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灵丸？！！
若晴一连给他把了好几次脉，还用法力在他身上运作了好几回，额上密密麻麻全是汗珠，不知是累出的汗水还是因为紧张出的冷汗，她几乎没有一刻是闲着的，又从柜子底部翻出来几本厚度堪比新华字典的书，但大概翻了一下，她便把书合上了，明显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只得又坐会苏余天身边。
期间常老师还打来个电话，苏余天才知道下午的课已经上了。若晴替他接起，称苏余天病倒了，常老师明显是信的，仔细询问着情况，听到若晴说“不是什么大问题”才放心挂了电话。但倘若常老师能看到她的表情的话，才不会相信这种鬼话！
苏余天根本不敢打扰若晴，但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上仿佛又隐隐作痛了起来，若晴在地下室里踱步，听着若晴的脚步声，他只觉得心慌，心跳的越快，身上也疼的越厉害。
终于，若晴叹了一口气，坐在了他身边。虽然免去了听她踱步声的焦躁，但若晴此刻的行为却让苏余天那另外半截心也几乎要凉了下来——她没有办法了吗？他到底误食了什么东西？！
若晴握住他的手，看他的神情有些复杂，顿了顿，才缓缓开口，但说的话苏余天几乎一句也听不懂：“圣域只有过误食法力过强的灵丸法源被反噬受损的情况，按理说你们没有法源，不会对你们造成影响……但你们没有法源，会不会对身体的其他器官造成影响……”
最终，若晴似乎终于想到了一个她觉得有道理的办法，把苏余天的手握得更紧了：“余天，有没有感觉身体里有能量在流窜？”
苏余天只觉身体隐隐作痛，哪里能感受到能量流动不流动，再说他也不知道能量在身体里流动应该是什么感觉啊。看他不做声，若晴着了急。苏余天只觉得手心一热，仿佛有什么非物质的东西进入了他的身体。
“现在有感觉了吗？！”
“……有点！”
“就是这种感觉，尝试控制一下自己身体里的能量，往我身体里导！”
“……啊？”
不是，他是人类啊！他能感受到能量是一回事，他怎么操纵啊？他这辈子从来没干过这回事好吧？他也不会冥想啊，怎么导？
“不着急，感受自己体内能量里的流动，慢慢尝试操控它们，把它们往我这边赶！”
不是！他要怎么操控啊！这东西他真的能操控吗？他是人类啊喂！他他他……
“怎么做……啊！”他感觉他发出声音都有些困难了。
若晴此刻也心绪如麻。控制法力大概是圣域人的本能，应该是流传在圣域人基因里的一种本能反应，她可以形容法力流动的感觉，也可以指导法力在苏余天身体里流动，但她真的教不了苏余天怎么控制法力——就和说不出来怎样呼吸一样！
若晴也没有办法，苏余天更没有办法，干脆死马当活马医，尝试着各种方法，甚至闭上眼睛开始冥想，在感受着身体里能量流动的同时想象着他们在怎么走。他也不知道起没起作用，但他确确实实听到了若晴的一声惊呼。他不敢乱了心绪，稳住刚才的感觉，继续想象能量的流动方向。
他手上的温度好像渐渐低了，仿佛恢复了若晴手间平时的温度，清清凉凉，但他不敢想别的。地下室中静得几乎只能听到他的呼吸声，还有心跳。
说来也奇怪，他明明身体都未曾动弹——也动弹不得，似乎一切都是靠大脑完成的，但完成着完成着，他却觉得身体倦得厉害，不比那种酸痛，是真的倦怠。
他不知自己控制那团能量的积极性有没有被这种倦意降低，他也感觉不来，却听到耳边若晴轻声让他再加把劲，他只得忍住那抹倦意，继续刚才的“施法”。
随着导出能量的进行，苏余天只觉身体越来越倦，他还想感受一下身体上的疼痛有没有随着什么导出消失，但那种倦意让他几乎什么也感觉不到。若晴没有说停，他也不敢随意停下，只觉得身体那种倦变成了麻，有点像血液不循环导致的那种麻——他难受得想换个姿势，但刚刚退出状态的瞬间，他只觉什么东西从身体上涌入了大脑，只是一瞬间，他已经没有了知觉。
再次醒来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地下室本来就不见光，一问若晴，才知已经到了晚上九点多。见他醒来，若晴把买好的饭给他送过来，他伸手去接，才反应过来——
他刚才……说话顺畅了？！
他……能动了？！！
他几乎是一瞬间从床上跳了起来，把端着饭的若晴吓了一跳，饭差点扣到地上。
他确实能动了，全身都能动！仔细一感觉，身上仿佛他刚做完两百个仰卧起坐似的，倦意未消失，有些发软，但那种疼痛的感觉好像真的没了！
“那么激动做什么，先别乱动！”若晴无奈地笑了笑，在他额上戳了一下，又顺便靠着他坐下，“嗯，应该没事了……”
“所以，我中午吃什么了？什么灵丸？那是干什么的？”苏余天把这些问题早就憋了一下午了，求知的欲望从来没有这么迫切过，“对人类到底有什么副作用？和你们的法源也有关系吗？那是药吗？”
这么多问题，若晴都不知道该回答哪个，把饭递给他：“先吃饭吧，我慢慢给你说。”
看到饭苏余天才发觉自己确实饿了。说也奇怪，明明自己躺了一个下午，动都没动，话也没说几句，怎么感觉比打了两个小时球还饿？
看着苏余天，想着中午的事，若晴只觉得一阵打不过气来。苏余天正在吃饭，突然感觉若晴的手揪住了他的耳朵。
“你说你，都这么大人了，怎么吃个药都能吃错！”
啊，要来和他算账了……
苏余天自知理亏，闭上眼睛，准备被若晴狠狠揪两下。但若晴哪里舍得，捏着苏余天的耳垂，动作由揪变成摇：“说你什么好，以后可要把地方听对了……不行，以后我就把药送到你边上！”
第137章 怪事浮现（上）
第二天早晨，当苏余天发现地下室的门已经从外面上锁后，便知若晴今天大概是又不会去学校了。法力恢复后，她生活的节奏几乎就已经脱离学校了。果然，一连两节课上过去了，若晴的位置还是空荡荡的，空到第二节课课间时，知情的贺代贤路过最后一排时，都向他投来了同情的目光。
第三节课是历史课，五十多岁的历史老师在讲台上慢吞吞地分析着中国近代生活的变迁，苏余天执笔盯着课本，看似在认真听课，但仔细看看就会发现，他分明是在盯着课本发呆。
他的脑海里还时不时飘荡着若晴昨天晚上给他讲述的关于“灵丸”的事。
“灵丸确实不算药，它其实就是我们的法力在体外储存的一种形式。你们的数学不是学过？当一个几何体体积相同时，球的表面积最小。表面积小，受到外界干扰的面积就小，就越容易稳定存在，所以我们体外储存的法力一般都用球形，专业点的名称叫做‘球形法力储存体’，只不过形状大小像丸药一般，我们圣域便把它通俗地称之为‘灵丸’。你见到的那些灵丸，其实根本上都是我的法力。”
“灵丸的作用其实也就是在体外储存法力，以备不时之需。因为我们圣域人法源中的法力是有一定限度的，虽然法力可以由法源源源不断地制造，但制造的速度也是有限的，如果法力消耗过多远远超出了它本身的弥补能力，就会出现我那次出现的法力耗尽的现象，而这种时候体外储存的法力就派上用场了。”
“以前在圣域，有师父师母照顾，我还没怎么遇到过这种法力耗尽的现象，就算有也有现成的灵丸，以至于我来人类世界都没有养成体外储存法力的习惯。直到上次法力耗尽，我才养成这个习惯——在法力充裕的时候储存一点在体外。”
“不过灵丸这种东西，并不是全圣域通用的，灵丸的使用方法确实是服用，服用自己的灵丸自然是最好的，服用别人的灵丸时，法力强度接近也是可以的，但如果法力相差太远，可能会对法源产生伤害！法力强者如果长期服用弱者的灵丸，自己的法力强度可能会被降低！法力弱者服用法力过强者的灵丸，法源会被过强的法力反噬，甚至造成法源永久性损伤！”
“你是人类，没有法源，可能不用在乎什么法力强弱的问题，但这就相当于你身体里没有能储存法力的容器，你却服用了大量的法力！按照你的刚才的状态，应该就是这种情况。那些法力在你身体里没地方可去，就在你身体里乱窜。我也不知道这些法力会对你产生什么影响，好在咱们及时导出来了，应该就没有问题了。”
了解清楚以后，他才知道自己昨天那个行为有多危险，也明白了若晴为何会紧张成那样。
他想的入神，连下课了都没发现。喋喋不休地历史老师这节课难得没有拖堂。直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来到他身后的郝晨渊猛然把双手拍在他的双肩上——
“啊！！”
几乎是本能反应，苏余天惊叫的同时，猛然向背后推了一把，随着他这一推，郝晨渊猛然向后退了好几步，撞到了教室后的图书柜上，发出“哐”的一声。
“卧槽！”两道声音异口同声地爆了粗，一个是郝晨渊本人，一个站在旁边目睹了全过程的贺代贤。那一声巨响把全班同学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看清场景后，众人都膛目结舌——
郝晨渊……被人推倒在图书柜旁边了？！！
“老苏，你……至于不？”郝晨渊揉着后肩，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我不就……吓了你一下？”
苏余天才从这一幕中回过神来，忙来到郝晨渊身边：“晨渊！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啊，也就撞了一下摔了一跤，”郝晨渊摇摇头，笑了一下——这种时候也就他还能笑得出来了，“老苏你用那么大劲儿干嘛啊……话说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有这么大劲儿？”
“……啊？”苏余天还在发懵。
看到郝晨渊被他推出去的那一瞬间，他整个人都是懵的。虽然说是应激反应吧，但他记得他好像也没多用劲啊……就算用劲了，就郝晨渊那身体素质，也不至于被他推出这么远撞书柜上还要摔一跤吧？！！
“不是，晨渊，我……”苏余天想说什么，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说什么？“我其实没用力”？那不是找打？！还是说“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种情况也不合适啊！半天，苏余天才憋出一句“对不起”。
郝晨渊才不会因为这个事和他计较，但上课铃响起回座位的时候，回头看他的眼神都带着几分惊讶；更不要说别的同学了，特别是贺代贤，看他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毕竟贺代贤是亲眼见过郝晨渊的打架能力是有多离谱的，还亲身感受过。
到底是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包括郝晨渊在内的22班的同学都没继续注意，下午再来学校的时候，郝晨渊也没有再提起这件事。直到下午在学校食堂吃饭的时候，一件更怪的事惊动了整个食堂，这回大家想忘都忘不了。
学校食堂里没有空调，夏季到来后全靠头上的几个电扇扇风乘凉。而落夕中学这几个电扇不知有多少年的历史了，有好几个已经开始松动了，风扇启动的时候，整个风扇都在天花板上晃，摇摇欲坠。食堂已经把情况告诉了学校，学校叫来的维修人员暂时还没到。
正常的学生当然是不敢坐到那几个风扇下方的桌子上的，但偏偏有抱着侥幸心理不信邪也不怕死的——这不，有几个男生，刚打完球开到食堂，大汗淋漓，找到有电扇的地方就坐，丝毫没有把学校的嘱咐听进去。
结果就出事了。
还是周边几个同学先发现了情况，风扇掉下去的那一瞬间，他们发出一声尖叫，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大家眼睁睁地看着那电扇就要掉落在正下方的几个同学身上，任何救援措施在此刻都已经来不及，一桩校园惨案即将发生。
就在这时，那半空中的电扇突然猛地偏转了方向，砸到了莫约三米外的空地上。
第138章 怪事浮现（下）
按理说，这庄意外没有同学受伤，理应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但在高兴的同时，那突然改变了方向的电扇却给这件事增添了和死伤案件不同的恐怖感。
几乎整个食堂的人都目睹了这一幕，尽管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这么多人都看到了，绝对不是看错；没亲眼见证到这一幕的人根本不相信，但电扇的位置和掉落的位置就是差了那么远，让人匪夷所思。
等到晚自习的时候，学校官网上关于这件事的帖子下方已经盖了几百楼。为了防止学生因为这件事过分探究影响了晚自习的纪律和效率，学校在一晚下后在严肃批评了那几个坐在电扇下的同学的同时，也在官网上就这件事给出了科学解释——
这种现象是马格努斯效应带来的。
帖子上，校方还专门解释了一番马格努斯效应的原理——当一个旋转物体的旋转角速度矢量与物体飞行速度矢量不重合时，在与旋转角速度矢量和平动速度矢量组成的平面相垂直的方向上将产生一个横向力。
这种专业的解释正常高中生当然看不懂，校方还顺便找了个视频发在帖子上——一个篮球旋转着从一百多米高的大坝上被抛下，在自由落体了一段距离后，篮球明显偏离了自由落体的运动轨迹，以一道近乎诡异的弧线落向远方。
校方解释，正是这种原理，高速旋转的风扇在掉落过程中发生了偏移，才保住了一桌同学的性命。
看了校方发布的帖子，同学们的心也渐渐放了下来。当然，并不是人人都信服这个解释，帖子下方有一些同学还在讨论这个事。
23楼：不对啊，你们看视频里那个篮球，下落了多少米才发生了大幅度偏移，咱们学校食堂天花板到地板最多五米啊，能发生这么大的偏移吗？
24楼：楼上说得对！我提前预习过马格努斯效应，按理说是旋转体自身速度越大偏移越明显。刚刚开始自由落体的风扇还没有多大速度，怎么可能偏移得这么厉害！
25楼：对对对！我哥现在在读物理系研究生，我晚上就把这些数据给他，让他帮忙算一算，风扇到底能落在哪儿！
26楼：楼上的朋友们，别计较这个事了，咱们相信科学，应该就是马格努斯效应，毕竟情况都这么相似了。如果真的有偏差，应该是实际因素导致的吧，比方说空气阻力空气流动什么的。
27楼：楼上你是不是有点矛盾？又说相信科学，又不相信科学数据，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28楼：我是目击者，我亲眼看到，那个风扇根本不是以什么弧线飞出去的，是半路突然折出去的，超级吓人！
29楼：对对对，我也是目击者。那风扇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半空中重击了一下一样，直挺挺地就飞出去了！
现在，校方帖子下面也盖了一百多层楼了，帖子下面分为了三个阵营，一方坚定的相信校方的解释，另一方就说这个解释和实际情况偏差太大，还有一方中立。到再往下，对立的两方都要吵起来了，第三方在中间当和事佬。
一晚和二晚的课间，苏余天刷着这些帖子，想看看大家都是怎么理解这些事的。
如果没有遇到若晴，苏余天可能还真相信了这是马格努斯效应带来的奇迹，但……
他按下了手机的待机键，瞬间引来了一堆在周围围观的同学的不满。苏余天抱歉地笑了笑，把手机收了起来。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手心里已全是汗。
当时在食堂里，大家的注意力都被那声尖叫和正在落下的风扇所吸引，没有人注意到，那个时候正在旁边排队的苏余天本能地挥着手向那边大叫着“快躲开”，连他的声音都被淹没在一片喧闹中。但正好是苏余天挥手的那一刻，那电扇的运动轨迹突然斗转……
发现自己越想越不靠谱，苏余天搓了搓紧缩的眉间，将那个想法赶出大脑。什么乱七八糟的，他是人类！就算他亲眼见过了圣域的法力带来的一个个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他也是人类啊，土生土长的地球人！这种现象怎么可能和他有关呢……一定就是巧合，那个什么马格努斯效应也有一定的原理，虽然那个电扇的偏转距离和偏转轨迹有点奇葩，肯定有它自己的道理……
但越想那个电扇的轨迹，他越觉得那不是科学能解释的现象。他又想起了早上推了郝晨渊一把的那件事，两件事联系起来，他仿佛得出了一个他自己都不信的结论。他想否认这个结论，但否认着否认着，一个更大胆的问题涌入了他的脑海中——
人类，到底能掌握圣域的法力吗？
这个想法大胆到让他一瞬间自己都怯场下来，不知道若晴知道了他这个想法后会不会对着他的脑袋敲一下。但再仔细想想——
昨天，若晴让他控制着体内的能量——其实也就是他误食的灵丸里的法力，把法力导出来。后来结果证明，若晴的方法奏效了——也就是说，他成功把他体内的法力导出来了！这是不是说明，他其实是可以控制法力的？！
但他是人类，从哪里来的法力……
等等，他昨天导法力的时候好像导到中途昏迷了……他体内的法力导完了吗？如果还有残留……是这样吗？
他怔怔地盯着课桌上的资料书。他或许应该想办法证明一下自己的想法？但怎么证明？怎么操作？……他或许应该赶紧找到若晴，虽然他这个想法扯到自己都不信，不知道若晴会不会觉得他是被她的灵丸撑傻了。
三晚的时候，常老师发现苏余天在跑神，照头扣了他一书：“干什么着呢？”
“啊……我，我有点难受……”苏余天随口说。
想到昨天苏余天请了一下午加一晚上的病假，常老师相信了，态度也柔和下来了：“病还没好吗？要不要回家休息？”
苏余天正求之不得，签了假条就往回家跑，毫无病态。
第139章 球鼠之泪
按照地理位置来算，落夕镇还真算个山中小镇，四面环山。但落夕镇的居民们早已利用山中的资源将这小镇发展了起来，道路也修得四通八达，通向更广阔的世界。而这山，也被政府治理得更好，没有雾的天气，放眼望去，即是一片绿色；踏上山去，更是空气清新，植物葱茏。夜间的山上，有时还能看到萤火虫在灌木丛中扑闪，给没有光污染的一片漆黑的山中增添了一丝暖融融的亮光。
一道光打在灌木丛上，吓散了成群的萤火虫。那是一道淡蓝色的光，幽幽地在山中闪烁着，追其根源，是从一炳剑的花纹上发出来的——那根本不像是人类世界应有的东西。
“星儿，找到了吗？！”一道男声打破了山中的寂静，这是属于少年的声音，光听声音，就能听出来说话人有多着急。
“没……没有！”少年身旁的少女回应着，语气中的慌张不比男声少。
“舒离尊上，会不会……会不会是若晴尊上来拿走的！”另一道男声响起，“虽然这球鼠淘气，但也算是黛星尊上的魔卫之一，不打招呼就跑，这不是魔卫的作风啊！”
“不可能！”少女打断了他，“她一天都在学校，我早上课间和晚餐时候还感受到她的法力在学校，刚才感受到她的法力应该在那个人类家附近，她哪里来的时间来山上！”
“可是……”
“球鼠怎么说也是咱们圣域的魔兽，不至于被人类世界的山间野兽伤害了。可能是出去玩迷路了，再找找！”
殊不知，此刻苏余天家楼下的地下室……
苏余天正眼睁睁地看着若晴滴溜着一只胖的几乎成一个球的类似于老鼠的物种的尾巴，把它悬在一个小杯子上，用手指弹着它肥胖的身躯：“给我哭！给我哭！！”
若晴手中的小东西拼命挣扎着，无奈自己尾巴太长，若晴滴溜着它的尾巴，无论它怎么乱抓乱蹬都伤不到若晴的一丝一毫，一条尾巴承受着全身的重量，苏余天看着就觉得这小玩意的尾巴疼得厉害——也确实如此，那小东西的眼泪叭叭叭地往外流，掉落在它下面的那个杯子里。
若晴已经和他解释过了，别看这老鼠似的物种个头小，也就和人类世界的成年仓鼠差不多大，但却是圣域的魔兽之一，因身体圆如球，所以被圣域人亲切地称为“球鼠”。球鼠虽然体积小，但身体却格外灵活，而且它体内带一种致幻毒，被它咬到，毒素顷刻间就会来到大脑，让被咬者眼前出现幻觉甚至脑神经出现障碍。而解这种毒的药也就在这小东西身上——球鼠的眼泪里含有特殊酶，能有效降解这种致幻毒素！
莫约过了十分钟，若晴手中的那球鼠再也哭不动了，软巴巴地倒吊在空中，若晴看向它时，它的一双小眼睛眨巴眨巴眨巴，费力地将两只小前爪并在一起上下摆动，做乞求状。
“行吧，先歇会，一会再哭。”若晴把它放到了一旁的小铁笼子里。那球鼠几乎一进笼子就开始拼命喝水，仿佛五行缺水。
若晴把着一根筷子伸到笼子里，戳了那球鼠一下：“真是的，有咬人的本事就没有哭的本事？一会你给我认真哭，要是再让我看到你偷懒，我再把你倒挂过来！”
那球鼠大概是被若晴抓尾巴抓出心理阴影了，水也不喝了疯狂点头，在若晴把筷子伸出笼子后才继续埋头喝水。
苏余天这才逮到若晴空闲的当儿问她一些问题：“所以，林湛中的真是这个球鼠的毒？”
“嗯，我那天早上看到她性情突变，就有所怀疑——毕竟那帮人当中确实有一位有一只球鼠魔卫……嗯，应该算是宠物吧。”若晴说着，瞥了一眼那恨不得喝水把自己撑死的球鼠，“那天体育课我看到林湛腿上的牙印了，差不多就是它的牙型。帮她清理伤口的时候，我顺便采了她一点血，一检测，就是它。”
“哦……”苏余天点了点头，再看那球鼠时，已经不同情它了。
也是，林湛那性格巨变，他怎么看怎么不对劲，没想到是大脑神经的问题，还是那帮叛变者做的妖！
“抓它的时候还挺费劲的，”若晴一边将球鼠刚才流下的眼泪密封保存好，一边说，“我在他们秘密基地的几个疑似点附近都放了它的诱饵，花了四五个小时，终于引它出来了。怕使用法力被那位魔种探测到，我抓它的时候都没敢用法力，差点让它跑了。”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不过也感谢这小家伙，我也排除了好几个疑似点……而且，这小圆球也能当做我威胁他们的一个筹码吧。”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若晴打开笼子，装作要揪球鼠尾巴的样子，那球鼠“吱吱吱”地乱叫着就往后缩，若晴满意地将一个空的小杯子放入笼子里，那球鼠不敢犹豫，对着那小杯子就号啕大哭。
待这次那球鼠哭完，眼泪的量也差不多够了，若晴将它的眼泪收集好，也没继续折磨这球鼠，给它扔了一个生红薯，转头看向苏余天：“余天，今晚你晚自习……提前回来了？”
刚才从进门开始就看到若晴在忙活这只球鼠，他都没忍心打扰，现在他终于能说正事了，直奔主题：“晴晴，你帮我检查一下，我身体里还有没有你残留的法力！”
“你今天又难受了？！”若晴一惊，忙来到他身边，“哪里不舒服，咱们再导一下法力？”
“不是不是，我今天挺正常的……额，也不太正常。”苏余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事，总不能来一句“我觉得我能用法力”了吧，“就是今天早上和下午……”
他简要地把今天发生的两件怪事给若晴叙述了一下。
若晴脸上的表情也说不上来是喜还是忧，但几乎和苏余天想象的一样惊讶：“你的意思是，你今天好像用出来法力了？！”
第140章 控制法力？！
若晴让苏余天躺下，用法力在他身上确认了许久，才得出一个结论：“确实，你的体内还残存着一些法力，应该是昨天没有彻底驱除出去……”
是这样了！看起来他晚自习在学校胡思乱想的东西并没有错！那现在……？！
苏余天一着急，几乎要从床上坐起来，若晴按住他的肩，示意他继续躺着，单手放在他腹部的位置上。她的手心在隐隐作热，正常的温度应该不是这样，她应该是动用法力了。
“我还是没有找到法源，或者说是，类似器官。”若晴一边探测一边说，虽然下了这样一个结论，但还是在不停地探测，“真的没有吗……”
“晴……晴晴？”苏余天有些不明白，“我是人类啊，没有那个法源不是很正常？……你为什么一定要在我体内找法源啊？”
听到他问这个问题，若晴的神情一下子认真了许多，似乎是向他询问对某个重大事件的看法一般，略带些墨绿色的眸定定地看着他：“余天，你想学我们圣域的法术么？”
苏余天差点又惊得坐起来，大脑飞速流转，还是反应不过来若晴说的这句话。半晌，他才明白过来若晴问的有多直接，却支吾地半天回不出来话。
他当然想！这或许是每个地球人对神秘力量的向往，那种科学都解释不了的奇妙现象曾经是每个孩子心中的梦，但随着年龄增长，那个不切实际的梦被他们压在心底，却从未消失。他也是如此！但他不曾想这话是若晴问出来的——她是圣域人，法术似乎都是他们的特权，她真的情愿把这项特权传授给外族人的他吗？
他也不知道他现在面对若晴的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但盯着他的脸，若晴忽轻轻地笑了，微凉的手指蹭了蹭他的鼻尖：“想什么呢？”
“没……没事。”他几乎是有些慌张地握住了若晴手。
若晴没有挣脱，任他握着，轻声道：“余天，如果可以的话，我其实很想教你法术的……”
苏余天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张口欲言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半天，才憋出两个字：“……教我？”
“嗯。”若晴点头，认真的样子半点看不出来开玩笑的迹象，“上次你在车棚被贺代贤他们针对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能把法力教给你有多好……可是你是人类，我最后只能选择教给你一些格斗功夫。而且，我毕竟是圣域医师，我们的医术里好多地方都要用到法力才能进行，没有法力，其实就和很多医术绝缘了。”
她顿了顿，又继续道：“上次凌绎也找过你，只要他们想，想必现在，他们已经把你的家底摸清楚了。如果他们再找上门，也只有法术能对抗法术了。”
苏余天的心跳的很快，不知是因为距离若晴太近了还是因为她的那番话，但他十分明白自己的态度：“我很愿意学！”
若晴的笑容让他心安，但眉间微锁，似乎在思索什么事情。
“怎么了？”
“你刚才不是问，我为什么要在你身上纠结法源吗？”若晴歪头看着他。
啊，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来着，半天话题扯得有点远，他都快忘了他刚才问了一句什么了：“啊，对……”
“怎么说呢……余天，如果你身上真的没有法源的类似体的话，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研究法力了比较好……”
“啊？！”
“法源不仅仅是制造法力的地方，还是储存法力的地方，如果没有法源，制造倒是没什么，你服用我的灵丸也是一样的；但法力无法储存的话，就会和昨天一样，在你身体里流动，可能会伤到身体……”
“这……那我肯定没法源啊。”苏余天突然泄了一口气。
“我觉得有。”若晴看他的眼神很坚定，“昨天我敢肯定把你身体里流动的法力排尽了，检查了好多遍，肯定没错——我也不会拿你的身体状况开玩笑。但我刚才又检查出了法力残留，还不少，说明，你体内肯定有某种类似于法源的东西——能不能制造法力我不知道，但肯定能储存法力！……只是我现在还检测不出来那个地方在哪。”
苏余天没有再说话，任凭若晴在他身上折腾着。他们人类的身体里难道真的有这么神奇的地方，能储存住这不属于他们世界的法力？！
大概折腾到快十一点，若晴还是没有探测出那“法源类似体”的存在。为了证明它的存在，苏余天甚至冒险又服用下了一颗灵丸——当然这次这颗灵丸蕴含的法力可比昨天那颗少多了，当若晴检测到那阵法力在进入苏余天身体以后便不知去向并且苏余天也没有任何不适后，基本可以得出结论了。只是那个位置真的找不到。
“也是，人类的特殊构造，应该不是我用圣域法术能检测得出来的吧。”若晴自言自语道，终于放弃了这次行动，“余天，这周末我记得是大休吧？”
苏余天算了下日子，距离上次大休好像过去确实快两个周了：“对。”
“那这次……让我带你出去玩好吗？”若晴眨了眨眼，那双晶莹的瞳仁中仿佛隐藏着什么秘密。
“当然！”
苏余天的好奇心完全被激出来了。她想去的地方是哪？是落夕镇的哪个地方吗？他去过吗？还是镇外？镇外的话若晴去过的地方应该也不是很多……
他看了一下表，这个点母亲应该要回来了，从床边站了起来：“晴晴，我先上去了……”
他听到若晴“嗯”了一声，刚准备走，突然感觉若晴从背后环住了他的腰！
他向下摸到了少女的手臂，少女的手臂光滑如玉。他能感受到若晴将脸贴到了他的背上，温热的气息透过薄薄的衬衣布料吹到他身上。
“余天，你们人类的身体真的好神奇……”
苏余天只觉自己的身体有些僵了，轻轻开口，声音中隐约有点沙哑：“别闹……”
若晴在他背上轻轻蹭了两下，才缓缓松开他，那一刻苏余天竟有些不舍她离开自己了，但又看了一眼时间，和若晴道了“晚安”，上了楼。
第141章 重回冷漠
苏余天早上来到教室的时候，贺代贤正在他位置上坐着，他当下脸色就是一沉。发现他来了，贺代贤“滋溜”一下站了起来，说着“对不起”就往旁边让。
其实暂时坐一下谁的位置在22班根本不是什么大事，苏余天也并不是那种私人感特别强的人。如果是在刚开学那会，想必贺代贤怎么坐他都不会介意；但现在，他看到贺代贤的第一反应就是反感。
苏余天没有再和贺代贤说什么，书包往椅子后面一挂就坐下了。他身旁，贺代贤与不远处的纪秋雨和她的那一群姐妹跟班面面相觑。
苏余天半天都没见贺代贤离开，就站在距离他座位不到一米的地方，还一直往他这边看，要多碍眼有多碍眼：“有事？”
贺代贤回头看了一眼纪秋雨，说：“我们准备点奶茶，早读课下了取。你看看你和晴姐要……”
“她不喜欢喝奶茶。”苏余天直接回绝了他们。
自从上次若晴治好张丰彦以后，这一帮人对若晴和他的态度斗转，甚至还有点刻意讨好的架势。也是，毕竟若晴可没原谅他们呢。
“我们请客……”贺代贤还想争取一下。
“她不喜欢。”苏余天一字一句道，且不说若晴真不喜欢，就算她喜欢，也应该是他送而不是这些人吧，“另外，别叫她‘晴姐’，她可不会随便认弟弟。”
贺代贤支吾了几声，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点了下头，离开了。
若晴今天还是没有来。尽管忙完了那只球鼠的事，但等待她的事情仿佛还有很多。想起那只球鼠，苏余天向林湛的座位望去，发现林湛已经来了，坐在座位上，一手转笔，一手敲桌子，敲得很有节奏，应该在听歌。果然，苏余天很快发现了她校服上垂着的那根耳机线——想必在这个22班，在教室听歌敢用有线耳机的只有她了。
苏余天甚至都没有发现她是什么时候来到教室的，也是，她无声无息地来，来了以后一直在那里听歌，看上去已经好久了。
看起来，林湛好像已经恢复正常了。
看到林湛这副样子，苏余天不由自主地在教室里搜寻着郝晨渊的身影，后者不在教室，他们向来习惯早到，郝晨渊应该是去抱地理作业了。他在教室门口等了许久，终于看到郝晨渊回来，拽着郝晨渊就来到了走廊上。
“那啥，晨渊你……还好吧？”
“啊？”
“我昨天推你那下。”
现在实锤了，昨天他推郝晨渊的那一下恐怕就动用了他身体里的法力。就算郝晨渊身体素质再好，联系起法力，苏余天也心里隐隐有些打鼓。他不会控制，也不知道昨天怎么释放出来的。
“啊？”郝晨渊大概没想到苏余天还能把这事提出来专门第二天早上说，半天没反应过来，“没……没事啊。”
那就好……
“不是老苏，你半路把我截走廊上，不会就说个这吧？”郝晨渊看他的眼神有些无语。
“啊，当然不是。”苏余天步入正题，“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教室安静了不少？”
郝晨渊眨了两下眼睛，似乎没理解他的话的意思，苏余天暗示性地也向他眨眨眼睛，郝晨渊好像还没理解，眨眼眨得愈发迷茫，两人大概就这么互相眨眼眨了六七回，苏余天终于忍不住了，直奔主题：“若晴说，林湛这两天性情突变是因为被……”他不知道怎么解释那只球鼠，改口道，“……因为误食了某种致幻药物，她已经给林湛服下解药了。”
“我就说！她这几天这么不对劲，我就不信正常人性情突变能变成这样！”郝晨渊恍然道。
恍然过后，他突然沉默了几秒：“也就是说……她现在又成那副样子了？”
“嗯。”
他们走进了教室。
短发的女生仍然若无其事地听着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那笔转的让任何一个外行人看了都叫好。她根本没有意识到门口进来了两个人，敲桌子的手在耳机线上摁了一下，应该是换了一首歌。
“怎么样？”结合着前两天郝晨渊的话，苏余天忍不住打趣道，“这下自然了吧？”
“是误食药物才变成那样的啊……”郝晨渊的神情有些复杂，把目光从林湛身上挪开，“这样也挺好的。”
“不嫌人家一天摆着张脸待人冷漠了？”
“她以前也没招我惹我，就是对人这么冷漠做事也冷冷淡淡，让我挺反感的，”郝晨渊挠了挠头，“我这几天也想了想，我反感归我反感，我也不能要求所有人的性格都要我喜欢不是？”
苏余天也没想到，这样一个事情能让郝晨渊想这么多，愣了一下：“那你现在觉得？”
“我还是看不惯她这个样子，但这样也比中了那个什么致幻药物言不由衷的热情强吧。”郝晨渊摊了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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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盼到了周末。
周末的早晨本来是用来补觉的时间，但想着若晴说要带他出去玩，想着她说这番话时眸子中透露的神秘，苏余天哪里还能睡得着？早上六点多被生物钟叫起来后，便一直操持着清醒。怕这个时候若晴还没有起床，他也不敢下楼去找若晴，打开手机一看，却发现若晴早上六点就给他发来一条信息——
“收拾好了到公园的假山那里来找我。”
他哪里还能在家呆得住。刚出了房间迎面就碰上了这个时间也起了床的顾彩霞。
“起这么早？今天礼拜六，可以再睡会。”顾彩霞指了指墙上的表，刚刚六点半。
“啊，妈，我和同学约着今天出去玩。”他解释着，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有点发虚，他也不知道母上倘若知道了他早恋了，而且要和女生出去约会会是什么感想。
“这么早？”
“嗯……！”他感觉愈发心虚，随口编着理由，“我们准备去爬山，不是越早越好吗……”
顾彩霞似乎是信了这个理由，点了点头：“去吧。男孩子出去跑跑跳跳也好，别一天宅在家里玩手机……妈妈一会去县里取货，中午不回来了，你自己解决午餐哦！”
第142章 出游
苏余天一眼就在公园假山附近的双人椅上看到了那抹窈窕的身影。她今日没有束发，及腰的长发自然地垂下，落在白色的T恤衫上，她下身搭配着一条牛仔裤，贴合着她的腿型，是很多女生都会羡慕的优美曲线。
苏余天尝试地问她要去哪里，若晴只笑而不语，牵着他向北走去。
从镇内来到了郊区，又穿过郊区，眼前便是条条山路，苏余天才觉今天早上和母上说的“要去爬山”恐怕还不是诳语。
他忽然觉得若晴搂上了他的腰，耳边传来若晴一声“抓紧我”，他虽不明白，还是忙抓住了若晴伸来的另一条手臂，若晴轻轻一笑，脚尖轻轻向前一点，等到苏余天再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离开地面，升到了十多米的高空中！
不等他发出一声惊叫，只见若晴单脚向后一踩，仿佛在空中借了什么力一般，带着他，已悠然向前方飘去。
大概过了十多秒，若晴已带着他越过了第一座山丘，苏余天才缓缓从“升空”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他试探性地向下看了一眼，只见地面上的花草灌木在不远处刷刷流动，还不是很高，他能接受，但身体这种悬空的感觉却让他觉得有几分不安。他收紧了手，想把自己唯一的支撑再抓得牢一些，才反应过来，他旁边是若晴，若晴还搂着他，不会让他出什么问题，缓缓安心下来。
“御风？”他记得若晴提到过这个名词。
迎面的风从他脸边拂过，也带动了若晴乌黑的发丝，迎着风扬在后方。他听到若晴“嗯”了一声：“能适应吗？”
苏余天点点头，他不恐高，习惯了脱离地面的感觉后，他渐渐大胆起来，松开一只手放在额前，挡住吹到眼前的风，向更辽阔的地方张望着。这样的感觉，莫名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兴奋着！
莫约又翻过了两座山丘，再往前便是一片崇山峻岭，大概徒步登山是怎样也达到不了这个速度的。
“抓紧了。”他又听到若晴嘱托，大概是若晴又要有什么行动了。她向下用力一蹬，就仿佛在水中一般，身子已再次向上蹿去。
一瞬间的强烈超重感让苏余天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紧接着，又是一阵前所未有的失重。大概觉得周围的气流稳定了一些以后，苏余天缓缓睁开眼睛——
所见是一片开阔。
他们或许已经上到了一百多米……不，或许是几百米的高空，正以一个绝对的俯视视角望着这一片山脉。如果说刚才他看到的还只是群山的冰山一角的话，那现在，大片的山脉在他眼里已经有了或模糊或清晰的轮廓，他仿佛在纵观一副真实无比的山水画，纵览这群山风貌！
他记得不知从哪里看来的海拔每升高100米降低0.6摄氏度，山中的气温本就比城市中的低，在空中，迎着高空的气流，苏余天只觉这是夏天从未有过的清凉。风忽然改变了方向，从他们身后向前扑来，若晴的长发瞬间将他们两人的后背覆盖。那长发蹿进苏余天的颈窝中，扎扎的，有点痒，却比冬日的围巾还温暖。
落夕镇附近的山丘也是居民们经常愿意去的消遣运动圣地，苏余天以前也不止一次走进过山中，但探这么远，还是第一次。他早听闻山川宏大，却第一次目睹其真容；他知道郊区的那条河是从山中流出的，却不知山中的流段是那样长，长到从空中看，只觉一条浅蓝色的丝带镶嵌在群山之中；他才知山中有湖，还不少，在低洼的山谷中，为群山装饰了一块又一块。
“一会就教你御风。”
虽然风声一直在他耳边响，但苏余天仍然听到了身旁若晴的声音。
“啊？”他不是没听清，是没反应过来。
若晴一笑，搂着他的手臂缩紧了一些：“我不是答应过你，要教你一些法术的吗？”
不知他们在空中又飞了多久，当苏余天几乎已经忘记了踩在地面上是什么滋味的时候，他感受到了下降时的失重，待他再张开眼睛时，已能看清地面上的情况。
这是山中的一处天然湖泊。它依着一座山崖，临岸是芦苇滩，再往外是半人高的青草，再往远看便又是山，一片青翠。望不到湖泊东面的尽头，它在群山的掩映下消失在一个拐弯处，大概是化为了那条主河的一部分。它的水来源是崖上悬挂的一串瀑布，崖并不是很高，瀑布也并非很猛，倒像是一帮嬉戏打闹的孩子在泳池边跑跑跳跳，忽地一下纵身跃入水中。瀑布边的水不深，在瀑布激起的白色水花的遮掩下，隐约还能看到水下的鹅卵石，但再往东边，水便渐渐看不到底了，只能掩映出山的翠绿。
若晴带着苏余天轻轻落在了湖边的空地上，地面湿滑，湖边的泥泞溅在了两人的鞋面上，但此时他们谁也不在意这个了。若晴双手置于颔前，拇指食指中指相对，双唇微动，似乎在默念什么咒语，几秒后，她的食指和中指间闪出了紫光，紫色区域以惊人的速度扩展，很快包围了整个湖泊，乃至更远一点的小山。紫色区域的边界出现了一道屏障，过了几秒，紫光消失，紫色的屏障也随即隐没在空气中。一切都发生了，仿佛又什么也没有发生。
“我在这里下了结界，除非破了我的结界，否则没有人能进来的。”若晴莞尔一笑。
“废法力吗？”苏余天只觉这“结界”覆盖面积未免太大了点，想起若晴上次的法力全失，不太放心。
“结界并不怎么耗法力。”若晴摇头解释道，握住了苏余天的手。
苏余天只觉一阵暖流从若晴手心处传来，源源不断，随着那温度传来的应该还有那神秘的法力。
“在圣域里，法力在不同个体间的传播有两种方式，第一种是服用灵丸，另一种就是这样，通过身体的接触直接实时传导，只不过这种方法灵活性太差，我们一般不使用。”若晴解释，声音放低了一些，“不过怕我灵丸的能量控制不住再伤到你，现在用这种方法好一些……”
苏余天点头，不由得也回握住若晴的手。
“现在学御风还有点早，我先教你一些基础的技巧。”
第143章 凝聚法力
“其实说到法术的本质，也并不难，就是利用身体里的法力来完成各种活动，或是接住法力辅助生活，或是释放法力造成伤害。完成这些需要大量的练习，但最基本的练习，应该就是要学会控制自己身体里的法力。”
苏余天仔细地听着，生怕错过一丝一毫。
“你现在静下心来，闭上眼睛，仔细感受我传给你的法力。不要只感受温度，尝试把法力想象成一个具体的事物，正透过手掌涌进你的身体里，尝试在身体里拦住它，并且让它随着你的心意活动……”
这大概就是圣域人和人类交流的一个障碍了，虽然说要“拦截”，要“控制”，但若晴也没有告诉他怎样才能做到，这对圣域人来说大概是一个本能，但对人类来说可能真是高深莫测到极致的东西。苏余天只好将它作为一个冥想过程，努力回忆着自己那天下午导出法力的感觉。
能量这种东西真的说不清，它不是具体的事物，但却有质量，细心品味，苏余天确实能感受到，顺着若晴的手心，有什么东西好像在微微冲撞着他的掌心。他调整着呼吸，利用自己的方法努力寻找着那阵法力流动的方向。冥冥间，他好像感受到那阵法力在顺着他的手臂到达肩部后，分为了好几支，向他体内各个地方扩散。他咬紧牙关，尝试将那些法术的小流揪住，重新聚成一条。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觉得某一条法力在他的“控制”下缓缓停住，他心中一喜，一瞬间，那法力好像挣脱了他的控制，又不知穿梭到了他身体里的哪个角落。他慌忙间张开了眼睛，一扭头对上了若晴的眼睛，才想起她好像让他闭上来着，不由又忙闭住眼睛。
“不急，慢慢来，刚才有感觉了。”若晴的声音传入他耳中，轻轻柔柔的，带着安抚的味道，“不要着急，先控制一小部分，一点一点慢慢来……”
苏余天把若晴的手又握紧了一些，隐约觉得安心了不少。有了刚才的那种感觉，他很快又揪住了一撮法力，尝试带着他移动着。那种刚刚来的感觉又消失了，法力还在，但控制它却变得毫无头绪起来，苏余天忽然陷入一片迷茫当中。
“这样带。”若晴的拇指在他手上轻轻一蹭，苏余天只觉那阵法力顺着他的意思微微动了一下。说也奇怪，若晴没有言传，身教好像也并没有解释出什么，但苏余天只觉得一瞬间仿佛开了窍，那阵法力一瞬间仿佛灵活了不少，在他的意念之间流动。
这大概就是他们人类解释不清的原理了吧，也是圣域人也解释不清的本能。
“控制住法力以后，释放也是极其关键的一个步骤。——仍然不要睁开眼睛。缓缓把你刚才控制住的法力往另一只手的方向推。嗯，就是这样，向你左手指尖的方向推……”
苏余天已经按照若晴的指示将法力凝在了手指尖上，他明白若晴的意思，应该是要他从指尖上将能量释放出来。但虽然只隔着一层皮肤，苏余天却觉这种感觉已和在体内流动远远不同。他似乎需要什么来再支撑一下……
“不要用蛮力，来，感受这边法力进入你身体的感觉，同样的感觉，再把它放出去……”
右手边是什么感觉，苏余天能感受到，但左手怎样利用同样的感觉，他是一概不知。过了很久，那阵法力似乎还在他的指尖，左手也并没有什么变化，他知道人类学习法术肯定会有一些过不去的坎儿，但半天没有一点进展，他还是有些泄气，正打算将左手指尖的能量松开了算了，突然听到若晴一声：“睁开眼睛吧。”
他不明所以然地对上若晴的眼睛，却见那双眸里带着柔和的笑意，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忽见自己左手的指尖上，就是他努力要把法力逼出去的那个地方，一团玻璃球大小的银色的能量正在发光！
“啊！”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惊到叫出来，或许是第一次在自己身上看到了法力发动的效果，或许是没想到那能量已经被自己逼出来了，或许是不敢相信看到的一幕。随着他一声惊叫，他手中的那团能量像气球一般“啪嗒”一下炸开了，若晴眼疾手快地将他的胳膊拉开，没想到那玻璃球大小的能量威力还挺大，苏余天缩回来的胳膊上还是能感受到爆炸带来的空气流动。
苏余天盯着自己的左手，又看了看刚才那团银色能量出现的地方，目光有些呆滞，似乎仍然不敢相信刚才那团能量出自于他。
“有点危险——不过没事，我在。”若晴笑着，让苏余天看了便觉得安心，她的双手忽地捧上了他的脸，笑容愈发灿烂，“余天，你学的真的好快啊！”
“啊……？”
“你的悟性真的特别高！我记得我还教过一位师侄，小男孩机灵得很，也花了半个多小时才成功控制着第一缕法力游出体外，还不成型。你这次从开始到现在，应该最多才过去十分钟，已经成型了！”
“是……是吗？”苏余天还有些懵。他本以为自己这番周折才勉强整出来一缕能量，一定比圣域的标准差远了，但他这，居然还算是很高的水平了？
“唔，这么说，我今天给你准备的内容还少了……我继续给你传法力，你先练习。”若晴另一手托腮，尽管在专注地想别的东西，仍然不影响这只手的法力传导，可见已经熟练到什么境界了，“我还说今天把最基本的御风给给你教会，不过这个速度嘛，应该用不了那么久……应该还能学一些基础的战斗型法术……”
说来也奇怪，苏余天并不懂自己到底是如何操控了法力的，这和学习解数学题的原理的感觉完全不一样——难道这也是人类的本能，也就是生物上说的“非条件反射”？他不知道。但让他惊讶的是，当他抱着这种“本能”的心态去操纵法力的时候，却发现法力的运行更加顺畅了。
这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或许用唯物主义观点根本解释不了圣域的东西吧，几番练习下来，苏余天大概已经熟悉了那种感觉，凝聚出的能量也越来越多。在莫约半个小时以后，当他再一次将法力凝聚出体外时，若晴激动得一把抱住了他：“师父假如再有你这样的一个弟子，恐怕要高兴疯了！”
第144章 御风之术（上）
“本来放在圣域，当新学者开始学习法术时，这种最基本的练习要持续半个月呢，期间还要进行各种不同场合下的训练，以确保熟练性，再加上对身体素质的锻炼——毕竟一具孱弱的身体是没有办法很好的驾驭法力的。”若晴道，“不过现在时间比较紧，咱们为了应急，先赶赶进度好吗？”
这语气，和学校里要赶进度的老师居然有几分相似，看起来天下师者都是一样。苏余天点点头，自然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刚才已经带你体会过御风的感觉了，不过这种感觉和御风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嗯……圣域的御风，那种感觉其实和轻功更为相似，初学者们基本都是先学轻功再学御风，你看好了——”
话音刚落，若晴已向前一跃，身体进入了湖的范畴，她的足间在湖面上轻轻一点，在这清澈的流体上借了力，水上闪过一阵若有若无的波纹，而她已向更远的方向越出去。她的动作的幅度越来越大，从开始的“点”，变成了带一点力度的“蹬”，每次跃起，身体也离湖面越来越远，最终，随着她身姿的调整，在若晴又一次对湖面借力时，她的身体彻底离开了湖面，悬到了空中。她回头向他笑了一笑，在空中以轻功的姿态绕过一条优美的弧线后，稳稳地落回了岸边。
“我记得给你教功夫的时候有教过轻功，怎么样，现在掌握得怎么样了？”若晴过来考察他知识点了。
苏余天隐隐有些心虚。距离若晴教他轻功，好像过去了不少时日了。记得那次若晴教的最后，他已经有一些感觉了，若晴便让他自己去练习。但是吧……咳，首先他学生的这个时间确实有限，再说在高难度的地方练习轻功他也觉得危险，只在没人的时候在宽阔的地方练过，虽然说轻功的感觉确实有了吧，但……
但在若晴殷切又柔和的目光下，苏余天哪里敢摇头，硬着头皮望着那清澈的湖面，努力把自己落入水中的那种滑稽画面排除出大脑。带着“轻功的技巧是相通的，地面和水面应该没啥区别”的侥幸心理“搏一搏”的念想，努力回忆着陆地上轻功的感觉，纵身越入湖面——
第一步上去，他就觉得湖水没过了他的半截小腿，苏余天知道他这次轻功已经失败了，第二步只会比第一步更惨。待五六步挣扎过去，他的双腿已经浸没在了水中，又挣扎了两步，整个人已经扎到了水里。
一瞬间，他居然有一种窘迫到不想从水里钻出来的感觉，但无奈人类对氧气的需求是极其强烈的。他刚从水面上探出头来，谁想迎面就撞上了什么，定睛一看，才发现若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游到了他身旁，他竟撞到了她怀中！
“没有在水面上好好练习吧。”
若晴的语气有些无奈地嗔怪，让苏余天听了恨不得再扎进水里。
“上次不是说了，地面上的练习和水面上的练习室不一样的，要适当在水面上练习才能摸到轻功的……”似乎看出了苏余天的脸色尴尬的厉害，若晴哪里忍心再责怪，忙改口，“……没关系的，看出来你用心练习过了，不会轻功的人应该第一步就落下去了，你怎么说也出去了十多米……”
“别骂了别骂了……”苏余天听得比若晴骂他一顿还难受，“我现在就练，现在就练……”
苏余天还是有一定的轻功基础的，刚才在湖面上也隐隐绰绰有那么个感觉了，又往湖里跌了十几回，大概已经摸到了水上轻功的技巧，又练了有一个小时，在湖面上稳住身形已不是问题。
他在湖面上练习着，若晴坐在岸边的一块岩石上看着他。他练习着，偶然向若晴那边一瞥，只见她的目光一刻不离自己，眸中波光流动，似乎恍了神。她身上的衣服湿着，白色的T恤衫紧紧地贴合在她的皮肤上，勾勒出她身材优美的的轮廓。T恤在水的浸润下变得有些透明，他仿佛看到了白色之下的肤色的影子，还有若有若无的肩带的轮廓。他脸上一热，脚下一软，整个人又扑到了湖中。他入水后，又听到“扑通”一声，应该是若晴跳下水来找他了。
“没……没事！我就是刚才滑了一下……”他还没等若晴开始问，就慌忙解释着，这一刻他仿佛知道了“欲盖弥彰”这四个字怎么写。若晴就在他身边，她的全身也湿透了，被打湿的头发贴在她脸上。在水中，她的身形更加明显，而且，从他这个角度向下看……
“真……真滑了……”苏余天忙移开目光，“我……我觉得差不多了，你看看有没有改进的地方！”
他不敢再看若晴，在回到岸上以后，他又迎着湖跃出，这次显然没有出现第一次尝试时出现的情况，他向远处飞跃而去，在快碰到崖壁时又掉头奔回，却发现岸边的若晴正在向他奔来，在路过他身边时，若晴握住了他的手，又跨了两步，苏余天忽然感觉自己一脚仿佛踩到了一朵棉花上，惊讶的当儿也不敢忘了刚才轻功的感觉，借力跃出，在准备接触下一个落脚点的时候，才发觉自己好像已经离开湖面了。
他想起不久前若晴给他的演示，感受着身旁若晴的节奏，并没有乱了阵脚。他忽觉自己现在的身体不是一般的轻，失重的感觉已经没有那么明显了，稳住水上的感觉，跟着若晴一起在空中一借力。他只觉眼前的山崖越来越近，山崖的画面在他眼前飞速流动，待他再次接触到地面，已经到了山崖之上！
这里便是那瀑布的上端，断崖的地方，他们站在河的岸边，这里的视野比下方更开阔，可以看到更远处的湖泊。
“这次你自己来试试，我不帮你御风了，只给你提供法力，并且保障你的安全。”若晴的声音徐徐传来，尽管在耳边，但在风中显得有些飘渺，“这里的风很适合做练习。来，尝试感受风的位置，并且踏上它。”
第145章 御风之术（下）
迎面是高山上的风，混着润湿的气息，还有百草的清新，吹到皮肤上，有些力度，却很轻柔。苏余天的浑身湿透，更能感受得到风的存在，有些凉，却不至于寒。经过刚才那般升仙似的体验，他对这风的能力已不存疑，但张开眼往下看，下面便是断崖，他不敢想象一脚踏出去后会是什么后果，真的能御住这风吗？虽说若晴会护住他的安全，但……这一脚踏出去他只会往下掉吧！
“不看。”若晴伸出另一只手挡住他的视线，“闭上眼，再感受，会好一点。”
他闻声闭上了眼。虽说看不见了，但闭着眼在悬崖边上却感觉比睁着眼还刺激，可能往往未知的才更让人恐惧。苏余天感受着若晴手中传过来的温度，让自己稳住了心神，将注意力集中在风上。
有了水的铺垫，他在风中寻觅着在水中的感觉。水无形，但有体；风从物理的角度讲其实就是流动的空气，无形也无体；但两者冥冥之中仿佛有一种说不清的联系。感受着感受着，风在他意识中仿佛也有了形体，迎在他身上的风隐约间好像变成了波动的水流。他耐着性子仔细感受着，只觉迎面有什么向着自己走来——
“把法力集中在核心，稳住自己的身形。然后缓缓的，把法力附着在风上。”
若晴的声音很轻，似乎怕干扰到他的状态。苏余天闻言，集中着被传入他身体里的法力，那阵风迎面而来，他沉住气，缓缓将法力从体内扩散到周围。他也不知自己这有没有御住风，只觉得身体被风吹到的地方不像之前那么凉了，他也不知道心中那团勇气是怎么鼓起来的，或许他已经忘记了面前的是什么了，向前迈出了一步。
直到脱离了地面的坚实，他才惊出了半身冷汗，脚下是那样空余，但又好像不是那种什么都没有的样子，他好像踩上了什么，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或许……这就是所谓御住的风？！
“走吧。”若晴也脱离了地面，但她显然比他熟练太多，“让你的风带着你。”
苏余天不知这话是什么意思，圣域的指导都是这么含糊的吗？但他已经相信了奇迹，听了方法，其他的都靠着心来。
不过这到底要怎么操作呢，在风上走？不对吧？让风带？怎么个带法？
“这样。”若晴轻轻笑了一下，似乎催动了什么法力，苏余天忽感觉刚才身边的那阵风忽然动了起来，带动着他的身体也向着风向飘去！
他仿佛一瞬间明白了“御风”的含义，又好像只懂了冰山一角。经过若晴这么一演示，他感觉他身旁的气流都灵动了起来，气流带着他，向更远的地方漫游！
若晴跟着他，但并没有干扰他，而是顺着他的轨迹随着他的进度游荡着。他从崖间落下，绕着瀑布周旋了一圈，最终稳稳地落到了他们刚才出发的岸边。
“嘿嘿，如果让二师兄知道你两个小时就学会了御风，会不会想解剖了你呢？”若晴靠在苏余天的肩膀上笑着，虽然说的话让他有点……不寒而栗，“二师兄是向青派的人，驾驭风的能力比正常法士高，但当年学御风的时候据说还三次从山崖上掉进过下面的湖里呢！”
原来圣域人学御风也是在这种高山带湖的地方学的吗？也是，高处风大，水又是天然的保护伞，自然是学御风的圣地。
“不过，知道我之前为什么总是说御风和轻功相似吗？”若晴忽然看着他问。
“啊……就是都需要借力？轻功需要向外界借力，而御风需要借助风？”
“这是一个原因。”若晴点点头，接着道，“你刚才确实已经驾驭住风了，但御风不单单是要控制风，还要让‘风’为你所用。”
“有什么……区别吗？”
“嗯……简单点来说，你刚才只是控制着风带动着你行动，但这样灵活性难免降低。其实你还可以把御住的风当做自己的一个平台，在空中自由行动。——就像这样！”
若晴借地面的力升上了天空，向苏余天演示了一串动作。随着若晴的动作，苏余天大概明白了若晴的意思——将风当做借力体，在空中可以不用傻乎乎地让风一直带着自己，可以像在地面上一样轻松行动！
也难怪，若晴御风的姿态是那么轻盈；更难怪，若晴在带他御风的时候，在要加速或者上升的时候，总会下意识地向下蹬或踩，自由飞行的时候，也有时会做出轻功般的举动！
“再试试吧。”
他们携手在蓝天下遨游。高度已经不是能困住他的理由了，甚至那保护他们的结界也成了限制他们的牢笼。苏余天只觉他学习轻功以来，从来没有使用得这么灵活过，在空中，没有了地形的限制，哪里都是落脚点！
“余天，调整一下身体的姿态——身体向前倾斜一下，减少受风面积减小阻力。”
苏余天初中学生物的时候，学到鸟类的时候就曾经为这种生物的特殊本领而感慨过，现在觉得这鸟类也不过如此。不知圣域神话里的创世神是谁，怎么能赋予圣域人这样的恩泽！
不过当他的双脚落地的时候，他还是眷恋着大地的感觉。这或许是人类的本能，依恋着大地母亲。
不知出来了有多久，大概已经有四五个小时了，太阳已从东边跑到了头顶附近，这时再继续练习多有不妥，两人便暂时来到了附近小山的树下休息，练习的时候没注意，真正坐下来后，苏余天才觉得一阵倦意笼上心头，腹中也有了饿意。
“歇一会就去吃饭吧……对了阿姨在家，你中午要回家吃饭吗？”若晴看向他。
“嗯，她不回来。”说这话的时候，苏余天心中难免闪过一点失落，但少女在身边，他觉得这种失落排遣了不少，他忽猛然间想起了什么，瞳仁一缩，整个人都跳了起来，把若晴吓了一跳，“卧槽？！！”
他慌忙拉开裤兜上的拉链，里面，他的手机静静地躺着，电子产品经过反复浸泡，再摁待机键，已经没有了一点反应。
第146章 战斗之术
苏余天再一次见识了圣域法力的伟大。
他本以为自己的手机已经彻底完了，全方位无死角反复浸泡，卖手机的都不敢这么吹自己手机的防水功能。他都在考虑回家以后怎么和母上解释了——爬山的时候不小心掉河里了？却没想，若晴将他的手机接过，只是一阵紫光在他的手机上晃了晃，随着一阵水汽一样的白雾蒸出，再看，他的手机已经能正常开机了！
“现在回去吃饭吗？”苏余天一看时间，已经十二点一刻了。他感觉自己已经有些饿了，但虽然饿，他却不想离开这里，特别是，现在若晴正靠在他的肩头休息，就像那日在花田。
“衣服还没干。”若晴抖了抖半潮的衣服，衣物仍然紧贴在她身上，让苏余天忍不住去瞟却不敢仔细看。这种情况，确实不适合出现在公共场合。
什么？你说法力都能烘干手机里的水，肯定也能烘干衣服？确实可以，不过两人相当有默契地谁也没有提这个事实。
吃饭？没事，一顿不吃饿不死。
莫约一点多快两点的时候，大概休息得差不多了，两人站在树荫下。开始新一轮法术学习，这回是战斗型法术。
“战斗型法术，从根本上讲就是利用释放到外界的法力进行攻击的法术，还可能充分利用到自然力量和外部资源。战斗型法术千变万化，本质上其实是法力的强弱释放的多少和法力在体外的存在形式的变化，强大的战斗型法术中，不仅是法力超强，招数千变万化，巧妙难敌，而且那种巧妙的战术技巧可以让法力的利用率达到最高。”
“在圣域里，存在着许多不同的门派，每个门派都有着自己的独门绝技，都是他们的祖师研究出来的能当一面的战斗型法术——有点像你们的江湖门派？别的门派的特技，我有幸也许能被指点一二，要教你的话，我还是从本派法术开始吧。”
“不过，在学习那些之前，我先教你一些战斗型法术最基本的技巧，这些技巧无论是在哪里都是相通的。”
若晴再次给他传输法力，但这次不同的是，她靠在了他身后，从他背后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她的臂长没有他长，她不得不紧紧地贴在他的背上才能不影响到他施法的动作：“还是刚才的动作，把法力集中到手心，我教你打击出去。”
苏余天按照不久前的感觉来着。这次，他亲眼看到了一小团能量正在他的手心处升起，是银色的。
“现在，再运一下法力到手心，把集中起来的法力推出去！”
苏余天闻言照做，但一个没控制对法力力度，他只觉面前那团法力在自己手心处猛然间变形。若晴显然知道要发生什么，向前一蹿猛然将那团法力向前击出。法力在他们面前莫约十米的地方爆炸，气浪把草丛刮得低下了头，水面上都泛起了阵阵波纹。
“初学者嘛，挺难控制住这种力度的。这个我没办法教你，只能你自己摸索，找到一个最适合自己的力度——就像这样。”若晴重复着苏余天刚才的动作，相当轻松地将一枚紫色的能量球发射出去，击中湖面后炸开，掀起一片水花，“我看你刚才的动作已经有模有样了，你再多练习练习。”
此刻，结界外……
金发少女突然停住脚步，同时拉住了旁边两位黑发少年，她头上平时看上去仿佛是装饰用的丝带此刻反牛顿力学般飘着，在少女的控制下，像两条触手一般向前探去，却在某一处突然停了下来。丝带微微发出白色的光，发光处，一道浅紫色的屏障微微闪了一下，又消失在空气中。
“果然有结界！”一位黑发少年握紧了拳头，和另一位少年的黑眼相比，他的眼睛时绿色的，森林绿，起码不像是落夕镇热的人应有的瞳色。如果此刻让苏余天或者若晴过来辨认，肯定能认出他的身份——凌绎！
“正常，换我我也会开结界。”另一位黑发少年开口，脸上深紫偏黑的毒斑在他脸上隐隐绰绰，掩盖了他原来的相貌，这便是舒离。他皱了皱眉：“不过星儿说的两股法力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金发少女看上去着急又迷茫，紫色分大眼睛里充满了困惑，“我现在感受得更清楚了，结界里面……好像真的有两个施法个体！”
“你感受清楚了？真的都是若晴尊上的？！”凌绎显然不敢相信。
“是啊！刚才离得远，但现在离进了一感受，更清楚了，真的全是她的！”
“这……难道是在练什么分身法术之类的？”
黛星沉默几秒，似乎在仔细感受，隔了一会，点了点头：“可能是这样。我感受到……里面两个施法个体使用得法术好像……总是保持一致，用分身解释好像也没什么不对的。……好像还有爆炸什么的，是分身控制不当吗？”
听了少女的解释，凌绎松了一口气。舒离没有吭声，但从他舒展的表情看，他应该也是相信了“分身”这个解释。
如此，只是在练习法术，就一切都好……
“不过若晴尊上如果练成了，就更难对付了。”凌绎小声说着，“……不过盛泽里有分身术吗，难道是从别的门派里学来的？”
不过他们怎么猜测，就不关此刻结界里的两位的事了。
经过反复练习，苏余天已经能掌握把法力发射出去的方法了，若晴便教他更进一步的东西：“任何一个简单基础的法术，都需要夜以继日的练习。比方说就是简单发射出一团法力这样的战斗型法术，施法时，你的身子也要配合施法动作。如果可以，你施法时还可以借身体的一个力；施法时合适的动作前摇不仅可以增强攻击的强度，还可以适当改变方向，让攻击更为精妙……”
大概又到了夕阳近黄昏的时候，战斗型法术的技巧苏余天已经学了三四样，如果练习熟练了，应该就能学习本派的东西了——起码若晴是这样想的。她大概是第一次教学的如此之快的学生，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你今天学的那些东西，放在圣域可是圣域初学者半年的必修课呢！……虽然圣域确实会花更多时间在练习上。”
归家的念头仍然很淡，但耗费了一天体力……还有法力，晚饭时间实在是饿的不行了，衣服也干得透透的了，他们便踏上了回家的旅程。
若晴收了结界，带着苏余天往回御风——她还记得路。但路过某一处的时候，她突然停了下来，落到了地上。
“怎么了？”苏余天不明所以然地也跟着落了下来。
若晴凝视着地上的某一处，轻声道：“他们来过。”
“他们？”苏余天立刻反应过来了“他们”指的是谁，“他们怎么知道咱们在哪？……你怎么知道？”
“早上布置结界的时候，我在结界附近的地面上撒了鳞粉。鳞粉白天很难被看见，但是在附近光线都很暗的情况下，如果有光源……”若晴指了指地面。
现在太阳已经即将落山，山中树木遮挡，整个山中已经格外昏暗。而夕阳的余晖又透过树缝最后照耀着这片山林。隐约间，苏余天可以看到，地面上在隐隐绰绰闪着光，仔细观察，会发现那是一串脚印！
“走吧。”若晴神秘一笑，仿佛知道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第147章 情障本障
回到落夕镇以后，两人当然是直奔饭店。如果只有苏余天一个人他可能便利店买个面包就吃了，但带着若晴，他还是来到了正规的饭店。什么炒菜他们可等不起，直接进了快餐店，什么快来什么。
饭终于上来了，带着狼吞虎咽的念头，但看到若晴，苏余天还是觉得自己操持点形象比较好。
“看来他们秘密基地的具体地点，我已经可以确定了。”一边吃，若晴一边给他讲述着自己撒鳞粉的目的，“今天我之所以选那个地方，除了环境正合适以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它在我调查出的某个可疑点附近。”
“我经常出入你们这边的山——毕竟已经知道他们的藏身之处肯定在山里，我也常在山里释放法力，城市里不方便，我也常在里面练习一些不熟练的法术。他们应该都习惯我在山里出现了，特别是那位魔种尊上，从我法力恢复以后，几乎每天都能在山上感受到我的法力吧？按理说他们应该对于在山上发现我见怪不惊了。而这次却专门循着我的法力来找我，说明……他们的藏身之地很有可能就在刚才那片区域附近！”
“虽然也不能完全确定，但大概率是这样的。这几天我会着重搜寻那几片区域的……如果真在那边，今天他们发现我去了那边，不知道会不会搬迁……不过他们那边带过来的设施和成品应该不比我带来的少，搬迁可没那么……”
若晴突然不说了，看向苏余天身后，苏余天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看，居然在快餐店的前台看到了郝晨渊！郝晨渊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他，可能是兄弟间的心有灵犀，也向这边看来，正好对上了他的目光！
郝晨渊身边好像还跟着一个男生，仔细一看，好像是贺代贤的跟班，隔壁班的，苏余天见过，以前没和贺代贤闹翻的时候还和一起打过几次球来着，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叫刘畅——嗯，很大众的一个名字。不过他怎么和晨渊在一起？
“哎，老苏，巧了不是，你也在这里吃饭啊？”郝晨渊从前台点完餐就冲了过来，忽然又看到了苏余天对面的若晴，愣了一愣，“安若晴同学也在？老苏你居然和女生一起吃饭？！你们这是……！”
“我们……”苏余天忙想解释什么。不对啊，他慌张个什么劲儿啊，这是他兄弟！但这种谈恋爱被发现了的紧张感是怎么回事啊！
苏余天还没想好从哪里开始解释，要解释什么，郝晨渊就一笑：“你们是在店里遇到了，就搭个伙一起吃饭是不是？”
苏余天：？？？
“你倒好，搭伙还能搭上安若晴同学。我刚出来吃饭，大街上碰到那边那家伙了，听我说要去吃饭，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和我一起，赶也赶不走，真是个烦人的家伙！”
是路上碰到了啊，也难怪，贺代贤他们在那件事以后总是想和他们套近乎，套得人烦的不行。
正说着，刘畅也点了餐，追着郝晨渊这边走来，看到坐在那边的苏余天和若晴时，愣了一下，不过贺代贤应该早就把他们的情况告诉刘畅了，刘畅并没有太过吃惊。不过看到郝晨渊在旁边一直和苏余天说个没完，战术性“咳”了一声，拉住郝晨渊：“那啥，晨哥，那边宽敞，咱们去那边坐……”
郝晨渊丝毫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一把推开刘畅，差点把他推倒：“那边宽敞你去那边去，我和我兄弟他们坐！”
刘畅都被推懵了，看着郝晨渊还拖了个凳子到那张双人桌旁边坐下，脸部肌肉都开始抽搐了。他心里已经开始暗骂这郝晨渊是不是个情障，怎么这么没有眼力劲儿呢，但嘴上还得相当委婉地提示：“晨哥，这边是双人桌……”
“行了行了行了，我又不是不知道，你想坐宽敞的地方你赶紧去坐吧！”郝晨渊不耐烦地向刘畅挥了挥手，始终无动于衷。
刘畅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是他不正常还是郝晨渊不正常？人家小情侣出来约会正卿卿我我，你非要上去插一杠，是真情商不高还是特殊嗜好喜欢吃狗粮？
郝晨渊坐那儿尴不尴尬他不知道，但他站那儿挺尴尬的，半天也拉不走郝晨渊，他只能一个人一步三回头地走来，寻思着一会一定要找个角度抓拍了这一幕回头给贺代贤好好吐槽吐槽！
苏余天本来还想坦白一下自己和若晴的关系来着，但看到郝晨渊根本没往这种地方想，也就放弃了。他兄弟什么品性他清楚得不得了，毕竟郝晨渊可是曾经给女生的生日礼物送过胶带的人！
“对了，老苏，进子给你说了没？”
“说啥？”
“没给你说？他应该第一个通知的就是你啊！……话说你今天手机为啥关机了啊，我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打通。”
苏余天才想起来手机的事，早上就泡坏过一次，而且山里还没有信号，他好像今天都和外界隔离了。他忙拿出来看，果然有七八条未接电话，大部分是郝晨渊的，还有母亲的。QQ消息也是99+，其中杨进吼得最为激烈，他点开看——
7:02
杨进：天哥，我放假了！！！！！
杨进：［欧耶］
杨进：［美滋滋］
杨进：咱们市教育局陈局长快退了不是，准备“旧官下任三把火”，干了个特有病的事：让全市被点名的重点高中的教龄9年以上的老师都到市里统一培训！
杨进：你说是不是有病，纯吃饱了撑的。
杨进：我们学校被选中了，除了新老师都走了，培训五天好像，从今天开始。
杨进：然后学校就给我们放假了！
杨进：天哥，你不是周末了？我去回落夕找你好不？
10:36
杨进：天哥？
杨进：哥？
杨进：苏余天？
杨进：［戳一戳］
17:57
杨进：都一天了，还不回我消息，你不看手机在干嘛呢？
杨进：我靠
杨进：不会是在和我天嫂约会吧
杨进：哇，天哥你这人太过分了，有女人就不要兄弟了！
18:15
杨进：那和嫂子玩回来记得回我消息［可怜］
“靠，他们放假？！！”苏余天差点站起来，“什么玩意？放五天？！！”
“对！”郝晨渊道，眼中是满满的不平和羡慕。
第148章 受伤的白鹰
星期一早上，若晴破天荒地来到了学校，听她的意思是说不想打草惊蛇，先在暗处观察一下他们的走向，等他们的戒心放下了再深入调查。
这几日晚上顾彩霞一直在家，得到些许安慰的苏余天又迎来了点新麻烦：他没办法下楼找若晴给他辅导功课或者功夫了，就连回家以后睡前想再看一会笔记也会被母上阻止，让他赶紧睡觉。别说，最近他的睡眠还是挺充足的。
若晴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听课，要么整理文件笔记，要么写报告，要么就睡觉，所有老师和同学们都习惯了。
下课的时候，同学们三五围成一圈，讨论着周末从考出落夕镇的朋友那里得到的重大消息。
“他们放五天啊！五天！咱们五一都没完整地放过五天！国庆上学期连着中秋，法定假日八天，咱们班才放了三天！超市打折都不敢这么打的！”
“啊，我姐妹昨天给我发消息，她们正在海边玩，游泳，吃海鲜。这不是旺季，人特别少，那日子过得特别滋润！”
“想开点，他们这五天一放，回来肯定要补课，指不定端午都占了呢。”这同学虽然这样说，那种酸不拉几的劲儿还是很明显。
苏余天听着，心里也相当不是滋味。昨天一天，杨进倒是没有骚扰他，听说是去姥姥家了什么的，但今天早上就开始轰炸他，知道他在上课，嘚瑟的更肆无忌惮了。
杨进：天哥，你在上课吗？
杨进：啊，我好像上课啊，一天见不到黑板我就头晕眼花相思病都犯了。唉，又有五天不能学习了呢。
杨进：今天中午，我要和同学出去吃火锅。可惜物质食粮终究弥补不上精神食粮，唉。
苏余天面无表情地把手机关机了。
周围的同学话题转移得很快，才看个QQ信息的功夫，同学们的话题已经转移到了“暑假去哪玩”——尽管现在距离暑假至少还有两个月。苏余天看着笔记，也顺便听着同学们的谈话，全当消遣，突然，一声尖叫从窗外划进22班——
“你们看！好大一只白鸟！是天鹅吗？！”
天鹅？！
真的是有些同学可能这辈子还没见过鹅，更别说鹅在天上飞。一群同学瞬间拥到了走廊上，向外四处张望。
天鹅是候鸟，飞城市上空也有可能，不过这大夏天的，也没到候鸟南飞的时候啊？
“哇！真的！好大一只！”
“哎，这是天鹅吗？好像不是吧？”
“楼上的！谁说是天鹅来着，你哪个村出来的？”有的同学认出了天上的物种，“那是鹰啊！白鹰！！”
苏余天身旁，正在睡觉的若晴突然坐了起来，把他吓了一跳：“怎么了？把你吵醒了？”
走廊里，讨论声不断。
“真的是鹰啊！我还从来没见过鹰呢！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啊？”
“哎？它好像一直在咱们学校上空盘旋呢！它在干什么？”
“是在找什么东西吗？是不是在咱们学校发现老鼠一类的动物了？还不会是看上咱们学校的流浪猫了吧？”
“他们在说什么？”若晴刚醒，双眼还有些朦胧，问的语气却相当急切。
“哎！它……它好像受伤了哎！”一个眼尖的同学看出了倪端，“它扇动翅膀的节奏好像不太对称，右边明显比左边慢……唔，你们看他的右翅是不是有点红？是不是流血了？！”
“那它出现在咱们这里，是不是想请咱们人类帮助它啊？”另一个同学顺着那个同学的思维想道。
这个年龄段的同学都敢想敢做，富有爱心，有好几个同学已经开始向那边招手了，示意那只白鹰飞下来，还有同学学着鹰叫，配着人类语言，向那只白鹰表达自己的意思。
“好像……是外面的天空上飞来了一只白鹰。”苏余天把自己听到的给若晴解释着，“好像受伤了，翅膀不太对。咱们同学想救它一下。”
但无论窗外的同学们怎么动怎么喊，那只白鹰仍然在空中盘旋，就算翅膀受了伤，也不下来，从空中散下一串落寞的哀鸣：“咕——”
若晴突然站起身来，直接往楼道里奔。
“它不下来哎！”
“它又过来求助，又不下来，这怎么办啊？”
“说不定是你长的面不善，人家看你不顺眼，不下来了！”
“去你的！你怎么不说你自己！”
楼道里很拥挤，估计一层楼的同学都出来看热闹了，若晴扒开一堆又一堆人群，挤到最前面，对着天空高声叫道：“万霁！这边！”
一楼道哄乱的同学瞬间安静了，纷纷看向若晴这边，又看向天上。只见刚才那只在空中来回盘旋的白鹰突然和打了鸡血一样，猛然冲着声音发出的地方转身，之后竟一个俯冲就朝若晴这边冲来！
“啊！”
“小心！”
附近的同学有的躲，有的要把若晴拉开，但若晴却张开手臂，巧妙地让身体避开了和白鹰身上坚硬的部位，非常熟练地接过扑过来的白鹰。
“咕咕咕——”一到若晴怀里，那只白鹰就开始乱蹭，模样和叫声居然像极了撒娇的鸽子，引得周围的同学们大眼瞪小眼。
若晴一把就摸到了白鹰身上的血，表情严肃起来：“你受伤了，让我看看！”
白鹰相当配合地把翅膀打开，若晴抱着它向教室里走去。
“怎么回事？”苏余天好不容易挤过来，“它怎么样了？”
若晴没有回应他，来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她身后还跟着一群22班的同学。
只见，那白鹰右翅的内侧正渗着血，大片的血渍，已经近乎把它的右翅完全染成了红色，它右翅内侧的羽毛也折断了很多，凌乱无比。不知伤口有多深，但当若晴伸手去拨它的羽毛时，它拼命挣扎着，扑扇的翅膀差点呼到周围同学的脸上。
“真是的，你老实一点！”若晴也差点被它的喙划到，回头吩咐苏余天，“把它按住。”
虽然对于这只鹰的出现苏余天还是半懵不懵的，这样对待一只受伤的小生命好像也不太好，但不管是为了这只白鹰还是为了周围人的安全，苏余天还是毫不留情地把它摁在了桌上。它的力气很大，他几乎全身都要压上去了还是觉得费劲。
那白鹰发出一串又一串的哀嚎，听上去像他们在虐待小动物，甚至是杀鸟。
第149章 金针之毒
若晴的动作相当熟练，三五便边剪掉了这只白鹰伤口附近的羽毛，露出一片伤口。这伤口不像是被划伤，苏余天感觉这像是用法力轰击留下的伤口，难道又是他们？
说也奇怪，刚才挣扎得那么厉害的白鹰，在若晴给他处理伤口的时候却蔫了。若晴无奈地戳了戳它的小脑袋：“知道你很珍惜你这羽毛，但不剪你羽毛我也没办法给你处理伤口不是？这边的羽毛没了还可以再长，但伤口不处理你怕是要没命。”
虽然理是这么个理，那白鹰明显也听进去了，但它还是把头扭到了一边，“咕”了一声，活像赌气不理你的女朋友。
趁着若晴给白鹰处理伤口的当儿，周围的同学已经忍不住开始问了：“安若晴，这只白鹰你认识吗？你刚才叫它的名字了？”
“嗯，我认识，它可能是我二师兄派过来找我的。”若晴目光不离白鹰的伤口，但也在回答他们的问题，“它叫万霁，是我二师兄的宠物……”
若晴话音还没落下，身下那只叫“万霁”的白鹰突然又剧烈挣扎起来，毫无防备的苏余天差点被它挣脱。
“好了好了，魔卫，魔卫！别动了，魔卫！”若晴忙改口。
万霁“咕”了一声，头扬起，露出一个“这还差不多”的表情。
“魔……魔卫？”周围同学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词。也不能说完全没有，这种东西……好像在玄幻小说里常看到啊……
“是我二师兄给它起的别称。”若晴笑着解释着，语态自然得就和真的一样，“我二师兄比较喜欢玄幻类的游戏，常把万霁叫成他的‘魔卫’，万霁还挺喜欢这种风格的，不这么叫它还不高兴。”
说着，若晴还捏了一把万霁的翅膀。小混蛋，谁让你在麻瓜面前使用魔法了？
万霁忍痛，似乎是“咕”了一声，也没再反抗什么。管他呢，叫它魔卫就行。
“这……这样吗……”那位同学听得应该挺无语的，冥冥之中给了若晴口中的这位师兄一个“中二少年”的印象。
不过有的同学的注意力显然没有放在“魔卫”上：“现在让养鹰吗？养猛禽真的没有问题吗？万霁是什么品种的鹰啊？你们在哪儿领养的？”
“二师兄比我大好几岁，他很小就养上万霁了，细细算来万霁和我的年龄还差不多呢。它的有些故事，我也不太清楚。”若晴摇了摇头，解释的很含糊。
说话的当儿，若晴已经把药粉撒到了万霁的翅膀上，正要找绷带，万霁突然抬起了小脑袋，“咕咕咕”地不知道说了什么。
“什么？！”若晴听后却一惊，忙用戴着手套的手去摸，果然在万霁的翅膀上摸到了一两点属于金属的质感。
“你……你听懂它说话了？”周围的同学显然还没回过神来。
上课铃声响起。
“余天，帮我请一早上的假，就说我有事先走了。”若晴扔下一句话，抱起半身是血的白鹰就往出跑。
她在教室门口撞上了刚进门的数学老师，数学何老师显然被她受伤的这只半身白半身红翅膀上还有几个血手印的鸟类生物吓坏了，尖叫着往后退了好几步，高跟鞋跟差点断了。若晴道了声“老师对不起”，脚跟还没站稳就跑出了教室。
“额，老师，那只白鹰受伤了，若晴去给它治疗了，早上的课不上了。”苏余天举起手站起来解释，上前了两步，“您……没事吧？”
何老师才缓过劲儿来。她在办公室好像听到外面学生喊什么“天鹅”“鹰”的了，不过学生起哄常有的事，她也没放在心上，还真有只鹰？
“好，交给安若晴同学应该就没问题了。”一瞬间，何老师都忘了人医和兽医是不一样的了，走上讲台，“那咱们开始讲课。把课本……啊不，优化设计翻到第58页……”
终于挨到了中午放学，苏余天几乎是在最后一趟课老师前脚刚踏出教室门就开始跑，路上车速飞快，从学校到家只花了三分钟。停下车，他便直冲地下室。
若晴正坐在床旁边，床上正是那只白鹰万霁，它身上的羽毛已经被若晴清洗干净，露出雪白的本色，就是有几片羽毛上还带着血丝。它几乎半个右翅上都被缠上了绷带，看上去异常可怜。他进来时，若晴正在喂万霁吃药。用肉眼可见，在吃药这件事上万霁显然老大不情愿，头一直往若晴的手伸过来的相反的地方偏，但一来受着伤，二来本来就不敌若晴，药丸被若晴强塞进嘴里，还要捏住它的喙，防止它吐出来。老半天，万霁才安静下来，若晴也才向进来的苏余天打了招呼。
“怎么样了？”苏余天走了过去，准备在床边坐下，还没坐下，就看到万霁对自己怒目而视。他正纳闷，只听若晴对他解释道：“没事，这鸟脾气怪的很，有时候傲得厉害，有时候又怂得像只麻雀。他现在应该是傲劲儿上来了，不想让你和他坐在同一榻上。你坐就行了，它奈何不了你。”
听了这话，苏余天放放心心地坐下。旁边那只鸟虽然又叫又扑扇，但确实拿他毫无办法。
“你那时快上课的时候……怎么回事？”苏余天仍然清楚得记得若晴当时的举动，以及脸色，严峻得吓人。
“这个啊。”若晴从桌子上捧来她的手帕。
苏余天一看，手帕上有两根金色的针，细细的针尖上还挂着凝固的血。他只觉一阵眩晕，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被若晴扶住。
“啊……我忘了你晕针了。”若晴忙把针收起来，按揉着苏余天头上的穴位。
“你从它身上……取下来的？”想到那个场景，苏余天不由得更晕了。
“嗯，它除了那一击，还中毒针了。”
“毒针？！”
“是啊……那是舒离最常用的手段，拿金针当暗器，在暗器上淬毒。”若晴的眸子暗了暗，“我自己找解药怕是来不及，还得找他去要。”
“啊？”
“我去找他要解药。”若晴拿起了地下室角落放着的球鼠的笼子，“帮我照顾一下万霁，顺利的话我大概半个小时就回来了。”
第150章 镇外故友
若晴再回来是四十分钟之后，期间万霁企图把他赶下床，最后被他用被子裹成桶用枕头压住，让回来的若晴看了哭笑不得。
若晴带出去的球鼠已经没了，却带回来了两个小瓶子，苏余天大概能猜出来她出去干什么了。用球鼠当“人质”换来了万霁的解药，看来那只球鼠除了哭还确实有挺大的价值的。若晴从小瓶子里各取出来一颗药丸，喂万霁吃下，总算松了一口气。
现在，她才有闲暇时间打开床边的几封信，仔细阅读。
“这是？”
“它是来送信的。”若晴挥了挥手中的信，指了指床上的万霁。“只是没想到在这边会被舒离击伤，还好它逃掉了。”
那些信的包装都不同，显然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若晴看上面几封信的时候，神情还算温和，但当翻开某一封的时候，眉皱了起来，虽然皱得不深，但很紧。
“怎么了？”
“是师姐的信，”若晴把信纸折起，盯着信封，好似还在回忆信上的内容，信上写的东西想必不容乐观，“近来魔种森林深处好像出现了异常的法力波动，不能确定这种波动是否对圣域有威胁，但宗师圣殿现在人心惶惶的……”
魔种森林？苏余天还记得若晴给他讲过的圣域，魔种森林，那就是圣域西部的魔种和大部分魔兽生活的地方，那种地方有异常的法力波动，他就算不是圣域人，也能理解其中蕴含的危险！
“那……那怎么办？你师姐准备让你怎么做？”苏余天神经紧绷起来，他忽然有了一个最坏的想法，“你师姐不会是打算让你回去帮忙吧？”
这句话一出，苏余天内心深处就像是被什么挖了一下一样，忽然又空又火燎燎地疼。是啊，若晴只是来这边完成任务，迟早要回圣域去……若晴这一回去，还会再回来么？
“师姐可能确实有这个意思。”若晴这话一出，苏余天差点当场心梗，身子僵住，一动也不会动了，又听若晴继续说道，“不过师父的信里并没有提魔种森林里的事，想必要么是师父不愿我知道，要么是宗师圣殿就能解决，总之师父的意思大概还是让我留在这里先解决叛变。师姐的意思也是让我先解决了叛变之事后再火速回去帮忙。”
“这……这样啊。”苏余天的心终于放了一放，身体也渐渐能动了，仔细一感觉，只觉得自己身上刚才出了一身冷汗。若晴暂时不会走，不会就好……虽然离开是必然的事，但不是现在，不是现在……
看到还在看信的若晴，苏余天心里突然矛盾了起来：他又希望若晴赶紧解决叛变之事，还落夕镇一个安宁，不要再有更多的人被那帮叛贼伤害了；但刚才意识到若晴完成任务就要走后，他却希望若晴慢点完成这项任务，在这里再多留上一些日子！
有了这个想法，他猛然间才意识到自己有多自私。他忍不住紧靠着若晴坐下，手臂搂住若晴的腰，若晴还在看信，任他搂着，他只觉得这个自私的想法一有就放不下了，心中还是空得不行，却又莫名地酸楚起来。
他的心情直到下午上学时才平静下来。他在听数学课，若晴在他旁边补觉，画面对他来说很自然，也很美好，一切就像他们刚认识的时候，但又和刚认识的时候大大不同了，就像他已经能完完整整地听完一整堂数学课了一样。
“哎哎，苏余天，上课何老师讲的那道题你听懂没有？”下课后，何老师前脚刚走出教室门，前桌就拿着习题册转了过来，请教苏余天上课讲过的一道题，“就是这个，这条辅助线画出来以后，为啥就垂直于面ABDE了呢？我想半天也没想明白。你看这儿一个线线垂直，另一个垂直在哪呢？”
“哦哦，应该是这个DG垂直于AD，不过还需要证明一下，老师刚才讲的是面面垂直反推线面最后到线线，你看这个啊……”
给人讲数学题？在之前苏余天根本没有过这种经历，他不问刘思明就算好的了。不过好像是他上次月考数学上了120，尤其是老班点名表扬了他的数学后，班里同学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那可不是，落夕中学月考题虽然肯定没有重点中学那么难，但数学能考上120分，也绝对会被同学赞叹一声“大佬”。从那以后，特别是他与若晴和贺代贤他们“和解”以后，时不时就有同学来问他数学题，好在不是太难的题他都能答上。
“……就是这样，懂了吗？”
“啊，懂了懂了懂了，谢谢谢谢！”前桌连连道谢，转过身趁热打铁继续温习去了。
正好被问了这道题，苏余天一看这道题下面还有两道今天的作业题，顺便就拿起笔做了起来。何老师有一句话说的挺对，做立体几何的时候莫名给人一种成就感。当你从那种令人眩晕的图形中找到突破口的时候，那种喜悦是溢于言表的。
他正找到第一道题的一个关键，正“刷刷”往下写，马上就要大功告成了，身旁的若晴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哪里舍得不理若晴，但碍于思路来了怕思路溜走，右手仍然不离笔，左手伸过去紧握住了若晴的手，向往常那样摸索着她的手指和她十指相扣……等会，若晴的手怎么这么热？再一摸……触感好像也不太对？！
苏余天猛地一扭头，直接与某位少年四目相对，熟悉的脸庞映入视野，两人双双爆出一句“卧槽”，“蹭”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碰倒了两把椅子。
“卧槽！卧槽！！槽！！天哥你连男的都不放过！啊呜哇！我不干净了！天哥你别碰我，我还没和女孩儿拉过手呢，我不干净了！！”
“不是，你你你……若晴呢？怎么是你？！你把晴晴……啊不是，晴晴她……你……！你从哪冒出来的！！”苏余天哪里能想到在这里这个时候能碰到杨进，一惊吓语言系统差点崩盘，“杨进！你什么时候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