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太不方便了
恭躬感谢卡通伶打赏，祝朋友们中秋国庆双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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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消除夏云学车的心理阴影，杨汉天天鞍前马后接送，同学们很快知道杨大主席买车了，都围着看稀奇。九四年那会儿，学生开车真是凤毛麟角。试想，一辆车比一套房子还贵，老百姓房子都买不起，何况车乎？
可是很快，校园里又出现了另一辆车，而且是一辆奥迪。这可是名车，政府部门专用的。同学们哗然之余，互相打听，这车是谁的。
当然答案很快打听出来，大帅哥孙晓鹏的。
孙大帅哥天天开着这辆黑色奥迪接送女同学，能让他招呼上车的，不是系花就是班花。没有校花，是因为华轩美女太多，校花花落谁家没有定论，竞争太激烈了。
夏云有几次遇见孙晓鹏开着奥迪车路过，每次他都停下来摇下车窗和她打招呼。夏云也笑容灿烂地和他挥手，他过得开心，她也安心。只是有时候不禁纳闷，怎么每次车上的美女都不同呢？
接下来又是期末考，为了应付考试，夏云几天没去德鑫了。新一期的寒假班即将开始，招生工作有专人负责，现在夏云已经完全当甩手掌柜，不去管这些琐事了。
这天，杨汉把夏云送到德鑫楼下，像往常一样亲了亲她的额头，下车帮她开车门，目送她上楼，才开车离去。
夏云进门，洪敏已经在她办公室踱来踱去不知踱了多长时间，见他脸色焦急，夏云忙问：“发生什么事了？”
洪敏把一份公函递给她，夏云接过一看，是一封法院票，大意是有人起诉德鑫广告欺诈，上学后没有达到宣传中的效果，学员上告到法院。法院已经受理，现发出传票，要求德鑫应诉。
夏云匆匆看完，问：“有没有查过，这个人真是我们的学员吗？报的是什么班，个人什么情况，读了多久，成绩怎么样？”
洪敏听夏云连珠炮发问，竟是一句也答不出来，抓起夏云桌上的电话，打给了相关部门同事，让查这学员的情况。不一会，电话打进来，才响一下，洪敏抓起话筒接听，不停地“嗯、嗯、嗯。”然后挂了电话。然后向夏云报告说：“小焦说这学员两个月前报名，才来上了一个星期学，便没有再过来了。”
夏云倒了一杯水，慢慢喝着，慢条斯理说：“确定吗？不会是同名同姓不同人吧？”
洪敏又抓起话筒，向小焦确定。
夏云看他像没头苍蝇一样慌了神，暗暗摇了摇头。就算现在打官司的企业和个人还很少，也用不着这么慌张吧？夏云对他说：“让小焦带了相关资料过来，我们看看。”
很快，小焦把这名叫田协的学员的所有资料带了过来，上面签到表上显示这个人才上了一个星期托福班。缴费报名，才学一个星期，过一个多月又起诉德鑫广告欺诈，当中，又有什么原因？
夏云想了想，又把该名学员的带班老师顾华喊了过来。顾华对这个学员的印象已经有些模糊，想了半天，才说：“这个人上课好象不怎么专心，只是和旁边的同学说话，我说了他两三次。不过回答问题倒是挺流利的。年龄嘛，大概二十六七岁，长得很普通，是扔到人堆里就认不出来那种。”
夏云点了点头，让顾华和小焦忙去，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沉思。
洪敏一直看着夏云，见她问了那么多，又不说解决方法，便着急地问：“现在怎么办？”
夏云抬了抬眼皮，说：“联系律师，让律师来处理吧。”
洪敏慌乱之中问了一下极期低级的问题：“去哪找律师？”
夏云狂汗：“电信出版的黄页不就登有这类信息吗？打电话问一下，多联系几家，总有一家合适的。”
洪敏答应一声，匆匆离去。
过了两天，律师郭志上门，看了相关资料后，夏云又邀请他去亲身体验托福班的课。此时寒假班刚刚开班，班里人满为患，看得郭志直咋舌。因为是老板邀请过来的人，顾华在通道里安排了位子让他暂坐。
听了两个半小时的课，郭志对顾华的讲课能力赞不绝口，连声说：“太精彩了！”
在对德鑫有个大致了解后，又去向原告田协了解情况。据说，田协态度强硬，非告不可。
夏云接到反馈后，只说了一句话：“那就法庭上见吧。”
这话，让德鑫的员工们觉得倍有劲儿倍自豪。他不是要打官司吗？那就打吧，谁怕谁啊！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郭志和田协交谈完毕离开后，田协匆匆离开住所，拦了一辆出租车，朝丰增区的方向而去。
只不过是一场小官司，搜集到的证据已方又稳操胜券，夏云也不放在心上，还是该干嘛干嘛去。
现在放假，杨汉更是殷勤，天天提前在德鑫楼下等夏云下班。这天下雪，他看夏云下楼，忙撑了伞过去接着，关切地问：“冷不冷？”
夏云笑着说：“还好啦。”下雪其实不太冷，只是风大，把雪花往脖子上吹，冷冷的雪钻到脖子里，湿湿的，十分难受。
从出门到上车，也就五六步的距离，看他如此陪着小心，和夏云一起下楼的贾翠翠便打趣他：“真是二十四孝男人。”
杨汉看了夏云一眼，眼光里笑意盈盈，在夏云脸上停留了十秒后，才对贾翠翠说：“羡慕吧？找一个呀。你这年龄，也该找了。”
两人有些隔阂，杨汉一向对贾翠翠冷冷的，不怎么和她说话，这会儿心情好得很，才和她说两句。贾翠翠比他们大四岁，今年也该二十六了，这在当时，就是剩女了。可是她还一副没心没肺不着急的样子呢。
贾翠翠笑着说：“没人要呢，呵呵。”
对这傻大姐，杨汉也不知说什么好，德鑫优秀的男同事那么多，其中不乏年龄跟她相当的，她怎么就不会把握呢？
上了车，杨汉问：“去哪里吃饭？”基本上每天黄昏他都会这么问，然后很有主见地把车开上他一早打算去的饭馆。当然，如果夏云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他也立马改主意，甚至不会让夏云意识到他原来早有准备。
夏云想了想，说：“随便吧。”
他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一只手握着夏云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亲，说：“我来的时候看有一家羊肉火锅店新开张，不如我们上那吃去？这天气，吃火锅也合适，羊肉又能暖身子。”
九四年京城还远未成“堵城”，路上车流很少，杨汉放慢车速，握着夏云的手不放。
夏云提醒他：“下雪路滑，小心驾驶。”
杨汉笑了笑，放开夏云的手，专心开车，很快到了他说的那家火锅店。
新开的店，装修亮堂堂的，难得的是，还有包厢，不过比较大，设有最低消费。杨汉毫不在乎，开了一个包厢，点了一个火锅。
夏云迈步进去，看了看地方，又看了看杨汉，无语中。
那间包厢，放了两只沙发，摆了两张台面，每一张都是十个席位。就他们两个人，也大得离谱了些。难怪服务员看他们的眼神有点怪怪的，又坚持说最低消费两百块。九四年吃个羊肉两百块？也太奢侈了。
杨汉解释：“我不是不知道可以摆两席吗？要知道，也不会上这儿来了。”
服务员上完菜，带上门。杨汉涮了一筷子羊肚，放到嘴边吹了吹，估摸着不太烫，才送到夏云嘴边。
虽是新开的店，羊肉的肉质还是不错的，不仅新鲜，而且很嫩，夏云赞了两句。杨汉点头表示赞同。
可是吃没两口，杨汉又开始不安份了，挪动椅子，越坐越近。
夏云说：“火锅呢，小心炉子。”
杨汉放下筷子，靠过来，色迷迷地瞧着她，好象她就是炉子上的羊肉似的。
夏云白了他一眼，说：“干什么！”
杨汉嘻嘻笑了笑，说：“我今天开了一天的会，累都累死了。也不让我放松放松？”
夏云敲了敲他脑门，说：“怎么说话的？”
杨汉不说话，双手从后面环抱住她，轻轻亲吻着她的头发。就为他这毛病，夏云对洗发水的要求越来越高，专挑气味好闻的买。
杨汉把她整个上半身抱在怀里，在她耳边说：“我想，放假这一个月，我们在外面租房住吧，别住宿舍了，实在太不方便了。”
“不方便？”夏云一时没反应过来，说：“不会呀，我觉得挺好的。”
杨汉轻轻叹了口气，说：“还挺好的？你也不想想，现在外面这么冷，站一会都受不了，虽然放假了宿舍里没什么人，可不还是集体宿舍吗？说个话心里都不踏实。”
夏云算明白他的意思了，说：“要租你租去，我还住宿舍。我还有两套房呢，都没装修，真打算搬出来住，早装修去了。”
杨汉说：“你的房闲着也没关系，我不是男人嘛，房子得我来操心。”
夏云不屑：“你怎么那么多事呀？”现在和他在校外租房同住，就算夏云同志是重生人士，经历过人生风雨，也无法接受。
杨汉便不说话了，只是把头埋在她脖子那儿。
第151章 相思
上次夏云到云汉引发猜测，各种版本都有，多离谱的传言都出来了。最后还是公司前台小陈在张泽鸿那儿得到了证实。前台一向是八卦的集中地和发散地，于是一下子新员工们便全都了然。这位漂亮女孩不仅是公司的股东，还是华轩大学的学生，更是他们老板杨汉的正牌女友。这样的身份，很让他们仰视。
也有不少男员工好奇，就杨汉这样沉默寡言的家伙，是怎么搭上年轻漂亮的富婆的？当然了，这种话只能放在心里，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
中午，看杨汉进来，前台小陈迎上前去，殷勤地问：“杨总吃饭了没？要不要帮您订盒饭？”
杨汉刚送夏云回德鑫，饭早就吃过了，早饭午饭一起吃的。面对小陈灿烂的笑容，他只说了三个字：“不用了。”脚步一点没停，进办公室去了。
现在的设计部已不是创业之初的六个人，而是二十多人，这些人都是杨汉从各高校招来的计算机系高材生。部门里也分成了五组，每组由一个组长负责。杨汉现在就是赶回来和组长们开会。这个会从一开始便争论不休，支持软件升级和维持软件现状分成了两派，互相反驳对方的观点。能够考上名校又是高材生，都是有主见又骄傲的主，谁也不服谁，谁也不让谁。
云汉搬到新场地办公后，杨汉就不直接参与软件编程了，对产品只是重点关注和做出决策，完全退到一个总经理的位置。听组长们争辩，一直没有吭声，谁发言，他的眼睛便望向谁，间中瞄瞄场中其他人而已。
云汉的风气，在会议中，谁都可以尽情发表意见，就算争到面红耳赤也没关系，会议结束后，同事们出会议室，又若无其事了，不会因为在会议上意见不同而有所芥蒂。
也正是如此，所以在会上谁也没客气，激烈时，还有拍桌子的呢。
现在即是这种情况，五个组长加上经理薄秋，争得不亦乐乎。薄秋是他们的上司，不过在云汉，并不提倡一言堂，大家畅所欲言才能在碰撞中发出火花嘛。
从两点争到五点，还没争出一个结论，支持升级的理由是第一代的软件有些缺憾；反对升级的观点是，维持第一代产品现状，转而开发第二代产品，而不是在第一代产品上浪费过多时间。
看看到了五点半，杨汉吩咐休息十分钟。争了三个半小时，都口干舌燥，趁着休息去都倒水喝，补充水份，等会再战。
杨汉回办公室给夏云打了一个电话，说明了情况，估计到点不能准时去接她了。以往开会，杨汉都尽量控制在下班时间前结束，这次无论如何得拖过时间了。
夏云在办公室里苦思外派人选，闭门想了一下午，也没能拿出一个有用名单。接到杨汉的电话，便说：“你忙你的去吧，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杨汉嘱咐说：“天气冷，打个车，别冻着了。”
夏云答应了。
德鑫发展到现在这规模，要是换了别人，三辆车都买了，夏云倒好，有钱宁愿买房，就是对买车提不起兴趣。不知道是不是受前世房价高企，而车价却一路走低的影响。也有人对夏云说，买辆车充充门面，要不然太寒酸了。夏云回了一句：“我们是学校，把课讲好，让学生学到东西，就是最好的门面。”一句话，堵得人没话说。
六点半，天早黑透，夏云收拾了一下，出了办公室。走出大门，冷空气扑面而来，天气真的是冷呵。这段时间，是一年之中最冷的季节，也是北京城滴水成冰的时候。走到路边拦车，一直没有一辆车经过。她觉得等挺久的了，其实才不过五分钟。这些天天天有杨汉接送，早习惯了。现在一到路边等车，便觉得很是辛苦。德鑫初创那段时间，这么冷的天，从德鑫步行回华轩可一点都没觉得有什么。
又再等了四五分钟，心想还是回办公室吧，看他什么时候开完会。刚转过身，一辆出租车从后面开来，在她站路边停下，摇下车窗，问了句：“您打车吗？”
回到宿舍，开了房间里的暖气。以前住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这会儿却觉得房间好大，那些空晃晃的床怎么那么扎眼呢。胡乱吃了点，心想，杨汉不知开完会没有呢？
等到十点，华轩的校门关了，杨汉也没有来。
一个人胡乱睡了，半夜里却总是听到窗外北风呼呼地吼，怎么也睡不踏实。脑子里总是残留着和他在一起欢娱的片段，迷迷糊糊中总觉得他在身边，伸出手，却揽了个空。
好容易捱到天蒙蒙亮，才倦极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阳光满天，却是日正当午了。匆匆洗漱了赶去德鑫，李东华早等在她办公室里了，却是有事向她汇报。
忙完了手头的事，天已快黑了，想起前天杨汉说过今天还有会，也不知开完了没有。打电话到他办公室，却没有人接，估计不在办公室呢。想了想，打电话到前台，小陈礼貌地说：“杨总在开会。请问您是哪位？”
夏云听说他在开会，便说：“我姓夏。麻烦你转告他，让他开完会给我回个电话。”挂了电话，心里却没底，要是他一直开到半夜三更，她怎么办？在这里等还是回宿舍，或者回他们的小家？
越想越拿不定主意，又觉得自己跟小陈这么说实在是愚蠢至极。他开完会自然会给她电话，用得着让谁转告吗？现在怎么办呢？
贾翠翠下班，走出走廊，看夏云办公室的灯还亮着，敲了一下门，随即推门探进脑袋来说：“你还不走啊？”
夏云在屋子里不安地走来走去，猛一听到贾翠翠的声音，瞬间有种被看穿的感觉，一时心虚，竟不知说什么好。
贾翠翠看她呆呆的，便进来，关心地问：“怎么啦？”回转身把门关上了。风太大，开一条门缝风就涌进来了。
夏云定了定神，才说：“没有啊。”又问：“你今天怎么回去这么早？”这才到下班时间呢。
贾翠翠羞涩一笑，说：“有个老乡给我介绍一个对象，约了今天去相亲呢。”
“哦。”夏云也笑了，说：“原来是去相亲啊，难怪急着回去呢，一上来就说我还不走。呵呵。”
让她打趣，贾翠翠有点不好意思了，说：“我这不是关心你吗？杨汉还没来接你？”
夏云反问：“德鑫这么多优秀的同事你看不上？非得去相亲啊？”
贾翠翠挠头：“没人向我表白啊。”
夏云一拍胸口：“你看上谁，说一声，我给你作媒。”请老板出面作媒，这面子够大了吧。
贾翠翠笑了笑，说：“好。要是今天相亲不成，一定请你作大媒。”
说笑了两句，贾翠翠走了。想到贾翠翠难得的羞涩笑容，夏云又笑了，女孩子在某个阶段，再大大咧咧也会是个小女人吧？
又等了一会，杨汉还是没来电话，会不会小陈没转告他自己打过电话呢？或者小陈到点下班了？正胡思乱想呢，电话却响了，抓起话筒，里面传出杨汉的声音：“听说你找我？”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夏云松了一口气，一时竟哽咽了。
“喂？”杨汉以为线路不好，连着喂了几声。
“你什么时候来？”夏云说出口的居然是这句，一夜的思念，竟至于斯。
话筒那边杨汉沉默了足足有五秒钟，他没有料到夏云对他的思念竟是如此迫切。怔了怔，才说：“我现在过去，你等我。”放下话筒，飞奔出门，办公区里向他打招呼的员工他虽有回应，却是头也不回。员工们看老板和平时大相庭径，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开车到了德鑫，马上冲上了楼。他的车停在楼下的声音很轻，楼上的夏云已经听到，急忙下楼。两人在楼梯上遇见，相视一笑，携手下楼。
上了车，夏云靠了过去，搂住了他。难怪古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相思真是折磨人。
杨汉轻轻一笑，亲了亲她额头，说：“我们先回去。”
夏云才松开手。
杨汉娴熟地把车开到小家楼下，抱着夏云下车，说：“到家了。”
进了门，夏云把杨汉紧紧抱住，昨晚上的委屈，刚才的久候，都让她不知不觉中流下了眼泪。
杨汉觉得怀里娇躯微微颤抖，耳边又听到轻微的鼻音，像是哭了，轻轻抚着她的头发，微笑着说：“真是傻丫头。”
抱了他一会，夏云情绪渐渐平复下来，慢慢松开了他。
杨汉轻轻托起了她的脸，脸上泪痕未干。果然是哭过了。亲了亲她的泪痕，问：“等很久了是吗？我听小陈说你打电话找我呢。”
夏云点头，说：“我以为她下班走了，不给我传话。”
杨汉“哧”的一声笑了，说：“傻瓜。谁敢不给你传话？你是谁呀，你是我老婆，也就是公司的老板娘。知道不？小陈接到你的电话，不敢下班，一直等到我们开完会，传了这句话才走。”
第153章 争论
夏云接到去云汉开股开大会的通知。这是云汉搬新办公场地后第一次股东大会。说是股东大会，其实也就他们初创六人加上夏云而已。
出门在走廊上遇到贾翠翠，说：“校长要出去呀？”又扒走廊扶手上张望了一会，说：“他来接你呀？”敢情是看到杨汉的车停在楼下了。
夏云问：“你那天去相亲，成了没？”
贾翠翠扮了扮鬼脸，说：“可能是天天跟我们学校的老师混在一块，除了我们学校的老师，总觉得别的男人怪怪的。”
夏云笑了，问：“怎么说？”
贾翠翠说：“首先吧，那个男的穿了很多衣服，怪模怪样的。天气是冷了一点，但他可以穿棉袄羽绒服呀，他偏不，穿了很多好看又不保暖的。再一个，一打开话咂子就关不上，话多得别人都插不进嘴。你说，我要一个话痨干嘛？”
夏云“哧”的一声就笑了，说：“有你说得那么夸张吗？”
贾翠翠伸出两支手指：“我发誓，绝对是真的。所以嘛，我想来想去，还是在我们学校里边找算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嘻嘻。”她一向胆大，想什么说什么。
夏云说：“有目标了？要不要我帮你牵线？”
贾翠翠摇了摇手，说：“暂时还没，我呢，还在考察呢。要是看中了，再让你出面吧。”
这口气大的。夏云说：“好，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一定要言语一声啊。”贾翠翠是德鑫元老，又是行政部的主任，真要能帮了她，成就了她的婚事，也是美事一桩啊。
贾翠翠指了指夏云身后：“洪校长来了，我们以后再说。”马上闪人。
夏云回头一看，果然洪敏匆匆赶来，说：“你在这儿啊，我正要找你。外面冷，上你办公室说去吧。”
夏云问：“什么事？紧不紧急？我要去云汉开会呢，要是不要紧的，等我回来再说吧。”
洪敏顿了顿，说：“好吧，你什么时候回来？”
开会这种事，哪能说个准点呢，她又不是召集开会的人，也不是主持的人，只是参会，时间哪能由她掌握？想了想，夏云只好说：“我尽快。”
上了车，杨汉问：“你跟贾翠翠在走廊上说什么？”
夏云神神秘秘说：“你看，德鑫哪位老师和她般配？”
杨汉把车拐上大路，百忙之中回头看了她一眼，诧异说：“你不会是要给她做媒吧？我可跟你说，你先管好自己的事再说啊。”
在一起住了两天，还没领证呢，杨汉以丈夫自居，说话的语气没以前那么客气了，就像跟家里人说话似的。现在一听夏云这么说，马上反对了。做媒这种事，是能乱来的么？
夏云说：“如果能够牵成也是美事一桩嘛。”
杨汉不同意了：“宝贝儿，咱们能不能把心思放在工作上？别搞这些有的没的？”于他来说，无关的人和事都可以从生活中剔除，专注做想做的事就可以了。
夏云深知他这种性格，也不和他争辩，反正她静悄悄的把事办成了，他未必知道。
看她不吭声，杨汉伸出手来握住了她的手，说：“你还不如多想想等会在会上怎么争取到更多股东支持，要怎么做才好。”
这次股东大会，议案是要在琛圳开分公司。如果股东们通过了，云汉全国化的征程也即将开始。而是否通过，得看股东们是否投赞成票。扩张并不是所有股东都愿意，也许有些人小富即安，只想做北京市场呢。
杨汉很有野心，想把公司的业务扩展到全国每个大中城市。财务软件适合所有企业使用，业务范围只在北京城也太可惜了。、
对于夏云来说，前生见惯了太多全国性公司，对这些公司只有羡慕的份，今生有机会重来一次，当然拼死拼活也要把企业做成这样的规模。德鑫已经计划开始朝全国化发展了，如果云汉也如此，那她将有两家全国性公司了。
在开会之前，杨汉分别和薄秋以及同学们沟通过，薄秋态度不明，至于几个同学，有两人坚决反对，认为风险太大了。其他两人，支支吾吾中。也难怪他们没有长远眼光，他们是搭了杨汉的顺风车，才能年少有成。其他同学还在苦苦寻找门路，以求分配到好一点的单位，或者天天头悬梁锥刺股背单词，考托福雅思准备留学。像他们这样，还在上学便已成股东有分红有工作的毕竟是少数。
杨汉对在会上是否能获得多数票数通过心里心底。此时夏云把思绪转到贾翠翠身上，无疑让他无语。
夏云却对形势的估计比较乐观，两人已有两票，只要再争取两票，便占多数了。
十分钟的车程，很快便到了。
小陈一看杨汉夏云并肩进来，忙上前打招呼：“杨总好，夏总好。”
想起上次她好心传话，夏云微笑着向她点了点头，说：“你好。”
小陈又上赶着说：“股东们已在会议室里等候了，请杨总夏总去会议室。”
夏云说声：“谢谢。”和杨汉一起朝会议室走去，一路上小声对杨汉说：“原来她认识我呀。”
杨汉汗：“你不知道你上次来引起多大轰动吗？她怎么会不认识你？”
夏云也汗：“有吗？”想起上次和他在办公室里腻歪，脸便红了，难道传言就是这样造成的？
会议室里，果然薄秋和张泽鸿、李荣、邹云海、赵昊、沈宜都在呢。杨汉在首位坐了，说了一声：“现在会议正式开始。”
除了夏云，其他几个都在云汉兼职，公司什么情况，门儿清。前几天为产品是否升级吵翻了天，最后还是杨汉拍板说暂时不升级，干脆直接在第一代产品的基础上研发新产品，新产品面市后再在原有客户的基础上进行二次销售。这事儿才定下来。
现在把开分公司提上议程，邹云海和李荣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能把北京城的市场份额拿下来就钱途不可限量了，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开分公司，开玩笑呢吧？
所以，杨汉一说完今天会议的议题，李荣就马上反对，说：“我觉得我们还是专心把北京市场做下来就好了。现在北京市场的占有额才四十多，连一半都不够，谈什么到琛圳开分公司？”
杨汉眼望全场，说：“其他人的看法呢？”
张泽鸿说：“到哪儿没有竞争对手呢？在北京市我们也有对手，不可能市场份额占到百分之百的。现在未雨绸缪，先把琛圳这个新兴市场占下来，可以说，已经领先对手一步了。”
李荣反问：“如果失败了呢？”
张泽鸿说：“怎么没开始就先预备失败呢？”
李荣说：“你有百份之一百的把握吗？”
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互相瞪着眼。张泽鸿也是野心比较大的，特别是看到同学们正忙着找后门找关系天天忧心分配，而他却好整以瑕，不用去管那么多，算是尝到了办企业的好处。一年来的分红，已经让他有小十万的积蓄，如果分配到的单位满意，他打算去上班，一边做自己喜欢的事，一边做股东拿分红。如果云汉再发展，他能拿到的就更多了。要是分配不理想，他还在云汉上班就是了。
李荣的想法却比较保守，现在云汉发展不错，如果能这样保持下去，他还有分红可以拿，还有一分工作，如果再搞三搞四，一家好好的企业给搞没了，他不得闹心死？
两人说到底，是对同一件事着眼于积极的一面还是消极的一面而已。
看两人相持不下，夏云说：“办企业有风险，这是肯定的。（李荣点头。）当初办云汉的时候这样，开分公司也是这样。但是我们不能因为有风险便固步自封，不求发展啊。如果我们错过这个机会，而竞争对手抓住这个机会了，那我们岂不是很被动？”
张泽鸿耐着性子听夏云说完，轻轻一拍桌子，说：“就是嘛。我们怎么能落后竞争对手呢。”那样子，好象别人都已经发展而云汉还停步不前似的。
李荣一脸的不高兴，他还是小孩子心性，一不高兴，就在脸上露了出来。
夏云又说：“开分公司需要投资多少，我们核算出来。如果失败了，到什么程度止损，先算清楚，再行动。如果这个失败我们能负担得起，为什么不作尝试呢？细心准备之后，也不一定会失败，万一赢了呢？我们岂不是打开了局面？”
薄秋听夏云这么话，轻轻点了点头。杨汉私下里和他沟通的时候，他就犹豫不决，既担心会失败，又想着能成功的好处。按夏云这么说，就算有风险，也能把风险控制在能承受的范围内。
可控制的风险，便不算风险。
邹云海说：“可是失败了，我们多多少少也会有所损失的。到时，损失由谁负责？”
夏云笑：“按持股比例，你占百分之五的股份，损失也只有百分之五。”
其他人也笑了，一年分红近十万，就算损失几千元，也负担得起吧。
赵昊和沈宜算得上云汉的业务骨干，专心研究开发，于其他事务倒是比较少插手，既然损失可以控制，那便支持好了。反正他们也不是去实施的人。
这样，议题以五票赞成两票反对获得通过。
第155章 一团纸团
原本以为两人住在一起，没有距离，产生不了美，感情会越来越淡。没想到，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多了，感情反而更深。
杨汉回云汉开会去了，夏云拥着柔软的被子卧在床上，惬意地伸着惰腰，活了两世，从没这么舒服过。又赖了一个多小时床，才慢吞吞起来，洗漱，然后去德鑫。
外面阳光耀眼，只是天气实在太冷，简直是有亮度没温度。
走到大门口，远远地望见一团纸团扔在地上，很是刺眼。对于德鑫来说，保持地面整洁是必修课之一，从德鑫创立之初，夏云便再三强调。这种风气一直保持到现在，怎么这会儿会看到纸团呢？正想把小郑叫来问问，旁边一个青年路过，弯腰把纸团捡起来了。
夏云紧走两步，只是那个青年捡了纸团后往里走去，看不到他的面目。只见这人身材不高，身形有点丰满，是谁倒看不出来。德鑫现在已经有三百多名老师，除了最初的元老同一个办公室办公的时间很长，其他人夏云还真没把握从背景一眼认出是谁来。
夏云望着那个背景消失有点遗憾。虽说捡起纸团只是一件小事，但从这件小事上可以看出员工们有没有归属感，是不是把德鑫当成自己家一样爱护。这个人能力怎么样不得而知，忠诚是一定的。
小郑偶尔从电脑前抬起头，见夏云站在大门入口处发呆，便问：“校长看什么呢？”
那个人已经上楼去了，夏云问：“刚才谁来了？”
小郑茫然说：“刚才？”她一直坐在电脑前，没有抬头，哪有注意到谁来了？
夏云见她一脸迷茫，看出她不知道，只好说：“你忙你的去吧。”上了楼，处理了手头几件公务，又想起了刚才那个背影，这人，现在还应该在总部吧？没心思办公，出了办公室，顺着走廊往老师们的办公室走去。
现在老师们按授课不同的科目分组，同一组的老师们同一间办公室办公。整层四楼已全部成为办公室，再发展下去，教室及办公场地又不够了。
进了两间办公室，和老师们闲聊两句后，瞥眼没见相似的背影，又一路看过去，还是没看到。心想，不知这人是不是去上课了呢？可是总不好再打扰在上课的学生吧？还犹豫要不要去教室看看呢，贾翠翠凑上来问：“你今天怎么啦？怎么老跑来跑去？”
估计很多老师有这样的疑问，只是没问出口罢了。贾翠翠和她最熟，又心直口快，才说出来。平时夏云没事不会到老师们的办公室，大家都在办公，她没事怎么可能去打扰人家呢，没的浪费员工们的时间。
夏云问她有没有见过这样一个人。
贾翠翠说：“只是背影？哪能看得真切？穿什么衣服？”
夏云说：“浅蓝色羽绒服吧？”那人穿的羽绒服颜色很不好看，比浅蓝色要深一些，比蓝色又浅一些，总之那个颜色不好看，也不好描述。
贾翠翠摇头说：“不知道是谁。”
转了一圈没有结果，只好回自己办公室去。一进门，便看到包玉玲在屋子里沙发上干坐着。
“包校长？”重生几年了，夏云还不习惯招呼没打一个便跑过来作客的人，只是这话又不好直说，直说了是会伤感情的。
包玉玲一见她，便说：“我听前台说你在办公室呀，一进来怎么没有见到人？我还在想你跑哪去了呢。”
夏云说：“去别的老师那儿串串门了呗。”快过年了，她来是有什么事吧？
包玉玲问：“你今年总共开了多少家分校？”
她莫名其妙突然来这么一句，夏云不知她什么意思，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总不会是巴巴地来问这件事吧？
看夏云迟疑，包玉玲说：“听说你分校开得太多了，影响了某些人的生意。我听到风声，有人要对付你呢。”
“有人要对付我？”夏云问：“谁呀？”生意场上竞争激烈，也不排除有人生意做不过，起了邪心。
包玉玲说：“我只是听到一点风声，想着应该过来提醒你一下，具体的就不知道了。”这还是两人近段时间相处得不错，包玉玲听到同行中有人说了这么一句，便跑过来告知了。要是换以前，她乐得兴灾乐祸看好戏呢，哪会这么好心。
夏云说：“谢谢你啊。”
包玉玲说：“客气可就生份了啊。我看着你成长起来的，怎么能见你跤倒呢。总之你小心就是了。”这倒是实话，从对夏云恨之入骨，到泯了恩仇，再到成了朋友，这段路，可走得不容易。
夏云朝她灿烂一笑，沏了茶过来，说：“那是，你是前辈，又是我以前的老板，什么事还得靠你帮我呢。”
包玉玲接了茶，说：“别啊，这么说我不是得羞愧死了。你看看你现在的规模，再看看我现在的样子，唉，人跟人比，气死人啊。”
夏云关切地问：“怎么，招生不理想吗？”
包玉玲说：“还像以前那样。只是跟你比起来，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德鑫平均下来每个月都有一两个大型公益讲座，除了京城日报做报道之外，电视台也开始播了。虽然是以播新闻的形式播了一两分钟而已，但正因为是播新闻，可信度更高，又是正面报道，起到的宣传效果更好。这样的资源利用，再配合遍地开花的分校，说生源滚滚毫不为过，京城中的其他培训学校，没法儿跟德鑫比。芳方现在还能维持就不错了，有一些规模较小的培训学校已经因为生源不够而停业了。
夏云说：“我们只是分校多了点，单个算的话，也不见得学员就比你多。”
包玉玲叹了叹气，说：“这么多员工和学员，你怎么管理得过来呢？”不得不说，管理是个技术活，并不见得人人都会的。包玉玲管理十多名老师七八员工作人员，已经忙不过来了。哪能像夏云一样手底下三百多名老师，五六十名员工，还能好整以瑕的谈恋爱呢。
夏云笑了笑，说：“我有洪老师啊。”
不提起洪敏还好，一提起洪敏，包玉玲就悔青了肠子，这么好的人才，白白错过了。其实这事不怪她，夏云要不是有了超前二十年的优势，也不可能未卜先知，看准了洪敏的潜力。洪敏现在已经小有名气了。这么多场公益讲座讲下来，不说上电视报纸，就是到场听课亲身体验的青年和学生、家长也得二三十万人，名声在外了。有很多人到德鑫报名，是冲着洪敏以及公益讲座的其他老师来的。
和包玉玲聊了一会，看看日已到午，顺便约了她一起吃饭。
小郑打了饭，还没吃，见夏云和包玉玲过来，说了声：“校长吃饭了没？包校长好。”
包玉玲向她点头示意。
夏云来不及回应她，一瞥眼见到大门处一个浅蓝色的衣服一晃而没，丢下包玉玲急忙追了过去。包玉玲不知她跑什么，怔住了。小郑也伸长了脖子张望，想看前面是怎么回事。
夏云很快追了出去，果然，上午看到的那个背影正和一个男人并肩走着，看样子也是去食堂吃饭。德鑫也就小郑得守着前台，中午打了饭在德鑫吃，其他人一般都去食堂解决吃饭问题。
夏云暗骂自已笨死了，既然是德鑫的员工，怎么着也能在食堂见到，一间间办公室瞎找不是耽误功夫吗？
跑到两人前面，夏云停了下来，回头一看，不觉哑然失笑，这人不是托福高级班的老师肖有才吗？肖有才名字起得俗，人是从农村来的。不过实在是人如其名，一口流利的英语如行云流水，确实算得上“有才”。而且不离农村娃的本性，人很朴实，做事认真。难怪他会拣起纸团。这样的小事，于他来说，再正常不过了，看到就拣起来，有什么好提的？
夏云没有追究纸团从哪儿来的，却在寻找捡纸团的人，只是因为进进出出的人中，不仅有德鑫的员工，也有德鑫的学员，或者丢的人不是故意的呢。清洁阿姨忙上忙下，偶尔疏忽也是有的。
肖有才见老板急冲冲跑过来，到自己面前停下，盯着他看，又不开声，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好问：“校长有事吗？”
夏云笑眯眯说：“你们是去吃饭？”
两人同时点头，不知道老板有何吩咐。和肖有才一起的是同办公室的同事冯竣，一向口才了得。
夏云说：“我没什么事，你们去吃你们的。”说完挥了挥手，走了。弄得两人一头雾水。
回前台和包玉玲汇合，包玉玲问：“发生什么事了？”
夏云笑了笑，说：“没有啊。”
包玉玲和小郑坚决不信，不过夏云不说，两人也没办法。
边和包玉玲吃饭，夏云边盘算派肖有才去外地打头炮合不合适。这人，别的还好，管理能力和机灵劲儿怎么样呢？
第156章 谈古论今
一直苦思外派人选，现在终于有一个人进入了视野，夏云当然不会就这样放弃。下午，便把肖有才喊过来了。
在大门外夏云莫名其妙打个照面即走后，肖有才和冯竣午饭就没能好好吃，商量来商量去，也猜不透大老板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哪件事做得不合老板的意，她找麻烦来了？
说起来夏云这件事做得也失礼了些，哪有冲上去看了人家一眼后话都没说一句便走的？幸好这是熟人，要是陌生人，人家哪肯就这样放过她？
一听说老板找，肖有才心里更是七上八下，一个劲回想最近这段时间做了什么让老板不痛快的事了？貌似没有啊，还是那样的上课上班，和同事们也相处融洽，不知怎么招惹上老板了呢？
从农村出来的肖有才，对升职的野心不大。他的个性还是谨慎的。先在京城扎稳脚跟再说，德鑫人才济济，他平时又低调，要升职也轮不到他。
夏云在办公室等他。已经从人事部调出他的简历研究半天了。
肖有才见老板神色和善，看起来不像是他做错了事的样子，放心了不少。在沙发上坐了，两人闲谈。
夏云提到的话题，是他以前的工作经历，有没有当过部门负责人或者学生会干部的经验。肖有才读书一向刻苦，但是因为出自农村，更确切地说，是出生在山区，所以自初中走出家门到学校住宿后，便深深的自卑，在人群中，话都不多说一句，哪能是学生会干部或者部门负责人呢。
谈了大半个小时，夏云确定他以前确实没有管理经验，不过这个人喜欢读书，业余时间全用来读书，而且什么书都涉猎，属于不挑食的主儿。于是，把话题转到他喜欢读的书上。结果，没有让夏云失望，这哥们最喜欢的书里居然有《三国演义》和《史记》这两本巨著。
一谈到书，肖有才便眉飞色舞，像是遨游在书的海洋。这时他的自信释放了出来，滔滔不绝地向夏云讲起了《史记》中的故事。
当然，夏云也听得有滋有味，间中也会提问题，例如某件事换到日常管理中，你会怎么处理之类的话。
看夏云愿意听他讲故事，肖有才也就无所顾忌畅所欲言。打开了话咂子，肖有才便没有停过，从下午两点讲到五点还意犹未尽。夏云给他沏了茶，又一再续水，到最后实在茶水淡得没有茶的颜色了，又换了茶叶再沏一杯。
两人谈得高兴，却急坏了有急事找夏云的贾翠翠。老板找肖有才谈事，贾翠翠便不敢打扰，可是这份文件又需要老板签上大名，才能生效，分校的人又催着要呢。虽说贾翠翠没事和夏云说说笑笑，可遇上事，她也会按规矩来，要不然也不可能在德鑫呆这么久。
眼瞅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肖有才还在老板办公室没出来呢。分校的人等了大半天了，也知道老板这会儿忙，没辙。只好和贾翠翠两人轮流着往夏云办公室门口看门开了没。冬天寒冷，但办公室的门一向开着，只在门口挂了布帘挡风。隔着布帘也能看出门是不是开着的。
夏云和肖有才谈得高兴，当然完会不知道贾翠翠像热锅上的蚂蚁。直到杨汉开完会，过来接夏云。
听到杨汉的汽车声在楼下停下来，贾翠翠马上冲下了楼，跑去敲杨汉的车窗。
杨汉刚停稳车，就见贾翠翠一脸焦急地猛敲车窗玻璃，不知夏云出了什么事，忙按下车窗，问：“怎么啦？”
贾翠翠说：“校长和肖有才谈话呢，我有急事找她。”
一听不是夏云出了事，杨汉先松了口气，语气淡定了很多：“肖有才是谁？你有急事怎么不进去找她？真不方便进去，打电话也行啊。”
贾翠翠急疯了，没想到打电话这个事，一得到杨汉提醒，“哦”了一声，扭头就跑。
望着她的背影，杨汉摇了摇头，这傻大姐还是这么遇风就是雨，毛毛躁躁的。原本他不想上楼，既然贾翠翠这么说了，他倒想看看那个肖有才是什么人。起这么一个名字，牛逼得很啊，真的很有才吗？
夏云听肖有才讲汉武帝的故事。前生也看过这出电视剧，而且看了很多次，但是肖有才却从不同的角度阐述汉武帝的用人之道。讲到汉武帝用酷吏，敲门声响起，门随后被推开。
杨汉出现在门口，朝里望了望，一个穿着有点土的男人坐在沙发上，正怔怔地看着他。在门口听见里面谈得挺热闹的，他一推开门，却寂然无声。
夏云的笑容还停留在脸上，说：“你来了？”
杨汉还没答话，电话响了。夏云过去接了电话，诧异地说：“有事你不进来打电话干嘛？”敢情电话是贾翠翠打来的。
杨汉进了办公室，朝肖有才点了点头。
肖有才是云汉搬迁后才进的德鑫，见一个斯斯文文的男孩子大大方方的进来，虽然看着年轻，但举止气度不凡，不由刮目三分。
杨汉自小就是尖子生，从小学一年级到现在大四，十六年学读下来，每一年都是班长，就算不创办云汉，在深度自卑的肖有才面前，也自信太多了。
两人互相打量了一下，直到夏云挂了电话，坐到杨汉身边，笑吟吟问：“开完会了？”
杨汉微笑着点点头，说：“不打扰你们吧？”如果夏云在谈公事的话，礼貌上应该问这么一句，虽然他是夏云的男朋友，但不代表他就可以随意打扰夏云的工作。
夏云笑着说：“不打扰。我们正谈《史记》呢。”
杨汉不解：“什么《史记》？”上班时间放下所有事情，关起门来谈《史记》，这情景是不是诡异了点？
夏云正要解释，贾翠翠进来了。刚才杨汉进来的时候，门便没关，她一掀布帘，急急忙忙地说：“地坛分校的人等半天了，就等校长签字手续便完成了。”
夏云在文件上签了名，数落贾翠翠：“你也真是的，知道人家特地过来拿这份文件，还让人家白等半天。这不是浪费人家的时间嘛。”
贾翠翠伸了伸舌头，说：“你不是有事和肖老师谈吗？我不敢打扰。”
夏云不以为然：“你就装吧。还有你不敢的事儿？”
挨了训，贾翠翠也不以为意，又急急忙忙跑掉了。人家还在她办公等着拿手头这份文件呢。眼瞅着天黑了，也到点下班了，让人白等一下午，还不赶紧送到人家手上，让人可以回去。
夏云又对肖有才说：“那就这样，今天先谈到这儿。”
刚才说得高兴，也没想那么多。这一停下来，肖有才茫然了。老板把自己找来，不会是为了听故事吧？
杨汉望着肖有才的背影在布帘外消失，问：“这人是谁？”
夏云把中午的事说了，又说：“我想把他外放到广洲，做为新分校的负责人。又担心他没有管理经验，能力不够。没想到这家伙还是一书迷，看了一肚子管理书籍，这不，跟我讲了几小时古代皇帝们的手段辑事和用人之道。”
广洲是南方最繁华的大都市，也是富裕省份广泛省的省会。这个城市是夏云计划开分校的第一站，如果能把广洲的市场拿下，从这里辐射南方各大中城市，德鑫的发展更上层楼指日可待。
杨汉何尝不知道一炮打响有多么重要，听夏云说要把这个人放到这么一个关键位置，便说：“你了解清楚一点，他是有真才实学还是只会像马谡那样纸上谈兵。可不要投一二十万进去，只为了用错一个人，不仅打了水漂，又错过了发展时机。时间成本也很重要的，你得考虑进去。”
夏云点头，说：“我也是这样想。”
杨汉说：“要不然，你先把他升为分校校长，我是说在京城里的分校。再把某个成绩好的分校校长调去广洲。这样更妥当一些。”
这样未尝不是更好的办法。先试用这个人，要真的能力好，再外放也不迟。
夏云考虑杨汉这个办法的可行性。要说起京城分校的校长，李东华和潘扬的成绩是最好的了，而且通过公开讲座，也打出了一些名声。虽然说名气没有洪俞大，但也有一定的号召力。让这两个人去广洲，胜算是不是更大一些？
夏云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比贸贸然派一个没有管理实操经验的人上阵要好得多。李东华和潘扬好歹有一年多的分校管理经验，就算不能创新，把现有的经验照搬到广洲去总是会的吧。不要少看复制这个功能。一家企业要发展，不停地复制成功的经验很重要，有时候甚至能决定竞争对手之间的生死存亡。
这么一想，纠结了夏云多天的人选问题迎刃而解。夏云觉得眼前豁然开朗。李东华和潘扬两个人来说的话，李东华的交际能力和沟通能力强一些，更适合开辟新战场。到广洲开分校，需要和方方面面打交道，可不仅仅会教学就行。
第157章 试探
接到任命书的李东华即时收拾行装南下，眼红这个职位的分校校长们无奈：“怎么好事都让他摊上了？”
夏云说：“这是苦差事，哪是什么好事啊。到了广洲一切从头开始，能好得了吗？”
分校校长们低头不语，就像月亮的两面，一件事情总有两面性，想南下的人看到的总是好处，想留在京城的人看到的都是坏处，最终还是如鱼饮水冷暖自知罢了。
那天肖有才离开夏云办公室，想了两天，想不明白老板是什么意思。又和冯竣猜了几天，但凡能猜的都猜到了，多离谱的可能性都说出来了。最后揭晓的答案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夏云和洪敏分别找他谈话，都说任命他为分校校长，过年后上任。
这个消息对于他来说无异于天上掉馅饼，让他兴奋得好几天睡不着觉。
春节越来越近了，除了和员工们吃一顿团圆饭，貌似已没什么事？夏云轻松起来。
杨汉也把派到琛圳注册分公司开拓市场的人选定了下来，夏云听到人选名单的时候，还是意外了一下下。这次一共外派五人，带头这人，竟然是宁高。他走了，业务部由谁负责？杨汉的说法是，宁高自告奋勇坚决要南下。业务部由一名叫张捷的业务员升任。
张捷的业绩一向排在前三名，并不是名列前茅。杨汉决定提拔他，而不是提拔大多数时候排名在第一的那位，理由只有一条，那就是：越是面临严峻的形势，张捷越是慎重。身为一个管理者，冷静理智比什么都重要。
既然杨汉是总经理，又有谁能比他更了解云汉呢？夏云一个月才去云汉开一次会，对业务员们又了解多少？所以杨汉告知这个安排后，夏云只是说了声：“知道了。”并没有异议。
眼看年关即近，是不是回家过年也提上了日程表，杨汉的想法，还是想和母亲一起过。现在不用考虑钱的事，怎么舍得让母亲一个人孤伶伶的度过大年三十夜呢。
可是夏云还有结拜父母呢。去年回家和亲生父母团聚，张北雁夫妇没说什么，今年再回，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去年大年初二回北京，程佳宜就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诉说夫妇俩除夕夜是如何的凄凉，别人家又是如何的热闹，说得夏云惭愧不已，良心很过不去。今年再提回家，夫妇俩会怎么反应，夏云可真无法想像了。在她刚来北京，最困难的时候，是张北雁夫妇对她知冷知热，帮助她爱护她，现在她经济过得去，又怎么能丢下他们不管呢？
夏云为难，杨汉也思前想后。
老家的父母知道后，反而很开明的劝他们留在北京过年，说：“不要跑来跑去了。”其实说到底，还不是心疼他们，为他们着想。
九四年稍为富裕的家庭已经装了电话，杨汉夏云也分别汇了五千元回家让父母把电话装了，方便联系。当然，他们报给家里的电话号码是办公室的电话，在学校电话还算高档玩艺，学生宿舍里还没装呢。
这样一来，有话可以直接通过电话交流，不用写信等信，方便多了。
夏云还是探过程佳宜口风的。刚一提过年，程佳宜马上说：“你去年回老家过，今年可一定得在北京和我们一起啊。大年三十没有你陪在身边，这年我还怎么过？”
话说得多心酸哪。夏云只好和杨汉商量，说：“你看你是回家过年，还是在北京陪我？”
杨汉低头沉思。两人正如胶似漆，怎么分得开呢。可是留在京城，妈妈一个人岂不冷清？
两人的居家生活十分惬意，每天晚上都一室皆春，骤然间一个人离开，撇下另一个人岂不残忍？杨汉拿定主意留下后，一本正经和夏云说：“我还是回家陪我妈过节，你一个人留在北京，一切小心。”
夏云心里一惊，问：“你真要回老家过年？”
杨汉点头：“是啊。”眼角却偷偷瞄了瞄夏云。
夏云想起前生他留学美国多少年，什么时候又有回来过？那时，他妈妈一个人在家就不孤单了？现在跟她在一起，怎么他妈就孤单了呢？不是夏云不让他回去，实在是保存着前生的记忆，这么一对比，心便凉嗖嗖的，不深度怀疑他对自己的感情都不行了。
看夏云不说话，杨汉凑了上来，手自然也环了上来。夏云瞪了他一眼，用力推开他的手，洗漱了，上床睡去了。
杨汉边猜测她的想法，边笑嘻嘻的也跟着上了床，屁股刚一挪到床沿，后面一脚把他给踹下来了。好在床不太高，跌坐在地也没伤着，只是地板上凉凉的。
爬起来一看，夏云脸朝里睡着呢。估计她舍不得自己离开，用这方法抗议呢。爱人对自己依恋，心里像喝了蜜似的，虽然惨遭踹下床，杨汉还是笑嘻嘻的，又凑了上去。
夏云不理他，只是把他伸过来的手拍开，他再伸，便斥责：“把你的爪子拿开。”
杨汉说：“生气了？”
夏云气呼呼说：“我哪敢呀。你要回家尽孝，我该支持才是，哪有生什么气！”说着不生气，语气里全是火药味。
杨汉说：“你真支持啊？看不出，你还真的是贤惠啊。我娶了你这么一个好老婆，那是祖上积德了呢。”
夏云呼的一下坐了起来，说：“快别这么说。您是谁呀，我哪里高攀得起。”
看她气成这样，杨汉心里舒畅无比。他本就说反话试她来着，她要真大方地说：“去吧去吧，我没意见。”他可真要怀疑她对自己的感情了。
再要好的恋人之间，试探的小把戏也是从不间断的。
试出真伪，也就得见好就收。杨汉这回诚恳无比地说：“你要我不回去，我就不回去。”
他想偃旗息鼓，夏云却不肯就此罢休，赌气说：“去啊，为什么不去呢。你妈就你一个孝顺儿子。你要不回去，过年一个人过多凄凉啊。要我说，你就该把你妈接来。房子不是现成的嘛，就住在这里好了。”
杨汉笑着说：“我逗你玩的呢，我们这么要好，我怎么舍得离开？没有你在身边一天，这日子就没法过了，何况得离开几天呢。”
夏云说：“快别这么说，你离了我，只有过得更好的。”
杨汉想去托她的下巴，手掌被她用力拍开，说：“枉你读了那么多年书，男女授受不亲没听说过吗？”
杨汉看她真的气得厉害，挠了挠头，说：“是我不对，好老婆，你要怎么罚我都行。”
夏云冷笑：“我哪敢！”倒身睡了。一夜不理他。
虽然躺在一张床上，但跟往常相拥而睡不同，夏云一直用后背背对着他。杨汉习惯了温存爱怜柔情蜜意，此刻只能可怜的辗转反侧，睁着双眼到天亮。他不知道真相呢，还以为夏云为着要丢下她而生气，哪知道前生的帐算到了今生的帐本上啊。
夏云开始一动不动的装睡，但装着装着，还真的睡着了，只是没有躺在他怀里，很不习惯，也睡不踏实。
捱到天亮，杨汉打起精神，陪着笑脸和夏云说话。夏云黑着一张脸，当他是透明的，一句也没搭理。
看夏云出门，杨汉忙追了出去，开着车跟在旁边，打开车窗哄她说：“外面冷，别冻着了，快上车吧。”
夏云白了他一眼，说：“冻死活该。”
杨汉把车停了，跳下车，抢上前去，一把把她抱上车。夏云挣扎。可是她挣不开杨汉的手臂，这双手，平时温柔得似什么的，这会儿却像铁箍一样，把她紧紧地箍住了。
上了车，杨汉马上关门开车，把车窗也关了。
夏云气极反笑，说：“你行啊，还硬来啊。”
杨汉说：“我没有。”
夏云气：“你这还不算硬来，要怎么样才算？”
杨汉认真地说：“昨晚上我没有。”瞧这话说的，他脑子里想着什么事，不言自明。
夏云装没听见。
杨汉瞟了她一眼，低声说：“你别生气行不行？我跟你赔不是。老婆，对不起。”
夏云翻了翻白眼：“别叫我老婆。你是你，我是我，咱们两清。”
紧张一个刹车。夏云毫无防备，整个人往前崩，差点撞上了挡风玻璃。停车后，杨汉本想回过头说话的，却见夏云差点崩出车去，急忙抱住了她。
夏云吓得脸都白了，怔了怔，才说：“你想谋杀亲夫啊？”瞧把她吓的，自个儿是男是女都分不清了。
杨汉紧紧地抱着她，亲吻着她的头发，说：“你要怎么样都行，就是别吓我。”
听他语带哽咽，又感觉到他的体温，夏云心底一软，便没推开他，由他抱着。
只不过一晚没有亲热，杨汉却像是过了一万年似的，死抱着夏云不放也就算了，手也开始不安份起来。
夏云说他：“喂，我还没说不生气呢。”
杨汉在她耳边说：“我想你想得快死了，你要再这样不理我，不如让我死了的好。”
夏云情知他装可怜哄她呢，就他这神经，比帆船的绳子还粗，哪有那么容易死呢，无奈说：“现在在车上，车在路边啊。”
第158章 大年三十夜
虽说确定不回老家过年，但也不是说春节放假几天一直不回家的。两人还是订了大年初二的机票，赶着春节的尾巴和家人团聚。
越临近春节，越没什么正经事干，只有业务员们忙着收款，其他员工很多事都排到农历新年后的日程表里。杨汉每天到公司转一圈后便出门，别人不知他去干什么，夏云却清楚他忙着扫年货呢。
与他以前的抠门不同，这次，吃的穿的用的，买了一车尾箱又一车尾箱。看着堆满了一屋子的年货，夏云总说他：“买那么多干什么。”每次，杨汉只是笑笑。
大年二十八云汉开始放假，员工们领了工资奖金年终奖红包，一个个欢天喜地踏上回家过年的火车长途汽车。这一年里云汉飞速发展，员工们都赚得盆满钵满。
德鑫也在同一天放假了。之所以同时放假，却是杨汉希望提早和夏云双宿双飞，所以提前放假，员工们是沾了夏云的光了。
大年二十七晚上，杨汉做了一桌丰盛的菜，夏云看着他在厨房忙碌，嘴角露出甜蜜的微笑。那天晚上吵架后，杨汉着实陪了几天小心，说话做事之前一定先瞄瞄夏云的脸色，只要夏云脸上稍稍露出不豫之色，杨汉马上停了下来，等夏云脸色恢复正常再尝试别的方法逗她开心。
这样的男人，不能怀疑他的爱吧？
想必今晚，又是一个缠绵之夜。
果然，一夜缠绵到天亮，才倦极相拥而睡。一觉睡到天快黑，才相继睡过来。
一连两三天，都是如此。大年三十下午，两人才慌慌张张赶去张北雁家过节。
从早上等到中午，夏云还不见人影，程佳宜早急疯了，跑到楼梯口张望了几十次，直到张北雁忍不住，说她：“你能不能安静一会儿？”
程佳宜才勉强在大门口站着，可是张望来张望去，夏云还是不见人影。眼看着中午已过，很快就到准备团圆饭的时间了，这时候再不来，还谈什么一起过年一起守岁？
张北雁心里也很焦急，这个女儿，生意越做越大，越来越忙，又要兼顾学业，来的次数越来越少，他也不好说她什么，毕竟人家那是忙正事，抽不开身嘛。可是现在还不来，又让什么事给耽搁了？再晚，年都过完了。
程佳宜看老伴脸色不善，低声说：“她不会是回老家陪亲生父母了吧？”
张北雁心里“砰”的一声，这也不是没可能啊。嘴上却说：“不可能，她答应留下来肯定会留下来的。这孩子不会哄我们的。”话是这样说，心里一点也没底。
程佳宜说：“那怎么到现在还不来？”
张北雁不耐烦了，说：“哎呀，你忙你的去。她等会就来了。”
程佳宜饺子皮也没擀，馅也没准备，过节的节料更是全堆在厨房里没有心思料理，听老伴这么说，嚅嚅地支吾了一声，却是没动，还是伸长了脖子望着门外面。
好容易听到外面有汽车声，她也没多想，这里是教育局分的房子，车来车往的是常事。可是很快，一个人跑上来，大声说：“妈，你在看什么呢？”听声音，正是夏云。
程佳宜心里一宽，百忙之中朝老伴瞧去，两人脸上都是欣慰的表情：到底还是来了。才满脸堆欢对夏云说：“这孩子，别急别急，慢点走。”
夏云飞快进了屋，把手里的东西放茶几上，又喊了张北雁一声：“爸。”然后朝外面跑去。
张北雁夫妇见她又往外跑，忙问：“怎么啦？”
夏云说：“杨汉还在外面呢。”杨汉去年过年的时候来过一次，之后再没来过，张北雁夫妇也就习惯性把他遗忘了。夏云进屋，程佳宜站在门边，顺手就把门关上了。
一路上，夏云连声催促，无奈过年过节的路上的车不堵也比平时多了很多，杨汉只能安全第一，尽可能开快一点，但到底还是比平时花更多时间。
车一停稳，夏云随手拎了两袋礼物飞跑上楼，杨汉还拿着剩余的东西，还得锁车，又按正常的步子走路，可不就慢了。这一次，两人带的礼物可真不少。
夏云门一打开，杨汉刚到门口。
张北雁夫妇一见杨汉，马上想起来，这小伙子去年也来过。程佳宜立刻很不好意思一迭声说：“真是不好意思，真是不好意思，我人老了，记性不好，你别见怪啊。”马上接过他手里的东西。
张北雁请杨汉在沙发上坐了，马上沏茶。他跟夏云可不同，夏云说到底名义上还是女儿，他可是客人。瞧这样子，弄不好，还是娇客呢，那可怠慢不得。
杨汉瞟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此时已经四点一刻了，北京的天黑得早，再迟来半小时，都要赶不上晚饭了。接过张北雁手里的茶杯，他说：“叔叔阿姨，不好意思，我们给一点点事耽搁了，来得太晚，您两位千别不要见怪。”
“不怪不怪。”程佳宜笑容满面，女儿不仅回来，还带回一个帅小伙，她怎么会见怪呢。此时她光顾着高兴，早忘了五分钟前的煎熬担心了。
带来的礼物除了衣服，还有吃的。夏云把吃的拿到厨房去，发现厨房乱得一塌糊涂，鸡鸭鹅鱼猪肉等等食物全都活生生堆在墙角呢，占的地儿，足足有厨房一半多。
“妈。”夏云问：“我们是不是应该准备晚饭了？”按习俗，过年过节的，是不是还得祭祖？怎么这时候了还什么都没准备呢。
程佳宜一拍脑袋：“哎呀，瞧我，真是的，人老真没用，一下子给忘了。”
忘了祭祖？夏云有点迷糊。
看看时间已晚，程佳宜顾不上招呼杨汉，忙进厨房收拾起来，夏云过去帮忙。
张北雁陪着杨汉说话，两人天南地北地聊得投机。张北雁涉足官场两年，早居移气养移体，眼界非常人可比。杨汉对古今中外的书籍涉猎甚广，应对得宜，又当了一年总经理，跟普通在校大学生不同，早气度凝重。张北雁是越看杨汉，越是喜爱，又从杨汉嘴里确认他和夏云正在交往，心里更欢喜，暗赞夏云有眼光。
忙到六点多才开始摆上供桌祭祖。正经吃饭，已过八点了，席上菜肴丰盛自不用说。
程佳宜喜孜孜说：“要是年年过年都能这么热闹就好了。”
张北雁瞧瞧夏云，又瞧瞧杨汉，笑眯眯说：“以后只会更热闹。”
杨汉似是听出张北雁话中之意，瞟了瞟夏云，也笑眯眯的。
夏云伸腿在桌下踢了杨汉一脚，杨汉吃痛，不敢声张，用手肘碰了碰夏云的手臂。两人的小动作张北雁看在眼里，脸上笑眯眯的。
程佳宜不停地往两人碗里夹菜，不停地说：“多吃一点。”
夏云想起第一次和杨汉在屋里吃饭，他也是这么给自已夹菜的，然后顺带着便想到了接下来的温存和缠绵，脸微微一红，嘴角不由自主地泛起甜蜜的笑意。
杨汉的眼角一直没离开过夏云的脸，见她这表情，心有灵犀，马上猜到她想哪方面去了，眼神亮晶晶的，对夏云一瞟一瞟。
吃饭完，夏云帮着程佳宜收拾碗筷，杨汉要过去帮忙，张北雁拉着他说：“我们喝茶，让她们母女俩收拾去，也好说说悄悄话。”他是娇客，哪有让他帮忙做家务的道理。世上的岳丈都是疼爱女婿的，他也一样。
杨汉感觉今年上门，张北雁夫妇比去年热情多了，张北雁更是有把他当未来女婿看待的意思。
再聊了一会，眼看着到十一点了，外面已是鞭炮连天响。程佳宜也拿出自家的鞭炮，挂在门口。杨汉过去点燃了，四人在寒风里看着鞭炮在寒夜里爆开，火光一闪一闪的。
越临近午夜，杨汉看挂钟的频率越高，终于在夏云耳边说：“太晚了，我们该回去了。”
在程佳宜的母爱攻势下没有回小屋概念的夏云一听，怔了怔，才点了点头。
程佳宜听说两人要回，马上不肯：“屋里还有两间空房，小云住一间，小杨住一间，不是刚刚好嘛，干嘛要走呢。”话是没错，问题是，人家不想各住一间啊。
两人当然没有告诉老俩口，他们已经住在一起了。这么惊世骇俗的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杨汉说：“本来想在这里住两天，只是后天要回老家，行李还没收拾，怕赶不上飞机呢。”
程佳宜一想，也是哦，人家还得赶回亲生父母那儿呢。心里虽恋恋不舍，嘴上却不好说什么了。
张北雁问：“华轩的校门不会关上吧？”都快十二点了，校门还没关才怪呢。
杨汉说：“跟守门的大爷说了，今天晚一点关门，过年嘛，都没那么早睡。”
张北雁便不再说什么了。
程佳宜又装了两大袋东西，说是捎给两人父母的。两人不肯收，程佳宜生气了：“这怎么行，再不收下，我可亲自送过去了。”
这么连哄带吓的，夏云才收下了。杨汉拎着两大袋沉甸甸的东西出门，心里很是无奈，又不好说什么，那还是人家热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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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遭遇诽谤
春节后，田协起诉德鑫的官司正式开庭审理。
这是一场胜算极大的小官司，夏云和洪敏都没有出庭，由贾翠翠代表德鑫出庭应诉。贾翠翠在法庭门口，遭遇了几家报社记者的采访。
德鑫现在占有京城近七成的英语培训市场份额，算得上一枝独秀的企业新星，又常上电视报纸，知名度非常广，平时也和记者们多有来往。只是这次遇到的记者，却并不是平时来往那些人，而且做为一场应诉的官司，也没必要约请记者做跟踪报道。
更重要的是，贾翠翠没有交付记者的经验。那些有来往的记者，大多直接和夏云联系。
记者们一瞧见贾翠翠，便围了上去，纷纷提问：
“请问是不是德鑫的教学质量有问题？”
“德鑫的招生广告真的存在欺诈吗？”
“请问欺诈的现象存在多久了呢？是否德鑫一成立已经开始？”
“请问德鑫的快速发展是基于在欺诈基础上进行的吗？”
……
贾翠翠开始还气往上冲，想辩护两句，只是记者们几乎没有让她插话的余地，只是自顾自提问，而且他们人很多，把贾翠翠围在中间。
和她一起来的律师郭志见形势不对，挤进人群，半拥着她，护着她快步进了法院。
庭审中，田协没有什么证据，只是请了律师长篇大论陈述在德鑫没有学到应有的英语知识，让他的精神备受打击。
这哪跟哪啊。贾翠翠越听越气。幸好郭志做了认真的准备，三番五次打断田协的律师莫名其妙的陈述，再辅以各种证据陈述田述放弃了学习，才致没有达到应有的学习效果，并不是德鑫广告欺诈。
经过两个小时的辩护和审理，法官宣布原告田协的论述没有依据，不予支持。德鑫获胜。
出了洗院，之前围着贾翠翠的记者们已经不见了，法院门口安静得很。
回到德鑫，夏云还在开会。也是对这起官司太不重视了，才在开庭审理的当天若无其事和分校校长开会。
贾翠翠也没有打扰她，回自己办公室歇了会，又和其他同事说了会儿话。听闻老板开完会了。于是过来报告打司已经打赢。
洪敏在夏云办公室坐着，两人聊天呢，看来刚才的会开得不错。
早就料到会打赢的。夏云问贾翠翠：“第一次上法庭紧不紧张？”
贾翠翠想了想，说：“对哦，照常理应该是会的。”
夏云瞧她发傻的模样，笑着对洪敏说：“看这样子是不会了。我不提她都没想起来了呢。”
“不是，”贾翠翠想到了一件事：“我出门的时候是紧张来着，但是在法院门口遇到了几个记者，问了些杂七杂八乱七八糟的问题后，我一生气，就把紧张这事给忘了。”
“记者？”夏云纳闷：“我没告诉他们德鑫今天有官司，他们也没告诉我会到法院采访啊。”
贾翠翠肯定：“确实是记者，提了很多莫名其妙的问题，我都没法子回答他们。他们把我围在中间，堵住我的去路，我进不了法院的大门。后来还是郭律师护着我进去的。”
夏云和洪敏对望了一眼，这情况不对啊。
夏云翻出电话本，那会儿手机还是“大砖头”，只有少数特权人物才用得起，记电话号码可不得抄在电话本上。拿起桌上的电话，熟悉的记者们一个个打电话去问，得到的回复是记者们反问：“怎么，你们今天有官司吗？”
人家还不知道，怎么可能跑去法院采访。再说，有交情的记者，也不会提刁钻古怪的问题。记者需要新闻来源，和夏云也是朋友，都不会把话说死了。
放下电话，夏云隐隐觉得这事不对。
洪敏也皱了皱眉。
贾翠翠瞧瞧夏云，瞧瞧洪敏，也皱起了眉头。难得这个没心机又开朗的姑娘也会皱眉头，她也觉得有点不对了。
夏云对她说：“你先回去干活吧。别往心里去，没事的。”
贾翠翠答应了一声，走了。她是亲历现场的人，那些记者提问的语气，很凶，基本就不像是有交情的样子啊。老板安慰她说没事，她可是越想越觉得不安。
她走后，夏云又联系了郭志，证实了贾翠翠的说法。郭志还说：“我感觉那些人不怀好意啊。夏校长，你得小心。”
这事，确实让人费解。夏云和洪敏商量来商量去，确实猜不出是怎么回事，只好静观其变了。
晚上和杨汉提起，杨汉听后静静思考了一会，才问：“你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夏云不解：“什么意思？”
杨汉说：“你想啊，哪有人上了一星期补学班辍学后把培训学校告到法院的？现在虽然是法制的社会，但老百姓还是没法律意识的多。就算这人有法律意识，他也得先和负责报名的老师联系退款被拒绝后再起诉吧？你知道打官司是什么概念吗？那是认真到了极点了。我估计，这恐怕是一个套儿。”
夏云听得一怔一怔的，照他这么说，还真是像模像样呢。夏云努力想了想，肯定地说：“我没得罪人啊。洪老师更不会，你看他平和得什么似的。”
杨汉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或者你得罪人了，只是自己没有意识到。”
夏云脑中灵光一闪，一句话脱口而出：“前些天包校长特地来告诉我，有人要对我不利。”
杨汉问：“怎么个不利法？”
夏云说：“她也不知道。”
有人提醒了还不小心，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杨汉把夏云拥进怀里，说：“别再乱想了，看看别有用心的人接下来会怎么做吧。”
夏云靠在他怀里，说：“肯定是利用这官司做文章啦。”
杨汉安慰她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不怕他。先睡吧，明天再说。”
第二天早上，夏云刚到办公室，贾翠翠已等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叠报纸，一见夏云，哭丧着脸把报纸递给她。夏云打开一看，京城里几家没有来往的报社或用全版或用半版报道了学员起诉德鑫广告欺诈事件，报道多是夺大之词，评论也对德鑫很不利。其中还提到贾翠翠，说她“知道已方确实存在欺诈问题，面对记者地提问哑口无言。”
夏云看她欲哭无泪的样子，完全不像以前大无畏，便夸她：“有进步了啊，今天没有一遇到事便冲动得不得了。”
贾翠翠憋了半天，夏云这一夸，她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对不起，我给德鑫抹黑了。”
“傻瓜。”夏云拿面巾纸给她擦眼泪，说：“人家是有预谋针对我们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呢。快别哭了，等会把眼睛哭肿可就不漂亮了。”
贾翠翠勉强笑了笑，把眼泪擦了。
事情果然如杨汉分析的那样，夏云有了心里准备，把报纸保留起来。
洪敏也看到了报纸，急匆匆赶了过来。一进门，便说：“你看今天的报纸了吗？”
夏云淡定地说：“看了。一边倒都是对我们不利的言论。我想收集证据，起诉他们。”
洪敏吃了一惊：“起诉他们？”
贾翠翠也吓了一跳，睁圆双眼瞧着她。
夏云点头：“是啊。我们要是不发出自己的声音，岂不是坐实了欺诈的罪名？”
洪敏问：“能打赢吗？”
夏云不答，直接打电话给郭志，他是律师，对洪敏的问题有发言权得多。
郭志接到电话，马上赶了过来。
杨汉也看到了报纸，担心夏云着急，丢下手里的活儿，开车赶了过来。还好，见夏云冷静地说要起诉报道的报社和记者，才放了心。
有来往的记者们也看到了这几份报道，先后打电话来询问是怎么回事。夏云一概请他们两小时后过来。安排了有针对性地采访。
郭志赶到，夏云问他：“如果起诉这些人诽谤，胜算有多大？”
郭志说：“有了法庭的宣判，胜算很大。当然，我们还需要搜集其他证据。”顿了顿，问：“你会不会得罪了什么人？”他的想法居然和杨汉惊人的一致。
夏云说：“应该没有。不过不排除有人故意针对我，或许德鑫发展太快了，某些人眼红吧。”这是昨晚和杨汉想来想去得出的结论。德鑫的快速发展，确实间接导致一些实力薄弱的同行没有生源，不得不关门大吉，或许，这些人怀恨在心也不一定。
郭志点了点头，如果这样的话，官司就好打得多了，法院是讲求证据的，诬陷的话，证据自然不充分了。
夏云交待贾翠翠，把其他事情先放一放，配合郭志收集证据，尽可能把官司打得漂亮。
贾翠翠使劲点头，发恨说：“我一定把那些混蛋王八蛋打得满地找牙！”敢抹黑德鑫抹黑她，她要不找补回来就不姓贾了。
瞧她咬牙切齿的样子，在座几个人都笑了。
看看时间，记者也快到了，夏云想亲自接受采访，杨汉说：“洪老师讲了很多公益讲座，上了很多次报纸，形象正面，名声又响，号召力也大，有谁比他更合适？”
洪敏接口说：“我去准备一下。”匆匆走了。他做事认真，记者要采访，还不得做到应对自如，心中有数？
PS：这章写后又重写，到这会才定稿，今天更新有点晚了。
第160章 公关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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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份大报同时报道，虽是内页的版面，版面又这么大，影响不可不谓大。很多市民都看到了这些报道。这一年多来，德鑫上报纸的频率可不低，而且多是正面宣传。市民们也看惯了说德鑫好话，突然有人跳出来，说德鑫以前的宣传都是假的，而且假得离谱，假到让人告上法院了。还有图片为证，记者们在法院门口拍到贾翠翠被律师拥进了法院大门。这能有假？
一时间，议论声不断。当然，半信半疑的居多。
亲身体验过德鑫公开课的家长和学员们是坚决不信的。不过京城人口众多，能亲身体验的人群相比看到报纸的群众，可就少得可怜了。听到看到过报纸的人可不少。
学员们也大多不信，不过身边的同学朋友看到报道后总会询问他们的是不是真的，一开始他们还解释两句，问的人多了，不厌其烦。
同行们看到报道，除了少数朋友如包玉玲、王企森之类打来电话关心之外，其他人一概兴灾乐祸。他们说的最多一句话就是：“该！谁让他们发展那么快，挤得大伙都没饭吃。”
蛋糕就那么大，德鑫独占了七成，其他上百家合占剩下的三成，让人怎么活？
当然，也有顺手投井下石的，只不过够不上媒体的边，只在身边认识的人中宣传宣传。向自家学员和家长宣传报纸的报道自也是免不了的。说的一般是：“您看，千真万确，德鑫没有广告说的那么好，都让人告了，报纸都登了，还能有假？”手里还有报纸为证呢。
一天就这么忙忙碌碌地过去了。
第三天一大早，新鲜出炉的报纸又摆上报刊亭的书架。亭主向老主顾介绍着，德鑫回应了。这一期哪几份报纸登着呢。德鑫副校长，哦，就是公益讲座上讲课那位，接受记者采访了。
洪敏在采访中畅谈了德鑫四年来的发展，一一驳斥前一天报纸上的报道，说：“德鑫的大型公益讲座几十万人亲历，这几十万人都见证了德鑫的授课质量，多方媒体共同见证。法院的判决也有力地证实了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是无法获得法律支持的。而某些记者没有事实根据，只凭传言，便对德鑫中伤诽谤。德鑫会拿起法律武器捍卫自身权益，还学员们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
报道中同时登出法院的判决书照片以及从两年来几十场大型讲座挑选出来的照片。
后面还附有学员采访。学员们对德鑫评价甚高，特别是对自己喜爱的老师更是赞不绝口。
几份报纸都有所侧重的报道了德鑫过往的丰功伟绩：四年来近十万人参加了德鑫补习班，为高考学子助力考上好的大学；两年来帮助三万多名想出国的青年顺利拿到国外学府的奖学金，顺利出国，等等。
这些数据让同行们看了，恨得牙痒痒的，人家一年还招不到五千人，德鑫倒好，四年招生十万。难怪分校开了一家又一家。
学员们看到德鑫反击，兴奋不已，大感脸上有光。报名读培训学校，不仅要选授课质量好的，还要选有名气，能让周围的同学朋友羡慕的。德鑫目前无疑是做到了这一点。别的培训学校，名气实力可就差了一些了。
这两天，德鑫可是成了市民们茶余饭后热议的话题，一个民营企业学校，能做到这一点，了不起了。也有一些市民看的是不同的报纸，互相之间聊起这个话题，见解不同，争得面红耳赤，都说自己的观点是对的，对方是被误导了。
过两天，又有报纸登出了德鑫起诉几家涉嫌诽谤的报社和记者。这一次，京城多家报纸同时做了报道，不过版面没有前两天接受采访大，但是引起的震撼却更强烈。迄今为止，还没有一家民营企业胆敢状告政府直属下的事业单位。报社，那是什么？政府的喉舌啊。
电视台也在播新闻的时候播了这个消息，并评论说：“法院已经受理。本台会继续做跟踪报道。请让我们拭目以待，看法院如何判决。”
外地的报纸也纷纷转载，转载的过程中免不了把德鑫详细介绍一番，再提起官司的来龙去脉。
四天功夫，街头巷尾谈的话题，大多是“德鑫”，以及“德鑫官司”。很多原本对德鑫无好恶的人，在这场争论中，好奇心也被激发起来，互相呼朋唤友跑去德鑫试听。一时间，各分校试听的人数激增，不得不由专人负责登记市民的试听申请，再统一安排上课。
各种数据呈上来，夏云看到在这一轮公关大战中，德鑫的名声不降反升，试听和报名的人数比开十场公益讲座利益还要好，开心得不行。
德鑫的员工们看到诽谤的报道后，一个个气愤得不行，大骂那几份报纸的主编瞎了眼，又骂写稿的记者胡说八道。接着看到洪敏接受采访，把面子争了回来，都拍手称快，接下来的发展，让他们大呼过瘾，在建议箱里投信，让老板“把那些报社告到倒闭为止。”看得夏云又是感动又觉得好笑。德鑫人的感情就是这么单纯，他们一腔热血，为德鑫奉献能量青春，夏云更觉得不能辜负他们的一片心。
为此，夏云特地召开了通报大会，声情并茂地向员工们陈述了事情的起因和德鑫的处理方法，以及现在的形势。
现在的形势员工们多有体会，最近比以前忙多了，报名的人也多了，也就是说，收入也会比以前多。一场会，开得大家热血沸腾，对德鑫信心百倍。
这边士气如虹，被起诉的报社那边，却先是惊诧、意外，接着觉得不可思议，再接下来，又互相抱怨。报社的员工是铁饭碗，记者们也不可能因为一篇报道便被开除，但是惹上官司，挨领导一顿臭骂还是该的，连主篇也跟着挨骂未能幸免。写稿的记者挨了骂不敢分辨，心里郁闷得不行，他们也成了第二被告被起诉了呀。可是稿子是他们写的，白纸黑字印在报纸上，脱不了干系。
当然，他们在领导上司面前挨骂不敢吭声，并不代表他们在另一个人面前不敢吭声，在这个人面前，他们可就放声大骂，要多难听有多难听了。不过，他们骂的不是德鑫，而是那个害他们被告到法院被领导臭骂的人－—博翰英语培训机构校长卢向成。
原来，整件事是卢向成策划的。自从去年几次上门和夏云洽谈划地为界，互不在对方地盘办分校，被夏云推托合伙人不同意拒绝后，卢向成便怀恨在心了。本来说合伙人不同意也不是托辞，洪敏确实不同意嘛。当然，夏云也没同意过。京城总共才八个区，其中市中心才四个区，让德鑫放弃其中一个，怎么可能嘛。这要求，提的就有点不合情理。
可是卢向成不这么想，他觉得德鑫威胁太大，又不肯就范。既然你好酒不吃，那就只好吃罚酒了。你不是开公益讲座做宣传吗？我搞臭你的名声看谁还买你的帐。这就是卢向成真实的想法。田协是博翰的老员工了，对卢向成也忠心，年龄又合适，才二十五。二十五岁报名托福班，不是很正常吗？
所以就有了后来的这场官司和记者们在法院门口采访拍照。贾翠翠没经过大场面，一下子心慌慌，记者举起相机她也没发现。
为了请这些记者，卢向成可是通过了很多关系。九十年代，记者是无冕之王，哪有那么容易请到的。托关系，请记者，花了他小两万呢。虽然心疼，可是只要一起到能把德鑫搞垮，他就觉得心里舒畅，钱也花得值。
记者们拿了好处，写的稿子便无法客观公正了。稿子能在主编那儿通过，是凭着主编对记者的信任，而且确实也有照片为证。他们没有想到手底下的人拿了好处给别人做枪手。等到洪敏的采访登了出来，主编大人们都觉得不大对劲了，能开几十场公益讲座有几十万人来听的机构，教学质量可能差得了吗？
可是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了。
然后，就接到了法院的传票。报社当然不怕被告上法院，关键是面子，堂堂国家机关，让一个民营企业告上法院，面子往哪搁？
何况大小报纸和电视台都登了这条消息，弄得全世界都知道了。这让报社的头头脑脑们怎么接受得了？他们连夜开会，御用律师也列席会议，可是讨论来讨论去，除了应诉没有第二个办法。现在开除写稿的记者也不合适，搞不好人家会以为堂堂大报报社怕了一个民营企业。而且记者也是有编制的，属于报社的固定员工，除了有说得过去的理由，要不然怎么开除人家？
只好先把惹事的记者再叫过来臭骂一顿了算。记者们吐血，他们自身也惹上官司，要是败诉，是会被追究责任的。德鑫在起诉书中可是有附带索赔的。
第162章 获胜
新学期已经开始，同学们都忙着为前程做准备。华轩的风气，崇尚出国留，学生们只要能争取到国外学府的奖学金，大都留洋去了。当然，学成后，也有很多人回国报效社会。
作为学生会主席，杨汉的成绩一向名列前茅，就算最近一年为创立云汉分心不少，成绩也不见下滑。这一点常让夏云啧啧称奇，她自认无法做到这一点，为了确保成绩不下滑，每次期末考前她一定拼命复习，平时又不敢翘课，在课堂上尽量认真听讲，以求节省复习时间。而杨汉好象不用这么麻烦，没看他复习呢，考个试，随随便便就拿了第一。
两人的同学，成绩好的都在忙着联系国外的学校，成绩一般的，估计无法争取到奖学金，都在忙着联系分配单位。华轩作为国内最著名的高等学府之一，应届毕业生们一向不愁分配，需要去联系，只是想选择自己心仪的单位。当然，一般的部门咱也看不上，六部委才是首选。
杨汉起初也有留学的想法，在留学和云汉之间颇为两难，最终还是决定留下来。选择云汉的理由也很简单，留学归来也得走创业这条路，现在云汉已经上了轨道，还不如专心致志把云汉做强做大。把事情考虑清楚，那就静下心来看着同学们忙碌了。
和夏云感情稳定，他还真不认为留学能影响到两人的感情。
夏云本就没有留学的打算，不过一直关注杨汉的动向。前生他可是作为海归精英携VC（风险投资资金）回国创业的，可不要一不留神，他又像原来的人生轨迹那样申请到哈佛的奖学金。
关注了两个月，见他没动静，忍不住问：“很多同学都上窜下跳要留学，你不考虑吗？”
去年就是因为说到留学这个话题夏云好几天没搭理他，现在他哪敢造次，认认真真回答：“别人留学是别人的事，我不会考虑的。”
面对这个答案，夏云心情复杂。前生他义无反顾出国留学。那时，他在华轩，她在老家，她相信他做出留学决定肯定不会想到她。两人无交集嘛。而现在，重来一次之后，他却对她说不考虑出国。重新活了一次，她不仅改变自己的人生，蝴蝶效应启动，也改变了杨汉的人生。这个男人，还是和她有缘的。夏云这样看待他们之间的关系。
夏云沉浸在幸福中，诽谤案却即将开庭了。
这两个月，郭志已经做了详尽的准备，对方是报社，他不敢怠慢，尽可能多的搜集着证据，好在报纸面对大众，证据并不难找。重点在于能说明德鑫的办学质量确实非常出众。
德鑫两千个学员联名签署证明，为德鑫作证。
接手的法官也到德鑫随机抽查，采集证据。
临近开庭，夏云在五星级酒店宴请了几家大报报社和电视台的记者。京城日报的记者陶天去年和夏云相识时，刚毕业进入京城日报实习。这一年来，抓了几个大新闻，加上引发了德鑫的话题，现在已俨然是名记了。
席上，以陶天为首的记者们和夏云相谈甚至欢，大家都很是客气。
夏云举起了酒杯，说：“一直以来仰仗各位，我在这里谢过。先干为敬。”把杯子里的酒喝了，酒杯向下，果然一滴酒也没有。
记者们都站了起来，举起了杯。陶天说：“小云姐快别这么说，咱们是朋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另一位记者也说：“是啊。夏校长太客气了。”
像德鑫这么有影响力的企业，引发的话题是重量级的，记者们也乐于报道，有亮点么。
第二天，几家有影响力的报纸都登了这起官司即将开庭的消息，并对官司的判决进行猜测，当然，列出亮点把德鑫又渲染了一遍也在情理之中。电视台只是播了一条简讯，说：“民营企业德鑫培训学校起诉某某报社的官司将于明天开庭，且看法院如何判决，让我们拭目以待。”
卢向成看到报纸，自然又再次郁闷。
作为被告的报社有律师应对，领导只是下了一定要赢得官司的指示后，便当了甩手掌柜。记者们没有律师，只好自己硬着头皮上。好在当记者的，人脉也不可谓不广，东打听西打听，也了解一些自我辩护的知识，做了相应的准备。
开庭那天，夏云亲自出庭，杨汉陪在身边，洪敏贾翠翠也在身侧。
记者们自然在法院门外拦着采访。夏云面对镜头和话筒侃侃而谈。谈德鑫的教学质量，谈德鑫的发展，也谈德鑫的未来。
当面对记者的提问：“您对打这样一起官司有信心吗？”
夏云说：“我相信法律是公正的。”
庭审中，双方律师辩护激烈。郭志列举了大量的资料，以此来证明德鑫的教学质量确实是有口皆碑，其中也包括田协起诉德鑫败诉的判决书。
报社的辩护律师列举的证据相对无力了些。不过他们请了田协作为证人。田协站了起来准备陈述时，旁听席上嘘声四起，夹杂着喊：“滚出去！”的呐喊声。
田协脸上变色，往后缩了一下。旁边的律师鼓励他说：“不要理这些人，审判官会制止他们的。”
果然，审判官“当当当”敲了三下堂木，威严地说：“肃静！”
旁听席上嘘声小了一些。
田协壮了壮胆，开始陈述在德鑫报名上课浪费金钱又浪费时间的事实。他一开口说话，旁听席上嘘声口哨声接连不断。田协的话几次被打断，审判官三番五次敲了堂木还是没有效果，最后不得不说：“再骚扰法庭，请庭警制止。”
德鑫的学员自发在旁听席上旁听，一见到田协这个起诉过德鑫的人，嘘声口哨声喝倒彩的声音响成一片，一点也不奇怪。
几家报社也有记者旁听，以便能详细做报道。电视台来了两个记者一个摄影。德鑫说到底还只是一个民营企业，电视台报道，原本只是做为新闻播一两分钟而过。但是这次原告被告的所有制性质不同，原告是民营，被告却是政府喉舌，有新闻亮点，又有法律示范作用。电视法律栏目有拿这个案件当例案的想法，因此特别重视，拍摄了全场。
夏云坐在原告代表席上，杨汉坐在她身边，两人在桌下手牵着手，杨汉不时在她耳边说：“放轻松些。”每次夏云总是朝他微微一笑，颌了颌首。
被告的记者们没有请律师，自已辩护。有两人在庭上承认被蒙骗误导，以致做出不适当的报道，争取法庭轻判。
听着这两人的陈述，夏云很意外，情不自禁地对杨汉说：“这么快认输了？”
杨汉低声说：“他们跟你本来没有过节，只是被人利用，说被蒙骗也算事实。”
最后的宣判结果，德鑫胜诉，第一被告报社和第二被告记者们在各大报纸登道歉启事及赔偿德鑫的经济损失。
对报社来说，钱不算什么，重要的是面子问题。这一判决结果，最迟明天就会传遍全国每个角落了。
以陶天为首的大报记者采访夏云：“获胜后有什么要对民众说的？”
夏云说：“德鑫是一家名符其实，教学质量有保证的培训学校，大家可以放心到德鑫报名入读。”
被告们输了官司，绕过接受采访的夏云众人，黑着脸灰溜溜地回去了。
消息传回德鑫，员工们和学员们都发自内心地鼓掌庆贺德鑫获得胜利。有的教室甚至沸腾了起来。以法律的形式，捍卫德鑫的教学质量，虽然有点滑稽，但符合国情。德鑫的学员对德鑫的信心，从来不曾动摇过。
忙完了这些，杨汉开车送夏云回去。已是春天，日间天气渐暖，夏云今天为了上法庭，特地穿了一套职业套装。此时晚风习习，渐有凉意，不免把车窗关了。
杨汉说：“我们今天不回宿舍好不好？”
夏云点了点头，伸手盖在杨汉握方向盘的手背上。杨汉反手和她相握。
临近毕业，家在京城的同学大多没在宿舍住了，有些已经分配了的同学，也搬去单位的宿舍。至于幸运拿到奖学金准备出国的同学，更不用说了，早收拾行装离开京城了。
现在的宿舍，比以前冷清了很多。
回到小屋里，夏云把西装脱了，倒在沙发上，说“累死我了。”
杨汉沏了茶，说：“上法庭能轻松得了吗？”
夏云就着他手里喝了几口茶，舒了口气，说：“腰好酸，你帮我捶捶。”
杨汉说：“你先去洗个热水澡，换了睡衣，我再帮你按摩。”
夏云答应了，拿了睡衣起身进了洗手间。哗哗的水声传出来时，杨汉轻轻开了洗水间的门，溜了进去。
夏云微闭着眼，享受着热水带来的舒适，突然一条人影出现在眼前，睁开眼一看，杨汉笑吟吟站在面前呢。
杨汉欣赏着夏云曼妙的身材，正出神，一条水雾洒了过来，他浑身上下全湿了。扑了上去，一把抱住夏云，两人都笑了。
第163章 求婚
顺利从华轩毕业，举行毕业典礼那一刻，夏云真是感慨万千，前生，她何曾能够戴着学士帽和这些最优秀的人才拍照留念呢。
即将各奔西东，同学们互道着珍重，欢声笑语响成一片。人潮中，孙晓鹏挤到夏云面前，说：“恭喜你啊，德鑫越办越大。”
夏云微笑着说：“你打算分配到哪里？”像他这种世家子，看中哪里分配到哪里再平常不过了。
孙晓鹏说：“建设部。我们留个联系电话吧，我买了手机了，你呢？”说着把号码记给了夏云。
这时候的手机是“大砖头”，又贵又笨重，这东西是身份的像征，拿它的人非贵即富，一般老百姓还真买不起。孙晓鹏有一只夏云一点都没意外，也把办公室的电话写给了他。
孙晓鹏看了看电话号码，问：“搬地方了？”
夏云说：“是。有空过来坐吧。”把德鑫总部的地址写在电话号码下面。
孙晓鹏说：“好。你现在专心经营德鑫吗？某人不在那儿了？”看来他还是和杨汉有芥蒂的。也难怪，他一个世家子，却输给了农二代，换了谁能不介意？
夏云微微一笑，说：“你都猜对了。现在不用上学，我基本都在那儿了，没有课就在办公室。你过来之前先给我打个电话吧。”
孙晓鹏说：“好。”顿了顿，又说：“哟，我去，某人不会介意吧？”
夏云斜睨了他一眼，嗔怪道：“说什么呢！”
孙晓鹏哈哈大笑。
两人聊天，杨汉还是瞥到了。只是装作不知道罢了，他还没小气到不许夏云和别的男人说话，何况这个男人是他的手下败将。夏云要对孙晓鹏有意思，早就选他了。
毕业典礼后，夏云和杨汉也就搬出了宿舍，搬回到小家居住了。夏云想着把两套房子装修了，接父母过来居住。夏大勇却挂念小儿子还在念书，想等小儿子毕业了再举家来京。夏云便趁着晚上在家的时间和杨汉商量，是现在装修呢还是明年父母来京再装修？
杨汉问：“你这房子是买给父母居住的吗？”
夏云说：“那倒不是。”
杨汉说：“两套房子装修的时间得多长？怎么着也得好几个月吧？你爸你妈来了再装修，你让他们住哪？”
夏云倒没想到这个问题，听他这么说，还真是，便说：“那还是现在装修吧。两套一起装修，一套我们住，一套给我爸妈住，你看怎么样？”
杨汉说：“我还想问你最近什么时间有空，我们去看房子呢。”凑近跟前说：“结婚是男的买婚房对吧？”
夏云嘴角往上翘了翘，说：“谁要嫁给你？”
杨汉笑了：“对哦。照你这么说，我还得上婚介所相亲去。”说着还捋了捋头发，扬了扬脑袋，一副臭美劲，说：“你看，就我长得这样，应该很吃香吧？”
夏云装作上下打量他，说：“不错不错，就是瘦弱了些。”杨汉中等身材，确实不高大。
杨汉踮了踮脚尖，表情夸张地说：“不会吧，这样子还瘦弱？”
夏云说：“对啊。现在我们是在京城对吧？京城那是在北方，北方的女孩子长得牛高马大的，就你这三级残废，站着比人姑娘高不了多少，谁看得上你啊。”说笑归说笑，也是实情，北方姑娘一米七多的多了去，杨汉也只有一米七二，搞不好，比姑娘们矮也有可能。最近云汉新招进来的女孩中，就有穿了高跟鞋比他还高的。
“什么三级残废？”杨汉说不过她，开始伸出手来呵她的痒，说：“你才一米六五，连一米七都没有呢，那又怎么说？”
夏云笑着避开了，说：“我是女的，有一米六就算高的了。我还多了五公分呢。”
“哦。”杨汉恍然大悟：“这么说，是我高攀了。”趁夏云不注意，把她搂进怀里，低声说：“我们结婚吧。”
夏云眨巴着眼睛：“这就算求婚了？没有鲜花钻戒吗？”
杨汉“哧”的笑了出来：“只要你答应，我马上去买。”
夏云点了点他的脑袋，叹气说：“没有诚意啊。”
杨汉便笑了，说：“你总不会因为没有钻戒便不答应吧？”
夏云说：“会啊。你要是没诚意，谁嫁给你啊。”说得还像真是那么回事似的。
杨汉想了想，像是掂量夏云这话的真假。夏云看他认了真，忍不住抿了嘴偷笑。看到夏云的笑容，杨汉才知上当了。一把把夏云抱起来，放倒在沙发上。
夏云笑着嚷嚷：“救命啊。”
杨汉低头，见薄薄的夏装裹着她饱满的胸膛，心中一荡，笑着说：“你等着啊，我来救你。”手却伸向了眼光落下的地方。
夏云娇躯一软，笑着说：“不带你这样的，不买钻戒就算了，还用强啊。”
杨汉也笑了，说：“不就是钻戒吗？多大的事啊。”掀开了她的上衣，雪白的胸膛出现在了眼前，他迫不及待地把头埋了下去。
没想到夏云一声惊呼：“没拉窗帘呢。”
可不是，现在天气热，门窗都开着呢。这会儿不比十年后，有个风扇就不错了，空调还少得很，何况这是租来的房子，不可能装空调的。
杨汉站起来把窗帘拉了，继续刚才未完的事业。刚才这一番调情，都让两人情意绵绵。激情过后，杨汉又提起了结婚：“云儿，我是认真的。我们结婚吧？”
说到结婚，夏云还真没心理准备，不过杨汉却很是迫切，自从去年年底便总提起这个话题。以他的性格，其实已经悄悄去看过附近的楼盘了，之所以没有定下来，主要还是想听听夏云的意见，说到底，这是两人的家，夏云的意见比什么都重要。
云汉发展到现在，已经占据京城百分之三十的财务软件市场，宁高去琛圳开拓新市场，也已经开始打开局面。从最初带了五个人过去，亲自和业务员人一样跑市场跑业务，到现在已经有了二十多个业务员，他也荣升分公司总经理，原先五个业务员已经有两人升任经理了。琛圳分公司每个月的业绩还在上升之中。
而琛圳分公司的成功，也带动了周边城市的业务拓展，仅仅上半年时间，已经有三家分公司相继开业了。杨汉的计划，是做到全国各大中小城市的企业都在使用云汉的财务软件。为此，如何在全国打开云汉的名声，则是杨汉目前需要考虑的问题。不过，爱情事业两不误，公司的发展为他提供了充裕的资金，现在的杨汉，早已经是年少多金的主了。
毕业后结婚，早在他的计划中了。天天和夏云相拥而睡，只缺一张证，为什么不把这张证补齐了，光明正大的呢？这是杨汉真实的想法。
九十年代买房结婚的人很少，大多结婚了住在父母家。杨汉家在外地，想买房结婚，把老家的母亲接过来一起住。
猜测夏云的意思，并不反对结婚，杨汉心里乐开了花。过两天，约了夏云在西餐厅吃饭。特别交待了，说他开会后再去，无法去接夏云，让夏云自己打车呢。自己打车就打车吧，夏云也没多想。
夏云走进西餐厅，里面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不禁奇怪，问侍者：“你们没有开业吗？”
侍者微笑着说：“今天杨先生包场，夏小姐这边请。”
偌大的西餐厅里，用鲜花装饰了，花香四溢。夏云走进去，钢琴声响起，杨汉从花影里走出来，在她面前停下，单膝跪地，双手递上了一个钻戒，深情款款地说：“嫁给我吧！”
夏云意外，随即笑靥如花接过钻戒，扶杨汉起来。杨汉站直后，从身旁的侍者手里接过一大束鲜花，送了上来。
夏云举目四望，除了侍者，没有一个同学朋友，问：“你没邀请客人吗？”
杨汉说：“没。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为什么要请别人呢？”牵了夏云的手入座。侍者上菜。
包了场，搞了这么大的动作，就为了向她求婚，却又不愿邀请别人到场。夏云有点不明白，问他：“你不觉得没有客人有点浪费这么大个场地吗？”、
杨汉笑了：“重点在于你是否接受，而不在于有多少客人。你接受我的求婚，那就不浪费。你要不接受，那才浪费呢。我们结婚再请客人也不迟啊，哪有求婚请客的道理？”
夏云低声说：“地方太大了，人太少了，我不习惯。”
杨汉“哧”的笑了：“弄这个地方，就为了五十年后我们庆金婚的时候，你回忆起来，不埋怨我小气。明白不？”
夏云心里很是喜悦，脸上浮起一层红晕，浅浅一笑。
杨汉举起了红酒杯，碰了杯后，说：“我们明天去领证吧？”
“这么快？”夏云有点吃惊，迟疑了一下才说：“是不是得等我们父母到京城以后再办？好象这个事先也得征求一下父母的意见？”
杨汉说：“只是先领证。等父母来了再举办婚礼也行。这段时间我们也好买房子装修。”
夏云问：“我那两套房子呢？还装修吗？”
杨汉说：“装修呀，父母来京不还得住呢吗。不过我们结婚，你得住我买的房子。”
瞧这话说的，还这么讲究。
第164章 杨汉也会吃醋
德鑫总部和云汉相隔不远，又在同一个区，杨汉的意思，还是在海鼎区买房算了。夏云原先买的两套房也在这一片区，父母在这儿居住的话，来往也方便。两人这么一合计，新房的地址便定了下来。
周边新建楼盘大概有十一二个，杨汉向夏云求婚前已经悄悄看过一次，两人确定买房后自然很快把房子定了下来。此时一平方两三千，再过十多年能涨近十倍。看着签房合同，夏云心里一阵唏嘘。只是天机不可泄露，这种话不方便对杨汉讲，在心里憋得难受。
终于买了房子，离结婚又近一步，杨汉心情不错。
汽车驶过并不宽阔的街道，杨汉问：“现在我们去哪？”问了两句，没听到夏云回答，侧过头一看，她正发呆呢。
把车驶到路过停下，握住了她的手，轻声问：“你怎么啦？”
夏云像是如梦初醒，又像是思绪被打断，恍惚了那么一两秒钟后，才说：“没什么。”
杨汉不信，温和而坚定地注视着她。
夏云微微一笑，十余年后的房地产热现在告诉他，会吓坏他的。想了想，才说：“我在想，我们现在有多少资产可以用呢。如果现在经营房地产的话，可行性有多少。当然，今年房地产趋势向淡，从我们刚刚签下的购房合同就可以看出来了，不过，如果现在先做准备，在九七年以后进入这个行业的话，会是怎么样呢？”
杨汉对房地产并没有太多关注，听夏云这么说，想了想，才说：“我们刚才去买房，人并不太多，房价也不贵。可是现在这样的房价，普通老百姓并不一定买得起。”顿了顿，又问：“你是说现在先做准备，九七年以后进军房地产业？”
夏云说：“也可以先屯地。有钱了，不买房，而是买地。”
“买地？”杨汉不明白：“为什么突然想做房地产？我们现在经营德鑫和云汉不是做得好端端的吗？”
夏云点头：“是做得很好。德鑫已经在外地开了分校，接下来，我的目的当然是每一个大中城市都有德鑫的分校。但是这样就够了吗？肯定不是。”
杨汉接口问：“所以边做德鑫边进军房地产？”
夏云摇头：“不是。德鑫最后肯定会走向资本市场。在德鑫成功的同时，我和洪敏手头是不是有大把的闲置资金？难道让这些资金躺在银行里睡大觉？还不如趁现在房价低迷，先屯些地，为进军房地产做准备。我们所处的这个城市，是首都，现在发展虽然不如新兴沿海城市快速。但是首都的影响力非同小可，这里，是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总有一天，大量年轻有才华的人涌进来，在这里工作生活。这些人需要结婚生子，是不是需要买房子？需求拉动，房价肯定上涨。你别看在这个地段现在房价只有两三千，再过十几年，翻个十倍也有可能。所以，我们现在先屯地肯定没错。”
“十年后房价翻十倍？”杨汉像听天书，不可置信地反问：“有可能吗？”十年以后的事情，是不是太遥远了些？
夏云肯定地点头，对他的反应表示理解：“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我们当然不能等十年后房价涨了才进入，那样不是太迟了吗？”
杨汉想了想，才说：“我有空先去了解一下再说。目前云汉准备面向全国发展，恐怕我也无法分心做一个陌生行业。”经营云汉，对他来说是专业对口，对房地产，他现在还真是两眼一抹黑呢。
夏云明白以他的性格，没有十足把握，不会轻易动手。既然他说会了解，自然会找机会真的去了解，等他有兴趣了会主动考虑这个提议的。
房地产业需要投入大资金，可不是买一套房子那么简单。
看看停车的地方，刚好距商业街不远，夏云说：“还有一点时间，不如去逛逛？”指了指右侧的商业街。
杨汉点了点头，把车泊好，陪着夏云下车。
商业街上人来人往，店面装修在当时来说已算高档，但在夏云眼里，只觉得老土。原本没打算买什么东西，走了一会，觉得热，便说：“还是回去吧。”
杨汉依着她，两人手牵着手往回走，在出口上遇到一男一女，男的和杨汉同时发现了对方。夏云是看到杨汉一头黑线，顺着他的眼光望去，才看到孙晓鹏牵着一女的也来这儿逛。两个男人面对面，都黑着脸，也不知道他们同班学习的时候怎么相处。
孙晓鹏看到夏云，牵了牵嘴角，算是微笑了一下，擦肩而过时，张口来了一句：“明天去你那里坐。”
夏云应了一声：“好。”回过头来，瞥见杨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回到车里，杨汉沉默地发动车子，沉默地开车，一言不发回到了小家。上了楼，也不像平时一样笑嘻嘻的凑了上来，而是静静地坐在窗边，拿了本书翻着看。
夏云把一身粘乎乎的衣服换了，穿上睡衣，见他神色异常，便说：“你太小气了吧，我不就是跟他打个招呼吗？至于嘛？”
杨汉不理，仿佛完全没有听着。
夏云过来，摸了摸他头发。他把头避开，还是装模作样拿着书看。
夏云调皮地对着他后衣领吹气，大概是觉得后颈凉乎乎的，他嘴角闪过一丝笑容，把身子坐直了，把衣领往前拉了拉。
夏云按着他的肩问：“你是吃醋还是心理不平衡啊？是不是怪他不跟你打招呼？”
“胡说。”肩头被按住了，无法动弹，杨汉也无法装无视，辩解说：“我怎么会吃醋？看看书不行吗？你话可真多。”
“行，那你看书去吧。”夏云一手按住他的肩，一手摩挲他的头发，说：“我给小狗剪头发，不妨碍你吧？”
杨汉忍不住笑了，说：“谁是小狗？”
夏云得意：“谁接口谁就是小狗呗。”
不停被调戏，杨汉定性再好，也忍受不住了。搁下书，拉过夏云，搂坐在自己腿上，笑着说：“我看看小狗长什么样。”
夏云也笑了，说：“你不是会装吗？说，怎么不理人家了。”
杨汉说：“没有啊。我只是想看看书而已。”
孙晓鹏当着他的面约夏云，说明天去德鑫，杨汉被当透明，怎么可能不生气？他又不可能当面反驳孙晓鹏，只好一个人生闷气。好在夏云一下子见他脸色不对，逗他开心。
夏云说：“看书好啊。那我不打扰你了。”挣开他着想站起来。
杨汉已经被燎拨起来，怎么可能放开夏云。两手用力搂紧了她，说：“现在我又不想看书了。”
夏云笑了：“你不看书了？我想看呢。我拿书去了。”还是想站起来。
杨汉依然不放，笑道：“是我不对，我不该不理你。”说着一只手伸进了她睡衣里。
瞧他放低姿态，夏云也就没再说什么了。见到孙晓鹏他不爽，原在意料中，可是两人老这么炝着，也不是事。孙晓鹏也奇怪，只对杨汉有意见，无论夏云怎么拒绝他，都不生气。夏云和杨汉确定关系后，他身边就没离过女孩，有时候夏云问他：“你女朋友吗？”他只是笑笑，不答。在夏云想来，世家子，应该找一个门当户对的才匹配吧？或者，他家里会给他安排一门亲事也说不定。
第二天上午九点多，一辆奥迪停在德鑫总部门口。孙晓鹏一身名牌闪亮登场，一路吸引了学员们无数眼光。长得帅又有气质，真正的高富帅人才，回头率百分百毫不奇怪。
夏云在办公室里见他精心打扮一番，不禁失笑：“你怎么招扮成这样子，要去相亲吗？”
孙晓鹏也笑了，说：“相亲倒不用打扮，来你这里，可得打扮得帅一点。”
两人坐了，夏云问他：“到建设部工作得还顺心吗？”想必他到建设部上班，家里有对他耳提面命吧。世家子家学渊源，可不是盖的。
果然，孙晓鹏说：“如鱼得水。哎，我还真觉得，我适合那个地方。”
夏云便笑了，他工作得开心，她也放心。虽说两人没有缘分，但还是同学兼朋友呢。不过还是好奇地问：“你不是学计算机吗？怎么会去建设部呢？”
孙晓鹏说：“计算机不是新兴事务嘛，好奇呗。你也知道我家的背景，不可能下海经商的。在众多部门里边，还是建设部能让我有兴趣一些，规划城市，那是多大的行头，想想就带劲。”
夏云想起了昨天和杨汉在车里谈到的进军房地产业，顺便打听一下：“你在哪个司？职责是负责什么？”
孙晓鹏大大咧咧说：“城市规划用地报批这一块。不过，我还在实习，还不能独挡一面呢。”想起了什么，又笑了：“我一看那些人等审批的样子，而我能有能力影响到他们，就特别有成就感。”
敢情是因为这个才说适合啊。夏云跟他开玩笑：“可别把自己的快乐建在别人的痛苦上啊。能批就给人批了，别让人多跑几趟。大家都不容易。”
孙晓鹏分辨：“没有啦。你不懂，那些房地产老板有钱着哪，那会不容易呢。”
PS：上午有客不请自来，这一章下午才写，更新得迟了。
第165章 狗仔跟踪
李东华到广洲已快一年了，他从小到大在北方生活，初到南方，很是不适应。人生地不熟的，租赁教室就花了他快一个月时间。注册分校又差点跑断了腿。在广洲这样一个习惯说本地方言的地方，正常交流都成问题。
吃尽了苦头，才办了第一场大型公益讲座。到异地办分校，还是复制德鑫在京城成功的经验，先通过免费讲座做宣传，学员试听后再报名。
在广洲新招的几名当地工作人员在此次讲座中发挥了巨大作用，接受试听预约、接待家长、办理报名手续，全是她们一手包办。李东华无法想像，如果没有她们，场面将会如何糟糕。
第一场课办下来，反映不错。分校就在李东华学习当地语言中起步。
近一年来，夏云只到广洲两次，每次停留的时间不超过一个星期，为了配合公益讲座而来。从华轩毕业后，夏云理所当然参加了华轩举办的公益讲座，成为公益讲座中最活跃的一份子。
看着这位年轻的女老板盘着发髻，在讲台上娴熟地讲授英语，秀美的脸庞亲切真诚地和学员们交流，记者们戏称她为：“不是明星胜似明星。”慷慨大方地给予她最大限度的镁光灯和镜头以及版面。一时间，各大报纸及财经杂志上都是夏云那张微笑着的靓丽的脸。
夏云在三个月内窜红，比当红明星的知名度高得多了。
记者们在报纸杂志上铺天盖地报道夏云的传奇事迹：出身小城市，名校毕业，大一开始创办德鑫，一路成长，学业事业两不误会。
突然这么爆红，让夏云措手不及。她忙着排兵布阵开分校呢，哪有时间应付记者们连番轰炸的采访电话。除了一直来往那几家报社的记者外，一概不接受采访。德鑫现在名气大得很，连带着陶天也挤身名记行列了。
夏云干脆学前生那些顶级大公司，招聘了两个人组成新闻部，专门负责应付媒体们以及专业、有效的树立德鑫的正面形象。
但是渐渐的，夏云发现好象有人跟踪她。那天下班后她和杨汉手牵手买菜，后面两个人一直不离不弃地跟着他们，他们回头时那两个人便脸色不自然蹲下装作绑鞋带，他们转身两人又站起继续跟着。
这么两三次后，夏云心里不安，说：“不会是坏人吧？”
刚才回头看的时候，杨汉注意到了两人穿的鞋都不差，其中一双还是名牌。他安慰夏云说：“应该不是。他们衣着还算得体，要说是记者可能性大点。你最近名声太大了。”
夏云想起前生鼎鼎大名的狗仔队，难道她现在真的名声在外，连狗仔队都吸引过来了吗？京城也有这个行当？心下疑惑，也没心情买菜了，说：“我们回去吧。”
看她脸色怔忡不定，杨汉说：“好。”两人快步到停车场，把车开了出来。在车上，夏云不停地望着后视镜，仔细观察每一辆从后面靠近的车辆，深怕刚才那两人跟了上来。杨汉也特地绕了一个大圈，确定没人跟踪，才把车开到小家附近的停车场，平时他的车就停在这里。
刚才那两人确实是小报的记者，一直要求采访，一直联系不上夏云本人。没办法，只好在德鑫总部蹲守，轮流守了一整天，才守到杨汉来接夏云。原来女老板还有一个年轻英俊的男朋友！这个爆炸性新闻让两人兴奋得不知所以，在他们兴奋时，杨汉的车已经开走了，他们失去了拍照的良机。为了拍到照片吸引眼球，急忙拦了出租车跟了上去。
看到夏云和男朋友走进菜市场，更让他们连连搓手，女老板还要自己买菜做饭吗？这个新闻比有一个男朋友更具爆炸性吧？两人想像着新闻出街后引发的话题，已经有些飘飘然了。
就在他们得意忘形时，夏云感觉身后有眼睛盯着她，后背阵阵发麻。跟杨汉说了，几次回头都看到这两个人，只好赶快打道回府了。
菜没买成，晚饭没有着落，夏云嘟着嘴说：“我可不想出去吃，再遇上这两个人我非崩溃不可。”想起明星们对狗仔队厌恶的表情，深觉同情。
杨汉从厨房里翻出半袋面粉，说：“要不我们擀面条？”
夏云“嗯”了一声表示同意，只要不再出门就行了。
看着杨汉在案板上擀面条，夏云侧着头问：“我真的这么有名了吗？”虽然很多报纸杂志都连篇累牍地报道，电视台也有播放，但她毕竟不是明星，不像明星一部电视剧几十集，大众们天天追着看，光在电视上就看熟了，自然想要亲近。她只不过是一个比别人意识超前二十年而已。
杨汉头也不抬地说：“你漂亮、年轻又有钱，这几类加在一起，噱头还不够吗？明天的报纸不知道会怎么写呢。我猜啊，他们会写，小白脸傍上大富婆了。”
夏云一时反应不过来：“什么小白脸傍上大富婆？”
杨汉笑了笑，用沾满面粉的手指了指自己鼻尖，说：“他们大字标题这样标出来，销量肯定会好一些吧。”
夏云也笑了，弯下腰打量他两眼，说：“哎，你别说啊，你还真有点小白脸的相呢。这个称呼还是很贴切的。”
“你才小白脸呢。”杨汉一把面粉扬了过来，“还贴切！”
夏云笑着避开。这么打趣说笑，心中的阴霾才渐渐消了。洗了手，过来帮忙，说：“最近我可能不方便出门了，装修的事，你多上点心啊。”
三套房子同时装修，不可谓不忙，还好找了装修公司，一切都按合同和章程来，相信装修公司还是信得过的。做为业主的他们，也不用天天跟着，一个星期过去察看一两次就可以了。九五年年底已经有装修公司了，还是颇出夏云意料的，刚开始她还以为二十一世纪才有这个行业呢，没想到拿着黄页一找，还真让她找出两三家来，通过洽谈对比，最终确定了一家。
夏云不知道的是，接她三套房子装修的那家公司已经有五个月没有业务了，正打算关门歇业呢，没想到却接了这么一张大单。在九十年代中期，能买房子的人本来就少，大多粉涮一下就搬进去住了，谁还想着能装修啊。那些开装修公司的人，思想太超前，看好这个行业，提前埋伏进去了，但是大多顶不住开始生意的冷淡，一部份人坚持不住关门大吉了。让夏云选中的这一家，无疑很幸运。
杨汉点头：“好。我看你没事不要乱跑了。你现在是名人了。”
夏云白了他一眼：“别乱说。”心想，你以后才是名人呢，中央电视台的常客。只是这话可不方便说，没的吓坏了他。
杨汉笑了笑，把面条擀好下锅，顺带着打两个鸡蛋，问：“煮甜的还是咸的？”夏云喜欢吃甜食，甜面汤和甜水煮蛋是她的最爱之一。
果然，夏云说：“甜的吧。”
杨汉往滚烫的锅里加了两勺糖，把面条端了上来，说：“趁热吃吧。”
看夏云吃得香甜，又说：“我们是不是得屯点食物在家里？要不然哪天饿死也有可能。”
夏云喝着甜汤，连连点头。
想了想，杨汉接着说：“我看你还是去学开车吧？要是跟踪的人多了，我也不方便去接你。”看来，他被自己臆想出来的“小白脸”给吓着了，不想做为夏云的陪衬出现在镜头里。
夏云说：“你不是要把云汉推向全国吗？趁这个机会搭顺风车做免费宣传多好呀，广告费都省了。”
“别啊。”杨汉连连摇手：“那是顺风车吗？人家会给我安上一顶吃软饭的帽子。这个定位要是成了，我以后还怎么宣传云汉？有本事的男人会吃软饭吗？”
他倒想得长远，夏云“吃吃”地笑了。
杨汉说：“从明天开始，我教你开车，学会了，买一辆。”
德鑫总部目前已经有七辆车，除了两部作为公车之用外，高管们大多也买了私家车，每个分校也有车了，唯独身为老板的夏云还靠杨汉接送。有公事活动时同事们也会照顾到老板的面子，自发当司机。
想起上一次学车时的恐怖经历，夏云心有余悸，低了半天头，才说：“我请一个司机吧？”
敢情她还不想学啊。
杨汉不答应了：“那怎么行？一定要学会！”
夏云皱了皱眉，说：“请一个司机不也能开车吗？我去哪他把车开到哪就行了。”
杨汉怒：“你天天和一个男人呆在一辆车上，那能成吗？”
夏云张大了眼：“你怎么这么狭隘？”
杨汉分辨：“我这不是狭隘，我这是一个正常男人的正常思维。哦，换了我，天天跟一个女秘书呆在一块儿，你乐意吗？”
夏云表情特认真：“要是公事我肯定乐意。”
“切！”杨汉不以为然：“你要能不胡思乱想我把杨字倒着写。”
夏云狡黠地笑了笑：“那倒不用，你直接跟我姓就行。”
杨汉拿筷子作势要打她的手。夏云嘻嘻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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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看上那家伙什么了
第二天的报纸上架，果然摆在报纸摊角的一份小报上头版头条，一幅夏云的大幅照片旁边标着：企业家夏云和男人菜市场买菜。报纸内容详细地描述了两名记者跟踪的所见所闻，右下角还有一幅两人手牵手走在菜市场的照片，只是照片拍的是后背。看身形，女的还真是夏云。
报纸很快被抢购一空，接着各大报社纷纷转载。很多人猜测和夏云手牵手的那个男人是谁。什么样的男人配得上夏云呢？有的报纸分析说可能是豪富子弟；有的报纸猜测可能是青梅竹马；也有的猜测可能是有预谋搭上夏云，图谋夏云的财产。总之，众说纷纭。
接下来记者们又趁热打铁，引出了新的话题：夏云究竟有多少财产？
这个话题更吸引眼珠，老百姓们更津津乐道了。
报纸又是一阵大卖，聪明的记者们把夏云身边的男人和夏云的财产结合在一起，炒了第三波。这一次，话题集中在如果能娶到夏云，可以分得多少财产。街头巷尾流行：“要一夜暴富不难，娶了德鑫老板夏云就行。”这样的的戏谑。
面对着这一轮轮的报纸攻势，夏云颇为无奈，只好保持沉默。只是难为了新闻部那两个员工。办公桌上的电话天天被打爆了，他们还得一遍遍对电话那端的记者们以及好事人士解释：“这是夏校长的私生活，我们无可奉告。”
杨汉看了报纸，刚开始还似笑非笑地对夏云说：“你看，果然上报纸了。”看得多了，只好当没发生过，不予置评。
只是两人身边的朋友同事同学不免成了围观党，有上门来看热闹的，有打电话来探口风的，更有甚者，戏称杨汉为：“夏云身边的男人。”
杨汉哭笑不得，人家全是看热闹的姿态，又不好真的翻脸，只好一概沏茶招待。好在大家都有素质，说笑两句便算了，话题一转，谈论起了自个儿的现状。把报纸炒作变成了同学好友之间的聚会。
孙晓鹏也看到了报道，却是在京城几家大报纷纷转载的时候才看到的。把报纸揉成一团扔到垃圾桶后，便给夏云打了电话。
夏云在会议室里开会，新来的秘书小赫接的电话。刚拿起话筒，电话里便传出怒气冲冲的声音：“你搞什么呢！”
小赫一怔，这是哪跟哪啊？
孙晓鹏没听到对方的声音，以为夏云自知理亏，口气和缓了些：“没事你把私生活闹得满城风雨干嘛呢？”
小赫才弄明白，对方误会了，以为是老板呢。忙耐心解释：“您好，校长在开会。我是她的秘书，请问您是哪位？”
孙晓鹏一听，原来认错人了，气也消了，留下姓名挂了电话。
夏云开完会，小赫上赶着把孙晓鹏来电的事告诉了她。
开会大会，接着又开小会，夏云忙着布置在丰增区开分校呢。年初打完官司后，按照在全国各大城市开分校的财年计划，又为了趁着官司后全国各大媒体连续报道的热乎劲，德鑫马不停蹄在二十一家一级城市办了二十三家分校，实在腾不出手来照顾丰增区这档子事。作为“民告官”而赢了的官司，媒体足足炒了半年，到现在还作为经典案例常被专家学者们提及。
现在差不多一年过去了，外地的分校已经全部盈利，夏云也有足够的时间精力来面对一年前诬陷德鑫的幕后策划者了。
大会的参与者当然是高管们和各分校校长们了，小会只有几个人，就是即将在丰增区开分校的新校长。夏云把他们领到办公室开小灶，只是为了传达一个死命令：要做，就做到把博翰挤死为止。这是战略目标。
博翰对德鑫的所作所为，德鑫的中高层都心知肚明，大家伙都憋了一肚子气，官司结束后不断有人上书提议在丰增区开分校，都被夏云压下来了。现在把这个事提上日程表，大家伙都雀跃不已，主动请缨的大有人在呢。
人选夏云也是斟酌了许久才定下来的。这次，选的是有冲劲有野心的优秀老师担任。
开完小会，夏云才给孙晓鹏回电话。
天都黑了，孙晓鹏下了班，和几个朋友在餐厅吃饭呢。接到夏云的电话，把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问：“你怎么搞的，闹得满城风雨想干嘛呀。”
夏云靠在大班椅上，慢条斯理说：“冤枉我啊，我现在连出门都不敢出，天天有记者跟踪。哎，市宣传部你有没有朋友，能不能帮我打个招呼，让他们别再跟着我了。烦都烦死了。”
孙晓鹏说：“不会吧？你不是借着媒体秀恩爱吗？”
夏云笑着骂他：“你脑子有病吧？我会这么无聊吗？”
孙晓鹏也笑了：“也是。做什么都有人拍照也挺麻烦的。你真想让那些人不跟踪你？”
夏云反问：“听你话里的意思，你不会真有办法吧？”她本来也是顺口说说，没想到孙晓鹏还当真了。
孙晓鹏说了一声：“等一下啊。”手里手面没挂线便嚷嚷：“小强，有个事你们宣传部管不管？”
电话线这端夏云听他喊：“小强。”忍不住便笑了。接着电话里传出另一个男声，听不清楚说什么，过了大概三十秒左右，电话里传来孙晓鹏清晰的声音，对她说的：“行了，最迟两天，他们不会再骚扰你了。”
“啊？”夏云惊异：“这就解决了？”
孙晓鹏说：“要不然你以为有多难？也不知道你看上那家伙什么，什么事都帮不了你。只会给你惹麻烦。”
夏云无语中。电话像是被另一个人抢了过去，一个尖锐的男声说：“所以你还是快点甩了那个家伙，快点和我们鹏哥好吧。”
接着传出孙晓鹏的声音：“一边去。”又对夏云说：“就这样啊，挂了。”
话筒里传来“嘟嘟”声，夏云恍惚了那么一会，他不会是对自己余情未了吧？不过很快摇了摇头，千万不能这么想呢。
收拾了下班，现在到处是记者跟踪，杨汉死活不肯来接她，只好让德鑫的司机送她回去。司机老王开着学校的车，早等在楼下了。
夜色掩映下夏云悄悄上了车，老王犹豫了一下，说：“校长，我天天接送您没问题。不过，这车也太委屈您了。要不，我教您开车，你考张驾驶证，再开辆好车？”
学校的车是一辆中巴，不是小轿车，在很多人眼里，夏云是有钱人，怎么能坐中巴呢？
夏云笑了笑，说：“谢谢你啊。”
老王同样绕了一个大圈才把车停在楼下。夏云回到小家，杨汉在厨房做饭呢，听到门响，探出脑袋瞄了一眼，说：“饭马上好了。”
夏云说他：“难怪人家说大难临头各自飞，这还没大难呢，你就撇下我独自跑回来了。”
杨汉解释：“要是大难临头了我肯定死活跟你在一块，问题现在不是没有吗？人家只是说我一吃软饭的，傍了你这么一大款。我多没自尊哪。”
夏云逗他：“你为什么不站出来说你也是大款呢？这样不就洗涮了吃软饭的名声了吗？”
杨汉笑了：“我吃饱了撑的？”
夏云说：“顺带着宣传宣传云汉，不也挺好的？”
“算了吧。”杨汉把菜端上桌，说：“借女人宣传？我有病啊。”摆了碗筷，让她：“洗手吃饭，快去。”
夏云边洗手边想着心事，过了一会，才说：“要不今晚上去学车吧？好象不会开车挺落伍的。”连老王都劝她了，能不OUT吗？
杨汉盛好了饭，等她过来一起吃呢。听她这么说，走过来拥住了她，在她脸颊上响亮地亲了一下，说：“这才是我的好老婆呢。”
夏云白了他一眼：“我就这么让你烦啊？”
杨汉拥着她往外走，说：“你学会了我还接送你啊。这不是学会了，什么时候要开，就能开嘛。一技傍身，不误人。”
夏云靠在他怀里，说：“我终于亲切体会到了当明星的不易了。记者们追我们差不多一个多星期了吧？我怎么感觉像有十几年那么长呢。”
杨汉何尝不是浑身不自在呢，只是他更多的是把话藏在心里，默默忍受。为了避免话题扩大化，也为了不以“小白脸”的身份上镜，他坚决不肯接送夏云上下班，硬是改变了这么长时间以来的习惯。本以为记者们写一两篇稿没有新话题之事就过了，没想到他们还没完没了的胡猜。他也无奈。
夏云伸手抚了抚杨汉的脸，问：“你相信我吗？”
杨汉轻轻握住她的手，反问：“怎么这么说？”
沉默了一会，夏云才说：“你能不能和孙晓鹏和好？”
杨汉不答。
夏云又说：“起码不要一见面就掐。我们经营企业，说到底还是老百姓，他可是世家子弟。说不定什么时候，能帮我们的忙呢。你们可是同班同学。”
杨汉拿过夏云的手，放嘴边亲吻，没有说话。
第168章 竞争对头
夏云已成了京城的名人，冲着名人效应，很多人涌进德鑫试听或报名。丰增区新开的五家分校，配合着对夏云的采访和条幅广告，刚修缮完毕还没有清扫的报名大厅已经人满为患。
卢向成站在马路对面，远远眺望着德鑫分校里黑压压的人群。这些人，是来试听的，可是试听的人中，超过五成会报名。这还是第一期，接下来呢？报名的人只有更多。
看了半天，卢向成和身边的田协说：“MD，没想到想补习英语的人这么多！”同样是开英语培训机构，他何曾见过这么热闹的场面？不嫉妒都不行啊。这些人早干什么去了，怎么一听到德鑫的名头就风涌而来？德鑫真有那么好吗？
田协在德鑫亲身体验过一个星期，当时为了起诉德鑫广告欺诈，还特地大老远地跑德鑫总部去报名。这会儿听老板这么说，沉吟了一会，才实话实说：“德鑫的老师讲课很有特色的，学员的情绪总是被带动，不知不觉跟着老师走，很容易就学会了单词。”
卢向成白了他一眼，说：“你这么能，怎么不跟着德鑫的老师学，也把学员的情绪带动起来？”
田协没有还嘴，心想，我要是有这本事，早上德鑫教学去了，还会在这里混日子吗？
德鑫的工资是同行中最高的，当然，他们的培训班收费也是最高的。不过学员能学到东西，觉得学费交得值，还是愿意来，他能耐人家何？
很多人申请到试听名额，兴冲冲从报名大厅里走出来，卢向成注意到出来的人手里都拿着一张纸，像是资料，拦了过马路的几个青年，问人家：“你们看里拿着的是什么？能让我看看吗？”
青年们看了他一眼，有一人问：“大爷，你这么大年龄还想学英语啊？”语气中充满了敬佩。瞧瞧人家，一大把年龄都与时俱进，自个儿可不能落后啊。
卢向成无语中，瞟了瞟身边的田协一眼，田协会意，马上说：“是我要学。”
“哦。”青年有点失望，好不容易有了崇拜对象，这么快就破灭了。把A四纸递给田协，说：“看吧。”
田协接过来再递给卢向成。
卢向成匆匆扫了一眼，脸色瞬间阴云密布，把纸塞给年轻人，对田协说：“走吧。”气冲冲走了。
田协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忙跟了过去，小心翼翼地问：“怎么啦？”
卢向成一劲走回博翰。德鑫这个分校本就为了博翰而来，自然选址离博翰极近，两家相距不足两百米。在京城，两百米什么概念？可以说开在一起了。
摔着门进了办公室，田协再陪着小心问：“怎么啦？”
卢向成点了根烟，开口要说，在门口接待的小付却拿了报名表进来，说：“校长，这几天没什么人报名。表放在这里吧？”
他心情无比恶劣，小付却来触他的晦头，被他好一顿斥责：“出去！没人报名拿表进来干什么？真是猪脑子！”
他对员工的轻视是在骨子里，说得这么露骨的时候还是比较少的。小付愕然，一时手足无措，不知做错了什么。以前不是一个星期交一次报名表么，今天该交啊。
田协向小付挥了挥手，示意她先出去。小付才满腹委屈地离开，报名表还放在茶几上。
卢向成望了一眼空空如也一字未落的报名表，怒道：“TMD,以后还怎么招生！”
田协默默地望着他，老板在气头上，还是少说话为妙。
田协连着吸了两根烟，才恨恨地说：“德鑫竟然在新分校开业期间，学费打五折。这样，我们还有什么竞争力？”打五折的话，比博翰收费低很多。博翰唯一的优势丧失殆尽，以后还怎么招生？会上这儿报名的人除非脑子坏掉了。
田协这才明白。难怪老板看到A四纸后脸色如丧考妣。看来博翰关门大吉是迟早的事了，自己也该早做打算。德鑫是不能去了，除了德鑫，还有哪个英语培训机构可以落脚呢？好象没有，目前京城就是德鑫最大了。
田协坐在一边打着小算盘，卢向成却余怒未息。夏云这么做，不是想置自己于死地吗？有多大仇呀，用得着这么恶毒？他却忘了是自己先起意害人的。
小付皱着眉，怯怯地出现在门口，低声说：“校长，有人找你。”要不是有人非要见老板，她才不愿意过来通报呢，刚刚才让老板凶巴巴训了一顿，谁知道再过来他又会怎么说？
卢向成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问：“谁？！”他此时确实没心情会客。
小付还是怯怯的，生怕引爆了老板的怒火，低声说：“她说她叫夏云。”
“什么！夏云？”卢向成霍地站了起来，把小付吓得退后了一步。不过卢向成显然不是针对她，眼光越过她的头顶，大跨步走了出去。田协也站了起来，出了校长办公室的门后跑员工办公区去了。他可不能跟夏云碰面。
夏云下午过来新分校视察，开业在即，过来看看准备得怎么样。在报名大厅的人头涌动中隔着玻璃瞥见马路对面有两人一直往这里张望，眉目虽然看不清楚，夏云却估计是卢向成，这里跟博翰这么近，他不可能不过来了解行情。既然已做了邻居，不妨上门拜访。
现场有分校校长柯庆文打理，夏云交待了他一声，便过来了。
博翰早门可罗雀，小付见有人进来，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招呼。夏云说：“卢校长在吗？麻烦你通报一声，就说夏云过来拜访。”
原来不是来报名的，小付有点失望，拖拖拉拉地过来通报。只是她没有料到老板一听到来人叫夏云，反应会这么大。她刚高中毕业，既不想高考，也不想出国，报纸除了娱乐版之外一概不看，到这里上班还没有一个月，竟然没有看过夏云的相关报道。见到夏云，也只是想着这人可能是来报名的而已。
看到老板和田协一听夏云的名字这么大反应，好奇心起，跟过去问田协：“夏云是谁？”
田协还没回答，在座的其他同事像看怪物似的看着她。可怜她一个人守在大门口前台，消息不灵通，办公室谈论什么没有听到半点风声。
田协没好气地说：“德鑫的老板。”
“啊？”德鑫的名字她还是听过的，别的不说，来上班的路口就有德鑫的大幅条幅，进进出出的同事也有谈论德鑫就在前头开分校。这个女人看着很年轻啊，比自己也大不了几岁，会是德鑫的老板？
不管她信不信，卢向成已经把夏云迎进了办公室，他还不想和夏云撕破脸，勉强挤出一点笑容，说：“夏校长请。”
夏云笑容满面，说：“不好意思啊卢校长，我们做了邻居现在才过来拜访你。以后还请你多多关照啊。”
卢向成强忍怒气，打了个哈哈，说：“夏校长说笑了，以后还请你多多关照才对。”
夏云说：“看来这里是风水宝地啊，博翰在这里发展壮大，希望德鑫的分校也能如此啊。对了，或者我们可以在这里建个英语培训中心，把丰增区的英语培训机构全集中到这里来。就像大学城一样，里头全是大学。”
卢向成怒极反笑，说：“夏校长现在是名人，天天上报纸，这么大的事，还得夏校长这样有影响力的人才能办得成啊。”
夏云当然听得出他嘲讽她私生活上报纸，解释他也不会信，还不如装傻当听不明白。哈哈一笑，夏云说：“毕竟还是卢校长资历长些，你是前辈，威望大，还得你出面才办得成。”
两人说得刹有介事，其实并无真心促成。大学城是公立大学，有政府拨款，培训机构是民营企业，怎么能比呢。
夏云还是第一次到博翰，唇枪舌剑后便转移话题，问：“能不能带我参观参观？我是后生小辈，没见过世面，趁这个机会开开眼界吧。”
卢向成顿了顿，像是想了一下，才说：“夏校长真会说笑，德鑫的规模这么大，怎么说没见过世面呢？这边请吧。”在前引路。
博翰除了一间房做校长办公室外，另有两间大房子，分别是老师和工作人员的办公区，老师大多是兼职，两人合用一张办公桌。教室也不多，只有七八间，其中在上课的只有四间，其余的门锁着。
在员工办公区，十几个员工的眼睛全盯在夏云脸上，这就是常上报纸的富婆？本人好象比报纸上的照片还漂亮啊。员工们互相挤弄着眼睛，彼此看法大致相同。更有男员工想起前段时间各大报纸上报道的，这位富婆和一个男的手牵着手买菜，看来富婆还挺好色的，不知什么样的男人能让她看中呢？
夏云觉得有两三个男员工盯着她的眼神有些色迷迷的，心想，怎么博翰的员工这么怪呢？她并不认识田协，见她进来，田协又低着头装看书，她倒没有发现这人就是把德鑫告上法庭的那位。
卢向成进来，看到田协在场也吓了一跳，要是让她看到，阴谋不就暴露了？好在夏云并不像认识田协的样子，看向他的眼神没有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