,只好承认:“有个老伴当然好。”两人的关系才算定下来。可要说到公开,却是千难万难。
老陈却觉得两人都是单身,应该坦坦荡荡在一起,他早把和温环的关系跟两个女儿坦白。两个女儿倒没怎么反对,只是要求一旦老陈有个三长两短,不能把房子留给温环。她们担心温环和老父好上,是居心不良,看上了她们家那套两房一厅的房子。
老陈当然不肯,真要结婚了,房子温环当然有份。为此,父女俩吵了几架,幸好两个女儿已经出嫁,吵架不影响老陈的生活。他依然和温环约会。
倒是温环,听说老陈女儿担心房子被霸占,联想到自身,更怕夏云反对了。
今天是老陈生日,刚好儿子儿媳妇不用回家吃饭,温环便把老陈约了过来,帮他庆祝生日。她没想到才七点不到,夏云便回来,一时收势不及,露了馅。
看夏云回家,温环忙让老陈先回去,赶过来想向儿媳妇解释,又不知如何启齿。儿媳妇毕竟不比女儿,这话,可如何说?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夏云像是早已察知似的,没盘问什么,便说支持。
温环又意外,再次张大了嘴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夏云笑着把温环的手握在手心,说:“妈,只要伱高兴,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和杨汉都支持伱。”用力按了按温环的手,又说:“杨汉总说您为养育他长大成人,吃尽了苦头。您的恩情,我们铭记在心。”
温环眼眶湿润,说:“小汉真这么说?这孩子!怎么不说跟了我,他缺吃少穿呢。”
夏云又问:“您和陈叔叔打算结婚吗?陈叔叔有没有房子?”
温环一下子宽了心,缓缓把老陈家的情况说了。
夏云沉思半晌,说:“既然这样,妈,我还有一套房子,如果伱们要结婚,可以搬过去住。不过,房产证上是我的名字。您不介意吧?”
第192章 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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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汉回家,见母亲红彤彤的脸上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笑眯眯地把饭菜端上来。不禁一头雾水。
匆匆吃过饭,回到房间,见夏云靠在布沙发上看书,嘴角荡漾着笑意,抬起的眼里,柔情无限。他又是一呆,喃喃说:“都怎么了?”
见他进来,夏云放下手头的书本,俏生生站了起来,过去一把拉过他,在他耳边悄声说:“我有两个喜讯告诉你。”
“喜讯?”杨汉想起刚才母亲的神情,用手环住夏云的腰,低声问:“你怀上啦?”在他想来,唯有即将抱孙,才能让老娘如此喜悦开心。
“不是。”夏云刮了刮他的鼻子一下,说:“你想到哪里去了。是妈——”故意顿了一顿,想吊杨汉胃口。
“妈怀孕了!!!”不能怪杨汉大惊失色,实在是夏云的话让人太容易产生误会。这句话冲口而出后,杨汉表情古怪,怎么搞的,怎么会说出这样一句话呢?
夏云含笑横了他一眼,说:“有你这么说妈的吗?”老公想像力也太丰富了,这都能想像得出。贴在他耳边说:“是妈和那老陈叔叔谈恋爱了。”
杨汉稍稍后仰,以期能看到夏云的脸,凝视着她,问:“你听谁说的?”
夏云便把听到包玉玲的喜讯,和她一起吃饭,回家便撞见老陈在家,然后婆婆坦白的事竹筒倒豆子,全说了。
杨汉脑海中不停回放老娘刚才的神情,那样子,确实像是少女怀春。看来,和夏云之前的猜测完全正确了。
夏云见他脸上没有一丝笑容,没有想像中那样高兴的表情,不禁狐疑地问:“你反悔了吗?你——不同意?”
杨汉摇了摇头,说:“没有。你跟妈说我们同意她再找老伴了?”
夏云点头:“嗯,我跟她说,我还有一套房子,如果她结婚的话,可以去那里住。”
杨汉嘴边露出一丝笑,说:“你倒大方。”他也知道老娘真要再婚,不可能和他人住在一起,那么复杂的关系,让人怎么相处?还不如各住各的,周末再聚一下。老娘有了伴,过起了小日子,他也不用再担心她孤单一个人了,也可以放开了心。可是现在这感觉,却很奇怪,总觉得要把老娘和一个陌生人分享了。
夏云说:“她是你妈妈,我们手头上又拿得出来,不是吗?”
杨汉点了点头,松开她,说:“我跟妈谈谈去。”转身走了出去。
夏云想跟过去,走到房门口,又退了回来,人家俩母子谈话,她跟着凑什么热闹?又返回沙发上看书。
过了很久,杨汉才回来,脸上已没有那种古怪表情,一脸平静地说:“妈说只是和老陈叔叔在交往,还不到结婚的时候。嗯,妈说谢谢你呢。”
夏云略有一点点失望,“哦”了一声,便没有说什么了。
杨汉梳洗了,平静地说一声:“睡吧。”便上床躺下了。夏云本能在感觉到他好象有些不开心,默默过去,在他身边躺下。杨汉张开手臂,把她拥进怀里,紧紧地搂住,几乎搂得她喘不过气来。
夏云想提醒他松开一些,却听见杨汉语带呜咽喃喃说:“从今往后我只有你了。”
夏云听后,心生恻隐,努力腾出手,轻抚着他,以示安慰。
良久,杨汉才渐渐平静下来,就在被窝里,和夏云谈起母子相依为命的往事。
杨汉家境贫穷,全靠母亲打短工维持一日三餐,杨汉放学不会像其他小孩一样去玩,而是背着书包去拣废品,再积攒着把废品拿去卖了,赚一点零星小钱帮补家用。可是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母子俩,却拒绝居委会每月两百元的低保补助,而是靠着自身的努力,艰难度日。说起拣废品,杨汉充满了感情。那段母子相依为命的往事,现在却变成了甜蜜的回忆。
夏云是一个好听众,边听杨汉诉说边抚慰着他。俩人直说到天快亮,才倦极而睡。
温环也一晚睡不着,担了几个月的心事,终于放下。只要儿子儿媳妇不反对,她和老陈能继续交往,说话有个伴,她就心满意足了。
接连几天,温环的心情都很好,哼着曲儿买菜做饭,哼着曲儿迎接夏云进门,见了夏云未语先笑,一点没有婆婆的架子,弄得夏云超级不好意思,只好和她抢着洗衣涮碗,两人相争,还失手打破了两个碗。
杨汉对母亲的殷勤坦然而受,表面虽然没事人儿一样,心里的难受劲却还没过。夏云少不得晚上多加抚慰。
很快到了星期天,孙晓鑫虽然没把烧烤安排在野外,却找一座别墅作为烧烤之用。这别墅好大一座花园,花园里幽曲小径,花木扶疏,院中一个凉亭,凉亭下一个圆石桌,桌边围了六张石凳子。此时天气已经有些凉了,石凳子上铺了金丝貂绒做的座垫。
烧烤的地方就选在这儿。
杨汉和夏云到的时候,烧烤炉已点起来了,来了七八个同学,李荣、张泽鸿都在其中。见杨汉和夏云手牵手进来,同学们都笑说:“贤伉俪姗姗来迟,该罚做苦力,今天烧烤这活,就归你们了。”
这些人都是杨汉的同班同学,也都算得上毕业后稍有作为的人物。
听他们这么说,杨汉也笑了,说:“烧烤可不是苦力,这么有情趣的事,你们舍得让给我们吗?”
笑声中,张泽鸿递了两杯红酒过来,今天不仅食物准备得极多,酒类也多种多样。接过红酒,杨汉笑着问:“今天这聚会,是为着什么?不会是孙晓鹏先预先请客吧?”四处张望了一下,问:“女主人呢?”
几人的眼光便都看着孙晓鹏。谁知孙晓鹏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起来,说:“同学之中就你俩先结婚,恐怕你们孩子娶媳妇,我老婆还在丈母娘肚子里呢。”
一班同学都哄笑起来,起哄说:“你们什么时候生孩子呀,赶快的,我们也趁机长长辈。”杨汉先结婚,其他人还都是光棍儿呢。
说笑了一阵,李荣手里的鸡翅膀早烤好了,香喷喷的。他先递给夏云,说:“女士优先。”又侧头问杨汉:“没问题?”
杨汉手拿一根羊肉串,放在铁炉子上烤着,也没去看他指的是什么,顺口道:“没问题。”
孙晓鹏笑着说:“他有了羊肉串把老婆都忘在脑后了,你想干嘛赶快的。”
杨汉回头看了李荣一眼,警惕地问:“你想干什么?”那表情,把几个同学都逗笑了,特别是孙晓鹏,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夏云接过李荣递过来的鸡翅膀,闻了闻,一句:“好香。”还没说出口,便听他们在取笑杨汉,于是叉开话题说:“晓鹏,这别墅不会是你的吧?”
笑声中,孙晓鹏回答:“不是,我跟朋友借的。”
夏云说:“我一路走来,见这园子极是雅致,要有这么个地方住着,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张泽鸿说:“你们现在富可敌国,怎么还住那破小区里?早该建一座别墅住住了。”
夏云脑海中浮起那开着小花的草地,说:“我前几天看到一块地,要价才三十万,在大路边呢,感觉很便宜。”
张泽鸿接口说:“那不正好吗?你买下来,盖一幢别墅。”
夏云不说话,眼睛望向了杨汉,恰好杨汉的眼睛也朝他看来。
两人对视一幕让李荣给瞧在眼里,便拍掌大笑说:“你们做长久夫妻的,也用得着在这里眉来眼去吗?”
夏云笑说:“你别妒忌,我给你介绍一个吧?”
李荣说:“好啊。”
几个要好同学直聚到天黑,夜风起来才散了,回去的车上,夏云说:“要不,我们把那块地买下来,真盖一个别墅?”
杨汉说:“你为什么不想买下来盖几幢楼房,然后出售,赚更多的钱?”
夏云侧着脑袋想了想,说:“也有道理。我们现在看那块地去。”催着杨汉开车转了弯,拐到三环去。杨汉见她认了真,提醒她:“你一下把摊铺那么大,资金够不够?”
夏云回眸一笑,说:“这几年云汉的分红我一分没花,你说够不够?”
杨汉便不说话了。有云汉的分红,注册房地产公司,买地皮,再用地皮贷款,怎么会不够?或者都不用贷款,这些钱也足够了。
赶到了草地里,天已经全黑了,夜风飒飒,草地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杨汉在四周转了转,说:“这儿还荒凉着呢,要是开发成房地产,不一定卖得出去。”
夏云一双眼睛在黑暗中发着光,却是想到了十年后狂飙的房地产地价,说:“可以先买下来,存起来,等不再荒凉了再盖楼房。”此时还没出台地皮买下多久必须建设的限定呢,尽可以先放着。
杨汉紧紧了衣服,说:“随你吧。太冷了,先回去。”
两人上了车,夏云说:“明天我找孙晓鹏去,问问怎么注册房地产公司,怎么批地。”
第193章 机会
第二天一大早,夏云便打孙晓鹏手机,说:“你在哪呢,我有事找你。”
孙晓鹏说:“上班啊。你现在要过来吗?”挂了电话,他手握着手机一脸茫然,夏云一向很少主动找他,这是怎么了?
建设部的工作跟规划有关,他平时也没闲着,要说忙得不可开交也不至于,夏云有事找他,帮帮忙的时间还是有的。
挂了电话,夏云开车直奔建设部而来。见到孙晓鹏的第一句话就是:“买地建房有什么手续?”
孙晓晓怔了怔,说:“昨天的玩笑话你不是当真了吧?现在行情不好,买房的人应该不多吧?你没听说吗,金融危机呢。”
夏云笑了笑,说:“正是因为金融危机,才是买地的好时机嘛。危机危机,不要只看危,更要看重‘机’,没有别人割肉,我们哪来机会?”
也是,金融然机中,毗邻江口的东方之珠房地产缩水厉害,因此还有一位明星不得已宣布破产,皆因买楼的缘故。当时房地产市场一片萧条,很多人持观望态势。
可是过几年呢?过十年呢?零七年京城房地产异军突地,全国媒体争先恐后的报道,普通老百姓又有几个在零七年之前抓住最后的机会,解决住房问题?而房地产商在这轮大行情中,却赚得盆满钵满,富豪排行榜前十名,过一半是房地产商。
德鑫现在在全国英语培训行业中排名第一,学员第一,收入也第一,但是市值跟十年后的房地商相比,差老远了。当然,也不排除德鑫十年后能做到几百亿上千亿的规模,可是在英语培训行业,这个数字听着还是太遥远了。培训行业收入再高,也不能做到这个规模。
但是房地产便有可能了,如果能做到全国性的房地产公司,一年几百亿的营业额是没问题的。这也是几年来夏云想做而没有机会进入的行业。现在有这个契机,她要不抓住机会那就不是夏云了。
孙晓鹏没有夏云超前二十年的优势,只是摇了摇头,说:“如果你非要做的话,那就走正常程序,到工商局注册去,然后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夏云急了:“你起码告诉我应有的程序嘛,还得我跑工商局问去?你是干什么吃的?”一急起来,她便有些口不择言了。
孙晓鹏无奈,只好说:“最基本的,你得有办公场地,有人员,有资金。你要是连这些都没有就想注册,那不是不靠谱吗?你做企业这么多年,应该比我懂才对啊,怎么连这个都要来问我?”
一句话把夏云说得哑口无言。确实,注册一个企业,哪里离得开这三样?幸好她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自知理亏,陪着笑说:“不是以为你专业吗?要不是看重你,我才不会来问你呢。注册资金需要多少?”
孙晓鹏听到好话,脸才松了下来,笑着说:“好象是五百万,我帮你查一下。你等着啊。”让夏云在他办公室坐了,他自己一溜烟不知跑去哪里了。
过了一会回来,说:“确实是五百万,不过要求有两个国内投资者。哎,你跟杨汉刚好合适。”顿了顿,又说:“他老成稳重,不会跟着你疯吧?”
看来孙晓鹏是极度不看好房地产业。
夏云说:“什么叫跟着我疯?你要不要投资,不投资过几年肯定后悔。”
孙晓鹏露出一口白牙,说:“谢了啊,我还是不冒这个险的好。”
两人说笑一回,夏云告辞而去。
考虑了两天,和杨汉商量真拿五百万出来注册。这两年,遇上什么事夏云已经习惯和杨汉商量,除了上市那事,大多数时候她都还是接受杨汉的意见的。杨汉沉稳冷静的性格,让他看问题一针见血。
杨汉对十年后的房地产行情一无所知,见夏云和他商量,便说:“你是不是应该先去学习学习?例如目前政策怎么解读,什么地段好,你总得做到心中有数先人一步,才能有的放矢。要不然,你在东边建房子,过两年房子盖起来了,政府说把发展重心放在西边,你那房子还怎么卖得出去?谁会买啊。”
夏云想起北京的发展,就是一个呼啦圈套着一个呼啦圈,城市越来越大,房子越建越小。便说:“不用吧,反正建了总会卖得出去的。”这话是没错,不过要看在什么时候。十年后有的楼盘开盘不到两小时,所有房子销售一空。
杨汉摇了摇头,说:“你要是持这种态度,还不如不做。在不熟悉的行业另起炉社,本身风险就很大,再加上没有规划又盲目,不倒闭亏钱就没天理了。”
夏云见他神色凝重,“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我再想想吧。”她能依仗的,便是对二十年内发生的大事提前知道,如果历史的车轮没有改变轨迹的话,十年后房价肯定狂飙,房地商肯定大赚。目前她确实没有经营房地产企业的能力和经验,建房子也不是说做就做的,但如果在三环以内墩积地皮的话?夏云脑中灵光一闪。
只要手续齐全,不用注册公司也能买地皮,到时再进行资产置换嘛。想到这里,夏云兴冲冲给郑伯打了电话。
郑伯在路边挂了几天出售地皮的木牌,一个问的电话都没有。接到夏云的电话,听一个女声劈头盖脸问:“郑伯,你那块地卖出去了没有?”不由得一阵迷糊,说:“你是谁啊?”
夏云说:“我就是前几天在你草地上坐着的那个人啊,你不是说有人要买的话帮你介绍吗?你那地,卖出去了没有?”
郑伯想了足足有三十秒,才想起来是开着轿车在他地里坐着的女孩,便说:“哎,是你啊。没有卖出去。你是不是有朋友要买?”
夏云说:“是啊。你最低价多少?地的面积是多少平方呢?”
郑伯欢喜道:“三十万元很低了,我三个儿子,一人十万。面积有一千六平方。”敢情他要价三十万是这么来的。
杨汉在旁边听夏云打电话,好一阵无语,才说到注册公司,怎么就打电话要买地皮了?这是哪跟哪?
夏云一听还没卖呢,马上说:“我明天再去看看,要是合适,我们就把手续办了。”
郑伯一听,连声答应。三十万价钱可真不便宜,要能卖到三十万,他也就心满意足了。
挂了电话,杨汉质疑道:“那块多少平方要三十万?你不会是脑子一时发热吧?”
夏云说:“一千六平方。三十万不贵啊,一平方两千块不到。”
杨汉摸了摸夏云的额头,说:“你不会是发烧了吧,那是地皮,不是楼房啊。再说,那地方,现在荒凉得很。要我说,二十万还得考虑呢。”
“这样啊?”夏云说:“他说三十万,他三个儿子刚好一人十万。”一平方才一千多,跟十年后地王到处飘的时代比,夏云真心觉得不贵,却没想到这三十万现金十年里可以给她赚回来多少钱,而十年前的物价也不能跟十年后相比。
杨汉皱了皱眉,说:“你要进军房地产业我不反对,可是也不能这么冲动啊。这明摆着就是坑人嘛。哦,他说什么你就信了?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托呢?而且地点在三环,很荒凉。”
夏云说:“三环已经是……”要说是市中心,说了一半又缩回去了,她脑子确实有点乱,十年前十年后的时空分不清。
那边厢,挂了电话的郑伯却是一阵兴奋,要真能以三十万的高价卖出去,后半世就有着落了。这块地确实是他的,只不过他两年前以八万元入手,在手里攒了两年,便能净赚近三倍,确实是一本万利了。郑伯也看出房地产利润高,开房地产公司嘛,那是不敢想的,不过以私人的名义买卖地皮的事他倒是常干,之前也做过两回了,都没有这一次利润高。这块地临近马路,才敢叫高价。
三个儿子争家产当然是他杜撰出来的,他只有一个独生女儿,早就嫁人了。最近他又看中了一块在二环内的地,那地在一个小区旁边,搞不好,有资金的人可以盖两幢楼房。就算不盖楼房,盖个商场什么的,也合适。在小区旁,地的用途就多了去了。可是这块地也贵了些,要二十几万,这不,他就想着卖了这块三环外的,买了那二环内的,一块换一块,挪了地点不说,还能多赚几万。二环内那块再转手的话,赚得就更多了。钱生钱,利滚滚利就是这么来的嘛。
他越想越兴奋,不停地搓着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他老婆华阿姨数落他:“你就不能安静坐一会吗?晃得我头晕。”
也是,老两口半辈子省吃俭用的钱都拿来买地皮了,住的只是几十平方的两房一厅,老式房子的设计是房大厅小,再放上家具,哪经得起他这么晃?几步转一个圈,华阿姨要不头晕才怪呢。
郑伯说老伴:“你懂什么。要是那个有钱女娃真的把那地买下,我们赚一把朋的,我能不高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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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股份制
===感谢清纯夏雨馈赠===
温环一大早从公园晨练回来,难得的没有和老陈继续约会,而是上菜市场买了菜,拎着一大袋食物兴冲冲地回了家。
夏云起床走出房门,就见温环把一袋袋食品搁冰箱里,便走上前问:“妈,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平时她出门,温环还没回来呢。
温环说:“你老陈叔叔家里有事,今天没到公园晨练。呶,”拿起了一样样的菜,说:“你看,这些菜多新鲜啊,又便宜。”
夏云“嗯嗯”地点着头,现在的物价是低,大米一斤还没也就七八毛钱吧?跟十年后一斤两三块钱差着三四倍呢。
刚想到这儿,脑子突然灵光一闪,好象有什么事不对?却又想不起来,于是努力想。
温环见她“嗯”了两声没下文,回过头一看,夏云张大了口,两眼呆滞,脸孔刹白,像是灵魂出窍。温环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喊了一声:“小云?”夏云还是没感觉。温环又推了推她,她还是站着不动,这下子温环慌了,一把丢下手里的大白菜,三步并作俩,跑到杨汉房里,见床上没人,洗手房的门关着,便使劲拍着洗手间门,喊:“小汉!小汉!”
杨汉起床后上洗手间,坐在马桶上办例行公事,听到母亲惊慌大喊,吃了一惊,忙提了睡衣裤子开门出来,问:“什么事,妈?”望向母亲的眼睛里,已然有一丝惊慌。
温环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小云,小云着魔症了。”
“着魔症了?”杨汉不解地反问了一句,一大早的,这是怎么了?
夏云听到温环的喊声,沉思到一半的思绪被打断,人也清醒了,忙走了过来,听到婆婆跟杨汉说自己着魔症了,便说:“没呢,妈。我刚刚在想事情。”
看到夏云好端端站在面前,温环上前一把抚摸着她的脸,问:“你没事吧?刚才吓死我了。”说着另一只手不停拍着自己胸脯,看样子着实吓得不惊。
夏云见婆婆是真关心她,心里一阵感动,轻轻拥着她,说:“妈,我真的没事。刚才吓到你了。”扶着她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了。
杨汉一见没事,先回洗手间接着解决个人问题再说。出来后,问夏云:“刚才怎么啦?”
夏云边啃着面包,边含糊不清地说:“刚才听妈说起菜价,联想到了那块地,然后觉得好象有什么不妥,还没想清楚呢,妈以为我怎么了,着急起来了。”说着笑眯眯望向温环,说:“还是妈对我好。”
温环莞尔一笑,说:“没事就好。你们做的大事,我不懂,只要你们平平安安的就好。”哪个老人不盼望着子孙平安呢,现在温环已经把夏云当亲闺女看待了。
杨汉眼望夏云,神情专注,说:“联想到了那块地,然后呢?你想怎么样?”
夏云说:“三十万确实太贵了。”如果以大米折算的话,三十万,按十年后的物价也要一百多万了。这样的地价,确实没有提前坉积的必要,既占用资金,又担风险。
有钱人比穷人富有,并不在于他们能胡乱花钱,而在于他们懂得投资的知识,有投资的眼光和勇气。没有投资价值的话,那就没必要花钱了。
杨汉喝了一口牛奶,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深深地看了夏云一眼,说:“你终于明白了。”
吃完饭,夏云给郑伯去了一个电话,说:“今天有点事,不能过去了,改天有时间再约。”
郑伯失望的声音通过话筒传了过来:“这样啊……”
夏云径直去了德鑫,第一次买地尝试就这么以失败告终了,幸好没有损失。夏云是有钱,三十万也不算什么,但没人愿意上当受骗,要是活了两世,还让人骗了,情何以堪啊。
一路庆幸,心情倒也不错,刚进德鑫大门,手机便响了,周琱在电话里说:“校长,您在哪?股份制改造这事我们还得开个会才决定得了啊。”
这些天,周琱天天陪着高则仕做调查,到现在才做完,接着就是股份制改造了。虽然他学的是金融专业,实操经验却是没有的。幸好他为人认真,又刚毕业,有不懂的,马上拿回学校问导师,总算把调查给做下来。但是真要改造,没有经过夏云,没有夏云批准支持,那是不可能完成的。所以,他到校长办公室没找到夏云,马上打夏云的手机。
夏云回应说:“到了楼下了,很快上去。”说话间路边前台,前台站起来恭恭敬敬说:“校长好。”
夏云向她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快步上楼了。
到办公室门口,周琱高则仕带着利发证券两个员工已经等在夏云办公室门口了,一见夏云进来,脸上都露出笑容。
进了办公室,周琱说:“高总亲自带人过来给我们做股份制改造,具体要求,请高总向校长介绍一下吧。高总请。”伸出手向高则仕示意。
高则仕清了清喉咙,说:“根据《公司法》规定,股份有限公司的最低资本额不得低于一千万元,上市发行股票的股份有限公司的最低注册资本不得低于五千万元,公司组建前三年均须盈利。我看过德鑫的财务报表,一直是盈利的,但就是注册资本不够。所以,夏校长,我们还得申请增加注册资本金额。”
夏云问:“五千万吗?”转头对周琱说:“你去把程琰请过来。”
程琰是财务经理,帐面上的事,问她最清楚了。
高则仕又说:“还需要五个发起人,其中须有半数,即三人在A国境内有住所。目前在德鑫持有股份的只有您和洪校长,还差三个人,这三人我们必须补充进去,而且是必须在德鑫持有股份的。”
“这样啊。”夏云皱了皱眉头,说:“这么麻烦?这事我得和洪校长商量了才能决定。如果要增加三个人的话,也是在德鑫的高层里头选,这个,得我们内部确定了才告知你们。”
高则仕点头说:“那是。我静待佳音。我们先告辞了。”
他也明白,这时候持有股份过段时间就有可能变成纸面上的富贵,过个两三年,就有可能变成真金白银。谁不动心?股权激励之所以能留住人才,收服人心,激励人才奋力拼搏的魅力就在于此。可是,身为人才,或者说高管,在群体中也有竞争,就像现在,有三个名额,高管绝对不止三人,在这一个团体中,名额给谁,也是有技巧和角力的。这些,就不是他这个外人能了解到的,夏云也不会把这些摊开在他这个外人面前说。这是企业的高级机密呢。
夏云也不挽留,首先站了起来,说:“保持联系。”
高则仕及两个手下跟着站了起来。
周琱已经带了程琰匆匆赶来,一见高则仕三人要走的样子,不解地说:“还没开始讨论,怎么要走了呢?”
高则仕微笑着说:“公司里还有点事,先告辞,过两天再过来吧。”
周琱脸现迷茫之色,不是调查完毕,开展股份制改造了么,怎么过两天再过来?
程琰站在一边,更是插不上话。
夏云把高则仕三人送到办公室门口,对周琱说:“代我送送高总和这两位。”高则仕没介绍,她也不知那两位姓甚名谁,只好含糊过去。
周琱答应了,送了三人下楼。
夏云转身问程琰:“帐上现在有多少现金?”边说边走到沙发上坐下。
程琰跟了过去,坐在夏云身边,说:“帐上现金比较多。”在茶几上写了一个长长的数字。确实,这些年德鑫发展比较快,一直在盈利。而当年为了有资金开分校,夏云和洪敏又协议修改利润分配方式,即赚到的钱,两人拿的分红比例少,留在德鑫帐上的钱占大部份。几年下来,德鑫帐上的存款便是一个天文数字了。
夏云点了点头,起身打电话把洪敏叫了过来。洪敏刚讲完课,一脚迈进办公室,水还没喝上一口,接到夏云的电话,马上赶了过来,问:“什么事啊?”
周琱送完高则仕,也返回来。
夏云看他们都在,让周琱:“把情况跟洪校长介绍一下。”
周琱三言两语讲完,洪敏第一句话便问程琰:“帐上有多少钱?”
程琰退后两步,拿过夏云桌上的计算器,按了一个数字,避开周琱的视线,侧给洪敏看。
洪敏看了好一会,点了点头。程琰才把数字清零。
说起另外三个发起人名额,程琰识趣,起身告辞,说:“还有帐目没有清,先忙去了。”
周琱一看程琰找借口走人,也跟着站起来,说:“我也忙去了。”
夏云说:“去吧。”
两人一前一后出办公室,周琱走在后面,顺手把办公室门给带上了。
屋里剩下夏云和洪敏,夏云说:“这些天我们也没有好好商量一下,股份要怎么分配。”
洪敏说:“我的意思,你还是大股东,分给其他人的股份就从我这里拿吧。”
夏云说:“那怎么行?还是按比例吧。刚才人太多,具体怎么分合理,我也没问高则仕。他不是运作上市的企业多吗?人家是怎么做的,我们跟着学就是了。”
洪敏点头说:“这话在理。”
第195章 怎么分?
高则仕确实为好些个企业办理过上市运作,只是成功率很低,低到接近零。这个也不单单是利发证券实力的问题,九十年代企业上市确实很难,国营大厂都要排队,哪有空闲的资源给民营企业呢。
在僧多粥少,竞争惨烈,各方势力都需要照顾到的年代,上市融资,哪有那么容易。
虽然没办成功,却也着着实实办过,程序么,高则仕还是了解的。
接到夏云的电话,高则仕说:“每家企业的情况都不同,有的老板是白手起家,把家业做大。到上市阶段,按程序走的话,拿多少股份出来,就随个人心意了。总股本的话,我们会给出个大概建议意见,再按比例核算。这个简单。”
夏云又问:“德鑫这种情况,总股本多少比较合适?”
高则仕说:“我们只会给出建议,最终还要报证券会批准,如果证券会不批准,或者不允许这么大盘子的话,还得退回来重新做。”
夏云听了不得要领,握着话筒想了半天,才说:“你说老板拿多少股份出来,指的是百分比还是真实的股份?”
高则仕才做了调查,预计发行总股本还没谈到,夏云哪知道要拿出多少股份来?
电话彼端,高则仕说:“总股本不是我们证券公司说了算,这个,得我们双方协商后报证券会批准的。你先考虑要拿出多少百分比,接下来我们再按这个百分比算股份。”
说了半天,有说跟没说一个样,夏云挂了电话,手托香腮,发了半天呆,早知道上市这么麻烦,还不如不上市的好。
懊悔中,门被敲响,随着她一声:“进来。”贾翠翠推门进来,说:“校长,有件事要麻烦你。不知道你肯不肯帮忙?”
夏云收拾起心情,问:“什么事?”
贾翠翠径直走过来,在夏云对面坐下,脸带娇羞,说:“我们上个月不是新来一个老师吗?我想麻烦你帮我牵牵线。”
“老师?”夏云不解:“我们哪个月没有来新老师?上个月来的老师也有几十个,你看中的是哪个?直接说名字不行吗?”
贾翠翠今年已二十八了,搁在二十一世纪是轻熟女,搁在九十年代是超级熟女。这些年,也不是没男人追求她,可人家才表示个追求的意思,便被她大大咧咧的性子给吓跑了。在那年代,还没有流行野蛮女友,太强悍的女孩,男人伤不起啊。
眼看着一年又一年拖到现在,很快就三字头了,老家父母着急得不行,天天打电话催她回家相亲。在京几年,早没打算回老家发展了,怎么可能回老家相亲结婚?结婚这事,也得看缘分的,又不是拉郎配,可以上大街拉去。
贾翠翠心里再着急,也没表露出来,这不是上个月新来的老师,有一位她有感觉,算得上一见钟情嘛。以贾翠翠的性格,倒追是做不来的,思前想后,还不如让夏云出面做媒,夏云以前承诺过的,只要她看上,一定为她牵线。
男方的名字贾翠翠念念在心很久了,真要说出口,却似乎两片唇有千斤重,扭怩了好一会,才声细似蚊子似的吐出三个字:“韩世文。”
隔着大班台,夏云没听清,又问了一句:“什么?”
贾翠翠勉强提高声音说:“韩世文。”
夏云竖起耳朵才算听清她说什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一个高子不高,有点壮的男孩浮上脑海,这人,好象话不多,每天早到晚退认真教学。
不知道贾翠翠怎么看上他的,夏云问:“他多大了?”
贾翠翠说:“三十。”嘴角浮出温柔的微笑。
夏云不得不感叹爱情的魔力真是巨大,女孩一旦爱上了,个性再大大咧咧也会变得柔情似水。点了点头,说:“行,过两天我找他谈。”
贾翠翠笑嘻嘻地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又回头说:“你好好说,可别吓着他。”
瞧她现在就心疼上了,夏云忍住笑说:“放心吧。”门一关上,夏云刚才的郁闷一扫而空,爱情不仅让当事人感觉到美好,也让身边人感觉到愉悦。微笑着,夏云给洪敏打了电话。
洪敏的手机和办公室座机都响了半天没人接,估计上课去了。这么多年,他一直坚持在讲台上讲课,甚至把大部份精力放在讲台上,常常说:“我喜欢和学员交流。”他的授课风格幽默有趣,很受学员好评。
放下电话,倒了一杯咖啡,夏云靠在沙发上,慢慢地啜着,心中不停盘算。如果拿的股份多了,越过百分之五十的线,便不能做到控股,如果拿的少了,这么多高管和员工,又怎么够分呢?这是分蛋糕,也是分德鑫六年来的果实,分得少了,人家会怎么说?
一杯咖啡啜完,夏云拿过纸笔,在茶几上划着,却是做分配的方案,如何做到没有被恶意收购的风险,又能让高管和员工满意呢?
上市公司中,高管拥有股份,是企业的股东一向被认为理所当然,但是员工也不能被忽视,在金字塔底部的员工,总得有条件的让一部份人得到一小部份股份,哪怕数量很少。
在纸上写了几个方案,夏云都不满意,要做到两全其美,实在是太难了。搁下纸笔,夏云斜靠在沙发靠背上,默默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电话响起,却是洪敏上完课回到办公室,一看手机的来电显示,是夏云办公室的号码,打了回来。
夏云问:“你上完课了?现在有没有空?要是有空的话,我们商量一下股份拿出多少合适吧。”
洪敏说:“好,我现在过去。”挂了电话马上过来。
看他满脸笑容走了进来,夏云问:“有什么喜事吗?”特意打量了他两眼。
洪敏笑着说:“没有啊。刚才和学员讲课,互动做得不错。哎,你还别说,现在的年轻人,想象力真好,跟他们多多相处,感觉整个人都变年轻了。”
夏云给他倒了一杯咖啡,说:“好象你有多老似的。”
洪敏现在只不过三十六而已。可是九十年代的三十多跟二十一世纪的三十多给人的感觉确实不同。人越来越长寿,以致于有一年政府特地发文更正,大意是四十岁还算青年,四十岁以上才算中年。所以,现在洪敏不折不扣是一个年轻人。
洪敏却不理会政府怎么说,他自认已是人到中年。婚结了,孩子也上小学了,工作了十多年了,这不是中年是什么?
接过夏云递过来的咖啡,洪敏喝了一口,说:“还是跟年轻人在一起好,年轻人有活力呀。”一眼瞟到茶几上的纸,低下头看了几眼,说:“你在考虑这个?我说过,你不用拿股份出来,需要用到多少,从我这里拿就好。”
夏云说:“话不是这么说的。我们是合伙人,怎么能只你一人拿出来呢?我们拿出来的股份当然是对等的。你拿百分之十,我拿百分之十这样。”
洪敏说:“有没有问高则仕,我们预计总股本多少?是把我们的百分比细分吧?”
夏云点头说:“大致上是如此。可是他没有说总股本的方案,所以拿多少出来,我觉得心里没底。”
洪敏想了想,说:“没有总股本怎么有把握要拿出多少呢?我们请的这个券商,是不是水平有限?”
夏云苦笑:“我也这么觉得。唉!”
洪敏说:“要不然这样,我们先拿百分之十出来,等他们报上总股本,我们再看看够不够,不够再拿,反正不到正式办手续的时候,添加也是可以的吧?”
夏云说:“你的意思是一人百分之十?两人百分之二十?”
洪敏说:“不,是两人百分之十。”
夏云指了指茶几上的纸,说:“我想,除了高管,是不是在德鑫服务年期长的员工也必须有一点,哪怕只有一千股,也可以安尉人心。”
洪敏把杯子里的咖啡喝光,沉思了一会,才说:“打个比方,如果总股本是一亿股的话,我们拿出百分之十,便是一千万股了,这一千万股不够高管和员工分吗?”
“这个……”夏云迟疑着说:“应该够吧?可是高管,我们应该分他们多少?分给几人?”
这才是问题的重点,现在算得上高管的,就是总部各个部门的头头脑脑,还有就是各分校的校长。这些人,能不都算到吗?单是分校的校长,就已经近百人了。
夏云又想到一个人,说:“我们上市,是不是应该有一个秘书长?可以向外发布消息的?”
前生她买过两次股票,都以失败告终,但却让她记住了这个人物。
洪敏皱起了眉头,说:“要这么说的话,恐怕得百人以上。一人平均十万股?”
十万股要搁散户来说不算少了,可是高管的话,恐怕上不了台面,夏云和洪敏面面相觑,怔了半天,夏云说:“先预百分之二十吧,其他细分的以后再说。”
洪敏伸出手往外一摊,说:“不能这么说。你要这么说,高则仕很有可能拿着百分之二十下菜。我们应该说,在百分之十到百分之二十之间。”
夏云点头:“对对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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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分蛋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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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云和洪敏商量到晚上,总算拿出了一个初步分配方案。
第二天,总部各头头脑脑接到通知,到校长办公室开会。一般会议总是在会议室开的,要求到校长办公室开会的次数,很少。
夏云一向实行扁平化管理,德鑫的组织架构一向简单。家业做到这么大,一直以来,夏云是校长,洪敏是副校长,仅此而已。接下来便是各部门的负责人,直接向夏云和洪敏报告。
头头脑脑们早就听说德鑫要上市了,现在又听说到校长办公室开会,这些人都是聪明人,很快把两件事联系起来,放下手头的活计,兴冲冲地赶了过来。
夏云的办公室一下子坐满了人。秘书小赫上赶着端来了茶。在A国,日常饮用的,还是茶,喜欢喝咖啡的人还是少数。接过小赫送上来的茶,头头们都陪着笑道谢。
小赫是夏云的秘书,权力大得很。
这些部门头头里,除了贾翠翠和程琰之外,其他清一色都是男人,
眼看着人到齐了,夏云没挤到沙发中间下属们特意留给她的位置,而是随手拉过一把交椅,坐在外围。下属们见她不坐过来,挪了挪,把空位置给消灭了。
夏云这么一坐,成了居高临下之势。
清了清喉咙,夏云说:“大家都听说了吧,我们学校计划实行艰难的上市之路。现在已经在上路了。至于能不能走到成功那一刻,另说。”说着这里停了下来。
下属们脸上都露出了会心的笑容,今天谈的果然是这事啊。
夏云的眼睛在下属们的脸上扫一了圈,接着说:“根据证券会地要求和《公司法》地规定,我们现在必须实行股份制改造。大家每年到年底都有拿分红,但是都没有股份。今天这个会呢,就是商议一下,我们的股份要怎么分配。大家说说吧。”说完喝了一口茶。
下属们互相斜睨了一眼,沉默。
洪敏坐在沙发最里的位置,见没人发言,但说:“大家随便谈谈吧。”
这么重要的事,能随便谈谈吗?下属们望望夏云,眼角余光又逡巡同僚,谁也不肯先开口。这时候,谁先开口谁先把底牌示人,谁肯先开口?
自打听说德鑫要上市之后,头头脑脑们心里早就活泛开了,私下里交好的人不知谈论过多少次了,和家里人不知盼望了多久,要说没有打算完全是假的。上市,这两个字实在是太有吸引力了,就像天上掉馅饼似的,一不小心就成了百万富翁,谁不想着?
可想归想,关键时刻却不能掉链子,得沉住气,摸透老板的意思,尽可能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利益。这时候一条线划下去,多少身家就此定了。
夏云静静等了一会,没人开口,便说:“是不是还没有想好?那这样,给你们两天时间,回去想清楚了,一人写一份报告上来,内容便是阐述股份改造的分配方案。”
“别呀,”这话一出,坐在洪敏左边的贾翠翠先沉不住气了,急忙嚷着说:“你说了算,别问我们了,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要不是看气氛不寻常,她早就这么表态了,能憋到现在,实属不易。
其他人一听都莞尔了。大家跟贾翠翠共事多年,怎么会不了解她的性格?早就预料到她会先开口的,就她这大大咧咧直来直去的脾气,能忍耐到现在太不正常了。
夏云说:“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这事,还是商量着办的好。”
贾翠翠看了看其他人,说:“你们能没有想法?快点说,说完了散会。”她倒着急起来了。
坐在程琰旁边的傅正说:“不知校长打算拿多少股份出来?”这话问得一针见血,其他了当即随声附和。
夏云反问:“你们认为,我和洪校长拿多少出来才合适?”
“洪校长?”所有人的目光转向了洪敏。这些年,洪敏忙碌的身影在德鑫无处不在,更是活跃在讲台上。他本人个性随和,衣着朴素,没人会把他和德鑫老板的身份联想起来。除了德鑫初创一路相伴走到现在的人如贾翠翠之外,也没人知道他还是股东,根本就没人把他和“股东”这两个字联系起来。
洪敏笑了笑。不要说别人,他也常常忘记自己是老板的身份。以他副校长职位的收入丰厚到足够他过上富人的生活了,股东分红虽然每月雷打不动汇到他的帐户,他也只是当成数字去看,从没当成一回事。
夏云也笑了,说:“当然了,洪校长有我们德鑫百分之四十的股份。”
一言既出,办公室里像炸开了锅,除了贾翠翠,其他人纷纷交头接耳起来。直到此时,夏云才发现,原来下属们大多不知道洪敏是老板,忍不住笑着对洪敏说:“洪校长,你潜水潜得够深啊。”
洪敏咧嘴一笑,说:“我是大树底下好乘凉,有校长在前头挡着,我安心做好本职工作就行了,呵呵。”
他话说得客气,夏云却深知是他豁达。别人不知道,夏云却深知前世洪敏的成就,没有她夏云,洪敏依然会走上富豪阶层的顶端。在别人看来,是洪敏仰仗夏云,在夏云心里,却是自己借了洪敏的东风。
下属们窃窃私语了一会,场面又安静了下来。夏云无意中发现,本来跟洪敏紧密坐在一起的闵文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和洪敏保持了二十公分的距离。和老板坐在一起,当然要注意分寸。
夏云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说:“就不用我点名发言了吧?咱们德鑫人一向是有话就说,可不要一个一个大姑娘似的,羞答答的。”
其他们都笑了起来,傅正说:“不知两位老板准备拿出多少股份呢?”
夏云也不绕圈子,说:“德鑫的情况比较特殊,除了在座各位,还有各个分校的校长,以及为德鑫服务三年以上的管理人员和员工。人员还是比较多的。”
所有人神情专注,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夏云。听说有这么多人分蛋糕,在场的人心里那个着急劲儿,偏生夏云说到紧要关头又停住了,拿起茶杯不紧不慢地喝了两口茶。
贾翠翠急冲冲地说:“校长你先别喝茶,把话说完再喝呗。”
这次,没人笑话她,大家和她同样的心思,都竖起耳朵,抿紧了嘴唇,睁大了眼睛,盯紧了夏云的嘴,从这个人嘴里说出来的话,在一定程度上决定着他们接下来成为富翁的程度。
夏云不紧不慢地把嘴里的茶水咽了下去,缓缓说:“鉴于有权利分配的人很多,所以,到了各位这里,分配的总额只能占总股本的百分之五。不要小看这百分之五,细分到股本的话,已经很多。”
听到实际的数字,很多人神情轻松不少,略有一点炒股经验的人便在心里盘算起来,百分之五大概可以值多少钱。没有炒股经验的人一听说这么多人才共得百分之五,失望之情溢于言情。
贾翠翠毫不掩饰她的失望,直接就说:“才百分之五啊?还这么多人分?唉!”接着就是长长的一声叹息。
洪敏坐在她旁边,瞧她嘟起了嘴,一副小女儿姿态,微笑着提醒她:“不要小看百分之五。如果总股本一亿股的话,你们就可以拿到五百万股,九个人分,一人就有五十多万股,一股十块钱的话……”
话说没完,很多人的眼睛都闪闪发亮了,不用他再接着说下去,很多人都脱口而出:“五十多股就是五百多万!也就是说,我们都成百万富翁了!”
“啊!五百多万?!”贾翠翠不可置信地张大了口凸出了眼睛,这个天文数字她连听都没听说过,更不用说把这样一笔巨款和自己联系在一起了。
这么一说开,数学不灵光,脑子转得不够快的人也马上意识即将到来的是多大的财富了。这个数字就像从天而降的大堆钞票,一下子把所有人砸晕了。
场面又安静下来,不过这次的安静,跟上次不同,上次安静中带着紧张,这次,却洋溢着一股子幸福的气味。想到有这么多钱向自己投手,谁不觉得幸福?幸福,有时候是可以用金钱衡量的。
夏云问:“你们有什么意见或者需要补充的吗?”
九人中,贾翠翠摇头,程琰说:“没有。”其他人微笑不语。
夏云想起一件事,说:“在座各位都是在德鑫服务超过三年的,所以有一条条款我刚才忘了说。这条条款就是,必须在德鑫工作三年以上才能得到这些股权激励。如果在上市前,哪位离开德鑫,将得不到这些股份。当然了,德鑫上市后,也有相关规定,到时上市辅导的时候再说。”
贾翠翠说:“校长现在说嘛。”
其他人和贾翠翠一般的心思,只不过他们知道贾翠翠一定会提问,所以乐得清闲,静等夏云回答。
夏云说:“我也不知道。”
第197章 分蛋糕(二)
散会后,各部门头头脑脑说说笑笑地离去,洪敏留下来和夏云谈论几个分校申请升级是否批准。这几个分校最近半年表现不错。按游戏规则,在半年考核一次的评比中,半年内业绩达标的会升级,相反,半年内业绩下降或不理想的,会下调级别。
级别调动,一向必须夏云和洪敏两位校长签名才能生效。
谈论中,夏云办公室的电话响了,搁下谈了一半的话题,夏云过去接了电话。
刚拿起话筒,便传来潘扬气急败坏的声音:“校长,这样搞法不行啊!我们可都是为了德鑫的事业贡献终身啊!”
夏云不解,问:“怎么啦?什么不行?”
潘扬的声音几乎振破夏云耳膜,大声说:“听说总部的人都有股份,我们这些分校校长却没有,这怎么行啊?!”
夏云问:“你听谁说的?”
潘扬反问:“你们是不是刚开完会?我们没参加对不对?没参加的人就是没有对不对?”
一连几个“对不对”问得夏云哭笑不得,说:“你在学小学生造句吗?”
“不是啊。”潘扬说:“从德鑫开始创立我就来了,早就过了工作三年的期限了,为什么别人都有股份,就我没有?”
夏云估计他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一时着急,没经过大脑,电话便打过来了,只好耐着性子解释:“谁说你没有的?我本来想让小赫通知你们开会,这不是你们都分布各地嘛,通过什么形式开会我还没想好呢。你这么着急干什么,是不是不想要啊?要是不想要说一声,不要来开会不就完了嘛。”
挨了夏云一通训,潘扬总算听明白自己是榜上有名的,放心了不少,忙改口风说:“要啊要啊,校长对不起,打扰你了。我等小赫同志的通知就是了。”说完慌忙挂断电话,好象再慢一些,名额便被夏云取消似的。
听着话筒里传来“嘟嘟嘟”的忙音,夏云无奈地对洪敏说:“真是好事传千里啊。这一会的功夫,消息马上传遍大江南北了。”
一句话没说话,电话又响起。洪敏笑着说:“又来了。这次不知是谁。”
夏云摇头叹息:“这些人啊!”拿起话筒,这次话筒里传来李东华低沉谨慎的声音:“校长,听说刚刚开会了?”
看来李东华比潘扬理智,先探探口风再说。
夏云没好气地说:“是开会了。只要在德鑫工作三年以上的管理者和员工,都有份。你们什么时候过来开会,听小赫通知吧。”
“哦。”李东华的声音听起来轻快了不少,说:“好的,谢谢校长。我先挂了。再见。”
这次电话挂后,夏云还来不及和洪敏说话,紧跟着铃声又响起。分校校长们都有夏云的直拨电话,基本不用通过小赫转的。夏云无奈地走到外面,朝隔壁房间喊:“小赫,你过来一下。”
小赫放下手头的工作,马上赶了过来,垂手叫了一声:“校长。”
夏云指了指自己的大班椅,说:“你坐在这里帮我接电话,只要是分校校长们打来的,一律说等你通知。”
小赫眨了眨眼睛,没问为什么,只说了一个字:“好。”一闪身,马上坐到大班椅上,拿起了响个不停的话筒,说:“喂,你好,校长办公室。”
找一个人专门来接这些烦不胜的烦的电话,夏云才带着笑坐到沙发上去。
洪敏也笑了,说:“到我那儿谈去?”
两人一前一后洪敏办公室说话去了,留下小赫在这里,不停地向分校校长们传达夏云交待的话。她原先不知道来龙去脉,和分校校长们一交谈,从他们嘴里得到的信息还蛮多的,这才知道德鑫真的要分蛋糕了。
过了两天,夏云果然让小赫发通知,让分校校长们于下个星期一到总部开会。开会的具体事项没有明说,但是分校校长们接到通知,都是一声欢呼,欢天喜地地订机票收拾收装,兴冲冲地赶了过来。
一见面,他们便心照不宣地打着哈哈,互相拍着肩板,欢呼大笑。很多工作人员看他们行为怪异,都莫名其妙。
正式开会,夏云刚说:“今天请各位来,是因为德鑫准备上市,正在实行股份改造……”下面便有很多声音异口同声地说:“我们知道了。校长就说怎么分吧。等了几天了,快把我们憋坏了。”
夏云反问:“都等不及了是吧?”
齐唰唰的一片声音说:“是。”然后又是一阵笑声。单位发东西是让人很愉快的一件事,单位发股票发钱,更是让人心情无比愉快的一件事。
夏云也笑了,说:“好,我就直接说了啊。现在是这样,我和洪校长各自拿出股份来,你们所有人加在一起的股份总数是百分之五。这百分之五由在座各位平分。条件就是需要在德鑫工作满三年以上。有什么不同意见的,现在可以提。”
有人举手问:“校长,是在德鑫工作三年,还是在分校校长的职位上工作三年?”
夏云举目一看,是新上任的西莞分校校长薄爱平。他在德鑫工作有几年了吧,但是升任分校校长才几个月。看来,三年这个期限他早就听别人说过了,早就等着提这个问题呢。
不过,对这个问题,夏云还真没有准备。原先就听高则仕提过,以三年为限,至于是在单位工作三年还是在该职位工作三年,还真不好说。夏云想了想,才回答:“这个我还真没法子回答你,等我问过券商以后再给你回复,好吗?”
与薄爱平同样情况的分校校长还有三十多人,都是在分校校长职位工作不够三年的。德鑫几乎每个月都在开分校,哪能每个人都能在这个职位上工作满三年呢。也有人能力强,表现好,工作不到一年便荣升为分校校长,这时也参与会议,心里很是郁闷,却是一言不发。
夏云侧头思考的时候,底下一片静寂,都在等她回答,听她说还得问券商,才恍然大悟,敢情这一条不是她定出来的。
薄爱平说:“好,我静候校长佳音。”说话的声音不免轻微的颤抖,有或者没有只是一个字或者两个字的差别,结局却是巨额钱财能否到手的巨差。
底下几个人纷纷说:“校长问了之后,也麻烦小赫跟我们说一声。”这几个人都是跟薄爱平同样的情况。
也有人说:“干脆这样,约个时间,我们打电话过来问一声就完了,省得小赫又一个个的打回来。”
夏云说:“不用,你们等会,我现在去给券商打电话,问了之后立刻告诉你们。这事就可以过了。”
下属们都说:“这主意好。”
夏云转身去办公室给高则仕打电话。
高则仕问:“这种情况的人有多少?”
夏云说:“三十多人吧。”
电话彼端沉默了一会,高则仕的声音才传了过来,说:“这个也没有标准答案,主要还是在于你和洪校长的意思。我们券商的意见只是参考。别的企业,也有一定要在该岗位工作三年的,也有在单位工作三年就行的,不过都是三年的规定。”
夏云顿了顿,才说:“好的,谢谢你。”
高则仕的答案夏云不是很满意,这样模棱两可的话有踢皮球之嫌啊。挂了电话,又考虑了一会,才让小赫去会议室把洪敏喊过来。
夏云走后,会议室里安静得可怕,不仅没有说笑的声音,气氛还有一点沉闷,在有关切身利益面前,谁都不由自主的全神贯注,哪有说笑的心情呢。
小赫轻手轻脚地推门进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她。她低着头,悄悄走到洪敏面前,在洪敏耳边细声细气地说:“校长请您过去。”
洪敏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站了起来,默默地跟小赫走了出来。
他的身后,很多人的脸色已经变了。肯定是兹事重大,老板们才要关起门来商量的。有的人已经忍不住开始搓手;有的人不停地喝着茶;有的人不安地站了起来,走到窗边装作看风景;有的人两手放在桌面上,把脑袋深深埋在手心里。各种各样,不一而足。
洪敏跟着小赫到了夏云办公室,小赫帮他开了门,请他请进去后,自己并不进去,站在门外,轻轻把门带上。
听夏云说了高则仕的回答后,洪敏的脸色也沉重起来。想到有关下属们的利益,就觉得肩上的担子重。不管怎么决定,对所有分校校长都有实质性的影响啊。
夏云皱着眉头双手抱胸站在窗边看了一会天空,转身说:“要不然我们分为三个等级:在工作岗位上满三年的一个级别;在德鑫满三年,在分校校长职位上不满三年的一个级别;已经是分校校长,但两方面都不满三年的一个级别。你说呢?”
洪敏长叹一声,说:“要做到一碗水端平总是很难的,但是我们也不能厚此薄彼。你这么说,对那些在德鑫兢兢业业的人很公平。可是这样一来,像潘扬和李东华这些元老,会不会不公平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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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分蛋糕(三)
夏云说:“你也知道难以做到一碗水端平了。具体的,我们再细细核算一下,如果股份不够,从我个人那份拿出一两个百分点来弥补不就行了?”
洪敏摇头说:“这样不妥,我们既然定了百分之五,当然就只能在百分之五里头想办法了。方便之门一开,便没有章法了。”
夏云沉默不语。部门的负责人才九人,共分百分之五,分校校长们近百人,也分百分之五,这当中,是不是有些厚此薄彼了?或者,在员工那一份,拿出两个点来?
洪敏站在夏云旁边,低着头沉思了好一会,才说:“先就百分之五的方案跟分校校长们沟通吧,如果他们确实反弹太大,再考虑其他方案。”
夏云长叹一声,说:“当老大确实不容易呀。”
洪敏说:“如果不满三年没有列为股东行列,未免伤了这些人的工作积极性。”
夏云“嗯”了一声,说:“我们商量一下,三个等级要怎么分。”走到桌边拿起了纸笔。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会议室里,分校校长们越来越不安,自己为德鑫拼死拼活的,可不要到头来什么都没捞着。
从座位上站起来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会议室的地方是大,但是放了近百只椅子和桌子后,可以转身的空间实在不多。站起来的人很多,三转两转的,难免磕磕碰碰。平日里大家都一团和气,此时却都没有好脾气。你碰我一下,我瞪一眼,我碰他一下,他横一下眉。一来二去的,黑着脸的人越来越多。
负责会议室接待的文员小刘不停地进来续茶水,续了十七八次后,有些情绪不稳的分校校长便训她:“喝什么茶!茶点没见着,老是给我们续茶!”那语气,凶得狠。
小刘不敢顶嘴,低着头退了出来,茶是不敢再续了。可是要茶点的声音又嚷起来,薄爱平冲出来说:“饿死了,有没有吃的?”也是,关在会议室里一下午,喝了一下午茶,能不饿吗?
在总部办公的工作人员见堂堂分校校长们开会开成这个样子,都深表同情,当分校的校长也不容易啊。各部门负责人都暗自庆幸,幸好分配在总部,说到底,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古训,古今适用啊。
小刘不知发何应对,愕然呆站,又有两个人从会议室里冲出来,说:“怎么待遇这么差呀,连点吃的都没有?”
其实不怪他们,肚子饿是一方面,心里不安,想分散注意力才是真的。
薄爱平说:“唉,早知道带两袋饼干过来了。谁知道在总部还能饿死啊。”
潘扬在旁边帮腔:“小刘也真是的,我们跟你没仇哇,干嘛让我们喝那么多茶?”
小刘冤哪,你要不喝,杯子要不空,她能续得进去水吗?可是分校校长们不管啊,本来相互之间已经不说话,这时找到突破口,一起把目标对外,可怜的小刘成了炮灰。
走出会议室的人越来越多,要吃的也越来越多。贾翠翠在办公室里听到了,忙走了出来,从自己钱包里拿出两百元,对小刘说:“你去最近的超市,买一点糕点饼干过来。”
小刘接过钱,一溜小跑地去了。
见贾翠翠过来,李东华便说:“翠翠成富婆了,这腰包里有钱就是不一样啊。”那话酸得,都能酸倒牙了。
李东华是元老,贾翠翠却是德鑫第一个员工,资格老得没话说。她也不是省油的灯,一点不客气地说:“东华,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一方诸候,在外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时候,怎么不想着我们这些在总部的人的苦处呢。”
有的人嘴角便闪过一丝笑,确实,在外头,天高皇帝远的,唯我独尊啊。
李东华说:“话不是这样说吧?我们掌管分校,上头有总部的条条框框,下头有员工们亮晶晶的眼睛,什么叫做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身后的同僚们便起了哄。说:“对啊。哪能跟你们紧密围在领导身边比呀。”
贾翠翠一人怎么说得过近百人?白了李东华身后那些密密麻麻的脑袋一眼,转身走了。
小刘飞快地拎着三大袋东西回来了,气喘吁吁地说:“面包和饼干都有。”人群让过一条道,让她进去,把三大袋食物放在主席台上,才喘着气回自己位子上去。
既有了吃的,分校校长们边吃着面包嚼着饼干,又连声喊:“小刘,茶呢?你这人,怎么偷懒啊。”
可怜小刘气还没顺过来,急忙煮了开水,换了茶叶,赶过来续茶。
这边吃上喝上,会议室一下子变成了餐厅,包装纸丢得满地都是。夏云和洪敏商量妥当走过来的时候,一看这场景,面面相觑。
眼前这景像,还像是一个开会的地方吗?
见老板们过来了,分校校长们急忙把手里的面包饼干使劲往嘴里塞,努力以最快的速度把嘴巴和手腾出来。可是这桌上地上,满地的包装袋包装纸,被开着的门吹进来的风一刮,感觉就是一个垃圾场啊。
就在夏云和洪敏发怔这一分钟时分,很多人已经腾出了手,用纸巾擦过手了,只是腮帮着满满地不停嚼动而已。
夏云忍住气,问:“这是怎么回事?”
没有人开口,大家伙都努力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呢。桌上那些开封后还没有吃完的饼干,赶快的往别人的位子上挪挪。
夏云又问了一遍,还是没有人回答。
夏云气得脸色发白,她费心巴力地想着法子帮他们尽量做到公平公正,尽量地让每个人都能分到一碗粥,这些家伙却在这里放开了大嚼,像什么话?
夏云又等了一会,还是没有人开声,她转身就走。洪敏跟在她身后,一起走出了会议室。
很多人已经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了,却发现老板已经走了,望了望旁人一眼,见别人嘴里还嚼着哪,自个儿急忙追了上去,说:“校长,校长,您怎么走了呢?”
夏云停住了脚步,冷冷地问:“有什么事?”
追过去的人说:“不是开会吗?您怎么走了?”
夏云反问:“在开会吗?我刚才不是走错地了,走进了餐厅了吗?你们继续用餐吧。”说着继续往前走。洪敏跟在她身边。
好些人已经把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把位子上残余的食物扫到别人的位子上,然后飞跑出来挽留夏云。夏云身周,很快围拢了一堆人。
望着一堆干巴巴等着的眼睛,夏云板着脸往回走。到会议室门口,往里望了一眼,不言语。
下属们随着夏云的眼光往里溜了一下,马上不约而同飞奔进会议室,手忙脚乱收拾起来,拿起废纸蒌,把没吃完的面包饼干一概扫进去,拣起地上被风吹得到处翻滚的空包装袋塞进去,有的怀抱里抱了一堆包装袋。两个废纸蒌不够,又跑隔壁小刘的办公室再拿两个。小刘也过来帮忙。
不到五分钟,会议室收拾得干干净净,分校校长们做出请的姿势,恭请一直对他们的行为冷眼旁观的夏云和洪敏进去。
夏云昂首走到主席位上坐了,其他人哄的一下子闪回自己原先的坐位,门被关上,一切又恢复原状。
夏云眼暴精光,扫了一眼下属们一眼,冷冷地说:“很开心是吗?开会还有点心茶点供应?”
下属们一个个低着头,刚才对着小刘大呼小叫咄咄逼人的那份劲儿早不知到哪去了。小刘又进来续茶水,见他们这副样子,嘴角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夏云对小刘说:“不用续水了,他们不喝水。”
小刘“哦”了一声,拿着茶壶快步走了出去,一出房门,便捂着嘴大笑起来,一溜小跑回办公室。
会议室里静默了一会儿,夏云脸上的怒气才渐渐平息。下属们虽然低头垂目,但眼角余光一直在偷偷瞄着夏云的脸色,见她脸上恢复正常,都松了一口气,一个个缓缓地把头抬起来,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就像刚才的烦躁、不安、混乱从没发生过。
夏云对坐在旁边的洪敏说:“洪校长把我们暂定的分配方案宣布了吧,人家吃过一餐了,咱们还饿着呢,快点说完了可以去吃饭。”
下属们听夏云语带讥讽,又悄悄把头低下。
洪敏神色如常,侧过头应了一声:“是。”挺直腰板,眼望前方,说:“经过征询券商的意见,以及我和校长的商议,我们决定把分配方案暂时这样安排:百分之五的总额不变,根据在座各位的情况,划分为三个类型。在分校校长工作岗位上服务超过三年的同事,共得百分之二点五;在德鑫服务超过三年,在分校校长工作岗位上服务未满三年的同事,共得百分之一点五;在德鑫工作未满三年的同事,共得百分之一。”一口气说完,顿了顿,像是咽了口唾沫,说:“你们有什么意见,可以提。我和校长会酌情商量处理。”
洪敏宣布方案的时候,会场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有的还在纸上做记录。这是有关自家利益的大事,实在是不能儿戏。
听洪敏说完,很多人都微闭双眼沉思起来。
第199章 门户之别
百分之一听起来很少,可是如果基数足够大的话,总体的数字也很大的,就算和其他人共分的话。德鑫很多老师是毕业后不满分配,辞掉公职闯京城的。当初,背起简单的包袱闯京城,只想闯一闯,能找到工作安顿下来就不错了,原没想到能有今天这么大的成就,
工作了几年,不仅成为德鑫骨干,收入比一般人多,还能成为股东,怎么不叫人心喜?
夏云等了十多分钟,会场一片安静,沉思的下属们很多人已经脸露微笑,一派祥和气像。和洪敏对望了一眼,夏云说:“如果没有意见,今天就到这里吧。”
很多人应声站了起来,等夏云走出办公室,他们便轻松地说笑起来。
难以处理的分校校长股份就这样确定下来了。夏云有松了口气的感觉,这个下午,可真把她累坏了,回到家,她顾不上到厨房和温环打招呼,径直回了房,靠在沙发上,只觉得腰酸背痛,动也动不了了。
温环在厨房听到门锁响,估计是夏云回来了,等了一会,没见人进厨房来,出声喊:“小云回来了吗?”没听到回答,走出厨房一看,到处静悄悄地,狐疑地又回厨房去了。
做完了饭,经过主房,见夏云歪在沙发上发呆,走进去问:“怎么啦?”
夏云回过神来,见婆婆站在面前,便笑着说:“没什么妈,就是有点累了。”
温环在她旁边的沙发上坐了,关切地说:“你们忙着事业,妈也不好说你们什么,可是你也要爱惜身体。你们结婚都一年多了,怎么还一点消息也没有?”
夏云低下了头,她明白婆婆说什么,可这事,让她怎么说好?
这是温环第一次在儿媳妇面前提起这事,她早等着抱孙了,可是一年多来,夏云的肚子一直没消没息,耐着性子体谅她忙,可经不住一起晨练那些老太太一个星期总有人打听上那么两三次呀,她烦呀。
见儿媳妇低着头不吭声,温环又问:“你们是不是还不想要孩子?只要你生,我帮你们带,不要有顾虑。”这时温环热切地很,几乎把她和老陈的恋情给忘了。
夏云说:“谢谢妈。”
温环又凝视了她足足有五分钟,才出房去了。
婆媳吃过饭,夏云又陪着温环看了会电视,然后老陈打电话来,夏云便回房去了。
杨汉快十点才回家,一进门,见夏云闷闷的窝在布沙发上发呆,房里二十一寸的电视正播着新闻,便问:“怎么啦?”
夏云说:“开了一下午会,有点累了……嗯,妈大概想抱孙子了。”
杨汉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搂过她,说:“我也想要孩子了。”
夏云白了他一眼,说:“什么话呢。”这是一年多来他们正式谈到这个话题。九十年代流行过一阵子丁克族,但是重新活过一次的夏云,真心不要做丁克族。前生每当她在街上看到蹦蹦跳跳的小孩,总会停下来多看两眼,有时候还和带小孩的大人聊两句,逗逗小孩玩。她很喜欢孩子。
杨汉是一个很传统的人,更不可能不要小孩。结婚一年多,两人都奉行顺其自然的原则,并没有刻意避孕,却为什么一直没有怀上呢?
杨汉的手轻抚着夏云的头发,问:“你避孕了没?”问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一直没问妻子这个问题,是因为他相信妻子不会背着他做这种事,可是一年多来,没有动静,也太奇怪了,两人都年轻着哪。
夏云把头靠在他胸前,反问:“你不相信我?”一双手却隔着衣服抚摸他的小腹。
杨汉说:“相信。我这不是白问一下吗?”又说:“其实妈问过我两次了,我跟她说没有呢。她便说不要让你知道,免得你有压力。”
夏云仰起了脸,仰望着杨汉的眼睛,问:“妈问过你了?什么时候啊?我还以为她只顾跟老陈叔叔谈恋爱,别的事都没往心里去呢。”
杨汉轻轻笑了一声,神情很是舒畅,说:“有可能吗?我是妈唯一的儿子。她说我们生了孩子,她要和老陈叔叔一起帮我们带呢。”
夏云腾的坐了起来,说:“她决定要跟老陈叔叔结婚了吗?什么时候啊?”又是一脸的八封表情。
杨汉一把把她拉进自己怀里,说:“你别想太多了。没听说老陈叔叔的小女儿不同意吗?现在他们在老陈叔叔家转地下了。”
夏云最近忙着股份制改造,回家也思考着公事,跟温环交流比较少,这事倒不知道,忙问:“怎么小女儿不同意了呢?你不是天天加班吗?又是怎么知道的。”
杨汉让她在自己怀里躺平了,亲了亲她的额头,才说:“前两天你洗澡时我在客厅无意中听到妈接电话,说了一句‘你女儿不是不同意吗?’便问妈了。妈开始支支吾吾不肯说,我问得紧了,才告诉我,老陈叔叔那小女儿嫌妈是外地户口,怀疑妈利用和老陈叔叔的婚姻把户口迁进来吧。”
夏云不悦道:“这叫什么话!妈用得着做这种事吗?我明天回学校再去查查户口的相关规定,看政策上能不能帮妈把户口办了。他这女儿,也太没教养了。”数落杨汉:“你这儿子当的,也太不为妈着想了,就不知道帮妈想想办法?”
杨汉说:“你不要激动。我有在想办法啊。关键是这样的话伤妈的心了,妈跟老陈叔叔提过分手,老陈叔叔又不同意。你想,妈有多难。”
当初杨汉买房子的时候,京城里还有买房可以入户的规定,杨汉的户口和档案在华轩,直到毕业后才迁到现在这房子上,户口本写的是现在住这房子的地址。夏云原先户口在夏大勇住的那套房子,现在结婚了,也迁了过来。
杨汉原先趁着买户的政策,要把温环的户口迁进来。多年来,温环在社会底层生活惯了,听说来首都,魂都差点吓没了,死活不让杨汉迁。要不是杨汉和夏云结婚,她能和夏大勇一家结伴来京,估计这会还在老家打短工,不肯进京呢。刚到北京,她不是很长一段时间没法子适应嘛,出个门也得拽紧杨汉的衣角。
而此时买房可以迁房口的政策又没了。
夏云越想越觉得愤愤不平,声音也大了起来,说:“老陈叔叔那两个女儿,有什么呀,一个在工厂里干活,一个又做保洁员,生活过得实在不怎么样,凭什么对妈挑三拣四的?要我说,妈能看上老陈叔叔,是他上辈子积的福。”
杨汉低声说:“你小声点,别让妈听见。人家再怎么的,也是天子脚下的人,自我感觉良好。咱们现在是过得不错,可人家要论起来,我们还是外地来京人员。”
夏云气得一溜粗话爆口而出。
看着她起伏的胸脯,听着她麻利地说粗话,杨汉一阵无语。
夏云骂完,心情好了不少,又哈哈大笑起来,说:“别让我遇见她,要让我遇见她,看我怎么收拾她。”
杨汉劝她:“你少惹事啊,怎么着也得看在妈的面子上忍让一些。”
夏云说:“才不呢。他们要结婚,我送妈一套房子,让老陈叔叔那两个女儿别到妈房子里来,我看她们还怎么跩。”
杨汉无奈地摇头:“你整个一暴发户啊。还是校长呢,小心形象。”
夏云越想越得意,拍手说:“就是这个道理,你跟妈说,不用怕她们。我们帮妈把户口迁过来,让那老陈叔叔求着妈,妈还不稀罕她呢。”
女人的心思男人实在无法理解,杨汉无法劝说夏去,只好转移注意力,凑到她耳边说:“先别忙妈的事了,我们想想我们自己的事。”
夏云愕然问:“我们什么事?”
杨汉说:“刚才说什么来着?”说着一双发光的眼睛在夏云诱人的身体曲线上逡巡着。
夏云见他一副色迷迷的样子,不解地问:“你怎么这样看我?”两人刚开始谈些什么她早忘了,现在一门心思只是想为婆婆出气,哪里顾得了别的。
杨汉一把把她抱了起来,说:“要紧的事。生孩子的事。”
夏云“哧”的一声笑,说:“又绕回来了?你不觉得我们应该沐浴更衣,焚香三天,再做这么庄严肃穆的事吗?现在做,太不正经了。”
杨汉已经把她横放在床上,说:“你搞错了吧,你说那事,是斋戒礼佛,跟生孩子完全不搭界。”
夏云笑了笑。这些天忙公事,夫妻那档子事上确实不上心,杨汉有要求就应付了事,没要求她也没想头。杨汉最近一年来确实没日没夜地忙,云汉的分公司越开越多,机构越来越雍肿,内部分岐越来越多,报到他这儿来的事越来越多,他也越来越忙。分心的事多了,也没什么精力想到这上头。所以,最近,两人是没刚结婚那阵亲密了,跟同居那段日子,更无法比。当然,这也是夫妻间常发生的事,可不是两人的感情出现了变数。
杨汉想着母亲的殷殷期望,也上心了些。没什么不能没后代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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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剑拔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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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在忙碌中过得很快,转眼又是一年,这一年里,德鑫上上下下翘首以盼的上市迟迟没有到来,甚至迟迟没有等来证券会过堂的喜讯。
上市之路到利发证券向证券会投递招股说明书为止。投股说明书接二连三没有获得证券会通过。鑫德的员工们不明原因,总在猜测,谣言慢慢弥漫。
洪敏的耐心,像是也到了极限,向夏云汇报工作时,总有意无意地提起:“怎么总通不过呢?写招股说明书很难吗?怎么总过不了?”
夏云深知上市不易,刚开始走上这条路便后悔了,还是洪敏意志坚定要上市的,现在洪敏却颇有怨言。
询对招股说明书怎么总通不过这个问题,夏云真的回答不了。把周琱叫过来问的时候,周琱也是一脸苦逼相,说:“我和高则仕联系,他说证券会还在审核,催了他很多次,他总是拿这话搪塞我。我自己打电话到证券会,证券会的人又说这个问题应该去问券商。我查过资料,也请教过我大学时候的导师,走这程序应该没有错,估计问题出在券商出示的招股说明书上,可到底是什么问题,我也看不出来啊。”
夏云问:“你没让你导师看看吗?”话一出口,夏云便知道错了,导师就算肯帮德鑫的招股说明书挑错,也得由夏云亲自出面,好言好语好吃好喝兼带送上红包之类的招待,要不然人家哪有这闲工夫。
果然,周琱听后扁了扁嘴,什么也没说。
夏云的心情着实不好,几千个员工,没人帮她分担一点,弄来弄去到头来反而是她的错,得由她承担责任了。难不成她还得辟谣,还得开会解释一年来上市为什么不顺利,然后承认错误吗?正腹诽呢,小赫打电话进来,说:“校长,高总找您。”
夏云脸色一沉,说:“让他进来。”
周琱看夏云脸色不对,问:“是谁啊?”
夏云说:“高则仕。你在这里和他好好谈谈,到底是怎么回事,今天我们一定要把原因找出来,实在不行,只好另找券商了。”
洪敏说:“可是我们已经付了百分之三十的订金了,要是换券商,这钱不是白花了吗?”
夏云气往上涌,黑着脸不说话。
周琱瞄了瞄夏云像锅盖一样的脸色,陪着小心低声跟洪敏说:“他还三番五次提出来要求我们再付款呢。这人真不要脸!”
说话间,高则仕已经进来,陪着笑跟在座三位打了招呼。夏云向他点了点头,没等他落座,便问:“高总啊,我们签的合同是预计一年内上市吧?现在一年已经过去了,怎么还在路上蹉跎呀?德鑫什么时候才能走到最后这一步?”
高则仕脸色骤变,说:“夏校长话可不能这么说,虽然我们合同签的是预计一年,您也知道是预计,这种事,主动权没在我们手里,我可不敢跟你做保证。”
洪敏一向温和,此时也拉下了脸,“哼”了一声,说:“要是这么说,有签合同跟没签合同不是一样吗?那还要合同何用?”
场面很僵,充满火药味。
小赫按惯例端茶进来,一见办公室里几个人都剑拔弩张,不由吃了一惊,迟疑了一下,才往前走,把茶杯放在高则仕面前的几上,然后逃也似地跑了出去。
沉默了一会,高则仕才说:“洪校长要是这么说,我就无话可说了。事情到这一步,也不是我们希望的。这一年里,我们投入了很多人力物力,现在你这么一说,岂不是太寒我们的心了。”
洪敏嘴角闪过一抹冷笑,说:“我一句话就寒你们的心?我们德鑫几千人日盼夜盼,就不寒心?高总也太会说笑了吧。”
一年前,大家伙为着即将上市兴奋莫名,有多少人更加拼死拼活地干;有多少人走路都风风火;又有多少人向老家的亲戚朋友夸耀,吸引多少人羡慕的眼光。现在这些全成泡影,而眼前这个人却是罪魁祸首,现在他倒说得自己功劳很大,有这样的理吗?
高则仕无语了一会,不再理会洪敏,而是转头盯着夏云说:“夏校长,按照合同,贵方早就应该支付另外百分之三十的款项,可是三个月来一直没有支付。这段时间,为贵方上市工作的人员可靠我们公司发工资。还请夏校长及早跟财务说一声,把款汇过来。”
夏云听他说得理直气壮,怒极反笑,说:“按照合同,一年内利发证券将帮助德鑫上市。现在一年时间早过去了,不知德鑫上市了没有呢?”
高则仕气呼呼地站了起来,复又坐下,说:“德鑫没能按时上市,也不全是利发证券的错。证券会不审批,我们有什么法子!”
夏云问:“证券会为什么不审批?难道就没有说明原因?”
高则仕脖子一动,张了张口,像是要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
夏云两眼注视着他,嘴角动了动,像是笑了一下,但笑得很勉强。高则仕这表情,让夏云确确实实相信德鑫没能在证券会通过,是利发证券的原因,而不是德鑫没有达到要求。
枯坐了一会,高则仕说:“既然两位校长非要这么认为,我也没办法。利发证券确实是尽职尽责了。还请贵方执行合同。”
夏云说:“我们一向是重合同守信用单位,有这个牌子为证。”指了指挂在墙上那块“重合同守信用”的牌,接着说:“该付的款我们自然会付的。但是我们也要看看对方是否同样守信用。”
这话说得太直白了,高则仕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招股说明书出问题,确实是利发证券在出具说明书时各方面的内容和数据阐述不详细,因此未获证券会通过。但他们也很辛苦,一连修改了三次,重新投了三次,只是每次都没有通过而已。内中的原因,高则仕也很纳闷。在A国,还没有民营培训机构上市的先例,难道这个行业不能上市吗?
不管怎么说,款是一定要收的,难道做出这份招股说明书不用人工精力时间吗?修改三次更是下了血本,这,都是钱哪。
催了很多次了,夏云一开始总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推托,现在倒好,连借口都不找了。高则仕冷笑着,说:“果然是做老师的,口才了得。”
夏云冷冷说:“好说。”
周琱插话:“高总怎么能这么说!我们付了你三百万,让你们在这里搞调查,又配合你们做股份制改造,折腾了一年,什么都没捞着。这一年里,我们为了配合你们,花费的时间精力难道少了吗?何况还付了三百万白花花的银子。”
让周琱毫不客气一顿抢白,高则仕怒瞪了他一眼,说:“是你们配合我们,还是我们配合你们?又不是我们要上市!”
洪敏说:“我们是付了三百万,不是拿了三百万!”
高则仕听洪敏嘲讽,又“哼”了一声,说:“这样子没法谈了,我还有事,告辞。”说完站起来气冲冲头也不回地走了。
夏云在他身后说了两个字:“不送!”
这就算是完全闹翻了。三百万也不可能拿回来,估计高则仕也不可能再帮他们改那招股说明书了。办公室里三人都没说话,夏云靠在大班椅上闭目养神。洪敏随手拿过茶几上的报纸,不停地翻动;周琱低着头,看自己的鞋面。他不知道如果不上市了,他在德鑫还有没有存在价值,接下来,他又将何去何从?
沉闷的气氛中,门被轻轻推开,一个人走了进来。三人回头一看,杨汉手拿一把伞,站在门边。
夏云问:“下雪了吗?”天一直阴着,心情比天还阴,也没闲心去关心天气了,反正京城的冬天总会下雪的,早习惯了。
杨汉把伞放在门边,把门带上,走了进来,说:“下半天了,你们不知道吗?”如果不是雪太大了,停车走进来这十几米距离,他用得着拿伞吗?
夏云走到窗边,打开内里那层窗玻璃,隐隐约约的雪花在眼前飞舞着。再打开外层的窗玻璃,一阵狂风卷着雪花涌了进来,把屋里那三人吹得一个激灵。
夏云忙把两层窗玻璃关上,回转身,问杨汉:“你来干什么?”
杨汉笑了笑,没说话。
洪敏和周琱先后站了起来,说:“我们忙我们手里的事去了。”
等两人走后,杨汉才说:“你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
夏云侧过头,想了想,说:“我生日?”
杨汉说:“对,还有呢?好好想想。”
夏云探过脑袋,从头到脚打量他,发现他除了进来时那把伞外,手里空空如也,没拿任何东西,便说:“我今天心情不好,别逗我了啊。还有什么快说。”
杨汉走到夏云身边,问:“为什么心情不好。”
夏云把和高则仕吵一架的事说了。杨汉说:“我早说过,没打听清楚的券商不可靠……”见夏云横眉怒瞪他,赶快捂住了嘴。
第201章 五周年
杨汉一向少年老成,这种睁大眼,害怕得赶紧捂住嘴的举动一万年难得见一次。夏云本来一双眼睛犀利地怒瞪他,见到他这种举动,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
杨汉把手放下,也笑了,说:“没法子,我一向怕老婆。”
夏云含笑横了他一眼,这一眼,得意中带着爱意。
杨汉拿过夏云的手,说:“别忙工作了,带你去一个地方。”
夏云问:“这么大雪,要去哪?”
杨汉笑而不答,说:“走吧。”帮她拿了包包,坚持要带她走。夏云无奈,只好站起来,跟着他出门。
门外,四级北风挟着大雪扑面而来。夏云缩了缩脖子,说:“什么时候天气变得这么差了。”又眯着眼望了望天空,说:“下雪开车危险,我们还是回办公室去吧。”这样的天气,出门在外,走路都是举步维艰的。
杨汉说:“没事,开慢一点就可以了。”往前凑了凑,在夏云耳边说:“你不觉得等我们老了,回忆往事,这样的天气回忆起来很浪漫吗?”
夏云心里甜丝丝,这家伙,要说甜言蜜语怎么不分场合啊,幸好天太冷,走廊上没有人。已经下了楼梯,又想起一事,对杨汉说一句:“你等一会啊。”返身跑向走廊。
杨汉在楼梯口等着,目送夏云跑进一间挂着“行政部”的办公室。不一会儿,夏云又跑了回来,说:“我交待一下贾翠翠,让她发通知提醒学员和员工们放学下班后路上小心。”
两人上车,一路上,杨汉两眼望着前方,专注开车,开得很慢。夏云也不敢跟他说话,怕分他的神。这样的天气,路上行人稀少,车辆也慢吞吞往前挪。道路两旁的景物,在雪中,看不大清。幸好以时速三十公里的速度开了半个多小时后,杨汉终于在一幢建筑物面前停了下来。
夏云隔着车窗仔细一看,眼前古色古香的门面,门上方,一场“正太咖啡厅”的深棕色招牌在雪中若隐若现。回头看了一眼杨汉,眼中满是疑惑。
杨汉推开车门,说:“下车吧。”
两人牵着手走进咖啡厅,咖啡厅里的景物依稀是几年前的样子,墙纸还是粉红色的,只是看着很新,像是不久前刚翻修过,桌椅地板却一切照旧。这地方,不是他们刚恋爱那会儿常来的地儿吗?
杨汉要了一间最小的包厢,服务员带他们到通道尽头,打开门。夏云别有深意地看了杨汉一眼。这间包厢,不是他们第一次亲热的地方吗?
包厢的墙显然也翻新过,灯光下透着崭新劲儿。点了咖啡糕点,把门带上,夏云在沙发上坐了,说:“这沙发,跟几年前那只不同了吧?颜色不一样。”对这间咖啡厅,这间小包厢,那张他们亲热过的沙发,夏云本能的记忆犹深。
杨汉笑吟吟地问:“还想得起来吗?今天是什么日子?”
两个服务员敲门进来,一人推着小车,小车上放着一个蛋糕,一人手托托盘,托盘里放着刚才点的咖啡糕点,两人配合默契把食物一样一样摆在茶几上,一下子把茶几全占满了。
服务员出去后,夏云瞧着杨汉,眼眸里除了爱意便是感动,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杨汉近前来,轻轻把夏云拥进怀里,说:“生日快乐,老婆。”顿了顿,又说:“我们在一起五周年了。这五年里,谢谢你陪着我。”
夏云微微仰起头,狐疑地说:“说得好象要分开似的?”
杨汉凝视着她,微笑着说:“没有。今天是我们在一起五周年的日子,不值得庆祝吗?五年来,你为我做了很多事,我都铭记在心。老婆,我爱你。”
夏云呆住。前生暗恋他一辈子,从没听他说过这三个字;今生和他同床共枕,也没听他说出。她曾经默默地想,或者他只会用行动表示。所以把他每一次为她做的事,都铭记五内。却没想到今天他会深情告白。
杨汉深情无限地凝视着她,亲了亲她的额头,说:“今天晚上,我想重温一下属于我们的甜蜜回忆。那段时间,我们是二人世界。”
夏云笑了,说:“我们一直都是二人世界啊。”
杨汉拥着她,说:“虽然我们还没有孩子,但从结婚起,一直是三口之家。谢谢你帮我照顾妈妈。”说起妻子和母亲相处,可真不容易,两人没发生矛盾,全亏了妻子聪明忍让。要不然,两人还不是一开始便大吵。对夏云的付出,杨汉心知肚明,唯有更加怜惜她。
夏云说:“你妈妈也是我婆婆,对她好是应该的。再说,是我照顾她还是她照顾我们,还俩说呢。”现在两人只请钟点工,做饭可是温环全包。
妻子懂事,更让杨汉心动,一双手情不自禁地伸进了夏云衣里。夏云笑了,说:“还在这里做这个?”毕竟两人已经结婚,跟以前谈恋爱时不同。
杨汉悄声说:“重温一下。”双手不停。
煮开的咖啡香味在小空间里弥漫,一室皆香。夏云回忆五年前杨汉在这儿为自己庆祝生日时毛手毛脚的样子,嘴角浮出淡淡的笑容,身体却温顺地依着他,配合着他。
良久,杨汉平静下来,说:“在外面和在家里真是不一样。”手还放在夏云胸上。
夏云瞟了他一眼,说:“如果在外面,再换一个人,是不是感觉更好?”
杨汉摇头说:“我才不……”一句话没说完,夏云的手机响了。杨汉把她的包包拿过来,夏云从里面掏出手机,接听,然后说:“嗯……这样啊……我考虑一下……好。再见。”
杨汉问:“谁啊?”
夏云说:“孙晓鹏。说要和我合股搞一个房地产公司呢。具体情况在电话里也说不清楚,约好了明天见面谈呢。”
杨汉便不言语了。
夏云说:“你要是不同意,我现在便拒绝他,让他找别人去吧。”
杨汉揽过夏云的腰,手还在她身上逡巡,半晌,说:“我又不是小鸡肚肠的人。合股也可以,但是你要注意风险。孙晓鹏这人,有时候会一时冲动,你要替他把好关。”
夏云把头靠在他胸前,说:“我本来一直想进军房地产业的,只是这个行业不像做培训,没有相关资源做不了,所以才等到现在。孙晓鹏就不同了,他有这方面的资源。明天我过去和他谈谈,看什么情况。”
随着时间的推移,距离二零零七年房地产大热的时间越来越近,要说夏云心里不着急,那可是假的。能提前五年布局,将是一次重量级的财富提升。德鑫现在给她积攒的资本,足够她在房地产市场上驰骋了。
杨汉移手倒了一杯咖啡,放到夏云嘴边,喂着她喝,说:“先谈谈吧,能做则做,不能做先放一放,千万不要再像上市一样,条件不成熟还硬着头皮上,最后只能搞得乱成一团。”
夏云就着杨汉的手喝了一口咖啡,拿过一块松花饼,放进嘴里,嚼了,才说:“唉,上市这事,我是提了个头,后来又不想干了。要不是洪敏一直坚持,可能不会跟高则仕签合同也说不定。现在弄成这样,我都不知道怎么收场。”说着长叹一声,化悲痛为食量似的,又大吃一块松花饼。
杨汉说:“不要把责任推给别人。首先,这事是你起的头,洪敏就是让你给说动了的。”
夏云自己倒了一杯咖啡,靠着杨汉,慢慢喝着。望着从杯里冉冉升起的薄烟,缓缓说:“也是。”
杨汉说:“目前这样,三百万的预付款肯定是要不回来的,上市这事也只能暂时搁浅,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员工那里,你不要解释,也不用交待,过段时间自然会过去。洪敏嘛,你必须和他谈谈。他是一个老实人,老实人最较真,你得帮他走出来。”
夏云放下杯子,回过头来,看着杨汉,说:“原来你都想好了?”
杨汉淡淡一笑,说:“没有啊,你刚刚提起来,我觉得应该这么处理。这事,本来不难,是你自己想太多,所以压力太大了嘛。”
夏云在杨汉脸颊上亲了一下,说:“你不愧是我老公。”心里还是得意的,前生一眼相中了他,没看错人呢。
杨汉笑笑,女人的夸奖是男人最大的动力啊。
看夏云眼里现出了神彩,近段日子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杨汉眼里笑意荡漾,说:“现在可以切蛋糕了吧?”
虽说是为庆祝生日而来,但两人做了这么多事,说了这么多话,蛋糕还没有切呢。夏云心事重重,对面前的蛋糕提不起兴趣。现在心结解开,兴致渤渤地说:“好。”
杨汉点了蛋糕上面的蜡烛,说:“许个愿吧。”
夏云闭上眼睛,轻声说:“我要和杨汉生生世世在一起。”说完,鼓起腮帮子,吹灭了蛋糕上的蜡烛。杨汉嘴边露出甜蜜的笑容,帮着她一起吹了。
杨汉定的,是一个大蛋糕,两人无论如何吃不完,切开了,只是吃了两口,便搁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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