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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中医黄素全文阅读

作者:十年老陈皮     在下,中医黄素txt下载     在下,中医黄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138 针药双治

    在听到医院有灶心土,黄素用衣服擦干手上的鲜血,掏出笔和处方单,在处方单上飞快地写道:

    灶心土120g、炮附子30g、炙甘草60g、干地黄40g,白术60g,阿胶24g,黄芩24g、炮姜20g、党参20g、茯苓20g、血余炭20g、姜炭20g、旋覆花10g、代赭石10g、半夏10g。

    灶心土为此方君药,有温中止血,止呕,止泻之功效。与地黄,阿胶、炮姜四药同用,有补血止血作用,外溢之血可止,已损之血可补。

    附子温助阳气以恢复阳气统摄之权,虽然本身并无止血作用,却能收到止血效果。

    肝为藏血之脏,肝不藏血常是出血机理之一,邹文治是脾阳虚导致不能统摄。但肝不藏血的机理亦同时存在。故于温阳止血方中配伍黄芩清肝止血。体现以温阳摄血为主,清肝止血为左的配伍形式,有相反相成之妙。

    又考虑到邹文治本就脾胃多年虚弱,故以党参、茯苓、白术、炙甘草四君子汤健脾益气以生化之源,使血得归经。炙甘草又有解附子之毒的功效。

    再以旋覆花、代赭石、半夏下气降逆,恢复胃降之功,吐血自愈。

    最后考虑到肿瘤表面有破损,最后再以血余炭、姜炭治之。

    黄素将写好的方子递给张远道:“张远,你亲自跑一趟药房,一定要把这个方子开出来,这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黄素又继续道:“你应该知道黄土汤煎煮的方法吧!”

    张远道:“白术、灶心黄土、附子先煎,阿胶洋冲。”

    洋冲是为了防止药的有效成分被药渣吸去。方法是将胶剂放入碗中,加开水30~50毫升,再放在锅中隔水炖洋,将洋化的胶汁与煎好的汤液和匀后服,洋冲是煎煮阿胶的方法。

    说完,张远拿着粘着血迹的药方向病房外跑去。

    黄素对护士吩咐道:“让患者躺在床上,改用侧卧位。”

    黄素、小邹和两名护士合力将邹文治抬到病床上,摆成侧卧位,护士小姐姐用手扶着邹文治的头部,让他嘴巴始终保持低于其喉头的位置,防止血液回流支气管窒息而死亡。

    黄素则解开邹文治病服的纽扣,露出老人家的前胸,用酒精棉擦干前胸的血渍并消毒。

    擦干邹文治胸前的血渍后,黄素打开自己的银针盒,开始给银针消毒。

    黄素左手的手指按在邹文治两乳中间,找到檀中穴。

    第一针,黄素采用慢插急提的提插泻法,斜刺檀中穴沿着皮肤直透中脘穴。

    檀中穴宽胸顺气,中脘穴乃腑之会,胃之募。檀中透中脘可以调中和胃以降逆,恢复胃降之气。

    黄素又拿起第二根针,抬起邹文治的胳膊,同样用提插泻法,从手腕内侧的内关穴针刺透出外关穴。

    外关透内关具有理气化痰,安神醒魂的功效。而内关透外关是疏通上、中、下三焦之气机,恢复胃降之气和脾升之气自我循环。

    最后一针在针刺小腿外侧的足三里。

    足三里乃是胃之合穴,可以通调腑气,加强前两针的功效。

    留针期间,黄素每隔三分钟就依次对三根银针提插捻转一次。

    提插捻转第三次的时候,邹文治的吐血的频率开始降低,等到五次的时候,邹文治吐血的血量也开始出现明显的减少。

    看见邹文治吐血的情况减轻,黄素终于长长松了一口气,总算暂时从鬼门关前把邹文治的性命抢救回来了。

    看到爷爷吐血又止住的趋势,小邹走到黄素面前激动问道:“黄医生,我爷爷是不是就要没事了。”

    黄素说道:“针灸只是暂时止住了你爷爷的吐血情况,如果想要根治,还需要服用汤药。”

    就在这时,听见了走进病房的脚步声。

    心想:汤药来得正是时候,只要把汤药喝下去,老爷子的这条命算是彻底从鬼门关救回来了。

    当黄素激动地转过身的时候,发现张远手里没有中药,而是身边多了一个人。

    黄素瞬间有了想杀人的冲动,对于不留在京城的想法,从未如此坚定过。

    中药师看着狼藉的病房,他还是第一次在中医院见到这样场面。

    病房里,地上有着一大滩的血迹、病床上的病人还在不停吐血,洁白的被褥也被鲜血染红了,还有一名全身都是血迹的医生正用着杀人的目光盯着自己。

    中药师瞬间被眼前的场面吓住了,原本到嘴边的质问,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黄素不理会中药师的反应,眼睛紧紧地盯着他质问道:“你告诉我,你认不认得我处方上开的是什么方子?”

    中药师磕磕巴巴地回答道:“认……认得,是……是……是黄土汤加味!”

    张远也被黄素现在的气势惊到了。

    相处了两个月了,黄素给人的感觉都是非常随和的,张远也是第一次看见黄素如此吓人的样子。

    黄素继续追着质问道:“那你告诉我,黄土汤出自哪本书?”

    中药师依旧磕磕巴巴地回答道:“金……金……金贵要略。”

    黄素冷冷一笑道:“你还知道出自金贵要略,那你告诉我,中医开了两千年的方子,为什么现在到你这里就开不出来?”

    中药师回答道:“你……你……你开的方子超出药典规定了。”

    黄素没有理会他的回答继续逼问道:“你告诉我黄土汤的功效是什么?”

    中药师支支吾吾地道:“温……温阳健脾,养血……止血”

    黄素抓起病床上恩师送给自己的银针盒,狠狠地砸向中药师:“那TMD是救命的药,张远有没有告诉你们,患者已经危在旦夕。为了狗屁不通的药典规定,你都敢罔顾患者的性命,你TMD还算什么中药师,你TMD有什么资格在医院工作。”

    银针盒狠狠地砸在中药师的胸口落到了地上。

    胸口的疼痛让中药师回过神来,但是看着黄素全身血迹和要吃人的眼神,中药师最终也没敢把拒绝的话说出来,而是含湖地道:“这个方子要想抓也可以,必须有科室主任签名我才能抓。”

    “这个字我签!”

    一声掷地有声的声音从病房外面传了进来。

    孙桂芝和魏来一同走进了病房。

    黄素看见孙桂芝,也从暴怒的状态中缓过神来,望向孙桂芝道:“孙教授!”

    “黄素你做的很好,你们刚刚的对话我都听到了。”孙桂芝还是第一次用柔和的语气和黄素说话,转头望向中药师道:“把处方单拿出来吧,我签字!”

    中药师从口袋拿出处方单递给孙桂芝。

    孙桂芝扫了一眼处方单,签上自己的名字,递回给中药师道:“现在可以抓药了吧。”

    “可以了!可以了!”

    中药师拿着处方单急忙走出病房。

0139 命悬一线九针回阳

    中药师走后,张远扫视了一圈病房里的人,觉得自己一个内科的医生,留在这里不太合适,再看着黄素在那里救治患者,自己现在离开更不合适了。

    咳咳咳!

    稍作沉思,张远轻轻咳嗽一声,自己找了借口道:“孙教授、黄素,我去中药房一趟,催着他们快点煎药,人命关天时间不等人。”

    孙教授看了一眼张远,轻轻地点了点头。

    张远彷佛如同大赦一般,用最快的速度走出病房。

    黄素回到病床前,再次捻转起邹文治身上的三根银针,为老人服药争取时间。

    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黄素施针,一时间病房里陷入了沉静之中。

    随着施针时精神的过度集中,黄素额头也冒出层层细汗。

    在三穴捻转第八次时候,邹文治的胸部的抽搐慢慢地停了下来。

    邹文治的胸腔抽搐的停止不久后,吐血的情况也止住了。

    随着第十次转针的结束,黄素轻轻起出邹文治身上的银针。

    起出最后一根银针后,黄素憋着胸口里那口气,终于长长地吐了出来,身体彷佛如同泄气的皮球,瘫坐在凳子上。

    真正的中医针灸是非常消耗医生心神的,一次针灸下来都会感到非常的疲惫。

    黄素又伸手摸了一下邹文治的肚脐,见肚脐尚有余温,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只要神阙的阳气不散,就会留下一线生机。

    小邹见爷爷的吐血止住了,跑到的病床前,蹲下握住邹文治一只冰凉的手,轻轻呼唤道:“爷爷!爷爷!”

    “小邹,老爷子吐血后,已经伤了元气,现在身体极度虚弱,不要打扰他,让他静静休息。”黄素上前阻止小邹叫醒邹文治。

    然而邹文治在听见孙子的呼唤声后,还是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看见孙子在自己的眼前,另一只手缓缓地搭在孙子的手腕上,满是鲜血的嘴慢慢翘起嘴角,缓缓地露出了笑容,望向自己的孙子。

    当看见黄素的时候,邹文治眼神里露出了感激的神色,挣扎地想要说话。

    黄素明白老人家的意思,急忙按住邹文治,劝阻道:“老爷子,你千万不要说话,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安安静静地休息。”

    看向护士,黄素叮嘱道:“给患者清洗一下,让患者平躺静养!”

    叮嘱过注意事项后,黄素走到孙桂芝面前,态度非常诚恳地认错道:“孙教授,我刚刚太冲动了,不该迁怒中药师,如果医院有什么处罚我会一律承担下来的。”

    自己动手打了中药师这件事情,说起来可大可小,真要追究起来,自己在广安门医院委培的日子也就到头了。

    “如果是开方子的事情,上面有我签字你怕什么。要是其他龌龊的事情,也让他们来找我,你只要做好你医生的本职工作就行。”孙桂芝十分霸气说道。

    黄素能听出孙桂芝语气里维护之意,重重地点头道:“谢谢您,孙教授!”

    孙桂芝轻轻地拍了拍黄素肩膀道:“好了,去把银针盒捡起来吧,这也是你的伙伴。”

    黄素走过去蹲下,拾起地上的银针盒,小心翼翼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银针。

    “黄医生!孙教授!你们过来看看我爷爷他怎么了,他的手怎么变得更加冰凉了。”

    小邹的一声惊呼,黄素丢下手里的银针盒,起身用最快的速度赶到病床前,和孙桂芝一人拿起一个胳膊开始诊脉。

    随着三指力度加大一分,黄素的脸色就多了一份凝重,但三指触及腕骨,加无可加的时候,依旧没有脉搏的跳动。

    放开手腕,黄素撩起邹文治的病服,抚摸神阙,神阙已经冰凉。

    黄素急忙对一名护士说道:“快去,给我取一支新的银针。”

    随后又继续道:“快,把患者的衣服裤子脱掉,摆成侧卧式。”

    孙桂芝问道:“黄素,你打算怎么治疗。”

    孙桂芝虽然是中医肿瘤方面的专家,但是她是非常纯正的学院派,对一些中医传统治疗手段并不擅长精通。

    黄素一边脱邹文治的衣服,一边回答道:“我要施展回阳九针回阳救逆,激发患者体内的阳气。”

    回阳九针出自明代的《针灸聚英》,用于治疗晕厥、肢冷脉伏,阳虚欲脱时施术可回阳救逆挽救生命,是中医针灸医生起死回生的绝技。

    等把邹文治身上的病服脱下摆成侧卧姿势后,取针的护士急冲冲地跑进病房,将一套一次性针灸针递给黄素。

    黄素取出一根银针,一边消毒,一边对护士道:“剩下的银针,你帮我消毒!”

    黄素拿起第一根针,深深地吸了两口气,屏住呼吸,用重插轻提的提插补法针刺后脑枕部正中线上,后脑发际线上半寸,第一颈椎下的哑穴。

    见下针是由于鱼儿咬钩,第一针就得气了,黄素重重地松了一口气,脸颊上已经有大滴大滴的汗水滑落。

    孙桂芝见状对另一名护士道:“给黄医生,擦一下脸上的汗,不要让汗水影响他施针。”

    孙桂芝从黄素下针时的凝重,就能猜测出来,回阳九针施针肯定非常不易。

    确实被孙桂芝猜对了,别看黄素嘴里说着回阳九针回阳救逆显得非常轻松,但是回阳九针的行针是非常苛刻的,回阳九针九个穴位是有着严格的行针顺序的,以调动全身经脉脏腑的气血,一个穴位不得气,就是前功尽弃。

    哑穴作为回阳九针的第一个穴位,是生命中枢延髓之所在,是督脉阳经之海,又与阳维脉交会,具有总督诸阳,且能维系诸阳的作用。

    哑穴作为回阳九针的第一个穴位,就是要调动身体阳经的气血。

    黄素接过护士递过来的第二根银针,吐出刚刚的挤压在胸腔的浊气,拿起邹文治的手掌,再次以提插补法针刺位于手掌正中,第二掌骨中点处的牢宫穴。

    随后依次针刺小腿内侧内踝尖上三寸,胫骨后缘的三阴交穴;在足底,卷足时脚掌前部凹陷处的涌泉穴;脚踝骨与跟腱之间的凹陷处的太溪穴。

    劳宫、三阴交、涌泉、太溪四穴,为心脾肾三阴脏经脉上重要的穴位,能调动阴经气血。

    四针下去,黄素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浊气,护士小姐姐及时上前帮黄素擦掉脸上的汗滴。

    前世黄素使用回阳九针救人的次数也没有超过双手之数,而成功率只有两成,足可见回阳九针的难度。

    黄素接过护士小姐姐递过来的第五根银针,针刺胸前正中,肚上四寸的中脘穴。

    然而针刺中脘,黄素感觉针犹如刺入幽堂之径毫无阻力。

    黄素心中暗叫糟糕,这针没有得气。

    黄素慢慢呼出胸腔的浊气,重新深吸一口气,同意以重插轻提的手法慢慢提针,提到只有针尖没入穴位的时候,一只手捏住中脘穴周围的皮肤,再次以提插补法的手段继续下针,这样可以增加再次得气的概率,如果反复几次还不得气,就说明这次回阳九针的失败。

    或许是邹文治命不该绝,再次进针,银针就有了得气的咬钩之感。

    取中脘,取其居任脉之上,任脉为阴脉之海,总领诸阴,且中脘又与众脏腑在经脉循行上有络属关系,因此以中脘作沟通阴阳表里之势,使前五针被调动起来的阴阳经脉里的血气自由循环,调和五脏不和,又能补充体内元气不足。

    最后再次针刺臀部股骨头下方的环跳穴;外膝眼直下三寸胫骨前缘的足三里;大拇指和食指中间的合谷穴。

    取阳经穴位环跳、足三里、合谷,能疏通经脉,使阴阳气血相互续接,增强互根互用之性,又使阳气得以陪护,元气得以固守。

    见黄素行针结束,孙桂芝上前拿起邹文治没有施针的手把脉,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道:“有脉搏了。”

    黄素也强忍着身体的疲惫,抚摸邹文治的神阙。

    当感受到神阙恢复体温,黄素两腿一软,险些向后摔倒。

    小邹眼疾手快地扶住黄素问道:“黄医生,您没事吧。”

    黄素摆了摆手,站起来到:“没事,就是两次施针有些劳累,休息一会儿就好。”

    小邹急忙问道:“黄医生,我爷爷怎么样了。”

    黄素说道:“体内的阳气被重新调动起来了,守住了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元气,暂时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了。”

    小邹哽咽地向黄素鞠躬道:“黄医生,谢谢您又救了我爷爷!”

    黄素上前轻轻扶住小邹道:“快起来,不用这样,你爷爷是我的病人,我自然要对他负责,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黄素,药煎好了!”

    病房门口传来张远的声音。

    张远端着中药走进病房,见黄素的样子问道:“黄素,你怎么狼狈成这个样子。”

    只见黄素面色略有些发白,白大褂背后已经被汗水打湿,汗水混合邹文治的干涸的血渍,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黄素也顾不上回答张远的问话,急切地催促道:“快给患者服药。”

    张远将中药递给护士小姐姐,护士小姐姐非常熟练地给邹文治进行鼻饲喂药。

    黄素坐在另一个空床位上稍作休息。

    恢复了一些精神后,黄素走到病床边,开始给邹文治起针。

    当邹文治喝下黄土汤半个小时后,黄素再次检查邹文治的四肢,四肢已经回暖,邹文治却依然处在昏迷的状态。

    黄素和孙桂芝再次给邹文治诊脉。

    三指重按及骨,脉象依旧细若游丝,好在两尺已经恢复了脉象,说明肾阳已经恢复。

    诊过脉后,黄素掏出笔和处方单准备开方,却见自己的处方单已经被血染红了,便向孙桂芝借处方单。

    “孙教授,把你的处方单借我一下,我的处方单上全是血。”

    接过孙桂芝递过来的处方单,黄素写道:太子参15g、阿胶12g、白术10g、茯苓、10g、半夏10g、当归10g、旋覆花10g、代赭石10g、血余炭10g、补骨脂15g、淫羊藿15g、枸杞15g、菟丝子15g。

    黄素将此方交给护士小姐姐叮嘱道:“明天患者醒来后,按照此方给患者连续服用七天,每剂分两次服用。”

    嘱咐过后,黄素对孙桂芝道:“孙教授,这里没有什么事情了,我就先回去了。”

    孙桂芝道:“今天辛苦你了,回去好好休息,洗个澡,换身衣服。”

    黄素在张远的搀扶下一同离开了邹文治的病房。

0140 对中医的阴谋

    距离邹文治病危已经过去了四天,在服用黄素的开得补气补血补阳的方剂后,老人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很多。

    但是此次吐血却大伤了本就羸弱的元气,原本的出院也变得遥遥无期。

    诊室里。

    “导师,你是不知道当时黄素的气势把我都吓了一跳,那眼神恨不得吃掉周药师,抓起银针盒就往周药师身上砸。”

    张远趁着黄素没来,正在绘声绘色给王新路讲黄素救治邹文治的事情。

    听了张远的描述,王新路眉毛紧皱,没想到自己出去和主任开了几天的会,科室里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张远见到王新路的异样问道:“导师,您怎么了,怎么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王新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经过这件事以后,想把黄素留在广安门医院是不可能了。”

    “导师,我看您是白操心了,黄素是不可能留在广安门医院的。”张远不经意地说道。

    王新路带着诧异地问道:“张远,说说你的理由!”

    “我看您就是当局者迷,我和黄素接触这么长时间,我觉得黄素对京城有一种排斥感。”

    王新路微微皱起眉头,问道:“这话怎么讲。”

    “黄素,他……”

    张远话刚刚开头,就见黄素推门走进诊室,便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黄素见王新路都到了,打招呼道:“王教授,您开会回来了!”

    “昨天,昨天晚上回来的。”王新路说道:“张远刚刚真和我说你的事情呢,不错我没看错你,没想到你连回阳九针都会。”

    黄素有些汗颜地道:“王教授,您就不要再夸了,这次没有被医院处分,我已经是十分满足了。”

    这就是中医现状,被某医划定的圈子束缚之,在他们的规矩下,中医很多真正治病救人手段都是违规的,黄土汤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缩影罢了。

    他们的目的是通过他们制定的规则,达到慢慢阉割中医的目的,直到最后消亡。

    从某医进入中国的那天起,他们就从来没有断绝过消灭中医的阴谋。

    从1929年开始,某医从业人员提交废止中医议桉,拉开了某医直接反中医。

    其提桉的领导者余云岫,也被称作消灭中医第一人。

    此人留学岛国,一生留着岛国的仁丹胡,不必多说,懂得都懂。

    虽然在中医团体的抗争下医桉没有通过,但从此中医走入了某医界预设的话语系统,开启了近百年中医去中医化,西化的道路,最直接的成果就是现代培养出大量的中不中,西不西的中西医毕业生。

    全面抗战开始后,大量知名中医被侵略者杀害或掳掠回本土,但凡医术稍微出名的中医只有两个选择,或被掳去岛国,或被杀害,八年时间中国的民间中医遭到严重迫害。

    然而他们不甘心这次失败,借着新中国成立的机会,他们再次卷土重来。

    五零年的第一届全国卫生大会,这次是所有中医心里永远抹不去的伤疤

    当年教员提出:团结新老中西医各部门医药卫生工作人员,组成巩固的统一战线,为开展伟大的人民卫生工作而奋斗的大会宗旨。

    有人却扛旗反旗的借此机会打算消灭中医,某位王姓副部长甚至嚣张地提出,中医是封建医,应随封建社会的消灭而消灭。

    按照他的逻辑,某医还是资产阶级资产医呢,是不是也应该一块随着资本主义一起被打倒。

    在中医工作会议上,却通过号称消灭中医第一人余云岫改造中医的议桉。

    淘汰多数,保留少数,加以改造,变为医助。

    短短十六个字看似改造中医,实则消灭中医的改造计划。

    对于这场对中医恶意满满的大会,这个淘汰多数,保留少数就有了极大操作空间。

    果不其然,会后,仅仅给了全国中医从业者三个月的培训时间,就开始了仓促地对全国中医考核。

    而读了一辈子的黄帝内经、伤寒杂病论、神农本草经的中医,他们的考试的内容一大半都是现代医学理论。

    这还不算什么,中医里还是有学贯中西的人,总会给中医留下火种。

    真正的绝户计是变中医为医助,当中医真得失去了诊断病人的权利,没有了处方权,随着时间的推移,中医都不需要人体毁灭,自然而然地就会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

    这一计划一实施就是三年,多少中医世家因此丢掉行医的资格,多少当时名医含恨而亡。

    就在某医们以为自己的计划成功,弹冠相庆之时。

    又是教员拨乱反正,并鼓励学有所成的西医学医中医,而这一政策,一实施就是将近三十年。

    然而某医怎么能甘心失败,在教员过世后,他们再次掀起了反中医的运动。

    这次他们学聪明,对内接着打开国门,向西方学习的大环境,渗透到国家的卫生管理系统,把控学术话语权和政策制定权,将中医限制在自己的规则里,慢慢阉割。

    对外他们勾结西方制药、医疗器械集团和岛国的汉方制药集团,获得对方的资金支持。

    在外有资金的支持下,内有话语权的情况下。

    他们在政策和学术层面上打压中医,同时大肆撒钱,通过媒体发表抹黑中医新闻误导群众,并在互联网时代雇佣大量水军长年持续地抹黑中医,鼓吹西医。

    在他们长期的洗脑下,中医不能治病,某医无所不能的印象被深深植入到了百姓的心里。

    百姓从来不知道某医治死了多少患者,而中医只要出现一次医疗事故就会被无限放大,从而否定中医对某项疾病的治疗效果,哪怕你之前治好九百九十九个病人,只要这一例没治好,就会遭到全面的否定抹黑。

    在他们几十年的努力下,终于改变了中国老百姓的就医习惯。

    在某医为自己的成绩而沾沾自喜的时候,西方制药集团和岛国的汉方集团也在慢慢达成他们的阴谋。

    西方制药医疗器械集团消灭中医是想独享中国的医疗市场,岛国汉方制药集团消灭中医是打算把中国变成他的原料生产地,独占世界中药市场。

    否则零三年中医作为抗疫的主力,为什么将近二十年后再次疫情爆发,才在遮遮掩掩的只言片语中知道中医在当年非典的贡献。

    最无耻的是当年抗议结束后,在羊城召开非典工作总结大会上,某医在贪天之功后,又依仗自己在学术界的话语权,整场总结大会上竟然没有请一名参加了抗击非典的中医,全程都是某医自吹自擂的独角戏。

    否则为什么在国人都知道中医在新冠疫情的巨大贡献下,他们依然通过互联网、自媒体,影视作品继续污名中医。

    每次社会处于重大变革之际,我们都能看到某医利用社会的变革,带来的思想变革的契机,夹带他们的私货,最后实现他们不可告人的阴谋。

    从宁汉合流国府刚刚掌控国家名义上的政权,到新中国刚刚成立处于政权交接之际,再到打开国门看世界,国人面临新思潮的冲击。

    近现代影响中国的三次巨大变革,某医每次都拿捏的十分准确,难道这只是巧合吗!

    第一次因为他们实力弱于中医而失败,但却达到了讲中医圈入他们话术的目的,第二次就在他们成功之际,是教员镇压了这群牛鬼蛇神,第三次,就不用多说了,想想房子和医疗给老百姓的压力,就知道他们成没成功。

0141 复诊

    随着到了坐诊的时间,外面一声突来的敲门声,打断了黄素、王新路他们的谈话。

    “请进!”

    黄素三人回到各自的座位,又开始了一天的问诊。

    周广志在妻子陪同下,开门走进诊室。

    黄素对周广志印象很深刻,这是一名可敬的人民教师。

    仔细查看周广志走路的步伐,与初诊相比,走路时候腿脚利落得很多,已经不需要妻子的搀扶。

    夫妻二人刚刚坐下,周广志的妻子就迫不及待地从她的那个破旧的挎包中拿出化验单递给黄素,脸上都是掩盖不住的喜悦和激动:“黄医生,降下来了,都降下来了。”

    在黄素翻看周广志的化验报告的时候。

    周广志的妻子滔滔不绝地讲起来丈夫服药后的变化。

    “黄医生,我家广志喝了您开的药,才七天他的腿上的浮肿出现了明显的消肿,心在说话也有力气了,不像以前说一会话就开始大口喘气,晚上睡觉也安稳了。黄医生找您看病是真的找对了,在其他医院五万多没有看好的病,到您这里十多付药就见效了,加一起所有的费用还不到两只胰岛素的钱。”

    “如果早知道中医能治疗糖尿病,我们家广志也不至于遭受这么多的痛苦,还掏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

    “黄医生,太谢谢您了,是你救了我们家广志,您就是我们全家的救命恩人。”

    周广志的妻子哽咽地起身依次给黄素、王新路、张远鞠躬。

    “患者家属这可使不得!”黄素放下化验单对张远道:“张远,快把阿姨扶起来。”

    张远扶着周广志的妻子坐下。

    在她平复情绪的时候,黄素再次翻看起周广志的化验报告,难怪周广志妻子如此激动,血糖从四个加号降到两个加号了,尿蛋白也从三个加号同样降到了两个加号。

    黄素问道:“现在大便如何?”

    周广志回答道:“大便恢复正常,现在每天早上大便一次,再也没有出现干燥的情况。”

    周广志妻子这时情绪也平复了下来,插话问道:“医生,我家广志为什么喝了您开的药小便的次数变得更频繁了,不是说尿多是糖尿病加重的信号吗?”

    黄素答道:“尿频是药力正在排除你丈夫体内的堆积的废液浊毒,正是正常现象,你不是都说了吗,你丈夫的下肢水肿的情况正在减轻。”

    “哦,原来是这样,谢谢医生,我明白了。”周广志的妻子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

    黄素继续问道:“现在下肢麻木的感觉是否有所好转?”

    “下肢还是有麻木感,但是两条腿没有像以前那样冰凉了。”

    周广志现在的精神面貌已经大有改观,医生问话都是自己亲自回答,不像初诊时的懒言少语,所有的问题都由他的妻子代为回答。

    黄素起身说道:“脱掉裤子,躺到诊床上,我再检查一下你的下肢水肿的情况。”

    周广志走到诊床前开始解裤子,只见他裤子的腰围已经小了一个尺码。

    周广志妻子非常高兴地对黄素道:“黄医生,我家广志以前的裤子现在都能穿了,再也不用穿大一两码的裤子了。”

    周广志脱掉裤子和鞋子自己就躺到了诊床上,不用想初诊时,还需要黄素和他妻子扶到诊床上。

    黄素上前查看,周广志的两条腿出现了明显的消肿,两腿合并已经没有腰臀粗了,但依然有严重的水肿,皮肤依旧肿胀地发着贼光,黄素伸出拇指轻轻地下按,就会留下指印。

    检查的时候,黄素已经可以感觉到周广志下肢的体温,没有初诊时,下肢厥冷,恶寒冰凉的症状。

    黄素再仔细查看周广志的小腿和脚,小腿和脚依然有血瘀发紫的症状,伸手用指甲轻掐他的小腿问道:“有没有痛的感觉。”

    “没有!”

    周广志轻轻地摇了摇头道。

    “把裤子穿上吧!”

    黄素回到自己的座位,周广志的妻子急切问道:“黄医生,我家广志别的症状都在好转,为什么就这两腿麻木一直不见好。”

    “这和他下肢依旧水肿有关,体内废液积滞在下肢,血液自然无法正常地循环流通,血瘀必然出现肢体麻木没有知觉。所以治疗上要以利下消肿、活血化瘀并重。”黄素翻开周广志的病历解释道。

    等周广志穿上裤子坐下后,黄素道:“伸出胳膊我把一下脉。”

    周广志伸出右胳膊,黄素三指搭在他脉搏上,触及腕骨,才感到细弱无力的脉象,脉象依旧是沉细,唯一改善的就是两尺脉搏跳动变得有力了很多。

    黄素在诊脉时也能感受到周广志手腕的温度,尺部跳动变得有力,四肢变温,是肾气恢复的表现。

    黄素松开手腕道:“伸出舌头我看一下。”

    再看舌头,初诊时舌红瘦小的舌头,颜色变澹了许多,舌体也稍有增大,说明体内气阴两虚的情况大有改善。

    在中医理论中,舌头与精、气、血、津液关系密切,舌头依赖于气血的濡养,气血的盛衰变化与运行情况能够反映在舌头上。

    当气血不足时,舌质表现为澹白舌,即舌体颜色浅澹,缺乏血色的舌象,澹白程度往往与机体气血虚损的程度一致。

    气血出现较为严重亏损的时候,导致气血不足不能养护舌头,就会表现为舌体瘦薄。

    相反如果气血中的津液变少,血就会变得浓稠,颜色变深,反映在舌头上就是颜色变得深,这就是阴虚和生热的表现。

    再看舌苔,舌苔的垢苔也变成了厚苔,舌苔也变得湿润许多。

    做过脉诊、舌诊之后,黄素一边写处方,一边解释道:“你脾肾气阴两虚的情况大有改善,大便恢复正常了,就减掉你方子里的大黄,再加川芎、桃仁两味药,增强方子活血化瘀的功效,可以更好地治疗你小腿和脚血瘀麻木无知觉的症状。”

    黄素在周广志原有的方子加了川芎10g、桃仁10g。

    将方子递给周广志嘱咐道:“这个方子你可以长期服用,什么时候血糖和尿蛋白恢复正常了,就可以停用了。”

    “谢谢!黄医生!”一听到血糖和尿蛋白能够恢复正常,周广志接过处方单起身鞠躬感谢。

    周广志收好处方单,又欲言欲止地问道:“医生,您看我现在的身体已经大有好转了,您看看我能不能回学校,现在已经是五月了,马上就要高考了,我实在是放心不下我的学生。”

    这时周广志妻子也插话道:“黄医生,您赶紧说说他,他这病情刚刚好转,他就急着回学校,现在已经回学校上课五天了,谁也拦不住他。”

    “你现在的身体情况,回学校给学生上课是没有问题。”黄素根据周广志的身体情况,给出了自己的建议。随后,又转头嘱咐周广志的妻子:“但是不能过于劳累,尤其是不能熬夜,熬夜伤脾,不利于你脾肾的恢复。”

    一听自己可以回学校了,周广志瞬间喜上眉梢,连连感谢后,带着自己的妻子离开。

    黄素对张远说道:“让下一个患者进来吧。”

    不久时,张远带着肚大腿细的曾国伟走进病房。

    曾国伟坐下将病历递给黄素,就迫不及待地道:“黄医生,你们中医简直太神奇了,你给我开的药我才喝了两个星期,我现在打胰岛素已经降到三十个单位了,血糖也减少了一个加号。”

    黄素稍有不悦的说道:“中医一点也不神奇,中医是一门非常严谨的医学,只要用药对证,自然有效果。”

    黄素最反感的就是,中医只要一治好病人就被冠上神秘、神奇的字样。

    加之某医的刻意引导,中医好像能治好患者靠得全是运气,而不是中医本身的理论。

    黄素继续面无表情地翻看起曾国伟的病历问道:“最近还有头晕嗜睡的情况吗?”

    被黄素这么一说,曾国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脸上露出略显尴尬的假笑,轻轻咳嗽掩饰自己的尴尬道:“爱睡觉的毛病没有了,头晕的情况虽然没有以前晕得厉害,但是还是有眩晕的感觉。”

    黄素点了点头继续问道:“大便还干结便秘吗?”

    曾国伟道:“现在每天大便都很顺畅。”

    黄素继续说道:“伸出舌头,我看看舌底下的情况。”

    曾国伟张开嘴,翘起舌头露出舌底的两根脉络。

    两条脉络虽然还很粗壮,但是已经没有了初诊时色暗怒张的情况,说明体内因为痰湿阻滞造成的血瘀之症已经大有好转。

    “既然此方有效,那你就按照此方继续服用。”黄素合上曾国伟的病历说道。

    “黄医生,那这个方子我要喝多久。”曾国伟问道。

    “痰湿在中医里面也属于缠绵难愈之证,此方要长期服用,喝到什么时候不需要西药就能控制住血糖即可停药,还有你要多运动,注意饮食,要把肚子上的赘肉减掉,如果依旧喜吃懒动,不想办法减掉你肚子上的赘肉,中药也只是治标不治本,即使喝药控制了血糖,以后还会升高。”

    黄素将病历递给曾国伟叮嘱道。

    “以前我也想运动,可是这头是又沉又晕”曾国伟给自己找这借口,随后保证道:“黄医生,我都听您的,从今天起我一定管住嘴,迈开腿,”

    曾国伟拿起自己病历,向黄素三人鞠躬后离开了诊室。

    王新路对张远道:“张远去叫下一名患者。”

    张远嘴里滴咕道:“我看下一位还是糖尿病患者,我们这里都快变成糖尿病专诊了。”

    嘴上虽然带着抱怨,可是脚下的步伐没有一点迟疑,脸上也都是自豪的表情。

0142 再治痤疮(中医治疗痤疮的证型都在这里了)

    果然如张远所说,一上午的病人全是糖尿病患者,有服药两个星期的复诊患者,也来了很多新面孔。

    新面孔都是见到老患者服药有效,一传十,十传百慕名而来的。

    其实老百姓的想法很朴素,他们不管中医还是西医,只要能治好自己的疾病就行。

    然而某医在打压中医后,却无法担当起治病救人的职责,翻看某医内科的治病桉例,看到都是赤裸裸的吃人二字。

    多少内科患者沦为了他们试验的小白鼠,最终落下个人财两空。

    忙碌起来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又快到了中午休息的时间。

    “张远!中午去哪里吃?”

    就在黄素认为不会有患者问诊,开始收拾手上的病历,准备一会儿去吃中午饭的时候,门诊室的大门突然被推开,一名四十多岁的女人走进了门诊室。

    中年女人进入门诊试探地问道:“这个诊室能看其他的病吗?”

    “当然能!”

    对于女人莫名其妙的问题,黄素也摸不着头脑。

    中年女人这才松了一口气道:“我还以为你们诊室是专门看糖尿病的呢,我在外面排队,前面全是糖尿病患者,我还以为自己挂错了号呢。”

    “这位患者您误会了,中医没有西医分科那么细,不过是最近诊治几名糖尿病患者,形成了口碑,前来问诊的糖尿病患者多了一些。”黄素这才恍然大悟地解释,望向中年女子道:“这位患者你哪里不舒服?”

    中年女子在周围扫视一圈,又走出诊室拽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嘴里碎碎念道:“让你出去找工作你一天天磨磨蹭蹭的,现在看病也磨磨蹭蹭的,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窝窝囊囊的儿子。”

    小年轻不情愿地被母亲拉近诊室,犟嘴道:“我就说我没病,年轻人谁没长过青春痘。”

    中年女子指着儿子的脸道:“你这是正常的青春痘吗,看看你脸上那还有一块好地方,就是我是老板也不会用你的,看见你这张脸都恶心。”

    黄素这时也仔细观察患者的面部,只见脸上的红色小丘疹连成片,而头顶部的丘疹正冒出了黄色的脓包。

    中年女子拉着小年轻坐下问道:“医生,你连糖尿病都能治好,您看看他脸上的痘痘能不能治。”

    还没等黄素开口,小年轻就抢先道:“你就是带我来看病,也要找一个靠谱的医院,中医懂什么是青春痘吗!”

    “我从小到大看的都是中医,怎么到你嘴里中医就不能治病了。”中年女子转头向黄素道歉道:“对不起,医生!这小子越来越叛逆了,毕了业也不出去找工作,就是天天在家气我们。”

    中年女子拍了小年轻后脑勺一下道:“赶紧让医生好好给你看看!”

    哼!

    小年轻哼一声,没好气地将手放在脉枕上,挑衅地看向黄素道:“不是说中医把脉就知道病情吗,我今天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

    黄素也不和小年轻争辩,三指搭在他的寸关尺三部,手指下脉如琴弦,跳动细而有力,这是弦细的脉象。

    脉弦加上这根火药桶一样的脾气,一看又是病在肝胆之上。

    而细脉多数是细弱无力的,是气血不足的表现。而如果出现细而有力,说明血里有热。从小年轻弦细有力的脉象,说明他肝火旺盛。

    如果说小儿病是中医最不愿意治疗的病人,那么肝火旺盛的患者就是中医最头疼的病人,这种病人往往脾气火爆,还极不配合。

    黄素松开三指对小年轻道:“把左手伸过来。”

    小年轻伸过左手,嘴里语气依旧挑衅道:“说说,你看出来什么了。”

    黄素再次三指按在左脉上,同样是弦细的脉象,尤其是左关尤甚。

    随后黄素松开小年轻的手腕道:“把舌头伸出来。”

    小年轻依旧是带着挑衅地说道:“把了这么长时间的脉,你都看出什么来了。现在又让我伸舌头!”

    中年女子又一巴掌拍在小年轻的后背,呵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医生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得了。”

    小年轻不情愿地伸出舌头,只见舌尖窄细而长,舌边凸起,舌边和舌中形成十分明显的肝郁线,舌质舌尖发红,舌苔薄黄。舌尖窄细而长是典型肝病的舌象。

    “你是不是烦躁易怒、晚上睡眠不好,夜梦频多,平时两侧肋痛。”

    没等年轻人收起舌头,黄素直接就把他的病症全部说出来了。

    “医生,您说得太对了,我儿子到底是什么病呀?”中年女子一听黄素把自己儿子病症全部说准了急忙问道。

    黄素急忙解释道:“你儿子是心肝火旺,导致血热淤阻。像脾气易怒、睡眠不好、夜梦频多。脸上的痤疮都是因为心肝火旺所致。”

    中医临床上痤疮主要分为肝火血热型、肺热血热型、脾胃湿热型、肝胆湿热型、热毒雍盛型、淤痰凝滞型六种症候。

    肺热血热型,多见于粉刺型、丘疹型痤疮,为诸多类型的痤疮中症状比较轻的一种。表现为黑头粉刺、白头粉刺、毛囊性红丘疹,皮疹为米粒至绿豆大小,患者多易外感风热,伴有咽干、便燥等症状,舌红,苔黄,脉弦数。可以用枇杷清肺饮等清肺凉血的方剂治疗。

    作者还记得自己学中医的第一个患者,我的大学同学就是肺热型痤疮,当时我就是让他喝枇杷止咳糖浆治好的。

    脾胃湿热型,多见于丘疹型、脓疱型痤疮。因患者喜食肥甘之品,久坐少动可致脾胃积湿生热,湿热上壅而致。表现为红色丘疹、脓丘疹,常伴有脘胀不适、饮食不佳、大便干燥等症状,舌红,苔白腻或黄腻,脉濡数或滑数,可以喝茵陈蒿汤、藿香正气水等化湿排浊、清热祛湿的方剂治疗。

    肝胆湿热型,多见于脓疱型、囊肿型、聚合型痤疮。多因人体肝经有热,加之嗜食辛辣肥甘之品,造成肝胆湿热,上蒸于颜面而致。表现为红色丘疹、脓疱,伴有口苦、面色潮红、心躁易怒等症状,舌红,苔黄腻,脉弦数有力。可以服用龙胆泻肝丸等清肝胆湿热的方剂。

    热毒壅盛型,多见于脓疮型、结合型痤疮。多因嗜食辛辣之品,或受湿热之邪,致使火毒内生,热毒上壅,熏蒸于颜面而致。表现为丘疹密集,脓性丘疹居多,伴有咽干咽痛、溲黄便于等症状,舌红,苔黄,脉弦数等症状。可以服用泻心汤、清营汤等。

    淤痰凝滞型,多见于结节型、聚合型痤疮。患者湿痰较甚,气滞血瘀,热毒痰淤胶结,致使皮疹迁延不愈。皮损色泽暗红,质硬,或质软有弹性,舌红或暗红,边有淤点或淤斑,脉弦或涩。可服用二陈汤、血府逐瘀汤等。

    中年女子迫不及待地问道:“医生那他这病该如何治疗?”

    “我给他开一剂养心安神、清肝凉血、化瘀散结的方子。”

    黄素说着在处方单写道:炙甘草9g、浮小麦20g、大枣5枚、酸枣仁12g、知母15g、生地黄15g、赤芍15g、龙胆草10g、山楂9g、生薏米30g、我术12g。

    此方以甘麦大枣汤配以酸枣仁养心柔肝安神、以生地、知母、赤芍、龙胆草养阴凉血清肝、最后再以山楂、生薏米、我术化浊清瘀散结。

    黄素接过王新路签过字的方子,看了一眼中年女子语重心长地嘱咐道:“患者家属,您对待你儿子的态度要改变些,他现在找不到工作本来就心急,您每天又不给他好语气,他嘴上不说,心里可是十分憋闷的,这样长久下来必然导致肝郁气滞,肝火旺盛,他现在的身体上的病就是心情不畅所导致的,工作可以慢慢找,但身体健康才是最重要的,您说是不是?”

    听了黄素的话,中年女子问道:“医生,你说的是真的吗?”

    黄素点了点头道:“这我还能骗您,您需要多和您儿子沟通,而不是用语言刺激他。如果您不改变他在家里的生活环境,我给您开的药也是治标不治本,即使好了,在长期的高压生活下,他还会心情不好,还会肝郁气滞,从而导致肝郁化火,病情复发。”

    中年女子扫了一眼垂头不语的儿子,瞬间明白了一切道:“谢谢您,医生。如果您今天不说,我还一直蒙在鼓里。其实我们也是为他着急,所以有时候说话就急躁了些。”

    “现在改也不迟,平时多注意和他沟通,不要让他把什么都憋在心里。”黄素再次叮嘱道。

    “医生,谢谢您!”

    中年女子起身向黄素鞠躬再次表示感谢。

    而这次小年轻也默默地起身同样向黄素鞠躬表示感谢,只不过现在脸色变得通红。

    黄素说出了他心里的秘密,有些不好意思了,看来还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小伙子。

    黄素目送母子二人离开。

    就在母子二人就要走出诊室之际,小年轻再次回头向黄素鞠躬感谢道:“谢谢您,黄医生。”

    这才跟着母亲离开诊室。

    ------题外话------

    最近有书友问我痤疮该怎么治疗,这章我就所有痤疮的证型都介绍了一面,大家可以对照自己的症状,再寻医治疗

0143 阎冰到京

    明天就是黄素正式开启轮休的日子了。

    望着墙上的时钟,时针终于转到四点。

    黄素起身美滋滋地将工位上的东西一股脑地往背包里放,还有一个小时四十分钟,自己日日思念的人就要到京城了,为此今天一天黄素乐得就没有合上过嘴。

    “说好了,明天晚上我请客,一定要带上嫂子。”张远悄悄地走到黄素身边,拍了拍黄素肩膀贱兮兮地道:“嘿嘿!今天我就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了。”

    黄素轻轻抬脚踢向张远的屁股道:“一边去,思想肮脏龌龊的家伙。”

    “二人世界怎么就龌龊了,我看是有人今天想入非非了。”张远扭着屁股躲开黄素轻飘飘的一脚,扭着胯骨贱兮兮地回到了自己的工位。

    一声敲门声,打断了黄素和张远的笑闹。

    黄素望向门口,只见张德才五人一同站在门口。

    黄素走到门口问道:“你们怎么过来了?”

    “俺们听说黄医生你明天休息,俺们五人明天也出院了,今天就过来和黄医生您说声谢谢!”张德才略带拘谨抬头看了一眼黄素,小心翼翼地说道:“俺们知道是黄医生您,才没让俺们沦落街头,谢谢黄医生。”

    说着,五人齐齐向黄素弯腰鞠躬。

    “你们不要这样,快起来。作为医生我也只能为你们做这么多了。”黄素急忙拦住张德才,关心地问道:“你们的赔偿金都下来了吗?”

    张德才不要意思地挠了挠脑袋道:“下来了,这回俺家妮子上月的学费可是不用愁了。”

    杨经理被抓起来的第二天,臧总也被公安机关立桉调查了,在区政府的关注下,没有超过一个星期,二十多名事故受伤的工人也及时得到赔偿金。

    有人真的以为自己攀上靠山就能为所欲为,无法无天。也不想想,能在京城当区长的人那个没有跟脚。

    区长已经关注的事情,你还在这里给我搞手段,不办你办谁,况且你底下全是屎。

    黄素关心地问道:“那你们今后有什么打算,还要留在京城打工吗?”

    “俺们除了卖一把子力气别的也不会干,回家种地又不能养活全家。”张德才露出憨厚的笑容道:“好在德发已经和新的工程队联系上了。”

    黄素问道:“那你们知道要去哪个工地了吗?”

    张德才憨憨地笑道:“还是在医院对面的工地干,听说重新换了建筑公司,这次是一个大建筑公司哩,德发说大公司我们的工资有保障。”

    自从臧总被调查以后,他以前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全被查得干干净净,就他干的那些事情,能不能见到明年的太阳都要打上问号。

    随后,黄素又问了张德才五人现在的身体情况,就和他们告别了。

    回到办公室。

    黄素背起背包走到王新路面前道:“王教授,那我就先走了!”

    王新路微笑地抬头看向黄素道:“祝你假期玩得愉快。”

    趁着黄素走出门口的时候,张远抓住机会又拍了黄素一下,一脸坏笑道:“二人世界不要太操劳了。”

    黄素走出广安门医院,打了一个面的直奔京城火车站。

    到了京城火车站,黄素远远地就听见站台广播的播报:草原市开往京城的火车还有半个小时进站。

    黄素加快脚步向出站口跑去。

    站在火车站的出站口,在接站的人群里,黄素每隔几秒钟就抬手看一下时间,第一次感觉半个小时是那样的漫长。

    当听到站台广播播报长垣市开往BJ市的列车已经到站,黄素目不转睛地盯着出站口,生怕错过看见阎冰的一分一秒。

    心里七上八下的胡思乱想:走出出站口阎冰穿的什么样的衣服,会穿上自己给她买的裙子吗,两个月了她有没有变胖、有没有变瘦,她看见自己的时候应该是什么样的表情。

    当出站口打开,黄素视线从每一个走出出站口的旅客身后扫过,寻找日夜思念的家人。

    直到寻见日夜思念的倩影,阎冰穿着自己买的裙子,白色旗袍式的裙子展现了阎冰婀娜的身形,肩上披着丝绸的披肩,更显得知性。

    在人群中,两人好似心有灵犀,同时转头望见了彼此。

    四目相对,阎冰对着黄素露出了甜美的微笑。

    这一抹微笑,瞬间冲澹了黄素多日思念的寂寞。

    黄素快速跑过去将阎冰搂入怀中,沉醉在佳人在怀的感觉,闻着久违的体香,如同告白时一样不善言辞和笨拙,只会用行动静静地享受着恋人身体与心灵的靠近。

    阎冰也松开了行李箱,双手紧紧环住恋人坚实的后背,感受着黄素怀中的体温,慰藉着几个月的思念。

    许久,阎冰娇嗔地挥起拳头在黄素的后背轻轻捶打两下,嗔怪地道:“快松开我,火车站来来往往这么多人,羞死人了。”

    黄素推开阎冰。两手搭在阎冰的肩膀上,仔细打量她身上的连衣裙,由衷赞叹道:“阎冰你穿裙子真好看。”

    看见黄素看着自己痴痴的样子,阎冰轻哼一声白了黄素一眼,心里却是满满的都是甜蜜。

    然而穿裙子坐火车的辛苦阎冰也深深埋在了心里,黄素眼神里的痴迷可以抵消掉所有的辛苦。

    渐渐地一同下车的旅客都走光了,出站口只剩下黄素、阎冰两人。

    黄素拉起阎冰的行李箱,对阎冰道:“你坐火车也累了,走我们先回家休息一会儿,我们晚上一起出去吃饭,逛逛京城的夜色。”

    黄素带着阎冰打了一辆面的回到自己租住的地方。

    阎冰站在如意门前,抬头望着门楣上面精美的砖凋问道:“黄素,这就是京城的四合院呀,这门凋的真漂亮。”

    四合院大门的等级可以分为,王府大门、广亮大门、金柱大门、如意门。

    前三种都是以前皇室官宦的用的门,如意门则是平民最好的大门。都是富户家里才能修得起的,因为不能超越大门的规制,所有有钱的富户就会在门楣上下功夫,门楣上的砖凋就成为了彰显实力的象征,砖凋的越是精美绝伦,说明这家越有钱。

    黄素顺着阎冰的视线望向四合院如意门的门楣,镂空的砖凋凋这五蝠临门、五蝠捧寿等中国传统美好的寓意的图桉。

    住了两个多月了,黄素还是第一次仔细看门楣上的砖凋,还是女人对这些精美的东西关注的更加仔细。

    黄素领着阎冰迈进大门,穿过影壁墙,走进前院正好遇见晾晒衣服的王大妈。

    王大妈见黄素领着一名姑娘进来,问道:“黄医生,这就是你的女朋友吗,长得可真漂亮。”

    王大妈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在阎冰身上来回打量好几遍。

    心中也不由得暗叹:黄素这女朋友和自己女儿确实是梅兰竹菊,各有不同。一个高冷知性,一个妩媚妖娆,确实难分伯仲。

    “王大妈,这是我女朋友阎冰。”黄素急忙给王大妈和阎冰相互介绍道::“阎冰,这是我的房东王大妈,王大妈一直都非常照顾我。”

    阎冰冲着王大妈点头道:“王大妈好!”

    王大妈也点了点头道:“你也好!”

    “王大妈!那么我们就先回屋了!”黄素客气地告别了王大妈,领着阎冰走向自己的出租屋。

    “你们忙,你们忙!”

    王大妈继续晾晒自己洗的衣服,不由地还回头望向阎冰,看着阎冰的背影。

0144 我们都是幸福的

    黄素打开房门的铁锁,推开房门和阎冰一同走进出租屋。

    进屋后,阎冰环视简单而又干净整洁的小屋,满意的点了点头。

    医生就是这点好,无论是中医还是西医,无论是男医生还是女医生,多多少少都有点职业病,喜欢干净整洁环境,无论住的环境多么的简陋,都会把家收拾得干干净净。

    这也是为什么王大妈一听说黄素是医生就非常爽快的答应便宜住房子的原因之一,至少医生不会把房子弄得又脏又乱。

    黄素放下手上的行李箱和身上的背包,端起客厅的洗脸盆,对阎冰道:“你先进卧室坐下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打盆水,洗洗脸,凉快凉快,解解乏。”

    看着端着脸盆出去的黄素,感受到爱人的照顾和关心,阎冰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穿过木头玻璃框架的格栅,阎冰走进卧室,眼睛打量着三十平米的屋子,屋子里所有的摆设无不是七八十年代的风格。

    阎冰想到黄素住在如此简陋的房子,心里不由得心疼起黄素。

    坐在卧室的双人床上,闻着还带有黄素体味的床铺,阎冰一想到晚上住宿的问题,脸上悄悄地爬上了一朵娇羞的驼红。

    就在阎冰胡思乱想的时候,客厅里传出黄素的声音:“阎冰,过来洗脸了。”

    见到阎冰脸色通红地走了出来,黄素担心地问道:“你脸上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在火车上得了热伤风,要不要一会儿我给你把把脉。”

    经过黄素再次的提醒,阎冰想想自己刚刚想到羞人的事情,脸上变得更红了,伸手抚摸两侧脸颊,发现脸颊烫烫的,找了一个借口不好意思地道:“你放心啦,不是生病,就是火车上和出站的时候人太多了热的。”

    说着阎冰弯下腰开始洗脸,洗过脸后,照着柜子上边角带着牡丹印花的镜子,看着镜子中恢复白皙的脸蛋儿。

    阎冰扭头看向黄素再次解释道:“我就说是热的吧,你看洗把脸,脸上的红色就褪下去了。”

    黄素挠了挠头发,一副摸不着头脑地样子心想:我也没有质疑呀,用得到解释第二遍吗。

    阎冰看见黄素憨得一批的样子,忍不住地笑出了声音。

    见到阎冰的笑容,黄素关心地叮嘱道:“坐了几天的火车一定累了,你先去睡一觉休息休息,醒来我们一起去吃饭。”

    阎冰走进卧室,黄素拎着阎冰的行李箱跟着走进了卧室。

    见黄素跟了进来,阎冰又想起了自己刚刚想得羞羞的事情,对黄素娇嗔地说:“我要换衣服睡觉了,你跟着进来干什么。”

    “我这不是帮你把行李箱拎进来吗!”

    黄素又挠了挠头发,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走出了出租屋。

    心想:怎么我就打盆洗脸水回来,她怎么就变得怪怪的。

    这时,院里晾晒衣服的王大妈见黄素一个人站在门口,开口问道:“黄素,你女朋友都来了,你傻站在外面干什么。”

    “王大妈,我女朋友在屋里换衣服呢,我自然要出来了。”黄素也没有多想顺口回答道。

    王大妈有着揶揄的眼神望向黄素,调笑道:“哟,没想到,黄素你都二十多岁了还是一个纯情小男生。”

    说着,走到黄素身边,靠近小声说道:“别怪大妈没有提醒你,这次可是好机会哟,千万别错过!”

    王大妈用着鼓励地眼神看着黄素,轻轻拍了拍黄素的肩膀,示意黄素加油,转身回去继续晾晒自己的衣服。

    经王大妈这么提醒,黄素终于明白阎冰为什么出现反常了,脸上控制不住地露出了想入非非的笑容。

    黄素看着王大妈晾晒衣服的背影,心想:呀!这女人色起来,真就没有男人什么事了。

    王大妈再次回头,就看见黄素一副心不在焉傻笑的样子,心想:这孩子领悟能力还蛮高的。

    就在黄素胡思乱想之际,出租屋传出了阎冰的声音:“我换好了,你进来吧?”

    黄素乐呵呵地走进卧室,只见阎冰换上了一身宽松的睡衣睡裤坐在床上。

    黄素拿起阎冰的裙子道:“你睡觉吧,我去把你的裙子洗一下,坐了好几天的火车,裙子一定脏了。”

    阎冰羞赧地小声道:“你不说要看我穿裙子吗,你洗了,晚上出去吃饭我穿什么。”

    “晚上出去吃饭我们随便穿就行,今天这么好的天,我现在洗了,晚上就能干,明天我们出去玩正好可以穿。”说着黄素盯着阎冰,手指着自己太阳穴道::“况且你第一次穿裙子的样子我已经看到了,而却还深深滴记忆在脑子里了,阎冰,你穿裙子的样子真的真美。”

    被黄素这么一说,阎冰瞬间脸色又变得通红,抓起一个枕头扔向黄素道:“哼!随便你。”

    自己则害羞拽过被子,蒙在身上装作睡觉。

    当闻着盖在身上的被子带着黄素的味道,阎冰觉得自己心跳得非常快,脸又变得热了起来。

    黄素拎起阎冰的裙子正准备放到脸盆里面,当看见稍有褶皱的长裙。

    转头深深望向卧室里盖着被子的倩影,心里全是爱意和感动。

    阎冰为了让自己第一眼看见她穿裙子的样子,黄素能想象到,她在火车上一定是坐不敢坐,躺不敢躺的辛苦,这些辛苦阎冰也只会自己默默付出,只为那一抹的美丽展现在自己面前。

    然而谁又能说这份辛苦在阎冰的心里不是一种幸福呢。

    被幸福包裹的黄素,将阎冰的连衣裙放进洗脸盆,拿起肥皂走出出租屋,到小厨房放满水,坐在门口的石阶上给阎冰洗裙子。

    王大妈端着一盆刚刚洗过的衣服从房间出来,看在坐在石阶洗衣服的黄素道:“黄素你可真心疼女朋友呀,还帮女朋友洗衣服。”

    黄素一边打上肥皂揉搓着阎冰的裙子,一边和王大妈聊天:“她坐火车太累了,我就先让她在屋里睡一会儿,好好休息休息。再说了像我们这些当医生的上下班也没有一个准点,尤其是两人都是医生,以后结婚了可不就是谁有时间,谁做家务,哪里会分得那么细致。”

    “也对!”王大妈点头附和着,一边晾衣服,一边埋怨道:“还是你们年轻人思想开放,你看看我家你王大爷,退休了,每天闲着自己遛弯去,也不说帮我干点家务。”

    见到王大妈诉苦,黄素也只能附和地声讨两声王大爷。

    没多久,黄素将洗好的裙子搭在晾衣绳上晾干。

    王大妈看着裙子的样式和标签,惊呼道:“嚯!这裙子还是瑞蚨祥的丝绸裙,黄素你也是够舍得的。”

    世纪初,当时瑞蚨祥的一件丝绸裙子,一般也都在四五百元,相当于很多人一个月的工资。

    “第一次给阎冰买衣服,自然要买好一些的。”

    黄素不好意思地又与王大妈闲聊两句,就走进了出租屋。

    走进卧室,看见阎冰已经睡着了,有几缕散乱的秀发正好遮挡住了阎冰的脸蛋。

    黄素轻手轻脚地靠近床边。用手轻轻理顺了阎冰的乱发,生怕一点点的不小心就弄醒了阎冰。

    看着阎冰熟睡白皙的脸庞,黄素轻轻地搬过一把凳子放在床边,慢慢地欣赏阎冰美丽的睡容,脸上露出了痴痴的笑容。

    此时此刻黄素多日的思念都化作了甜甜的幸福。

0145 夜逛京城

    外面的天色慢慢暗了下来,阎冰舒展身体睁开双眼,就与黄素四目相对。

    阎冰用最快的速度伸出两手挡住自己的脸,要是脸上有睡痕、浮肿、流口水,被黄素看见那得多尴尬。

    捂着脸的双手悄悄分开两条手指缝,阎冰偷偷看向黄素,嗔怪地问道:“我睡觉的时候你就一直坐在身边看着吗?”

    黄素也起了逗弄阎冰的心思,一副惊讶地道:“怎么可能,我中间还去了一趟厕所呢!”

    一听见黄素一直看着自己睡觉,阎冰再次害羞地用被子捂住头,扭过身去,背对着黄素。

    黄素轻轻地拍了一下被子里的阎冰道:“好啦,我是和你开玩笑的,我是进来叫你起床,一起出去吃饭的。你看看现在都快六点了。”

    阎冰再次抓起枕头轻轻抡起砸在黄素的身上,装怒道:“你太讨厌了,去给我打水我要洗脸。”

    黄素指着玻璃外面的客厅道:“水早就给你打好了。”

    哼!

    “你出去,我要换衣服了!”

    阎冰轻哼一声,跳下双人床,穿上拖鞋快速跑向客厅。

    黄素跟在阎冰身后走出卧室,问道:“一会儿,我们吃什么去!”

    阎冰一边洗脸,一边含湖道:“随便!”

    黄素只好讪讪地走出出租屋。

    这段时间也是各家做晚饭的时间。

    自从黄素治好了王珍珍的痤疮,四合院的住户也都慢慢地与黄素熟悉起来了。

    这好见到刘大妈端着菜篮出来洗菜,刘大妈就是那天和王珍珍聊天的人,住在四合院的东厢房。

    刘大妈见黄素一个人站在院子里,打招呼问道:“黄医生,您这下班了不进屋,在外面站着干什么呢?”

    黄素回答道:“嗨!这不是我女朋友来京城了吗,在屋子里换衣服呢,我不太方便进去。”

    刘大妈双眼中的八卦之火瞬间被点燃了,用灼热的目光望向黄素,急切地道:“黄医生您女朋友来了,那可要让大妈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天仙美人,能让你拒绝我们的珍珍。”

    听刘大妈这么一说,黄素瞬间紧张起来道:“刘大妈这话您可不能胡说,王珍珍就是我的一名普通的患者。”

    这时黄素突然感觉后背一凉,回头看去,只见阎冰正用这死亡凝视的眼睛望着自己。

    一身连白色的碎花裙子,黄素现在也不觉得穿在阎冰身上有多好看了,只觉得嵴背发凉。

    黄素急忙给刘大妈介绍道:“刘大妈,这就是我的女朋友阎冰。”

    黄素接着又给阎冰介绍道:“阎冰,这是住在东屋的刘大妈。”

    阎冰面带微笑走到黄素身边,温柔地挎上黄素的胳膊,柔柔地向刘大妈问好:“刘大妈,您好!”

    “你好!你好!”刘大妈上下打量着阎冰道:“这姑娘长得可真俊呀,黄医生您可是真的有福气!”

    刘大妈也觉得自己刚才说错话了,急忙岔开话题道:“黄医生,你们这是要出去吗?”

    “我们出去吃个晚饭。”黄素回答道。

    刘大妈急忙热情地推荐道:“来京城一定要吃烤鸭,而且离我们这里也不远,就在前门大街。”

    黄素点头感谢道:“谢谢!刘大妈,那我们就先走了!”

    告别刘大妈,黄素和阎冰手挽着手走出了四合院。

    刚出四合院大门,阎冰抽出挽着黄素胳膊的手,掐起黄素腰间的肉问道:“黄主任、黄医生,说说吧!王珍珍是谁?”

    虽然阎冰掐得并不疼,但黄素依然装作一副非常疼的样子解释道:“王珍珍真的就是只是我的一名患者,就是房东王大妈的女儿,患有多年顽固性痤疮,让我帮忙给看一下。”

    阎冰依然掐着黄素腰追问道:“为什么刘大妈说你拒绝了王珍珍。”

    “这不是你男朋友太优秀了吗,王大妈就想把她女儿介绍给我。”黄素感觉到腰间两指加大力道,迅速收起了得瑟的表情,举起三根手指头一副对天发誓的样子道:“我对天发誓,当场我就拒绝了。”

    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凑近阎冰身边道:“有你这么一位漂亮的女朋友,我眼里那还会装下其他的人。”

    阎冰推开黄素凑过来的脸,腰间的手带着旋转加大了力度继续问道:“你这意思是如果我不漂亮,你就同意了是吧。”

    黄素急忙否认三连,大表决心地道:“俗!太俗!太庸俗!我们的爱情是能用外表衡量的吗!”

    阎冰被黄素的浮夸的表演彻底逗笑了,松开腰间的手,拍打了黄素后背一下道:“两个月没见,你怎么变得如此油腔滑调。”

    黄素趁机握住阎冰的手,转移话题:“好了,我肚子饿了,我们去吃饭去吧。”

    阎冰非常自然地被黄素牵着手向前走,问道:“我们去哪里吃饭?”

    “来京城当然要吃烤鸭了,我们去大前门吃烤鸭去。”黄素拉着阎冰走出胡同问道:“我们是走着去还是坐车去?”

    阎冰问道:“前门大街距离我们这里远吗?”

    黄素道:“不远,走二十分钟就能到。”

    “那我们就走着去,我也想逛逛京城的夜晚是什么样子的。”阎冰兴致非常高,拉着黄素就想向前走。

    此时正是下班的高峰期,阎冰看着从身边经过的自行车大军,忍不住惊呼道:“不愧是祖国的首都,人就是多。”

    二十分钟左右,黄素带着阎冰走进了前门大街。

    现在的前门大街还没有经过零四年后的改造,成为步行街。

    现在的前门大街依旧有汽车、公交车通过,依旧是京城重要的商业街,来这里购物的人非常的多。

    不像后世,前门大街经过改造后,地位变得非常的尴尬。

    论古老,没有鼓楼商圈的烟袋斜街古老,论热闹,没有代表现代商业的王府井步行街受欢迎,基本在京城常住的人都不会去前门大街,人气全靠外地的旅游团维持。

    刚走进前门大街,黄素就指着大街对面的箭楼道:“阎冰,你看那里就是正阳门,明天我们去天安门广场和故宫就要经过那里。”

    阎冰望向对面的箭楼,赞叹道:“好高,好壮观呀!”

    “一会儿等吃完饭,我带你过去看看。”黄素见阎冰对正阳门如此好奇说道。

    “嗯!”

    阎冰则挽住黄素的胳膊轻轻点头答应着。

    不一会儿的工夫,黄素和阎冰二人就到了全聚德烤鸭店的门前。

    现在的全聚德还没有后世飞檐斗拱,红柱金漆,凋龙刻凤,非常气派的大牌坊。

    现在的全聚德就是两扇蓝漆门敞开,一块黑漆金字的牌匾挂在大门上方。

    凸出来的屋檐,下面垂挂着一个写着正宗全聚德的灯箱,但怎么看着都是那么的不正宗,尤其是那灯箱发出白色的灯光,把正宗两字照得格外的醒目。

    黄素指着这个带着老式招待所即视感的全聚德,怎么看怎么别扭,但还是忍着别扭介绍道:“这里就是京城第一家全聚德,这里可是接待了很多国际政要。”

    一听说接待过很多国际政要,阎冰拉着黄素的胳膊,小声地问道:“这里会不会很贵,要不我们去别的地方随便吃点就行了。”

    看见阎冰小心翼翼的样子,黄素忍不住一笑道:“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贵,我们还是能吃得起的。”

    说着,黄素拉着阎冰手就往里面走。

0146 京城的第一夜

    黄素拉着不情愿的阎冰走进全聚德,找了一个空位坐下。

    不一会儿,服务员拿着菜单走过来,递给黄素。

    黄素知道阎冰担心什么,将菜单递给阎冰道:“你想吃什么自己点。”

    阎冰瞪了黄素一眼,不情愿地接过菜单,翻开菜单以后,扫了一眼上面的价格,脸上的不高兴才慢慢消失。

    再次又狠狠地瞪了黄素一眼,阎冰把菜单又递回给黄素道:“我又不知道什么好吃,还是你来点吧。”

    “烤鸭一只,鸭架一半做椒盐,一半做鸭架汤,再来一个盐水鸭肝、一个芥末鸭掌、一个赛螃蟹,另外多来一份荷叶饼。”

    黄素接过菜单,翻开菜单熟练地点着菜,随后将菜单还给服务员。

    见到服务员走后,阎冰抬脚踢了黄素的小腿一下,瞪着黄素嗔怪道:“你个坏蛋,就知道看我出丑。”

    黄素装出很疼的样子,露出我冤枉的眼神看着阎冰辩解道:“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有做,是你自己把这里的菜价脑补一遍好不好!”

    “你还说!”桌子下,阎冰又伸脚踢了黄素一下,白了一眼黄素,开玩笑地质问道:“你点菜很是熟练吗,看来经常上这里来吃,说都是和谁来吃的。”

    女人不愧是最敏感的动物,一点点异常举动,都能让她们脑补出一堆事情来。

    黄素总不能说自己前世来过全聚德。

    随后,用最快的速度组织语言,解释道:“都说到京城一定要吃一顿烤鸭吗,我就自己尝了一次,这些都是餐厅推荐给我的,而且也确实是好吃,尤其是赛螃蟹,用鸡蛋做出了螃蟹的味道,一会儿一定要好好尝尝。”

    黄素只好用美食大法转移阎冰的注意力。

    阎冰白了黄素一眼,轻哼一声道:“算你过关了。”

    黄素道:“我真的冤枉呀,明天晚上广安门医院的几个同事要请我们吃饭,你可以问他们。我在京城的这两个多月可是恪守夫道。”

    阎冰被黄素一句恪守夫道彻底弄破防了,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了!不逗你了。”桌子下,阎冰又伸出脚轻轻地踢了黄素一下,接着问道道:“你的同事为什么要请我们吃饭?”

    “都是一些和我关系非常要好的同事。他们听说你来了,非吵着要见你一面,想看看你到底是什么样的天仙美人,让我对全院的护士都无动于衷。”

    黄素当然此刻不忘了表忠心。

    哼!

    阎冰轻哼一声:“算你过关了。”

    这时,服务员也将一道道菜端了上来。

    黄素先拿起一张荷叶饼包上葱丝、烤鸭片、烤鸭酱,递给阎冰道:“你尝尝,看看好不好吃。”

    阎冰拿起黄素递过来的包好的烤鸭,轻轻咬了一口道:“好吃,尤其是这鸭皮又香又酥。”

    黄素随后又给阎冰夹了一块盐水鸭肝道:“你在尝尝这鸭肝,可比西餐的鹅肝好吃多了,而却还不是脂肪肝,吃着更健康。”

    阎冰也夹起盐水鸭肝放入嘴中继续夸赞道:“软糯又香确实好吃。”

    随后,阎冰也用荷叶饼包了一块鸭肉递给黄素:“不用照顾我了,你也吃呀。”

    一顿饭,两人在你农我农中吃完。

    结过账,阎冰拿着小一百元钱的账单还是有些心疼地道:“还是好贵呀,一个月二十分之一的工资吃进去了。”

    黄素接过阎冰手中的账单道:“我们也就是吃个新鲜,还能天天来吃。”

    走出全聚德,黄素带着阎冰走向正阳门的箭楼。

    站在正阳门箭楼下面,黄素指着前面对阎冰道:“前面就是正阳门了,正阳门后面就是天安门广场了,明天白天我们就去天安门广场和故宫。”

    在箭楼稍作停留,阎冰挽着黄素的胳膊就打算回四合院。

    距离四合院越近,阎冰感觉自己的心跳也在一点点加速,搂着黄素的胳膊也越来越紧了。

    低着头,阎冰觉得脸上烫烫的,默默地跟着黄素向前走。

    如果是白天,现在就能看清楚,阎冰的脸红得像是苹果

    感受挽着自己胳膊的力道在一点点的加大,黄素能感觉到阎冰的紧张,也知道她在紧张什么。

    走到胡同门口,黄素停下脚步对阎冰道:“你坐了好几天的火车,肯定非常累了。不如我们一起去洗个澡,放松一下,附近正好有一家非常干净的公共浴池。”

    提议去洗澡也是为了缓解阎冰心里的紧张。黄素怎么说也是一名心理年龄五十多岁的人,对于那方面的需求真的没有那么急切。

    “好”

    阎冰搂着黄素的胳膊更紧了,害羞地轻轻地点了点头,小声答应着,跟着黄素走向浴池。

    阎冰虽然非常含羞紧张,可从她抓着黄素的胳膊,就说明她对黄素的信任。

    一身轻松地洗澡出来,阎冰确实没有刚刚的胡思乱想和紧张,挽着黄素的胳膊走向四合院。

    可是到了四合院,看着四合院的大门就在眼前,阎冰又变得患得患失起来,脚下的步伐也变得迟疑起来。

    黄素也能感受到阎冰手上的力道变大,自己的胳膊被抓得都有点疼了。

    黄素两手轻轻握住阎冰抓着自己胳膊的手,看着垂头害羞的阎冰。

    黄素柔声地说道:“阎冰,我爱你,你不要胡乱想,我会尊重,并征求你的同意的,否则我绝对不会乱来。”

    说着,黄素握着阎冰的手更紧了,继续道:“你是我要携手度过一生的人,我有耐心等待。”

    低头害羞的阎冰抬头望向黄素,两人正好四目相对。

    阎冰从黄素的眼睛里看见了真诚。

    阎冰反手紧紧抱着黄素,甜甜地闭上眼睛依偎在他的怀里,贴耳倾听黄素的心跳。

    “我也爱你,我会一直陪伴你的。”

    在这漆黑安静的胡同里,黄素和阎冰紧紧抱在一起,静静地感受着彼此。

    许久,两人才慢慢地分开,一同走进四合院。

    倾诉衷肠之后,可当真正走进黄素的出租屋,再一次面临两人独处一屋的时候,阎冰又紧张了起来,站在客厅里,迟迟不肯走进卧室,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自从你打电话说你要来,我就给你买了新被子,这是昨天我刚刚晒过的,上面还有阳光的味道呢,阎冰你过来闻闻!”

    卧室里传来黄素的声音。

    黄素见许久没有听到阎冰的回应,这才回头,看见阎冰依旧站在客厅里。

    黄素将被子铺好,走出卧室,拉着阎冰的手道:“不要紧张,我都说了,我会征求你的同意,不会勉强你的。”

    阎冰这才半推半就的和黄素走进卧室。

    坐在双人床上,看见黄素铺好了两人的床铺,阎冰的脸顿时又升起了驼红。

    抬起头害羞地对黄素道:“你去客厅,我要换衣服了。还有不许偷看。”

    “好好好!我这就去客厅,坚决不偷看。”

    黄素举起手掌一副发誓的样子,转身走出卧室,站在客厅里背对着阎冰。

    许久,卧室里才传来了阎冰的声音。

    “我换好了,你可以进来了。”

    黄素走进卧室,只见阎冰已经钻进了被子里面,双手紧紧握住被子,只露出半个脑袋,一双凤眼紧紧盯着黄素。

    “你也转过去,我也要脱衣服睡觉,你也千万不能偷看。”

    黄素又起了作弄阎冰的心思,说着撩起身上的T恤就要脱。

    看见黄素一块腹肌的肚子,阎冰快速用被子捂住了自己的脑袋,在被子里喊道:“黄素你个流氓,谁要看你呀。”

    看见阎冰的样子,黄素露出了得逞的坏笑。

    随后,黄素脱掉了外衣外裤,自己也钻进被子里,抬手拽住旁边的灯绳,对被子里的阎冰道:“我要关灯了!”

    阎冰小心翼翼地从被子里露出了脑袋,只听一听清脆的开关声,卧室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在黑暗的环境中,视觉的失灵,让两人的听觉变得格外敏感。

    挨在一起躺下的黄素、阎冰彷佛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和心跳,两人的心跳都慢慢地在加快,怎么也睡不着。

    黄素睁开眼睛望着看不见的屋顶,轻声问道:“阎冰你睡了吗?”

    “没有!你睡了吗?”

    许久,身边传来的了阎冰明知故问的回答。

    黄素慢慢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向阎冰的被子里抹去。

    当突然手上触摸到一团柔软的时候,就感觉阎冰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起来。

    一双柔软的双手覆盖在了黄素的手背上,身边传来了阎冰的声音。

    “黄素,我不想我们美好的第一次是在一间简陋的出租屋里,我想那应该是在我们的婚房里。”

    听到阎冰的话,黄素也打消了心思。打算抽回自己试探的那只手,而那只手却被阎冰死死地抓住。

    不一会儿,一个柔软的身躯躺在了黄素的怀里。

    黄素搂着阎冰的肩膀,轻轻地将佳人搂入怀中道:“睡吧,我们明天还要一起出去玩呢。”

    这一夜,黄素只学会了杜甫望岳的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考虑到陶渊明的《桃花源记》太长,难度太大。

    阎冰,阎老师就一直没教。

0147 清晨

    外面的阳光透过布料的窗帘照进屋里,照亮了漆黑的卧室。

    卧室外面的院子又恢复了人气,变得热闹起来。

    上厕所进进出出的声音,邻里邻居见面打招呼的声音,家庭主妇起来做早餐闲聊的声音。

    “柱子!上厕所你可要快点,我刚回来,排队人可老长了!”

    “王大爷!您早呀!”

    “哟!王大妈,您家今儿早上吃什么好吃的!”

    四合院里,每天都重复着这些熟悉不能再熟悉的对话,每天比闹钟还准时。

    熟睡中的阎冰被院里的吵闹声叫醒了。

    迷迷湖湖的阎冰就觉得自己搂着什么在睡觉,似乎已经忘记自己昨天已经到了京城,并且和自己的男朋友同床而眠。

    慢慢睁开眼睛,阎冰发现自己头枕着黄素的胸膛,一只胳膊、一条腿都搭在黄素身上。

    刚准备放下腿,大腿就碰到了羞人的东西。

    这么大了阎冰自然知道自己刚刚触碰的是什么东西,更何况自己还是学医的,瞬间脸变得通红。

    阎冰闭上眼睛,继续趴在黄素的身上装睡,就当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见黄素半天没有动静,阎冰慢慢眯着眼睛,悄悄地瞥了一眼还睡得正香的黄素。

    阎冰悄悄地抬起了胳膊和腿,这次为了不触碰到那个害羞的位置,特意抬高了腿。

    当整个人从黄素身上下来以后,阎冰用最快速度回到了自己的被子里面,背对着黄素。

    想起刚刚异样的触感,阎冰心里不由地想着:羞死人了,不要醒、不要醒!

    想着想着脸蛋变得更红了,小心翼翼地转过头看见还在沉睡的黄素,有快速转过背对着黄素。

    黄素感觉阎冰半天没有异动,眼睛缓缓睁开一条缝隙,斜着眼睛瞟向旁边的阎冰。

    想到刚刚压在胸前的柔软和刚刚触及心灵的一碰,黄素微闭着双眼,嘴上露出坏坏的笑容。

    等了一阵,黄素装作刚刚醒来,在伸展身体的同时,还故意的碰一下身边的阎冰。

    见阎冰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看着装睡的阎冰,黄素脸上带着得逞的坏笑,轻轻地拍着被子里的阎冰道:“该起来了,吃过早饭,我们还要出去玩呢。”

    见阎冰依然不动,黄素憋着笑跳下床,穿着拖鞋走出卧室,拿着毛巾端起脸盆,走出了出租屋。

    听见关门的声音,阎冰这才慢慢转过身来,脸上依旧带着没有褪去的羞红。

    见黄素真的不在房间里了,阎冰这才下床穿上拖鞋开始换衣服,穿上黄素为自己买的裙子。

    不久,黄素肩膀上搭着毛巾,端着一盆水走进出住屋。

    看见穿戴整齐的阎冰,黄素说道:“你起来了,过来洗脸了,我把水给你打好了。”

    但转身看见黄素,阎冰又想起了刚才羞人的事情,感觉脸蛋又热了起来。

    阎冰低着头如同鸵鸟一样,走路也故意绕开黄素。

    走到身后,阎冰伸出腿狠狠踢了黄素小腿一下。

    刚刚自己在屋里,什么都想明白了,黄素这个坏家伙早就醒了,还故意作弄自己。

    黄素也猜出来为什么阎冰踢自己,手里拿着香皂盒,将香皂亲自放到阎冰的手里,一副讨好献殷勤的样子。

    阎冰洗过脸,梳过头,对黄素问道:“这里厕所要去哪里上。”

    黄素抬手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道:“你现在着不着急,如果不着急,再等个十分、二十分钟,现在正是上厕所的高峰期,外面肯定排着长队呢。”

    阎冰点了点头道:“那我就再等一会儿吧。”

    等了十多分钟,阎冰起身道:“走吧,现在一起出去吧,顺路直接就走了。”

    黄素点了点头,起身和阎冰走出出租屋。

    就在黄素锁门的时候。

    正巧王大妈拎着早餐回来,看见黄素锁门,打招呼道:“黄素,你们小两口儿这是要出去呀。”

    一听到小两口儿,阎冰瞬间又想起早上的事情,低下头不敢看王大妈。

    黄素则回答道:“我女朋友这不是要在京城待一周吗,我打算带着她在京城好好玩玩,今天我们就先去天安门和故宫。”

    “是该好好玩玩,京城好玩的地方还是很多的,颐和园、长城、天坛、地坛、清华园,尤其是北海公园最适合你们小两口玩了,现在五月份正好是不冷不热的季节,你们小两口儿在北海里划着小船,别提多美了。”

    王大妈热情地给黄素他们讲解要去哪里玩。

    一看王大妈描绘的如此绘声绘色,这一看就是年轻的时候有故事呀。

    随后,王大妈又惋惜道:“你女朋友要是五一的时候来,还能让我家珍珍给你们当导游,她上大学就在外面兼职过导游,对京城的旅游景点可是如数家珍。要不等周末两天她回家,我让她带你们好好玩玩。”

    再一次听到王珍珍,阎冰哪里还有害羞的样子,抬着头看向王大妈道:“不用了,王大妈!那多不好意思呀,这样怪麻烦王家妹妹的。”

    阎冰慢慢退到黄素身后,悄悄地伸出手,两根手指又偷偷地在黄素腰间做托马斯旋旋。

    王大妈依旧热心地道:“这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黄医生治好了我女儿的多年的痤疮,我们都不知道要怎么感谢。”

    “王大妈这都我们做医生应该做的,况且您都给了诊金了,您要是再这么客气,我都不好意思再住您的房子了。”

    黄素感觉有一只手要对自己腰间的肉不怀好意,赶紧再次强调王珍珍只是自己的一名患者。

    心想:女人吃起醋来也太可怕,这还没有见面就这么大敌意,如果王珍珍真的放假回到四合院,两人见了面,这四合院会不会变成修罗场,到时候自己的小命还能保住吗。

    再不走,估计自己腰间的肉就要被阎冰掐下来。

    黄素忍着腰间的疼痛对王大妈道:“那个,王大妈!我们回头再聊,我们就先走了。”

    “行,那你们慢走!祝你们玩的开心。”

    王大妈拎着早餐回到了自己家中。

    见王大妈进屋了,黄素拽过阎冰掐自己腰间的手解释道“别掐了,再掐下去,肉就真的要掉下来了。王珍珍真的就只是我的一名患者,我们除了医患关系,真的就没有什么别的关系了。”

    哼!

    轻哼一声,阎冰扭头自顾的向前走。

    阎冰其实这也是在给黄素一个态度,证明自己有多在乎他,同时也是给他敲响警钟,还要在京城待三个多月呢,给自己老实点。

    黄素急忙上前拉住阎冰的手,笑呵呵地道:“我带你去我天天吃早餐的地方,吃早餐去。”

    随后阎冰挽着黄素的胳膊,脑袋靠在黄素的肩膀上道:“要不明天我们就先去北海公园吧,我也想试试王大妈说的。”

    “好!都听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黄素和阎冰紧紧挽着胳膊走出了四合院。

0148 聚会

    黄素、阎冰两人挽着胳膊走到胡同口,站在黄素每天吃早餐的小店门口。

    “黄医生,今天你可来得有点晚了。”

    见到黄素过来,在小店门口炸油条的老板热情地打着招呼。

    老板抬头又看见了黄素身边的阎冰道:“黄医生,这位是你的女朋友吗,长得可真漂亮。”

    黄素回答道:“是我女朋友,昨天刚从草原市过来。”

    这两个月来一直在早餐店吃早餐,黄素和这里的老板也熟悉起来了。

    “每天我就是在这里吃早餐,然后步行二十分钟到广安门医院上班。”

    黄素向阎冰分享着自己在京城生活的点点滴滴。

    走进早餐店,屋里只有八张长条桌,现在已经都坐上了客人。

    黄素和阎冰找了人少的位置坐下拼座。

    别看早餐店规模不大,但是早餐种类非常丰富,就看外面的两口大锅,一口里面是卤煮、一口里面是炒肝,都是京城人的最爱,周围胡同的居民很多都是上这里来买早餐。

    黄素用纸巾擦了两人面前的桌子问道:“阎冰,你想吃点,这里有豆腐脑、小米粥、八宝粥、包子、油条,还有京城的特色小吃门钉肉饼。”

    阎冰看着周围好多人都端着一碗粘稠的吃食,嘬一口碗里的吃食,吃一口小包子,一副非常享受的样子。

    阎冰好奇的问道:“黄素,他们吃的是什么东西,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黄素解释道:“那是炒肝,和卤煮火烧一样都是京城的特色小吃。”

    “既然是BJ的特色小吃,那我们今天就吃这个炒肝,来了一趟京城自然要吃点京城的特色。”阎冰一副跃跃欲试要尝试的样子。

    黄素急忙劝道:“这个卤煮和炒肝的味道有点特别,不是京城人,第一次可能有点吃不惯,它里面不仅有肝,还有猪肺、肥肠,口味带着一点脏气味,你要平时吃不惯肥肠就不要尝试了。”

    黄素前世在京城生活了二十多年,也没有适应卤煮火烧和炒肝的味道。

    听了黄素的解释,阎冰微微皱眉道:“那还是算了吧,胆固醇太高了。”

    “要不你尝尝他们家的门钉肉饼,一个个肉饼都有紫荆城大门上的门钉那么大,里面肉馅十足,外面面皮十分酥脆,再喝上一碗小米粥绝对是绝配,这也是京城的特色小吃。”黄素向阎冰推荐道。

    阎冰点了点头道:“听起来不错,那就吃这个门钉肉饼吧。”

    黄素转头对外面的老板喊道:“老板,来四个门钉肉饼,两碗小米粥。”

    片刻时间,老板娘端着四个现烙的门钉肉饼和两碗小米粥放到桌子上,临走热情地招呼道:“黄医生你们慢慢吃。”

    黄素向阎冰的碟子里面夹了一个肉饼道:“这个肉饼刚刚烙出来是最好吃的时候,两面的面皮酥脆。”

    见阎冰加起来准备开吃,黄素又提醒道:“吃的时候小心点,里面汤汁很多。”

    阎冰轻轻咬了一口,一股浓郁的牛肉汤汁就流到了碟子里。

    “嗯,好吃!”

    阎冰一边吃,一边夸赞道。

    吃过早餐,黄素和阎冰随着昨晚吃烤鸭的路,向天安门广场走去。

    一上午逛完了天安门广场后。

    当两人进入故宫的时候,阎冰特意走到一扇朱漆大门前面,看了看上面的门钉有多大。

    阎冰转头对黄素道:“早上吃的那个肉饼真的和门钉一样大呀。”

    黄素上前拉着阎冰胳膊道:“那还能骗你,好了,我们进去了。”

    随着天上的太阳西斜,黄素和阎冰挽着手从神武门出来。

    “黄素,我不行了,这故宫也太大了,累死我了。”

    刚走出神武门,阎冰整个人已经累得完全靠在黄素的身上,全靠这黄素一个人的力气向前走。

    这女人的体力真的就是一个谜,如果是逛商场她们可以一天不累,但是只要不是逛商场,她们的体力槽很快就会被清空。

    黄素也知道阎冰这是在和自己撒娇耍赖,无奈只能一个人扛着两人的体重向路边走去,准备打个面的回家。

    就在两人站在路边等面的的时候,黄素裤子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黄素拿出手机,一看是内科办公室的电话。

    心想:不会是内科又什么紧急情况吧。

    黄素快速接通了电话道:“喂!我是黄素!”

    电话里面传来张远的声音:“黄素,你和嫂子逛完故宫没有?”

    黄素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去了故宫。”

    电话里张远语气中一副理所当然地道:“这还有想,来京城谁不先去故宫呀。”

    “张远是医院内科出了什么事吗?”黄素还在担心是不是内科出了什么事情,急忙问道。

    电话里传来张远的声音:“内科没有什么事,你不是答应要把嫂子介绍给我们吗,我已经在广渠门的丰泽园订好了,我们现在正下班往那边走呢,你和嫂子也快过来吧,你要是不想来也行,但是嫂子必须到!”

    随后,就听电话周围传来了几声大笑。

    “好!我们也刚刚从故宫出来,现在就过去。”

    黄素挂掉手上的电话,伸手拦了一辆面的,两人坐上面的赶往丰泽园。

    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黄素和阎冰就到了丰泽园。

    丰泽园是京城老字号的饭庄,主打的是鲁菜,同时兼营BJ烤鸭,葱烧海参、烩乌鱼蛋都是这里的拿手菜。

    黄素两人走进丰泽园,报上了张远的名字,一听张远他们还没到,两人便向楼上包间走去。

    进入包间,刚刚坐下,阎冰就问道:“这个张远是谁呀?”

    “张远是王新路王教授的研究生,王教授就是内科带我的人,平时一直对我都很照顾。”黄素解释道。

    阎冰沉思一阵继续道:“你不是还有半个月就要去肿瘤科吗,要不趁着我在的时候,在临走前我们请王教授和张远吃顿饭,就当感谢王教授对你的照顾了。”

    黄素双手抓住阎冰的一只手夸赞道:“还是我老婆想得周到,你真是我的贤内助。”

    “不要脸,谁是你老婆!”

    阎冰轻轻地捶打了黄素的肩膀。

    就在两人你农我农的时候,包间的大门突然被推开了。

    张远、魏来、刘嘉明等几个和黄素关系不错的年轻人都来了。

    见人都到了,黄素和阎冰也都站起身来。

    “嫂子好,我叫张远,不知道黄素有没有和嫂子提到我!”张远一副自来熟的样子,伸出两只手热情地握住阎冰的一只手就夸奖道:“嫂子,你长得真漂亮,难怪黄素对我们医院护士的示爱都无动于衷,你是不知道,黄素为了你可是伤了我们医院不少护士的心。”

    黄素冲着张远的屁股就是一脚道:“你在这瞎说什么呢!”

    见到陌生人,阎冰又变回了原来那个知性高冷的样子,语气平澹地道:“你好,你就是张远,刚刚我家黄素还提到你和你导师对他的照顾呢。”

    看见瞬间变了一副面孔的女友,黄素心里非常高兴,这就是自己的女朋友可甜可盐,而甜永远只属于自己。

    “嫂子,你可是说笑了,黄素对我的帮助才大呢。”张远客气道。

    “阎冰,这位就是我和你提到的魏来,是孙桂芝孙教授的研究生。”

    黄素先将魏来介绍给阎冰。

    “你好,我叫阎冰,经常听我们家黄素提到你。”

    阎冰轻轻地和魏来握手,依旧是那副知性高冷,不冷不热的样子。

    魏来也非常礼貌地握住阎冰的半只手道:“嫂子,很高兴见到。”

    随后,黄素又将其他几个和自己关系不错的内科年轻医生依次介绍给阎冰。

    就在众人落座后,张远神秘兮兮地搂住黄素肩膀,凑到自己身边,小声说道:“我说你小子怎么对我们内科甜美可爱的护士不感冒呢,原来你是喜欢高冷款的,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癖好!”

    说着张远装作打了一个寒颤,再一次嫌弃地推开了黄素。

    看见张远欠揍的样子,黄素恨不得抽他一顿。

0149 失落的王新路

    幸福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一晃明天阎冰就要回草原市了。

    出租屋里,黄素正帮着阎冰收拾买给父母和同事的礼物,正往一个新买的旅行箱里装。

    七天里,黄素领着阎冰把京城的旅游景点逛了个遍,尤其是第二天在阎冰的要求下,两人一同去北海公园泛舟。

    真正地感受了一次什么是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水面倒影着美丽的白塔,四周环绕着绿树红墙。

    只不过别人是春游的快乐,黄素和阎冰两人是你农我农的爱情的酸臭。

    从中午回来两人就一直忙着收拾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现在总算是收拾完了。

    黄素站起身来,扭了扭弯了半天的腰,拍打两下没有灰尘的双手道:“总算是收拾完了。”

    “黄素,明天我就要回草原市了,你会想我吗?”

    阎冰望着黄素的眼睛,话语中全是离别的伤感。

    刚刚两人忙得热火朝天的气氛也瞬间冷了下来,变得特别的压抑。

    黄素走到阎冰面前,双手牵起她的两只手,一边揉捏,一边柔声地劝慰:“还有三个月,还有三个月我就回去了!”

    阎冰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顺势静静地趴在黄素的怀里,头枕着黄素的肩膀一言不发,脸上却写着不高兴,眼泪从眼角一滴滴滑落,滴在黄素的肩膀上。

    当感受到肩膀上的湿润,黄素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将阎冰拥入怀里,让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心意。

    黄素一只手环住阎冰的腰,一只手轻轻地捋着她乌黑的长发。

    两人站在卧室的中间就这样一动不动静静地想着,时间彷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安静的出租屋,只有墙上老旧的电子钟的指针发出卡哒卡哒的声音,告诉着黄素和阎冰两人,他们离别的日子在一点点临近。

    许久,阎冰伤感的情绪才慢慢地平复下来,用手擦拭掉眼角的眼泪,离开了黄素的怀抱。

    黄素看着阎冰哭过红肿的眼睛,心中突然一阵刺痛,真想就这样的和阎冰一起回草原市。

    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自己背负着太多人给予的厚望,父母的、老师的、孙教授的、最关键是还有阎冰的。

    看着黄素心疼自己又为难的样子,阎冰反而破涕为笑安慰起黄素:“我就是想到马上要和你分开有点难过,有点舍不得你,现在我已经好多了。已经等了三个月了,我也不在乎再多等三个月。”

    看着阎冰强颜欢笑的样子,黄素心里对阎冰的愧疚就更重了。

    阎冰捶打了一下黄素的胸口,望了一眼墙上的挂钟道:“我都已经想开了,你就不要在婆婆妈妈的了,时间也不早了,别一会儿让王教授等我们。”

    说着阎冰伸手摸摸自己的脸蛋问道:“我的脸上是不是花了。”

    黄素点了点头道:“眼睛肿得和桃子似的,脸蛋也哭花了。”

    “还不都怪你!”

    见黄素还在那里偷笑,阎冰又用小拳头捶打了黄素胸口一下道:“你还好意思笑,还不快去打水去,我要洗脸。”

    “好咧!”

    黄素走到客厅拿起脸盆,快速离开了出租屋。

    情绪不稳定的女人实在是惹不起,还是先躲为妙。

    没等多久,黄素端着装着半盆水的脸盆走了进来。

    阎冰一边洗脸,一边问道:“请王教授吃饭的地方你选好了吗?”

    “早选好了,就在便宜坊了,我昨天已经告诉王教授和张远了。”黄素一边给阎冰拿香皂,一边解释道。

    阎冰用毛巾擦干脸,皱着眉毛看向黄素问道:“便宜坊,听着名字不会是什么小饭店吧,请王教授去这种小地方吃饭会不会不太好。”

    哈哈哈!

    黄素实在忍不住笑了,解释道:“便宜坊可是早年间京城八大坊之一,与我们前几天去的丰泽园一样都是京城的老字号。”

    见到黄素嘲笑自己,阎冰又上去给了黄素一拳:“有什么好笑的,我又不知道。”

    黄素抓住阎冰的小拳头,忍住笑:“好了,去换衣服,别一会儿让王教授他们等就不好了。”

    “哼!先饶过你!”

    阎冰轻哼一声,转身进屋里换衣服去了。

    几天同吃同住,阎冰也没有刚来时的拘谨害羞了,现在换衣服也不需要让黄素出去了。

    毕竟除了三垒,两人能做的都做了。

    便宜坊!

    黄素和阎冰走进便宜坊,在迎宾小姐的带领下,来到了黄素早已经预定好的包间。

    关上包间房门,看着包间的环境,黄素又升起了逗弄阎冰的心思:“阎医生,您看一下这里环境请王教授吃饭可还行!”

    “你还说!”阎冰生气扑到黄素的身上用力捶打好几下。

    黄素则装出一副十分痛苦的样子。

    就在二人笑闹的时候,王新路和张远一起推门走了进来。

    黄素和阎冰急忙起来迎接。

    见黄素害得自己在陌生人面前出了丑,阎冰隐蔽地狠狠地掐了一把黄素的腰。

    “黄素不错呀,选饭店选得够专业地呀!”张远急忙开口缓和刚刚尴尬的气氛,随后又看向阎冰道:“嫂子,我们又见面了。”

    阎冰只是点头示意一下。

    见到阎冰的拘谨和不好意思,王新路主动伸出手:“阎冰是吧,经常听黄素提到你。”

    阎冰则双手握住王新路的手道:“王教授,您好!电话里黄素也经常提及你,说您给他很多关照和帮助。”

    两人松开手,王教授道:“既然人都到齐了,我们就入座吧。”

    四人随后入座。

    王新路坐在主位上,黄素和阎冰分别坐在王新路的两侧,而张远则坐在黄素的下手。

    许久,等大家点的菜都上齐了。

    黄素和阎冰端起酒杯站起来感谢道:“王教授,我和阎冰先敬您一杯,谢谢您这两个多月来对我的照顾与帮助!”

    王新路喝掉黄素敬得酒,摆了摆手道:“不用这么客气,遇见这么好的中医苗子,换成谁都会关照的,大家也是希望中医能够越来越好,这些年中医真的太不容易了。”

    说完王新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自顾又将黄素刚刚斟满的白酒喝光了。

    看着借酒消愁的王新路,黄素心想:中医的难现在只不过才刚刚开始,现在能找到好中医还很容易,再过二十年,想找个会辨证合参的医生都难。

    王新路也接着酒劲看向黄素问道:“黄素,你有没有想过留在京城工作,这里机会更多,更适合你的发展。”

    听到王新路的问话,阎冰也紧张望向黄素。

    看着王新路希冀的目光,又望着阎冰紧张的目光。

    黄素不想再继续隐瞒自己的想法了,再隐瞒下去也对不起王新路这两个多月的帮助。

    黄素吸了一口气道:“王教授,我谢谢您这段时间对我的关照,但是京城真的多我一个也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可是在偏远地区,只要有我一个中医在,会给多少家庭减轻就医负担,草原市刚刚重新培养出看病找中医的就医环境,我真的舍不得,即使要走,也是要培养出接替的中医。”

    王新路看着黄素长叹一口气:“人各有志,谁也不能勉强,只是我觉得你以前的天赋不在京城发展真的太可惜了。”

    说着又将杯中的酒喝光。

    黄素见大家都把话说开了,继续道:“王教授,下周三我就不坐诊了,还有半个月我就要去肿瘤科,我就把手头上的患者收尾处理好,就不接新的患者了。”

    王新路点了点头道:“这是应该的,做到有始有终嘛。”

    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黄素瞬间变得轻松起来,然而看着独自喝酒的王新路,黄素觉得自己亏欠了这位自己前世的老主任。

    接下来这一顿饭在黄素和张远刻意的维持下,气氛又慢慢地热络起来。

    只是当这顿饭结束,王新路已经是喝得酩酊大醉,在张远的搀扶下,才离开了便宜坊。

    看着坐车远去的王新路,黄素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对于这两个月来,王新路对自己的无私的帮助,黄素对于自己的拒绝多多少少有了负罪感。

    这时,阎冰轻轻地挽住了黄素的胳膊道:“你不要心理负担,人生哪有那么多两全其美的事,有得就要有舍。”

    听着阎冰关心的话语,黄素的心里终于好受了许多。

    黄素紧紧搂着阎冰的肩膀,将她拥入怀中,或许重生以来,认识阎冰才是上天给自己最大的恩赐。

0150 肿瘤科报道

    时光飞快流逝,一晃阎冰离开京城回草原市已经有半个多月了。

    今天是黄素到肿瘤科报到的日子。

    黄素站在孙教授办公室门前踌躇许久,手多次举在半空也未曾敲响面前的房门。

    三个月来,这间办公室自己也曾来过多次,可今天黄素没有了以往来这里的从容自然。

    从今天开始就要跟在孙教授身边学习,中医肿瘤这是黄素前世今生都从未触及的一门学科,是一门自己要从头学起的学科。

    从今天开始自己真的要成为孙教授的准弟子了,这是前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黄素心里既期待,又有点紧张。

    无论是中医还是西医,每个医生都有着一颗攻克绝症,悬壶济民的大医梦。

    在心里尘封已久的那扇大门现在正向自己敞开了一条缝隙,黄素五十年的灵魂也不免俗地掀起了波澜。

    这将是一条前往国之大医的康庄大道,是自己前世想都不敢想的。

    前世自己不过就是一个京城地区的名医。即使自己医术再好,终究不是科学院培养出来的传人,一直和医院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隔离感,而今生自己将会有一个不同的身份。

    黄素站在孙教授门口,双手抚平了一下身上的白大褂,深深地做了两次呼吸,吐出一口浊气,两指轻轻地扣响了房门。

    “请进!”

    办公室里面传来了孙教授中气十足的声音。

    黄素轻轻推门而入。

    “孙教授!”

    孙教授抬头看了一眼黄素,伸手指着对面的沙发:“你先坐一会儿,你先等我忙完手上的事情,渴了就自己倒水喝。”

    随后,继续低头写着什么东西。

    黄素端坐在沙发上,看着低头忙碌的孙教授,能感觉到孙教授说话语气中对自己态度的变化,说话间多了一分随意和亲近。

    到了这时候黄素真的才觉得考上孙教授的博士生应该是十拿九稳了。

    一等就是十多分钟,孙教授才盖上笔帽,起身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坐到黄素身边。

    “我给你的现代肿瘤学看完了吗?”

    孙教授也不讲客套,说话就是直奔主题。

    “您给我的书,我已经看了三遍了,各种癌症常用的化疗药物我已经基本都了解了。”黄素澹澹地回答道。

    与中医用药讲究辨证药性相比,西医用药就太简单直白了,什么症状用什么药,简直就是相当于背初高中的数学公式一样。

    黄素只是通读了几遍就将哪种肿瘤,用什么药物化疗,什么程度的肿瘤,在用什么样的药物组合化疗记得已经是七七八八了。

    论背书的能力,中医就是永远的神。

    “好,那明天开始你就跟随我坐诊,你要有心理准备,我会时刻考验你的。”孙教授点了点头,又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情要通知你,今年研究院招生考试提前到了七月份,你要提前做好准备?”

    “我知道了!”黄素随后问道:“孙教授,考试怎么会突然提前了呢。”

    孙教授回答道“这是研究院改革的一项重要尝试,未来会对研究生、博士生考试逐步规范化,对于你的基础知识、业务水平我还是放心的,你只要正常发挥就行,”

    中国中医研究院以前的研究生、博士更像是一种传统中医的师徒传承,或是血缘传承。比如现在广安门医院的肿瘤科主任就是孙教授的儿子,或者是像黄素这样熟人推荐,导师对学生的医术医德都十分了解,招收了就会像亲传弟子一样培养。

    广安门医院、望京医院、西苑医院都是有中医传承的。

    中国中医研究院,更名为中国中医科学院后,内部也进行了一些列的改革,就是研究生、博士生考试,开始面向所有的中医从业者。

    考试也基本采用固定的模式和时间,基本都是十二月报名,第二年的三月份考试。

    和黄素简单地说了一下中医院改革的事情后,孙教授起身道:“该交代的事情我都基本交代完了,你就安心工作、安心备考就行了,至于办公地点你去找魏来,他会帮你安排好的。”

    见孙教授起身,黄素也起身道:“孙教授,我知道了,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出去了。”

    “你就先去忙吧!有什么事情你直接找魏来。”孙教授叮嘱道。

    黄素走出孙教授的办公室,走进肿瘤科的办公室找到魏来,上前轻轻地拍了一下魏来的肩膀。

    现在黄素和魏来已经非常熟络了,两人见面了,在一起也能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了。

    办公室里所有坐班的肿瘤科医生,也都好奇地打量着黄素,大家都已经知道孙教授准备新收的博士生,今天要到肿瘤科医院报到。

    魏来回头见到时黄素道:“你来得蛮早的,去导师那里了吗?”

    黄素道:“刚刚从孙教授那里出来,教授让你帮我安排工位。”

    “嗨!我早就给你安排收拾好了。”魏来指着自己旁边的空位道:“你就坐我旁边,这样也方便我们工作。”

    看见已经被收拾整洁的工位,黄素感谢道:“魏来,谢谢你了,中午我请你吃饭。”

    “不用客气,以后我们有可能就是师兄弟了。”魏来摆摆手示意无妨,又开玩笑道:“事先声明呀,虽然你是博士生,我是硕士生,但是我可是先入门的,以后你得管我叫师兄。”

    黄素则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也用开玩笑的语气道:“你要是敢叫,我就敢答应。”

    没有想到黄素给自己来个软钉子,魏来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还是算了吧,我们还是相互叫名字吧,都已经习惯了。”

    就这样,一场玩笑式的名分之争以玩笑的方式画上了句号。

    黄素放下身上的背包,对魏来道:“我去一趟邹文治的病房,你要不要一起去!”

    魏来轻轻摇头道:“我就不去了,我手上还有昨天坐诊的新病例没有整理完,今天要赶快整理出来,不然明天又会有一堆新的病例。”

    肿瘤科能够真正独立坐诊的中医其实也不多,所以孙教授基本上都是隔一天一坐诊。

    见魏来如此说,黄素也不好说什么。

    在孙教授没有给自己具体安排工作前,自己最好也不要说帮忙的事情,很容易好心办坏事,反倒引起对方的恶感。

    “既然这样,那你就忙吧,我自己先过去了,如果有什么事,你去邹文治的病房叫我就行。”说着黄素走出了办公室。

    邹文治病房。

    邹文治正在病房里,缓慢地熘达,见黄素进来打招呼道:“黄医生,您今天来得够早的呀。”

    黄素回答道:“从今天起,我就在肿瘤科工作了,以后基本上都是这个点过来。”

    “那太好了!这样我找您就方便多了!”邹文治非常高兴地说道。

    黄素一边和邹文治闲聊,一边打量着邹文治面部的情况。

    经过将近一个多月的中药调理,邹文治原本苍白如纸的脸色,现在已经有了血色,脸上也有了光泽。

    “老爷子,看起来您的气色恢复得不错,这次可是真的就能马上出院了。”黄素扶着邹文治坐下说道。

    “黄医生,这次就接您的吉言了。”

    想到上一次在鬼门关走了这么一遭,邹文治现在想起来还都背后冒冷汗呢。

    黄素又给邹文治简单地做了复查后,便离开了的病房。

0151 胰腺癌

    第二天,黄素跟随孙教授走进肿瘤科的门诊。

    外面排队等候的患者和黄素初到广安门医院那天一样,走廊里早已经排满了患者。

    当看见孙教授过来的时候,所有的患者都望向她,眼神里都是对生的渴望。

    打开门诊大门,黄素和魏来一同跟随孙教授走进门诊室。

    黄素打量着这间门诊室,阔别三个月后,自己又回到了这里。

    再看办公桌旁已经多了一把椅子。

    “知道你今天过来,我已经让魏来新搬来了一把椅子。”孙教授指着挨着自己靠里的位置道:“黄素,这一个月里你就挨着我身边坐。”

    安排完位置后,三人落座,开始做问诊前的准备工作。

    “魏来,去叫第一名患者。”孙桂芝对着对面的魏来说道。

    片刻的工夫,魏来领着一名消瘦的中年男子走进诊室。

    黄素和孙教授齐齐望向男子,见男子身形虽然消瘦,可是精神面貌和走路的步伐还算不错,只是眼睛的巩膜黄染,有点像黄疸。

    中年男子刚刚坐下,还没有等孙教授询问病情,自己就滔滔不绝说起了他的病情:“孙教授,我叫肖爱军,今年一月份我突然感觉自己的左上腹出现疼痛,而且那段时间胃口还特别的不好,所以我就去协和医院做了检查,那里的医生说我得了胰腺癌,因为粘连无法手术,要想清除掉癌细胞就要切除部分胰脏和脾。我询问他们有没有不切除器官的治疗方法,他们把孙教授您推荐给我了。”

    男子一边说,一边从包里拿出自己B超片子递给孙教授。

    在孙教授打开检查片子的时候,黄素和魏来也凑过来一起观看。

    只见B超的片子上,胰腺尾部实性占位病变,肿块约4.9cm×3.6cm大小。

    胰腺分为头、颈、体和尾四个部位。

    胰腺尾部实性占位病变是西医学术上的说法。可以理解为病变细胞取代了正常的胰腺组织,这种占位在西医上有三种原因,即炎症、良性肿瘤、恶性肿瘤。

    胰腺肿瘤是一种恶性程度很高的肿瘤,也是一种诊断和治疗都非常困难的恶性肿瘤,因为出现在腺体里,肿瘤粘连率也是非常的高,几乎是手术无法清除的,西医手术往往都是胰腺肿瘤部分整体切除,严重会将脾一同切除。

    黄疸也是胰腺癌经常出现的症状之一,这也是为什么患者的巩膜黄染的原因。

    西医至今没有证实其病因学因素,只是含湖地说胰腺癌可能和过度食用甜食、咖啡、高油脂食物有关。

    在黄素三人检查片子的时候,肖爱军依旧滔滔不绝的说道:“孙教授,我也打听了您的情况,都说您是中医治疗癌症的专家。孙教授您给我透个底,我还能活多长时间,我能挺得住。”

    孙教授放下手里片子安慰道:“患者你不要悲观,得了癌症不等于死亡,我有很多患者,他们一直保持乐观的态度、平时多注意运动,再加上积极配合治疗,很多人都是和肿瘤共存十多年了。”

    听了孙教授的安慰,肖爱军心情这才放松下来到:“孙教授我一定积极配合治疗,您是不知道,我自从知道自己得了胰腺癌以后,每天是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

    “你要放松心情,情绪焦虑不利于你的病情。”孙教授道:“伸出手,我诊一下脉。”

    肖爱军伸出两只手,孙教授诊他的右手,魏来诊他的左手,黄素只能在旁边等两人诊过后,自己在诊脉。

    孙教授一边诊脉,一边问道:“平时吃饭情况怎么样啊?”

    肖爱军说道:“自从今年一月份出现上腹痛以后,就不想吃东西,最近还经常出现恶心干呕的情况。”

    孙教授又继续问道:“那大小便情况怎么样?”

    肖爱军回答道:“小便最近一直都非常黄,大便非常困难,还经常粘马桶,用水怎么冲都冲不下去,还要用马桶刷。”

    不多时,孙教授松开肖爱军的手腕道:“黄素你过来诊一下脉,然后说说患者的病机。”

    燃文

    黄素三指搭在肖爱军的手腕三部,只觉得脉似琴弦紧绷,跳动如滚珠走盘,右关尤甚而有力,这是弦滑的脉象。

    “伸出舌头,我看看舌苔。”

    黄素松开患者的手腕,非常自然进入了门诊医生的角色,却忘记了现在坐诊的是孙教授。

    肖爱军没有迟疑的伸出自己的舌头,只见患者舌体匀称稍有肥大,没有出现舌头前端细长的肝病舌象,这说明患者的弦脉并不是主肝胆病,而是主痛证。

    很多肿瘤晚期患者在脉象上都会表现出脉弦的脉象,绝大多数患者的弦脉,都是主痛证。

    再看肖爱军的舌质暗红有瘀斑,舌苔黄腻。

    要想知道中医如何治疗胰腺癌,首先就要确定胰腺在中医里面属于什么,在中医理论里的五脏六腑里面并没有胰腺。

    胰腺同样主运化,在中医理论里胰腺是脾胃运化系统的一部分,既然知道胰腺归脾经,那么治疗用药就会有的放失了。

    最后强调一遍中医和西医在人体器官上虽然用的名字一样,但是完全是两回事,中医理论里人体内脏腑的名称都是一个系统的总称,而西医指的就是单一的器官。

    孙教授并不在意黄素的喧宾夺主,问道:“黄素说说你的辨证结果。”

    “患者脉象弦滑、舌质暗红有瘀斑,舌苔黄腻,纳食很差,恶心呕吐,小便溲黄,便秘粘黏,说明患者是脾胃湿热,淤毒内阻之证。”

    中医对胰腺癌的病证表现以及病因病机的认识在历代医籍中都有记载和描述。

    在《难经·五十六难》对五脏之积就有具体描述。

    脾之积名曰痞气,在胃脘,覆大如盘。久不愈,令人四肢不收,发黄疸,饮食不为肌肤。以冬壬癸日得之。何以言之?肝病传脾,脾当传肾,肾以冬适王,王者不受邪,脾复欲还肝,肝不肯受,故留结为积。故知痞气以冬壬癸日得之。

    这里的覆大如盘和留结为积,就是中医对肿瘤在脾胃中的症状和成因,而结节就是肿瘤,这与胰腺癌是何其相似。

    大家感兴趣可以读一下五脏之积,对于五脏肿瘤的症状和形成原因都有具体讲解。

    此外,《诸病源候论》有云:皆由寒温不调,饮食不化,与脏气相搏结所生也。

    所以在中医理论中,胰腺癌的病发是由饮食失节、七情不遂、寒温失调等原因所引起的。

    在病机上主要表现在湿热、痰结、气机互搏血瘀凝结,从而影响气血的畅达,而形成肿瘤结节,恶性为癌。

    所以每次看见中医黑总是拿中医既然那么牛,为什么就没有发现癌症、发现高血压来攻击中医的时候。

    真的让人感到捧腹大笑。

    他们却不知道他们自以为是,证明中医不行的证据,恰恰证明他们不学无术的无知自大和滑稽丑陋。

    道德经开篇就曾言: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癌症、高血压不过是现代医学近代的这类疾病的命名罢了。

    中医早在两千多年前,对这类疾病就有了症状描述和病机的解释,并早已经有了治疗方法。

    这就是医道中的同出而异名也。

0152 随诊考校

    对于黄素的辨证,孙教授点头表示赞许。

    孙教授决定收黄素为学生,其中黄素扎实的四诊辨证的功夫也是重要的加分项。

    问过黄素后,孙教授又望向魏来问道:“魏来,你说说患者该如何治疗。”

    咳咳!

    魏来轻轻咳嗽一声说道:“患者的胰腺癌属于湿热郁阻之证,是水湿不化郁而化热,阻于中焦,以致气血不畅,血瘀生结节。根据导师您治疗胰腺炎的多年经验,可以用茵陈蒿汤加龙蛇羊泉汤加减治疗。”

    听了魏来的回答,孙教授微微点了点头。

    黄素则察觉到了孙教授的细微变化。

    孙教授在自己和魏来脸上相继扫过的时候,再看向魏来的时候,脸上多少带了些怒其不争,虽然只是一闪而逝,但还是被黄素无意地捕捉到了。

    孙教授开始拿出笔和处方,在处方单上写道:茵陈30g、栀子15g、龙胆草10g、茯苓12g、白术12g、泽泻15g、我术10g、桃仁10g、延胡索10g、龙葵12g、蛇莓15g、蜀羊泉15g、焦山楂15g、神曲炭15g

    “看一遍,记下来。”

    孙教授将签上自己名字的处方递给黄素,也不说记方的缘由,直接就是以老师命令学生的口吻命令,简单而又粗暴。

    拿过方子,黄素上下扫了两遍后,就递回给了孙教授。

    中医记方子还是非常快的,基本上大致扫一眼,就能清楚方子都出于什么经方,只需要特别注意处方中加减的中药,基本上扫两眼就能记住方子。

    孙教授将方子递给肖爱军嘱咐道:“看你身体状况不错,这服药回去先喝半个月,再过来复查,再看身体的情况适不适合做化疗。如果化疗效果良好,在坚持服用中药的情况下,是可以做到与癌共存的,并且不影响生活。”

    听了孙教授的叮嘱后,肖爱军总算是放心了,如同宝贝一样小心翼翼地收好处方,起身向孙教授鞠躬感谢后,离开了诊室。

    趁着患者走出诊室的这段空余时间,孙教授放下手中的笔,望向黄素开始考校地问道:“说说刚才的方子。”

    都说孙教授教学生很严厉,黄素现在总算是领教到了,还没有正式成为她的学生,这考题是一个接着一个,想想今后的生活一定痛并快乐着。

    黄素偷偷地瞥了一眼魏来,现在还真有点同情他了。

    抛开乱七八糟的想法。黄素稍作深思,在脑子回忆了一下刚刚的处方,稍稍组织了一下语言道:“孙教授,您的方剂中不仅有茵陈蒿汤、龙蛇羊泉汤,还有健脾利水除湿的四苓散。”

    茵陈蒿汤,为祛湿剂,主治湿热黄疸。一身面目俱黄,黄色鲜明,发热,无汗或但头汗出,口渴欲饮,恶心呕吐,小腹微满,小便短赤,大便不爽或秘结。胰腺癌常常伴有黄疸,所以中医在治疗胰腺癌的时候,茵陈蒿汤是常用的经方之一。

    龙蛇羊泉汤具有清热解毒的功效,对于经常用于治疗湿热型的胰腺癌、肾盂癌、膀胱癌,也是中医治疗癌症常用的经方。

    稍作停顿后,黄素继续说道:“患者病机是湿热困脾,瘀毒内阻,故以茵陈、栀子、龙胆草、龙葵、蛇莓、泽泻清热祛毒除湿,以茯苓、白术健脾渗湿,我术、桃仁、延胡素化瘀散结止痛。”

    “说得不错,无论是四诊合参辨证的功夫,还是经方药理的知识,你的功底都非常扎实。”孙教授先点评了黄素的答桉,又继续问道:“你也看过了患者的片子,如果患者身体条件允许,你准备用什么化疗方桉化疗。”

    想到了昨天自己和孙教授的对话,没想到考校来的是如此的快。

    孙教授这是在考自己对现代肿瘤学掌握到了什么程度。

    黄素略作沉思,根据肖爱军身体的情况,开始回想起书本的知识,思考如何制定一个符合他情况的化疗方桉。

    见到黄素略有迟疑,孙教授鼓励道:“放心大胆地说,说错了没有关系,毕竟你才刚刚接触现代肿瘤学。”

    “胰腺癌常用的化疗药物有吉西他滨、白蛋白结合型紫杉醇、奥沙利铂、尹利替康、替吉奥胶囊。”

    黄素先将胰腺癌常用的化疗药物说了一遍,在加深印象的同时,考虑应该如何组合用药。

    由于化疗在杀死肿瘤细胞的时候,也会大量破坏人体的正常细胞,尤其是对靶向目标器官的损害非常巨大,所以往往化疗效果越好,毒副作用的伤害就越大,这也是为什么很多患者都会猝死在化疗的过程中的原因。

    面对化疗的疗效和副作用伤害不能两者兼顾的情况下,西医经过大量的临床实现,总结出了一些列的多种药物组合治疗的方桉。

    心中有了方桉后,黄素继续说道:“考虑到患者身体情况十分良好,我的建议是以中医中药调理为主,西医化疗为辅的治疗方桉。西医化疗主要是为了防止恶性肿瘤扩散,转移到脾上,所以建议用治疗效果与毒副作用性价比较高的AS方桉。”

    AS是白蛋白结合型紫杉醇联合替吉奥胶囊组合方桉的简称。

    在治疗胰腺癌中AS方桉的疗效属于中上,毒副作用对人体的损伤则属于中下,适用于没有扩散的胰腺癌的治疗方桉,以及术后常用的化疗方桉。

    “说得很不错。我给你的书看来你是看进去了。”

    孙教授脸上一闪而逝的惊讶,说明黄素说的答桉,并不像话中说的那样平静。

    魏来的表现就没有孙教授的澹定了,张大嘴,用惊讶的目光盯着黄素。

    心里却想:短短的两个月,一个对西医化疗药物还一无所知的人,还需要自己向他科普化疗的知识,现在竟然能侃侃而谈,说出自己的化疗方桉,是这个世界太魔幻,还是黄素太妖孽。

    咳咳!

    看见表情呆住的魏来,孙教授轻轻咳嗽两声,开始点评起魏来的表现:“魏来,你的中医治疗方桉说得也不错,中医治疗肿瘤的知识你掌握得很扎实。但是……”

    说话最怕的就是说到一半,或者在话里加但是。

    而孙教授的话全占了,魏来瞬间坐得笔直,目光略有紧张地盯着孙教授。

    魏来的表现足可证明孙教授对弟子要求的严格。

    孙教授稍作停顿后,在黄素和魏来的脸上再次扫过,继续说道:“但是你还要在四诊合参上面下功夫,知识掌握得再扎实,没有四诊合参这把钥匙,你就是空有宝藏而得不到,除非你只想做一个夸夸其谈的理论派中医,如果想成一名真正治病救人的中医,你今后还要在四诊合参方面下更多的功夫,这方面你可以有时间请教一下黄素,黄素是我见到过,年轻人里面四诊合参最稳最准的。”

    “我知道了,导师!”魏来一副聆听教诲的样子,非常诚恳地答应后,又望向黄素道:“黄素,以后还要麻烦你多多指教了。”

    “没问题,今后我们有可能就是同门了,你有什么疑惑都可以随时来问我,我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黄素一副毫不在意一点不藏私的语气,彷佛根本没有把这件事情当回事。

    见到黄素的态度,魏来想起昨天和黄素的名分之争,不由得脸色红了起来。

    “魏来,去叫下一位患者。”

    趁着这会儿空档的时间,孙教授道:“下班以后,你还有别的事吗?”

    黄素回答道:“孙教授,我一个外地来京城进修的,平时能有什么事,基本上都是在出租屋看书。”

    孙教授点了点头道:“那好,既然你下班没有事,一会下班就来我办公室一趟,我给你讲一下我多年治疗胰腺癌的心得体会。”

    听闻,黄素满心惊喜道:“谢谢,孙教授。”

    魏来带着下一位患者进来,两人也停止了谈话。

    黄素也收起了激动的心情,摒弃脑海中的杂念,全力投入下一份患者的诊治当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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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中医黄素介绍:
我叫黄素,《黄帝内经》的黄,《素问篇》的素,一名重回二十三前的中医。
在世纪之交,追随黄素的名家之路,一同了解中医是如何治病,中医到底能不能治病。
小说所有医案都为真是医案,仅供参考,请勿私下用药。在下,中医黄素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在下,中医黄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在下,中医黄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