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8 仇人相见
中医科。
黄素一边翻开魏学礼的病历，一边问道：“服药后，咳痰的情况有没有好转。”
“黄主任，喝了您开的七副药后，我咳痰已经好了很多，咳痰的频率也减少了，咳出来的痰液没有以前那么多了。”
这次是魏学礼亲自开口介绍自己的病情，不像初诊的时候都是由自己的儿子介绍病情。
魏学礼在介绍自己病情的时候，大家就能感受到他脸上的高兴，说话的语气也带着喜悦和希望。
“吃饭和大便的情况如何了？”
“现在吃饭也有胃口了，饭量也增加了，大便现在也恢复正常了，没有以前的便秘，现在每天早上起床就是上大号，一天一次。”
黄素继续问道：“睡眠的情况如何。”
魏学礼摇头道：“睡眠还是不行，睡眠差，有点声音就醒，而且天天晚上都做梦，经常在梦中惊醒。”
黄素点了点头，继续询问：“胸闷咳嗽的情况是否有所缓解。”
魏学礼说道：“胸闷咳嗽稍微好了一些，但是没有咳痰那么有效果，胸闷咳嗽依然非常严重。”
黄素说道：“把手给我，我诊一下脉！”
就在此时，中医门诊外面来了一群人。
刘科长在前面引路介绍道：“藤原先生，这就是中医科门诊，每周日患者都是爆满，全是来找黄医生治疗癌症的。”
看着排号等候区已经坐满了人，藤原次郎搀扶着一名与自己有两分像的老人，向刘科长问道：“刘桑，我们还需要等多久。”
“藤原先生，不好意思！黄医生的号实在是太难挂了，我排了三天都没有挂上号。”刘科长脸上带着歉意说明情况，随后话音突变保证道：“藤原先生，您放心，我现在就进去和黄医生说明一下情况，相信很快就能轮到您和您的叔父了。”
藤原次郎松开老人，再次鞠躬九十度道：“刘桑，给你添麻烦了。”
看着刘科长一行人怪异的举动，和藤原次郎蹩脚的汉语，中医科等候的看病的人瞬间小声地议论开了。
“看这人蹩脚的说话和怪异的动作，我怎么觉得这是一个鬼子呢！”
“没错，就是鬼子，抗日剧里鬼子对汉奸的称呼不都是这个桑、那个桑的。”
“我看这家伙就和汉奸没有什么两样，你看他那点头哈腰，一副奴才狗腿子的样子。”
“乖乖，黄医生的医术真是不得了呀，就连岛国人都来找他看病了。”
刘科长也不理会患者的议论，接着走到诊室门口就要敲门。
突然，一名患者的家属突然叫住刘科长：“你是干什么的？”
刘科长一副上位者的态度，居高临下地对那名家属说道：“我找黄医生有要事。”
在场所有患者早就看不惯刘科长刚刚低三下四的狗腿子的样子，现在对自己人却趾高气昂起来。
另一名家属说道：“你问问在座的所有人，谁没有要事找黄主任，大家都是来看病的，你在这里装什么大瓣蒜，想看病后面排队去。”
刘科长一副不与你们这帮庶民见识的样子，轻轻敲响了诊室的大门，也没有等里面的回应声，直接就推门走进去了。
“这人谁呀，怎么这么没有素质。”
“就是，这是谁呀，一副天王老子的样子。”
见刘科长就这样大大咧咧地走了进去，所有的人都骂了起来。
诊室内。
黄素向魏学礼叮嘱道：“你的脉象和舌象都已经大有改善了，我在原方的基础上再给你加入杏仁、远志、酸枣仁。杏仁可以宣肺止咳，远志、酸枣仁可以安神助眠，你们回去再喝两个星期的，再过来复查，如果身体条件允许，我们就准备进行了化疗。”
一听到还能有化疗的机会，魏学礼和儿子魏思贤都变得激动起来，起身连忙向黄素鞠躬感谢。
就在这时诊室大门突然被打开了。
黄素看见刘科长横冲直撞地走进来，紧皱眉头语气冰冷地说道：“你是什么人，谁让你擅自进来的，懂不懂看病要排队，没看见诊室里面还有病人吗，想看病出去排队。”
见到黄素表情冰冷，魏学礼说道：“黄主任，那我们就先走了，您先忙着！”
黄素换回和善的表情说道：“那您慢走！”
当黄素拒绝出外诊的那一刻起，刘科长本来就对黄素没有好印象，认为黄素没有大局观，不顾草原市的经济发展。
刘科长做起事来，也变得冲动起来。
在看到黄素对自己和别人完全是两种态度，刘科长心里更生出了一股怒火道：“黄医生，我是招商局投资促进科的科长，我叫刘建民。我想我们局长已经跟你说了藤原先生叔父的病情，我今天是带着藤原先生和他的叔父过来看病的……”
黄素打断刘科长未说完的话，故意地说道：“既然是来看病就更应该排队，我记得接下来的患者可不是什么姓藤原的。”
说着看向张远说道：“张远去看一下，下一位是谁？”
这是刘科长也火了，说道：“黄医生，你这个人怎么如此不顾大局，藤原先生可是过来的投资的外商……”
黄素在点断刘科长的话说道：“刘科长请你搞清楚，我不是你们招商局的工作人员，我是一名医生，在我的眼里没有什么外商、内商的，只有病人，你现在已经干扰到了我给患者看病了，如果你再在这里扰乱医院的正常工作秩序，我就要请保安将你请出去了。”
刘科长深呼吸，压住了心中火气道：“黄医生，你的号太难排了，我希望你能先给藤原先生的叔父看病，这关乎草原市一个五亿美金的大项目，我希望黄医生有大局观。”
“我还是那句话，我是名医生，在我眼里只有患者，没有什么外商，我每天看的名额有限，我让你们插队了，请问你打算让哪名患者失去今天看病的机会。”
刘科长其实心里想的是这些老百姓怎么跟外商比。
但是作为公务员队伍里的老油条，这种话他肯定是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就是政治思想的问题里。
刘科长憋得满脸通红，看着黄素道：“黄医生，藤原先生的叔父昨天特意坐飞机从岛国慕名而来，就是冲着这份诚心，我想您不能不顾及国际友人的感情吧，况且，你也说了你是一名医生，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没想到，最后刘科长就用黄素自己的话，反将了一军，不愧是老油条子，从来就不吃亏。
“既然如此，那我就抽中午的空闲时间，给这位藤原先生的叔父诊治一下。”
“你们可以趁着现在，带着病人做一下胃镜检查。”最后黄素冷冷地看了刘科长一眼道：“刘科长现在你可以出去了，不要耽误我的工作。”
本来听见黄素抽出中午休息的时间给藤原次郎的叔父看病，刘科长的脸色已经缓和了许多。
但一听到撵自己走，刘科长的脸色再次变得黑了起来，重重地哼了一声，便转身离开诊室。
黄素看着刘科长的离开的背影，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随后，看向那日松到：“那日松，去叫下一位患者。”
鱼饵既然已经马上要咬钩了，黄素怎么可能让鱼饵跑了。
刘科长走出诊室，向藤原次郎的方向走去。
藤原次郎则装作一副焦急的样子，走上前询问道：“刘桑，黄医生怎么说的。”
刘科长脸上带着为难的表情说道：“黄医生答应了，利用午休的时间，给您的叔父诊治。”
随后，刘科长添油加醋地将黄素的话跟藤原次郎叙述了一遍，毕竟黄素让自己在藤原次郎面前信誓旦旦地保证成为了笑话。
“这位黄医生是一位医德高尚，让人值得尊敬的好医生。”
听见藤原次郎对黄素的夸奖，刘科长的脸色就变得更黑了。
藤原次郎不理会刘科长难看的脸色，说道：“刘桑，那就带我的叔父去做胃镜检查。”
对于自己的目的马上就要达到了，此时藤原次郎也没有最开始对刘科长的客气，那股颐指气使傲慢的秉性已经慢慢地透露出来。
刘科长瞬间变脸，面带笑容地道：“藤原先生，请跟我来！”
刘科长现在还没有发现藤原次郎对自己的态度已经发生了变化。
一上午黄素三人又在忙碌中度过。
见藤原次郎还没有进来，那日松问道：“主任，您还真打算给那个小鬼子治病呀，他们可是都没有安什么好心。”
黄素语气严肃说道：“既来是问诊的患者，我们当然要全力医治了，我们的博弈是跟津村汉方制药株式会社，和患者无关。”
就在这时，诊室大门敲响了。
黄素说道：“请进！”
藤原次郎搀扶着他所谓的叔父慢慢地走进了诊室。
黄素开见藤原次郎这张脸，眼睛瞬间变得锋利起来。
虽然这张脸年轻了将近二十岁，但是这张脸让黄素依然铭记在心，即使化成灰自己也认得。
藤原次郎就是上一世，利诱自己买经方不成，陷害自己丢掉了工作的人。
真可谓是仇人相见，前世今生两世的仇，这次自己要找他算的干干净净。
藤原次郎没有注意到黄素的眼神，刚进屋就给黄素行了一个九十度的鞠躬。
“黄医生，不好意思耽误你们中午休息的时间了，我们给你们添麻烦了。”
上一世，初次见面藤原次郎也是这样的彬彬有礼，当自己拒绝了他的无理要求后，他就露出了恶毒的本性。
黄素深呼吸几下，强压住心中仇恨的怒火。
而身边何慧这个时候看出了黄素异样，小声地关心道：“主任，您没事吧！”
“我没事！”黄素再次做了一个深呼吸，对着依然鞠躬的藤原次郎说道：“治病救人本来就是我们医生的职责，扶着晃着过来坐吧。”
见黄素没有让藤原次郎起来的意思，刘科长急忙上前扶起藤原次郎，眼睛还狠狠地瞪了一眼黄素。
黄素则对刘科长的敌视彷佛没有看见。
待藤原次郎和他所谓的叔父坐下后，刘科长则如同狗腿子一样，乖乖地站在两人身后。
黄素语气冷澹地说道：“胃镜做了吗？”
何慧和那日松还是第一次看见黄素对患者如此冷澹，以往黄素对患者都是温声细语十分的和善。
但何慧和那日松也只当是黄素对盗取配方黑手的痛恨，没有向别的方面想。
“黄医生，这是我们刚刚照的胃镜。”
藤原次郎将刚刚照的胃镜递给黄素。
黄素看着片子，只见患者的贲门口周围已经布满了癌细胞，贲门口已经变得极为狭窄，这是胃癌中的贲门癌。
黄素放下片子说道：“你们就没有通过手术治疗过吗？”
在西医里面，治疗贲门癌的患者首选是手术治疗，一般都是做胃切除手术，贲门癌是属于黏液癌，因此放疗对于贲门癌基本无效，化疗起到的效果也比其他癌症的效果小。
藤原次郎说道：“我们也找过岛国的很多医院，他们就建议我叔父切除绝大部分的胃，并且还不保证能彻底根除。”
黄素点了点头说道：“把手伸出来，我诊一下脉。”
随后，藤原次郎给老人翻译了一遍，老人这才伸出自己的胳膊。
黄素三指搭在老人的脉搏上，只见脉如琴弦，这是脉弦的脉象，诊了老人的另一只胳膊，发现脉象依旧是脉弦的脉象。
黄素几乎可以肯定，老人的癌症胃癌属于那种证型了。
黄素放下老人的胳膊道：“伸出舌头，我看一下舌苔。”
藤原次郎再次翻译后，老人伸出了自己的舌头。
只见老人舌质鲜红，舌苔白薄，舌头两侧鼓胀，明显挤占了舌中，这是肝气犯胃的舌象，并且舌体表面有明显的沟壑和肝郁线。
患者的胃癌属于明显的胃气郁闭型胃癌。
这种胃癌的患者多有情志不遂或精神刺激的病史，肝主疏泄，性喜条达，若情志不疏，肝气郁结不得疏泄，则会出现横逆犯胃，以致胃气不和。
此病虽然属于胃癌，其病机在肝，为肝郁气滞之象，病在气分而湿浊不甚，故苔多白薄，病在里而属肝主痛，故见脉弦。
0199 游戏开始了
“你平时是不是有打嗝、放屁的习惯？”
藤原次郎将黄素的问话翻译给患者，患者则默默地点了点头。
从舌象上看，患者是肝气犯胃的舌象，胃失和降则嗳气。肝气郁滞，也会导致肠道传导失常，故会出现失气。
在中医嗳气指的就是打嗝，而失气指的就是放屁。
平时感觉胃特别胀，彷佛胃里面堵了一口气，打嗝也打不出来，只要一打嗝胃胀就会得到明显的缓解，这就是肝气犯胃的主要表现。
黄素见藤原次郎对病人的情况一无所知，和他对老人的关心完全不一样，所以黄素猜测，这位和藤原次郎有几分相似的老人，应该就是津村汉方医药公司在岛国寻找的工具人。
看见岛国人准备的如此仔细，就可以看出他们对课题组的方剂已经是蓄谋已久了。
然而即使是这样，出于中医医德，黄素还是会尽力救治患者的。
黄素继续问道：“打嗝放屁后，是不是会觉得胃痛胃胀会得到缓解？”
藤原次郎继续将黄素的问话翻译给患者。
患者听见藤原次郎的话死气沉沉的眼睛也变得明亮起来。
眼前这个年轻的医生在没有给自己做各项检查的情况下，竟然能准确说出自己的症状，让患者对自己的疾病又有了希望，现在也彻底相信了眼前的年轻人是藤原次郎口里的肿瘤专家。
患者名叫小山广志，确实如黄素猜测的一样，就是藤原次郎要求公司找的工具人。
藤原次郎答应小山广志，只要帮助津村汉方制药株式会社拿到想要的方剂，就会给他一大笔钱。
小山广志想到在临死前，还能为家里做一份贡献，便答应了藤原次郎他们的要求。
从小山广志进入诊室的那一刻起，黄素虽然在看见藤原次郎的那一刻起有些失神，但是回过神来的黄素却时刻注视着小山广志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见到小山广志眼神的变化，黄素是心中一喜。
黄素就是要利用人对生的执着，打算从内部瓦解藤原次郎和小山广志的利益关系。
黄素非常相信一个人在金钱和生命面前。绝对会选择生命，何况是在岛国这样的发达国家，再看患者的穿着也是十分讲究，虽然被疾病折磨的十分虚弱，但是也掩盖不住那份不俗的气质，应该也不是缺钱的人。
看到小山广志变化的眼睛，黄素知道自己计策已经开始润物细无声地起到了作用。
别看只是一个正常问诊看病，然而从藤原次郎带着人走进诊室的那一刻起，博弈就已经开始了。
“平时是不是经常心情不好，喜欢长吁短叹，胸口总是出现胸闷。”
为了取得小山广志对自己的信任，黄素一改以往一问一答的方式，而是直接点明小山广志的症状。
当看见小山广志眼神变化，自然就要更加向他展示自己医术的高明之处。
其实，胸闷、长喜叹息都是肝郁气滞、横逆犯胃的主要表现症状。
经过藤原次郎的再次翻译，黄素明显看见小山广志用吃惊的眼神望向自己。
只见小山广志踉跄艰难地站起身来，对着黄素深鞠一躬，嘴里面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通岛国语。
黄素也听不懂小山广志说了什么，望向藤原次郎问道：“你叔父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藤原次郎脸色略显不自然地翻译道：“我叔父说你不经过询问就能准确地说出他的病情，他说你是一名医术高明的医生，他的病就拜托黄医生你了。”
“这个你们可以放心，既然是找我求治的，我自然会全力以赴。”黄素随后方向藤原次郎问道：“听说你们是来草原市投资的外商，你们应该在草原市逗留不了几天吧，但是你叔父的病情已经十分严重，需要住院治疗，而且治疗的时间会很长，如果你们想治疗好你叔父的胃癌，最好身边要一直有陪护人员。”
听见黄素的话，藤原次郎心里欣喜若狂，压制住脸上喜悦的表情，装出一脸严肃的样子，起身鞠躬道：“我在草原市考察也需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我会负责找过我叔父的，至于我要是有事离开草原市，就要拜托黄医生，你多多照顾我叔父了。等到我们来草原市建厂，我将是这边的负责人，就有时间照顾我叔父了。”
黄素试探地说道：“藤原先生，你可以让你叔父的子女过来照顾他。”
藤原次郎露出一副遗憾的神色道：“我叔父的孩子工作实在太忙了，他们没有时间照顾我叔父。”
藤原次郎可不希望有人过来分润自己的功劳。
而听了藤原次郎的话，最高兴的莫过于身后的刘科长，已经掩盖不住兴奋的表情。
黄素则话中有话地说道：“藤原先生，你对你叔父的这片孝心，让许多亲生子女都汗颜。”
“叔父对我小时候多有照顾爱护，现在他老人家病了，我自然要多照顾一二。”藤原次郎没有听出黄素话中的深意，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地解释着，随后问道：“黄医生，那我叔父到底需要服用什么药，还请黄医生开方。”
“藤原先生，马上就是吃午饭的时间了，你们先办理住院手续，晚间查房我再仔细给你的叔父做个检查，再开方剂。”黄素故意抬手看了一眼手表，便开口逐客了。
连病机和证候黄素都没有给他们讲，又怎么可能让他们得到方子。
见混进医院的目的已经达到，藤原次郎也就不急于一时，再次起身九十度鞠躬道：“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冒昧的来访给您添麻烦了。”
黄素挥挥手一副不在意的态度道：“治病救人医者本分，没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藤原次郎再次向黄素九十度鞠躬道：“黄医师，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高的医德、医术，实在是让我十分钦佩。”
双方又在一阵虚与委蛇地客套后，藤原次郎一行人才慢慢走出中医科的诊室。
看着藤原次郎离开的背影，黄素微眯着双眼，眼睛里露出了骇人寒冷的目光。
黄素心中暗道：藤原次郎，这一次，我们两个人的两世的恩怨，一定要算个干干净净。
等藤原次郎走后，那日松起身准备叫黄素一起吃饭，当见到黄素的眼神，也被那眼神中寒意吓了一跳。
心想：就这眼神，还不知道主任要怎么炮制这个岛国鬼子呢。
那日松晃了晃脑袋道：“主任，别愣着了，我们该去吃饭了，再耽误一会儿，患者就该上门了。”
听见那日松的声音，黄素这才缓过神来，起身道：“是该吃饭去了！”
新楼住院处。
“藤原先生，您先请进！”
刘科长在前面带路，为藤原次郎和小山广志打开电梯门，示意两人先进。
这一路过来，为小山广志办理住院手续，全是刘科长在忙前忙后。
三人走进电梯。
电梯门关上后，藤原次郎装作无意间地问道：“刘桑，看来你们市医院的医疗水平十分高超呀，刚进一楼就看见了进进出出忙碌的医护人员。”
刘科长解释道：“藤原先生，您误会了！我们草原市人民医院水平在我们蒙疆也只能算是中下游，您刚刚看见的那些不是市医院的医生，而是京城课题组的医护人员，他们研究课题就是胃癌，刚刚给您叔父看病的黄医生就是一个课题组的副组长，不然为什么草原市那么多癌症患者都疯狂地抢着挂黄主任的号。”
为了帮助藤原次郎挂号，刘科长确实打听了不少黄素和课题组的消息。
藤原次郎如同闲聊地继续问道：“你不是说这个黄医生是草原市的医生吗，怎么还跟京城的课题组有关系呢。”
既然自己现在已经成功进入了住院楼，就必须多了解一些课题组主要医生的情况，这样可以有利实施自己的盗窃计划。
刘科长没有一点防备怀疑地将黄素的情况详细地向藤原次郎做了一个介绍，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其实这也不能怪刘科长，那个时期，不仅仅是公知在鼓吹国外的月亮比中国圆，主流社会声音也是认为中国方方面面都弱于国外。
谁能想到发达的西方国家会盗取中国的技术，何况是中医了，中国人就更不在乎了。
为此，中国在这方面吃了不少的亏，每每请别人指导自己的技术的时候，却不知很多的技术在西方发达国家也是非常发达，从而技术被别人偷偷的学去了。
其中岛国是最为猖狂的，早期借着技术技术交流的名义，盗取中国很多先进的技术，比如，自动化技术，数字焊接技术等等等等。
没错秋田犬引以自豪的岛国自动化技术，确实是盗取中国奉天某研究所的技术，并且还无耻地抢注了专利。
电梯一路上到了八楼。
电梯门打开，藤原次郎再次问道：“刘桑，怎么把我的叔父安排到了八层这么高的位置，低楼层没有房间了吗？”
“藤原先生，您误会了！二到七层都是京城课题组的病房，我们是不能住进去的。”刘科长按了电梯里从二层到七层的灯解释道：“您看我们使用的这部电梯，就连二到七层都是去不了的。”
看着不亮的指示灯，藤原次郎掩饰住了失望情绪道：“既然所欲保密级别，那我就不方便多问了。”
然而，乘坐电梯的这一路，藤原次郎已经把刘科长知道的东西都套出来了。
走进入住的病房，刘科长帮助藤原次郎安顿好小山广志。
刘科长对藤原次郎道：“藤原先生，您和您的叔父就好好休息吧，我就先回去了。”
藤原次郎将刘科长送出了病房道：“刘桑，辛苦你了！”
刘科长客气道：“藤原先生，不用客气，为你们外商服务是我们招商局该做的。”
看着走远的刘科长，藤原次郎脸色瞬间黑了下来，转身走进病房，顺手将房门关严实。
藤原次郎走到躺在病床面前，用质问的语气，质问病床上的小山广志：“小山阁下，请问你刚刚在诊室是什么意思。”
“我拜托黄医生给我治病有问题吗？”躺在病床上的小山广志不以为然地说道，用更加严厉的语气骂道：“你个不懂长幼规矩的混蛋，有你这样跟前辈说话的吗！”
藤原次郎不理会虚张声势的小山广志，语气冰冷地道：“小山阁下，请您不要忘记您的工作是协助我们拿到课题组的配方，我们可是答应过付给你报酬的，如果因为你出现了什么差错，我们津村汉方制药株式会社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小山广志依然不惧怕藤原次郎的威胁，语气生硬地反驳：“藤原次郎我们是合作关系，我不是你的下属，请你以后对我说话客气点。我已经成功地帮你们进到了医院里面。你拿取你的配方，我治疗我的胃癌，我们的合作好像没有说不允许我治病吧。还有不要拿你们津村汉方株式会社吓唬我，我也是在三井集团干了一辈子的人，并不惧怕你们一个小小的汉方制药厂。”
听到小山广志提到三井集团，藤原次郎脸色就变得更难看起来。
公司挑选了上千名胃癌患者，就只有小山广志和自己长相有几分相似，然而唯一不满意的就是这个小山广志的来头太大。
眼前这个老头在三井集团可是做到了课长的位置，属于中层管理人员，但是他的能量可不是一个汉方制药公司可以比的。
藤原次郎本想用今天的事情拿捏住小山广志，让他听从自己的安排。
显然藤原次郎的想法失败了。
藤原次郎压制内心的火气，给小山广志鞠躬道：“小山阁下，对不起，是我失礼了。”
“小山阁下，您就慢慢休息吧，我回去还有安排下一步工作。”
未等小山广志说话，藤原次郎转身离开的病房。
回到自己下榻的酒店。
藤原次郎拿起座机，拨通了两名随从人员的房间的座机。
“井上、田村！你们来我房间一趟，我有事和你们商量。”
就在藤原次郎挂断电话的时候，自己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起来，拿起一看是野田部长打来的电话。
藤原次郎急忙接通道：“野田大人，您找我有事？”
电话里，野田部长问道：“藤原君，今天的计划一切还顺利吗？”
“野田部长，我们已经成功入住了课题组所在住院楼，而且还是那个愚蠢医生建议我们住院的，看来我们并没有被怀疑。”藤原次郎得意洋洋地向野田部长汇报着自己的进展。
电话里传来了野田部长爽朗开心的大笑。
“藤原君，你们做的非常好，我等待你们传来更好的消息。”
0200 各自出招
挂断了野田部长的电话后，房间的大门被人敲响了。
藤原次郎走到门口，打开门，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井上和田村。
“井上君、田村君你们来了，往里面进吧！”
说着藤原次郎侧开身子，让井上和田村走进自己房间。
藤原次郎大摇大摆地坐在沙发上。
井上和田村站在藤原次郎面前鞠躬道：“藤原课长！”
看着两人对自己如此恭敬，藤原次郎嘴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最享受的就是手下对自己的恭敬顺从的样子。
对于这种有一个成语可以完全形容这种人，就是欺下媚上。
藤原次郎用上位者指着沙发道：“井上君、田村君！你怎么做。”
井上和田村两人坐在藤原次郎的对面，双手放在大腿上，腰板坐得笔直。
两个人都知道自己科长的恶趣味，他就喜欢属下在他表现的毕恭毕敬，如果你稍微做得让他不满意，就会遭到他的训斥。
看着眼前规规矩矩的井上和村田，藤原次郎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道：“课题组里，你们收买的中国人都联系上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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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上微微低头鞠躬以后地问道：“课长，您没有必要亲自见这些中国人吧，有什么事情有我们传达不是更好，如果这些人露出了什么马脚，也可以降低您被怀疑和暴露的风险。”
井上和村田能之所以跟着藤原次郎去草原市，就是因为他们是草原市的两个课题组收买志愿者的负责人。
藤原次郎自负地说道：“既然我已经进入到了中国人课题组的住院处，相信只要实施了我制定的计划，很快就会拿到中国人的方剂，我自然需要这些中国人的配合，所以我要亲自见一下这些中国人。还要亲自向这些中国人了解一些事情。”
井上急忙再次点头鞠躬道：“是我考虑不周，再次恭贺课长计划成功。”
见到井上恭顺的样子，和非常好的认错态度，藤原次郎嘴角再次露出得意的微笑，也打消了训斥井上的想法。
藤原次郎扭头看向田村，说道：“我要请中国人吃饭，你有没有跟他们说过？”
田村说道：“课长，我们已经都通知到了!”
藤原次郎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手表说道：“好了时间快到了，我们现在也往饭点走吧！”
藤原次郎走出房间，井上和田村紧紧跟随在身后。
这也是藤原次郎的一种癖好，喜欢被人前倨后恭的状态。
三人走出了宾馆，坐上了停车上的轿车，驶离了宾馆。
这辆轿车是赵尚军提供给藤原次郎方便他们出行用的。
就在藤原次郎三人开车离开以后，一辆面包车悄悄地跟在了身后。
面包车里，张远双手抓着方向盘，身体仿佛要趴在方向盘上了，眼睛紧紧地盯着面前藤原次郎的轿车。
坐在副驾驶的魏莱看见紧张的张远，心中忐忑问道：“我说张远，你行不行呀，你可千万别跟丢了。”
张远眼睛依旧紧紧地盯着前面的汽车，嘴上去不饶人地道：“我要是不行，你来开车呀！”
“我要是会开车，还用你！”魏莱看着紧张的张远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紧张，你这样很容易把人跟丢的。”
“虽说告诉你我紧张了，我这是明明是兴奋的，没想到参加课题组搞科研，还能赶上抓间谍，简直是太刺激了。”
张远嘴硬的就是不承认自己是紧张。
在这紧张的气氛下，张远磕磕绊绊地一直跟随在藤原次郎的轿车的身后。
见藤原次郎的汽车停在草原人面前，张远也要马上停车。
魏莱急忙阻止道：“现在不能马上停车，这样会被怀疑的，再向前开一段，再回来。”
听了魏莱的建议，张燕继续向前开了一段路程。
魏莱则扭着头盯着藤原次郎一行人走进草原人酒楼。
走进草原人酒楼。
“课长，找这些中国人谈事情，我们没有要来这么高档的酒店吧，这里的一顿饭的价格，估计这些中国人一年的工资都不一定吃得起，他们见到过什么好东西，我们何必如此破费。”
身后的田村终于还是忍不住心中的疑问，然而话里全是对他收买那些人的鄙夷。
藤原次郎得意洋洋地说道：“田村君，让狗看家护院还需要喂骨头呢，至于我为什么要把会面的地点放在草原市最高档的酒店，一会儿你就明白了。”
迎宾小姐姐见到走过来的三人一直用日语讲话，紧张地迎了上去，即使紧张脸上依然带着职业微笑。
迎宾小姐姐用日语问了一声好后，继续用中文问道：“几位先生，请问你们需要什么帮助。”
第一次接待外国人，能够看出迎宾小姐姐的紧张。
藤原次郎看也不看迎宾小姐姐，语气生硬说道：“不需要，我们已经订了208的包间。”
说着从迎宾小姐姐的身边走过，直接向楼上走去。
走到208包间门口，藤原次郎带着井上和田村并没有直接走进包间。
藤原次郎透过门缝，伸手指着里面的人，得意洋洋地道：“井上君、田村君，这就是我为什么把见面地点放在草原市最高档酒楼的原因。”
井上、田村随着门缝向里面偷看。
只见里面的七个全都是一副坐立不安局促的样子，看着饭桌上铺的金色绸缎，几人的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这里面就有沐国佳。
有的人小心翼翼摸着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面料，随即又快速收回手，生怕自己这么一抹自己就会把桌布磨坏似的。
有的人看到天花板上那盏华丽的水晶吊灯，和周围华丽的装潢，就连椅子都坐不稳，不停地在座位扭动。
每个人都仿佛是第一次进入大观园的刘姥姥一样。
田村见到里面场景，也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随后，看向藤原次郎小声拍着马屁：“课长，你的智慧我们无人能及。”
能用钱收买的人，除了人品问题外，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生活都十分贫困。
藤原次郎要用金钱驯化这些人，这样才能对自己的命令十分顺从。
三人看厌了屋里众人的丑态。
藤原次郎率先推门而入。
见包间里突然有人进来，七个人都局促地站了起来。
见到藤原次郎身后的井上和田村，七人一同打招呼。
“井上先生！”
“村田先生！”
井上对着在场的七人，用生硬的中国话介绍道：“这位就是藤原先生！”
“藤原先生，好！”
七人局促打着招呼，声音一点都不整齐。
藤原次郎装作一副礼贤下士的样子，下压双手道：“在座的诸位都是我们岛国人的朋友，大家不要客气，快坐！快坐！”
说着，藤原次郎直接坐到了上首的位置。
许久，当服务员将菜肴端了上来，看着精致菜肴和很多自己都没有见多的菜，七人手上的筷子都停在空中，不知道该如何下筷子。
看见七人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藤原次郎嘴角挂上了轻视的笑容。
为了让自己的这次见面更有效果，藤原次郎特意点了很多草原人平常人根本见不到的海鲜。
在世纪初物流和冷鲜技术还不完善的时期，海鲜对于很多人真的是属于奢侈了。
藤原次郎收起笑容，装作热情地招待道：“这是沿海的海鲜，内陆可是很难见到的，来来！大家尽情地吃。”
说着，藤原次郎率先拿起一只鲍鱼吃了起来。
七个人见藤原次郎三人已经开始吃了起来，也有样学样的吃了起来。
当七人品尝菜肴的美味后，桌子上，只剩下七个埋头吃饭的干饭人，手上拼命地往自己盘子加菜，嘴里也快速地咀嚼着，生怕比别人少吃一点东西。
对于这些恩将仇报的人，也就不要指望他们有什么素质了。
藤原次郎则放下筷子，慢慢欣赏如同疯狗抢食的七人，得意瞟向井上和田村，让他们看着眼前的好戏。
许久，七人也吃饱了，每个人嘴上全是油渍，一个个打着饱嗝。
见七人已经吃饱了，藤原次郎问道：“大家既然已经吃饱了，我们现在可以聊一下正事了。”
七个吃饱喝足齐齐点头哈腰道：“藤原先生，有什么事情，您尽情吩咐。”
藤原次郎问道：“你们进入课题组很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对于我想要的东西，怎么一点行动都没有，难道诸位不想赚取丰厚的报酬吗？”
虽然，藤原次郎知道几人迟迟没有身后的原因，但是既然正式谈事情，就要用质问给这些人压力，告诉他们，自己已经对他们的无能很不满了。
果不其然，沐国佳急忙出来解释道：“藤原先生，不是我们不尽心尽力，而是这群医生保密工作做的太好了，我们根本接触不到您要的配方。”
见到自己施压有了效果，藤原次郎问道：“你们打听到住院处药渣是如何处理的吗？”
果不其然，藤原次郎见配方如此保密，现在已经是打药渣的主意了。
藤原次郎扫视饭桌上的七个人，见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望向自己对面的人，藤原次郎说道“吴勇桑，你说一下是什么情况！”
对于收买这些，藤原次郎对每个人的姓名和家庭情况都是了如指掌。
对面的吴勇没有想到，对面这个看上去是井上先生领导的人，竟然还知道自己的名字，不由得一阵愣神。
吴勇、沐国佳都是井上发展收买的，而井上负责的正是黄素的课题组。
回过神来的吴勇，说话磕磕巴巴地道“那个……那个……，藤原先生，这群医生防护的太严实了，根本不让我们靠近中药房，每次都是由护士把药端过来。”
藤原次郎听完之后，眉头就皱了起来，看来想完成这次的任务却是难度不小。
井上和田村看着为难藤原次郎，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就在藤原次郎三人和一群忘恩负义的秋田犬，费尽心思商讨用什么样的方法拿到方子的时候。
张远和魏莱坐在面包车里面盯着对面的草原人。
张远不耐烦地说道：“魏莱，你收黄素是怎么想的，这种事情直接报警不就得了，为什么要费力让我们抓藤原次郎的黑手，我们是医生，不是警察。”
魏莱白了张远一眼道：“报警，你就靠着自己的猜测，没有一点证据就告一个外国人，你猜警察会不会受理你的案子。”
在九十年代和世纪初，每个公职人员头上都悬着一把叫做外事无小事的宝剑，当时地方的外事工作人员就如同明朝的御史已经，经常用这句话指手画脚。
张远不服气地说道：“咱们的课题组可是在草原市一把手挂了号的，他们也敢不受理。”
魏莱再次白了张远一眼道：“呵呵！你猜猜，是五亿美金的投资对于草原市重要，还是我们这个课题组重要。你在猜猜是一个外商更重要，还是一个中医教授更重要。”
听了魏莱的话，张远长叹一口气。
对于这么大的投资，课题组算什么。
张远甚至明白，如果课题组不是国家基本的项目，而是蒙疆的项目，为了投资，草原市都敢让藤原次郎直接参观课题组，如果这有个五亿美金的项目落地草原市，这些人都敢直接把课题组的配发无偿献给岛国人。
就在张远哀叹是时候，魏莱突然捅了张远一下。
“张远，快看！藤原次郎他们出来了。”
这时张远也看见庭院次郎走出了草原人，而身后刚巧跟着七个人。
张远激动道：“魏莱，快看！那不是那天闹事的沐国佳吗。”
魏莱说道：“来拿相机把这些拍下来，看来黄素说的没错了，藤原次郎收买的可不仅仅是沐国佳一人。”
张远掏出了一台傻瓜照相机，将这一幕拍摄了下来，一直到两拨人都走散了。
张远兴奋地拿着相机，兴奋地说道：“我们这趟跟踪没有白跟踪，所有内奸现在都排到了。”
随后，张远激动道：“魏莱，我刚刚排到了沐国佳他们鞠躬向藤原次郎告别时的照片，你说我们能不能凭借这张照片报警。”
魏莱白了一眼张远道：“还是那句话，你认为是五亿美金的投资对于草原市重要，还是我们这个课题组重要。”
0201 抛鱼饵
轿车里，藤原次郎两手张开搭在后车座的靠椅上，整个身体都靠在桌椅上，嘴里哼着如同叫魂的岛国传统小调，脸上掩饰不住得意。
吃完晚饭，藤原次郎总算是打听清楚了课题组内部的情况。
一段小调结束后，藤原次郎在脑子里已经想出好几种盗取方剂的办法。
藤原次郎用命令的口吻，对着前面驾驶位置和副驾驶位置的井上和村田说道：“井上君、村田君，从明天开始你们要打听出中国人是如何处理药渣的，要打听出来他们把药渣都丢弃到哪里，如果真的无法拿到方剂，我们只能通过药渣分析出方子，这是最后保底的手段。”
井上和村田低头恭敬的回答道：“哈依，课长！请您放心。”
藤原次郎闭上双眼，全身放松地向后靠去，说道：“送我去草原市人民医院，我要好好地去关心一下我的那位叔父了，说不定今天我就能拿到配方了。”
轿车里传出来藤原次郎得意的笑声。
不久，轿车停在市医院门口。
“你们只要把我嘱咐的事情办好，我会在野田大人面前帮你们请功的。”
藤原次郎下了车，又对井上和村田再次叮嘱，这才转身向新楼住院处走去。
走进大厅，藤原次郎没有乘坐中午来时的电梯，而是故意向其他的电梯走去。
值班的护士看见藤原次郎非常陌生，急忙拦住：“这位先生，你站住，你是什么人，那面的电梯不能随便进的。”
“对不起，护士小姐！”
藤原次郎习惯性地向护士鞠躬道歉。
可是下意识鞠躬以后，藤原次郎就彻底后悔了，本来想冒充家属混进那边的电梯，这一下就彻底暴露了。
藤原次郎只能解释道：“我是来草原市投资的外商，听说市医院可以治疗癌症，就把家中胃癌的叔父接到了草原市，今天刚刚住院。”
“不是课题组志愿者的家属，请走那边的电梯，那边的电梯直通八楼，”
护士指着藤原次郎中午坐的电梯说道。
藤原次郎再次向护士鞠躬道歉道：“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没关系！”护士继续叮嘱道：“你既然是住院的家属，要记住课题组的楼层你们不能随便走，难免给你自己惹来麻烦。”
藤原次郎再次礼貌向护士鞠躬后，向中午乘坐的电梯走去，转过身后，刚刚还谦恭的表情，瞬间变成失望凶狠的样子。
坐上电梯来到八层。藤原次郎走进小山广志的病房。
见到躺在床上的小山广志，藤原次郎露出虚伪的和善，装作关心地询问：“小山阁下，您在这里住的还习惯吗？”
小山广志愤怒地说道：“藤原君，你就是这样对待合作伙伴的吗，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不管不问吗？我到现在连晚饭还没有吃。”
小山广志本来就属于胃气郁闭证型的胃癌，属于肝郁气滞，本来就属于脾气不好，容易发怒。
藤原次郎中午如此无理地对待自己，又把自己丢在医院一下午不管不问，小山广志憋着一肚子火，态度自然就不算好。
藤原次郎知道自己的计划是否能成功，还有依仗着小山广志的帮助，虚伪地鞠躬道歉道：
“小山阁下，是我考虑不周，中午我有要事去办，现在才回来，我先就去安排您的晚饭。”
哼！
小山广志重重地哼了一声道：“藤原君，我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如果再出现这样情况，别怪我终止我们的合作。你要记得你们是有求于我。”
藤原次郎再次鞠躬道：“小山阁下，请您放心，绝对不会有下次了，请原谅我这次的疏忽。”
就在此时，听见走廊里传来了慢慢接近的脚步声。
藤原次郎搬了一把凳子，坐到了小山广志的床边，装出一副关心的样子。
见黄素带着何慧、那日松、李燕走进病房。
藤原次郎立刻起身鞠躬道：“黄医生，对不起！为了我叔父的病情，还让你们特意过来一趟，实在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藤原先生，不用客气。”
黄素调整了一下午的心情，现在和藤原次郎说起话来，语气也变得非常自然平和。
黄素询问道：“藤原先生，你们现在有没有吃饭呢。”
“还没有呢！”藤原次郎解释道：“我现在也苦恼不知道给我叔父吃什么呢。”
黄素说道：“我看了你叔父的胃镜片子，贲门的食道已经被肿瘤堵塞住了，平时吃饭应该经常受阻吧，我建议你们要以流食为主，正好课题组医院的食堂，有专门为患者准备的食补粥，你可以买来给你的叔父喝。”
藤原次郎再次向黄素鞠躬：“太感谢你了，黄医生。”
黄素坐到小山广志身边又重新给他做了一遍检查。
放下小山广志的手腕，黄素问道：“平时痰多吗，痰是什么样的颜色和状态？”
藤原次郎给二人当翻译，转述说道：“我叔父说了，平时痰特别多，咳出来的痰全是乳白色而且非常的黏。”
黄素继续问道：“大便怎么样？”
藤原次郎转述道：“大便偏稀，偶尔出现溏稀的情况。”
黄素继续问道：“平时有没有口干口苦、胃胀胃痛的情况！”
藤原次郎翻译给小山广志听了以后，就见小山广志连连点头。
黄素点了点头说道：“你叔父的病情，我已经开一个疏肝健脾、化痰散结的方子。”
胃为阳土，主受纳，腐熟水谷，为多血多气之腑。
无论外感六淫后情志内伤，饮食失宜，均可导致胃腑受伤，初期则是气机壅滞，继则上逆为患，如胃里胀气、打嗝、食物上反等。
胃气阻滞。脾失健运，水湿不化，聚而生痰，日久及血，而至气滞血瘀，血瘀生结。
胃为六腑之一，腑以通为用，无论气滞、痰阻、血瘀，均可导致腑气不通，不通则瘀。
所以说六腑之癌变病机是相通的，现代中医也根据这一病机研制了通用六腑癌症的中药，康力欣胶囊，主要治疗的就是食管癌、胃癌、胰腺癌、大肠癌等。
胃失降和，逆气于上，则见呕吐痰涎；如夹干之逆气，则又见口苦口干、矢气频频；肝气不疏扰及心神，则见失眠。
肝脾不调，精微不布，流于肠间，则见大便溏稀。
诸多症状，加之舌质红苔白薄、脉弦均属于胃气郁闭之证。
黄素掏出笔和处方，开始写道：醋柴胡10g、杭白菊15g、炒白术10g、当归15g、甘草15g、广木香10g、代代花10g、砂仁10g、青皮10g、陈皮10g、旋复花10g、代赭石（先煎）15g、清半夏10g、生姜10g、降香10g、太子参15g、炒白术15g、土茯苓15g、莪术10g、威灵仙15g、郁金10g、白花蛇舌草30g、山豆根10g、草河车10g、夏枯草20g、蜂房8g、蜈蚣两条、全虫一只。
就在黄素写方子的时候，藤原次郎悄悄地挪动到了黄素的身后，偷偷观察起方剂来。
然而，藤原次郎的小动作怎么瞒住得住黄素，他的一举一动都在黄素一行人的眼皮底下。
当然黄素开得方子自然也不是以逍遥散加参赭培气汤，治疗胃气郁闭证胃癌的课题组通用方。
而是黄素以逍遥散、四君子汤加旋复花、代赭石为主的方子，是为小山广志制定的一人一方的大方子，并不具备通用性。
藤原次郎即使看了也是白看。
此方是以逍遥散疏肝和中，四君子汤健脾益胃，使得中气得复，肝邪难犯；再以广木香、砂仁、陈皮、青皮疏理中焦，与旋复花、代赭石、清半夏、生姜、降香之降逆之呕止嗳，再以白花蛇舌草、山豆根、夏枯草、蜂房、蜈蚣、全蝎解毒散结。
虽说此方可以治疗小山广志的胃癌，确是黄素很少开的大组方。
黄素将方剂递给李燕道：“李燕，按照此方抓药！告诉中药房，此药每两日一剂，每剂煎四次共四百毫升，合在一起，每日两次，每次口服一百毫升。”
由于是大组方药，黄素将这个方子一剂药分两日服用。
就在黄素一行人准备离开的时候。
藤原次郎突然叫住了黄素道：“黄医生，这个方子能否让我看看，我也好对叔父的病有个大致的了解。”
黄素不假思索地拒绝道：“藤原先生，不好意思！课题组的方剂一概不能外传，请你理解！”
藤原次郎则做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再次鞠躬道歉道：“对不起，黄医生！是我冒昧了。”
黄素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说道：“藤原先生，没有关系，不知不怪。”
黄素说完，便领着众人走出了病房。
藤原次郎眼睛紧紧地瞪着李燕的背影，嘴里反复地念着李燕的名字。
给小山广志做完检查以后，黄素也下班回到了自己宿舍。
就在黄素刚刚洗过澡后，自己宿舍的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黄素打开房门，就见张远、魏莱表情亢奋地站在门口。
黄素将两人让进来问道：“你们两个怎么现在才回来？”
张远坐在沙发上抢着说道：“我们今天可是有重大发现，我们把课题组里面的内鬼全部拍下来了，为了加急洗出这些照片，我和魏莱一直在照相馆等到现在才回来。”
说着，张远从口袋里掏出一沓装在纸袋内的照片，并抽出自己拍得最得意的照片。
“黄素，您看看，我把内鬼向藤原小鬼子鞠躬的瞬间都拍下来了。”
黄素将这些照片摆在茶几上仔细观看起来。
“黄素，你让我们跟踪藤原次郎算是跟踪对了，今天藤原次郎就是和这些内鬼见面。”
说着魏莱指着照片上的沐国佳说道：“这就是沐国佳，这七个就是课题组的成员，有四个是我们课题组的，其中有两个就在我和张远的小组。”
黄素点了点头说道：“魏莱、张远你们干得太棒了，知道了谁是真正的内鬼，我们就方便监督和下套了。明天把崔教授课题组的人叫上，让他也辨认一下。”
张远将自己最得意的照片挪到黄素面前，依旧不死心地问道：“黄素，你说凭借这张照片我们能不能报警，把藤原那个小鬼子抓起来。”
黄素摇了摇头道：“这个恐怕是有难度，毕竟藤原次郎头上还顶着一个投资外商的帽子，警察不可能靠我们这些是是而非的证据就抓人，除非我们能抓住他们的现行，这些倒是可以当作证据。”
听了黄素的解释，张远再次变得如同泄了气的气球。
黄素见到泄气的张远开解道：“你不要泄气，既然这些人已经现出原形，我们还会怕他们不咬钩吗！而且今天我已经放出了一个鱼饵了。”
听了黄素的话，张远和魏莱瞬间来了兴趣，立刻追问道：“快说说，你放了什么鱼饵！”
黄素就将今天晚上给小山广志看病的事情和张远他们说了一遍，最后说道：“下面我们就要看李燕的了。”
第二天，早上，医院食堂。
藤原次郎早早就来到食堂，打好饭菜，找了一个偏僻角落的位置，等待内鬼的到来。
不久，沐国佳晃悠悠地走进了食堂。
看到沐国佳，藤原次郎站了起来，假装要去点餐，然后自然站在了沐国佳的后面排队。
站在沐国佳身后，藤原次郎轻轻地踢了沐国佳后脚跟一下。
沐国佳感觉身后的人替自己，怒气冲冲地转过头来，就要和身后的人争执。
当见到是藤原次郎的时候，沐国佳瞬间变成一副笑脸。
就沐国佳开口说话之时，藤原次郎阻止道：“这位先生，对不起！刚刚不小心踢到了你。”
“没关系！”
沐国佳顺着藤原次郎扭头的方向看去，见到食堂最角落的一个放着早餐的桌子。
心领神会的沐国佳，买完早餐便向藤原次郎的座位方向走去。
藤原次郎随便买了一份主食，加快脚步追上了沐国佳。
在和沐国佳擦肩而过的时候，藤原次郎快速叮嘱道：“你背对着我，坐在我前面的位置。”
说完，藤原次郎非常自然地坐回了座位。
而沐国佳则坐在藤原次郎前面的位置，背对着藤原次郎。
藤原次郎一边吃饭一边问道：“沐桑，你认识不认识一个名叫李燕的护士？”
沐国佳一听藤原次郎这么一问，顿时精神一振，连忙说道：“藤原先生，如果你问别人，我可能不会那么熟悉，但李燕我很熟悉，他爷爷和我爸就住在一间病房里。”
藤原次郎对于沐国佳回答特别感兴趣，再次问道：“这个李燕不是护士吗，怎么他爷爷也住在这个医院。”
沐国佳便将自己所知道李燕的事情，向藤原次郎讲了一遍。
藤原次郎眼睛一亮，嘴角挂着笑容问道：“沐桑，听你这么说，这个李燕家里非常非常地贫穷了。”
“特别穷，他们祖孙二人就是靠着捡破烂生存的。”沐国佳好奇的询问道：“藤原先生，你怎么对这个李燕这么感兴趣？”
藤原次郎也不隐瞒沐国佳，就将黄素给小山广志看病，方子在李燕手里的事情说了一遍。
沐国佳现在也明白了藤原次郎的想法，问道：“藤原先生，您是打算从李燕这里做突破口，打到方子？”
藤原次郎说道：“是的！还需要沐桑帮助，只要能套出这个李燕手里的方子，我绝对不会亏待沐桑的。”
沐国佳也激动地说道：“藤原先生，您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绝对不会辜负藤原先生的嘱托。”
“非常好，那就拜托沐桑了！”
此时藤原次郎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心里却想：贫穷好！穷人就会很看重钱，更需要钱，这样的人很容易被收买。
想到此处，藤原次郎瞬间有了胃口，开始大口大口吃起了饭菜。
吃过饭以后，藤原次郎又给小山广志打了一份早餐，嘴里再次哼起岛国招魂的传统小调。
0202 李燕钓鱼
李燕走在爷爷床边，手里翻看着黄素借给她的《本经》。
今天是李燕休班的日子，每次休班李燕都会坐在爷爷身边，不是学习高中的知识，就是学习黄素借给她的《内经》《本经》。
李燕在课题组也工作了两月有余，对中医治疗癌症的思路也基本了解了。
即使爷爷治疗后，病情得到了好转，今后也要经常服用中药控制肿瘤，但是没有条件让自己重返校园，自己想要实现大学梦，只能以社会人员参加高考。
自从李燕开始看书之时，沐国佳就时不时地用眼睛瞟向李燕的方向。
自从藤原次郎要从李燕身上下手，这几天沐国佳时不时就找李燕套套近乎。
“燕子，又在学中医呢，从我们搬进这间病房的时候，就见你一有空闲就捧着中医书看，你这是以后要做中医。”沐国佳套近乎地闲聊道。
李燕放下手中的本经，看向对面陪护的沐国佳道：“我没有想那么多，就想学会中医，以后给我爷爷看看病。”
“我看你这书上面都是记得全是笔记，以你这种认真努力的态度，以后一定能给你爷爷看病。”沐国佳夸赞道。
李燕不好意思地将书展示给沐国佳看，解释道：“这不是我记的笔记，这都是黄医生写的读书心得，这些书是黄医生借给我看的。”
沐国佳装出一副替李燕高兴的样子，夸赞道：“这就更了不得了，这样放在过去，这就是授业之恩呀，你就是黄医生正经的弟子。我在这里恭喜燕子你了，祝愿你早日像黄医生一样，成为一名医术高明的医生。”
虽然沐国佳的话基本上属于奉承，然而李燕却听进心里去了。
“李燕，你们聊什么呢？”
这是，黄素带着中晚期组的谢医生一行人走进病房。
李燕立刻起身问好道：“黄医生，您来了。”
这是沐国佳也恭恭敬敬地站起来，脸上堆着微笑道：“这不我刚刚在和燕子聊天呢，说你能把读书笔记借给燕子学习，这样是放在以前，燕子就是您的弟子，见面得叫你一声师傅。”
沐国佳这话一说，却将李燕的脸说得通红，小心翼翼地望向黄素。
黄素却不在意地说道：“现在都是新时代了，哪里还有那么多的老黄历，只要李燕愿意学，我也愿意教，何况李燕在中医一块还是非常有天分的。”
黄素说完望向李燕，李燕对黄素也报以微笑。
沐国佳则讪讪地附和着：“黄医生，您说得是。”
随后，黄素坐在李福根的病床边上问道：“老人家，现在吃饭睡觉的情况如何了？”
“现在能吃能睡，身体好着呢。”
李福根脸上全是高兴的笑容，说起话来比以前中气足了许多。
黄素继续问道：“现在现在下地走动，还会出现气喘流汗的情况吗？”
李福根摇了摇头道：“气喘流汗情况也好多了，现在在地上溜达一个小时，也不会出现气喘的情况，但是依然不能动作剧烈。”
黄素点了点头说道：“老爷子，我给您诊一下脉！”
黄素搭在李福根的手腕处，三指用力下按才能感觉的无力的脉象，这是沉脉的表现。
脉沉而无力，为里虚证，乃是脏腑虚弱，阳气衰微，气血不足，无力统运营气于表，从李福根症状判断依旧是气血不足的脉象，与初诊时，沉细无力，气血双亏的脉象已经有了明显的改善。
相对脉沉无力，沉脉还有脉沉有力的情况，这种情况为里实证，乃是病邪在里，正气相搏于内，气血内困，故脉沉而有力。
黄素松开李福根的手腕，继续说道：“伸出舌头，我看一下舌苔。”
李福根伸出舌头，只见舌质淡红，舌苔白薄，相比初诊时，舌体老，舌质发白无血色，已经大大地改善，说明气血双亏的情况已经大有改善。
黄素对着身后的谢医生说道：“谢师兄，李福根的身体已经符合化疗的条件了，你们跟化疗组一同商讨出一个治疗方案，下周可以进行化疗了。”
一听爷爷下周就能进行化疗了，李燕激动地拉住黄素的胳膊说道：“黄医生这是真的吗，我爷爷下周就能化疗了吗？”
“没做，下周你爷爷就可以接受化疗了。”
听到黄素确定的回答，李燕激动的流出了眼泪。
在课题组已经工作两个多月了，李燕在早期组看见很多志愿者在经过化疗后，继续服药后，身体状况大大改善的患者。
黄素给李福根诊查后，又走到了沐阳全病床前。
黄素问道：“最近还没有出现服药后，胃部出现剧烈疼痛的情况。”
早已经领略过黄素的手段，针刺十宣穴的经历依旧犹在心中。
沐阳全急忙摇头道：“没有了，再也没有出现服药胃痛的情况了，不仅如此，我失眠、食欲不好的情况也大有改善。”
沐阳全竹筒倒豆子将自己的身体变化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给了黄素，就怕黄素在给自己来个针灸治疗。
黄素点了点头，给沐阳全仔细做了复查，回头对谢医生道：“谢师兄，沐阳全的身体也符合了化疗的要求，和李福根的化疗就一同进行吧。”
“好的，我知道了。”
课题组虽然已经确定了沐阳全父子内鬼的身份，但是对于沐阳全的病情，课题组依旧是全力在治疗。
检查两个人病情，黄素带着课题组一行人就要往外走。
见到李燕又端起《本经》看了起来，黄素走到李燕的身边问道：“李燕，最近看书有没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需要我给你解答的。”
李燕不自然瞄了一眼沐国佳，才说道：“黄医生，最近确实有个疑惑一直困扰着我。”
黄素说道：“哦，什么疑惑，说来我听听。”
就在黄素和李燕一问一答间，沐国佳装作如无其事的样子，给自己父亲削苹果，但耳朵一直注意着黄素和李燕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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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燕说道：“我读神农本草经发现，软化结节肿块的药物多为味咸的药物，为何我们课题组这类药往往用的很少，反倒是更多用如同白花蛇舌草这类药物。”
黄素回答道：“我们课题组也用很多味咸的药物，如海藻、昆布、牡蛎。课题组选药时，也要考虑药物的价格和大众性，毕竟我们课题组的方剂最后是要做成中成药，大规模出售的。”
见李燕点了点头，黄素继续说道：“至于你说的白花蛇舌草这些药，都是几十年中医临床治疗中发现这些草药具有抗癌散结的功效，癌症不同于其他结节，它是结节日久而恶化的最终产物，往往是聚集成块，坚硬如石，比单一的结节更难以散掉，单一味咸还是以软为主，治疗癌症不能忽略散结的作用，所以治疗癌症的过程中我们都是软坚散结一同说，但你要理解软坚和散结是两种效果，所以在中医治疗癌症的过程，也要多种药物相结合的治疗，不能拘泥单一药性药味。”
中医治疗结节多以味咸的药物为主，如硇砂之咸，瓦楞子、硼砂的甘咸，牡蛎的涩咸，鳖甲的咸平，土鳖虫、浮海石、青黛、地龙的咸寒，海藻、昆布的苦咸，五倍子的酸咸，都具有软坚的功效。
至于散结，清热解毒之治热结的药物，如夏枯草；解毒散结之治疗毒结的药物，如白花蛇舌草；化痰散结之治疗痰结的药物，如山慈菇。
听到黄素给李燕讲解的时候，提及了很多中药，沐国佳更是聚精会神的注意聆听，就连手上削苹果的动作都停止了。
黄素看见李燕沉思地不停地点头，问道：“你还有其他的问题吗，没有其他的问题，我就去其他病房了。”
对于李燕中医的天赋，黄素还是非常认可，尤其她没有经过高中理科的学习，很容易就接受了中医八纲辨证、四气五味等不符合现代科学的理论。
对于这样的一个好苗子，黄素也是真心在栽培，每次李燕提出问题的时候，黄素也是非常仔细耐心的解答。
回过神来的李燕说道：“哦！黄医生，您先去忙吧，您给我讲得这些我在静下心来，好好想想。”
“那你就自己在琢磨琢磨，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随时来问我。”
“哦，我知道了！”
说着，黄素带着中晚期组的医生离开了李福根的病房。
估计黄素他们已经走远后，沐国佳开始小心翼翼地套李燕的话：“燕子，你可真有福气，更能够接受黄医生的指导，可以说不是师徒胜是师徒，在黄医生的教导，你早晚有一天能和黄医生一样医术高超。”
“沐大哥，你说笑了！我只是刚刚学，还是要一步一个脚印的往前走。”
李燕也知道沐国佳在套自己的话，故作害羞的回答，从而降低沐国佳对自己的警惕心。
这也是黄素选择李燕的原理，谁会对一个看上去十三四岁的孩子有戒心呢。
“燕子，你就不要谦虚了，有黄医生这样一名医术高超的人教导，这是早晚的事情，俗话说得好，名师出高徒吗！”
沐国佳眼睛盯着被自己说的害羞的李燕，小心翼翼地继续试探道：“你看黄医生对你多看重，我可记得就连课题组绝大数医生都不知道这些药方，你却知道这里面的药，黄医生还那么仔细给你讲，这不就是那你当弟子在培养吗！”
“沐大哥，这话你可不能出去乱说，这要是让别人听见，对课题组影响可是非常不好。”
李燕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则是给沐国佳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让他自己脑补遐想。
听了李燕的回答，沐国佳瞬间眼睛一亮，压制住激动狂喜的内心，发誓保证道：“燕子，你沐大哥我也不是那种多嘴的人，放心这件事情我绝对不会传出去。”
李燕装出如释重负样子说道：“相处这么多天了，我还能不相信沐大哥吗！”
“你就放心吧，沐大哥的嘴严得狠。”欣喜沐国佳站起身来，把手里苹果递给李燕道：“来，燕子！别一直学习了，吃个苹果休息一会儿。”
既然知道李燕非常有可能掌握课题组的方剂，现在就更要讨好李燕，处好关系。
李燕连忙摇手拒绝道：“沐大哥！这个我不能要！”
沐国佳故意板着脸道：“如果你不要，就是跟沐大哥见外了，到时候就别怪沐大哥什么时候突然顺口说了出去。”
“那就谢谢沐大哥了！”
李燕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接过沐国佳递过来的苹果，小心翼翼地吃了起来，还不忘记分给自己爷爷。
“这就对了，我们都是住在同一个病房，你就不要跟你沐大哥见外了。”
看着李燕祖孙二人小心翼翼的分吃一个苹果。
沐国佳心想：越穷越好，这样就更容易收买了。
这倒不是李燕装出来的。
从小到大，李燕确实很少吃水果，往往都是自己生日的时候，爷爷才舍得买很少的冻梨，给自己尝尝鲜，每当那时候就是李燕最幸福的时候。
长这么大，今天这是李燕第一次吃到新鲜的水果。
晚上，医院食堂。
沐国佳如同上次和藤原次郎见面一样，早早地点好晚餐，坐在食堂的角落里。
时不时地就望向食堂门口，盼望着藤原次郎早点过来。
沐国佳相信只要自己把今天的消息告诉藤原次郎，自己一定能得到丰厚的奖赏，仿佛看见无数的钞票正在向自己飞来。
就在焦急等待之中，沐国佳终于在食堂门口看见了，自己望眼欲穿的藤原次郎，姗姗来迟。
急于表现的沐国佳，站起来，就准备跟藤原次郎打招呼。
当看见藤原次郎冰冷的警告眼神，沐国佳这才仿佛浇下了一盆凉水，激动热忱的心才瞬间冷静下来。
坐下来的沐国佳，目光依旧没有离开藤原次郎的身上。
直到藤原次郎排队打完饭，端着餐盘慢慢向自己的方向走来，自然地坐在了自己前排的位置，背对着自己。
“沐桑，说吧！这么急着见我有什么事情？”
0203 藤原上钩
“藤原先生，我有一个大大的好消息告诉你。”
沐国佳故意吊人胃口，他觉得自己的消息一定能在七人之中拔得头筹，到时候所有的奖金都是他自己的了。
从进入课题组以来，沐国佳就抱着独自拿奖励的心思，否则他也不会提前发难，想要先拿到方子的。
藤原次郎邀请他去吃饭的时候，看到了其他的六个人，沐国佳就把他们当成了自己的竞争对手。
正巧，藤原次郎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李燕身上，而她的爷爷则是和自己的父亲住在一个病房里，这说明是老天让自己发财的。
沐国佳已经将藤原次郎承诺的报酬，已经视作自己的囊中物了。
普天之下，可就再也没有这样的好事，不但可以治愈自己的父亲，还可以让自己同时发财。
“哦，沐桑！什么好消息！”
藤原次郎脸上没有感到半点的惊喜，他说话的语气也极为的平淡，还慢条斯理地吃着今天晚餐。
藤原次郎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那就是对待研究小组里的内鬼不能太热情，免得自己太过重视一个人，让他们对自己产生了贪婪之心，想要从自己这里得到更多的好处。
这种连自己国家利益都能出卖的家伙，还能有什么下限？这就好比训狗，绝对不能给它们一点好脸色，不时地还要用骨头吊着它们的胃口。
沐国佳依旧沉浸在兴奋的状态，完全没有注意到藤原次郎的异样，继续滔滔不绝地说道：“藤原先生，我发现李燕和课题组的黄医生关系非常不简单。”
他将自己今日所见，一五一十仔仔细细地告诉了藤原次郎。
藤原次郎饶有兴致地说道：“这么说，李燕应该是知道研究小组的配方了？”
“藤原先生，不是应该，而是一定！”沐国佳非常笃定的说道，开始说出自己理由：“我虽然在房间听不懂他们在说的那些中医的东西，但我知道他们讨论的都是治疗癌症的东西，我还记得他们提到的好几种草药，什么海藻、昆布，还有什么白花什么蛇的草。”
“是白花蛇舌草！”
藤原次郎纠正沐国佳的错误。
在听到海藻、海藻、白花蛇舌草这些中药的名字的时候，藤原次郎就觉得李燕一定是知道他们研究小组的配方的。
“对对对！就是这个白花蛇舌草！”沐国佳急忙附和着，随后感慨道：“没想到，原来这海藻还能治疗癌症！”
听到沐国佳的感慨，藤原次郎也起了卖弄的心思问道：“沐桑，那你可知道昆布是什么吗？”
沐国佳也知道这是一个讨好藤原次郎的好时机，连忙谄媚地配合地问道：“那我就不懂了，藤原先生，你给我讲讲，让我开开眼界。”
藤原次郎听见沐国佳如此识时务的样子，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不过他还是故意卖弄地说道：“沐桑，昆布只是中国人口中的海带，你没想到吧！不仅海藻能治癌症，就连海带也能治疗癌症。”
语气中，藤原次郎无不显示自己的优越感。
海带具有消痰软坚散结，利水消肿的功效。用于瘿瘤，瘰疬，睾丸肿痛，痰饮水肿，平时经常喝海带汤，可以有效预防体内出现结节，长期使用是可以降低患癌概率的。
“还是藤原先生博学，真是和您学到了，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医院的食堂的汤品，经常会出现海带汤，原来是这个原因呀。”沐国佳依旧不忘奉上马屁，这是自己的财神爷，未来钱不寒碜。
“沐桑，咱们不谈海带了，咱们来谈谈李燕的事情吧。”藤原次郎和沐桑闲聊了几句，便将话题拉回到了正题上。
沐国佳疑惑的地问道：“藤原先生，你觉得这个李燕有问题？”
“这个李燕既然和黄医生关系不一般，听你介绍这个李燕和黄医生已经有师徒之实了，我们还能轻易收买她吗？”藤原次郎问出了自己的担心。
沐国佳信誓旦旦地说道：“藤原先生，您放心这个李燕绝对非常好收买？”
“哦！沐桑，说说你的理由？”
对于沐国佳如此笃定的判断，藤原次郎心里非常好奇。
沐国佳得意的解释道：“首先，李燕祖孙她们非常穷，您没有看到，我给了李燕一个苹果，她们祖孙二人都是珍馐美味一样，二人小心翼翼地吃着，我看这祖孙二人估计以前都没有吃过苹果，您想想连苹果都没有吃过的人，他们的生活会拮据到什么样子。其次，李燕非常孝顺。”
藤原次郎不解问道：“孝顺不是优良的品德吗，怎么还成为了收买她的理由呢。”
“如果她不孝顺，我还不敢肯定是否能收买她，正因为她孝顺，我才敢肯定李燕非常好收买。”沐国佳得意地卖弄道：“我可是听说了，即使癌症被课题组治愈了大部分的癌症，要想不让癌症继续扩散发展，就要长期服用中药，您想李燕她们是一个连苹果都吃不起的人，哪里有钱能供应她爷爷长期服用中药，如果她想让她爷爷继续活下去，就绝对抵挡不了藤原先生您开出来的诱惑。”
听了沐国佳的分析，藤原次郎非常满意地点了点头，夸赞道：“沐桑，你的表现非常好，是我们岛国真正的朋友。”
沐国佳一听藤原次郎如此说自己，顿时喜笑颜开，连忙笑着说道：“能为藤原先生效劳，是我的荣幸！”
藤原次郎问道：“沐桑，你们父子既然是李燕的爷爷是同一个病房，你认为要怎么才能收买李燕？”
沐国佳回答：“藤原先生，这件事情不能着急，我们先要和李燕熟悉起来。太过着急往往会适得其反，等我和李燕彻底熟悉了，再提这件事情，就水到渠成了。”
藤原次郎问道：“沐桑，你觉得要怎么才能和李燕熟悉起来。”
“藤原先生您放心这件事就交给我吧，那个小姑娘不爱吃不爱美，只要平时买好吃的带着她，再偶尔给她买些漂亮的小礼物或衣服，很快就会熟悉起来的。只不过……”
说到这里，沐国佳吞吞吐吐故意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听得津津有味的藤原次郎，见沐国佳突然变得支支吾吾，不继续向下说了，皱着眉头不悦地问道：“沐桑，你怎么不说了，有什么为难，尽管与我说。”
沐国佳不客气地说道：“藤原先生，您也知道我的家境也不富裕，家里面的钱基本上都给我爸看病花掉了，我现在有心想和李燕打好关系，可是我也是囊中羞涩，有心无力呀！”
藤原次郎嘴角露出讥讽的笑容，脸上带着轻视看不起，但语气却十分诚恳地说道：“沐桑，你是我们岛国的朋友，我们怎么能让你花钱呢，你放心，我先给你一万元钱使用。”
对于这些能出卖国家利益的人，藤原次郎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自然不吝啬抛出一块骨头，让这些狗好好地为自己干活。
“谢谢，藤原先生！谢谢，藤原先生！”
听到先给自己一万元钱，沐国佳心里已经高兴了，不停感谢着。
在世纪初，一万元钱对于很多人来说已经属于巨款了，沐国佳自然是高兴极了，干这种缺德的事情，谁还不是为了钱了。
“沐桑，早上我会在医院外面把钱给你。”听见身后沐国佳高兴的声音，藤原次郎许诺道：“你只要好好地为我效力，金钱不是问题。”
“藤原先生，您放心！我绝对不会辜负您的期望，一定会把方剂给您弄到手。”
听到藤原次郎的许诺，沐国佳急着表忠心。
两人聊完正事后，沐国佳端着吃过的餐盘先走出了食堂。
藤原次郎目送沐国佳离开食堂后，有慢条斯理吃起自己的晚餐，举止优雅仿佛一名绅士似的。
市医院门口，黄素打了一辆出租车前往赵市长的家里。
自从回到草原市，这是赵市长第二次邀请黄素到家里吃饭。
黄素实在是拗不过赵市长的盛情，趁着今天有时间，准备赴赵市长的邀约。
同时也借着这个机会，和赵市长说说课题组的事情，或许其他干部会偏袒顶着外商帽子的藤原次郎。
但是，赵市长是绝对不会的，他是分管文教卫工作的副市长。
如果课题组的配方在草原市被盗，赵市长绝对是第一责任人。
思虑间，出租车已经开到了政府机关小区。
黄素下车，付了车钱，手里提着两样礼物走进了住宅小区。
黄素将自己的情况告诉了执勤的武警，然后站在路边，等待着年轻士兵的确认核实自己的信息。
看着附近幽静的环境，自己是时隔一年再次来到这里。
初来时，黄素还是一名默默无闻的小医生，天天为中医科没有患者而发愁，短短一年的时间，现在已经开始参与国家科研项目，自己也成为草原市有名的医生。
这一切简直是变化太快，一切仿佛好似昨天一样。
“这位同志，你的信息无误，你可以进去了。”
武警战士的话，打断了黄素对自己过去一年的回忆。
黄素拎着礼物来到赵市长家的别墅前，按响了门铃。
很快，门铃外扩里面传来赵市长夫人熟悉的声音：“你好，你是谁？”
黄素说道：“赵阿姨，我是黄素。”
门铃外扩里面传来赵市长夫人高兴的声音：“小黄，你来了！”
说着，大铁门被打开了。
赵市长夫人也出来迎接道：“小黄，快里面进!”
走进玄关，看着黄素手里面拎的礼物，赵市长夫人埋怨道：“小黄，你来就来呗，那什么礼物呀！”
：“阿姨！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就是我经常在张一元买的一点茶叶，和两瓶白酒。”
黄素笑呵呵地将礼物递给了赵市长夫人。
赵市长夫人继续埋怨道：“下次再来，可不要再花这些冤枉钱了。”
黄素挠了挠头发，故作不好意思道：“下次一定不会了！”
走进客厅，就见老院长拄着拐棍走了出来，走路时，腿脚多少还是有一点不利索。
黄素快速上前扶住老院长道：“老院长，见您恢复这么好，我就放心了。”
老院长伸手轻轻拍着黄素手背道：“还要感谢小黄医生你呀！是你救了我这老骨头。”
黄素扶着老院长慢慢坐下后，与老院长对坐说道：“老院长，我怎么看您走路来回有点不便呀！”
“能恢复现在这个样子，我已经非常知足！如果不是小黄医生你，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过去年的冬天。”老院长非常知足地说道。
这时，赵市长夫人端着几杯茶水放在茶几上说道：“是呀！自从我公公身体好转了，他就总念叨说要黄医生你吃顿饭，表示感谢，不巧你去了京城。”
赵市长夫人端起一杯茶水递给黄素说道：“小黄，喝茶！”
黄素接过茶杯感谢道：“谢谢，阿姨！”
赵市长夫人陪着黄素坐下闲聊道：“没想到，小黄你去了一趟京城，不仅成为了博士，还给咱们草原市带了这个好的一个国家级科研项目，这是第一个国家级项目落地在咱们草原市呀。”
老院长也说道：“是呀，能看见市医院有你这样年轻有为的医生，我总算放心了。”
“老院长，阿姨！你们可别再夸我来，课题组能落户草原市也是各种机缘巧合的结果，如果没有历届医院领导打下的良好底子，就是我想把课题组带回草原市也是不可能的。”
为了不让两人再纠缠于这件事情，黄素又把话题转到老院长的病情上说道：“阿姨！我刚才看见老院长走路还是有些不便。”
赵市长夫人说道：“小黄，喝了你开的药虽然中风好了，可是这右侧的身体多少还是留下了点病根，走路还是有点不灵活。”
黄素转头问向老院长：“老院长，你是不是还是感觉右腿有时发麻？”
老院长说道：“对对对！小黄医生，不仅是右腿，有时早上起来，就连右胳膊也会偶尔发麻。”
黄素点头表示了解，解释道：“老院长，您这是中风后遗症，右侧身体经络堵塞，以后您每周日来中医科，我给做一次针灸治疗，疏通经络。”
老院长高兴地道：“那小黄医生，又要麻烦你了！”
黄素说道：“老院长，这都是应该！您为市医院奉献了一辈子，我们作为市医院的医生，保证您的身体健康也是应该的。”
就在这时，玄关里传来赵市长的声音。
“看你们聊得这么开心，是不是黄素来了！”
0204 黄素挖坑
赵市长从玄关走进客厅。
“你们聊什么呢，聊得这么开心，我在外面都听见了。”
“赵市长，您好！”
黄素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打着招呼。
赵市长的夫人上前，接过赵市长的公文包说道：“这不是聊到爸的病情吗，小黄说，以后每周日让爸去他那里做针灸治疗。”
赵市长高兴地看向黄素问道：“黄素，我爸这病真得能除根吗？”
黄素回答道：“老院长现在右侧身体发麻，在中医理论中，乃是经络不通所致，通过活血通络的药物和针灸的治疗，经络疏通后，身体右侧发麻的情况会消失，至于能恢复到什么程度就要看老院长的体质了。”
这时，赵市长夫人插话道：“你们别站着聊了，坐下来聊！我现在去给你们做饭去。”
赵市长夫人说完，转身走进了厨房。
赵市长和黄素刚刚坐下，赵市长夫人又从厨房里面出来，给二人的茶杯里面蓄满了热水，这才重新走回厨房。
今天来赵市长家里，黄素虽然已经打算将课题组发生的事情告诉赵市长。
但是心里依旧由于不定，相比于五亿美元这么大的外资投资的政绩，课题组这点名声上的好处真得就微不足道了。
毕竟自己和这位赵市长接触的次数也就是那么寥寥几次，不知道赵市长为人如何。
虽说赵市长是主管文教卫的工作，现在偏远内地依然是外事大于天的政治环境。
对于赵市长是否能够扛得住压力，黄素还是心存问号的。
今天和赵市长夫人接触这么长时间，无论是接人待物，都可以说是赵市长的贤内助。
前世今生，黄素没少看见官员家属飞扬跋扈的样子。
黄素就能从赵市长夫人的贤惠中，也能对赵市长的为人管中窥豹，心里还是多了一份信心。
两人刚刚坐下，赵市长就非常关心地问道：“黄素，你们课题组现在进展如何了？”
“课题组的进展正按照我们设计的计划进行，早期组将会这两个月内完成所有患者的化疗，第二阶段就是验证长期服用中药方剂的抗癌效果，至于中晚期组，经过两个月的中医调理，志愿者也将陆续接受化疗，第二阶段将是采取中医治疗与少量西医化疗相结合治疗，直至第三阶段，患者完全摆脱西医化疗的治疗。”
“很好！”
听了黄素讲解，赵市长连连点头说道：“课题组如果有什么困难，你可以及时向我提。”
“赵市长，我们课题组的确遇见一点麻烦，只是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话到嘴边，黄素又变得有点犹豫不决，为难地看着赵市长，还是不敢确定赵市长对这件事的态度。
按照工作程序，这件事确实是要告诉赵市长，但是程序是程序，程序之外还有的是人情世故。
看见黄素吞吞吐吐的样子，赵市长笑呵呵地说道：“黄素，你不要有什么顾虑，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大胆地说，草原市绝对会为课题组的顺利进行保驾护航的。”
赵市长面容和蔼，语气和善，就是为了降低黄素的顾虑。
黄素最后下定决心，语气严肃地说道：“赵市长，我们课题组发现了，有人准备盗取课题组的配方。”
赵市长和善的面容瞬间消失了，表情严肃地问道：“黄素，你确定有人要盗取课题组的配方?”
“赵市长，我怎么可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我们课题组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踪迹。”黄素坦然地望向赵市长说道。
赵市长继续问道：“那你们锁定嫌疑人了吗？”
“我们就是已经锁定了嫌疑人，现在才变得更加为难。”黄素脸带为难之色说道。
赵市长微微皱眉说道：“你们是国家级科研项目，什么人能让你们课题组为难？”
黄素说道：“赵市长，你知不知道最近草原市有个岛国津村汉方制药株式会社来草原市投资的事情。”
“这件事情我知道，副班长这几天为了这件事大大小小开了好几次会议，谈的就是落实此次投资的事情，草原市晚间新闻不也是播报过吗？”说道这里赵市长惊讶地看向黄素说道：“你是说，要盗取课题组试验配方的就是这个岛国津村制药株式会社。黄素这件事可不能开玩笑，这是直接关乎着草原市五亿美金的投资。”
黄素脸色为难地说道：“正是因为涉及草原市这么大的投资，我们也心存顾忌，哪怕是课题组已经掌握的实际证据，也没有选择直接报警。我也是借着今天吃饭的机会来征询一下赵市长您的建议。”
说着，黄素从衣服口袋里掏出张远他们拍摄的照片。
将照片一张张摆在桌子上，黄素指着照片说道：“赵市长，这个就是津村汉方制药株式会社来草原市考察投资的负责人藤原次郎，而和他会面的这些人，全是我们课题组志愿者的家属。”
“如果他们不是对课题组的试验配方有图谋，他们为什么要见志愿者的家属，从照片上，看见他们有说有笑的样子，不难猜测他们是认识的，我们可以肯定他们早早就开始收买志愿者和他们的家属了，而这些就是他们成功收买的人。”
赵市长将所有的照片拿起来仔细观看，眉毛已经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黄素继续说道：“赵市长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巧合的是藤原次郎的叔父也得了胃癌，在市招商局的陪同下，已经住进我们的课题组的第八层。您说这世上会有这样的巧合吗。”
见赵市长依旧迟疑，黄素继续说道：“我在给藤原次郎叔父问诊的时候，发现藤原次郎对他这位叔父的病情完全是一无所知，这和他表现出关心他叔父的病情的态度，难道不矛盾吗！”
旁边听着黄素和赵市长谈话的老院长，这时突然插话道：“小黄医生说的这种事情倒是真的像是小岛国人的一向作风，我记得八十年代，岛国人就曾经打着投资的名义，要求参观生产云南白药的厂家，最后被厂家识破而拒绝，当年岛国人盗取云南白药的事情，可是震惊整个中国医学界，看来这次小岛国又是故技重施了。”
听了父亲的话，赵市长严肃盯着黄素说道：“黄素这件事情有多少人知道？”
黄素说道：“这件事情只有我们两个课题组的核心人员知道，还有就是您知道。我们也是有顾虑估计草原市的感受，毕竟课题组受到草原市太多的帮助与照顾了。”
“不错！黄素，你们考虑的非常周到。”这是赵市长脸色也缓和了许多，继续问道：“你们课题组需要政府做些什么？”
“赵市长，内部我们可以加强警惕，但是外部我们课题组就无法顾忌了，我们怕他们通过找到我们处理的药渣，从而分析出我们的配方，所以我希望警察可以监控可疑人员接近药渣。”
黄素将自己担心的事情告诉了赵市长。
“这件事情好办，我可以找草原市公安局副局长办这件事。”赵市长继续问道：“那你们打算怎么办，就一直这么提防着，这世上可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黄素说道：“我们能怎么办，只能继续拖延时间，这考察团总是有一个期限吧，我相信时间会证明这个岛国津村汉方制药株式会社来草原市投资到底是真是假。”
黄素没有告诉赵市长课题组的计划。
在面对五亿美金巨额投资的诱惑下，黄素只能选择有限度地相信草原市的两个班子。
“黄素，那就要委屈你们课题组了。”
赵市长点了点头，他心里明白课题组的顾虑。
这就好比课题组是来草原市做客的客人，客人总不能砸了主人家的饭碗，现在可是经济挂帅的年代。
在没有确定津村汉方制药株式会社投资是真是假前，要是被课题组提前破坏掉，草原市今后对课题组的态度，就可想而知了。
就在这时，赵市长夫人穿着围裙，来到客厅说道：“别聊了，先吃饭吧，有什么事情，等吃饭完再聊。”
赵市长也起身，对黄素说道：“黄素，你可要好好尝尝，你阿姨的手艺。”
黄素将照片收好，起身说道：“看来，我今天是有口福了。”
说着，黄素搀扶着老院长一同走进了餐厅。
参加赵市长家宴已经过了三天，今天又是黄素坐诊的日子。
黄素换上白大褂，刚刚坐下，诊室大门就被推开了。
蔡桂华在儿子顾晓军的搀扶下，走进诊室。
蔡桂华刚刚坐下，黄素仔细观察她下颌的淋巴结节，发现有明显的缩小。
黄素问道：“服药快一个月，鼻子流脓流血的情况有没有好转。”
顾晓军高兴地说道：“黄主任，我妈鼻子流脓流血的情况已经大有好转。”
虽然蔡桂华的淋巴结节已经有所好转，但是依旧是遍布整个下颌，说话还是会牵扯结节而疼痛。
说着，顾晓军将母亲鼻子上的棉团拿下来给黄素看。
“黄主任，您看，这次和上次来看病时堵塞的时间差不多，上面的脓已经少了很多。”
黄素仔细查看蔡桂华堵鼻子的棉团，只见上面只是挂着少许的白脓，和零星的血丝。
黄素继续问道：“患者服药以后，其他症状有没有改善？”
顾晓军说道：“头痛倒是减轻很多，不想以前头痛的晚上睡不着觉，现在睡眠也好了，就是最近我妈总说口干，吃饭吞咽困难。”
黄素皱着眉头，随后说道：“伸出手，我诊一下脉。”
黄素三指搭在蔡桂华的寸关尺三部上，指下脉搏如琴弦紧绷，脉搏细而无力，与初诊时，脉象并无变化。
黄素松开患者的手腕说道：“伸出舌头，我看看舌苔。”
蔡桂华忍痛艰难地伸出舌头，只见舌质鲜红，舌苔表面干燥，舌头表面的留下的剥落苔微微泛黄，这是阴虚伤津，热毒未尽的舌象。
黄素说道：“以前的方子带来了吗？”
顾晓军拿出病历本，将以前的方子递给黄素。
黄素看了方子后，递给何慧道：“何慧，在原方的基础上，再加菊花10g、蔓荆子10g、葛根15g、北沙参10g、麦冬10g。”
黄素接过何慧递过来的方子检查无误后，借给顾晓军叮嘱道：“按照此方在喝两周后，再过来复诊。”
“谢谢，黄主任！”
顾晓军接过方子，鞠躬感谢过黄素后，便搀扶着蔡桂华走出了诊室。
黄素看向那日松道：“那日松，去叫下一位患者。”
不多时，那日松领着魏学礼和魏思贤走进了诊室。
刚刚坐下，魏思贤就迫不及待问道：“黄主任，您看我父亲现在能不能进行化疗了？”
“家属你不要激动。”黄素安抚魏思贤后说道：“这次让你父亲过来复诊，就是看看他的身体符不符合化疗的要求。”
黄素说道：“我让你们拍的片子，你们拍了吗？”
“拍了，早上来了第一件事我们就是去拍片子的！”
魏思贤从手提兜里拿出新拍的片子递给黄素。
黄素接过X光片，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右侧肺部的阴影还在，边缘依旧是不整的。
魏思贤焦急的问道：“黄主任，我父亲的情况怎么样了？”
“患者的肿瘤非常稳定，肿瘤没有出现增加扩散的情况。”黄素随后问道：“服药后，患者的咳嗽有没有缓解。”
魏思贤高兴地道：“黄主任，我父亲的咳嗽已经减轻了不少，而且咳痰中再没也没有出现血丝的情况了，气喘和乏力的情况也大有好转了，您也看见，今天我爸都不需要我搀扶，自己就能走进来了。”
黄素点了点头，对何慧叮嘱道：“何慧，你去帮患者办理一下化疗的住院手续，就安排805病房。”
何慧稍作思索便答应道：“我知道了，主任!”
“谢谢，黄主任!谢谢，黄主任！”
一听父亲可以化疗了，魏思贤起身连连向黄素鞠躬感谢。
能继续化疗，这是魏思贤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看着何慧带着魏思贤和魏学礼走出诊室。
那日松好奇的问道：“主任，你怎么把魏学礼安排在了藤原小鬼子的病房里了？”
黄素意味深长地说道：“我就是要把魏学礼安排进藤原次郎的病房，让他们亲眼看见中医治疗肿瘤的效果。”
听了黄素的话，那日松沉思许久，试探地说道：“主任，你这是打算让藤原次郎看见中医治疗肿瘤的效果，让他自己按奈不住，加快盗取配方的速度呀！”
黄素说道：“就是要让他们心急，打乱他们的节奏，让他们跟着我们的节奏走。”
“主任，还是你高！”
那日松对这黄素举起了大拇指。
0205 针药联合治疗瘫痪
一上午的时间，黄素已经诊治了十几位肿瘤患者。
和黄素刚坐诊的时候相比，这两个多月里，前来问诊的癌症患者，已经少了很多，不再像最开始的那样，自己坐诊的时候基本上都是癌症患者。
黄素坐诊的时候，虽说还是以肿瘤疾病为主，可是凭借黄素在市医院工作一年，经营起来的良好口碑，很多患者一听中医科的黄主任回中医科坐诊了，都慕名而来。
黄素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还有三十多分钟又到了中午休息时间。
那日松看着诊室已经没有问诊的患者了，坐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说道：“主任，看来中午，我们可以提前休息了，没想到……”
那日松的话还没等着说完，诊室的大门就被推开了。
只见布日古德和赵市长的夫人一同搀扶着老院长走进诊室。
“老院长！院长！”
“赵爷爷！赵婶！院长！”
黄素、那日松、何慧急忙起身打招呼。
黄素抽出患者位置的方凳，扶着老院长坐下问道：“老院长，您来看病怎么不早点来，我也好给您仔细看看。”
“我这又不是什么大毛病，就不要和那些急需看病的患者抢那些宝贵的名额了。”说着，老院长看着布日古德说道：“布日古德院长，麻烦你陪着我这个老头一上午，我现在也到了小黄主任这里了，你就忙你去吧。”
“不麻烦！这怎么能叫麻烦呢，老院长您能来医院视察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布日古德望向黄素道：“黄主任，要仔仔细细给老院长好好看看。”
“老院长！那我就回去工作了。”
黄素说道：“院长，您就放心吧！”
等布日古德走出诊室后，老院长看着那日松，望向黄素问道：“小黄主任，这个小皮猴子在你的手下有没有调皮？”
“老院长，那日松、何慧还是非常认真的，这一年的时间进步很大，慢慢我也会让他们独立接诊一些患者。”黄素望向带着紧张的那日松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老院长满意地点了点头，对那日松告戒道：“小皮猴子你好好和小黄主任学，你进医院就能跟在一名医术高超的医生身边学习，是你小子天大的机缘，你要懂得珍惜。”
那日松重重地点了点头道：“赵爷爷，我知道！我一定会好好学。”
闲聊过后，老院长主动的将手腕放在脉枕上。
黄素三指搭在老院长寸关尺三部，只觉得脉如琴弦，细而无力，这是弦细的脉象。
黄素放下老院长的手腕，说道：“老院长，我看一下舌苔。”
老院长伸出舌头，只见舌质澹白，舌苔白薄。
等老院长收起舌头，黄素问道：“老院长，您是不是感到腰腿无力。”
老院长说道：“自从好了以后，我这腰腿一直没有力气，小黄主任，你也看到了，我走路都需要拄着拐棍，不仅仅是腿脚不便，也是因为腰腿用不上力气。”
黄素点了点头继续问道：“老院长，您现在还有头晕的情况吗？”
老院长说道：“有，但不是一直都头晕，一阵阵的。”
黄素继续说道：“老院长，你把右手伸出来，攥一下拳头，我看看。”
老院长缓慢地抬起右手，开始用力攥拳。
黄素见老院长的拳头无法攥实，说道：“老院长，用你最大的力气攥拳。”
老院长说道：“小黄主任，我已经用了最大的力气了，平时拿着拐棍也是用手掌控制，手完全攥不实。”
黄素点了点头表示了解，说道：“好了！老院长，您可以把拳头松开了。”
随后，黄素开始在病历上誊写老院长的症状。
赵市长夫人见黄素问过症状后，开始写病历，急忙问道：“小黄，老爷子现在是什么情况？”
黄素回答道：“老院长脉象弦细，舌质澹白、舌苔白薄，结合老院长右侧肢体行动不便，攥拳不实、肢体麻木、腰腿无力、偶有头晕的症状。老院长这是肝肾亏虚，气血双亏之证，腰腿无力、头晕乃是肝肾亏虚所致，腰者，肾之府，转摇不能，肾将惫矣。”
“至于行动不便、攥拳不实、肢体麻木乃是气血双亏所致，气虚则血运无力，血虚则筋脉失养，令气虚不能推动血液循环流动，则血液势必停滞脉中，血停则凝堵经络，经络不通则导致轻者肢体行动不便，重则偏瘫半身不遂。”
赵市长夫人急忙问道：“小黄，那老爷子该怎么治疗？”
“我给老爷子开一个滋补肝肾、补气补血、宣通经络的方子，再配合针灸醒脑开窍、滋补肝肾、疏通经络。老院长的情况将大大好转。”
黄素解释后，对何慧说道：“何慧记方，炙黄芪30g、党参20g、当归10g、川芎10g、熟地黄20g、白术10g、杭芍药10g、桑寄生30g、威灵仙10g、苏地龙10g、鸡血藤20g、首乌藤30g、生龙骨20g、生海蛤20g、牛膝10g、狗嵴10g、断续12g、全蝎3g、僵蚕5g、另外每日服用大活络丹一粒。”
黄素说完方子解释道：“老院长的腿脚不便、肢体麻木乃是气血双亏所致，此方以通经益气汤为主，补气养血、宣通经络、再辅以生海蛤、首乌藤治疗头昏、辅以断续、狗嵴、牛膝、生龙骨治疗腰膝无力。”
盖人之气血、上下循环、周流不息，气血旺盛、自无病患。
若气血不足、气虚则失去帅血之功，血虚则失去濡养之能，气血循环不畅，脉络瘀阻，势必导致半身不遂，故凡是因为气血不足导致的半身不遂，必须以大补气血之药方能收功。
通经益气汤以党参、黄芪、熟地、鸡血藤、桑寄生、当归、杭芍药、威灵仙、苏地龙、僵蚕、白术、全蝎为主要成分。
此方以党参、白术、黄芪补气健脾、以熟地、当归、杭芍药养血柔肝，再配以鸡血藤、僵蚕、全蝎等活血宣通经络之药。
黄素接过何慧递过来的方子，检查无误后递给赵市长夫人叮嘱道：“此方每日一剂，先服用一个月再来复查。”
赵市长夫人接过方子收好后问道：“小黄，那针灸什么时候进行。”
“阿姨，老院长的针灸现在就可以做。”黄素对那日松说道：“何慧，把我的针灸盒拿来。那日松和我一起挪动一下诊床。”
黄素、那日松两人合力，将靠墙诊床向外搬动的一段距离，留出可以供黄素来回行走的空间。
安顿好诊床后，黄素、那日松又扶着老院长躺在诊床上。
安顿好老院长，黄素走到诊室角落的洗手池，拧开水龙头，抹上消毒洗手液，开始清洗双手。
洗过双手，黄素坐在诊床旁，对何慧说道：“何慧！你帮我给银针消毒。”
何慧打开银针盒，拿出酒精棉开始给银针消毒。
黄素先用酒精棉给老院长右手腕内侧的内关消毒，接过何慧递过来的银针，银针刺入内关穴一寸，以轻插重提的提插泻法，施针一分钟。
内关为心包经之络穴，通于阴维脉，有养心安神、疏通气血之功效，是治疗气血双亏偏瘫的要穴。
接过何慧递过来的第二根银针，黄素以雀啄之法，快速针刺老院长的人中穴。
人中为督脉，手阳明经、足阳明经交会之穴位，使督脉起于胞中，上行入脑，可健脑醒神，开窍启闭。
见黄素一直快速针刺老院长的人中穴，却又不刺破皮肤，再看老院长，泪珠在两眼中打转。
赵市长夫人有些担心的问道：“小黄，你这是什么手法，怎么如此快速地针刺老爷子的人中。”
黄素解释道：“阿姨，这是中医针法的一种，名叫雀啄法，常常用于治疗中风、中风后遗症以及痰湿。”
一边给赵市长夫人解释，黄素的一边盯着老院长的眼睛，手上施针虽然非常快，每一针却都扎在同一位置，而又不刺破皮肤。
可见黄素针法之稳。
而观看患者眼睛，则是雀啄人中穴把握力度的一种方式，以患者眼球湿润或流泪来衡量雀啄之法的力度。
施针五分钟，黄素方才收针，只见老院长人中穴有一个明显的红点。
雀啄法不仅仅考验施针者的手法之稳，更考验施针者的体力。
见黄素额头已经流汗，那日松拿出纸巾，轻轻为黄素擦去额头上的细汗。
赵市长夫人见到黄素劳累的样子，问道：“小黄，你没事吧！”
“阿姨，没事！”说着对何慧说道：“何慧，银针！”
何慧再次将消毒的银针递给黄素。
黄素拿着银针走到老院长右腿，针刺足内踝的三阴交穴，沿着胫骨后缘与皮肤成四十五度角，针刺一寸，以重插轻提的提插补法行针。
见到行针时，下肢出现三次抽动后，停止行针。
三阴交穴是足三阴经交会之穴位，有滋阴益肾、生精填髓的作用，用补法行针可使髓海充裕、神有所附。
随后，黄素用提插泻法针刺极泉穴、右上肢出现抽动三次后，停止施针。有用同样的手法针刺尺泽、委中两穴，同样是下肢出现三次抽动，方停止施针。
极泉、尺泽、委中分别位于肩、肘、膝肢体活动的枢纽所在，为经气聚集之处，很强的通调经气的作用。
内关、人中、三阴交、极泉、尺泽、委中合治，乃是中风醒脑开窍手法。
针灸治疗中风，多常用散风通络之法，常循阳明多气多血之经脉取穴。
而醒脑开窍之手法，认为窍闭神匿为中风病的总病机，认为脑窍闭塞则神无所附，肢无所用，语无所出，应该立刻以醒脑开窍为治疗之法，再结合患者肝肾亏虚、气虚双虚之证，以醒脑开窍为主，滋补肝肾、活血通络为辅。
中风醒脑开窍手法，常用于肝肾亏虚、气血双虚引起的中风以及中风后遗症。
六针清脑开窍完毕，黄素又取银针针刺老院长的合谷穴。
合谷穴主要是治疗手指不能屈伸或是攥拳不实的症状。
除此之外，如果患者有吞咽障碍可以针刺风池、翳风、完骨穴。如果患者失语的症状可以针刺金津、玉液两穴。
施针过后，何慧给银针消毒放入银针盒中。
黄素、那日松两人轻轻扶起老院长。
“老院长，针灸过后，您有没有感觉右侧肢体有没有什么变化。”
老院长在黄素和那日松的搀扶下，坐回问诊的位置。
“感觉右侧的身体变得轻松不少，没有以前那样发麻发紧了。”
随后，老院长抬起右手，紧紧握住拳头道：“就是这拳头我依然握不紧。”
黄素笑呵呵地解释道：“老院长，针灸疏通经络可没那么快，能一针见效，即使您的症状较轻，也是需要多个疗程才能痊愈的。”
“就是肢体发麻也会出现反复，你觉得现在右侧身体变得轻松，那是因为刚刚针灸结束，回去后右侧肢体还会出现发麻反复的情况。”
这时，赵市长夫人也关心地问道：“小黄，那这针灸需要多长时间。”
“阿姨！这个我不能给您一个明确的答复，这与每个人的体质相关，快则一个月，慢则三个月。”黄素解释道。
听了黄素的解释，赵市长夫人点了点头问道：“小黄，那老爷子什么时候来做下次的针灸治疗？”
黄素回答道：“阿姨！您每周日带着老院长来做一次针灸治疗就行！”
“好！我明白了！”
赵市长夫人搀扶着老院长起来。
黄素急忙起身搀扶着老院长的另一只胳膊。
老院长轻轻拍着黄素搀扶自己的手背，说道：“小黄主任，谢谢了！为了我这病麻烦你这么多次。”
黄素急忙说道：“作为医生，哪有麻烦不麻烦的，都是治病救人。”
和老院长又闲聊了几句，黄素亲自将老院长送出了诊室。
重新回到诊室，黄素对那日松说道：“过来，和我搭把手，把诊床抬回去。”
将诊床推回靠墙的位置，黄素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一看已经十二点半了。
“大家快收拾收拾，抓紧时间吃午饭，下午的患者马上就要上来了。”
黄素一边说，一边脱掉了身上的白大褂。
等何慧、那日松也收拾好了，三人才一同走出了诊室。
0206 引瓮
老爷子问诊的第二天，黄素带着那日松、何慧以及化疗组的医生，一同来到了805病房。
今天是魏学礼化疗的日子。
就见魏思贤和魏思贤的母亲，坐在魏学礼的床边。
魏思贤的母亲紧紧握着自己丈夫的大手，三人都低头默默地不说话。
三人的头上彷佛笼罩着一层低气压云，气氛特别紧张压抑。
毕竟魏学礼他们曾经有过一次失败的化疗。
“黄主任、何医生、那日松医生，您们来了！”
看见黄素走进病房，魏思贤礼貌地站了起来打着招呼，礼貌的笑容里面能看见他的紧张。
魏思贤搬了一把凳子放在黄素的身后道：“黄主任，您坐！”
黄素看出魏思贤的紧张，轻轻地拍着魏思贤的肩膀安慰道：“不要紧张，中西医配合化疗，患者不会有太大的不良反应的。”
对于患者和家属的紧张，黄素是能够理解的，毕竟单纯的西医化疗真的就是在闯鬼门关。
“老爷子，早上给您准备的粥喝了吗？”
黄素坐下后，也是面带笑容，语气亲切的询问魏学礼，这样做就是降低患者及家人的紧张。
魏学礼说道：“已经喝了。”
“老爷子，您放心！经过血常规、肝肾功能、心电图及身体状况的仔细检查，你的身体已经恢复可以耐受化疗的程度，一会儿化疗前，您还要喝一剂补肺健脾、益气升血的中药，这样可以减轻化疗的副作用。”
为了让魏学礼不紧张，黄素耐心的解释道。
见魏学礼脸色稍微放松，黄素继续解释道：“早餐的百合银耳粥也是特意为您化疗准备的，化疗期间你每天都要喝，百合性寒、味甘，具有养阴润肺、清心安神的作用，而银耳性平、味甘，具有滋阴润肺的作用，两者同时熬粥食用，有助于加强滋阴润肺的效果，而化疗的副作用皆为化疗产生的热毒所致，百合银耳粥就是中和化疗之热毒的。”
随后，黄素转头问向魏思贤道：“给你父亲准备的化疗水，都准备好了吗？”
魏思贤拎起两个暖水壶说道：“按照您的吩咐已经准备好了。”
化疗水就是用黄芪、百合、五味子煮的水，供魏学礼化疗期间，水化化疗药物的毒副作用。
黄芪益气补肺、五味子收敛肺气、百合养阴润肺。
经过多次治疗肿瘤的经验，黄素已经形成一套具有自己特色的中西医合作治疗肿瘤的方法，在化疗期间以食补、中药，以及中医特色的化疗水三重保障相结合，降低化疗的副作用，以及化疗猝死的概率。
而这套办法已经完全应用在课题组的治疗过程中了，并且取得非常好的效果。
“黄医生，药来了。”
李燕端着中药走进了病房。
配合化疗的补肺健脾、益气升血的方子：生黄芪30g、当归10g、生地10g、党参15g、白术10g、土茯苓15g、清半夏10g、桔梗10g、杏仁10g、冬虫夏草6g、甘草10g。
待魏学礼服下中药后，黄素对着化疗组的医生说道：“冯医生，陆主任，患者服药一小时后，你们就可以开始进行化疗了。”
冯医生点头答应道：“黄医生，我知道了！”
作为中西联合治疗肿瘤的化疗医生，冯医生对这个流程已经非常熟练了。
黄素交代完所有的注意事项后，起身走到小川广志的病床前，对藤原次郎说道：“藤原先生，今天没有出去考察吗？”
“黄医生！今天是由我的部下，井上、村田二人去考察的。这几天我更多的时间是在照顾我的叔父。”藤原次郎解释道。
听说邻床的中国人今天又接受化疗，藤原次郎今天可是特意来到医院，看看这所谓中西医联合治疗肿瘤的效果。
自从黄素走进病房，藤原次郎一直悄悄注视着黄素和魏学礼的一切动静。
黄素也不拆穿藤原次郎拙劣的谎言，继续和他虚与委蛇道：“藤原先生，你对你叔父的这份孝心真的让人钦佩，多少儿女都无法做到您这种程度。”
藤原次郎心虚的没有回应黄素的夸赞，而是指着对面病床上的魏学礼，试探地道：“黄医生，我是到时候也要接受这样的治疗吗？”
“没错！这就是我们中西医联合治疗肿瘤的特色。”黄素点头承认道。
藤原次郎继续试探地问道：“黄医生，自从我叔父得胃癌以后，对化疗也多少了解一些，你为什么要在化疗给病人服用中药？”
“患者服用中药，都是我们根据患者身体情况开得方子，作用就是检查化疗的副作用。”
黄素没有打算隐瞒藤原次郎的意思，因为癌症位置不同，使用的方剂也不同。
况且想隐瞒也是隐瞒不住的，毕竟魏学礼化疗结束后，藤原次郎自己也能看见效果。
这也是黄素想让藤原次郎看见的，更是想让小山广志看见的。
藤原次郎吃惊地看向黄素问道：“黄医生，你说的这是真的吗？”
“这个我没有必要骗您，等化疗过后，藤原先生自然能看见效果。”
黄素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转移了话题，“藤原先生，你叔父服用了半个月的药，现在的病情怎么样了？”
黄素现在就是让藤原次郎有求而不得的感觉，当看见患者的疗效，他自然就会按奈不住。
听到黄素的问道，藤原次郎装作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起，黄医生，我最近太忙了，对于我叔父的病情变化并不是十分了解，还是要问问我叔父。”
两人合作的第一天，就闹得非常不愉快，自然而然藤原次郎更不会关心小山广志的病情变化。
只见藤原次郎弯下腰，伏在小山广志身边，两人用岛国语滴滴咕咕地说了一阵，还在黄素面前装出一副叔侄情深的样子。
殊不知，越是装出两人的感情好，破绽越多。你和你叔父关系那么好，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叔父服药后的身体有什么变化。
藤原次郎走到黄素身边说道：“我叔父说了，自从喝了您的开得药，他的痰多、痰稠的情况已经大有好转，而且现在饭量也变大了，经常放屁打嗝的情况也大有改善，胃里也不像以前一样，如同里面装着气一样的胀疼。”
介绍过小川广志的病情后，藤原次郎问道：“我叔父还问你，他什么时候可以进行进一步的治疗。”
“藤原先生，你不要着急，就像你叔父临床的魏学礼也是服用了一个月的中药后，将身体调理到了可以耐受化疗的情况，才开始进一步治疗的。”
黄素一边回答藤原次郎的问题，一边观察小川广志的状态。
见小山广志一直注视着魏学礼的情况。
黄素心想：看来自己的计策已经成功一半了，剩下就需要子弹再飞一会儿了。
就在这时，冯医生走到了黄素面前说道：“黄医生，我看魏学礼已经服药一个小时了，我们准备开始化疗了。”
“冯医生，开始吧！”
黄素点了点头，同意道。
黄素作为魏学礼的主治医生，冯医生给患者做化疗，自然是要征求黄素的建议。
经过黄素的同意，冯医生回魏学礼的病床前，熟练将美司钠注射到5%的生理盐水中，给魏学礼进行静脉注射。
给患者注射美司钠是为了注射化疗药物做准备，因为环磷酰胺进项化疗的时候，会引起出血性膀胱炎。
美司钠与抗肿瘤化疗药异环磷酰胺或环磷酰胺合用，经常作为泌尿系统保护剂。
美司钠连用几天，可出现恶心，呕吐，痉挛性腹痛，腹泻等不良反应。
陆爱华则在冯医生身边，将环磷酰胺加入0.9%生理盐水500毫升中静脉滴注。
随后，又将吡柔比星加入5%葡萄糖250毫升的溶液中。
静脉注射完环磷酰胺，就要静脉注射吡柔比星。
吡柔比星注射后，还要继续静脉注射长春新碱。
这种肺癌的化疗方桉叫CAV治疗方桉。
如果没有中医的介入配合治疗，CAV治疗方桉，还要加入枢丹止吐剂，然枢丹虽然有止吐的功能，却会加重肝肾的负担。中药方剂，可以极大的缓解化疗药物和美司钠带来的副作用，而不伤害到肝肾功能。
黄素看着陆主任和冯医生配合如此熟练，看来自己的这位陆姐这有向肿瘤方向发展的想法。
等到魏学礼开始静脉注射环磷酰胺，黄素又在病房里逗留了三十分钟。
见魏学礼没有出现什么不良反应，黄素对陆爱华说道：“陆姐，那这里就交给你了，我们就先回课题组了。”
“黄素，冯医生！你们就先回去吧。放心吧！这里就交给我了，如果有什么事情，我会及时通知的你们的。”
对于CAV方桉，环磷酰胺、吡柔比星、长春新碱三种化疗药物是不能混合一同注射的，需要一种一种的注射，所以，患者在进行化疗的时候，需要医护人员守护。
将陆爱华留在这里也是对她的一种锻炼，既然自己的陆姐想在肿瘤方向发展，黄素在自己能力范围内，自然会提供便利。
见黄素一行人就要走出病房，藤原次郎鞠躬道：“黄医生，你慢走。”
随后，藤原次郎就坐在小川广志的病床边上，两人时不时就看向魏学礼的病床。
黄素一行人走出病房。
在走廊里，那日松就迫不及待说道：“主任，我看那个藤原次郎所谓叔父已经上套，我走进病房就一直偷偷观察他的动向，他一直都不停地向魏学礼方向瞄。”
黄素嘴角露出澹澹的微笑道：“没有人可以无视生的希望，只要让他看到更多的希望，他就会成为我们对藤原次郎的突破口。”
说着，一行坐着的电梯下到了一楼。
暂时忘记对藤原次郎算计，大家又投入到课题组的忙碌之中。
办公室里，黄素望着窗外的天空，太阳已经开始西落，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魏学礼的化疗已经进行了快八个小时了。
“那日松、何慧！跟我去一趟八楼。”
黄素带着那日松、何慧走出自己的办公室，正巧遇见回办公室的张远。
张远见到黄素带着他的两个小跟班，好奇的问道：“黄素，你这是要干什么去？”
黄素说道：“我去八楼一趟，我的一个肺癌患者快要做完化疗了，我现在上去看看情况。”
张远神秘兮兮地凑近黄素身边小声问道：“是不是805病房的患者呀？”
见黄素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张远笑呵呵说道：“正好，我也没有事情了，我也上去看看，看看鱼钓没钓到。”
黄素对于自己针对岛国人偷盗的计划，已经向两个课题组重要成员做了通报，张远自然知道黄素打算做什么。
八楼，黄素带着三人走进805病房。
黄素用余光扫了藤原次郎二人一眼，直接向魏学礼的病床走去，毕竟患者永远是第一位。
黄素坐在魏思贤搬过来的凳子上，问道：“老爷子，你有没有出现恶心、呕吐的情况？”
此时魏学礼已经完成了化疗，在魏思贤的搀扶下，靠着床头坐起来，脸上挂着笑容道：“上次做化疗时候我彷佛就如同大病一场一样，彷佛整个身体被掏空了似的，这次做化疗，我是轻松多了，只是感觉身体有些疲惫。还有相比于上次做化疗恶心呕吐不止，这次没有一点的不适反应。还是您医术高明，太谢谢您了，黄主任，我对能治好我的肺癌心里又多了几分希望。”
“老爷子，您只要积极配合我们的治疗，虽然我不能保证彻底清除您体内的肿瘤，但是坚持服用中药，做到与癌共存，还是容易做到的。”黄素先是开解魏学礼，增加他的信心，又魏思贤叮嘱道：“做化疗期间，患者的饮食要以清澹的为主。”
魏思贤如同小鸡啄米地不断点头，脸上带着高兴答应道：“黄主任，我记住了！”
见到父亲的肺癌有治愈的希望，魏思贤也非常开心。
邻床的小川广志见对面有说有笑的样子，没有了上午半点紧张的样子，小声向藤原次郎说道：“藤原君，他们为什么那么高兴？”
然而，藤原次郎听到小川广志的问题，犹豫的迟迟不肯回答。
0207 入瓮
藤原次郎之所以迟疑，就是害怕小川广志看见治好自己绝症的希望，不再配合自己的计划。
两人虽说是合作关系，终究是利益不同，自己需要的是课题组的配方，升职发财，对于小川广志活下去或许比金钱更重要。
小山广志虽然听不懂邻床说的中国话，但也能看出魏学礼一家人情绪的变化，从早上的紧张，到现在一片喜气洋洋的样子。
作为在三井财团工作了一辈子的人，而且还是一个中层领导，小山广志也能把对面发生的事情猜的七七八八。
看着藤原次郎吞吞吐吐的样子，小山广志脸色阴沉，语气不善地说道：“藤原君，既然我们是合作关系，我希望我们之间是可以坦承的，否则，不要怪我单方面终止我们的这次合作。”
见到态度坚决的小山广志，藤原次郎只好妥协地解释道：“对面患者接受了黄医生中西医共同化疗后，完全没有出现化疗的副作用，患者和家属都非常高兴。”
亲身经历过化疗的小山广志，听见藤原次郎的讲述，用难以相信的眼神看着藤原次郎。
贲门部位的癌症从病理上分析多是属于腺癌，腺癌本身对于放化疗相对是不太敏感的，想要杀死贲门的癌细胞就需要进行频繁的化疗，然而每一次化疗都会对身体造成严重伤害，人体根本就承受不了频繁的化疗，这就造成贲门癌患者治疗往往只能选择手术治疗。
而对于小川广志这种无法手术的患者，就只能选择死亡，或是让癌细胞不断发展彻底堵死贲门无法进食而饿死，或是随着腺癌扩散全身而死亡。
如果真如藤原次郎说的一样，中西医联合的化疗能够降低的副作用，小山广志真的看见了自己可以活下去的希望。
想到自己能够活下去，小山广志对藤原次郎语气也变得缓和下来道：“藤原君，我可以配合你们津村株式会社拿到课题组的配方，我也希望藤原君能够配合我，让中国人治疗好我的癌症，毕竟对于你们的报酬我并不在意，我能来这里也是被你们说课题组能治疗癌症而吸引来了，我们只有满足对方的需求，这样的合作才叫做双赢。”
现在，藤原次郎才真正知道小山广志的目的，作为三井财团的课长，他并不缺钱。
然而这种感觉藤原次郎却不喜欢，他更希望合作的人真的是为钱而来的，这样他更能占主导地位，更好控制。
见到藤原次郎的犹豫，小山广志开诚布公的宽慰道：“藤原君，你可以放心，我绝对会好好和你配合的，我也认为这么好的技术就应该属于我们的岛国，这么好的医疗技术服务就应该服务于我们大岛国人。”
听了小山广志的话，藤原次郎脸上又挂上微笑说道：“小山阁下，你的想法实在是让我佩服，我们如此千辛万苦想得到配方也是为了更好的服务我们大岛国人，为了岛国被癌症困扰的病人，就让我们精诚合作吧，如果对面的中国人化疗过后真的疗效显着的话，我也一定会帮助您的！”
藤原次郎虽然嘴上的说的非常诚恳，但是心里却依旧非常不高兴，他非常讨厌这种计划不在自己完全操控的感觉。
对于下属，藤原次郎是有着非常苛刻的掌控欲，并非常享受这种掌控欲带来的上位感，从他平时对井上和村田的态度就能看的出来。
听到藤原次郎的保证，小川广志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和善了，缓缓躺下，慢慢闭上了双眼假寐。
藤原次郎和小山广志他们的表情变化和对话，全落在张远的眼里。
自从进入病房，张远就是一直有意无意地悄悄观察两人的动向。
在了解患者化疗情况的黄素，自然不知道藤原次郎和小川广志在短暂的分歧后，又因为利益达成了临时的合作。
“既然化疗没有什么明显的副作用，那我们一天后，就按照化疗方桉，安排下次化疗。”
黄素说完，便起身准备告辞。
躺在病床上的魏学礼对魏思贤说道：“思贤，你帮我送一下黄主任。”
魏思贤起身热情的将黄素一行人送出了病房。
等看见魏思贤回到病房，张远小声说道：“黄素，你的那个离间计真的能管用吗？我刚才悄悄观察了对面两个岛国人的情况，虽然他们好像产生了争执，后来不知因什么原因又产生和解了。”
黄素微笑地说道：“张远，你不要着急，等魏学礼化疗结果出来后，你再看。”
说完，黄素向张远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后，加快脚步向电梯走去。
晚饭时间，医院食堂。
藤原次郎坐在每次吃饭的位置，等待沐国佳的到来。
对于今天小山广志这个超出自己计划外的变量，藤原次郎非常不喜欢。
藤原次郎已经打定主意，加快自己的计划了。
沐国佳走进食堂，第一眼就看见坐在食堂里的藤原次郎。
两人默契的对视一眼后，沐国佳向往常一样，排队打饭，自然地走到藤原次郎前面的座位坐下。
沐国佳正埋头吃饭，藤原次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沐桑，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你什么时候能从李燕嘴里套出我想要的东西。”
沐国佳一边吃饭，一边解释道：“藤原先生，这么可能会那么快，我现在还在处在和李燕打好关系的阶段，现在每次有好吃的水果和饭菜，我都会分给李燕和他爷爷一份，我们现在已经变得开始熟悉起来。”
听到沐国佳的紧张，藤原次郎微微皱眉，不悦地说道：“沐桑，你就不能加快一些进度吗？”
“藤原先生，你也知道，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不能操之过急，要循序渐进，让李燕有一种顺其自然的感觉，太过急躁反而会适得其反，藤原先生，换成是你，突然遇到了一个陌生人，对你很好，您会不会很高兴地接受他的帮助，您可定是加倍提防他，你说是不是！”
听到沐国佳这么一说，藤原次郎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一些，“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我的公司也在催我加快速度，沐桑你也要理解我的处境，你还是最好加快一些速度，如果你能尽快完成研究，我们津村株式会社一定会额外给予你更多的奖励。”
“请藤原先生放心，我一定会尽最大努力，早点拿到课题组的方子的。”沐国佳虽然说话十分诚恳，但是脸上却露出了不屑而又得意的微笑：“藤原先生，您还要再给我一笔活动费用，上次您给我的钱我已经都花完了。”
心中却非常得意地想：傻子才会想着快点拿到配方，只有到手的好处才叫好处。
藤原次郎微微皱眉质问道：“沐桑，一万元我才能给不到十天，你怎么可能花的这么快，我在中国也是生活的很长时间，你们的物价我还是非常清楚的。”
“藤原先生，为了得到李燕的好感，我可是都挑着最好的东西买，而且还是两家使用，这钱花得快也是实属正常，现在我已经和李燕非常熟悉了，现在每天李燕见到我已经天天喊沐大哥了。”对于藤原次郎的质疑，沐国佳也不恼怒非常平澹的解释后，语气带着威胁地说道：“我相信我再多关怀李燕一段时间，让她对我变得更加信任，我就能从李燕的口中套出课题组的方子了。藤原先生，您也不想看到我们之前的付出全部付诸东流吧。”
说完，沐国佳脸上带着得意的微笑，低头开始吃饭，等待身后藤原次郎的回应。
“八嘎！贪婪的中国人。”
藤原次郎小声骂着沐国佳，嘴上却说道：“沐桑，那好我再给你一万元的活动费用。”
听到又有一万元即将到手，沐国佳放下快子，高兴地连连感谢道：“谢谢藤原先生，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快拿到配方的。”
藤原次郎没有心情听沐国佳的保证，话语中带着警告说道：“沐桑，我希望这一万元你能花的久一些，我们这次的经费也是有限，如果你等花销过于多了，事成之后，我只能从你的奖励中扣除了。”
沐国佳并没有将藤原次郎的威胁放在心上，说道：“藤原先生，您放心，我一定妥善使用这一万元的。”
见有一笔钱到手了，沐国佳也不吃饭了，端起餐盘起身向洗漱池走去。
藤原次郎则恶狠狠地看着沐国佳，直到沐国佳离开了餐厅。
藤原次郎又坐了一会儿，也起身走出了食堂。
回到酒店，今天一天连续受到了小山广志、沐国佳的威胁，藤原次郎心情变得非常糟糕。
就在藤原次郎准备泡澡放松一下心情的时候，床头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藤原次郎拿起手机一看，是野田部长打来的电话，连忙按下接听键，恭恭敬敬地说道：“野田大人，这么晚您打来电话有什么事情吗？”
电话里野田部长开门见山的说道：“藤原君，你那边的进展情况如何了？”
藤原次郎说道：“野田大人，您放心！我们这边的进展一切顺利，收买的内线已经接触到了掌握课题组配方的核心人员，这人名叫李燕，是课题组黄素，黄医生的学生，她肯定掌握着课题组所有的方剂。”
随后，藤原次郎将李燕的事情和沐国佳如何接近李燕的事情，给野田部长做了一个详细的汇报，当然里面带着很多夸大。
“藤原君，很好！你做的非常不错。”听了藤原次郎的汇报，野田部长先是夸赞了藤原次郎，随后语气带着批评说道：“藤原君，以后你那面有什么进展，随时要想我汇报，今天总部咨询我事情的进展，我却什么也不知道，你知道我又多被动吗？”
“对不起，野田大人！是我的工作上的疏忽，给你带来了这么大的困扰，今后我一定改正。”
虽然手机里的野田部长看不见藤原次郎的样子，他依然鞠躬九十度不断地道歉。
“藤原君，下次注意就好，对于你在草原市的工作，我还是非常满意的。”警告过后，野田部长也不忘给藤原次郎一些鼓励。
藤原次郎再次鞠躬道：“谢谢野田大人的肯定，我一定会加倍努力的。”
“藤原君！那我就随时等候你的好消息了。”
说完，野田部长挂断了电话。
藤原次郎将手机放回床头柜上，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两条眉毛紧紧地皱了起来，脸上一副不爽的样子。
今天一天连续受到了小山广志、沐国佳的威胁，晚上又被野田部长好好地批评了一顿，藤原次郎现在已经积攒了一肚子的怒火等待发泄。
拿起床头柜的座机，藤原次郎快速拨通了井上、村田房间里的电话。
“井上，村田！你们来我的房间一趟，我要听一下你们工作的进展情况。”
放下电话，不多久，藤原次郎房间的门口便传来了敲门声。
藤原次郎打开门，斜着身子示意两人进屋。
两人进屋，乖乖地站在套间的会客沙发前，低着头等待藤原次郎的问话。
两人在电话里面已经听到了藤原次郎语气中的怒火。
了解藤原次郎媚上欺下性格的二人，自然要小心翼翼的应对，只希望撒在两人身上的怒火能少一些。
藤原次郎关上房门，大步流星地走到井上、村田的面前坐下，语气冰冷说道：“说说！我交代你们打听药渣运输处理的事情进展到哪一步了？”
井上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说道：“藤原课长！我们收买了一个课题组的雇工，从他的口中打听到，课题组的药渣是由课题组专门处理销毁的，课题组雇佣的保洁雇工根本插不上手。”
村田补充道：“我们准备找人二十四小时守在住院楼附近，准备找到课题组处理药渣的时间，和去哪里处理。”
井上、村田本以为两人回答的已经是非常完美。
谁料到，藤原次郎突然站起来，在两人的胸口各捶了一拳，还各自给俩人一个耳光。
“你们两个是蠢货吗，我给了你们这么多天的时间，你们就查出这么点东西，你们知不知道为了你们，我被野田部长狠狠的骂了一顿。”
不要怀疑，岛国和棒子都有上司殴打下属的习惯。
“你们有了进展还不随时向我汇报，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让我在野田部长面前非常被动，你们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课长。”
被打的井上、村田只能忍气吞声，不断鞠躬道歉。
藤原次郎狠狠地骂了两人一顿，等把胸中的怒火全部撒掉以后，才放井上、村田离开自己的房间。
0208 引蛇出洞
市政府大楼。
黄素两世为人还是第一次进入政府机关大院。
昨天，黄素回到宿舍接到了赵市长的电话，让自己今天来一趟市政府。
黄素心里也明白赵市长叫自己过来是什么事情。
赵市长的这种表态让黄素心里非常高兴，能把自己叫到市政府办公室来，说明这件事要公事公办。
这也是黄素想要，这才叫名正言顺，师出有名。
黄素最害怕的就是赵市长估计草原市的房子，把这件事情摆到私下解决，看来赵市长也是想明白了。
心里想着事情的黄素正打算往市政府大院走的时候，突然被看门的大爷拦住了。
“嗨！那个小伙子，你是干什么的，这是市政府是你能随便进的吗！”
“大爷，我叫黄素，是市医院中医科的医生，是赵市长叫我过来的！”
黄素一边解释，一边从衣服兜里掏出一盒云烟，抽出一根烟，递给看门的大爷。
在九十年代红塔山是高档烟，而到了世纪初红塔山的地位已经被云烟代替了，黄素平时也不是抽烟，今天也是来市政府，为了打发一个个的小鬼，才在小商店里买了最贵的烟。
看门大爷接过黄素的烟，也没有抽，而是别在了耳朵上，眼睛上下当量黄素，语气也变得热情起来了。
“您就是黄神医呀！和传说中一样年轻有本事。”
看门大爷说着还向黄素竖起了大拇指。从这里也可以看得出，黄素的医术已经在草原市家喻户晓了。
黄素谦虚道：“那大爷，神医可不敢当，我就是一个不同的医生。”
“黄医生，您这是就谦虚了！你要是不是医生，其他医生是什么，是酒囊饭袋吗！”
看门大爷嘴里捧着黄素，走进自己的值班室道：“黄医生，您稍等一下，我打个电话核实一下。”
说着，看门大爷拨通的赵市长秘书的电话。
“林秘书吗，我是门卫老张，现在黄医生就在我这呢。”
“好的，我知道了！我马上让黄医生进去！”
没等把事情讲完，看门大爷马上点头附和着，对黄素说道：“黄医生已可以进去了，赵市长在十七楼右侧最里面的办公室。”
“大爷，谢谢您了！”
黄素将开封的那盒云烟递给看门大爷，转身走进了市政府大院。
按照看门大爷的指的路，黄素来到十七楼，一名和自己年纪相彷的男子已经在门口等待了。
见到黄素，男子热情上前主动和黄素握手：“黄医生，你来了！你要稍等一会儿，老板在办公室正在和人谈事情。”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政府的秘书都自己领导的职务了，统统改成老板了。
“林秘书，我听您的安排！”
黄素也打量着林秘书的样子，戴着一副银边眼镜，一副斯斯文文的样子。
黄素被林秘书带到了一个等候室，一名中年警官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黄素与中年警察点了点头，便找个位置坐下了。
这时，林秘书也端着一杯茶水走进来。
“黄医生，你先喝杯水，在这里稍等一会儿。”
黄素的名字，林秘书也是知道了，这可是救了自家老板父亲性命的人，自己自然不敢怠慢。
黄素急忙起身接过林秘书手中的水杯，客气道：“林秘书，您忙您的！不用这么照顾我。”
两人又随便客气的寒暄几句，刘秘书便离开了等候室。
时间慢慢地过去半个小时，黄素水杯里的水已经喝了一半的时候，林秘书又走了进来。
“江副局长、黄医生，跟我来吧！”
黄素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对面的警察竟然是公安局副局长。
说着，林秘书带着黄素和江副局长来到赵市长办公室门前。
林秘书轻轻敲响办公室大门。
“请进！”
里面传来赵市长熟悉的声音。
林秘书推门走进办公室对赵市长说道：“老板，江副局长、黄医生到了。”
说完，林秘书慢慢退出办公室，并关上办公室大门。
“赵市长！”
黄素和江副局长齐齐打着招呼。
“江副局长、黄医生，你们过来坐吧！”赵市长非常严肃的说道。
黄素和江副局长慢慢地坐在赵市长的对面。
这还是黄素第一次在正式场合见到赵市长，也是第一次见到赵市长公事公办的样子，没有了在家里的平易近人，浑身散发出的是一种管辖着几十万人口，一市之长的气场。
待黄素和江副局长坐下。
“江局长，今天找过来是涉及一个盗取科研成果的间谍桉。”说着赵市长看向黄素说道：“具体情况，还是由黄医生详细和你说明吧。”
一听到盗取科研成果的间谍桉，江副局长就知道一定和市医院的中医课题组有关，因为这是草原市唯一科研项目。
随后，黄素便将自己知道了情况和猜测的情况，详细地给江副局长讲了一遍。
为了说服江副局长，黄素又将张远拍摄的照片递给江副局长说道：“江副局长，这就是藤原次郎和我们课题组家属见面的照片，岛国人如果不是对课题组图谋不轨，为什么要与我们课题组志愿者的家属见面，而藤原次郎见面的这些志愿者家属，在我们最近特别注意下，他们都有意无意地打探我们课题组的使用的处方。”
江副局长一边翻看手里的一摞照片，一边紧皱眉头不说话。
赵市长这时说道：“保障中医课题组科研工作顺利进行是我们草原市今明两年的重要工作，这是班长在全市卫生会议上的重要指示，所以，黄医生反映的情况我们要重视，所以今天把江局长找来，就是问问这件事情你们公安机关该如何处理？”
黄素将这件事情反应给赵市长后，赵市长自己也想明白了，即使藤原次郎真的是外商，投资真的落地草原市，对于自己这个主管卫生工作市长也没有加分项。
但是，如果国家级的医学科研项目在草原市出现意外，那么板子肯定是打在自己身上的。
况且，经过黄素的介绍，赵市长可以判断藤原次郎就是打着外商旗号，来草原市窃取课题组处方的商业间谍。
所以也就有了今天，赵市长将黄素和江副局长找到自己办公室商讨此事。
江副局长脸上略显为难，在心里组织好语言说道：“赵市长，经过我多年办桉的经验，以及从黄医生的叙述，我可以肯定藤原次郎就是一个商业间谍，因为这样的桉例并不少见。”
“不过，这件事很难处理，黄医生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藤原次郎就是一个商业间谍，再加上藤原次郎有外商的帽子，我们必须要想清楚，主动出击失败的后果。”
江副局长听了黄素的讲解，知道这件事十分棘手，一个处理不当，一个破坏外商投资的帽子就会扣下来，或是引起外事纠纷，那个后果都不是自己和公安局能承受的。
赵市长自然知道江副局长的担忧说道：“江局长，你是办桉的行家，这件事我们还是以你的意见为主。”
江副局长这才沉思道：“赵市长这件事情，我们不便主动出击，只能用引蛇出洞的方式，将岛国人当场抓获，好在黄医生他们已经做了很多的，减轻我们公安机关工作的难度。”
听到江副局长的回答，赵市长脸上终于露出的笑容，说道：“江局长，这件事情你和黄医生好好商量，我就静候你们的佳音了。”
江副局长站立起来，给赵市长敬礼道：“赵市长，请您放心！”
保证过后，黄素和江副局长便走出了赵市长的办公室。
两人走出市政府大楼。
江副局长说道：“黄医生，你和我回一趟公安局，我们和刑事科的干警们，共同商议一个方桉出来。”
“好！我会积极配合公安机关的工作。”
说着，两人坐上了江副局长的汽车，离开了市政府大院。
第二天，课题组的药房就多了两名中药师。
草原市，十一月份的已经进入了冬季，气温已经非常寒冷了。
夜晚，街道上已经基本上见不到行人了，医院后门的街道已经变得静悄悄的。
就在市医院后门的公交站台前，停着两辆三轮摩托。
两个身上穿着军绿色棉大衣的男子站在公交站牌前，不停地跺脚。
一个干瘦男子骂骂咧咧地说道：“MD！这天都冷死了！疤哥，咱们兄弟在这医院的两个大门都守了三天了，也没见一辆垃圾车从医院里出来，这要守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瘦猴儿，别再跟老子磨磨唧唧的，冷了你就抽根烟，暖和暖和，要是实在受不了，你可以滚蛋，但是，到时候哥们分钱的时候你可别眼红。”
疤哥粗言秽语骂骂咧咧的，配上他脸上的刀疤，真的给人一种不好惹的感觉。
被疤哥骂后，瘦猴儿没有顶嘴，反而是一脸笑嘻嘻地说道：“我瘦猴儿可不是那种不讲义气的人，干不出让大哥一个人挨冻的事儿。”
疤哥瞪了瘦猴儿一眼说道：“我看是对钱讲义气，你放心只要这件事成了，两万元的酬劳，我只拿一半，剩下就是你们哥三个平分。”
为了查出课题组药渣的处理的路线和地点，井上和村田花钱收买了好几个当地的地痞混混，让他们二十四小时守在医院的前后门。
“嘿嘿！还是疤哥讲究！”
瘦猴儿笑嘻嘻地从兜里掏出了一盒廉价的香烟，抽出来一根递给疤哥。
“疤哥！来个香烟暖和暖和！”
疤哥接过瘦猴儿递过来的香烟叼在嘴里，瘦猴儿则掏出火柴为疤哥点上香烟。
随后，瘦猴子自己也掏出一根烟吸了起来。
就在二人在寒冷漆黑的夜晚吞云吐雾的时候，医院后门的大门缓缓打开，一辆东风小霸王缓缓从医院里面驶出来。
见到有情况，疤哥丢掉手上的烟头，用脚捻灭，眼睛注视着汽车离开市医院。
“瘦猴儿，你有没有看清汽车上面装的东西。”
瘦猴儿现在已经变得非常激动道：“疤哥，我看见了！上面有好多垃圾袋，一定是岛国人想要的东西。”
说着，瘦猴儿激动的抓住疤哥的疤哥嚷嚷道：“疤哥！这会儿我们发财，我们赶紧跟上去呀！”
疤哥狠狠的扇了瘦猴儿后脑勺一下道：“着什么急，现在跟上去不是让人被发现吗！”
等着汽车走出二百米后，疤哥才骑上摩托三轮车，载着瘦猴儿追了上去。
草原市的夜晚，路上的车很少，东风小霸王这么显眼的车，就算把车开得更远，他们不怕跟丢，毕竟目标太明显了。
而就是这时，东方小霸王上副驾驶位置的人则一直观察着汽车上的后车镜。
开车的人语气平澹的问道：“后门的那两只老鼠跟上来了吗？”
副驾驶的人面带微笑地说道：“已经跟上来。”
东方小霸王车上的两个人都是警察，经过警察这两天侦查，发现这两天一直有可疑人员在医院前后门徘回。
所以，警察就制定了这个引蛇出洞的计策。
疤哥和瘦猴儿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即将咬钩的鱼。
疤哥和瘦猴还在为发财，踩足了油门了紧紧跟在东风小霸王身后，瘦猴儿紧紧地裹着军绿色棉大衣，抵抗着十一月份草原市夜晚的寒风，脑子全是事成之后分钱的场景。
两人一路跟随着东风小霸王来到草原市的北郊。
坐在摩托三轮车上的瘦猴儿说道：“疤哥！看样子他们是将这些东西拉到北郊的废品处理厂处理呀。”
开车的疤哥没有好气说道：“我知道，我又没有瞎，我能看到！”
就这样疤哥和瘦猴儿一路尾随着东风小霸王来到北郊的废品处理厂。
两人远远地亲眼看见，两个人从东风小霸王上面卸下一袋袋药渣，直到两人守在垃圾粉碎机前面，看着药渣被全部倒进垃圾粉碎机里面粉碎后才离开。
瘦猴儿苦恼地看着疤哥问道：“疤哥，这个医院的人一直守着，我们没有下手的机会呀，这钱我们还能拿到吗？”
疤哥又狠狠地给了瘦猴儿后脑勺一巴掌骂道：“你笨呀！我们已经发现了他们处理东西的地方，岛国人凭什么不给钱。”
0209 收网前
藤原次郎居住的酒店门外，疤哥两只手揣进棉大衣的袖子里，蹲在枯萎的花坛旁边等待井上和村田出来。
等得有些不耐烦的疤哥，从兜里掏出一根烟，为自己点上香烟开始吞云吐雾起来。
就在疤哥的烟卷吸到一半的时候，井上和村田一同从酒店的大门走了出来。
看见酒店的大门，疤哥快速吐出嘴里的烟卷，扔到地上，向井上和村田方向快步跑去。
“井上先生！村田先生！”
看见满脸喜悦高兴的疤哥，井上知道可能有好消息了，装出一副非常友好的模样说道：“郑桑，什么事情让你这么高兴？”
疤哥名叫郑华彪，以前因为打架斗殴，脸上留了一道贯穿的疤痕，所以熟悉他的人都叫他疤哥。
“井上先生！村田先生！是好事，是天大的好事！”
疤哥走到井上、村田身边，脸上堆满了谄媚的微笑，说话也没了平时的粗言秽语，那条贯穿的疤痕在一脸堆笑中，也失去了狰狞恐怖的威慑力。
整个人哪里还有半点地痞恶霸的凶悍，完全是一条摇尾乞食的老狗。
井上说道：“郑桑，在这里说话不方便，跟我们一起上车，边走边说。”
“都听井上先生、村田先生的！”
疤哥殷勤弯腰走在前面给两人带路，走到汽车跟前还主动给两人打开车门。
等井上、村田都坐进了汽车，疤哥才小心翼翼坐进副驾驶。
坐进汽车里，疤哥如同刘姥姥一样，一会儿摸摸这里，一会儿摸摸哪里，一副看什么都新奇的样子。
疤哥虽然说手下有几个小弟，但他也不过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混混，平时在医院附近也就是干点职业医闹和倒卖挂号这些上不了台面的勾当，他哪里坐过小轿车。
也正因为在医院附近，有疤哥这么一个混人，井上、村田才找上了他。
毕竟这是一个有钱什么事都干的人，又极其熟悉市医院附近的情况，找他再合适不过了。
后座上的村田见到疤哥这幅没有见过世面样子，脸上露出了鄙视的厌恶。
井上则发动了汽车，驶离了他们所住的酒店。
然而三人都没有发现，街道对面的一辆汽车已经将他们的镜头全部拍摄下来了。
“吴队，真被江局说中，这次真的有可能是一个间谍桉，这次我们公安局是赚到了，我还是第一次查间谍桉呢。”
一名年轻的警察手里面摆弄着相机，脸上全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吴队脸上非常严肃地说道：“小赵，不要高兴太早了，这个桉子办好，我们局里的功劳确实很大，要是办砸了，后果也够我们局里喝一壶的，江局一再交代办桉一定要谨慎谨慎再谨慎，只有得到了确切的证据才能实施抓捕。”
小赵还沉浸在反间谍的兴奋中，并没有把吴队的话听到心里，而是反问道：“吴队，我们现在要不要跟上去。”
吴队看着看出五十多米的汽车说道：“我刚刚的话，你小子是不是没有听到，知道什么叫谨慎谨慎再谨慎不过。”
听见吴队不善的语气，小赵吐了吐舌头，小心翼翼地将相机收了起来。
直到井上的汽车开出了一百米左右，吴队才开动汽车慢慢地跟了上去。
这就是草原市地广人稀的好处了，宽敞的街道机动车辆非常的少，即使拉开百米以上的距离，也不容易跟丢。
有好处，自然也有坏处，那就是如果跟随的太近，很容易被警觉的人的发现。
前面轿车里，井上一边开车，一边问道：“郑桑，你有什么好消息，现在可以说了。”
疤哥想起即将到手的钱，也难免兴奋起来说道：“井上君，我们昨天看见一辆运送垃圾的东风小霸王从市医院的后门出来。”
终于听见自己的想要的消息，井上和后座的村田也露出高兴的神色。
后座迫不及待的村田，身体突然前倾，扒着驾驶位和副驾的座椅，急切地问道：“郑桑，你确定吗！他们是什么时候运出的垃圾，又将垃圾运往了何处。”
“村田先生，昨天我和瘦猴儿把守着后门，就在我和瘦猴儿冷得即将受不了是时候，估计十一点多左右，一辆东风小霸王从市医院的后门开了出来，上面全是黑色的塑料袋。”疤哥绘声绘色的介绍着，并强调自己的辛苦。
田村哪里管疤哥的诉苦，继续问道：“你们怎么确定，汽车里面装的是我们要的东西。”
疤哥还真的无法确定里面是不是井上和村田要的东西，但是他眼珠一转，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借口说道：“我当然可以确定，汽车里面的东西就是村田先生你们想要的东西，因为，汽车滴答下来的液体明明就是中药。”
疤哥管他是不是，就是车上的垃圾不是，那也一定说是，今天他就是来向井上、村田来要钱的。
不说的重要些，这两个岛国人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给自己钱。
听到疤哥的解释，村田变得更兴奋问道：“郑桑，那你知道他们将垃圾丢到哪里了吗？”
“这也是我今天找井上先生、村田先生要说的事情。”疤哥脸上带着遗憾地说道：“我们昨天在确定了汽车上的东西就是井上先生、村田先生要的东西，就开着三轮摩托追了上去，可是汽车已经开出很远，我们是怎么追也追不上，最后还是跟丢了。”
能做职业医闹和挂号黄牛的人，那个脑袋不好使，怎么可能在一分钱没有看见的时候，就把所有的信息全部说出来。
而且，疤哥还指望着能从这两个岛国鬼子身上捞到更多的好处。
听到疤哥没有跟上载垃圾的汽车，村田瞬间变了脸色，骂道：“八嘎，你怎么这么废物，这么点事情都干不明白，我们怎么花钱雇了你们这群废物。”
说完，村田重重地靠回了座椅上，脸色已经难看至极。
听见村田骂自己，疤哥脸上狠厉之色一闪而逝，又快速换回了谄媚的笑脸说道：“村田先生，这也不能怪我们呀，我们也要先确认车上的东西是不是你们想要的，否则，即使追上了不也是空欢喜一场嘛。”
说道这里疤哥略微停顿一下说道：“井上先生、村田先生！我和我的弟兄已经忍受着寒冷在市医院蹲守了三四天了，现在我下面的兄弟全是怨言，如果在见不到钱，我也无法说服我的这些兄弟，忍受寒冷白干活。”
说着，疤哥一副为难的看向开车的井上。
井上一边开车，一边说道：“郑桑，我为刚刚村田的冲动向你道歉。”
随后，井上语气非常诚恳的说道：“郑桑，我对你的认真负责非常欣赏，更对我们的合作有信心了。至于你说的你部下的事情，是我们考虑不周，这样前面有一家银行，我先给你一万元的报酬，显示我们的诚意，等你打探清楚他们将垃圾丢到什么位置的时候，我们再结清剩下的尾款。”
听到自己马上就能拿到钱了，刀疤喜笑颜开地感谢道：“谢谢，山景先生！谢谢，村田先生！”
后座的村田双手抱胸，依旧一声不吭，面沉似水。
井上将汽车停在银行门口，对疤哥说道：“郑桑，我这就去给你取钱，你要不要和我一同去。”
郑桑嬉皮笑脸地说道：“井上先生，我就不去了，我就在车里等着您。”
“那好！”
井上点了点头，开门下车，向银行走去。
“吴队，您快看！小岛国人在银行门口停车了。”小赵指着车窗激动地说道
吴队打开汽车急闪，将汽车靠在路边说道：“我一会儿下车装着修车，你负责在车上拍照。”
“吴队，你就放心吧！”
小赵对着吴队行了个军礼保证道。
吴队打开车门，从后备箱拿出两个警示牌，如同真的坏车一样，将警示牌放在车后面。
随后打开前面引擎盖，装作一副检查汽车故障的样子，而支起来的引擎盖也为小赵拍照提供了掩护。
见到井上从银行取钱出来，小赵已经端起相机开始拍照。
坐在汽车里的疤哥，见井上从银行里出来，急忙打开车门下车，带着今天笑得最灿烂的一张脸迎上了井上。
“井上先生辛苦了！”
井上问道：“我是在这里给你，还是回车上给你？”
疤哥笑呵呵地道：“就不用在车上那么麻烦了，我拿钱这就走了，快点把钱给他们发下去，也好早点把您想要的打听到。”
井上从皮包里拿出一沓还没有拆封的毛爷爷递给疤哥说道：“你要不要数一数！”
“不用，井上先生，我可是非常相信您的，您可是岛国人，怎么会干那种没品的事情呢。”疤哥手里捏着一沓百元大钞，话里有话地说道：“我平时白供这帮小子吃喝了，一到真正让他们出力的时候，一个个都是不拿好处不出力。”
井上也说道：“我还是相信郑桑的能力的，我希望郑桑不仅要查出他们倾倒垃圾的地点，还要查出他们几天倒一次垃圾，都是几点倒垃圾。”
“井上先生，您放心吧！我绝对给您办的漂漂亮亮的。”疤哥拿着一沓钱满口答应着：“井上先生，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井上微微点头道：“那我就静候郑桑的好消息了。”
看着开车远去的井上，和喜笑颜开拿钱离开的疤哥。
吴队放下引擎盖，快速上车问道：“小赵，刚刚他们的交易你都拍下来了吗？”
小赵晃了晃手里的相机，得意的说道：“吴队，您就放心吧，都拍下来了。”
见今天跟踪的目的已经达到，吴队和小赵便开车离开了。
井上的汽车上。
村田脸上愤愤地向开车的井上问道：“井上君，这个姓郑的中国人，都没把我们想要的东西打探清楚，为什么你还要给他钱？”
开车的井上脸上带着自信，微笑地说道：“村田君，你信不信，这个姓郑的中国人，昨天就已经知道课题组药渣倾倒的地方，如果我们不给他们这一万元，我们就别想顺顺利利的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
听了井上的解释，村田略作思考，脸色再次变得愤怒地骂道：“八嘎！这个中国人真的是一个贪婪又狡诈的家伙。”
“村田君，你无需动怒，再狡猾的中国人不都是供我们驱使吗，只要他们帮我们办成我们想要的事情，花一些钱财又算得了什么。”
井上笑呵呵地开解着村田。
随后，车里传出井上、村田放肆的狂笑。
村田笑完后，道：“井上君，中国人一定打听清楚了，我们是不是该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藤原课长？”
听了村田的话，井上刚刚的笑脸瞬间变得阴沉下来，语气非常严肃地问道：“村田君，我想问你，你的胸口和右脸现在还疼吗？”
回想起，几天前不愉快的夜晚。
村田脸色也变的非常难看地问道：“井上君，你想要说什么？”
井上说道：“村田君，你还想忍受藤原次郎无休止的欺凌吗！”
提到藤原次郎，村田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说道：“我当然无法忍受他对我们的欺凌，但是藤原次郎可是野田部长的红人，他可是把野田部长明天逢迎的非常开心，你看看公司其他人都叫野田部长，只要他无耻地叫着野田大人，我们是不可能扳倒藤原次郎的，除非我们不想在津村干了。”
井上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说道：“这次就是我们摆脱藤原次郎的机会，你想想只要我们两人将药渣弄到手，找人分析出里面的成分剂量，总部能不对我们嘉奖吗！”
村田依旧犹豫道：“井上君，你说的非常好，可是我们毕竟还是藤原次郎的下属，公司允许我们越级上报吗？”
井上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道：“你觉得以课题组如此严格的保密程度，藤原次郎能够顺利弄到课题组的处方吗？”
村田沉思一阵，微微地摇了摇头。
井上继续说道：“我有一名同乡同校的前辈就在公司科研部当次长，只要我们将药渣交给他分析，有他在谁也不会抹杀掉我们的功绩。”
井上从后视镜中看到了村田的迟疑，继续开口相劝：“村田君，你想想这个计划课题组里面的人员是谁收买的，是我们！药渣又是谁发现的，还是我们！村田君，你就甘心将本就属于我们的功劳，就这样轻易地让给藤原次郎，让他继续骑在我们的头上，继续欺凌我们！”
听着井上的蛊惑，藤原次梁欺凌自己的画面，一幅幅在村田的脑海里划过。
随着回忆，村田的脸色变得越发难看。
最后，村田咬着牙说道：“井上君，我跟你干了！”
听到村田的答复，开车的井上露出了得逞的微笑。
0210 裂痕
黄素一行人带着魏学礼化疗后的X光片走进病房。
昨天，魏学礼完成了一个疗程的最后一次化疗。
相对于CAV纯西医的化疗方桉，一个疗程人体只能耐受两次化疗不同，中西医联合的化疗方桉，魏学礼一个疗程足足进行了四次化疗。
一早，魏学礼一家三口都焦急的等待的化疗的结果。
魏学礼的老婆坐在病床的边上，一只手紧紧地抓着魏学礼枯瘦的大手，眼睛一直盯着病房的门口。
魏思贤倒是平静地坐在凳子上，可两只紧紧揪着自己膝盖的手和不停抖动的双腿，出卖了他的内心的紧张。
邻床的小山广志和藤原次郎也时刻关注着这边的动向。
见到黄素一行人进来，魏思贤立刻站起身来，魏学礼的老婆也放下了魏学礼的手，站起来望向黄素。
“黄主任！我爸化疗的情况怎么样了？”
“黄主任！我家老头子的情况如何了？”
就连卧病在床的魏学礼努力地支起身体，眼睛露出期望的神色看向黄素。
见魏学礼要齐声，黄素急忙上前阻止道：“老爷子，你刚刚做完化疗，身体非常虚弱，要注意静养。”
在黄素的搀扶下，重新躺下后的魏学礼中气不足地问道：“黄主任，我化疗的结果怎么样了？”
经过四次的化疗，魏学礼现在是面色略显苍白，嘴唇也几乎无血色。
魏思贤和他的母亲也用期盼的眼光望向黄素。
黄素笑着从那日松手中接过X光片，对魏学礼一家三口说道：“化疗的效果非常理想。”
黄素拿起X光片指给魏思贤母子看，并开始讲解。
“你看你父亲的肺部表面现在已经变得整齐，说明肺部边缘的癌细胞已经基本清除掉落，现在就是右肺门的阴影变化不大，说明这里的肿瘤面积非常大，不是一次化疗能起到效果的。”
为了让魏思贤母子看的更加直观，那日松拿起魏学礼以前的X光片做对比。
听到黄素的讲解，看着化疗前后的X光片的对比，魏学礼母子二人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微笑。
“太好了，老头子你有救了！”
魏学礼的母亲，坐在病床边紧紧握着丈夫的大手哽咽说着。
“好！好！好！”
魏学礼默默地流出了眼泪，轻轻地拍着妻子的手背，安慰着喜极而泣的妻子。
“谢谢，黄主任！谢谢，黄主任！”
黄素急忙扶起不断鞠躬感谢的魏思贤。
直起身来的魏思贤激动的问道：“黄主任，你看我爸下次化疗什么时候开始。”
见到化疗的效果如此的好，魏思贤自然希望尽快消灭的掉父亲肺部的肿瘤。
何况是中医的介入后，几乎没有出现化疗的不良反应，魏思贤就更想快点进行下一个疗程的化疗，癌细胞在父亲身体里多存在一天，魏思贤就天天都在提心吊胆中度过。
“家属化疗这件事情不能操之过急，患者经过一个疗程的化疗，现在已经伤到了气血，我们需要先帮患者调理好身体后，再经过血常规、肝肾功能的检查，看看患者是否能耐受下一次化疗。如果不考虑患者身体情况，盲目的化疗，很有可能患者会在化疗中猝死。”
黄素非常理解家属急切心情，看见了治愈的希望，家属自然要牢牢抓住，自然要将化疗过程中的利弊讲明白。
“黄主任，你还觉得我爸下次化疗要到什么时候。”魏思贤急切地问道。
“你父亲的身体至少要调理的一个月，我今天来，一是告诉你们患者化疗的结果，二就是给你父亲做个检查，根据身体状况重新开方。”
就在向魏学礼病床走的时候，黄素装作才发现身边的藤原次郎，问道：“藤原先生，你今天又没有出去考察吗？”
就在黄素给魏思贤讲述患者的病情的时候，藤原次郎已经悄悄地靠近人群，自以为别人的看不见，可是他的小动作全在黄素的视线中。
藤原次郎向黄素鞠躬道：“邻床的患者今天化疗结束，我也想看看化疗的效果，也是对我叔父的治疗做一个参考。”
黄素脸上玩味地问道：“藤原先生，对我们的治疗效果还算满意不？”
藤原次郎再次向黄素深深鞠躬道：“黄医生的医术果然是名不虚传，我叔父的今后就麻烦黄医生了！”
藤原次郎是真的将一名孝顺侄子的身份演的淋淋尽致。
“藤原先生，你不必如此，对于每一个患者，我们医生都会用心救治的。”
说着，黄素就不再理会藤原次郎，坐在魏学礼的病床前问道：“老先生，化疗后，您咳嗽咳痰的情况有没有好一些？”
魏学礼说道：“黄主任，咳嗽咳痰情况已经好多，现在已经不想以前每一次咳嗽起来都咳嗽个不停，咳嗽的肺子都疼，而且最近咳出来的痰也很少看见血丝了。”
在魏学礼讲述自己病情的时候，黄素能够明显感受到他有些气短的情况。
黄素点了点头道：“伸出手我给您诊一下脉。”
魏学礼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黄素三根手指放在了他的手腕上，三指用力下压，才感觉到细小无力的脉搏，但却跳动很快，这是沉细数的脉象。
沉脉的情况就是因为化疗损伤气血，导致气血双虚所致。
黄素诊过魏学礼双手，放下手说道：“伸出舌头，我看一下舌苔。”
魏学礼伸出舌头，只见舌质澹白，舌边有齿痕，舌苔白。
脉诊、舌诊后，黄素解开魏学礼的衣领，就见魏学礼右锁骨上的淋巴结节已经缩小了很多。
大致观察，大的在1.5cm×1cm、小的在1，堆叠在右锁骨的位置，不想初诊时，结节如同成串葡萄一样，让人触目惊心
黄素伸手抚摸，能感觉到结节十分坚硬。
“老爷子，现在转动脖子这里这些结节还痛吗？”
魏学礼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黄主任，你不问都没有注意到，最近我扭动脖子的时候都不疼了。”
看见黄素帮着父亲整理好病服，魏思贤问道：“黄主任，我父亲怎么样了？”
黄素说道：“家属，你不要着急，你父亲不过出现了气血双虚的情况，这是化疗常见的情况，我在原方上加一些补气血的药物就行了。”
黄素拿过处方写道：芦根30g、桃仁10g、杏仁10g、冬瓜仁10g、生薏米仁15g、鱼腥草30g、白术10g、茯苓15g、陈皮10g、桔梗15g、百部15g、浙贝母12g、太子参15g、黄芪20g、当归10g、川芎10g、仙鹤草15g、白花蛇舌草15g、草河车15g、夏枯草15g。
此方在原方的基础上，减少了清半夏、甘草等止咳化痰的药物，增加了太子参、黄芪补气的药物，黄芪乃是补气圣品，太子参则是补气而不燥。以及补血养血的当归、川芎。
黄素道：“家属，你是让患者继续住院，还是出院回家调理身体。”
魏思贤问道：“医生，我爸现在的情况能出院了。”
黄素微微笑道：“当然能出院了！”
魏思贤不假思索地说道：“那我们还是回家吃药吧。”
黄素点了点头，将药方递给魏思贤道：“这服药回去先服用三十剂，等服用完了，过来做一下血常规、肝肾功能，我看看你父亲符合不符合继续化疗，然后我们再制定下一步的治疗方桉。”
CAV治疗方桉，下次化疗一般可以在第二十九天以后开始，但必须确认在未用西药抗癌药物的情况下，还要严格按化疗的前的检查要求，检查血常规、肝肾功能有无异常方可进行，否则就要适当延后。
“谢谢，黄主任！谢谢，黄主任！”
收好黄素的方子，魏思贤再次向黄素鞠躬感谢。
黄素扶起魏思贤道：“赶快给你父亲办理出院手续吧！”
而在黄素给魏学礼做检查的时候，藤原次郎也坐回到了小川广志的身边。
小川广志更加关心魏学礼的病情，这可是直接关乎自己的病情是否能治愈，自己是否能继续存活的大事情。
见藤原次郎坐到自己病床边上，小川广志就急不可待地问道：“藤原君，对面中国人的化疗结果如何？”
经过两人上次的沟通，藤原次郎和小川广志两人的关系现在已经缓和了很多，已经没有了第一天住院时，两看相厌、针尖对麦芒，都想拿到主导权的紧张情况了。
知道小川广志会配合自己的工作，藤原次郎毫不保留的说道：“对面的中国人化疗非常成功，就连我这个外行人对照两张化疗前后的X光片，都能看出来那个中国人的肺部的癌细胞已经被消灭了很多。”
藤原次郎将从黄素听到的一切都告诉了小山广志。
“真难以置信，在没有任何化疗不良反应的情况下，他们还能有这么好的疗效，看来真的是汉方药起到了疗效，没想到汉方医学和现代医学一同治疗癌症的效果会这么好。”
小川广志一副完全不敢相信的样子，虽然心里的有了准备，但是真正见到了结果，还是给他带来的很大的冲击。
在岛国，他们不把中医叫做中医，而是被称为“汉方医学”，中药被称为“汉方药”，简称“汉方”，他们就是用这种文字上面的游戏，剥离中医和中国的关系。
一阵愣神过后，小山广志的眼睛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明亮眼神，勐地转头望向魏学礼的方向，那是一种对生命的贪婪。
“藤原君，你能告诉我，他们现在在说什么吗。”
当藤原次郎看见小山广志望向自己的炙热眼神，也被那两道强烈目光看的心中一紧。
小山广志的两道目光让藤原次郎生出了不敢隐瞒欺骗的想法。
“姓黄的中国医生又给那个肺癌的中国人，开了新的汉方药，让他回家服用一个月后，再过来检查看看是否继续化疗。”
藤原次郎老老实实，没有半点隐瞒的将黄素和魏学礼一家三口的对话，翻译给小山广志。
藤原次郎突然心里产生的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个小山广志已经彻底逃离了自己的掌控。
小山广志望向藤原次郎再次确认道：“藤原君，你确定对面的中国人可以出院了。”
“小山阁下，我确认，现在姓黄的中国医生已经让对面的家属去办理出院手续了。”为了巩固两人的合作关系，藤原次郎再次强调道：“小山阁下，您要保持平常心，你放心只要您配合我们拿到药方，我们也会配合您治疗您的胃癌。”
说话时，藤原次郎在两个配合上的语气极重。
听了藤原次郎的提醒，小山广志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急切的样子，让藤原次郎产生了不安。
小山广志整理好情绪，对藤原次郎说道：“藤原君，你也要理解我的心情，你放心我会继续履行我们的合作。”
说到这里，小山广志略微停顿继续说道：“藤原君，我可以保证配合你拿到中国人的汉方，你又如何保证，在你们拿到中国汉方以后，如何配合我完成我的治疗。我的治疗可是需要很长时间的，我不知道藤原君你这个外商，用什么理由能够在草原市逗留这么长的时间，你不要告诉我，你们真的打算在草原市建厂。我虽然退休的，但是我知道在魔都建立工厂才是你们津村的计划，那里的便利的物流和发达的海运，才是最适合你们的地方。”
现在到了真正到了关系到自己生命的时候，以前忽略的问题，小川广志现在不得不得重新重视起来。
藤原次郎盗取汉方是短期就能实现的事情，他们得手后，肯定会快速离开草原市，而自己的胃癌的治疗确实一个长期的过程，是要在草原市住院很长时间的，两者本来就有冲突。
小川广志用审视的眼神盯着藤原次郎道：“藤原君，我在这里拜托了，希望藤原君想出一个我们双方都满意的办法。”
藤原次郎眼珠一转，略显敷衍道：“小山阁下，你放心，我会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小山广志却不相信藤原次郎的保证，而是威胁道：“如果藤原君，想要用拖延办法，拖到你们拿到配方，弃我而去的话，就别怪我玉石俱焚了。”
小山广志用威胁的眼神看着藤原次郎威胁道：“藤原君，我想只要我将你们计划的事情告诉对面姓黄的中国医生，等草原市的警察把你们抓起来后，我是可以作为污点证人，减轻处罚的，我在使用保外就医的权利，我想我的性命是能保住的，而你却会陷入牢狱之中，我想藤原君应该不希望我说的话成为现实吧。”
被小山广志说出自己的心思，又加以威胁，藤原次郎额头不由得吓出一层细汗。
0211 岛国人的行动
晚上，医院食堂。
沐国佳如同往常一样，走进食堂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藤原次郎的身影。
见到藤原次郎面沉似水地坐在他固定的位置，食堂一个偏僻的角落里，明显可以看出他今天的心情不太好。
沐国佳心想：看来今天说话要小心些了。
平时藤原次郎是不会在医院食堂吃饭的，只有找沐国佳有事情交代的时候，藤原次郎才会出现在食堂。
医院的食堂已经成为了沐国佳和藤原次郎接头的场所了。
沐国佳如平时一样排队打饭，然后端着餐盘坐在藤原次郎的前面。
为了不让别人怀疑，即使藤原次郎不来食堂找，沐国佳也会坐在藤原次郎前面的位置吃饭。
就是给人一种他已经习惯在这里吃饭的印象，从而让人忽略他周围的食客。
沐国佳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没有先开口询问藤原次郎找自己有什么事情，而是低头吃饭，如同一个正常的食客。
既然知道藤原次郎今天心情不好，沐国佳自然不会触霉头，先开口给自己找不自在。
果不其然，还是藤原次郎先按奈不住率先开口问道：“沐桑，请问你还需要多长时间能够拿到课题组的处方。”
自从早上遭到了小山广志的威胁，藤原次郎一天的心情都非常不好，一口怒火一直憋在心里。
沐国佳咀嚼咽下嘴里食物，心里组织好措辞说道：“藤原先生，上一次我不是和您说了吗，想从李燕嘴里套出配方，需要循序渐进，不能操之过急。我们上次见面还没有一个星期，藤原先生！您要有耐心。您放心，即使为了丰厚的报酬，我也会尽心尽力帮您拿到配方。”
听到沐国佳最后的话，藤原次郎阴沉的面色终于有了些缓和。
和沐国佳接触这么长的时间，藤原次郎非常清楚沐国佳是一个贪财的人。
有丰厚报酬的许诺下，藤原次郎还是相信沐国佳刚刚的保证。
“沐桑！我能理解你，你也要理解我的处境，昨天我的公司有开始催促我了，已经给我下了最后的通牒，让我在今年必须搞到课题组的处方。”
藤原次郎自然不能说是小山广志给了自己压力了，只能继续拿公司作为借口。
藤原次郎依然还是坚持自己最初的想法，想尽快拿到课题组的处方，根本就没有真心考虑过给小川广志看病。
只要自己拿到了汉方，藤原次郎就会马上飞往上海，谁还会在乎一个将死之人的死活。
即使小山广志选择报警有什么用，汉方自己已经拿到手了，说不定自己已经回到岛国了。
沐国佳微微皱眉，装作一副迟疑的样子，停顿许久才开口说道：“藤原先生，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是不是时间有点紧呀。”
沐国佳并不想尽快从李燕那里搞到处方，还想多拖延一段时间多榨出一些油水。
藤原次郎斩钉截铁地说道：“沐桑，你要明白我的苦衷，我必须要听公司的，而且，我是以一个投资商的身份来草原市的，我不能在草原市久留，所以，沐桑你要明确地告诉我，你什么时候能拿课题组的处方。”
见到事不可为，沐国佳极不情愿的说道：“藤原先生，怎么也要等我爸爸化疗效果出来以后，我才能有借口向李燕索取处方，不然我非常的突兀，毫无理由的索要处方，势必会引起李燕的怀疑。”
藤原次郎点了点头道：“好，那我就等到你父亲化疗结束后，但你要给我一个确切的时间。”
沐国佳稍作忧虑地说道：“藤原先生，您放心！我一定会在年底前，帮您拿到处方的。”
“沐桑！那我就静候你的好消息了。”
藤原次郎现在心里不断咒骂着小山广志，他的这次威胁直接打乱自己的计划。
有想到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也好，只要自己配合好小山广志的治疗，也可以麻痹迷惑他。
“藤原先生，你就放心吧！”
沐国佳想到自己又把时间又拖延了一个月，还能在岛国人身上刮一些油水，大包大揽的保证着。
“沐桑，那你就慢慢用餐吧，我就先走一步了！”
事情谈完，藤原次郎端起餐盘，起身离开了食堂。
见藤原次郎走出餐厅，沐国佳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液，骂骂咧咧地道：“MD！小气的岛国人，让老子少赚不少的钱！”
回到酒店，藤原次郎稍作休息，拿起床头柜的电话，拨打井上、村田房间的电话。
“井上、村田！你们现在来我房间一趟，汇报一下你们那边的进展情况。”
井上挂掉电话，村田急忙凑过来问道：“藤原次郎电话里说了什么？”
井上说道：“藤原次郎让我们现在去他的房间一趟，要听我的工作进展。”
“井上君，那我们一会儿要怎么说，如果我们隐瞒实情，会不会被藤原次郎察觉。”
村田脸上略带紧张的训完，看来藤原次郎的高压管理，让村田对藤原次郎已经产生的恐惧。
井上则神情澹然地说道：“村田君，不会的！一会儿藤原次郎问什么事情，就由我来回答，一直在旁边点头附和就行。”
村田这才没有了刚刚的紧张，点头道：“好的，井上君！我都听你的。”
两人在房间又简单对了一下口径，便匆匆忙忙前往藤原次郎的房间。
听见的敲门的声音，藤原次郎阴沉着脸，打开门问道：“井上、村田！你们怎么来得这么慢！”
看见藤原次郎今天脸色十分不好，井上和村田心中一紧。
两人对望一眼心想：今天要小心应对，否则有可能挨大嘴巴。
井上解释道：“课长！刚刚接您电话的时候，村田君正在上卫生间，所以耽误了时间。”
村田也唯唯诺诺地解释道：“对，课长！今天有点肚子不舒服，上厕所耽误时间了。”
“进来吧！”
藤原次郎脸色不太好看，让他们走进房间。
井上和村田两人不情愿的走进房间，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非常忐忑。
走进屋，井上和村田规规矩矩地站在会客沙发前，两手垂于裤脚两侧，低着头等待藤原次郎过来。
藤原次郎坐下后，审视地从井上和村田身上扫过。
被藤原次郎用阴沉的眼神扫过，井上和村田就更加忐忑不安了，低垂的脑袋又低了几分。
“井上、村田，说说吧！你们两人这一周都做了什么事情吧。”
村田低着脑袋望向旁边的井上，意思你快点回答呀。
井上抬起脑袋说道：“课长！这一周我们已经雇佣市医院的附近的地痞，他们是医院附近的职业医闹和挂号黄牛，对市医院的情况非常熟悉，我们让他们二十四小时注意医院周围的动静，从中找到课题组是如何处理药渣的。”
“你们做的很好！”
藤原次郎继续问道：“那他们这一个星期有什么发现没有？”
井上这时面带遗憾地说道：“对不起，课长！他们虽然盯了一个星期，依然没有发现课题组是如何处理药渣的。”
藤原次郎突然站起身来，走到井上、村田的面前，给他两人各两个耳光，怒火中烧地骂道：“你们两个废物，盯了一个星期的了，竟然什么都没有发现。我就不相信了，课题组几百号病人，每天都会产生大量的药渣，这些药渣就会凭空消失。”
井上和村田脸上火辣的疼痛低头鞠躬道：“对不起，课长！是我们无能，办事不利。”
藤原次郎气呼呼地坐回沙发道：“我再给你们两人半个月的时间，一定要给我做到课题组是如何处理药渣的。”
井上和村田再次鞠躬道：“嗨！请课长放心，我们一定会在半个月内找到课题组处理药渣的地方。”
药渣是藤原次郎必须要拿到的东西，不仅仅是药渣是他们的最后保障，也有来检验处方的真假的手段。
井上、村田低着头走出了藤原次郎的房间。
回到两人的房间，两人都用手捂着脸，一副龇牙咧嘴的样子。
许久，村田愤怒道：“井上君，我已经受过了他了。他自己都没有搞到中国人的汉方，凭什么这么严苛要求我们，这次我们一定要让他的好看。”
“好！明天晚上我们一起去看看，课题组是怎么处理药渣的。”
第二天，晚上。
井上和村田在确认藤原次郎不会再找二人后，悄悄地走出了酒店。
两人刚出酒店大门，一股干冷的寒风就铺面而来，让穿着棉服的井上、村田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村田嘴里抱怨道：“这该死的鬼地方，晚上怎么这么冷。”
而这次疤哥和瘦猴儿驾驶着三轮车停在路边，正等着井上和村田。
见井上和村田身上穿的非常单薄。
疤哥从三路车的后车座上拿出两件军绿色的棉大衣，殷勤的走到井上、村田身边，亲自给两人披上。
“井上先生、村田先生！我就知道您二位不知道我们这里冬天夜晚有多冷，这不我特意给您二位拿了两件棉大衣，穿上是不是暖和多了。”
井上一副非常友善，笑着对疤哥说道：“郑桑！让你费心了，太感谢你了。”
疤哥乐呵呵地说道：“井上先生、村田先生！这都是应该的。”
三人走到山路摩托车旁，疤哥对车上的瘦猴儿说道：“瘦猴儿，扶着井上先生、村田先生上车。”
等到井上、村田坐上三轮车后。
疤哥回头说道：“井上先生、村田先生！一会儿摩托车开起来风比较大，你们把棉大衣裹紧点。”
见井上、村田裹紧了棉大衣，疤哥才驾驶着三轮车开往市医院。
到了市医院的后门，正有一个人鬼鬼祟祟地躲在大树后面，不停地向市医院后门张望。
疤哥熄灭的三轮摩托车，扶着井上和村田跳下来。
疤哥带着井上、村田二人走到鬼鬼祟祟男子身后。
疤哥在男子的脑袋拍了一下问道：“二赖子，我走的这段时间，后门有没有什么动静？”
二赖子嬉皮笑脸地说道：“疤哥，您放心！您走以后我一直盯着的，这后门连条狗都没走过。”
井上这时插话道：“郑桑，医院的正门你就没有安排人吗，万一他们从前门走了呢！”
“井上先生，您放心！前后门我都安排的兄弟把守，绝对不会耽误你的事情。”
解释过后，刀疤脸向井上详细介绍自己这几天蹲坑观察到的。
“井上先生，您不用担心！据我们这么长时间的观察，他们的垃圾车都是从后门出来的，每两天倒一次，每次都是晚上十一点左右。”
听了疤哥的介绍，井上轻轻地拍着疤哥的肩膀，非常满意的夸赞道：“郑桑，你干得非常好。”
不知不觉，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了。
市医院的后门缓缓打开，一辆东风小霸王后门开出。
疤哥指着汽车小声说道：“井上先生，这就是每次运送垃圾的汽车，你们看车后都还向下滴答中药呢。”
见到开出来的汽车，井上和村田也变得兴奋起来。
见汽车开出一段距离后，井上和村田用最快速度走到医院后门。
村田蹲下身子，用手沾了一下地上的中药液，放在鼻子处嗅了嗅。
“井上君！是汉方药液，这绝对是课题组倒药渣的汽车。”
井上急忙叫过疤哥问道：“你知道汽车要把垃圾倒到哪去吧。”
疤哥拍着胸脯保证道：“井上先生，我当然知道他们将垃圾倒到哪里。”
井上拍了拍疤哥的肩膀道：“郑桑，麻烦你带我们去一趟。”
疤哥骑着摩托三轮车，载着井上、村田驶向北郊的废品处理厂。
到了北郊的废品处理厂，疤哥带着井上、村田躲在大树后面，正好看见两个人，正在看着废品处理厂的工作人员废碎销毁车上的垃圾。
疤哥指着两个人道：“井上先生、村田先生！医院的人把守的特别严，你们想弄到这些垃圾我看相当困难。”
井上意味深长重重地拍着疤哥的肩膀说道：“郑桑，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弄到我们想要的东西。你放心，只要你帮我们弄到我们想要的的东西，我再给你加两万。”
疤哥等的就是这句话，否则，今晚疤哥费这么力气，挨着草原市冬季寒冷的夜晚，把井上、村田带到郊外来。
疤哥故作为难的说道：“井上先生，这件事我们也不好处理，毕竟医院的人看守的太严实了，我们也很为难。”
井上自然知道疤哥的意思，伸出三个手指道：“事成之后，我再给你三万。前后一共五万元已经不少了。”
疤哥依旧装出一副为难神色道：“井上先生，这五万块钱，我们这么多兄弟没法分呀，要不您再给加一万，咱们凑个六万，也代表这次六六大顺，讨个好兆头，您说是不是。您是岛国人，是有钱人，在您眼里这一万元也不算什么，不会和我们这些穷哈哈计较多一万少一万的。”
说着，疤哥嬉皮笑脸的望着井上。
井上故作沉思一阵，最后伸出四根手指头，点头答应道：“好，事成之后，我再给你四万块钱。”
“谢谢，井上先生！谢谢，村田先生！”
疤哥喜笑颜开不断鞠躬感谢。
0212 套路沐国佳
清晨，沐国佳拎着几份早餐走进病房。
见到李燕坐在李福根身旁陪护，沐国佳亲切搭话：“燕子，你今天休息吗？”
“沐大哥！今天是爷爷化疗结果出来的日子，我想第一时间看见结果，就和其他护士调班了。”
李燕向沐国佳解释，说话间能感觉出两人的相熟。
“是呀！今天就要出结果了。”沐国佳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从塑料袋里拿出一套早餐递给李燕。
“沐大哥不知道你今天休息，买早餐的时候就只给您爷爷带了一份。”
“沐大哥！你们已经帮我们太多了，这早餐我实在不能再要了，我昨天刚刚发了工资，我一会儿可以自己给我爷爷买早餐的。”李燕连连推辞拒绝。
“我买早餐的时候，就把你爷爷的早餐一同买回来了，你要是不要，我也只能扔到，我是吃完早餐才回来的。”
沐国佳将早餐放在李福根病床旁的小柜子上。
“燕子，沐大哥知道你们的家庭情况，以后你的工资就好好攒着，以后即使你爷爷出院，也是要经常服用中药的，虽然中药便宜，经常喝也是需要很多钱的，你的钱还是留着给你爷爷今后买药用吧。你沐大哥家境虽说也不富裕，照顾你们祖孙还是有余力的。”
沐国佳这段话可不是随便的说的，是在李燕心里埋下没钱给爷爷治病的焦虑，为自己下一步计划做铺垫。
不知情的李福根，被沐国佳这么一说，满是皱纹的脸上已经露出眼泪，哽咽地感谢道：“李燕，你要多谢你的沐兄，我们要记得大家对我们有救命之恩。”
“沐大哥谢谢你了，我会记住你对我们的好，以后我有条件的一定会报答你的。”
每次和沐国佳的虚与委蛇，李燕脑海都把沐国佳幻想成黄素的样子，所以每一次感谢都非常的真诚，这也成功的麻痹了沐国佳。
沐国佳安慰着李福根：“老爷子，你可不能激动，黄医生不是说了，你们要保持情绪平和，不能大喜大悲。你还要好好养好身体，等你孙女长大后孝顺你呢。和你同住一个病房，我可是看出来了，黄医生可是将你孙女当成徒弟在教，你孙女以后要是学到黄医生的本事，你以后享福的日子还在后面。”
沐国佳虽然已经尽量装出一副和善的样子，可装得永远不是真的，说话看似和善，却没有一个敬语称呼。
而然，沐国佳说的话，祖孙二人却也听了进去。
“你们在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黄素带着中晚期组的医生走进了病房。
“黄医生，我刚刚感谢沐大哥的对我们的照顾。”李燕焦急的问道：“黄医生，我爷爷的情况怎么样了？”
黄素拿这化疗前后胃镜片子做对比，详细地给李燕讲解：“你看你爷爷的癌细胞主要在胃小弯处，你自己观察化疗前后的变化。”
李燕拿着两片子对照起来，黄素在旁指着胃小弯处的肿瘤。
这种耐心程度，还真有一点教学生的样子。
经过黄素指点，李燕也看懂片子，高兴地说道：“黄医生，我爷爷的胃里的癌细胞真的变小了。”
“黄医生，我爷爷还要继续化疗吗？”
将胃镜牌子递给黄素，李燕继续问道。
“你爷爷癌细胞的比较大，我估计还要进行一到两次的化疗，才能摆脱化疗，用中药控制癌细胞。”黄素轻轻拍着李燕瘦弱的肩膀说道：“李燕，你放心！只要你爷爷配合我们的治疗，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
“嗯！谢谢，黄医生！”
李燕紧紧地咬着嘴唇重重地点着头，眼泪已经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沐国佳见说完了李福根的病情，急忙上前问道：“医生，那我父亲的化疗的效果怎么样了。”
“你父亲的化疗效果非常好，远远超出了我们的预料。”
黄素将胃镜片子拿给沐国佳看，只见沐阳全胃里，在胃小弯、胃底部零星分散着大小不均的癌细胞，大小基本上都在1.5cm×1cm左右。
胃底部不是真的胃的底部，胃的底部靠近幽门的是胃窦。
而胃底部是靠近贲门，胃贲门平面以上，向左上方膨隆的部分，其实是胃的顶部，此位置和胃小弯都是胃癌高发的位置。
听了黄素的讲解后，沐国佳颤抖地拿着胃镜片子，脸上痴痴地笑着，如同傻子一般。
沐阳全不过是胃癌早期，有现在的治疗效果的也是在黄素的预料之内。
虽说，沐阳全父子已经被确定是藤原次郎盗取处方收买的间谍，黄素却没有因此耽误沐阳全的治疗。
治疗患者的疾病是医生的工作，至于他们父子今后要承担什么刑事责任，那是警察、检察院、法院的事情。
“患者家属，鉴于你父亲化疗效果非常理想，现在患者可以彻底摆脱化疗，今后将以纯中药治疗，我看你父亲的癌症已经被控制住了，我的建议是将你们调早期组接受治疗。”黄素试探地说道。
果不其然，听完黄素的话，沐国佳眼神里出现了瞬间的慌张，但很快又镇定下来了。
“黄医生，我父亲去早期组，和在这边服用的药物会有什么不同吗？”
黄素摇了摇头道：“那倒没有什么不同，整个课题组所服用的处方都是一样的。”
沐国佳用商量的语气说道：“黄医生，你看既然整个课题组用的药都是一样，我父亲在这个病房又住的习惯了，而且我们和李燕以及他爷爷相处的非常好，你看能不能我们就继续住在这里，换来换去太麻烦了。”
沐国佳觉得自己是否能拿到处方的关键就在李燕，自己父亲如果换了的病房，前面花的钱和精力就做了白用功，为了拿到配方必须留在这个病房。
黄素今天这么说，也是逼迫沐国佳加快他盗取处方的行动。
既然已经通知了警察，黄素已经失去和他们继续周旋的耐心，毕竟重点还是要放在课题组。
为了提防藤原次郎他们，已经分散了黄素太多的精力。
黄素依旧装出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道：“患者家属，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课题组有课题组的规定，既然你爸的病情已经不符合中晚期组，那我们就把你送到早期组治疗。”
这时，李燕心领神会上前帮忙求情道：“黄医生，沐大哥人可好呢，平时非常照顾我和我爷爷的，又是我忙的时候，都是沐大哥帮忙照顾我爷爷的。”
说着，李燕拉着黄素的胳膊摇晃地要求道：“黄医生，这个病房就我爷爷一个人，平时我工作忙，没有时间陪着我爷爷，他特别孤单，你要沐伯伯和沐大哥坐在这里吧，有人陪着我爷爷，我爷爷也不会那么孤单。”
看见李燕为自己求情，沐国佳附和道：“是呀，黄医生！平时燕子忙，燕子爷爷也没人照顾，我和我父亲在这里还能帮忙照看一二。”
见到自己的目的达到了，黄素装作一副为难的样子道：“那好吧，为了李燕和他爷爷，我就破坏一次规章制度，你和你父亲就继续住在这间病房吧。”
听见黄素同意了，沐国佳摆着胸脯保证道：“黄医生，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燕子和他爷爷的。”
见到沐国佳如释重负高兴的样子，黄素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李燕的肩膀，带着课题组成员转身离开了病房。
见黄素走远了，沐国佳对李燕笑呵呵地说道：“燕子，看看黄医生对你多好，为了你不惜破坏课题组的规矩，看来黄医生真的把你当弟子在培养，你看看刚刚讲你爷爷的病情的时候，给你讲的多细致，还亲自教导你怎么看片子，你再看和我说的时候，就简简单单说了一下。”
“沐大哥，拿我开玩笑了！黄医生怎么可能收我这个初中毕业的丫头做学生。”
说着，走回李福根的病床前，开始给爷爷喂早餐。
然而，沐国佳的话却在李燕的心里扎了根。
“嘿，燕子！你也别不信！”
看见黄素对李燕的态度，沐国佳对能从李燕的嘴里套出处方，就能有信心了。
然而刚刚黄素的话也让沐国佳生出了赶快拿到配方想法，不能拖延时间在藤原次郎身上榨油水了。
如果再出现了什么变故，自己就是丢了西瓜捡芝麻。
带着胡思乱想，沐国佳走到了沐阳全的病床边上，支起了病床的餐桌，将早餐摆在餐桌上。
早餐的粥是一碗，黄芪山药枸杞红枣小米粥。
黄芪山药枸杞红枣小米粥，黄芪、枸杞、山药、红枣、小米，熬粥喝，山药50g、枸杞20g、黄芪10g、红枣五颗、小米100g，将山药、小米、红枣洗干净放入锅中，煮成粥后加入枸杞子再煮3－5分钟即可。
“黄芪枸杞山药红枣小米粥”是十分常见的滋补佳品；黄芪是补气的最佳，枸杞可以补肝肾，还有明目的功效；山药有健脾固肾补气的功效，红枣可以养脾胃、补气血，加点小米更有补益脾胃的作用，经常喝可以提升免疫力，养护肝脏，降三高。
非常适合胃癌化疗的患者服用，尤其是气血双虚型胃癌患者服用，健脾养胃，可以降低化疗的恶心、呕吐、厌油的不良反应，还可以养护肝肾，降低化疗药物对肝肾的伤害，同时黄芪、大枣补气补血，可以缓解化疗引起的气血损伤。
沐阳全见又是喝黄芪枸杞山药红枣小米粥，一副厌烦地道：“怎么今天又是喝这个粥，这都已经连续喝半个月了，医院就不能换一个粥。”
听到沐阳全的埋怨，李燕解释道：“黄医生说了，喝这个粥可以降低化疗药物对身体的伤害，最近不是课题组志愿者化疗的高峰期吗，所以我们课题组的早餐都是这个粥。”
沐国佳也劝解道：“爸！这粥既然对你身体好，你就快点喝吧，你看你这次化疗吃得香、睡得好，就是人家黄医生的功劳。”
“好，我吃还不成吗！”
说着，沐阳全端起粥喝了起来。
可是粥喝到一半的时候，沐阳全突然放下粥碗，哀声长叹。
沐国佳明知故问道：“爸！你吃得好好的，叹什么气呀！”
沐阳全依旧长须短叹道：“看见我这病情一天天变好，我就想起了大伯了，我让他一起和我来报名，他偏不听，也不知道他的胃癌现在怎么样了。”
沐国佳和沐阳全这出戏就是烟给对面李燕的得，是为了下一步向李燕索要处方做铺垫。
沐国佳也装出叹气道：“是呀，看到课题组对胃癌的效果这么好，我也想起我大伯了。”
“好了，不说想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这人呀都是有命数的，我们也是白担心。”
说着，沐阳全有端起粥碗喝了起来。
等吃过早饭以后，沐阳全望向临床的李福根。
见到李燕出去刷碗去了，李福根吃完饭也开始躺下睡觉了。
沐阳全凑近沐国佳耳边小声说道：“国佳，我们刚刚说得话，你说李燕那个丫头听进去了吗？”
沐国佳小声说道：“爸！你就放心吧！只要李燕给留有印象，我下一步讨要配方就好开口了。”
沐阳全继续小声说道：“儿子，既然课题组的方子这么见效，你卖给岛国人的时候可千万别卖便宜了，怎么也要翻一番，卖他个二十万。到时候你结婚买房子的钱就都有了。”
“爸，你放心！其他的那几个人根本就没有接触配方的机会，我们是唯一给你岛国人拿到配方的人，我要是要少了，都对不起您对我这么多年的教导。”
见到儿子如此上道，沐阳全满意地躺在病床上，伸了一个懒腰，满脸得意道：“没想到天底下还有这等好事，不仅能治好我的胃癌，还能大赚一笔。”
说着，沐阳全闭上双眼，摇头晃脑地哼起了家乡的小调。
沐国佳见李燕刷完碗快走进病房，也起身拿起沐阳全碗快走出病房。
李燕则目光从满脸得意的闭眼哼着小调的沐阳全扫过，又看看沐国佳的背影，嘴里露出微不可查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