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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青木双翼     第三极崛起txt下载     第三极崛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81章 又出乱子了(二)

    那木海扎布擦汗,他倒是希望赵子赟一砚台打下来,也算是个交代,蒙古人么,敢担当。

    陈、楚二人又劝了赵子赟几句,才让他坐了回去,楚峰道:“子赟,你也别着急,处理好就行了。”

    赵子赟扬了扬桌上的纸:“楚大哥,要不是这次日本人的事情,我都不知道张恒有这些帮会,你瞧瞧,连花子都成帮了!”

    “叫花子帮,自古就有。”那木海扎布冷不丁说了句。

    赵子赟一听,跳着起来又要抓砚台,楚峰慌忙夺了去,瞪了那木海扎布一眼,“就你知道!”

    “子赟,这帮会的事情先放放,日本人的事才紧要。”陈淑珍说道。

    她一提,赵子赟才想起今日那木海扎布来他这里的正事,“说吧,你别告诉我这事也没有眉目,那你这个警务处长就真是吃白饭的了。”

    那木海扎布一听,脸涨得通红,吼道:“你侮辱我!”

    “得得得,我道歉,别废话了,日本人那边还等着我去应付。”赵子赟皱着眉头语速极快的说道。

    “那处长,先说正事吧。”陈淑珍按住有些要跳起来的那木海扎布。

    重重呼了口气,那木海扎布才将脑袋歪在一边,也不看赵子赟,说起寻找凶手的情况。

    “自从戒严后,我们仔细搜索,一直没有找到这些人的踪迹,不过我们肯定,他们是来不及离开张家口的,一定还躲在城里,前天我找来天龙帮的帮主,他对我说他们以前曾经和一个叫鸡头帮的一起干过买卖,他们那里经常有些生面孔,而且住的地方也不固定,很神秘。”

    “别说那些帮派,我听着心烦,直接说。”赵子赟不耐烦的打断他。

    那木海扎布恼火的看了他一眼,也不搭理,接着道:“我派人去这个鸡头帮经常出没的几个地方找,这些人都消失了,因此我断定,此事和他们有关。”

    “那现在呢?”陈淑珍急切问道。

    “还没找到,不过有些眉目。”

    “哦,那还要等多久?”

    “明天,最迟明天。”

    “好,那就等你的消息,对了,那些帮会也查一查,到底怎么回事。”

    走出省府,那木海扎布心情极为糟糕,赵子赟对帮会一事反应如此强烈,他没想到,这件事他自认没有失职,省府没有相关规定,很想问清楚到底察省是不是不允许有帮会存在。

    不过眼下棘手的是捉拿杀人凶手的事情,他知道赵子赟那里压力很大,回到警务处他拿起电话,要通了张家口警察局局长李海超,“李局长,查得怎么样?”

    听了几句,那木海扎布道:“那我过去看看。”

    十分钟后,他来到附属地附近的一间民房,一名身着警服的中年男子一见他就说道:“处长,我有八成把握,那鸡头帮就藏在这里。”

    “说说你的分析。”

    “根据局长上次提供的消息和分析,我们再次查看了现场的周围环境,认为在当日的情形下,凶手要想迅速逃离很远不太可能,躲藏到一些人少的院落只能一时,我们的反应有很快,因此,我断定这附近有他们一个秘密落脚之处。”

    “秘密落脚之处?”那木海扎布眉头皱了起来,“你意思是他们早有准备,也许根本就是冲着日本人去的?”

    李海超摇摇头:“我认为不是,我总觉得这个鸡头帮和其他帮会有些不同,他们并没有大肆活动,很多人都只知道其名,而不知道他们的堂口到底在哪,这和帮会的一贯作风有些不同,处长,我有个大胆的设想。”

    “哦,说说看。”

    “这鸡头帮看似人少,也不显眼,但我的直觉认为,他们才是张恒组织最严密的团伙,而且是有目的的,我们手头上有好几宗抢劫无头案,估计都是他们做的。”

    那木海扎布眼中闪过一道寒光:“你的意思是他们是受人指派,特意来张恒捣乱?”

    “如果我的猜测没错,应该是这样,流窜作案不会像他们这样显露出名号,一般得手后会迅速离开,若是真想成立帮会扩大影响,又不会像他们这么肆无忌惮,杀人之事更是轻易不会做。我想,他们打出名号的目的就是想在张恒制造恐慌。”

    很有可能!那木海扎布对手下的能力非常满意,这李海超是从探长一职经过多方考察直接提拔起来的,办案经验丰富,以前是得不到发挥,还是公安整顿后,才焕发出光彩。

    “那你说的八成把握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我根据刚才说的可能性,对这一带进行了监视,并到各区长那里了解租户的情况,发现有一个院落非常可疑,就在这里。”李海超指着地图上一点说道。

    “租住在那里的是一个本地人,名叫张来,人称小赖子,平时都是他一个人,偶尔会有几个陌生男子去,我让警察所的警察借戒严巡查去试探了一下,那小赖子说,他和他结拜大哥等几人租住在此,他大哥在蒙区做些收购皮毛的生意,来张恒时,偶尔会在此落脚,他算是留下来看家的。”

    外地人来张恒做收购生意,多数也就是这种情况,找几个本地人,租住一个院子什么的,作为交易和落脚之处,听着很合理,不过那木海扎布知道引起李海超注意的觉不是这些。

    “一般生意人讲究和气生财,尤其要与邻里街长搞好关系,以免出去长时间收购时,家里有事邻里也能有个照应,可这几人不同,出入都很隐秘。”

    “嗯,有道理,那小赖子呢?查了没有?”

    “查了,他算是孤儿,母亲早亡,他跟随父亲在下堡的皮毛坊做事,李肃叛乱时,他父亲被流弹打死,当时他十六岁,掌柜的本想收留他接着做工,这小子吃不得苦,说是要出去闯闯,作坊里的工匠看在他父亲面上,凑了些银钱给他,后来就不知道了,今年他突然回到张家口,租住了这里,还去找他父亲的老友炫耀了一把,说是和别人合伙做生意,大家还为他找到出路高兴。”

    “你现在准备怎么办?”那木海扎布问。

    “根据观察,小赖子每天都会出来转一转,买些吃的,我们发现他买的吃食他一个人根本吃不完,因此,那院子里藏着人,只是我们的人和街长找借口进去两次,都没任何发现,我怕打草惊蛇,让几人跑了,没敢在动,我想,他们应该是有密道,眼下我们正在找这密道可能的出口,一旦发现,就可以动手抓人。”

    安排很紧密,那木海扎布相信李海超肯定能抓到几人,可他没时间等,怎么办?他手指无意识的在桌上敲击着,良久抬头道:“找机会把那个小赖子带来。”

    “处长想先撬开他的嘴?这有些风险,万一他们有时间上的约定,小赖子不回去,他们会跑,那样就不好抓了。”李海超还是觉得拿准后再动手。

    “李局长,第一,我们没时间等,第二,万一我们判断错误,就有可能放跑了真凶,我同意你的判断,我认为这小赖子是他们放在明面上的棋子,用来掩护和探听消息,因此,他身上应该没有血案,这种人还是很容易突破的,我想,就算他们时间上有约定,撬开小赖子嘴并不需要太多时间。”

    李海超想了想道:“我看可以一试,为预防万一,是不是请楚司令的宪兵配合,把住这几个要道,对往来可疑之人盘查?”

    “可以,我给楚司令打电话,你抓紧布置。”

第282章 又出乱子了(三)

    下午时分,监视的人来报,说小赖子出现了,有些等得焦急的那木海扎布顿时来了精神:“李局长,立刻抓捕!”

    没多久,一个身着对襟窄袖马褂头戴鸭舌帽的年轻男子被带到那木海扎布和李海超面前,这人年龄二十上下,一双眼珠子滴溜乱转,表情看着轻松,但眼神已经有明显的恐慌。

    “小赖子?”

    “是小的,不知二位长官找小的有何贵干?”

    “杀那两个日本人有没有你的份?”

    那木海扎布一句话差点没把小赖子吓趴下,他声音颤抖问:“小的不知长官问的是什么,长官是不是找错人了?”

    李海超不给他喘息机会,威胁道:“若是没你的份,最好早说,等会我要是从你家里地道你把人抓来,那就没你开口的机会了,等着挨枪子吧!”

    小赖子瞬间崩溃,他普通一声跪在地上:“长官饶命,杀日本人小的不在场,小的就一个看门的,什么都没做。”

    那木海扎布和李海超对望一眼,均松了口气,这下算是拿实在了,压在心头的大石可算搬了下来。

    “现在你有个机会,做好了可以免你一死,说不定还不追究你…….”

    “长官请说,小的一定照办!”突然发现一条大路在眼前,小赖子不停磕头,生怕面前的人反悔。

    “行了,我且问你,有几个人躲在那院子里?”

    “六个。”

    “领头的叫什么?都哪来的?你怎么认识的?”

    “叫周吉,外号鸡头,都是从上海来的,以前在青帮混,小的前年去上海闯荡,就没什么出路,就跟了鸡头,今年他带着我和几个弟兄回到张恒,说是要干几票买卖,租院子的钱也是他出的,他让我只负责打探消息。”

    和判断的差不多,李海超点点头,继续问道:“他们躲在那院子里何处?”

    “正屋中有个炕是不通火的,掀开炕席有个木盖,从那可以下到地下。”

    果然有密道!

    “通到哪里?”

    “就一个出入口,鸡头说不着急,慢慢弄,省得街坊邻居起疑心,而且合适的出口也还没找到。”

    李海超闻言大喜,这下简单了,瓮中捉鳖,他朝那木海扎布道:“处长,我带人去抓了这几个蟊贼!”

    “好,小心些,他们可能有枪,不要硬来,不行就灌水!”

    “处长放心,我有法子的。”

    李海超走后,那木海扎布盯着小赖子,“那个周吉为何要来察哈尔做几票买卖?”

    “回长官话,这个小的不是很清楚,只有一次鸡头酒喝多了,说是他师父要他来张恒,替一位大人物出出气,也顺带在这里站稳脚跟,以后好开香堂。”

    “哦?那个大人物?怎么出气?”

    “这个就不知道了,小的只听鸡头说,师父让他不要先招人,只管抢那些商人,一来弄钱,二来让张恒城不得安生,定期上海会派人来把这里的人换回去,只是没想到没做几票,就遇到两个日本人,出了人命。”

    真有幕后主使,难怪这几人弄个什么鸡头帮,纯粹是掩人耳目,和天龙帮合作买卖,恐怕也有把水搅浑的意思,要不是突发事件,这几人怕是会把张恒城弄得鸡飞狗跳。

    想想那木海扎布就冒冷汗,这些人有目的而来,只为捣乱,如果真的不停换人,他查起来难度不是一般的大,也是几人凑巧抢了日本人,造成全城戒严,这才有机会抓到他们。

    等了好一会,也不见李海超折返,那木海扎布焦躁起来,不会出什么岔子吧,他朝边上的警察说道:“去看看,怎么回事?”

    那警察应声出门,没几分钟,便和李海超折返进来。

    “处长,这些家伙还真硬,死活不出来,我用烟熏了好久,最后还是让人进去把他们拖了出来。”李海超进门就解释。

    “熏死了?”

    “死了一个,其他几个都晕了。”

    “那个周吉呢?”那木海扎布急道。

    “我正想让这小子去辨认一下……”

    那木海扎布踢了跪在地上的小赖子:“还不快去,给我认仔细了!”

    小赖子连滚带爬和李海超出去,随后几名警察便拖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人进来,丢在地上,那人双手被反拷在后面,神情萎靡,看着好像还没恢复过来。

    “给他清醒一下!”

    一名警察走出房门,不一会提着一桶水进来,直接在这人头上到了一小半,然后抓着他的领口,噼里啪啦打了几个耳光。

    那人被这一激,算是回了神,四处看了看,见一屋子警察,知道已经落网,头一扭,那样子是准备等死了。

    “周吉,你有何话要说?”

    这周吉倒也光棍,想都没想就道:“不错,人是我杀的,不过…..”

    “不过什么?”

    “我杀的是日本人!你们要杀我,或是交给日本人,你们就是卖国贼!”

    “哟呵,一个混混还挺能说!”李海超笑眯眯站在他身边,弯着腰:“小子,你要是早知道他们是日本人,我借你十个胆你也不敢动手!”

    周吉感觉到一股压力,他极力抬着头:“我本来就盯着要杀他们!”

    那木海扎布站了起来,冷冷走到周吉面前,他这两日压力大,还被赵子赟骂了一顿,心里有气憋着难受,见周吉如此,他一脚跺在周吉身背后放在地上的手上,杀猪般的叫声顿时响彻屋里,随后那木海扎布阴冷的声音响起:“这里是张恒,不是上海。我再问你,谁派你来的?”

    “我自己来的,我就是要杀日本人,为东北民众报仇。”

    话音刚落,那木海扎布重重一脚跺在他肚子上,一阵剧痛,周吉顿时晕了过去。

    “弄醒他!”那木海扎布吩咐完,将一脸诧异的李海超拽到一边,把刚才小赖子说的和他说了一遍。

    李海超一听,也是一头冷汗,要不是意外抓住这个周吉,真要想他这么折腾下去,还不忙死他?

    在冷水的刺激下,悠悠醒来的周吉还没开口说两句狠话,就觉得裤裆一阵剧痛,人整个清醒了,接着他便看到一脸寒霜的李海超又一脚踢在他裤裆上,这回都没反应过来痛,整个人又晕了。

    “弄醒他!”

    拎着水桶的警察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切,心道两位老大可真狠,逼供也不是这么逼的,都不让人开口说话!

    再次醒转过来,周吉感觉浑身那里都在痛,尤其这背后的手和裤裆,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挣扎着望去,那两个人正坐在椅子上盯着他。

    心里一颤,周吉知道自己遇着狠角色了,这两人不从自己嘴里掏出些东西,恐怕会让自己生不如死。

    果然,那个年岁长的人见他清醒了,便开口道:“去拿几把钳子来,只要他不回答,或者瞎说,你们就先拔光他的指甲,指甲拔完就拔牙!要是还不说,就拿刀来割肉,直到割死为止!”

    周吉一听,差点没又晕过去,他从这人嘴里已经得到一个信息,对方不在乎他招供不招供,折磨死了就拉倒。

    等一名警察打开手铐,将他的手拉倒前面,拿着钳子夹住他大拇指指甲,并向那个中年人点头示意好了时,周吉崩溃了,死可以,死得不成样子他怕了,颤声道:“别动手,我说。”

    半个小时后,来了一辆囚车,将几人押送而去,李海超站在门口,拿着毛巾一边擦着手一边道:“处长,可以交差了。”

    那木海扎布看了他一眼:“想不到你也挺狠的!”

    李海超闻言噗嗤笑了:“处长大人,我那是吓唬他,拔指甲割肉这种事我可没做过。”

    “那你一来怎么不吓唬他?”

    “他都没吃什么苦头,怎么吓唬?你那两脚就让他胆寒了。”

    “我那两脚怎么能和你断子绝孙脚相比?”

    “哈哈哈…….”李海超闻言大笑。

    等一名警察递上审讯记录,那木海扎布粗略看了看,便递给边上的秘书小李,扭头冲着李海超道:“我向子赟回复此事的结果,你把人看好了。”

    “没问题,给他胆他也不敢跑!”

    那木海扎布笑笑,朝自己的车走去,半道停了下来,冲着李海超喊道:“另外那事要抓紧,子赟再骂我,我就骂死你!”

    “行!放心吧!”李海超笑着朝他挥挥手,等车辆启动离开,他自言自语道:“你一个蒙古人,和汉族对骂,不是找不自在么?”

第283章 我们的要求

    走进省府大门,那木海扎布就感觉气氛不对,好像挺紧张的,他一边走一边猜测是不是又出大事了,来到正堂,一名保卫人员上前打招呼:“那处长,请等一下,军长在和人谈事。”

    四处看了看,发现门口还有几人,印象中是日本领事馆的,他低声问道:“桥本那个小鬼子来了?”

    “来了好一会,嚣张得很!”

    “那我要进去,这事和我有关。”

    保卫人员闻言一喜:“案子破了?”

    “破了,人全部抓住,一个没跑,我这不赶来和子赟说么。”

    “这样啊……”保卫人员有些犹豫,想了想道:“要不我先和赵副官说,看看怎么处理。”

    “行,我等着。”

    保卫人员去了没多久,赵振跟着来了:“那处长,你随我从后门进去。”

    两人绕过正堂,来到一个小门,赵振轻轻推开,小声道:“军长让你先别说话,听着就行。”

    那木海扎布点点头,随着赵振进入房间,再推开一道门,进入正堂的右侧,按照赵振的示意,做到了陈淑珍的身后。

    陈淑珍感觉身后有人,扭头望见是他,低声道:“你来啦?”

    “嗯,秘书长,案子破了。”

    陈淑珍点点头,“先听听再说。”

    那木海扎布点头,朝后靠在椅背上,从陈淑珍侧面望去,桥本正康正坐在他对面,显得很激昂,吐沫星子乱飞,坐在正面的赵子赟则是看不出表情,也不知是不是在听他说话。

    听了会,那木海扎布就发现其实桥本正康啰哩啰嗦说了一大堆,核心问题就只有一个,日本人在察省的安全难以保证,察省要为这次事件承担全部责任。

    “我们和赵主席是有协议的,而且,南京蒋主席也多次发表声明,禁止排日,但仍然发生了我国国民被抢劫杀害的事情,赵主席,对此你要负责!”

    等桥本正康说累了,端起茶杯喝水的档口,赵子赟冷不丁来了句:“不就死了两个人么,出门在外,天灾**,谁能保证不出事?”

    桥本正康一口水噎在喉咙,差点下不去,合着我白说了半天?他努力咽下嘴里的茶水,怒视赵子赟:“赵主席,我认为这不是普通的事件,是针对我们日本人有组织的暗杀事件!”

    赵子赟笑了,他知道说什么都没用,日本人耍起赖来可是天下无敌,他指了指那木海扎布:“这位是我察省警务处处长,你说的事件今日已经告破,我们且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破了?桥本正康露出一丝惊讶,这件事倒不是他硬想往刺杀日本人身上想,而是一开始他就想不出还有其他什么原因,在中国各地都有这种事情发生,几乎都是仇恨日本人的中国人做的。

    听完那木海扎布的案情通报,包括桥本正康都觉得就是这么回事,几个想抢中国人的地痞**无意中盯上了身着中国服装的日本人,纯粹的刑事案件,与政治毫无关系。

    事件的经过桥本不关心,哪怕多死几个日本人他也不在乎,他需要的是借此来达到外务省和陆军部的一些意图。

    “这只是口供,没有旁证,赵主席不能由此断定没人有预谋的准备在张恒刺杀日本人!”

    赵子赟只摇头,他就知道桥本醉翁之意不在酒,也懒得和他费口舌,问道:“桥本领事也别绕弯子了,你说说你们想怎么样吧!”

    桥本心中一喜,总算到这一步了,他说道:“鉴于我们大日本国民在察省的安全受到威胁,我们认为有必要对我们的国民进行保护。因此,我们有三点要求,第一,凶手要交由我们处理。第二,我们在张恒的、张北等地的驻军要上街巡逻。第三,对可能威胁我国国民安全的人,我们可以直接逮捕!”

    他一说完,屋中人脸色顿变,赵子赟恶狠狠的盯着他,那样子是问:“你想死么?”

    这是想把张恒变成租界啊,赵子赟忍着火,起身道:“我去方便一下。”

    出门直奔后院,王颂早已等在这里,见他脸色难看进来,心道不妙,“子赟,日本人要什么?”

    将桥本正康的话复述一遍,赵子赟咬牙切齿道:“他这是逼我动手啊。”

    “别急,我想想,想想…..”

    王颂点起香烟,烟雾中他眯着速思考,翻脸是下策,可不翻脸怎么办?

    良久,他掐灭烟头,“子赟,你看这样行不行?”

    一老一小嘀咕了好一会,赵子赟脸色开始缓和,渐渐露出笑容,“我看这法子行!”

    桥本正康等得那一个焦急,赵子赟不会这么不声不响溜了,耍无赖吧?正想出声询问,就见赵子赟很是轻松的走了进来,嘴里说道:“不好意思啊,这桥本领事说的话就像泻药,让人忍不住要去拉屎,诸位若是有便秘的毛病,不妨请桥本领事来说些废话。”

    屋中哄堂大笑,桥本正康脸色铁青,双手拳头紧握,他恨不得上去给赵子赟一拳,努力压住心中怒气,心道:“我让你嚣张,总有一天,我要你趴在我脚下!”

    嘴上占完便宜,赵子赟坐定后冲着桥本正康道:“刚才拉屎的时候我想了想,桥本领事说的也有道理。”

    桥本正康冷着脸,任由他胡说,只要赵子赟认账,他不在乎。

    “提的条件也说得过去,不过…….”

    桥本正康依然面无表情,以他对赵子赟的了解,此人不讨价还价就怪了,没听完他最后一个字,他是不会轻易发话,以免中了圈套。

    “不过这安全也是双方的,此次事件,我认为日方也有责任。”

    “我们有什么责任?”桥本冷冷道。

    “有,你们从未向我们通报过在察省的日本人名单,外出也有人不穿日本传统衣服,让人难以辨认,就此两条,我敢说就算驻屯军上街巡逻,依然不能阻止刺杀事件的发生。”

    “这就不需要赵主席担心了。”

    “我当然要担心,万一有人以此做文章,挑起你我双方矛盾,算谁的?除非桥本领事今日承诺,我答应你三个条件后,察省以后死多少日本人都与我无关!”

    桥本一听,毛了,赵子赟这是要大撒手啊,稳步渗透察省是帝国的既定战略,如此大步子,并不符合日本在察省的利益,桥本正康可以想象得到,真要向赵子赟说的这样,整个察省将会一片混乱,中日双方矛盾更为激化,最终会演变到什么程度,只有天知道了。

    “赵主席此话差矣,谁都知道察省是赵主席主管军政,任何事情赵主席都有责任去管。”

    赵子赟微微一笑:“哦,桥本领事还知道我管着察省?那我有些要求也是应该的吧?”

    “赵主席请说。”桥本正康很小心,绝口不提应该两字,生怕上当。

    “你说的条件我可以答应,不过我也有条件。”

    “子赟!”陈淑珍惊叫一声,她坐在那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日本人,可答应对方条件这个念头是绝对没有的,听到赵子赟说出可以答应几个字,她大惊失色。

    赵子赟轻轻摆了摆手,继续道:“我的要求简单,桥本领事必须提供在察省的日本人名单,以便于我方保护。”

    “可以。”赵子赟离开期间,桥本已经想过此事,名单而已,谁能核实真伪?

    “附属地里我不管,但凡是外出办事的日本人,必须有证件,你领事馆发的日本国民证件,这样遇到纠纷时我们才能知道涉事人员是不是日本人。”

    想了想桥本正康同意了。

    “最后,我建议先实施一个月,再签署协议,看看有没有要调整之处,如何?”

    “行。”桥本正康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他认为这对他有利,说不定到时候还能提点其他条件。

    “如此,那我们就算初步商定了,我额外有个要求。”

    桥本心一紧,不会又是钱吧?

    “这次事件的犯人交由我方处理。”

    “行!”桥本目的已经达到,几个犯人谁处理都一样,他不想多生枝节。

    出乎意料的结果,桥本正康心情大好,兴冲冲地走了。他一离开,陈振林、陈淑珍等人就猛地占了起来,面色非常不善的看着他。

    “唉,都坐下,这事是我和老师商量的。”

    听到他提及王颂,几人脸色一缓,高人都同意了,看来其中有文章。

    “我和老师商量了好半天,这次日本人趁机要挟,确实有些难办,一味顶回去并不是办法,因此我和老师打算以退为进,最终让日本人自己打消念头。”

    “你做梦吧?让日本人放手,那是不可能的。”陈振林道。

    “可能不可能试试就知道,今日不是还没签署协议么,就算不成,也拖了一个月。”赵子赟笑嘻嘻道。

    “行了,赶快说说怎么办?”

    “老师和我商量的意思是制造无数的麻烦…….”赵子赟低声说道。

第284章 山人自有妙计

    搞清楚赵子赟打的是什么主意,陈淑珍有些哭笑不得,以她们的思维方式,赵子赟说的她想都没想过,陈振林则是担心,非常规手段效果如何,谁也说不清楚,万一日本人不觉得麻烦,那就不好办了。不过换位思考,陈振林觉得若是自己遇到这种事,头都要炸了,当前也确实没有其他法子,姑且一试吧。

    解释清楚,赵子赟翻过头来问案子的事情,那木海扎布将情况大致一说,提出了他的看法:“根据那周吉的交代,他也是受他师父指使,专门来察哈尔捣乱的,同时也有进入察省扩张势力的打算,而他师父这么做的原因是为别人出气,据他说,他师父称呼那人为宋先生,因此,我猜测是宋子安。”

    “当真阴魂不散啊!”赵子赟恼火不已。

    “虽然我有这个猜测,可没证据,因此,我们是那他没办法的。”那木海扎布有些气馁。

    “我看那,就算有证据,也那他没办法!”陈淑珍道。

    “和我玩阴的,看我不收拾他!”赵子赟恶狠狠道。

    “子赟,你可别乱来啊,他身后的势力那是通天的!”陈淑珍慌了神,杀一个宋子安不是难事,可麻烦就无穷无尽了。

    “淑珍嫂子放心,我不会动他的。”赵子赟阴测测的笑道。

    当晚,赵子赟和董虎密谈了很久,也不知他们说了些什么,总之这董虎是一直点头,陈娇儿对此很是怀疑,“二哥,你们想搞什么坏事?”

    “坏事?看娇儿你说的,我一个省主席,怎么会做下三滥的事情呢?”

    他说得干脆,陈娇儿却是不信,这个二哥她太了解了,报复起来也是挺狠的,忧心了几天,见没啥动静,陈娇儿也慢慢忘了这件事。

    再说桥本正康那边,回到领事馆,兴冲冲地的他冷静下来就总觉得不大对劲,赵子赟答应得太爽快了,他有些不敢相信,让人去请牟田口廉也来商量此事,连同藏本英明在内,三人嘀咕了很久,只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赵子赟有什么花招。

    “桥本君,不管他如何耍花招,只要帝**队能上街巡逻,一切就在掌握之中!”牟田口廉也很有信心说道。

    “牟田君所言甚是,一个月试行期间我们也可以找找漏洞。”藏本英明道。

    桥本正康点头:“既然如此,还请牟田君准备巡逻一事,藏本君准备名单,制作证件,也让赵子赟没有其他借口。”

    二人点头答应。

    要说日本人确实着急,赵子赟这边都还没顾得上收拾张恒的帮会,领事馆的文书就到了,说五月二十日正式实施,并随文书送来了日本人在张恒的人员名单,密密麻麻。

    赵子赟随便瞟了一眼,丢在一边,他提名单一事根本不是主要目的,而是要逼桥本制作日本人的证件。

    “赵振,日本人后天就要上街巡逻了,你打电话去警务处和警备司令部、宪兵司令部,告诉他们,可以动了。”

    二十日一早,松井太郎少尉穿着笔挺的军服,志得意满的站在兵营场地上,注视着面前十几个日军。

    “今天,是我们察哈尔驻屯军的光荣之日,从今天起,察哈尔将是帝国的一部分!”

    “万岁!”

    走在最前头,松井少尉头抬得高高的,士兵跟随者他趾高气扬的除了兵营,兵营外,都是手拿日本药膏旗欢呼的附属地日本人,松井含笑打着招呼,转过一个街角,在往前,就出了附属地,他有些激动,至此,他们可以随意踏上外面的土地!

    进入东安斜街,松井知道往北三百米,就是附属地的最后边界,他抬头望去,心里咯噔一下,远处好像有栅栏,怎么昨天都没看到?

    加紧脚步,慢慢的,松井看清楚了,确实是栅栏,不过不高,也就一米二三,横在东安斜街上,大约有一个排的士兵站在栅栏前面。

    难道对方要动武?松井太郎心中不安起来,他知道己方是没有应付对方动武的准备的。

    小声下达了准备战斗的命令,松井少尉带着十几个人继续朝前走。

    栅栏前,一名警备团的排长双手倒背,看着渐渐接近的日本人,冷笑一声道:“就这胆量,还敢出来?”

    只有十米了,松井手已经握在腰间的手枪上,手掌里都是汗,他是不能退的,但开火的命令也不能随意下!

    “开门!”还没等松井出声询问,那排长却侧身让开,并下达了命令。

    吱呀一声,栅栏门大开,见状松井松了口气,握着枪的手也松开来,目不斜视的直接朝大门走去,不过心里却犯嘀咕,明知不能阻挡,弄个栅栏做什么?

    过了栅栏门,他已经没时间思考这些,栅栏这边还有状况,当他继续往前走时,两边出现两支队伍,每一支人数还比他多几人,也是身着崭新军装,陪着他就这么往前走。

    余光一瞟,松井就知道左边的是察哈尔警备司令部的,右边的是宪兵。走出几百米,松井就明白了,对方这是陪着巡逻!

    内心深处,松井有立刻教训对方的冲动,但能在众多驻屯军军官中被选出来作为第一天带队训练的军官之一,松井有着稳重的特点,他清楚知道在张恒巡逻,象征意义远大于实际意义,只要能向外界展示日本在察省的权利就行,真的有事,他也不一定干涉,既然对方要玩这种小动作,就让他们玩!松井心里一边冷笑,一边依旧趾高气昂的行进在大街上。

    当日驻屯军派出的四支巡逻队均遭遇了同样的事,桥本和牟田对此百思不得其解,赵子赟这么做毫无意义,平添笑柄,两人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可就是想不出赵子赟的真实意图,还有那栅栏,附属地几个出入口都有,但二人也知道赵子赟是不会拦截巡逻队的,那样还不如直接拒绝当初的要求。

    想不明白只有再看看,二人不知道,看不懂这事的人多了,张恒各界也是不知道赵子赟的意图,马君武等人猜测这是赵子赟挽回颜面的一种做法,以这种方式向外界暗示是双方共同巡逻,以降低日军上街巡逻带来的负面影响。

    过了五天,藏本英明的报告才让桥本和牟田恍然大悟,赵子赟的目的不在巡逻队,他们关注的方向严重错误,这下二人犯了难,赵子赟这一手太阴,二人无解。

    天刚蒙蒙亮,附属地外几个栅栏就人头晃动,警备司令部的士兵、安全局的人员,以及省府的办公人员均开始忙碌着,放置桌子,准备纸笔,还有两人在摆弄着照相机。

    流程以及非常熟悉,每个栅栏前的士兵和工作人员虽然不清楚他们做的事情有何用,但从每天出入的人员脸色,他们就知道日本人对此异常恼火。

    “请出示证件。”一名士兵拦住了今天从附属地出来的第一个人,那人阴着脸,默不作声,看样子对这个情况也是已经经历过的。

    “长谷川……”士兵将那日本人的证件递给边上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接过来在本子上进行登记,一名拿着照相机的人走过来,也不征求这长谷川的意见,咔嚓一声,给他拍了一张照。

    “昨天不是拍过照了么!”长谷川脸色异常难看。

    “请您见谅,我们也是照章办事,不管以前有没有拍过,每天出入都要拍照。”

    “那今天还有人跟着我?”长谷川冷冷问道。

    “为了您的安全,我们会派人保护,请您放心,绝对不会影响到您办事。”工作人员笑容可掬的解释着,语气异常谦和。

    又冷冷的哼了一声,长谷川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证件,阴着脸朝外走,驻守在此的警备连连长一个眼神,两名士兵跟了上去,距离这长谷川大概五六米远,不紧不慢。

    同样的事情在各个附属地出入口都在发生,和工作人员笑容可掬的脸相比,外出的日本人脸色都非常难看,不一会,张恒街上到处可见身后跟着两名士兵的日本人,这下好了,以前在张恒街上,民众是很难分辨谁是日本人,现在简单,只要有士兵跟着的,便是。

    让桥本正康和牟田口廉也头痛不已的便是赵子赟的这个阴招,以保护日本人为由,出入不但要登记,办事还有人跟着,带来的麻烦可想而知,有些张恒的民众也不知是自己想的,还是赵子赟暗地里授意,直接拒绝和日本人来往,比如一些小摊贩,根本不卖任何东西给日本人,理由简单,万一出了问题,那就有谋害日本人的嫌疑,要掉脑袋的。弄得以前中午会在小馆子里随便吃点东西的日本人不得不回到附属地吃午饭,否则就得饿着。

    带来的麻烦还是小事,桥本现在是完全清楚赵子赟的意图,日本人在察省可不是来正儿八经合作的,很多事情根本放不到台面上,可现在赵子赟这个阴招可谓毒辣,聪明人只要随便想想,就能明白其中道道,都不要一年,三五个月,附属地所有日本人的秘密就如清澈见底的水,一眼到底。

    除此之外,还有更麻烦的事,出入口的登记检查对日本人那是恭敬有加,但对中国人就异常严厉,想要进入附属地的中国人,不但要登记姓名等信息,还要搜身检查,借口是怕有人携带武器进入附属地,相当的充分,这样一来,日本人发展的探子根本不敢来,顺带想到附属地做生意,或者享乐的商人也望而却步,弄得整个附属地异常冷清。

    明的暗的都被限制,桥本有种做监狱的感觉,藏本英明不停的收到各地隐藏的特务机关的电报,他们的消息如何送回附属地?总不能全发电报吧?何况地图等情报也无法发电报啊?

    困扰藏本英明的问题不止这一个,当初提供给赵子赟的日本人名单也是随意做的,有真有假,现在摆在他面前的问题就有两个,一是派往各地的日本探子姓名可不再这名单上,要想回附属地只有一个办法,先到平津等外省,然后重新入境登记,麻烦不说,身份也就此有了记录,以后还怎么外出刺探消息?第二个问题更狗血,当初制作证件时根本没想到察哈尔会玩这一招,不少日本人也不当回事,随意拿个证件就外出,这下好了,登记后还照相,拿着自己证件的日本人还好说,可拿了别人的呢?下次出入还只能用登记过的那一个,无形中,不少日本人算是被察哈尔逼着改了名字,这算什么事!

    现在别说一个月试行,连一天都难熬,桥本不停的骂赵子赟太卑鄙,牟田则叫嚣着要给赵子赟好看,嘴上逞能,二人心里却明白事情麻烦大了,除非就此和察哈尔翻脸,否则他们是不能和赵子赟硬来的。翻脸说得容易,二人也知道国内的对察战略,现在时机不成熟,而且他们也无法承担这个责任。

    唯一的办法是终止这种情况,但这也就意味着当初提出的条件均不作数,传出去也就表明这次对抗中日本人输了。颜面和麻烦,到底怎么办,桥本纠结。

    相比之下,察省核心领导层心里那个爽啊,难以言表,如此被动的事件居然收到超乎预料的效果,董虎更是开心得不得了,短短几天,他收集到的信息超过一年的,不但清楚哪些附属地的日本人经常外出,还知道他们的行进路线,办的事情,这些消息看似无用,其实对于特别安全局来说用处极大,这些消息可以让以前的信息分析排查工作量直线下降,效率提高不是一星半点。

    更为重要的是,董虎能够通过现在出入附属地人员的情况,对以后突然进入附属地的中国人能够及时察觉,先不说效果如何,至少威慑力存在,那些想去附属地的中国人心里就要掂量掂量了。

    这样下去,吃亏的一定是日本人,赵子赟不再关心此事,他知道熬不住的桥本一定会来求自己,他将注意力放到了警务处整治帮会一事上来。

第285章 帮会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信息收集和整理,察省帮会的情况基本已经摸清,总的来说,有一定势力的还是青帮和洪帮,一些小帮会也和这两大帮派有挂钩,甚至一些是从中的分支,自立门户但关系密切。

    以往赵子赟没有太注意此事源于察哈尔的帮会影响不大,察省多年战乱,主事之人如走马灯变换,社会极不稳定,加上匪患异常猖獗,有本事的人都做土匪去了,帮会根本无法和这些人抗衡。

    等察省稳定,赵子赟打击土匪的力度又大,杀土匪也毫不手软,土匪和一些曾经在省城县城杀人越货的狠角色要么死于非命,要么逃之夭夭,也就给帮会恢复的空间。

    传统帮会多会与官府勾结,除了坑蒙拐骗、从事**、烟土、勒索等一些搜刮钱财的事情外,也替官府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因此黑白两道并存在很多大城市都是常态,甚至一些政府要员也因为自身利益需要,而名义上加入帮会。

    不过察省确实有些不大一样,首先这蒙区的帮会基本就没什么生存空间,除了蒙古人自己的独贵龙组织,像样的也几乎没有,而独贵龙基本上和帮会是有本质区别的,严格来说,算不得帮会。

    口内几个县加上张恒,李肃叛乱时牵扯了一部分,常风事件时又被赵子赟杀了一批,后期借口清党再折腾了一把,连青帮这种北方绝对势力都不得不暂时放弃了察省。

    随着外来人口持续进入察省,帮会的势力开始重返察哈尔,一些同一个地方出来的人为了生存抱成团,也渐渐形成一些小帮会,只是察省对政府各口规定极为严格,几乎斩断了帮会和官府之间的关系链,因此,在察省没有形成绝对势力的帮会群体。

    限制帮会发展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察省的警察体系与其他地方完全不一样,打击什么绑架、杀人这种事情力度极大,弄得帮会之间哪怕是有纷争,偷偷摸摸打一架可以,死人是绝对不行的,而且凶手被抓住绝对死路一条。

    不得已,多数帮会也就是形成一个团体,避免被欺负,少部分则偷偷摸摸对外地人下手敛财,基本没闹出什么大乱子,反而有时会配合警察打探消息什么的,这也就是赵子赟没察觉,那木海扎布没把帮会当回事的原因。

    当厚厚的资料放在赵子赟面前,那木海扎布和李海超心里还是很放松的,是有些问题,但他二人商量过,认为还不足以让赵子赟跳起来。

    结果出乎意料,才挑着翻阅了不到五分之一,赵子赟就跳了:“好!好!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故意纵容这些帮会,这是严重的失职!”

    陈淑珍见状急忙先制止住他,陈振林则拿过资料,翻阅着,随即眉头皱了起来,“子赟,这并不严重……”

    赵子赟气鼓鼓的坐在那里,也不管陈淑珍和他说什么,听见陈振林也不以为然,他反而平静下来,对于帮会的认识,他也是和王颂经过多次探讨,才形成了自己的看法,细细一想,也许身边的人并不理解,这需要沟通。

    他将陈振林面前的资料拿过来,扬了扬道:“我想,你们都认为这些要是和上海、北平那些地方的帮会相比,简直不值一提,而且对我们也没有多大威胁,甚至还有所帮助,对吧?”

    几人都不吭声,但表情上是默认他的说法。

    “我生气是因为我并不这么看,这样,我说说我的看法,你们再发表意见。”

    “我认为,帮会可以说就是江湖中的政党,有组织、有自己的规矩,违反帮规,一样会受到惩罚,一个帮会,就是一个利益群体。”

    几人一听,身子一震,如果赵子赟这个说法成立,那听着确实有些问题。

    “维护自己群体的利益,是帮会的首要任务,而我觉得帮会的组织比政党还要严密可怕,等级更加森严,尤其是帮主,他发布的命令,几乎是无条件执行,这样一来,就会有潜在的危险,比如,某个帮主投靠看我们的敌对势力,那我们将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组织严密的人!”

    陈淑珍和陈振林闻言脸色大变,他们能够听出赵子赟的话外之音,如果某个帮会投靠日本人,那将是灾难。

    “在说说帮会做的事情,帮会要想存在下去,钱是不能少的,如果是以生意为主,那就没有成立帮会的必要,因此,每个帮会都会用一些手段来敛财,确实,我承认察省绑架、杀人的事情并不多,但走私呢?还有,你们也不能忽视一种影响,这就是当民众认为帮会比省府、县府更能帮助他们,更能提供保护的时候,我们有可能失去察省!”

    听完这段话,那木海扎布和李海超头上冒汗了,帮会反过来控制地方政府的例子并不少见,比如上海的青帮,比如四川的袍哥。

    随后,赵子赟又翻了翻资料,从中抽出几页,接着道:“这几份东西我说说,花子帮强行向为富不仁的商户乞讨、天龙帮为没钱吃饭偷盗的人担保……,看似正义,但却难以掩盖违反察省法律的事实,我想提醒你们,任何人不能以正义的行为和生存的权利,来挑战法律的尊严,尤其是你们作为警察,同情心不能代替你们的执法!”

    “可我们也不能为此不照顾弱者!”那木海扎布辩解道。

    “说的好,弱者是需要照顾,但不是依靠你们不管,纵容帮会去做,这样不但会适得其反,也会造成不好的影响,我想,你们完全可以把看到的、听到的及时汇总上来,我们想办法处理,我就不信,一个省府的力量还会不如一个帮会?”

    “可我们不能乱来,有些事我们是无法处理的。”陈淑珍虽然认可他的说法,但也提出了问题。

    “淑珍嫂子,我始终认为,很多事情要想找借口收拾人,几乎没有办不成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赵子赟笑道。

    “那我们自己的规定不要了?”陈淑珍白了他一眼,说法真是不靠谱。

    “规定自然是要的,但可以重点关注,比如这为富不仁的商户,我就不信他们没有违法之处,查查税交够了没有,雇佣的人工钱给足了没有,卖的东西有没有问题等等,三天两头去,我就不信他能赚钱,然后适当的给他些暗示,也许就改变了,当然,一条道走到黑的,就让他们自己跨了吧。”

    他说完,几人忍不住都笑了,真这么做,哪个商户能撑得住?

    “好了,话题扯远了,还是说会帮会,我的看法是这种有组织的群体一定要取消,不管是何目的,你们别忘了,上下堡罢工事件,帮会一样也做得到。”

    话已经说得非常透彻,哪怕有些疑问,但总体上几人是接受他的说法,陈振林道:“我认为子赟说得很有道理,盯着察省的人太多,我们内部不能有不稳定的因素,帮会……,必须清除。”

    “我同意,还有,察省不是谁想来就能来的,对于不听话的人,我建议驱逐出察省,警务处不要姑息养奸,凡是达到抓捕的,一律抓了,张多铁路那边人手很缺。”陈淑珍道。

    那木海扎布点头:“我也同意,不过我建议先由警务处出面,和几个帮会谈一谈,要求他们解散,从事正当职业,不愿意的必须离开察省。”

    “可以,不过要和他们说清楚,别想着暗地里弄,要是被发现,严惩不贷!”赵子赟严肃道。

    整治帮会的难度并不大,只要警务处内部自己意见统一,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那木海扎布将大小帮会主要头目都召集起来,要求他们在一定时间内解散,一些成立时间不长,主要是行业聚集或同乡聚集的帮会虽然不大乐意,但也能接受,纷纷表态解散,而时间久,有一定背景的青帮、洪帮分支,天龙帮等新兴帮会出言抗争,认为自古就没有这个道理。

    李海超冷冷道:“鸡头帮之事还未追究诸位当家的,我看诸位还是散了的好。”

    几位老大一听顿时毛骨悚然,赵子赟被逼妥协的传言他们也听闻,这个省主席可不是吃素的,现在日本人会怎么样还不得而知,要是让赵子赟恼羞成怒,拿他们出气,那岂不倒霉?

    青帮、洪帮势力大不假,但不是在察哈尔,何况那个赵杀神会不会给面子还两说,在场之人认为哪怕是上海那几位老大,恐怕也不太敢和赵子赟说狠话,人家可是连王亚樵都没太放在眼里,说打平津就打平津,这种人黑社会也怕。

    思量再三,几位帮主不太愿意放弃打下的基业,那剩下的只有离开一条路,那木海扎布同意了,给了一个月期限,不过他话语中也充满威胁:“千万别耍花招,也许我们警务处是拿你们没办法的,可三十一军和特别安全局不是吃素的!”

    帮会之事算是悄无声息消灭在萌芽状态,那木海扎布在情理了张恒后,放手将各县杂七杂八的帮会一并清理,各界倒是对此没有太多关注,毕竟察哈尔还有大事,传言赵子赟要与日本人签署屈辱协议,各界都在观望,看事态到底如何发展。

第286章 晃悠

    察省以外也是流言四起,知道张恒死了日本人,也知道日本人在那这个做文章,日军上街巡逻已经炒的沸沸扬扬,只是双方一直没有对外公布协议内容,让人不大看得懂。

    难道已经秘密签署了协议?这种说法被多数人否决,赵子赟有可能这么做,但日本人没有这么做的理由,唯一的可能是双方还在商谈,就目前的局势看,赵子赟是被动的,此事自然有人欢喜,入平津的宋哲元,以及吃了大亏的宋子安等人,忧心的也不少,如刚刚和察哈尔有合作的傅作义、有一面之缘的石瑛等。

    半个月过去了,事态依然云里雾里,没有任何有价值的消息,日军依然上街巡逻,表面上看不出张恒有何异动,但在外人看来,异常的诡异,此时相信双方签署秘密协议的人多了起来,唯独这协议的内容是什么让人非常费解,总不会就是目前这种状况吧?

    如今就是老蒋都有些不大相信赵子赟说的,他是知道日本人做文章的本事,当年在济南就吃过大亏,侍从室多次询问,得到的答复都是还在商谈,没签署任何协议。

    日本人转性子了?老蒋狐疑不已,他始终搞不懂已经派兵上街巡逻的日本人为何没有下一步的动作,更搞不懂日本人拖着的意图。

    这便是常人的盲点,赵子赟和王颂当初商量的时候就想着怎么让日本人和外界都盯着看似重要的事情,分析后认为军队是敏感的,因此赵子赟才会同意日军上街巡逻,不但让日本人放松了警惕,也把各界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要是说出来,连老蒋都不会相信此时拖着的不是日本人,而是赵子赟,桥本此时已经找不出更恶毒的话来骂他,不但使阴招让他难以解决,还躲着他,看那架势,就是要等一个月后,和他签署正式协议。

    华北驻屯军、北平特务机关、外务省都已经派人来过,不过每个来的人都迅速拍拍屁股走人,实在是想不出办法,除非翻脸开战,想借此发难的人是有,可太牵强了些,哪怕真是针对日本人的刺杀事件,就此和察省开战,各方也还是不大好交代。尤其军部和外务省正在谋划华北自治和内蒙自治两件大事期间,任何变数都是不可接受的。

    桥本骂归骂,心里庆幸一开始的时候答应了赵子赟先试行一个月的建议,因没有形成协议,他并没有正式向国内汇报,仅仅通过电文向外务省汇报过,可以说还有挽回的余地,但这需要尽快解决,拖得越久,麻烦越大。

    桥本现在的想法很简单,不再纠缠两个日本人死亡一事,就当普通案件处理,他收回全部要求,赵子赟也把他那些花招收回,一切恢复到以前的状况,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听着解决起来不难,其实问题很多,桥本不但要找到赵子赟谈妥此事,还得说服驻屯军中的少壮派军官,让他们上街展示帝国的武力容易,要他们缩回来那就是要命的事,搞不好来了自作主张,后果不堪设想。

    赵子赟若是知道此时的桥本早已是热锅上的蚂蚁肯定不会躲他,他还怕压力不够,桥本不妥协,打算到试行的最后几天再谈,他其实也怕日本人看透他的意图,真的签署协议,会出现什么样的乱子很难料,现在时间已经不多了,他需要稳定,至少一年的稳定。

    在处理好帮会这件事,赵子赟就去了张北,察哈尔工业集团旗下联合化工公司在张北破土动工,他去参加奠定察哈尔化工霸主地位的这个大型企业的动工建设,除此之外,不可对外公开的事情便是他想了解关于军队后勤方面工作的一些进展情况。

    把此项工作压在武器研究局这里也是不得已的事,现在的察哈尔人才并不像前几年那么缺,但由于和日本人的微妙关系,造成一些能信得过的人才不愿意替赵子赟做事,在没有彻底摊牌前,赵子赟不敢轻易用人,只能将工作都压在当初的一些老人身上。

    对此戴方瑜是有些不满的,倒不是因为工作繁重,而是杂,和别处相比,他现在这里就是大杂烩,名义上的武器研究局,实际上下属有很多与此无关的东西,比如和永兴、北方大学农学院合作的食品研究所,与早先张家口化工厂及北方大学化学院合作的化学研究所等等,戴方瑜一直不明白,赵子赟为何非要将这些东西挂在他这个局之下,完全可以放在三大集团和北方大学的合作框架之下,由集团管理。

    好在叶弼亮成立秘密研究机构后,把最难的几样研究工作也一并带走了,戴方瑜相对轻松了许多,加上陈娇儿新机器和新资料的到来,几个研究所开展的研究也突飞猛进,尤其是赵子赟强加给他的一些研究。

    “这压缩饼干按照二小姐提供的资料进行了改进,主要是配方,添加了部分蛋粉和豆粉,以增加蛋白质,目前有以土豆为主料和面粉为主料两种口味,试吃后还行,不过吃多了都受不了。”

    接过叶弼亮递过来的压缩饼干,赵子赟撕开油纸,尝了尝,味道不错,点点头道:“先这样,对了,有什么困难吗?”

    戴方瑜瞅了他一眼:“困难就是什么都放我这,人弄得很心烦!”

    赵子赟呵呵笑:“在坚持下。”

    “这个压缩饼干和方便面什么的,二小姐在美国早就研究得很清楚了,还带回来完整的生产机器,我们只是做些修修补补的工作,其实根本没必要放在这里研究,直接交给永兴生产就可以。”

    说着,戴方瑜指着一排罐头:“还有这些,其实察哈尔都已经有产品销售,不过,按照大人您的吩咐,我和许先生一起,折腾出这些,您老请看看吧。”

    “怨气不小嘛!”赵子赟笑道,“您老也多担待些,我实在不放心把这些交给其他人做。”

    “打住!你想要我的命啊!”戴方瑜被他一句话就堵了回去,“我担待不住,这话可别让弼亮和吴经理知道。”

    “其实我理解你的想法,武器研究已经很让你伤神了,其他这些交给你管好像有些小题大做,其实不然,我不想让外界知道为军队做的任何事情,哪怕是简单的一个罐头,知道为什么吗?”

    “谁知道你怎么想的?”

    “很简单的原因,往往过于小的事情更容易被真正的敌人看出端倪,武器弹药并不完全是决定战争胜负的唯一原因,方参谋长去关东军观摩回来后,和我说给他最大震撼的是日军在士兵吃穿用上的后勤能力,现在外界可以通过三十一军的装备推断我们的兵工能力,也能从原来东北兵工厂的情况推断,但除了弹药外,影响持续作战的因素将无法推断。”

    “你这说法有些靠不住,这些东西,有不少是要放到几大集团生产,对外销售的,别人一样可以知道!”

    赵子赟笑了笑道:“这可不一样,进入市场的重点是迎合民众的心理,而专供军队的,首要考虑的是便捷,定位不同,比如这罐头,为军队开发的保存期限就非常重要,进入民用市场的反而不用过多考虑。”

    略作思索,戴方瑜点头,“你这么说我算明白一些,不过我觉得有些研究你是纯粹图省事,硬放到我这里的。”

    赵子赟尴尬的笑了,他确实有这个想法,否则放到几大集团或者北方大学里也确实可以,只不过陈娇儿建议未来还是要成立一个综合性的研究院,把研发工作掌控在自己手里,这样他和陈娇儿才能强行干预。

    “算了,也不知道你打什么鬼主意,我吃你这碗饭,只能由着你折腾了。”戴方瑜心知和他说不清,懒得纠缠。随即指着罐头道:“肉类、豆类、蔬菜、水果,基本都没问题,如果不考虑口味问题,我可以说你想要什么都行。”

    “成本如何?”

    “这个不好说,我这么解释吧,同样的东西,如果在三十一军里是现做现吃,比这罐头还要贵些,当然,好吃可谈不上。”

    “这就行!”赵子赟大喜,等到明年底,就可以考虑生产贮存,应对即将到来的持续战争。

    再指着两个装着白色粉末的瓶子,戴方瑜道:“这个相对简单,侯经理只花了一个月便完成了产品生产和工艺的设置,浩然正在按照他的图纸制作机器,我有些奇怪,你都不懂化学,怎么知道这玩意的?”

    “天机不可泄露!”赵子赟一边说一边拿起两个瓶子,其中一个写着硫酸铝,一个写着次氯酸钙,他其实也很好奇,就这粉末,能够净化野外的水?

    “效果如何?”

    “不错,是个好玩意,只是有些小问题,在野外如果刚处理好就喝,味道有些怪。”

    “慢慢再想法在吧。”赵子赟不置可否,野外能有干净的水喝就不错了,味道怪就怪吧。

    转到另一张桌子前,戴方瑜倒是兴趣大增,拍了拍桌子上的木匣子道:“收音机,绝对比国外的好!这玩意投入市场,能赚大钱。”

    “你这么有信心,我看边上的那收发报机肯定也没问题。”赵子赟笑道。

    “那是,国外现在什么水平我不知道,就国内看到的,没有能超过这个的,而且,我们的是短波,同样的传输距离,机器要小得多。”

    “我正打算是不是建一个广播电台,现在看来,我们已经有能力自己解决了!”赵子赟道。

    “绝对没问题,五百瓦发射功率的发射机我可以搞定,你只要给我些时间生产就行。”

    “好,那就这么定了,你准备生产,不过那个发报机要保密。”

    “知道了!”戴方瑜笑道,带着他继续看剩下的东西。

第287章 张北

    周稚廉今年已经五十岁,在他前四十多年里,留给他最深刻的记忆便是碌碌无为,和街上的小人物没有什么两样,哪怕是后来在民众的推举下,接任了张北县长,他也没觉得生活会有什么改变。

    如今再回想这三四年的光景,他有种做梦的感觉,治下的张北早已不是他接任县长时那个有些破败的县城,如果以长城为界,张北已经稳坐塞外第一城的位子,全县人口突破两百万,关张北县城就有三十万人,原来的城池已经是城中城,县城的规模早已超过阳高、宣化等地,成为继张恒外的察哈尔第二大城。

    在周稚廉心里,始终有个疑问,张北从哪个方面看,都不应该成为省府发展的重心,这个疑问跟随了他很多年,当然,他也慢慢的从这两年的察省动向中看到一些原由,可附属地……

    这次赵子赟来张北,基本上没有什么计划中的事情,连考察都谈不上,行程算是相当的轻松,周稚廉在陪同他出席了联合化工公司的成立典礼后,以为他很快就离开,见他没有走的意思,便想着和这个省主席好好谈一谈。

    察省的各县县长中,周稚廉的能力并不最强,年岁也相对较大些,稳重但并不善于交往,如何起这个头,他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早上交办完当天的事情,他拿起电话打给赵振,想问问赵子赟当天的安排,听到赵振说今日还没有任何安排时,他放下电话,想了会,便独自赶到张北旅馆,上到二楼,又有些犹豫,在走廊里来回踱步。

    几个保卫人员见他来了,又不让人通报,只是在那踱步,很是奇怪,悄悄和赵振说了情况,赵振也是跟随赵子赟时间长,很有经验,他一看,就明白这周稚廉是想和老大谈事情,估计没想好,在那犹豫。

    “周县长,既然来了,就请进去和军长说吧。”

    “赵副官,我……”

    “很多时候,话说出来比较好,胡思乱想反而会出问题。”赵振一语双关道。

    周稚廉愣了下,点头道:“那还烦请赵副官通禀一声。”

    “军长这里不需要这些繁文缛节,周县长就随我进去吧。”赵振笑道。

    二人推门进了房间,赵子赟正喝茶看着当日的报纸,见他来,以为他有事要说,起身招呼他坐下,“正好,我今日也无事,周县长有事尽管说。”

    周稚廉显得有些紧张,赵振替他到了茶,冲着赵子赟道:“军长,周县长恐怕是有些想法。”说完,转身走出房间,轻轻关上门。

    “赵主席…..”周稚廉不知该如何起头,显得有些犹豫。

    “周县长,喝茶,喝茶。”赵子赟打断他,抬手示意。

    看着周稚廉吹开茶叶,抿了几口,正准备放下茶杯,赵子赟先开口道:“周县长在任上也有六年了吧?”

    “有了,赵子悟主席刚主政察哈尔时,我就已经任这张北县县长了。”

    “我还记得那年我和大哥来张北,和周县长谈及张北的粮食种植,想想就像昨天发生的一样。”

    “是啊,那时候的张北,和现在真的太不一样了。”几句闲话,周稚廉已经放松不少。

    “这里面,周县长可是花费了不少心血,张北的今天,和周县长的努力是分不开的。”

    “哪里,还是赵主席领导得好,老朽也不过就是执行罢了。”

    微微笑了笑,赵子赟道:“我看不是这样,否则今日周县长就不会来找我说事,不知周县长有何疑问呢?”

    “这……”

    “周县长但说无妨,我尽量为周县长解惑。”

    “那好吧,其实老朽疑问的是省府为何对张北如此支持,以及附属地这两件事。”

    该怎么回答呢?赵子赟思索着,他其实有种最简单的法子,就是搪塞,相信周稚廉也不敢过多追问,不过他对面前这位老者还是印象不错,虽然张北的发展和他的一些安排有关系,但也不能抹杀周稚廉的功劳,除此之外,周稚廉对张北民众的引导也很到位,附属地一事在张北几乎没有太多波澜,让他放心不少。

    “支持张北,可以说是必然和偶然的结合,先说说必然,张恒作为省府,可以是政治和经济的中心,但不一定是工业的中心,如果省府只盯着张恒,那整个察省就难以均衡发展,选择一两个县先期发展,那是必然的选择。”

    这点周稚廉能够理解,他不明白的是口内应该比张北更具有发展价值。

    “再说说偶然,这完全是张北的地理位置所决定的,我想,周县长也和一些人认为,口内才应该是我关注的地方,尤其是阳高,对吧?”

    “对,老朽不明白的也就是这点。”

    “如果,这是个和平的年代,周县长所想并不无道理,但情况不是这样,因此,周县长可以想一想张北的位置,它的交通。”

    周稚廉脑子里有完整的察省地图,他细细一想,顿时明白赵子赟话语的意思,张北可以说是扼守口内口外的咽喉,如果要说察省的中心,张北反而比张恒更合适。

    “赵主席既然如此看重张北,这附属地岂不有些……”

    “周县长,此事我不太好和你解释太多,有时候,我不得不通过一些让步来获取一些东西,我只想阐述一个观点,如果这个国家足够强大,那么那些租界、附属地什么的,都不值一提,相反,如果国家一直混乱,太弱小,哪怕没有附属地,又有多少主权呢?”

    周稚廉有些懵了,他隐隐能从这句话中听出些什么,但却抓不住。

    “附属地一事,周县长不必太在意,我自然有办法,现在重要的是如何再强大一些,张北需要发挥更大的作用,这样,我才有机会,不知周县长明白我说的意思么?”

    说实话,周稚廉并不是很明白,但他能从中读出一些意思,那就是表面上看到的一些东西,是暂时的,他个人并没有什么政治倾向,也更看中实际效果,从当前张北发展的结果来看,他认为赵子赟给出的道路是对的。

    “老朽愚钝,很多时候并不明白赵主席所想,不过请赵主席放心,老朽愿意按照赵主席的意愿,管好这张北。”

    “如此,那就多谢周县长了,我想,也许要不了多久,周县长就能明白我的意图。”

    这次谈话并没有让周稚廉解决心中全部疑问,有些似懂非懂的,但却坚定了他不问外界的评论,一心发展张北的念头,哪怕是日本人控制的张多铁路,他也为转运物资和人员提供了最大的便利。

第288章 看看谁麻烦

    眼见时间差不多,已经到了六月上旬,赵子赟估摸着可以试探接触,陈淑珍也打电话来说桥本找了他好几次,于是,他便从张北返回张恒,临到大境门,他想了想,吩咐赵振先回去,看看张恒的情况,他则调转车头,直奔张浩然的机器厂。

    他到机器厂主要是想问问民用机器方面的进展,自从王卓然单独出去搞秘密研究后,他还没来过这里。

    在工业集团名下的张家口机器厂,其实包含了研制和生产两大块,和兵工有关的被设置在张北,现在划归王卓然管理,除了部分坦克、装甲车的修理还在张浩然手里外,其余的基本上都剥离了,而在张家口的,则是民用为主,当然,兵工厂的通用机器也在这里。

    作为早期的开发,那基本上是拿来主义,张浩然和王卓然只需要干两件事,一个是想尽办法提高工业母机的精度,另一件便是仿制能够找得到的任何国内外机器。

    以现在的实力,机器厂还不能做到专业化分工,因此在外人看来,这个机器厂就是个大杂烩,也就是因为杂,赵子赟都搞不清楚机器厂到底有哪些产品。

    早先机器厂在王卓然领导下,除了母机有兴趣外,王卓然和张浩然把大量精力还是放在坦克和装甲车上,尤其王卓然,待在张北的时间比张家口长,直到一些强制性任务下来,他才不得不将一部分精力放到民用机器这边,现在分了家,张浩然基本上都在张恒这边,偶尔会去张北的坦克、装甲车修理厂。

    最先便是火力发电机的仿制,随后便是可军民两用的水压机,原本打算完成任务就行,张浩然和王卓然却没料到这两项机器让他们的观念有人极大的改变。

    先行仿制的百万级火力发电机没能让陈淑珍满意,她期望着是更大的发电机,能够一次解决察省各县火力发电厂的建设,二人不得已只能花更大的精力仿制五百万级,甚至是千万级的发电机。

    当然,这百万级的也不是没用,蒙区几个旗府驻地人口并不多,陈淑珍在右翼四旗建了三个,算是给蒙区一点实惠。

    她瞧不上百万级发电机,外省却大感兴趣,尤其山西,那里煤是不缺的,不少商人也有建发电厂的想法,只是国外设备实在太贵,万一用电量上不去,亏本的可能性很大。

    察哈尔的发电机让不少商人纷纷来考察,这一看,觉得机器不如国外的精致,但贵在便宜,价格只有国外的一半多一点,加上蒙区已经再用,便有人试着订购一两台。

    其实论质量,机器厂仿制的发电机不比国外的差,二人只是没太上心在外观上下文章,有人要,二人顿时来了兴趣,发电机可不是小设备,动辄都是十几,几十万元,价格虽然是他随意定的,可相比成本,那是翻跟头的。

    如此一来,他投入人力物力下功夫,发电机也做得很精致,顿时引起阎锡山的注意,老阎知道工业发展离不开电,他是小算盘打得精的人,见察哈尔的发电机质量不错,价格也公道,直接便取消了国外订单,从察哈尔采购。

    随后的水压机更让老阎感兴趣,他都没试用,就直接订购了二十台!老阎的这个举动引起其他兵工厂注意,一番考察后,纷纷下订单订购,这钱赚得,王卓然都有些目瞪口呆,难怪外国人这么喜欢卖机器。

    反正坦克、装甲车研制是个漫长过程,等到王卓然带着部分研究分离后,张浩然开始掉到钱眼里,一门心思捣鼓赚钱的机器。

    “真是稀客中的稀客啊!”张浩然听闻他来,迎出来笑道。

    “是吗?在这里能看到你也是稀奇事。”

    “我一个机器厂的厂长,待在这里很稀奇么?”张浩然作色道。

    “行了吧,我看你是没了张北那头没事做吧。”

    尴尬笑了笑,张浩然也想搞秘密研究,可这机器厂总不能没人管。

    “浩然兄,别小看你现在这摊子,弄好了,也是可以名扬天下的!”赵子赟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今天来这……”

    “来看看这机器厂有哪些替我赚钱的机器。”

    “那你来的正好,我们刚刚弄了个产品陈列室,便于那些客商来采购,走,我带你去看。”

    出门来到边上的一个大平房,推开门,赵子赟探头一看,吓了一跳,里面有照片,有实物,琳琅满目。

    “没想到吧?”张浩然有些得意。

    “你什么时候弄出这么多了?”

    “其实很多东西早就仿制出来,有不少是我们为永兴、光华集团和一些公司定制生产的机器,其中一些机器在其他行业也是有用的,我们就把这些机器拆开来,单独卖,比如这电动机,还有这泵。”

    赵子赟点头,“那这些机床呢?”

    “咱们只要弄出新的机床,就把原来用于生产的机床作为产品卖出去,还别说,这一块利润更大!”

    说着,张浩然拍了拍一台机器,“这个眼熟吧?”

    “这不是印刷察元的…..”

    “没错,就是仿制那个机器的,不过我们做了简化,只能印单色,质量也差些,用来印刷报纸、书籍没问题,好卖着呢。”

    “看来你找到一条不错的路子!”

    “是呀,子赟,当年你说要生产民用的,老实说我和卓然并没太在意,现在看来,这才是路子,仿制了这么多机器,我们的能力也提高不少。”说着,张浩然压低声音道:“我们现在提供给兵工厂的机器,几位厂长都赞不绝口,说比国外的好用!”

    “好啊,钱也赚着了,水平也提高了。”

    “是啊,不过现在也有问题,太好的机器反而没人要。”

    赵子赟轻轻抚摸着面前的印刷机道:“这很正常,只有国家强大了,好机器才有出路,我们不能因为没人要就停下脚步,也许有一天,我们的机器也会卖到全世界去!”

    回到张浩然办公室,二人闲话没几句,桌上的电话响了,张浩然拿起来停了下,递给赵子赟:“找你的。”

    接过电话,赵振的声音传来,向他汇报说桥本应该是得到他返回张恒的消息,已经在省府这边等着要见他,问他怎么处理。

    “他表情怎么样?”

    听着赵振的描述,赵子赟露出笑容:“好,那就告诉他,让他等着。”

    放下电话,张浩然问道:“日本人想干嘛?”

    “还能干嘛,承认那两个日本人的死亡是意外事件,不再追究此事呗!”

    “那张恒街上的巡逻队……”

    “你很快就看不到了。”赵子赟说完,笑着走了。

    “搞什么鬼?”张浩然一头雾水。

    回到都统府,赵子赟进门就看到坐在那里面无表情的桥本正康,他将帽子递给赵振,“桥本领事,找我何事啊?”

    桥本正康轻轻呼出口气,压了压心里的火气,“自然是和赵主席商议上次的事。”

    “哦?那桥本君的协议准备好没有?先说好,我要仔细看看,今日是不会签署的。”

    桥本正康绝对不相信赵子赟不知道他来的意图,他起身道:“赵主席,我们就不要兜圈子了,这件事我们双方各退一步,就此罢手如何?”

    “罢手?什么意思?桥本君请明说。”赵子赟装糊涂。

    咬咬牙,桥本正康道:“还请赵主席撤除附属地周围的检查点,不要干涉我们的人出入。”

    “我没干涉他们啊?我只是提供保护,桥本君,说话要凭良心。”

    手脚微微颤抖,桥本正康心中怨恨难以言表,赵子赟见火候差不多,也见好就收,“不过既然桥本君有这个要求,我也应该照顾朋友不是?只是不知那驻屯军的巡逻……”

    “这个……,还请赵主席给予支持。”

    “支持?什么意思?”赵子赟脸色冷了下来,好小子,还不死心?

    “我的意思是先减少巡逻的次数,然后在完全终止。”

    赵子赟一听,就明白了,看来这日本人还想要面子,想了想问道:“不知桥本领事所说的完全终止是什么时候?”

    “最多一个月。”

    轻轻敲着桌子,赵子赟沉思了会道:“可以。”

    桥本正康又呼出口气,他好不容易才说服驻屯军的军官,采用冷下来的方式化解此次事件,要是赵子赟不答应,那就难办了。

    双方算是达成了口头上的退步,赵子赟并不担心桥本正康反悔或耍诈,他可以随时恢复附属地周边的检查,他相信桥本正康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是日本方面认可的,他现在应该更怕自己耍赖。

    第二天,张恒民众惊讶发现附属地周边的检查站一夜之间消失了,不过日本驻屯军的巡逻却依然照旧,很多人猜测赵子赟妥协,和日本人签署了协议。

    这一下,各界和外省的目光都集中在张恒,等待着双方发布惊人消息,连等了好几天,却悄无声息,让人非常费解。

    正当各界准备挽起袖子,开骂赵子赟时,张恒传来不太确定的消息,说日本人的巡逻队出来的时间开始变短,有种交差了事的意思,随后几天,日本人不再每天巡逻,而是隔一天出来一次,有的人对此迷惑不解,有的人却心如明镜,看来这日本人也打算收手了,察省应该和日本人没有任何协议。

    到后来,日本人出来的次数越来越少,谁都不知道是哪一天开始,在张恒街头就没了日本巡逻队的踪影,一时沸沸扬扬的事件,最终不了了之,赵子赟用什么手段,让日本人退让,还是日本人私下获取了其它利益,成了各界不停猜测的一个迷。

第289章 史上最大的钉子(一)

    当一种障碍严重阻挡了想要做的事情时,多数人都很恼火的将这种障碍斥之为钉子,恨不得想尽办法将他拔出。

    在成为卖国贼和与日本人狼狈为奸的一段时间后,开始有人发现赵子赟和他管辖的察哈尔却成了日本人非常头痛的大钉子!这种格局居然是在不声不响,和日本人紧密合作的情况下形成的,一直密切关注赵子赟真实动向的马君武在发现这种局面征兆时,只是喃喃嘀咕着,许璇听了好几次才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此子不是人。”

    什么意思许璇不知道,不过他知道马君武说的是赵子赟,不是人?什么意思?

    日本人也是在一些意图准备实施时才发现赵子赟这颗大钉子,心头很长一段时间进入察哈尔的喜悦心情也荡然无存,关东军怪华北派遣军,华北派遣军则指责关东军,原因只有一个,赵子赟和察哈尔的存在,严重的阻碍了蒙古自治和华北自治两件大事的进程!

    先说蒙古这边,德王自挑衅赵子赟失败后,明白一个道理,没兵就是找死,为此,关东军和他一商谈,建立军政府的想法算是一拍即合,这事风声传到赵子赟这里让他恼火,这不但影响他继续强化对内蒙控制的意图,也威胁到察哈尔八旗,直接对着干肯定不行,烦躁了好多天,他从日本人的文书中得到灵感。

    这文书是桥本正康派人送来的,大致意思是对他不能完全隔断察哈尔与东北关系表示不满。这其实已经表明日本人对他的怀疑,认为他是支持东北抗日武装的幕后黑手。

    此事也非常棘手,黄显声和东北抗联现在也非常艰苦,不支援肯定不行,怎么才能达到既支持又能搪塞日本人的目的呢?

    单独一件事赵子赟绝对无法解决,但两件事合在一起他就有了想法,那就是让特木得骑兵师公开亮相!

    陈淑珍和陈振林对他这种匪夷所思的想法震翻了,不过细细一想确实不错,谁说物资只能运送不能抢?

    三五年秋,刚刚经历了日军上街巡,引起各方猜测的察哈尔再次爆出新闻,特木得发疯了,突袭了多伦县城附近的一个十七师仓库,抢走了一大批物资。怒火万丈的赵子赟随即发出了讨伐令!

    特木得也不含糊,他发了通电,痛斥赵子赟是卖国贼,不但牺牲了察哈尔的利益,也牺牲了他们蒙民的利益,他从此不再认赵子赟是兄弟,并发誓与他血战到底!

    这突然变故上了各大报头条,不少人兴奋,连特木得都旗帜宣明的开始反击赵子赟,卖国贼的末路到了。

    日本人也很开心,他们一直怀疑特木得是和东北有联系的,这也是赵子赟一直无法完全阻断东北的理由,他不能向昔日战友动刀!

    特木得有骑兵,熟知地形,赵子赟有强大的三十一军,两边对决,结果说什么的都有。

    这是猫和老鼠的游戏,特木得要做的就是不被赵子赟抓住,第一次,察哈尔空军第一次全军出动,战机盘旋在多伦以北,锡盟草原上,随即装甲旅出动!

    如此强大力量下,军界有些不看好特木得,果然,在飞机的威逼下,特木得无从遁形,为避免被装甲旅围歼,他不得不深入大漠,甚至踏入兴安岭的广大山区,反倒搅得满洲西部一片狼藉。

    关东军火冒三丈,也学赵子赟出动飞机对付骑兵,只是山区效果没有草原佳,雷声大雨点小。

    特木得被两边逼,也火大的不行,发通电对伪满洲宣战,并警告草原上的各旗,和日本人合作就是他的敌人!

    开始的照面是赵子赟完胜,不过随后局势急转直下,特木得分兵了!小股部队在草原上四处乱窜,抽空给了赵子赟一下,他亲自带一个团打到了化德,抢了不少东西,商都旗叫苦不迭。

    赵子赟一边安慰商都旗,答应损失他补,一边调动了阳高的二十师一个旅,进驻商都旗,并朝商都旗以北扫荡,同时,多伦十七师一个旅也进入多伦以北的草原!

    阵势不小,全国正准备看特木得如何招架,德王恼了,这不是找借口进入他的地盘么?他向赵子赟严正抗议,并叫嚣着要告到南京,赵子赟这是藐视南京政府都同意的蒙古自治政府!

    话在理,赵子赟这次从善如流,果断退兵,可这一来,特木得又活跃起来,借口飞机数量不足,赵子赟从桥本那里敲诈来十架日式战机后,开始敷衍了事。

    特木得也调整了战略,外界猜测他认为满洲西部的伪军好欺负,频频从兴安岭出击,搅得日本人头痛不已,再次向赵子赟施压,要他出兵解决,德王那里他们负责去说。

    压力下,德王提出日本人帮他武装一支军队,作为交换,桥本当时接到这个任务时,还生怕说服不了赵子赟,没想到赵子赟居然爽快答应了。消息传到关东军司令部,板垣征四郎立刻带着带着关东军蒙事处第一课科长石本寅三、参谋田中隆吉和伪满兴安南省警备军司令巴达玛拉布坦等人赶赴百灵庙。一边让巴达玛拉布坦现身说法,给德王打气,另一边则鼓动德王,让其和关东军紧密合作,成为像满洲一样的独立政权。

    德王心中知道这紧密合作是场面上的话,说白了就是投靠,是不是傀儡且不说,上了船基本上就下不来了,他有些犹豫。

    田中隆吉在纸上写下满洲国、蒙古国、日本几个大字,**道:“这将是一个共荣圈,我们不但要帮你自治,还有外蒙,让全部蒙区成为一个独立的国家,我们三方合作,共同应对北方的赤化威胁。”

    一句话说得德王心动不已,小心问道:“那察哈尔……”

    “问题不大,我们在华北也积极推进,赵子赟已经和我们有合作,如果他不合作…….”石本寅三做了个下切的动作。

    德王大喜,不过随即面露忧色:“可我们现在力量有些不足。”

    “不碍事,我们已经商议过,李守信的军队将加入你的队伍,武器弹药也免费提供,我们还会派人来帮你。”板垣征四郎信誓旦旦道。

    一切仿佛水到渠成,德王哪有推脱的念头,表示将彻底脱离中国政府,成为满洲一样的国家。所有这一切并没有出乎赵子赟预料,德王这些人始终是一个麻烦,他希望德王早做出彻底倒向日本人,妄图独立的举动,这样他才能逼德王跳墙,将其赶出内蒙,也顺势瓦解蒙区的贵族势力。

    德王和日本人的会谈细节赵子赟并不清楚,但从关东军的举动和前往百灵庙的人员,他就能猜到一二,等德王带着一干人员前往长春后,他知道,大事已定,立刻密令特木得做好准备,收拾德王。等德王乐颠颠的接收了日本人的军火,并让日本人开始训练他的军队时,特木得开始把矛头指向他!

    “淑珍嫂子,真是累死我了!”

    陈淑珍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太考心力了,这几个月,赵子赟费尽心机,就是等着德王彻底倒向日本人,然后密令特木得从此以德王为主要目标。

    这戏演的,荡气回肠啊,陈振林觉得比最好听的评书都过瘾,比刚引进张家口的那个什么电影还吸引人。

    “我看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效果。”楚峰笑道。

    “是什么?”

    “这以后估计咱们的空军和装甲旅不会有太多人盯着了。”

    赵子赟哈哈大笑,很难说呢,现在各界都说察哈尔的空军和装甲旅让人失望,这么多钱打造的军队比垃圾强不了多少。

    “子赟,记得告诉特木得,约束好手下,我担心他手下的人抢上瘾了,私下行动,那就损失大了。”陈振林提醒道。

    “嗯,这个确实要和他说清楚,上次商都就玩过了,要不是特战队在,恐怕要出事。”

    轰轰烈烈的草原追歼战大戏一直演了一年多,很久以后,日本人才知道赵子赟和特木得是联手出演,把他们当小丑一般耍了很久,唯一的获得的,就是德王的军政府在特木得不停的骚扰下始终未成气候,最终在赵子赟的突然一击下,成了一个笑话。

    北方草原被搅得天昏地暗,华北也不是风平浪静,自治一事日本人谋划很久了,察哈尔有亲日倾向,不是日方工作重点,他们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宋哲元身上,他们算是给了王颂面子,没改变太多历史上的做法,弄了个河北事件,暗杀了著名亲日分子国权报社社长胡恩溥和振报社长白逾桓,随即日本中国驻屯军参谋长酒井隆与驻华使馆武官高桥坦约见了华北分会代理委员长何应钦,最终签署了何梅协定。

    接着提出华北五省特殊化口号,策动华北独立,脱离中央,并指使殷汝耕发动“冀东事变”,在通州成立冀东防共自治政府。

    赵子赟一直冷眼旁观,这段历史王颂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大致知道一些,师徒二人商量再三,决定以赵子赟和宋哲元的矛盾入手,让日本人难受,顺带看看能否再占些便宜。

    还别说,真有便宜可占,在宋哲元发布了要求南京政府结束政训,放开政权,公开作出挑战南京的姿态后,日本人开始游说阎锡山、商震、韩复榘等华北实力派人物,赵子赟自然也是重点。

第290章 史上最大的钉子(二)

    土肥原亲赴张恒,和赵子赟会晤,要他响应宋哲元的号召,并劝说他这对察省也是有好处的。

    好处?赵子赟没看到,他也不表态,说想想。这想想的含义很多,土肥原还未想清楚,就接到张家口特务机关长松井源之助密报,说当天夜里,赵子赟和参谋次长熊斌密谈了很久。

    两边都在做工作,这事土肥原知道,他急切想知道二人商谈的结果,桥本正康不得不亲自给岛田英子打电话,要她即刻上报赵子赟和熊斌的商谈情况。

    其实赵子赟和熊斌并没有实质性的进展,熊斌带来的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有些话熊斌自己都觉得说了毫无意义,赵子赟在华北五省中,是和日本人走得最近的,根本不在乎头上的卖国贼帽子,某种程度上比殷汝耕还露骨,他不明白老蒋让他来张恒有何意图。

    赵子赟却是知道老蒋的意图,南京方面做工作,不能不来察省,否则一下子就把察省弄到很突出的位置上,熊斌说了很多废话,只有第一句才是老蒋需要他表达的。

    “子赟兄,主席让我转告,您在他心中,可是比北平、太原要可靠的。”

    赵子赟听了这句话,就明白老蒋想要表达的意思,其他就不用多说了,这也就是暗示赵子赟,可以做些出格的事情,只要不和宋、阎搀和就行,最好是逼宋哲元和日本人翻脸。

    玩政治赵子赟不行,但顶着卖国贼帽子乱弄一通则是小菜一碟,和熊斌谈完话后,第二天一早,他就看见岛田英子在院子里独自发呆,想了想,心中好笑,径直走了过去:“英子,说,你想知道什么?”

    岛田英子一呆:“赵君是何意?”

    “别装了,桥本一定让你搞清楚我昨晚和熊次长说了些什么,正好,我也想让你们知道,这直接说有些太露骨,不如就由你来传吧。”

    岛田英子有些不大相信的看着他,表情像是在判断他说的真假,赵子赟笑笑:“你可以理解为我利用你,只是咱们平时说话也很少拐弯抹角,我也不用和娇儿他们演戏,弄出个被你无意中听到的局面,再说了,你也好交差,判断我所说的话这种事,还是让土肥原去做吧。”

    想想也对,岛田英子点点头:“那赵君请说。”

    “你这么跟土肥原说,我和熊次长没有达成协议,主要是南京方面没能给我任何好处,不过熊次长答应,我不和宋哲元搀和,以后南京会给我不少便利。”

    “就这些?”

    “对,就这些,不过英子,我建议你别直愣愣的说是我跟你说的,你可以说成是从娇儿那里打听到的。”

    “这个……”岛田英子有些犹豫,她不太明白赵子赟这句话的含义。

    “怎么说随便你。”赵子赟懒得纠缠,说罢转身走了。

    岛田英子怎么和土肥原说的不清楚,赵子赟只知道话带到了,当天下午,土肥原便约见了他。

    都统府小会议室,二陈和赵子赟坐在那里小声嘀咕着,土肥原、桥本和松井跟随赵振走了进来,一进门,土肥原就热情的和三人打招呼,从他的表情上看,明显心情愉快。

    “赵君,关于华北自治的问题考虑得如何?”

    “土肥原先生,你们这自治到底想要什么结果?”

    直接的结果自然是不能说的,还需要套上些冠冕堂皇的东西,他抓住两个核心向赵子赟做了阐述,其一,将蒋政权彻底从华北排斥出去,其二,构建和满洲一体的经济圈,土肥原认为,这两点都对赵子赟是有好处的。

    “可我觉得土肥原先生说的这些,对日本一点好处都没有,这让人怀疑啊。”

    土肥原心中一凛,这确实是个漏洞,他刚想找理由解释,赵子赟摆摆手道:“其实我对你们的保证不太敢相信,土肥原先生,我实话实说,我觉得你们想弄出第二个满洲国,这种为他人做嫁衣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

    “赵君言重了。”土肥原尴尬一笑,“我们是没有这种想法的,自治对于我们来说,还是要稳定满洲,更重要的是应对北方潜在的赤化威胁。”

    赵子赟自然不信他的连篇鬼话,不过这不是重点,他考虑的是如何在这场戏中既占便宜还卖乖。“土肥原先生,这排除南京政权的事情只可意会,不能多说,其实我和南京瓜葛也不多,可谓相安无事……”

    “赵君,话不能这么说。”土肥原有些着急,他心里清楚赵子赟其实属于两头摇。

    “土肥原先生,还是听我把话说完,我呢,也不瞒你,让我发表什么声明是不可能的,我和宋哲元还不一样,我可是和你签署过协议的,再出头可有很大风险,你说是不是,我最多答应你,要是华北其他省都响应宋哲元,我是不会唱反调的。”

    想了想,土肥原也只能同意,察省确实特殊些,某种意义上,已经算是自己阵营中的,但这样岂不让赵子赟滑了过去?

    “但赵君总要有些表示才行吧?”

    “表示?可以,我对土肥原先生提到的经济圈是很感兴趣的,你看,自从上次和你签署协议后,察省被很多地方孤立,这让我很头疼,尤其平津,你能否和宋哲元说说,别和我折腾了,一起建立那个你说的经济圈如何?”

    “这个……”土肥原有些头大,宋哲元可能不敢和华北驻屯军叫板,但排斥赵子赟还是有可能的,这一点他不太好保证。

    “看来这自治也只是嘴上说说,罢了,我还是和熊次长再好好谈谈,争取得到南京谅解,让我能够和南方各省合作。”赵子赟淡淡道。

    “赵主席,此事可以再商议的。”桥本正康大为着急,他急忙安慰道:“其实赵主席所说的也不是没有法子解决,我看这察省首先就能和满洲合作……”

    说了半响,赵子赟等得就是他这句话,闻言假装思索了片刻道:“桥本领事说的还是有几分道理,给我不少启发,我有个想法想和二位交流交流。”

    “赵君请说。”土肥原伸手示意。

    “你们看啊,土肥原先生提及自治有两点,一个是政治上的,一个是经济上的,能不能这样,你们再平津实现政治上的目的,而在察省,实现经济上的目的。”

    “赵主席的意思是……”

    “我们既然已经有合作,就干脆进一步,我愿意拿察省做个模范样板,成为和你们日本经济合作的典范,也给华北其他省一个看得到的东西,别的不说,让绥远也参与进来还是有可能的。”

    这个建议确实有**力,在三相的对华策略方案中,也确实提及经济合作也是重点的话,察省有基础,难说是一个突破。

    “我原则上是认可的,不知赵君有何想法?”

    赵子赟瞥了土肥原一眼,开始抛出狗骨头:“土肥原先生,外界都说你们日本一贯掠夺成性,我觉得首先要为此正名。”

    土肥原脸皮微微发红,有些恼怒道:“这是造谣!”

    赵子赟点头:“我也这么觉得,但还是要做些事情让人信服,我建议你们日本可以加大对察省的投入……”

    桥本正康顿时心悬了起来,有些不安的看着他。

    赵子赟装作没看到他的表情,抛出了第一根骨头:“比如这龙烟铁矿,我考虑是不是和你们合作,做出个样板来。”

    “龙烟铁矿?”桥本正康顿时来了兴趣,“赵主席想怎么合作?”

    “现在龙烟铁矿主要是察哈尔工业集团和察哈尔银行的股份,我打算先期出让百分之四十九给你们,我们在私下里定一个五年的协议,由你们免费投入机器,建立矿山交通,前两年的矿石全部供应张家口钢铁厂,从第三年起,我再私下转让百分之二十的股权给你们,那个时候,你们想把矿石卖到什么地方都可以。”

    桥本正康直觉觉得可行,可他太了解赵子赟了,这等事怕是没这么好,有什么阴谋呢?

    “套用赵君的话来说,此事好像赵君也没什么好处啊?”土肥原也敏锐发现这一点。

    “这是引子,做给外人看的,我想通过此事,让你们的人来察省投资,更重要的是,我想借此加大你我双方的贸易,当然,不能是我吃亏的事。”

    “这样啊?不知赵君所说投资和加大贸易是指什么?”

    “你看啊,这察省生产牲畜和皮毛,其余的都缺,既然提到满洲和日本,那我想着华北的很多物资是不是可以通过我们来做,比如这人造丝,你们可以动员商人直接来察省生产,比如你们控制的满洲,可以供应我们大米,冀东可以供应我们盐……”赵子赟一口气提到了很多东西,桥本正康心里雪亮,这些东西赵子赟话里没说的便是低价交易。

    “可让我们的商人吃亏总不太好吧?”

    赵子赟露出一丝失望之色:“看来什么经济圈也是虚的,土肥原先生,我们怕是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基础了。”

    土肥原心中一动,问道:“赵君,你所说的事要是会让南京不满,你怎么办?”

第291章 自己挖了个坑

    赵子赟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我和你们合作,南京本来就不满,这还需要明说么?政治上的事情难道你们外务省搞不定?”

    “你的意思是涉及政治上的事情交由我们出面?”

    “是啊,不然我和你们合作岂不一点意思都没有?”

    土肥原喜出望外,“那就好办了!和满洲的交易,完全可行,至于我们国内,甚至平津等地,我们可以通过冀东和热河来做。”

    赵子赟心里吓了一跳,面不改色问道:“你是说走私?”

    “这不叫走私,只是一种自由贸易,赵君,南京也从未在财政上帮助过你,何必为他们付出不必要的关税呢?所谓自制,也是你我双方贸易平等化的体现,换句话说,是你我双方免收关税罢了。”土肥原**道。

    这一手倒是出乎赵子赟预料,看来占便宜多了,总会埋下隐患的,这次可谓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如今不跳恐怕是不行的,除非推翻刚才自己所说的话。

    不能犹豫,犹豫就会出问题,他露出一丝贪婪的笑容:“那南京和英美,你们日本能够应付?”

    土肥原笑着点头。

    “那好,不过丑化说在前头,第一,这政治上的事情可不能让察省受损失,第二,税收一个大子都不能少。”

    “那是自然,赵君还有其他要求么?”

    想了想,赵子赟道:“其余的只有一点,宋哲元怎么折腾我给土肥原先生面子,不干涉,但别把我牵扯进去。”

    “行,没问题。”土肥原没有多想,他知道赵、宋二人不对路子,华北自治也需要这些中国人相互牵制,铁板一块是不大好的。

    日本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赵子赟却是头皮发麻,这个坑到底有多深,坑里有多大的火不得而知,心中有些后悔过于想占便宜了。

    紧急召集会议,他首先检讨了自己过于大意,被对方抓住漏洞,出乎意料,二陈和楚峰都没太当回事,也是,这个年代政治、军事的事情更为敏感,相比之下,经济到不是那么引人注目,陈淑珍反而认为土肥原至少有句话是对的,凭什么给从不支援察省的南京缴纳关税?如今察省关这一向就给南京带来不少收益。

    “子赟,再说了,这关税把持在那些人手里,你不是不清楚,他们走私起来,可也是肆无忌惮的。”

    赵子赟苦笑了下:“就是因为察省贡献大,真要走私起来,会很明显的,那老蒋……”

    陈振林打断他的话:“考虑太多是不行的,察省已经这样,如果南京有意见,我们也好以此搪塞日本人,总之我认为是不吃亏的。”

    核心领导层没意见,随后的扩大会议却是反对声不少,俞鸿钧就坚决反对,他认为这么做对日本人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而察省不但会进一步被孤立,还将成为日本人的帮凶,彻底摧毁中国的民族工业。

    民族工业?赵子赟不置可否,政治、军事不行,工业又能怎样?民族工业都集中在沿海,越发达,日本人开战后的红利就越大,他巴不得从经济上将其摧毁。

    可底是不能交的,他随即提出一个说法,当前也就是察省的各种制度较好,华北自治,中央态度不坚决,避开政治上的纠葛,转为经济上的,是化解当前局势的最好办法,两害相权取其轻,这至少对察省是有利的。

    俞鸿钧还想说什么,不过总觉得那里不对劲,别的不说,这龙烟铁矿的事情居然没有反对就非常让他诧异,合作还未开始,先看看再说吧。

    土肥原回到平津,和多田俊回报后,开始和外务省一同操办此事,授意察铁和陈淑珍进入实质性的的商谈,而此时,日本军方之间的矛盾便体现出来了,华北驻屯军很想自主推动此事,土肥原作为关东军派往华北活动的人,其取得的成果自然不能算在驻屯军头上,加之他和赵子赟商谈的是经济上的事情,远不如政治上那么重要,多田俊也没太当回事,他也不会想到这事会弄出乱子来。

    一个龙烟铁矿,就能勾起日本人极大的兴趣,察铁应过于敏感,渡边二郎随即便请兴中公司的十河信二立刻飞赴张恒,参与谈判,将龙烟铁矿作为兴中公司的第一笔在华投资业务。

    兴中公司的背景赵子赟早已知晓,这是满铁的子公司,日本政府官方入侵华北经济的先锋,属于经济工作的国策机关,是否需要狮子大张口呢?和老师商量良久,他决定在龙烟铁矿上按规矩来办。

    当下龙烟铁矿的开采量已经达到年三十万吨,全部供应张家口钢铁厂,经过评估,整个铁矿作价一千万元,兴中公司以七百万元拿到百分之五十股份和未来密不公布的百分之二十股份,兴中公司答应引进日本钢铁企业,在矿山交通和开采方面采取新的技术,以提高产量。

    有了这个引子,十河信二对人造丝就谈得比较快了,兴中公司将和察哈尔联合化工厂合作成立张北人造丝厂,计划投产二百万磅的生产线,兴中公司占百分之六十股份,出资两百四十万元。

    工业方面的合作还有不少小的,不过都是兴中牵头,由随后进入的日本公司具体商谈,十河信二这次重点之一还有贸易,他在张恒设立办事处,与永兴、光华达成协议,三方共同开展察哈尔和满洲、日本本土的贸易,也就是走私,主要大宗商品为察省的皮毛、猪鬃,满洲的大米和日本的糖、人造丝、药品、橡胶等,同时,由兴中公司出面,替察省采购华北沿海的盐、河北的棉花。

    涉及走私,自然和冀东有瓜葛,殷汝耕便搀和进来,日本人是主子,赵子赟是恶霸,他谁也不敢得罪,任凭察省各种办事机构入雨后春笋般在冀东设立,当月,日本商人便从冀东走私到察省白糖两百万公斤,人造丝六百万公斤,棉布一千捆,汽油煤油两千多箱,光人造丝一项,永兴就能获取差价一千五百万元,还未算这些东西给察省带来的税收。

    这么大面积走私,外界虽然知之不多,可察省突然间有大量非本省出厂货物南下,傻子都明白,各界一片哗然,不过奇怪的是南京却沉默了,个中缘由,只有少数人知道,比如熊斌,赵子赟在和日本人达成经济秘密合作后,便让俞鸿钧飞赴太原向正在那里说服阎锡山的老蒋汇报,损失的关税,由察省秘密送抵中央。

    走私一事老蒋其实没有什么办法,赵子赟这么做反而能够让走私有那么一点约束,至少两百多万的关税还是秘密回到自己手里,他只是忽略了孔、宋家族在其中的损失。

    那一个小头来堵住南京的嘴,核心领导层是没意见的,俞鸿钧虽然达成使命,但心里非常不安,其中利弊他非常清楚,可老蒋答应了,他也不好多说,并且对老蒋密令他关注察省到底走私多少,岁入多少感到深深失望。

    受这件事最大的影响便是平津,赵子赟后来说跳火坑居然跳出意想不到的效果便指的是这个,平津是华北的经济命脉,冀东和察省联手走私,影响可想而知,赵子赟开心的看到,平津不仅仅是关税损失那么简单,也不仅仅是民族工业收到打击,可以说,走私直接摧毁了平津的经济基础,渡边二郎和十河信二不是没有预见这个结果,他们认为,此举可以逼迫宋哲元就范,可现实是华北驻屯军和他们的沟通协调不够,他们也小觑了赵子赟的实力和动作。

    进入十二月,平津一片萧条,宋哲元压力巨大,现在他不但不能从平津获取收益,还得考虑民生,局势变成这样,他对赵子赟的恼怒可想而知,幕僚对察省如此胆大妄为真的是瞠目结舌,看人家这才叫顺势而谋,占尽了便宜。

    如今赵子赟已经把爪子都伸到冀东,胁迫平津,宋哲元如何肯答应?迫于政治和军事上的双重压力,他一边和老蒋沟通,希望南京能够给察省施压,一边和多田俊打着太极,要求天津必须限制赵子赟的走私,否则他不会考虑自治一事。

第292章 借题发挥

    从心底说,老蒋对赵子赟如此压迫平津还是乐于见到的,他不担心一个宋哲元乱,北方几个省主席走到一个圈子里才是可怕的,但宋哲元的请求不能不重视,放任察省胡来也不是事,为此,他派赵子赟名义上的老师张继再赴张恒。

    张继对赵子赟已经很有戒心了,他在一边旁观,觉得这个名义上的弟子真不是省油的灯,随时都有可能弄出不好收拾的事情来,这些时日,他也刻意冷落了双方的联系。

    此次密会,他并不指望赵子赟会给面子,不过一番商谈后,赵子赟居然答应收敛些,当然,前提是等日本人提出来,这一刻,张继发现越发看不懂这个弟子了。

    他不知道,真逼迫宋哲元倒向日本人是赵子赟不愿意见到的,先不说他还不是这种人,光从军事角度,他就不能接受宋哲元和日本人合作,拿察省开刀,那样变数就太大了。

    政治还是大于经济。赵子赟相信日本人会给台阶,他也可以从华北当前的风雨中抽身出来,不过事情变化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一个一二九运动不但把宋哲元,也把他弄到风口浪尖上,老宋急于摆脱政治上的风波,见何应钦言辞尖锐,他便把目光放到冀东上,对外宣布是察省大肆走私在先,造成平津动荡,赵子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这算是官方第一次明确指责赵子赟,确实把目标从平津转移到察省,平津学子怒斥赵子赟为卖国贼,要求中央严惩,并号召平津抵制察省所有货品。

    小子太不地道,不过赵子赟却是笑容满面,心情大好,老宋还真跳起来了,这回他有无穷的借口抽身了。一边约见桥本正康,质问他这是怎么回事,一边和南京沟通。这乱麻麻的局面老蒋开心啊,他大致已经猜到赵子赟搅局的想法,眼下宋赵矛盾再次爆发,华北自治恐怕有些难了。

    需要给赵子赟的支持也简单,张继已经带回来他的意见,那就是中央不在此事上置评察省,避免赵子赟下不来台。不过这一来,却让宋哲元产生了误会,他认为这是老蒋想要逼迫他离开平津,于是,他决定向日本人那边靠一靠。

    结果也确实达到他的预期,南京退让了,何应钦离开北平,北平军分会取消,潜在威胁消失得无影无踪,随即,宋哲元提出限制冀东的走私,恢复平津的经济,这一点符合华北驻屯军的利益,多田俊也答应了。在桥本正康和赵子赟沟通后,他答应收敛些,前提依然是政治的事情,他不和宋哲元纠缠。

    日本人也许对事情发展顺利过于兴奋,在逼迫南京取消北平军分会,成立冀察政务委员会时出了问题。

    按照日本人的设想,为拉拢河北省主席宋哲元,委员会将以宋哲元为委员长,委员十六人,包括察哈尔系、宋哲元系、东北系、旧皖系、旧直系人物及平津士绅,察哈尔省主席赵子赟、天津市长萧振瀛、北平市长秦德纯为核心。

    这只是一种对外说法,并没有实际的权利,只是想表明华北自治的形成,但桥本正康得到这份名单时,就知道不好了。

    果然,赵子赟还没看完,就将名单摔在他脸上,头也不回的走了,至此,一手操办此事的驻屯军总司令部和华北特务机关头目们才发现高兴过头了,犯了一个不该犯的错误!

    驻屯军参谋长酒井隆紧急赶往张家口,希望能够通过一些利益交换,能够让赵子赟改变主意,不过这次他失算了,任凭他如何费尽口舌,赵子赟都不松口,除非他做委员长!

    酒井隆说不出的恼怒,要不是在察哈尔的日军兵力不足,他都想制造第二个沈阳事件。此事最终被驻屯军将皮球踢到关东军处,让始作俑者土肥原来解决此事。

    “赵君何必在乎一点微名呢?”

    “微名?”赵子赟蹙眉:“确如土肥原先生所说,是微名,但我和土肥原先生可是说好了的,政治上的事情,我和宋哲元不搀和,你们折腾此事,都不和我沟通,完全是不把我当回事!这件事我不可能松口,先不说当年他伙同宋子安扣留我未婚妻,就他弄出那个卖国捐恶心了我这么长时间!”

    “你不是也和阎锡山和解了吗?”土肥原很无奈。

    “这不同,那是双方摆明了态度开战,生死由命,他算什么,当**还立什么牌坊!土肥原君不如劝他将委员长让给我,这恐怕现实些。再说了,当年好像我和土肥原君有过共识,关东军出兵平津,灭了宋哲元交予我管理,我会按照你们日本人的要求自治的。”

    土肥原无功而返,这结果他预料到了,在天津的驻屯军司令部,新任司令官香月清司一脸阴沉,多田俊拍拍屁股走了,留下一个烂摊子,事情成僵局,宋哲元这边态度也很明确,他不接受赵子赟做他的上级,不是面子问题,他是怕赵子赟借题发挥。

    “土肥原君,赵子赟这么做有何意图?”

    “司令官阁下,此事得分两方面来说,首先,我们的失误是不可否认的,宋、赵二人不和,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华北驻屯军在此事上有些想当然了,其次,我们一直认为赵子赟并不是个可以操控的人,当损害他的利益时,他会翻脸的,这一次可以看成他是借题发挥,故意给我们制造麻烦,从而化解他自己的压力。”

    “压力?”

    土肥原笑笑:“司令官阁下可以把他简单理解为张作霖,他是不甘心做傀儡的,从他在察省的所作所为,无一不透露出他的野心,这样的人有些时候比宋哲元好操控,有些时候却是很难,就他现在所表现出来的,不过就是想借我们摆脱南京,但他又不想彻底投入到我们的怀抱当中。”

    “哦?那这样我们这次岂不被他利用了?”

    “可以这么说,但利用是双方的,我和他打交道多年,也摸到他一些脉搏,这次我和他商谈就感觉到,政治介入察省是有些困难的,因此,我认为,姑且可任由他折腾,一旦他和帝国的利益产生冲突时,就找机会解决他。”

    “他现在正在损害帝国的利益!我看现在就可以解决他!”香月清司道。

    “司令官阁下,确实如此,但我们也有失误,我们忽略了这些中国人相互之间的防备和猜忌,他们都是有野心的人,谁也不会轻易交出权力,除此之外,现在动察哈尔的时机不成熟。”

    “哦?那你认为成熟的机会是什么?”

    “从战略地位来看,平津远高于察哈尔,我们现在动察哈尔,有可能把平津推到南京那一边,因此我认为,等到张多铁路通车,平津地区掌握在我们手里,时机就成熟了,我们完全可以找理由制造第二个沈阳事件,而赵子赟就是第二个张学良,没人会帮他。”

    “那你对当前局势解决的意见是…..”

    “将察省和平津单独对待,既然已经这样了,不如将错就错,察省继续经济介入,为以后做好准备,而平津仍然以政治解决为主,我们不妨给宋哲元一些暗示,表达我们对赵子赟的不满,暗示他今后可以把察省交给他,从而将他绑到我们的船上来。”

    “你的意思是也可以和赵子赟说同样的话?让他们相互猜忌,我们好各个击破?”

    “是这样的,华北之自治,我们需要调整想法,这些地方实力派不可能走到一起,消灭他们才是正途。”

    一番思索后,香月清司道:“土肥原君言之有理,看来我们还是要先掌控平津。”

    冀察政务委员会最终成了平津冀政务委员会,老蒋得知后。

第293章 晋察绥经济一体化(一)

    全国上下对此事也是议论纷纷,着名卖国贼赵子赟居然一手将日本人蒙古自治和华北自治弄得不伦不类,当真出乎人意料,不过更让人意外的是宋哲元才就任委员长,赵子赟就伙同傅作义、阎锡山弄了个晋察绥经济一体化委员会,阎锡山任委员长,赵子赟和傅作义任副委员长,伊克昭盟各旗扎萨克和察哈尔八旗四群总管任委员。

    表面看这是经济联盟,不过私下很多人都认为这是政治、军事联盟,阎锡山是委员长不假,但没人相信不是赵子赟的主导。

    一体化经济设想其实是傅作义提出来的,在失去对察哈尔右翼四旗的控制后,他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愿意和察哈尔有过多交往,只是平绥铁路让他不可能与察哈尔断绝一切关系。

    早先赵子赟投靠日本人,傅作义非常不齿,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身处圈内,他慢慢读出点味道来,尤其在这半年,和察哈尔有经济上的合作后,他看问题的角度有了改变,不是一味的只看表面,而是设身处地的来分析其中的奥妙。

    年中闹得沸沸扬扬的日本人被杀事件让他看到赵子赟其实和日本人并不是无条件合作,尤其在对待蒙区的态度上,赵子赟明显是玩着两头制衡的把戏,生生让内蒙没有办法实现他们想要的自治。

    对于分裂,傅作义也持反对态度,先不说赵子赟这么做是为了地盘还是国家,光从结果上看,他很佩服赵子赟,换做他就玩不出这种招数,等察哈尔开始部分旗县合并,同为中国人,傅作义完全清楚赵子赟此举的意义所在,仅从这方面看,赵子赟称为爱国英雄一点不为过!

    至于赵子赟和宋哲元的矛盾会直接影响到日本人的华北自治企图,傅作义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有预谋,毕竟挑起二人关系恶化的一方是宋哲元。傅作义已经无法评价赵子赟这个人,如此复杂多变的人,在他从军从政多年的经历中,从未遇到。

    如今的赵子赟和察省就像天使和恶魔的复合体,一边和日本人勾勾搭搭,弄出附属地这种丧权辱国的事来,一边又折腾德王抵着宋哲元,在下面给日本人使绊子,说他是军阀,人家又让察省民众安居乐业,总之要让傅作义给个评价,他只能说他看赵子赟如同看小孩子做游戏,游戏散了就散了,回家吃饭睡觉,再无相干。

    傅作义想不出赵子赟能如何收场,他更为纳闷的是为何察省居然有那么多人陪着他玩,难道大家都不想明天么?

    以前傅作义是不会如此伤神,两省没多大交集,可现在察绥开始合作,他需要考虑自己会不会无意中着了道,只是现在他也不知该怎么做,永兴进入绥远,还没等工厂建设完成,就到了秋收的季节,今年绥远年景不错,粮食丰收,换做以往,各县要头大了,粮价下跌几乎不可避免,谁让绥远地处塞外一隅呢?

    现在就看永兴是否兑现承诺,在各县粮农的期盼之中,永兴集团发布告示,按照商量好的价格收购!

    绥远民众欢声雷动,对永兴,对赵子赟不乏溢美之词,傅作义对此还有些不好意思,认为赵子赟吃了亏,他却不知道永兴借此稳定北方粮价的目的已经达到,燕鹤鸣并不需要独自吃下绥远的全部余粮。

    而光华的影响虽然小些,但也足以让绥远民众对察省有无限好感,张瑞在医院建设期间,先期组建了医药公司,并延续了他在察省的一贯做法,将无利润直供药品带到了绥远。

    一个光华、一个永兴,傅作义有些明白为何察省民众无论赵子赟做得有些事情多出格,也不愿群起而攻之,何况察省民众得到的实惠可不仅仅来自于光华和永兴。

    随着永兴的加工厂、光华医院建成,傅作义开始面临两个难题,一是省议会和一些名流希望他加强和察省的合作,另一个便是察元。

    永兴和光华直接推动了察元在绥远的使用,两个集团的良好声誉直接提升了察元的信誉,在后期收粮结算过程中,不少民众都直接提出用察元付账就好,银元拿着太累赘,而本省货币,甚至是法币,民众到还担心兑换时出问题。

    如何合作,合作到什么程度,傅作义不知道该如何把握这个度,这时,一件意外事情让他做了决断。

    三五年十月,在冬季即将来临之际,伊克昭盟东胜县传来消息,察哈尔的勘探队找到了石油!

    听到这个消息,傅作义当时就有些懵了,他心中只有一个疑问,赵子赟是瞎折腾的碰巧的,还是早就知道?

    紧接着,两个人到了归绥,径直来到他的办公室。

    “傅主席,我是察哈尔建设厅李良,这位是察哈尔工业集团总经理吴伯琴,我二人代表赵主席来和傅主席商谈石油一事。”

    招呼二人坐下,让副官上茶,傅作义有些不解的望着二人:“不知赵主席有何事要与我相商?我们之间有合同,我会按照合同来办的。”

    “我们想和傅主席商量的就是合同一事,我们想变更一些内容。”李良说道。

    傅作义脸色微微变了变,他冷冷道:“不知你们想如何履行这个合同?”

    “是这样的,傅主席应该知道石油开采出来需要炼制吧?”

    “知道,你们不是在集宁已经准备建炼油厂了么?”傅作义眯着眼睛看着两人,他心里在想着李良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想在石油运输上做些变更?

    “我们想和傅主席商谈的就是此事,赵主席的意思是想把炼油厂建在归绥,因此,才派我二人来和傅主席商量变更合同一事。”

    “你说什么?”傅作义惊讶的张着嘴,这太意外了。

    “在归绥建炼油厂,我们希望傅主席能够安排土地,并且能够为炼油厂提供保护。”李良解释道。

    “除此之外,我们还希望能够修建归绥到油田的铁路,这涉及到伊盟,需要傅主席出面协调解决。”吴伯琴做了补充。

    这是为什么?傅作义心里急速盘算着,“赵主席为何会有把炼油厂建到归绥的想法?集宁在平绥线上,交通很便利的。”

    “赵主席说这样可以缩短石油的运输距离。”

    不懂石油,傅作义也知道这句话是胡扯,运石油和运汽油、柴油没啥区别,他想了想问道:“我有件事很奇怪,不知二位能否为我解惑?”

    “傅主席请说。”

    “赵主席为何不在察省找石油,非要到我这绥远来?他是不是事先就知道绥远有石油?”

    李良摇摇头:“这个不清楚。”

    “我倒是问过赵主席,我记得他说察哈尔找石油不方便,怎么个不方便我就不知道了。”吴伯琴道。

    傅作义一听,一下子站了起来,吓了李良和吴伯琴一跳,不知道他为何如此失态。

    二人不是军事出身,不知道傅作义听了吴伯琴那句话,脑海里顿时涌出一个念头,所谓不方便就算不安全的意思。

    也不理二人,傅作义来到墙面前,盯着墙上的地图看,好一会他突然问道:“吴经理,察哈尔的兵工厂是在兴和吧?”

    “是的。”这不是秘密,吴伯琴爽快回答。

    问完这句话,傅作义又不做声了,一直盯着地图看,弄得李良和吴伯琴面面相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二人不知道此时站在地图前的傅作义心里如波涛汹涌,他是带兵的人,看问题总会带有一些军事色彩,以前他就对察省的发展有些看不明白,如今吴伯琴一句话让他豁然开朗,难怪察省的发展中心一直偏向西北,难怪有平绥铁路,察省还要画蛇添足般修建兴和到集宁的公路。从军事角度一想,傅作义就明白赵子赟如此布局的意图。

    可他防备谁呢?日本人?宋哲元?还是南京?想不清楚不要紧,傅作义至少知道赵子赟不但没有防备他,连山西都没怎么防备,如果自己猜测正确,那在归绥建炼油厂的意图就完全清楚了,赵子赟这么做是要让炼油厂远离战区。

    想到这,傅作义微微点点头,他不清楚炼油厂对察省到底有多重要,但石油是战略物资他清楚,能够从战略角度而不是从经济利益考虑的地方领导者,他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光凭这一点,他就觉得赵子赟也许并不是那个玩游戏的小孩子,而是在边上看别人玩游戏的高人。

第294章 晋察绥经济一体化(二)

    重新回到茶几前,傅作义显得很轻松,“我看这事可以按照赵主席的意思办,场地你们挑,三十五军提供保护,至于铁路问题也不大,只是以绥远的实力,是建不起来的。”

    “这个不用傅主席担心,我来之前,赵主席已经特批了三百万元,用于石油开采和炼油厂的建设,铁路可以等勘探结束后再进行预算,傅主席只需要提供必要的劳工。”

    “行,这没问题。”

    在李良和吴伯琴在归绥商谈各种细节,并初步选定炼油厂厂址期间,傅作义最终做出了决定,他打算和察省紧密合作。

    “李厅长,请转告赵主席,绥远希望和察哈尔再深一步合作,包括察元的使用,税收等……”在送行的晚宴上,傅作义将李良带到一边,表达了他的意思。

    “傅主席的意思是……”

    “察绥合作,应该比晋察合作更紧密些。”

    赵子赟对傅作义的橄榄枝自然开心的接了下来,这也是位抗日名将,后来有名的七路半将军,完全可以发展成盟友,他和老师商量了几天,决定先从经济入手,正式向绥远提出了经济一体化构想。

    在这个构想下,两省采取同样的税收和财政政策,并统一使用察钞,察哈尔银行在绥远建立半官方的分支机构,接受绥远省府的领导,在两省的察钞发行量由双方财政厅共同协商,并经双方省议会审议。

    此外,为帮助绥远发展,察哈尔购买绥远两千万的债券,绥远以在石油合作上的收益做担保,这笔钱将在察哈尔的指导下,用于农田改造、食品加工厂建设等方面。

    两省的合作其实并没有大肆宣扬,很多地方都不知道察绥一夜之间就走到了一起,不过山西却不可能不知道,阎锡山通过一些渠道得知傅、赵二人开始联手,大吃一惊,他深知经济上的合作必将过渡到政治、军事上的合作,一个三十一军就可怕了,再加上一个军纪也相当严明的三十五军,这还了得?他已经隐隐看到当年叱咤风云的察绥军再露峥嵘。

    要么在边上看着小心防范,要么加进去一同发展,老阎纠结了近一个月,幕僚们也是意见大相径庭,以南桂馨为首的一派是坚决不同意和察哈尔再有更深的合作,并提出依靠同浦路制衡察绥两省,以赵戴文为首的其他人则赞成进一步加强和察哈尔的合作。

    拿不定主意的阎锡山再次体现了他中的理念,完全合作不可能,他还要防着赵子赟,一点不参与怕吃亏,他决定有限参与。基本的策略是在一些主要产品上与察哈尔、绥远的税收保持一致,将和这些产品有关的一些附加税等转换为关联度低的费用,允许察哈尔银行建立分支机构,但并不和本省财政挂钩,让察哈尔元与晋钞形成固定汇率,以及察绥两省在山西的投资采用两省同样的政策等,当然最核心的部分还是自由贸易和经济上一致对外。

    不过出乎阎锡山意料,赵子赟和傅作义都同意用统一的晋察绥经济一体化的名头,并让他做委员长,细细一想,老阎就知道二人打着什么主意,太原绥靖公署理论上管辖着察绥两省,这二人是想让自己出头,明面上的合法化,用来应付中央。这算是一种责任和代价,老阎觉得这名头也抬高了自己的地位,便欣然接受了。何况赵子赟还提出了一个他几乎无法拒绝的建议,鉴于察省商家一直对原来的张家**易会青睐有加,几次向商会提出继续举办,要不是察省和日本人合作造成一定的不良影响,赵子赟是不会放过这种扩大影响加赚钱的是的,综合考虑,他还是没有接受商家的呼声,现在有了经济一体化这个帽子,他向老阎提出,在山西大同举办北方商品交易会,时间定在三六年五月。

    这等好事老阎是求都求不来的,他眼馋察省交易会多年,也想仿效弄一下,不过上海那次交易会闹出的风波,让他和不少想举办交易会的省都望而却步,如今这个大同的北方商品交易会却是不同,那是晋察绥三省联办,哪怕没有外地客商,都是盛会,何况老阎不相信没人来。

    一体化经济体对南京和南方其他省份的震动非常大,三省联盟在经济上足矣胁迫任何一个省,老蒋并不愿意北方出现这种联盟,但这个联盟对日本人侵占华北的野心是有一定制约作用的,除此之外,也会对即将到达陕西的赤匪有影响,在暗地里,老蒋也了解到这三方联盟其实并不稳固,阎锡山就不是完全参与,傅、赵二人联手也算是为他制衡住阎锡山。多种因素下,老蒋决定看看再说。

    一体化经济涉及方方面面,傅作义和赵子赟算是不知不觉在政事上有了交叉合作,起因也是旗县合并,自察哈尔与绥远合作后,镶蓝旗、镶红旗觉得旗县合并的可能性已经大大增加,鄂恩刚和巴拉贡扎普约了正黄旗总管巴彦孟克正式向赵子赟提出旗县合并!

    对于正黄旗来说,这已经没有任何障碍,它东面的商都牧群和西面的正红旗早已完成这项工作,若不是等另外两旗,巴彦孟克早就在音德贺前玩这个了。

    镶蓝、镶红旗这个提议让赵子赟有些头大,这不是简单的合并,而是涉及绥远省府的凉城县和陶林县,换句话说,那是让傅作义又少了两个县!

    可这是机遇,一旦成功,察哈尔八旗中将有五旗一群完全成为赵子赟省府管辖下的旗县,德王的自治政府将遭受重大打击,赵子赟不得已亲自赶赴归绥,与傅作义商谈此事。

    原本以为这是一场艰苦的谈判,没想到傅作义刚听完赵子赟说出旗县合并几个字,就毫不犹豫同意了,答应撤出凉城、陶林现有全部行政人员,新的旗县归察哈尔管辖!

    “我是绥远省主席,但我更希望看到蒙古永远都在我们这个国家的版图中,只要有利于这个目标实现,你就是吞并了绥远全部,我都没意见。”

    傅作义的这句话让赵子赟感动了很久,为此,他提出人他派,费用他承担,税收归绥远,傅作义也为他这句话也感动了很久,完全没有任何利益,这种话不从国家大义出发,是绝不可能说出口的。

    有了这个深度合作,两人都趁着这次会面探讨一些其他方面的合作,构建一个稳定察绥共同发展环境得到共识,双方第一决定联手扫除两省境内的大烟种植。

    谈到这个话题,军事合作将不可能不提出来,傅作义提出请察哈尔空军配合三十五军清扫境内的全部土匪,并对三十五军中低层将领进行培训,作为回报,他同意三十一军可以进入绥远地界执行任务,尤其对于北方蒙区,突发事件可以先出兵后通报。

    三六年初,察绥两省联合发表声明,禁止在两省种植大烟,运输**,现有烟馆必须在一个月之内自行关闭,以后在察绥两省从事任何**交易都是违法的,并课以重罪!

    一时间全国一片哗然,没人想到傅作义和赵子赟会合作打击烟土,更多人是不信,敢弄烟土的人谁没有背景?

    南京、上海、广州,各省都有大员派人赶赴张家口和归绥,游说的、威胁的,络绎不绝,傅作义都有些招架不住,想和赵子赟商量放一放再说。

    但当最近一天的察哈尔日报放在他桌上时,他目瞪口呆。

    同一天,北平、上海等地也是报纸疯卖,报童在街上不停的喊:“卖报!察哈尔发布公告,为期七天,荡平察省全部烟土!”

    “各地前往察哈尔人员全部被扣,将以经营烟土罪接受察哈尔省高等法院裁决!”

    “三十一军二十师出动,清扫察哈尔右翼四旗全部烟田,违抗者就地正法!”

    看完报纸,傅作义有种心潮澎湃的感觉,这才是大丈夫该做的事!赵子赟不怕,他有什么好怕的,随后,绥远省府也发表了类似的宣言,三十五军同样出动,采取军事清除烟田!

    全国轰动了,南京是宣布过要清除毒品,可雷声大雨点小,各省也是阳奉阴违,烟土那是很多军队养活自己的重要来源,察绥两省如此大力度,闻所未闻,很多省市烟土价格一夜暴涨,堪比黄金!

    两省扫毒行动最让各方关注的就是被扣留的那些说客和要员们的亲信,真会被审?答案很快出来,以往和两省有交易往来的要员亲信被判处一到三年不等的徒刑,没有这些案底的,被课以五千到一万元不等的罚款,交钱走人!

    不少人叫嚣着赵子赟滥用私刑,建议中央对其惩治,不少大员赶赴南京告状,要赵子赟放人。察哈尔随即再发声明,警告一些人不要试图挑衅,更不要试图来察哈尔闹事,三十一军不是吃素的!

    民众少有的一边倒站在赵子赟这边,他们对烟土深恶痛绝,赵子赟如此强硬,拍手叫好声不绝,察哈尔的强硬也刺激了绥远,傅作义的声音也强硬起来,上海报界抓住热点,以醒目的标题打出西傅东赵,双雄再露峥嵘的文章,将此事彻底推向**。

    傅、赵二人也不含糊,像是竞赛般,不到月余时间,将两省全部烟田一扫而空,并全部充作省府直接管辖田地,赶在三六年开春,完成了这一壮举,二人都自豪的宣布,今后两省,只有粮田碧波万顷!

    扫毒行动掩盖了双方军事合作,也让傅作义的剿匪行动少了不少光环,不过报界也陆续报道了绥远的剿匪情况,这件事持续了近一年,卢占魁、赵青山、肖顺义、杜永胜等土匪要么被彻底剿灭,要么逃到乌盟内地投靠云王去了,从归绥到五原,已经被傅作义牢牢掌控在手中,偏在南部的伊克昭盟感觉到自己渐渐被孤立在云王、德王控制的乌、锡二盟之外,改变了一些想法,开始和绥远省府加强合作,各旗也频繁考察旗县合并后的察哈尔右翼四旗,这其中已经稳居蒙区第一旗的正红旗让他们印象尤为深刻,这样的未来也许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事情要趁热打铁,赵子赟和傅作义沟通后,向伊克昭盟发布告示,选拔男女青年免费就读张家口的蒙旗高等学校,察哈尔职业学院也免费为伊克昭盟的人进行技能培训,同时,选派一些成年人到察哈尔省府各厅学习锻炼,培养政务人才。

    这个告示得到了几位活佛的高度赞赏,伊克昭盟的年轻人开始走出草原,他们带来的影响异常深远,最终造成在后来的战争期间,伊克昭盟不但彻底与绥远省成为一体,形成了一个崭新的伊克昭省,还为察哈尔省的精锐骑兵提供了大量的人。

第295章 有朋自远方来

    三五年底,察哈尔迎来少有的一位客人,监察院院长,地方自治会理事于右任,他在西北转了一大圈后,从归绥来到张家口,在赵家兄弟主政察哈尔这几年,也是怪了,那些元老级人物很不来察哈尔,不知是看不上,还是不屑,王颂未去世之前也非常纳闷,按理说察省算是变化最大的地方,来的人不可能少的。

    这次于右任来访,算是出乎赵子赟意料,前辈加国府要员,他不敢大意,不得不亲自前往车站迎接。

    老先生快六十了,胡子已经花白,下巴蓄满了胡须,很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赵子赟只是去南京开会时远处见过一两次,这次近距离接触,一时间看得有些呆了。

    同样,下了车的于右任也没和他打招呼,只是站在那里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这一老一少如此怪异,让陪同而来的人摸不着头脑,陈淑珍在边上有些恼火,这么失态做什么?

    还是于右任打破了僵局,“赵主席这么看老朽是何意啊?”

    “啊!?”赵子赟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我见任公如神仙般,一时不知该如何办。”

    “我看赵主席是在想老朽是不是江湖骗子吧?”

    “任公若是江湖骗子,那江湖骗子就没活路了。”

    于右任放声大笑,这娃儿,有些意思。

    问答之间,气氛顿时变了,赵子赟自见过他,面上就有好感,今日见老先生开心,笑道:“不知这次我可否有幸得任公墨宝?”

    “你懂这个?”于右任大为惊讶。

    “不懂。”赵子赟倒是老实,答得还挺快:“我听闻任公乃是当代草圣,思量着要是留存任公几副墨宝,那天日子不好混了,能换些钱花花。”

    再次大笑,“直言不讳,真性情也,好,我就写几副,给你救急!”

    两人距离无形中拉近,在走出车站时,赵子赟已经很亲切的喊着老于,于右任也是张口闭口小赟,听得边上人一脸的汗。

    还没上车,二人发生了争执,赵子赟本是打算将于右任一行安置在旅馆,随从老于不管,他却提出住到赵子赟家里,这方不方便还两说,赵子赟那都统府后院也小了些,没什么下人,不好招待,这话没法明说,老于有些不悦了。

    “要不这样,都统府侧院正在修缮,不如安排任公等人去那里住如何?”陈淑珍建议道。

    赵子赟还未同意,于右任便连说了几声好。进入都统府后,于右任也不去看安排他住的地方,非要先和大名鼎鼎的小娇儿打个招呼,没奈何,赵子赟只得带着他来到后院。

    过了小院,来到后院正堂,于右任见屋中有两个女子正在说着什么,他扭头问道:“你有几位夫人?”

    “一个都还没有呢!不过快了,我很快就会和娇儿成亲的。”

    说话间,屋中两名女子已经听到外面有声音,急忙起身出来。

    “娇儿!”赵子赟紧走两步,拉着其中一名女子来到于右任面前:“这位便是任公。”

    “任公好。”陈娇儿双手放在腹部,笑盈盈的微微欠身。

    “好,好,果然风华绝代。”于右任也报以微笑。

    陈娇儿有些羞涩,这么直白的夸她,她还是第一次遇到。

    “娇儿,任公特地来看你,不如你我二人一同陪任公去看看他住的地方可好?”

    出了院门,于右任低声问道:“小赟,另外那女子是谁?”

    “岛田英子,日本人派来给娇儿作伴的,人还不错。”

    “娇儿不管?”

    赵子赟有些晕了,他不知道于右任这话是什么意思,老于其实是误会了,以为这岛田英子就是日本人送给赵子赟的女人,居然两人相安无事,老于有些惊讶。

    “娇儿管什么?”

    “管你和那岛田英子啊?”

    愣了半响,赵子赟才明白于右任话里的意思,一时忍不住笑出声来,“我说老于啊,想歪了,没那回事。”

    “没有?”于右任狐疑,在他看来,岛田英子比陈娇儿还漂亮些。

    “真没有!”

    见他目光没有闪躲,于右任信了八成,心道此子不简单啊,外面说的,恐怕偏差很大!当晚,老于和他交换了华北局势的看法,除了这走私赵子赟大致解释了下,其余的都遮遮掩掩,老于看着他有些闪烁的目光,总觉得这小子还有秘密为说。话题随即转到晋察绥经济一体化上,这件事在南京也是沸沸扬扬,听说日本人没有干涉,倒是出乎意料,老于想仔细了解一下。

    大致搞清楚来龙去脉和合作实质,老于心里明了,日本人不干涉是有道理的,首先此事不是察省提出,阴谋论就少了许多,这个日本人不可能不知道,其次这一体化经济对日本人只有好处没坏处,华北五省二市,平津、河北已经政治上和南京分离,晋察绥又从经济上分离,就剩下一个山东、河南,收到上述两方面影响,华北在中央那里的掌控力已经越来越弱了。

    但这种脱离总有一天要放到台面上的,于右任忧心不已,连番追问以后怎么处理,赵子赟被逼无奈,只得说道:“等中央有了明确决断,我自然会提出解决的办法。”

    话语里的意思不明了,但老于是何许人,他瞬间明白赵子赟的意思,关键在中央,何时明确了和日本的关系,他何时做出决断。

    聪明人啊,老于又高看了赵子赟一些,当前各地和日本人的瓜葛可以说不是地方实力派想这么做,而是南京态度不明朗造成的,以其顶着大帽子和日本人硬来,像赵子赟这样**一些也确实是条路,不少人都这么做,他确实无法指责赵子赟,何况察省从日本人那里占来的便宜确实不少。

    第二天,依然是赵子赟和陈娇儿陪同,陈淑珍参加了头一晚的晚宴后,忙正事去了,一行人首先去的是北方大学,老先生热衷教育,北方大学又有不少好友,不先来这就怪了。

    车辆驶入北方大学校门,老先生就吃了一惊,他创建西北农林专科学校已经有些自豪,外界评价也高,可看到西北大学第一眼,他就自叹弗如,难怪不少来过此地之人大为赞叹,今日一见,远超他的想象,就眼前看到的,他在国内已经找不出第二家。

    “这里有多大?”

    赵子赟搔搔头,“我不大清楚,最先是有几百亩吧,后来不断扩建,现在有多少不知道。”

    答案见到马君武后有了,一千两百亩!这个数字连赵子赟都有些惊讶,老马有些恼火,“子赟!你向来就是只起头,不收尾!”

    “马先生,别发火,您说,这尾如何收?我照做。”

    “当真?”

    “当真!”

    马君武笑了,正好他有件难事,“你说的,别后悔。”

    赵子赟有些心虚了,“马先生,您别吓我。”

    “没吓你,这第一批入校学生要毕业了,你知道吧?”

    “知道。”

    “这就是一个尾,你得收一下,应学生的要求,北方大学决定举办毕业晚会,经过讨论,全校教师和学子们一致同意,这晚会上你要出个节目。”

    手一哆嗦,赵子赟的嘴成了圆形,出节目?

    “我们一起行么?”陈娇儿问道。

    马君武喜出望外,还有自己上的:“那是再好不过了!”

    “娇儿!”赵子赟慌了,他什么都不会!

    “二哥放心,我包你过关。”陈娇儿笑盈盈道。

    于右任在边上听着,顿时来了兴趣:“厚山,何时?”

    “本月二十日。”

    心里算了算,还有十二天,估计在张家口也能盘桓这些时间,于右任笑道:“我要来看,小赟,好好准备。”

    赵子赟冷汗直冒,完蛋了,这下怕是里子面子要丢得一干二净!

    老于见他一脸苦相,乐了好一阵子,然后才和马君武攀谈起来,随即便提出去转转,赵子赟一来出去保卫人员陪同太麻烦,二来他被那节目折腾得有些心神不宁,便和陈娇儿留在了马君武的办公室。

    等众人走后,赵子赟有些恶声恶气:“娇儿!你想出二哥洋相!”

    “哪有了?”陈娇儿笑颜如花:“我说没事就没事。”

    “那我们表演什么?”无法改变,只有考虑如何解决。

    “唱曲。”

    “你要我的命?我哪会唱什么曲?”赵子赟大急。

    陈娇儿不答,轻轻哼起一支曲子来,屋中天籁之音萦绕,赵子赟听得呆了,“这是什么曲子?怎么我以前从未听过你唱?”

    “你没听过的多了,都是我和爷爷学的,这曲子不是这个时代的,绝对没人听过!”

    这下赵子赟放心了,听陈娇儿轻哼了几句,他觉得没有什么难度。

    “不过二哥要帮忙。”

    “你说。”

    “从军中找几个会马头琴的,给我们伴奏。”

    这好办,马头琴赵子赟在多伦听得多了,骑兵中会的人可不在少数。

    一个多小时,于右任和马君武转了回来,见赵子赟没了慌乱,心里有些嘀咕他到底要表演什么。

    “任公,看得如何?”当着马君武的面,赵子赟可不会叫什么老于。

    “兴奋!”于右任是一路震惊看完整个北方大学,农学院、医学院、化学院、工学院….,近六千在校学子,还有那些设施、仪器,老于仿佛置身一个梦幻般的世界。

    “不过我有些看法,这北方大学过于偏重工了,文学太弱!小赟,别小看文学,这也是一国之根本。”

    “任公教训的是。”

    马君武有些打抱不平,“诱人兄,你这话有失公允!”

    于右任不解的望着他。马君武接着道:“子赟很重视文学这些的,可没人!知道么,没人来!工科我们可以用那些设施、仪器说服人来,这文科你说怎么办?”

    “我懂了,文人相轻啊,察哈尔这种地方不入他们法眼。”于右任轻叹一声。

    “诱人兄,别说废话,你真觉得北方大学好,不如出把力,以你的名望,说服一些人来不成问题。”

    于右任有些心动,这事他能办!

    “马先生,您看让任公挂名文学院院长一职如何?”

    马君武早有此意,还想着等下来和赵子赟商量,见他提出,自然是抚掌笑道:“此提议大好,诱人兄,不会拒绝吧?顺便说一句,这院长的薪水可不低。”

    于右任白了他一眼:“我缺钱么?”

    “不缺更好,我让财务部门将你薪水扣下,这学校用钱缺口还有不少。”

    于右任气乐了,“厚山,你何时这么财迷了?”

    马君武指着赵子赟:“和他学的,不过他这种财迷我喜欢!”

    赵子赟大囧,分辨道:“马先生,我哪里财迷了?”

    “还不财迷?舍不得花钱,娇儿跟着你,就要成亲了,你也不换个大点的院子?”

    “马先生,我们真没钱了。”陈娇儿替他辩解,“我又没薪水,我们事情又多,很多事要小莲、英子他们帮忙,总不能让别人白做,靠子赟的薪水,也就勉强支撑吧。”

    “你呀,说你什么好,名下那么多公司,分红你就留一些又有何妨?没人会说的。”马君武叹道。

    “这不是留一些的事,这种口子一开,就无穷无尽了,再说我这个位置,很多事是不用花钱的,而且我也没什么用钱的地方啊?”

    于右任有些吃惊,他也看过察哈尔省党部的一些材料,反映赵子赟平日生活并不奢侈,当时第一感觉是做给中央一些人看的,谁都知道他名下公司、工厂一堆,南京方面不少人就说他异常小气,每次到南京连客都不请,也不送礼,今日看来,表面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算了,不说你了,律己我赞同,但不要太过,这娇儿你们省府凭什么不给薪水?我觉得这种口子也不能开,不然以后有些事你让谁去做?”

    这点赵子赟倒是没想过,他觉得马君武说的对,任何工作都不是无条件奉献,报酬也在支撑工作的一个方面,“马先生说得对,基金里的人不能什么都没有,我回去就和财政厅商量,由省府负担她们的薪酬。”

    马君武点点头,“这就对了,还有你,军长薪水和省主席也不是差的很大,只拿一边我赞同,但就低不就高就不妥了,反而让人说你,堂堂正正拿你该有的,这才是表率!”

    这话依然在理,赵子赟点头,应该改一改,否则一个省主席过得不咋样,今后真的有可能占领其他地方时,很难要求别人和自己一样。

    “小赟,我听厚山说你在教育上投入很大,和我说说情况。”

    赵子赟汗颜:“任公,我不大清楚。”

    于右任恼了:“你这省主席怎么当的?怎么我问什么你都不清楚?”

    除了每年总结,大致知道情况,过后这些具体数字赵子赟就忘得一干二净,今日陪同出来,他也没做准备,老于发问,他当真两眼一抹黑。

    “这个…..我这省主席确实有些不大称职,要不我让陈秘书长来给任公汇报一下?”

    “罢了,回头我自己看,你陪我意思不大,还是回去准备你那个节目,我可说好了,要是不让我满意,你想要什么墨宝的事就别提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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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历史最想让人去改变,也许只需要一点点变化,就会影响整个时代,穿越者的思想,能否改变这一切?从零开始,建军北方,在乱局中博弈,让我们影响世界、影响历史,成为不可忽视的第三极。 本书纯属幻想,不是历史,请勿对号入座,也不讨论历史细节。第三极崛起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第三极崛起,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第三极崛起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