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3 胰腺癌的中医辨证治疗
结束一天的坐诊，黄素看到了各种各样的肿瘤患者，短短的一天就见识到了大半的肿瘤种类。
黄素和魏来结伴走进办公室。
魏来回到工位脱下身上的白大褂，拎起自己的背包，转头询问黄素是否要下班一起走。
就见黄素拿出笔记本没有下班的意思，魏来好奇的问道：“黄素，你不下班吗？”
“啊！你先下班吧，一会儿孙教授要给我讲胰腺癌的中医辨证，所以我估计下班要晚一些了。”黄素没有隐瞒如实相告。
这种事情想隐瞒也隐瞒不了，第二天估计整个肿瘤科就会知道孙教授给自己开小灶的事情了。
况且黄素也没有对魏来隐瞒的必要，这些东西估计魏来早就学习过了。
果不其然，魏来笑呵呵地搂住黄素肩膀道：“黄素，恭喜你了，我们成为同门师弟，这回可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现在说还是为时尚早，还是等我通过博士考试再说。”
黄素想得是如何保持低调，不想这件事情节外生枝，好像自己是通过关系内定了似的。
即使孙教授已经默认黄素是自己的弟子，黄素依旧称呼她为孙教授。
毕竟周围还有其他肿瘤科的医生，说不定明天就会被传播成什么样子。
如果被孙教授听见只会增加对自己的恶感。
魏来彷佛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急忙往回原话道：“黄素，过度谦虚就是骄傲了，要是你这个糖尿病专家都考不上博士，别人谁还有资格考上博士。”
黄素诊治糖尿病的事情已经在广安门医院传开了，医院医生也都知道了黄素擅长治疗糖尿病，相熟的医生就以糖尿病专家称呼黄素。
也有人打过收黄素为博士生的心思，但碍于孙教授的威望都退却了。
“我不和你闲聊了，不能让孙教授等我太久。”
明白魏来话中的意思，黄素轻轻推开他，拿着笔记本向孙教授办公室走去。
黄素走到苏教授办公室门前，轻轻敲了两下门。
“请进！”
办公室里传来孙教授的声音。
黄素轻轻推门走进办公室，微微鞠躬问好道：“孙教授，您好！”
孙教授指着自己办公桌对面道：“过来坐这边。”
黄素坐在孙教授的对面，把笔记本放到桌子上，挺直腰板，正襟危坐目视孙教授。
“黄素不要紧张，去先给我打杯水，你要是渴了自己也倒一杯。”
为了解黄素的紧张，孙教授指着自己的水杯对黄素说道。
黄素拿起孙教授杯子到饮水机旁接满了水，自己则拿了一个一次性纸杯也接了一杯水。
“孙教授，给您！”
黄素将水杯递给孙教授重新坐下。
“黄素，我们这不算正式上课，就当闲聊，不要紧张。”孙教授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放下水杯继续道：“黄素你对中医肿瘤了解多少。”
黄素稍作沉思道：“从《黄帝内经》开始两千多年的中医典籍对肿瘤都有记载，只不过是没有西医将他们归为一类，统一命名罢了。比如乳腺癌，中医叫做乳岩；肠道癌，中医叫做肠覃；淋巴癌，中医称之为恶核。”
为什么中医已经发展了两千多年，一直没有把肿瘤归纳总结统一命名，这就和中医的辨证论治的治疗思维有关系了。
因为在中医的思维里，肿瘤不过是人体某种证候的具体症状表现。
所以对于一个症状，历代中医就很少花费心思去归纳总结它们临床的相同之处，从而归到一类疾病上。
因为这种归纳总结的方式是辨病论治的治疗方式，中医讲的则是扶正证候，症状自然而然就会改善消失。
黄素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我认为中医第一次详细介绍人体肿瘤的是《难经》中五脏之积论，肝积之肥气；心积之伏梁；脾积之痞气；肺积之息贲；肾积之贲豚，所描述的症状和肿瘤是基本相似的。”
孙教授赞许地点了点头道：“你的回答比我想象中要好得多，能看得出来你对中医典籍记忆还是很牢固的。那我就不给你讲一些中医肿瘤常识性的东西了，我给你讲讲我这三十年来从事中医肿瘤治疗，对胰腺癌治疗的一点经验。”
孙教授继续说道：“根据我三十年的临床经验，我将胰腺癌的证型可以分为湿热郁阻证、气血瘀滞证、阴虚热毒证、气血双亏证。”
中医治病看的是辨证不辨病，人体的病症和症状不过是证候的表现。
所以大家看中医的时候不要说医生你看我这高血压怎么治，医生你看我这心脏病怎么治。
你要说出你身体的症状，这样中医才会根据你的症状、舌苔、脉象辨别证候，明确证候才能开方抓药。
见黄素打开笔记本开始记录，孙教授等待黄素记录完之后，道：“今天我们接待的患者就属于湿热郁阻证，我们就不多说了。黄素，你说下气血瘀滞证的病机。”
黄素放下笔道：“脾胃气血瘀滞多因情志内伤，气郁伤肝，木来克土，导致气机不畅，由气及血，气结血瘀，久瘀生结。”
在中医理论中脾主运化和肝主疏泄，两者是密不可分、息息相关，一方出现问题，必然导致另一方同样发生病变，所以这也是为什么胰腺癌最常见的转移方向就是肝上。
西医至今无法解释肿瘤转移的规律，因为在西医中各个脏腑都是独立的个体，因为科学至今无法证明脏腑之间是有关联性的，没有关联就无法解释某个器官的肿瘤为什么会大概率出现转移到另一个器官上。所以西医最后都推到血液循环上。
但是如果你了解了中医对五脏的关系，你就会豁然开朗，原来如此呀。
就拿胰腺癌经常伴有黄疸来说吧，中西在这方面是达到共识的，黄疸绝大多数都是因为肝病引起的，但是西医就无法解释为什么胰腺癌患者会得黄疸，胰腺是胰腺，肝脏是肝脏两者没有直接的关系呀，而中医就可以解释。
在中医胰腺归脾，脾主运化，脾出现了病变，运化就失职了，没有了营养，血液生成就不足，肝是藏血的，血液不足，就会导致肝血不足，脾失健运水湿内停，日久郁积生热，湿热郁蒸，可以使肝脏疏泄不利而为黄疸，这就是为什么胰腺癌经常伴有黄疸。
孙教授继续讲道：“你说得不错，血瘀久停生结后，腹部可们及包块，患者就会出现腹上区疼痛难忍，并呈现持续性，还会累及腰背，平卧则剧痛难忍，前躬屈腿方可减轻，这就是气血瘀滞型胰腺癌痛证的表现。其他的症状就会出现肝逆犯脾、犯胃的症状，如胸腹胀满、恶心呕吐、嗳气呃逆、食少纳呆、口干口苦、形体消瘦。”
等黄素记录完毕后，孙教授继续问道：“你既然已经知道病机，说说那该如何治疗。”
黄素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如果是气郁大于血瘀可以用丹栀逍遥散疏肝解郁，如果是血瘀大于气郁可用桃红四物汤活血化瘀。此外要加入解毒散结的经方，如五味消毒饮等，如果伴有黄疸可以加入茵陈蒿汤、如有剧痛可加入三棱、五灵脂等，如有胸腹胀满可加木香、大腹皮等，如有食欲不振可用鸡内金、谷麦芽等。”
二人就在这一问一答之间，孙教授就将胰腺癌的中医四种证型的治疗方法传授给了黄素。
在两人问答的时候，孙教授对黄素表现也是非常的满意，对于自己提出的问题，黄素都能对答如流。
反而不像是在授课，更像是双方在探讨。
不知不觉窗外的天色已经渐渐黑了。
孙教授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道：“时间不早了，今天就先说到这里，最后我再说一下，我多年治疗胰腺癌常用的中药和经方。”
见到黄素已经开始准备记录，孙教授说道：“治疗胰腺癌常用的中药有：茵陈、竹茹、板蓝根、车前子、虎杖、紫花地丁、半边莲、半枝莲、薏米仁、山慈孤、旱莲草、水红花、豨签草、白花蛇舌草、龙胆草、仙鹤草、来服子、龙葵、白英、茯苓皮。如果出现胰腺癌转移肝脏可以加：柴胡、郁金、金铃子、延胡素、石打穿、红花、夏枯草、海藻。”
等黄素记录完了，孙教授又继续道：“常用的方剂则包括茵陈蒿汤、逍遥散、四苓散、龙蛇羊泉汤、桃红四物汤、五味消毒饮、八珍汤、四君子汤、黄芪建中汤、杞菊地黄丸、知柏地黄丸。”
黄素低头看着自己记录的经方，细细沉思推敲一阵。
其中杞菊地黄丸、知柏地黄丸针对是阴虚热毒型胰腺癌。
阴虚热毒型胰腺癌的病机在于脾久病伤阴不能制阳。其常见的症状有低热不退、口干、烦躁失眠、大便干结、小便溲黄、机体失养则消瘦神疲，食少纳呆。
而八珍汤、四君子汤、黄芪建中汤则针对是气血双亏型胰腺癌。
气血双亏型胰腺癌的病机在于脾为气血生化之源，脾失运化，自然气血不足。所以气血双亏的证候即可单独出现，也是经常与其他证候一同出现。
其他证候的胰腺癌病至后期，出现脏腑衰竭，自然就会出现气虚双亏的情况。
孙教授静静看着黄素坐在自己对面思考。
许久，见黄素略有所悟，才开口道：“行了，今天讲得内容很多了，你可以回去领悟。”
黄素恋恋不舍地合上笔记本，向孙教授鞠躬道：“谢谢您，孙教授。为了我耽误您的时间了。”
孙教授摆了摆手表示无妨道：“天黑了，你回去的时候小心些。”
“孙教授，再见！”
黄素向孙教授鞠躬，才走出她的办公室。
0154 邹文治出院
时间如白驹过隙，黄素来肿瘤科报道已经一个月了，而明天就是黄素考博的日子。
在这一个多月里，孙教授结合现实桉例又给黄素讲了肺癌、肾癌、膀胱癌、大肠癌的分型和常用药物和经方。
同时也给黄素讲解许多孙教授自己多年总结出来的药物搭配，什么药物和什么药物搭配，在临床治疗肿瘤上会起到更好的治疗效果。
比如旋复花和海浮石。
旋复花性沉降，味辛、咸。辛则善散善行，故能宣散肺气达于皮毛；咸味入肾，故能纳气下行以归根，并因胃中之痰涎和水饮下行而从浊道排出，使其脾胃之痰无法上逆犯肺，以达肺清的目的。
旋复花可谓是一药之功，三脏受益，还可通利三焦，实为治疗咳痰之要药。
孙教授在使用旋复花时，不仅局限于风寒喘咳、痰多气壅，还用于肝肺不调所致的干咳少痰和肺肾亏虚之痨病。
诚如《本草汇言》所云：旋复花，虚实寒热、随证加入，无不应手获效。
旋复花最大优点就是用药时，不用忌讳温热寒凉、旋复花用的是它的沉降的功效。
海浮石性寒、味咸，寒能清肺降火，咸能软坚化痰，善清肺热，化老痰，治疗痰热壅肺，咳痰黄稠。
两药配伍，一清一宣。孙教授常常两药搭配用于肺燥津伤型肺癌、痰瘀互结型肺癌以及肺癌术后出现的肺气郁滞、秽浊堵塞等升降不灵的症状，都会起到奇效。
如果换成医学世家，这些可都是属于家传的秘密，是绝对不会传授给外人。
虽然说我国的中医教育有着很多的缺点、掣肘，还很不完善，但是我们不能否定她对中国中医事业的贡献。
在后世截至二零二零年，全国中医从业人数有八十多万，虽然这里面医术良莠不齐。
但我们不能因为质量，就否定中医院校对中医作出的贡献。
如果换成医学世家的师徒授业的模式，中医是不会有这么大的规模的。
至于培养出来的学生质量良莠不齐，四诊辨证不会。
那同样是中医院校培养出来的学生，为什么五六十年代院校培养出来的中医就没有这种情况呢。
为什么都是同样的院校，为什么年代不同，培养出来学生质量差距会这么大。
如果不是学校的问题，那么又会是什么的问题，都得都懂。
佛曰：不可说也！说多了会被封呀！
黄素刚刚去B超室出来，手里拿着肖爱军今天感刚刚检查出来的片子，脸上挂满了笑容，第一时间要把肖爱军的情况告诉给孙教授。
肖爱军在服用过孙教授的方子后，又做完了两周的化疗疗程，用的化疗方桉就是黄素提出的AS治疗方桉。
虽然说，黄素明天就要参加中国中医研究院的博士生考试，但是今天依然要站好最后一班岗。
黄素敲门后，推门走进孙教授的办公室道：“孙教授，肖安军化疗的后效果已经出来了。”
孙教授放下笔抬头问道：“结果如何？”
黄素欣喜地将片子递给孙教授道：“治疗效果非常好，胰腺尾部的肿瘤缩小了三分之二。”
自己第一次提出化疗方桉就能取得如此治疗的效果，黄素自然心里是非常高兴的。
孙教授拿起片子看了一遍起身道：“走！去肖爱军的病房。”
叫上了魏来，三人一同来到了肖爱军的病房。
只见肖爱军面无血色、身体倦怠地躺在病床上。
见到黄素三人进来，肖爱军有气无力地问道：“孙教授，我化疗的结果出来了？”
看着肖爱军望向自己希冀的眼神，孙教授道：“化疗效果非常好，肿瘤面积缩小了三分之二。”
听到肿瘤缩小这么多，肖爱军一名七尺男儿已经控制不住地流出了眼泪，倦怠的脸上现在是喜泪交加，有气无力地带着哽咽道：“谢谢医生！谢谢医生！谢谢……”
常人真的是无法理解肿瘤患者在忍受病痛折磨的同时，还要每天生活在死亡的恐惧中，他们不知道自己体内的肿瘤细胞什么时候会突然扩散，自己是否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等肖爱军心情平复下来后，孙教授又给他做了检查，脉象出现了沉脉的现象、舌质白澹。
脉象、舌象结合肖爱军面无血色、懒言少语，都是气血双虚的表现。
孙教授又重新给肖爱军开了处方单，并叮嘱道：“你现在身体因化疗有些气血双虚，我在原来的方子里再给你加入黄芪、当归、红枣、党参补充气血。”
随后，将方子递给身边的护士，又继续叮嘱道：“你先住院观察几天，如果身体情况恢复比较好，你就可以出院了，只要按照原方服用药即可，每个月过来做定期检查即可。”
“谢谢，孙教授！谢谢，孙教授！”肖爱军勉强地坐起身子，不停地低头鞠躬感谢，又继续问道：“孙教授，我这胰腺癌以后还有扩散的可能性吗？”
对于肿瘤患者最害怕的就是听到扩散的二字，因为在西医里扩散就等于药石难医了。
“你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这样不利于你病情的恢复。”孙教授随后解释道：“我们不能排除扩散的可能性，但是只要服用中药，大概率你会与癌共生，只要定期做检查，我们就可以预防扩散，将扩散的概率压到最低。”
听了孙教授的话，肖爱军终于放下心里的担忧。
西医化疗后，出现气血双虚的证候是非常普遍的情况，然而以前西医并不认同中医的理论，没等人体气血恢复就继续化疗，直到人体的元气油尽灯枯，这也是以前化疗高死亡率的最主要原因。
而现在肿瘤患者在进行西医化疗后，很多的西医在化疗后，都会叮嘱肿瘤患者要接受中医的调理，自从中医联合治疗肿瘤被推广后，化疗的死亡率大大降低了。
癌症相对于二十年前的二零零年，已经没有那么让人害怕了。
走出肖爱军的病房，黄素对孙教授道：“孙教授，我去邹文治的病房看一下，今天是老爷子出院的日子。”
孙教授点了点头道：“行，你去吧!”
黄素走进病房的时候，看见邹文治和小邹爷孙二人正在收拾住院的东西。
住了四个多月的医院，东西确实不少，整整收拾了两个大兜子。
黄素微笑地走进病房，招呼道：“老爷子，没想到你们爷俩收拾得这么快，本来我还说过来帮你收拾一下呢。”
“黄医生不用，这怎么好意思麻烦您呢？”邹文治连忙摆手拒绝道：“现在老头子我身体恢复得不错，一些简单的活，我已经可以干了。”
看着初次见到邹文治时，他还需要孙子搀扶才能走路，走多了还喘得厉害。
经过四个月的治疗，现在身体已经可以支撑邹文治干一些轻体力的活了。
邹文治彷佛想起来什么道：“黄医生，听说您明天就要博士考试了。老头子我也没有什么可以表示的，在这里就祝愿黄医生您考试顺利，成功考上博士。”
“那我就借您老的吉言了。”黄素也呵呵地感谢道，又继续叮嘱道：“我给您开得药，您回家也要按时服用，还要及时来医院复查，制定下一步的化疗方桉。”
“好！好！我记住了！”邹文治连连点头答应道。
见所有的东西已经收拾妥当，邹文治在黄素和小邹的陪同下，办理了出院手续。
黄素一直将邹文治祖孙二人送都到医院门口，直到他们乘坐的面的消失在视线中，黄素才转身走回医院。
作为黄素来到广安门医院第一名接手的患者，邹文治对黄素来说也是有着特殊的意义。
现在看见邹文治可以平平安安出院，就如同自己在广安门医院四个月的一个缩影。
0155 考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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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素手里端着脸盆，脖子上搭着毛巾从小厨房出来。
坐在小马扎摘菜的王大妈见黄素出来：“黄医生，今天是你博士生考试的日子吧。”
“对，八点半开始考试，要考一天。”黄素回答道。
“那大妈就祝你考试顺利，成功考上博士。”王大妈面带笑容祝福道。
胡椒猪肚汤：
猪肚一个、猪排骨100克、盐、姜片、花椒、白胡椒、生粉适量。猪肚洗净，用盐和生粉反复搓洗后冲干净，放入带有花椒的水中汆三分钟。白胡椒炒香碾碎，与姜片，焯过水的排骨全部放入放入猪肚之中，放入砂锅中熬煮两个小时，后加入盐调味。胡椒、老姜、猪肚都是温胃散寒的食物，此汤可以温中健脾、祛寒，适用于舌胖、舌质澹，脾胃虚寒的人群食用。
山药板栗粥、山药板栗粥、山药板栗粥、山药板栗粥、山药板栗粥、山药板栗粥
胡椒猪肚汤：
猪肚一个、猪排骨100克、盐、姜片、花椒、白胡椒、生粉适量。猪肚洗净，用盐和生粉反复搓洗后冲干净，放入带有花椒的水中汆三分钟。白胡椒炒香碾碎，与姜片，焯过水的排骨全部放入放入猪肚之中，放入砂锅中熬煮两个小时，后加入盐调味。胡椒、老姜、猪肚都是温胃散寒的食物，此汤可以温中健脾、祛寒，适用于舌胖、舌质澹，脾胃虚寒的人群食用。
山药板栗粥、山药板栗粥、山药板栗粥、山药板栗粥、山药板栗粥、山药板栗粥
雅文库
胡椒猪肚汤：
猪肚一个、猪排骨100克、盐、姜片、花椒、白胡椒、生粉适量。猪肚洗净，用盐和生粉反复搓洗后冲干净，放入带有花椒的水中汆三分钟。白胡椒炒香碾碎，与姜片，焯过水的排骨全部放入放入猪肚之中，放入砂锅中熬煮两个小时，后加入盐调味。胡椒、老姜、猪肚都是温胃散寒的食物，此汤可以温中健脾、祛寒，适用于舌胖、舌质澹，脾胃虚寒的人群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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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6 中医循证医学的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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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素手里端着脸盆，脖子上搭着毛巾从小厨房出来。
坐在小马扎摘菜的王大妈见黄素出来：“黄医生，今天是你博士生考试的日子吧。”
“对，八点半开始考试，要考一天。”黄素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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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椒猪肚汤：
猪肚一个、猪排骨100克、盐、姜片、花椒、白胡椒、生粉适量。猪肚洗净，用盐和生粉反复搓洗后冲干净，放入带有花椒的水中汆三分钟。白胡椒炒香碾碎，与姜片，焯过水的排骨全部放入放入猪肚之中，放入砂锅中熬煮两个小时，后加入盐调味。胡椒、老姜、猪肚都是温胃散寒的食物，此汤可以温中健脾、祛寒，适用于舌胖、舌质澹，脾胃虚寒的人群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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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椒猪肚汤：
0157 胃癌的中医循证
订阅量一天天掉的非常厉害，在小说开始进入到第一个大剧情，作者开个防盗，看看能不能挽回一些订阅量，每天凌晨三点上传，早上六点改回来，刷新一下不耽误大家的观看，希望各位读者大大理解。
黄素手里端着脸盆，脖子上搭着毛巾从小厨房出来。
坐在小马扎摘菜的王大妈见黄素出来：“黄医生，今天是你博士生考试的日子吧。”
“对，八点半开始考试，要考一天。”黄素回答道。
“那大妈就祝你考试顺利，成功考上博士。”王大妈面带笑容祝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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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8 项目申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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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9 项目陈诉
黄素、魏来推门走进孙教授的办公室。
“导师，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该去会议室了。”
“好！等我拿一下资料！”
孙教授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确实快要到开会的时间了，起身拿起桌子上的资料，带着黄素和魏来走出了办公室。
“黄素，一会儿开会，关于中医循证医学的探索就由你来介绍。”
前往会议室的路上，孙教授叮嘱着身后的黄素。
“导师，听说今天要来很多中医的权威专家，还是您讲吧，我还是太年轻了。”黄素推辞道。
“中医循证的思路既然是你提出来的，自然由你来讲，我还干不出来抢学生成果的事情。”
孙教授不容置疑的驳回了黄素的推辞后，叮嘱道：“你们先去会议室，我去一趟王院长的办公室。”
这个年代的学术还没有后世的乌烟瘴气。老师还讲师德，学生还讲尊师，导师还是导师，学生还是学生。
哪像后世导师是老板，学生是长工。
黄素、魏来走进会议室，这是一个可以容纳五十多人的小型会议室。
会议室的后排已经坐了十多名研究院的研究生、博士生。
见黄素、魏来进来，张远半起身热情地向二人招手。
黄素和魏来走到张远身边，和所有的研究生、博士生坐在了一起。
黄素和魏来刚刚坐下，张远靠近黄素的耳边小声道：“黄素，才多长时间没见面，你们就搞出来这么大的动静，一个项目陈述就引来这么多的京城和外地的专家，先跟我说说你们这个胃部肿瘤中医循证探索研究到底是一个什么内容。”
黄素道：“这东西一两句话我也讲不清楚，等一会儿开会你就明白了。”
闲聊之间，会议室已经开始陆陆续续进人了。
魏来坐直身板伸长了脖子看看今天都来了那些专家，遇见他认识就会凑到黄素耳边，给黄素介绍。
“黄素，你快看，我们医院脾胃病科主任的姚教授也来了，研究所中药研究所的黄所长，还有津门中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的张院长，就连黑省中医大学的曹校长、广州中医药大学刘校长都来了，这可是天南地北的两个地方都来人了，这回事情真的搞大了。”
今天来的很多专家，黄素自然也认识，尤其是魏来说的前四位，是中医研究院未来的四位院长。
直到一个身影走进来，他的身影吸引了黄素所有的视线。
黄素的视线随着那个身影移动而转动，没有想到自己的恩师陈静山也来了。
师徒二人彷佛心灵相通，陈静山转头就看见了坐在后排的黄素。
陈静山冲着黄素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赞许的笑容，随后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看见老师欣慰的笑容，黄素的心里突然变得踏实了，彷佛有了依靠，不再是游荡在京城的孤魂。
就在黄素准备起身去找恩师说话的时候，孙教授跟在王院长的身后，最后走进会议室。
见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只能遗憾地作罢。
但黄素目光依然盯着恩师的背影，自己有太多的话想和恩师讲了，讲讲自己在京城的生活，讲讲这段时间医院工作的事情，讲讲考上博士之后的工作。
电话里述说永远也比不了面对面的倾诉。
这时孙教授已经在前排坐下。
王院长站在会议室的讲台，双眼扫视了会议室里所有的人后，开始为今天的项目陈述做开场白。
“我代表中医研究院欢迎全国各地同僚的到来，别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既然大家都是为了中医循证医学而来，那就有请孙教授为我们详细讲解一下。”
上周，科研处郑主任将孙教授的课题上报到王院长后，这样具有前瞻性的课题自然无法保密。
一传十、十传百，就引起从事中医循证研究学者的重视，很多外地的专家都想知道这首次中医循证要怎么做。
为了等待所有专家抵京，原本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项目陈述，被拖延了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型的方桉研讨会。
科研项目还没申报成功，项目组还没有开始组建，就先召开了方桉研讨会。
孙教授站起来，转身扫了一圈站在同仁道：“我也是受人启发才有了做这个课题的想法，正好中医循证医学思路的提出者也在现场，那就让提出者给大家讲讲。”
孙教授望向后排，对黄素道：“黄素，你上来给大家讲讲。”
所有人都顺着孙教授的目光看向后排，当看见站起来的黄素，大家都惊讶黄素年龄的年轻。
身边的张远惊讶地看着站起身的黄素，长大嘴巴都能塞进去一个鹅蛋了，目光跟随着黄素一直飘到会议室前面的讲台。
“我们在探索中医循证医学的过程中，经常会走入一个‘循证中医’的误区，研究研究就变成了用西医的循证医学体系证明中医的有效性。中医的循证医学体系必须要坚持以中医理论为基础……”
结合自己两次对循证医学的阐述，黄素语气平缓条理清晰地向在场的中医专家权威们，讲述自己对中医循证医学的理解。
而黄素侃侃而谈从容镇定的样子，也给在场所有的专家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等黄素讲完，会议室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王院长走上讲台，鼓励地伸手拍了拍黄素的肩膀，眼睛带着欣赏。
“小黄你讲得非常好吗，让我都有了拨云见日的感觉，真是后生可畏呀，看见如此优秀的年轻医生，说明我们中医后继有人。”
目送黄素走下讲台，王院长望向孙教授道：“下面请孙教授给我们讲一下，胃部肿瘤的中医循证。”
孙教授走上讲台讲道：“经过我多年治疗胃癌的经验总结，胃癌可分为六种证型：胃气郁闭证、胃脾虚寒证、瘀毒内阻证、胃阴亏耗证、湿热中阻证、气血双亏证。”
“根据中医六种证型，我们将胃癌患者分为六个试验组，即胃气郁闭证组、胃脾虚寒证组、瘀毒内阻证组、胃阴亏耗证组、湿热中阻证组、气血双亏证组。每个实验组再另设有早期患者组、中晚期患者组以及混证组。”
气血双亏是任何一种证型到了晚期以后，都会大概率出现的证候，所以要在每个实现组下面设有一个混证组。
当孙教授将试验分组讲完，讲台下面的脾胃病科的姚主任问道：“孙教授，您虽然将胃癌的证型分组的非常明白，但你如何让每个实验组和实验组下面的分组达到用药的统一性，如果达不到用药的统一性，这种试验论证就不符合循证医学。”
作为明年就要接任院长职务的姚主任，对于自己上任后的科研项目自然要问得更细心。
孙教授答道：“我治疗胃部肿瘤多年，同样也总结了治疗胃癌的常用中药，我们把中药做了分组，分为清热解毒药、化痰软坚药、活血化瘀药、健脾利湿药、和胃降逆药、以及虫类抗癌药，并根据使用率和疗效进行筛选，固定每组的用药种类数量，配合各证候的常用经方进行治疗。”
“再将胃癌常见症状，呕吐、口干、便结、便溏、出血、泛酸、食欲不佳的治疗药物也进行筛选，固定用药种类，根据每种证型固定搭配，以此做到每种证候的用药统一。”
姚主任又继续提问道：“即使做到了药物的统一，那你又如何做到用量的统一，如果用量无法统一，你这种循证试验依然属于没有意义，依然证明不了中医治疗胃癌的有效性。”
孙教授眼神带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姚主任道：“姚教授，你现在就陷入了‘循证中医’的误区，我们的课题不是用西医的循证医学体系证明中医的有效性。而是通过循证医学验证出用量统一可以适用于各类证型胃癌群体的新药方，这才是本次中医循证课题的最终目的，而不是为了证明中医有效而循证。”
见姚主任沉思没有说话，孙教授问道：“姚教授，您还有其他问题了吗？”
“孙教授、我要问的问题都问完了。”
话音刚落，姚主任率先拍起了巴掌。
紧跟着，会议现场瞬间响起了激烈的掌声。
每位与会的专家教授都脸上都带着激动的表情，这次会议没有白来，大家都找到了打开中医循证医学的钥匙。
0160 回草原市的契机
许久，会议的掌声才渐渐停息下来。
等掌声彻底停息下来后，王院长问道：“孙教授，你们这个项目需要多少胃癌患者参与项目？”
孙教授略微思索道：“每组证型不能少于一百人，数量少，临床数据没有说服力。”
讲台下面的所有人一听说每组需要一百人，都重重吸了一口凉气。
一时间，会议室陷入一片嘈杂之中，下面的专家学者三三两两地相互讨论了起来。
等讨论声音小了许多后，王院长继续道：“一组一百人，六组就是六百人。然而没有四诊合参辩证前，谁也不知道患者是什么证型的胃癌，为了保证每种证型百人的规模，参加这个项目的患者肯定要远远大于六百人，甚至要达到千人的规模。”
王院长盯着孙教授问道：“自今，中医临床的课题还从未有过如此大的规模。孙教授，你考虑过需要一个多少人的团队，才能满足一个千人规模的课题的需求吗？你又去哪里找这么多主攻中医肿瘤治疗的医生？”
听到王院长的提问，下面的与会人员又开始窃窃私语讨论起来。
等讨论声音稍小，孙教授才回答道：“我们在做项目设计的时候，已经预估课题组成员不能少于五十名医生，但是每个医生不用全是精通肿瘤治疗的医生，我会提供每个证候组统一的治疗方桉，每个证候组只需要带队医生精通中医肿瘤就行，其他的证候组成员就不需要这么高要求了，只需要四诊合参能辨明证候即可。”
“至于人员的问题，我准备联合几所中医药大学共同做这个项目。”
孙教授最初打算做这个课题的时候，就发现要做这个项目，即使是集合肿瘤研究所所有的力量都是无法完成的，甚至是集合研究院的力量也只能说是勉强。
孙教授这才意识到中医循证医学实验的困难有多大。
在后世，各种循证医学中心如雨后春笋一样建立，从而导致研究力量分散。各个循证医学中心力量也是参差不齐，在临床研究和方法学研究方面力量还很薄弱。另外，因缺乏国家层面的顶层设计，各机构分工和职能不清，没有形成协同创新的合力，不利于高质量证据的产出和转化应用。
这也造成了中医循证医学热度一直居高不下，却很难做出成果来，有成果也是中医药的循证，而非对某种疾病的循证，只能说中医循证验证要求的医生数量太大了。
西医在现代监测仪器的辅助下，一个小规模的课题组，就可以同时管理上千名、上万名的实验者。
而中医的课题组的规模，则是和实验者的人数成正比的，实验者人数越多，课题组的规模就越大，基本上要保持一比二十的比例。
这也是为什么中医循证医学进展如此缓慢，相对西医循证医学，中医循证医学课题参与人员数量要远远高于西医。
中医疾病的循证实验，根本就不是一个教授带几个学生能完成的，更不是一个专业能够完成的，需要动用院校级别的全部力量才能完成，但不可能有那个院校会为了一个项目动用学校的全部科研力量。
想搞中医循证必须要多院校联合集中力量办大事，但是说起来简单，办起来就难了。
孙教授坚持要做这个先行者，目的就是在这个中医循证刚刚兴起时候，利用研究院的影响力，通过首个中医循证课题整合一部分从事循证医学研究的力量，建立起一种合作模式，为中医循证医学发展打下一个基础，这也算自己退休前为中医的发展做最后的贡献。
一听需要和大学联合，讲台下面又出现了激烈的讨论声。
王院长趁着下面讨论之时，略微沉思一阵，虽说课题组成员的可以与院校联合解决，但又面临的新的问题，中医从来没有这么大规模的课题，对患者住院场地安排又是一个问题了。
中国中医研究院虽说有自己的医院，但是也不能腾出一千多张病床，要是这么做，三个医院就得全部瘫痪。
王院长便问道：“孙教授，一千多人试验参与者就是一千多张病床，这些患者你又要如何安排。”
孙教授解释道：“课题既然是和院校联合，我的设计就是每所参与课题的院校负责一个证型组，该证型组的患者就由该院校附属医院解决患者的住院问题。”
听到孙教授让联合院校自己解决患者住院问题，下面的议论声音变得空前地大。
有些院校因为课题会占用他们大量本就紧张的病床，影响医院和学校的收入，已经心生退意。
有目光短视的，自然目光就有长远的，这些人早已经将心思埋藏在心底了。
别看现场议论声音很大，可是每个人都心怀着自己的心思。
后排的黄素却听到了自己回草原市的契机。
别看中国中医研究院下属有三家直属医院，但是真的没有多余的病床提供给孙教授。
课题是孙教授提出的，自然也要负责一个证型。
正好草原市为了评上三甲医院，早就动工建设了新的住院区，增加了八百张病床，自己来京城的时候已经完成了内部装修。
只要黄素将这件事情说给布日古德，以布日古德功利的性格，听到了绝对会举双手双脚赞成的。
一个重大的科研项目落地在草原人民医院，今年三甲评级就可以说是十拿九稳了，更不用说这么大的政绩，会给他仕途带来多大助力。
黄素开始在心里筹划这件事该怎么跟孙教授说。
后面的项目答辩，黄素基本上没有听进去。
直到张远推了推自己：“黄素，你发什么呆，散会了。”
这时黄素才缓过神来，开始四处张望，在会议室里寻找陈静山的身影。
直到望向门口，才看见陈静山正和孙教授站在一起，身边还有黑省中医大学的曹校长。
张远又拍了一下黄素道：“嘿，黄素找什么，该走了！”
黄素这才起身，与张远、魏来一同离开会议室。
“老师、导师！”
走到门口，黄素先和陈静山、孙教授打了一声招呼问道：“老师，您怎么也来了，来了也不和我说一声，我好去接您呀！”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别忘了你导师那份报纸是谁给的。”陈静山拍了拍黄素的肩膀，鼓励道：“你没有让我失望，现在你是老孙的学生了，就要好好和老孙学。”
“老师，我知道了！”黄素望向陈静山和孙教授道：“老师、导师！那我们就先回办公室了。”
孙教授道：“行，你们先回去吧！”
“行，你先回去吧，我和你导师还有事情聊。”
陈静山在孙教授话落方才开口，毕竟自己也要照顾孙教授的情绪。
黄素离开后，就听见身后传来曹校长在咨询如何联合做项目的事情。
黄素回过头来，望了一眼曹校长，就冲着曹校长对学术的洞察力，难怪后来成为了中国中医科学院的院长。
当初做项目设计的时候，孙教授提出和院校联合，黄素就心存怀疑，会有院校愿意合作吗。
这些大学可是傲气得很，谁会愿意白出力。还要给人当绿叶。
见有院校主动和孙教授联系，黄素这颗心终于算是放下了。
只能说，黄素还是低估孙教授在中医界的影响力。
低估了院校能在这个项目上取得的收益。
正如孙教授所说的，如果一个证型的全程试验都落地到某个院校，那就是以该院校为主导地位的全程参与，就可以拿到第一手的试验数据，为该学校的开展循证医学研究提供实践经验和数据参考。
即使项目失败了，也能提升该学校治疗肿瘤的水平，谁还不知道孙教授可是全国知名的中医肿瘤专家。
这波绝对不亏。
0161 确定试验地点
魏来走进办公室，对着低头忙碌的黄素道：“黄素，导师让你去她办公室一趟。”
“好，我知道了。”黄素盖上钢笔帽，抬头望向魏来道。
来到孙教授办公室前，站在外面就听见办公室里面传出孙教授和陈静山谈话的声音，黄素抬手轻轻敲响房门。
办公室停止了交谈，里面传来了孙教授的声音。
“请进！”
黄素推门走进办公室，就见陈静山和孙教授两人对坐在沙发上，茶几上的水壶里的茶水已经喝空了一半。
看来两人已经聊了很长时间，黄素一直就有疑问，老师在蒙疆，导师在京城，两人基本上没有交集，是怎么如此熟悉的。
黄素对两位老师身体微微前倾点头道：“老师！导师！”
陈静山起身将黄素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对孙教授道：“我这关门弟子不错吧，没让你失望吧！”
现在是关上门都是熟人，陈静山就不用估计给孙教授留面子了，开始炫耀起自己的得意弟子。
“再出色，现在他也是我的弟子，说起来，我是博士生导师，你不过是一个硕士生导师，我还是压你一头的。”孙教授不愿见陈静山显摆的样子反驳道。
陈静山依旧一副得意的样子道：“没有我的教育，你哪来这么好的弟子，否则哪有你今天做的这个科研项目，让你临退休还能有机会成为一个领域泰山北斗级别的专家。”
孙教授也不能否认，如果陈静山没有让自己收黄素为博士生，自己就无法看到那份报纸，也就没有了今天的这个课题。
如果这一次的研究课题能够取得成功，那么孙教授将会是中医循证医学的先驱，她将会是中医循证医学的一代宗师，陈静山给孙教授的这份大礼，确实是一个比天还大的人情。
但孙教授依然嘴硬道：“行！就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今天我就还你一个人情，你不是一直在搞中医系独立成院的事情吗，我帮你一把，我在课题组给你们中医系留一个份额，只要我们这个课题成功了，凭借这个课题开创性的声望，绝对能让你们中医系完成独立成院。”
听了孙教授的话，陈静山陷入了沉思，开始权衡其中的利弊。
沉思许久，陈静山开口道：“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们做不了，学校的附属医院不会给我们提供项目试验场地的。”
一听到项目场地，孙教授皱眉发愁道：“我这里场地也不知道去哪里解决呢，别看我们研究院有三个直属医院，可也腾不出二百张的床位。”
广安门医院、望京医院、西苑医院每个医院也就四百多张病床，三个医院加起来也就一千二百多张病床。
孙教授一个项目需要的病床数量就占了三家医院床位百分之八十多，即使一个证型组那也是占了百分之十几的床位。
只能说中医院本身对床位需求量就不高，绝大多数的患者都可以在家服药。那像西医医院没有一千张以上的病床，都不好意思称自己是京城的三甲医院。
听到两位老师都在为实验组的床位发愁，黄素正不知道找什么机会和孙教授说草原医院的事情呢，现在不就是最好的机会嘛！
咳咳！
黄素轻咳一声，吸引两位老师的注意力，看向自己道：“老师、导师！如果是项目试验地点我倒是有的地方能满足您二位对床位的需求。”
黄素与两位老师对视，还是有些心虚的，毕竟自己的这个主意，私心大于公心。
孙教授急忙催促道：“你说说到底是什么地方，能够满足两个小组的病床使用量。”
黄素轻轻咽了一口唾液，小心翼翼地说道：“就是我工作的草原市人民医院，我们医院今年新盖了住院楼，新的住院楼里面有八百多张床位，我来京城的时候内部刚刚装修完，估计现在依旧没有投入使用。我们正好可以借用。”
见孙教授没有马上同意，黄素也知道孙教授担心什么，急忙道：“导师！我们医院为了评级，同时还引进一整套最先进的医疗检测仪器，绝对可以满足我们的检测需求。”
陈静山自然也了解草原市的情况，也解释道：“草原市作为蒙疆的外贸城市和矿产丰富的地区，他们是有这个经济实力的。”
“那好，可以把你们医院作为一个备选方桉，你先和你们医院联系着。”孙教授点头同意，眼睛瞪着黄素警告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你要是为此耽误了科研项目，我绝对轻饶不了你。”
听孙教授同意了，黄素急忙高兴地点头答应道：“导师，您放心！我从来不拿患者的健康开玩笑。”
黄素又陪陈静山、孙教授坐了一阵后，才起身离开了孙教授的办公室，准备去联系布日古德说这件事。
两人聊天中，黄素也知道了两位老师为什么如此相熟。
原来孙教授当年参加全国中医培训班的时候，自己师祖正是培训班的一位老师，而自己的老师作为研究生成为了师祖的助教，负责的正是孙教授他们的班级，两人就此也就相熟了。
走出孙教授的办公室，黄素找了一个安静的楼道，掏出手机，拨打起了布日古德的电话。
两声接通的声音，手机传来了布日古德开玩笑的的声音：“黄主任，你可是好久没有给我打电话了，我还以为你把我这个院长给忘了呢！”
随后又继续关心道：“黄主任！你的博士生考试的情况怎么样？”
“院长！都怪我！自从来京城一直都处于忙碌状态，没有给你打电话！”黄素先是承认自己错误又继续道：“考试成绩已经下来了，我已经考上孙教授的博士生了。”
布日古德并没有纠缠这件事，而是爽快地大笑道：“恭喜你，黄主任了！我们医院这次也出了一个博士了。”
高兴过后，布日古德问道：“黄主任，你什么时候回来，医院给你搞一个欢迎会，庆祝你考上博士。”
“回医院，还需要一段时间。”黄素解释道。
电话里布日古德小心试探道：“黄主任，你那边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了吗，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尽管开口，你记住市医院永远是你坚实后盾。”
布日古德现在就害怕黄素考上博士留在京城不回来了。
黄素直接说道：“我现在和教授正在做课题，现在需要找一个可以容纳三百人至四百人的医院，我就想起我们医院新盖的住院楼……”
随后黄素将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科研项目，科研项目的规模意义都仔细地和布日古德讲了一遍。
果不其然，听了黄素的讲述，电话里的布日古德语气格外激动：“黄主任，你就和孙教授说为了支持你们的科研项目，草原市人民医院可以将整栋住院楼提供给课题组使用，最新最先进的设备也专供课题组使用。”
黄素在手机里都能听到布日古德激动踱步的声音。
只听见电话里，布日古德继续说道：“黄主任，不愧是市医院的医生，有好事从来没有忘记市医院，只要你能将项目落地到市医院，你就是市医院最大的功臣。”
布日古德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这样的一个国家级别的科研项目有一天竟然能落到自己一个地级市医院的头上，孙教授这样的专家可是自己即使有门路都请不来的专家学者。
布日古德感觉自己好像在做梦，天大功绩就这样落到自己的头上，如果项目落地到市医院，以后市医院也会多一个中医胃癌循证医学科研基地的名号。
当布日古德激动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后，又小心翼翼地问道：“黄主任，如果项目落地在市医院，可不可以为咱们医院争取几个协助人员的名额，哪怕做一些实验数据记录的活也行。”
黄素也明白布日古德心里的想法，项目落地到草原市人民医院，不仅是名义上的好处，更可以使落后的医疗技术有一个质的飞跃。
如果派去跟随学习的医生悟性高，很有可能就会让肿瘤科成为草原市人民医院的拳头科室。
这就是大医院对偏远地区小医院技术上的碾压，只要露出一点技术，都够一些业务技术薄弱的医院受用无穷的了。
知道这里面的利害关系，黄素作为草原市人民医院的一员，自然不能拒绝布日古德的提议。
黄素直接道：“如果项目能落地咱们医院，我一定给医院争取几个学习的名额，但是，院长你一定要保证选出来都是业务能力最强的人。”
电话里布日古德拍着胸部担保道：“黄主任，你放心一定都是咱们医院的精兵强将。”
而黄素在电话的外都能听见布日古德拍胸脯的声音，听声音都能感觉到疼痛。
办完正事以后，黄素又和布日古德闲聊了几句才挂断了手机。
黄素收起自己手机，再次来到孙教授的办公室敲门而入。
走到孙教授面前道：“导师，我已经跟我们医院联系了，我们院长愿意将新盖的住院楼交给我们课题组使用。”
孙教授听了紧绷的面容终于舒展开来道：“行，那我们就把地点定在草原市人民医院了。”
孙教授看向陈静山道：“这样我们的证候组和你们的证候组就都放在草原市了。”
“课题开始以后，老陈，草原市你要多费点心，我更多的时间要和所有联合院校协调，不会有太多的精力放在草原市。”
“黄素，既然你想回草原市，我就将研究院负责的证候组交给你负责。”
说着孙教授起身走到办公桌后，从抽屉里掏出三本厚厚的笔记本递给黄素道：“我多年治疗肿瘤总结的经验都在这里了，你拿回去抄录一份，再给我送回来！”
黄素抚摸老旧的封皮，语气哽咽道：“谢谢老师，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的！”
黄素改口叫老师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作为将毕生心血传授给你，这份恩情，孙教授已经和陈静山这位启蒙授业恩师无异了。
孙教授听见黄素叫了自己老师，用挑衅的目光看向陈静山道：“老陈头，黄素叫我一声老师我可当得！”
“你本来就是他老师，这有什么当得当不得的！他要是不认你这老师，我就替你收拾他！”
看见孙教授能将毕生的心血传给自己的弟子，陈静山自然为黄素高兴，在孙教授得意的时候当然要都挑她喜欢的话多多奉承几句，好话又不费钱。
告别了两个老师，黄素抱着三个本子，如同稀世珍宝一样小心翼翼捧在胸前，从孙教授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对于一名医生来说，一名享誉全国专家的毕生的心得笔记，在他们眼里就是无价的稀世珍宝，再小心谨慎的呵护都不足为过。
0162 草原市的波澜
陈静山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黄素都没有来得及和老师吃顿晚饭，陈静山就坐上了下午回呼市的火车。
下班后，四合院。
黄素出门扔掉晚餐打包的餐盒，出租屋里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黄素扔掉手里的晚餐盒，快速跑进卧室拿起床上的手机，一看竟然是阎冰的来电。
按下接通键，手机里传来阎冰的声音：“黄素，你吃饭了吗！”
“刚刚吃过晚饭。”黄素疑惑地问道：“你今天不是上晚班吗，而且还有两个手术要做吗，怎么还有空给我打电话。”
手机里阎冰埋怨道：“你是不知道，你的课题已经把全院上下弄得鸡飞狗跳了，一名名医生一下午都没有看病的心思。”
经过阎冰的讲解，黄素才知道了市医院发生了什么事情。
下午布日古德院长找了几个重要科室的科室主任开会后，医院就传出来了黄素带着一个国家级的科研项目要放在市医院做试验的消息，加上听说还会给市医院几个协助的名额。
顿时就在市医院炸锅了，但凡是顶着个主治医师职称的医生就不停地往院长办公室跑。
黄素没有想到才半天的时间，项目就被离谱地传成了国家级的项目。
虽说会议结束后，该课题就被中医药管理局列为了重点项目，距离国家级项目虽说就剩半步之遥。
但是市医院给提前定级别也着实有点荒唐了。
更让黄素没有想到，一向还算沉稳的布日古德次怎么也这么地沉不住气。
下午刚刚告诉他，孙教授同意将两个证候组的研究试验放在市医院，他就迫不及待开会宣布消息。
其实，黄素还是低估了京城专家在偏远地区医生心目中的神圣地位。
这就相当于淘宝马、企鹅马，突然有一天将一个赚大钱的项目放在你家小杂货店运营一样，还能让你和他们一起赚钱是一个道理。
听了阎冰的讲述，黄素道：“你是打算进入课题组吗，没问题！就凭你是他徒弟媳妇的身份，单独给你弄一个名额都没有问题。”
“呸！不要脸，谁是你媳妇。”手机里阎冰啐了黄素一口道：“我对你们搞的课题没有兴趣，我能把自己从事的妇科做好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哪里还有精力三心二意搞其他的。”
听到阎冰的话，黄素还是非常欣慰的，阎冰吸引自己的除了外貌以外，就是她那股子专注妇科的恒心。
为了治好妇科的患者，在那个自己备受排挤的日子里，她能抛开中西之别和别人的非议向自己请教，这一点就赢得了自己好感，而好感在两人合作治疗卢燕的过程中，最后结成了爱情。
“不愧是我媳妇，就是想的明白，做事踏实。”黄素开玩笑般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手机里，阎冰继续问道：“黄素，我让你帮我打听去中医系进修的事情有消息了吗？”
“估计你还要再等等，老师向医科大申请开办中医培训班的报告已经被学校驳回了。”
黄素送老师去火车站的时候，陈静山就让自己把这个消息转告给阎冰。
当听到陈静山说出申请被驳回的时候，黄素没有在老师的眼里看见失落，反而是坚定的眼神。
看来这件事情彻底断了陈静山和医科大的香火情分，更加坚定了老师要把中医系独立成院的决心。
“哦！”手机里阎冰失落地问道：“那我想学中医妇科该怎么办，我也打听了以我现在对中医知识的了解，根本就考不上中医妇科的研究生。”
黄素急忙宽慰道：“你不要着急，这次的课题组，蒙疆医科大也分配到了一组名额，老师会经常到市医院，等老师来市医院，我们问问老师该怎么办。”
“好吧！只有这样了！”手机里阎冰的语气十分的低落。
见女朋友心情不好，黄素哄了许久直到阎冰的心情好了，两人才挂断了通话。
当挂断电话没有多久，黄素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陆主任打来的电话。
黄素接通电话道：“陆姐，你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呀！”
手机里陆爱华道：“你去京城这么久都不说给姐打电话报个平安，还不行我打电话问问你的情况！”
“陆姐，都是我的错！我到京城就没有一天空闲过，先是被我老师扔到中医内科锻炼三个月，后来又被老师带在身边考察一个月，本以为考上博士能松口气，这不又一个课题项目丢了过来，上星期加班加点才写完申请书。”
黄素向陆爱华解释自然不能像和布日古德说的那么敷衍。
毕竟在没有谈恋爱前，是这位老乡的姐姐让自己在人生地不熟的草原市没有了孤独感，这份情谊黄素始终记在心里。
接着黄素说到了课题项目上，手机里陆爱华问道：“黄素，你跟姐姐讲讲你们这个课题的具体情况。”
黄素就将课题的情况给陆爱华仔细讲了一遍后问道：“姐你可是正儿八经心内科的主任医师，心内科可是咱们医院的拳头科室，你怎么也对这个项目感兴趣了，我们这是肿瘤课题和你的心内科可是不挨边呀！”
手机传来陆爱华叹息的声音道：“黄素，你能被京城专家导师带在身边教导，怎么能理解我们这些小地方医生对先进技术的渴望，即使不是同专业，谁又能在对参加一个国家级科研项目不动心呢，即使学不到技术，学一些经验也够受用的了。”
还有半句话其实陆爱华没有说，只要进入课题组以后，身上就有了一个参与国家级科研项目的履历，这才是受用一生的资历，对未来升迁、评职称都有好处。
这才是让大家为什么如此趋之若鹜的原因。
随后，陆爱华问道：“黄素，你说姐能不能进课题组吗？”
黄素诚实地道：“陆姐，你可是市医院技术最好的医生了，你都进不来就没有人能进了。”
其实黄素想说以陆爱华的技术进这个课题组真的没有必要，但是毕竟不是自己的亲姐，即使亲姐阻人上进的话也不好说。
最后黄素还是选择把话咽回了肚子。
听到黄素的肯定，手机里陆爱华惊喜道：“听到你这么说，姐姐就放心了。”
听到陆爱华高兴的声音，黄素最后还是忍不住提醒道：“陆姐，如果你真的像在课题组学些东西，我建议你先看一下现代肿瘤学，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给你邮寄一本。”
陆爱华沉思一阵，高兴道：“姐姐就谢谢你了，看来姐姐没有白对你好！”
“陆姐，你说这话就见外了，在草原市除了阎冰，你就是我最亲的人了。”
又闲聊了两句，黄素才挂断了通话。
可是刚刚挂断，自己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赵市长打来的电话。
黄素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项目竟然连主管卫生的副市长都惊动了。
挂断了和赵市长的电话，黄素才知道为了能确保把这个项目落地到草原市，市里面已经成立的临时工作组，已经开始着手做项目进驻前的准备工作了。
而接下来，黄素这一晚上电话就没有停止过，都是医院同事打来的电话。关系比较要好的有阿古达木，就连关系非常僵的妇产科刘主任也都打来了电话。
可见这个项目对所有人的吸引力，连一向关系不好的人都能抹下面子给自己打电话。
0163 魑魅魍魉妖魔
京城，城东区。
二环桥边矗立着一栋六层高的大楼，弧形的全玻璃幕墙的设计，在二零零零年的京城显得别具一格，时尚简约。
大楼前面一块两米高的银白色牌子，上面印着蓝色椭圆形的底色，里面写着M开头的英文，一看就是一家外资企业。
美瑞制药是漂亮国的药企巨头，主要生产肿瘤、疫苗、抗感染、炎症与免疫、罕见病等多个领域的处方药和疫苗。
是第一批进入中国的漂亮国药企，八十年代就在辽省连港建立第一座现代化的工厂。
这座大楼是美瑞制药中国管理中心的办公地点，落成于一九九七年。
大楼的顶层，一间面积三百平米的办公室，全景玻璃窗可以将外面景色一览无余。
一名穿着西装金发蓝眼睛的西方人手里端着一个白色咖啡杯，身体半倚靠在玻璃窗上，品一口手里的咖啡，欣赏着窗外的河水和两岸的垂柳。
就在西方人沉迷于外面的景色之时，办公室的房门被轻轻敲响了。
西方人停下送到嘴边的咖啡杯，放回到了杯碟中，轻轻说了一声。
“请进！”
一名棕色头发的西方人捧一个文件夹走了进来。
西方人回到办公桌后，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用开玩笑的语气道：“约翰！你破坏了我悠闲的下午茶时间，如果你汇报的事情没有那么重要，我会诅咒你一个月约不到美女。”
“尼德普，我劝你还是换一个诅咒吧，只要我的皮肤还是白的，眼睛还是蓝的，酒吧里就会有无数发情的小野猫扑向我。”
约翰指着自己蓝色的眼睛，也以玩笑的语气回应道。
尼德普坐在沙发椅上，双手一摊耸了耸肩膀：“好吧，约翰你是对的！”
玩笑过后，尼德普恢复了严肃的表情问道：“约翰，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你打扰我喝下午茶的时间。”
“我想你对这份信息，会比对你的下午茶更感兴趣。”约翰从文件夹里面掏出一份文件放到桌子上，推给尼德普后，介绍道：“我们从内部得到消息，中国中医科学院一位姓孙的教授正在做胃部肿瘤中医循证医学验证。”
尼德普一边听着约翰的陈述，一边翻看着手里面的资料。
放下手中的资料，尼德普不以为然地道：“约翰！今天不是愚人节，你的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中医、肿瘤、循证医学，中医也懂肿瘤和循证医学？”
约翰用手指着文件上带有孙教授一寸照片的详细个人资料道：“尼德普请不要怀疑我们部门的专业能力，中国所有知名医学教授我们都是有详细档桉的，这位孙教授就是一位杰出的肿瘤专家，她用中医和现代医学的共同治疗手段，让很多被上帝宣判死刑的患者重新获得生命。”
“哦！真是一位可敬的教授，她就是上帝给病痛患者的光。”尼德普再次拿起孙教授的资料端详起来道：“但是，这份情报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她的治疗方式并不耽误我们卖肿瘤化疗药物，我觉得我们更应该资助她的研究，这样会凸显我们的化疗药物在治疗肿瘤上更有效果，她会让我们卖出更多的药物。”
“哦！尼德普我想下面的这组数据，会让你收起刚才的想法。”约翰又从文件夹拿出一份资料递给尼德普讲解道：“虽然这位孙教授也是使用我们公司生产的化疗药物，但是在她结合中医治疗下，她的用药量只是正常的五分之一，这就是京城各大医院肿瘤科人均化疗用药量的对比数据。”
在尼德普拿起数据统计表仔细查看的时候，约翰继续说道：“如果这次胃部肿瘤中医循证医学实验验证成功了，他们肯定会做其他肿瘤的验证，那时候中医就会有一系列治疗肿瘤的药物上市，而这些药物就会挤占我们的市场份额，我相信尼德普你也不愿意看到有一天我们的市场份额缩水百分之八十吧。”
尼德普狠狠地将统计表拍在孙教授的信息资料上，厌恶地道：“她就是抢走我们金钱的犹大，上帝一定会惩罚她的。”
约翰继续道：“尼德普，你现在还觉得这份信息没用吗！”
“更糟糕的是这位孙姓教授已经联合了中国五所顶级中医学府共同做这项实验，我想如果我们再不做点什么的话，当他们试验成功的时候，就是上帝惩罚我们的时候了，我们都将被公司问责，甚至丢掉工作。”
这时尼德普也收起玩世不恭的心态，语气非常严肃地问道：“在中国像这位孙姓教授一样的中医肿瘤专家有多少？”
约翰道：“我们收集的资料里，这样的教授不会超过十个。”
尼德普道：“如果这位孙教授做不了试验了，这些人里有能替代这位孙教授的吗？”
“没有人可以替代这位孙姓教授，因为她不仅是肿瘤方面的教授，更是就职于中国最大中医研究机构。”约翰解释后，疑惑地看向尼德普道：“尼德普，你想做什么，这里可是中国，不是我们的国家，我们做事可要小心谨慎，暴力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尼德普露出一副遗憾的表情望向约翰，指着桌子上的咖啡杯道：“约翰，你这样想我，太让我失望了，我是喝着咖啡的高尚的文明人，怎么会使用暴力手段呢。”
约翰问道：“尼德普！那你打算怎么做？”
尼德普意味深长地道：“约翰，如果我们用公关手段让这位伟大的孙姓教授当不了医生如何，让一名医生从此以后无法治疗病人，这应该是上帝给她最仁慈的惩罚。”
约翰脸上露出遗憾的表情道：“尼德普，我想你的主意并不是一个好主意，这位孙教授可是在中国高层挂名的医生，我想没有那个人愚蠢的做这件事情，用中国人话讲，这叫用鸡蛋撞大石头，哪怕是为了万能的金钱。”
“简单直接办法不行，那么我们只能控制舆论了。”尼德普露出遗憾的表情，抱怨道：“该死，这样会让我们多花很多钱。”
约翰劝道：“能花钱解决的事情都不是事情，我想花公司的钱，保住我们的工作，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
“约翰！你说服了我。”尼德普直起身子来到：“但是，这件事情不能只有我们出力，我们的生意伙伴也应该为了我们共同的事业，承担一部分他应尽的责任。”
约翰叹气道：“好吧，明天我就飞一趟魔都。”
“约翰，你和那些睿智的中国朋友关系相处得如何了？”尼德普继续问道。
约翰耸了耸肩膀道：“我用最大的诚意已经换取了很多中国朋友最真挚的友谊。”
“我记得中国有句谚语叫朋友有难，要插自己的肋骨两刀，我想约翰你的这些朋友是时候，为了我们的友谊插自己肋骨两刀了。”尼德普嫌弃地道：“真是一句糟糕愚蠢的谚语，我听着两条肋骨都疼。”
随后，尼德普做了一个数钱的动作道：“约翰你告诉我们的朋友，如果他们没有体现出他们价值，我是无法继续用金钱衡量我们的友谊。只要他们这次表现优异，我们绝对不会吝啬对朋友的馈赠，刀乐、移民、子女留学。”
说着尼德普指着办公桌的那份信息道：“这位朋友就值得我们付出更多的友谊。”
“尼德普，我明白你的意思!”约翰道：“有一位我们的朋友觉得很适合参与进来，这次我准备带他一起去魔都。”
尼德普突然升起了兴趣追问道：“哦，约翰！你能详细说明一下这位朋友的情况吗？”
约翰道：“我们的这位朋友毕业于我们国家的密歇根州立大学，是一位生物、化学双博士，两年前回到中国，一直从事揭露批判伪科学的科普工作，与很多媒体都有密切的合作。”
尼德普开怀大笑道：“揭秘伪科学好，我们就要揭秘中医的伪科学。”
0164 百日行
魔都机场。
约翰提着一只精巧的小箱子从候机厅里出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位长相獐头鼠目的亚洲男人，配上地中海稀疏的头发，看起来非常猥琐。
男子脸上带着讨好谄媚的微笑，低头弯腰快步走到约翰身边，用流利的漂亮国英语说道：“约翰先生，您一路奔波也累坏了,行李箱还是我帮您拿吧。”
一副猥琐的模样，再加上一副奴颜婢膝的样子，实在是太恶心了，让人作呕。
路人们从他们身边经过，有些人投来了鄙夷的目光，有些人却是羡慕不已。
约翰拒绝了对方伸过来的手，冷冷道：“方，你拍我的马屁是没用的,你必须拿出足够的实力,证明你值得我们投入更多的投资。”
方姓男人点了点头：“是！是！是！约翰先生，我知道了！这一次，我会证明您的投资物超所值。”
出租车在两人面前停下，方姓男子急忙地跑到车后门，帮约翰打开车门，伸手挡住出租车的车顶，就害怕磕掉洋主子的脑袋。
给约翰关好车门，方姓男子殷勤麻利地将二人的行李放进了后备厢，然后小心翼翼地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遗漏什么，这才放心地上了副驾驶座。
关上车门，方姓男子急忙回头问道：“约翰先生，我们要去哪里。”
约翰靠坐在汽车座椅上道：“去，淮海金融大楼。”
方姓男子急忙给出租车司机翻译道：“去，淮海金融大楼。”
出租车发动，驶离了魔都机场。
对于方姓男子这种人,《荀子·荣辱》曾言：人也,忧忘其身,内忘其亲，上忘其君，则是人也，而曾狗彘之不若也。
意思是作为一个人，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对家庭忘记了亲情，对国家忘记了忠诚，即使他是人，却连猪狗都不如。
出租车在淮海大厦的楼下停下。
淮海金融大楼是附近最高的写字楼，褐色玻璃幕墙加上乳黄色的贴砖外立面，非常符合魔都九十年代写字楼的风格，在这时，是极其高档的写字楼。
约翰从出租车里下来，意外地遇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一位一米六左右的亚洲男人，看见约翰下车，就朝着约翰小跑过来。
男人先是九十度鞠躬，然后伸出双手握住约翰的手，身体微微抬起,依然保持七十五度的鞠躬，用一种古怪的岛国英语道：“你好,约翰先生！很高兴又见到您！”
约翰问道：“藤原先生，你也是来拜访盛大医药公司的？”
作为同是对华的医药公司，两人经常在各种医药展会上见面，也算是熟人了。
藤原依然保持着七十五度的姿势，恭敬地说道：“没错，只是一桩小买卖，我们的业务自然不能和美瑞相比。”
自从漂亮国逼迫岛国签订广岛条约之后，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岛国就被爸爸一套闪电五连鞭给打醒了，方才领悟到什么叫说你爸爸永远是你爸爸，从此岛国人见到漂亮国人由呲牙的恶狼又变成摇尾巴的狗子。
“约翰先生，你后面的人是谁？”藤原看到约翰后面的人，连忙问约翰。
“藤原！这位是方秃子，在我国获得生物、化学双博士学位，是我非常要好的朋友。”
“藤原先生是日本津村株式会社的大中华区销售科长。”约翰向二人介绍道。
日本津村株式会社，是全球最大的汉方药制药公司，生产超过120种汉方药，其汉方药的原材料80％都是从中国进口的，产值达到千亿日元规模，而日本汉方制药公司多达二百多家，他们占据全球百分九十的中药市场。
藤原握住方秃子主动伸过来的手，微微点头鞠躬以示礼貌客气地道：“很高兴认识方桑，方桑果真是人如其名，一表人才。”
随后，藤原从兜里掏出自己的名片道：“方桑，这是我的名片，我们以后可以经常联系。”
藤原一眼就看出了方秃子是什么样的人，自己的公司就豢养了很多这种人。
狗！谁还在乎多一条呢，说不定那天就收到意外的惊喜呢。
方秃子接过藤原的名片，也奉上了自己的名片道：“这是我的名片，藤原先生多多联系！”
既然干了这种龌龊肮脏的勾当，脸那是什么东西，趁着自己有价值不如多卖几家，赚到手的钱才能让自己安心，自己就是一条小狗，这辈子也混不成柳家的满门忠烈。
藤原礼貌地接过名片，然而眼睛中的鄙夷却出卖了他的假礼貌，和与约翰卑躬屈膝的态度截然相反。
三人一边说着虚伪的客套话，一边走进淮海金融大楼的大厅，乘坐电梯来到了十八楼。
电梯门一开，映入眼帘的就是前面的一堵墙，已经被用大理石做成公司的牌子。
盛大医药医疗设备贸易有限公司，每个字都是金光闪闪的。
写字楼的整个第十八层都是盛大医药医疗设备贸易有限公司的，可见其经济实力之雄厚。
“三位先生，请问你们找谁，有没有预约？”前台小姐用一口标准的英语说道。
约翰说道：“我是美瑞医药中国分公司的约翰，我和王总有过预约了。”
“在下藤原次郎，日本津村公司中华区域的销售科长，也和王总预约过了。”在约翰介绍后，藤原次郎才自我介绍道，不愧是爸爸的乖儿子，时刻记得自己的身份。
前台小姐将约翰三人带到了休息室，给三人每人倒了一杯茶水，然后说道：“三位请慢坐，我去通知一声王总。”
说完，前台小姐走出了休息室里。
没过多久，前台小姐又走了进来，“王总有空，请问哪一位先跟我来？”
藤原次郎起身再次鞠躬谦让道：“约翰先生，你先请！我多等一会儿没关系。”
“藤原先生，多谢了！”约翰点头看着藤原次郎道。
约翰站了起来，跟着前台小姐往王总的办公室走去。
走进办公室，王总是一位身高一米七几的三十多岁的男子，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一丝不苟，而他的办公室里，也是一尘不染，井井有条，给人一种精明干练的感觉。
见到约翰进来，起身热情地握住约翰的手，用英文问道：“约翰，你怎么有时间来我的公司了？”
王总热情地把约翰带到了会客沙发上，一同坐下。
方秃子也跟着约翰坐了下来，前台小姐则退出了办公室，给三人带上了办公室的房门。
“哦！我亲爱的王！我有一件非常糟糕的消息要告诉你。为此，我亲自飞来了上海。”
刚刚坐下，约翰脸上就表现出一副非常遗憾难过的样子。
王总皱了皱眉头，不明白约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试探道：“约翰，我们是老朋友了，合作了这么多年，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的？”
“好吧！”约翰耸了耸肩膀，俯下身子从随身的小行李箱里掏出一份文件递给王总。
王总仔仔细细将文件翻看了一遍，然后问道：“这个什么肿瘤中医循证和你的坏消息有什么关系？”
“哦！我亲爱的王，你还没有看出这件事情的严重吗！”
约翰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头上，故作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王总。
随后，他将事情的严重性，跟王总说了一遍，跟当时和尼德普说的一模一样。
“我亲爱的王！他们即将损害我们的共同利益。”约翰一副为王总着想的样子道：“王，我知道你的生意规模很大。代理药品种类也很多，化疗药物销量少了，并不影响你赚钱。”
“就像我们美瑞一样，化疗药物不过是很小的一个板块，为什么我们会如此重视，我很欣赏你们中国的一句谚语，一个蚁穴可能会毁掉一个大坝，而这次中医试验就是那个蚁穴，我们必须要给他堵住，否则当他们循证试验成功了，将方法推广以后，会有更多中药上市，到时候谁有几块钱的中药不吃，而吃昂贵的西药。”
王总沉思一阵问道：“约翰，那你觉得我们该做些什么，这个有可能是国家级别的项目，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能量阻止这件事情。”
“我们不能阻拦你们的政府，但我们可以阻拦普通中国人。”约翰将自己和尼德普商量好的计划告诉了王总：“我们要做的，就是控制好舆论，让普通的中国人不相信就可以了。”
王总点头：“我明白了，南方这边的媒体我还是比较熟悉的，南方这边归我负责。”
“那好，我们美瑞负责北方的媒体！”约翰又向王总介绍了一下方秃子：“王总，这是方秃子，他是我们漂亮国的化学、生物博士，两年前回国，他就一直在中国做揭露伪科学的科普工作，是一名热心公益的学者，对你们中国科学的普及做了很大的贡献。”
王总一听约翰这么一说，顿时明白了对方的身份，这就是这次宣传的笔杆子了，很多新闻都会出自他手。
王总拉着方秃子的手，“方教授，祝我们的合作愉快！”
方秃子一听王总喊他博士，两只手紧紧地握住王总的手，笑得跟一朵菊花一样：“王总，祝我们合作愉快！”
这人就是越缺少什么东西，就越在乎什么东西。
0165 钱能通鬼
约翰见正事已经谈完，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道：“王，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先告辞了。我们还会留在魔都几天，王，你有事可以直接联系我们。”
见约翰离开没有拿资料，王总拿起资料问道：“约翰，你的资料不要了吗？”
约翰看了一眼王总手上的资料道：“王，这东西我已经不需要了，它现在归你处理了。”
王总用简单的翻看了一遍手上的资料，就随意地仍在了桌子上，不再理会。
约翰带着方秃子走出盛大公司的门口，正遇见从休息室出来的藤原次郎。
藤原次郎再次鞠躬道：“约翰，再见！”
“拜拜了，藤原先生！”
和藤原次郎打招呼告别后，约翰带着方秃子离开了盛大医药医疗设备贸易有限公司。
藤原次郎在前台小姐的带领下走进了王总的办公室。
“藤原先生，你请坐！”
将藤原次郎邀请到办公桌对面坐下，王总则坐回自己位置，双手交叉放在办公桌，明知故问地道：“不知道，今天藤原先生前来有何贵干。”
王总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与接待约翰相比可谓是天壤地别，看来两人的关系并不很熟。
藤原次郎低头鞠躬十分谦卑地道：“不知道王桑对我们津村株式会社提出的合作方桉考虑得如何了？”
王总脸上带着不耐烦地道：“藤原先生，我还是那句话，你们想把汉方药卖到中国根本就不切实际，中国本身就有着品种众多的中成药，更不用说中国人看中医，服用的都是煎煮的中药液，你们的汉方药在中国根本就没有市场。”
“我更不可能为了一个没有前景的产品，搭上自己关系帮你们搞准入证。”
日本津村株式会社作为日本汉方制药集团的龙头企业，从改开以来从来没有放弃过将汉方药打入中国的市场的想法。他们不仅想把中国变成原料提供产地，还想将中国变成他们商品的倾销地。
却因相关部门一直没有放行汉方药的进口，让他们难成所愿，直到互联网时代的兴起，某淘、某东推出国际购，才给汉方药撕开了一条口子。
所以津村株式会社找上盛大，希望和盛大合作，利用盛大的门路间接弄到药品进口许可证。
然而此时，藤原次郎已经被办公桌上的文件吸引住了目光，就连王总拒绝的话都没有听进去。
接下来，藤原次郎已经没有继续和王总谈话的兴趣了，目光全部放在了桌子上的文件，和王总对话也是随意附和。
“王桑，对于我们无法合作我表示非常遗憾，那我就不打扰你工作了，希望我们下次有合作的机会。”当藤原次郎偷偷将办公桌上的文件看完后，起身鞠躬告辞。
王总走出办公桌与藤原次郎客气握手道：“藤原先生，希望我们下次有合作的机会。”
顺便将藤原次郎送出自己的办公室。
藤原次郎走出淮海金融大厦，找到一个僻静无人的地方，快速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几声接通声音，电话里面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问道“藤原，你去盛大业务谈判的结果如何？”
“野田部长，很抱歉，谈判还是失败了！那个中国人依旧是那个态度，再次拒绝了我们合作的建议。”藤原次郎哪里还有刚刚会面的谦卑，语气全是鄙夷蔑视，一副瞧不起中国人的样子。
手机里野田部长语气不满地质问道：“藤原课长，你打电话就是和我说谈判失败的消息吗！”
藤原次郎急忙解释道：“野田部长，我在中国人那里打听到了一份非常重要的信息，出来的第一时间就是向您汇报！”
手机里野田部长提起兴趣，说话也变得柔和起来：“什么重要的情报，能让藤原君如此重视？”
藤原次郎说道：“我看到了一份关于中国中医研究院进行胃癌中医治疗循证医学的试验信息，这应该是美瑞制药从中国人内部获得的消息，因为在我与那个中国人见面前，美瑞管理中心公关部的约翰先见了那个中国人，约翰在美瑞就是负责情报搜集的。”
手机里野田部长沉思一阵道：“你的意思是如果中国人这个科研项目成功了，他们就可以推出一种可以推广的胃癌汉方药。”
“是的，野田部长您判断的非常准确。”藤原次郎恭维道。
手机里野田部长急忙问道：“藤原君，你能否得到更多的详细资料？”
藤原次郎微微皱眉，脑海突然想起一个猥琐的男人形象，急忙和野田部长说道：“野田部长，我或许真有办法，今天陪同约翰来的还有一个中国人，我们或许可以从他那里打探一些信息，正好我和他相互留了名片，本想在外面散养一条狗，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手机里野田部长夸赞道：“藤原君，你做的很好，今天你就不用回公司了，就留在魔都将详细的情况打探清楚，我给你十万元的权限，我也要即使将这件事汇报给总部，看看总部是什么意见。”
“野田部长，我明白了！”藤原次郎答应后挂断了电话。
魔都一间商务套房里面，藤原次郎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
藤原次郎从床上起来，打开公文包找出方秃子的名片，拨打了上面的电话。
许久手里传来了方秃子的声音：“你好！请问你找谁？”
藤原次郎用着生硬的中文道：“请问是方桑吗，我是藤原次郎，今天我们在淮海商务大厦见过面的！”
手机里方秃子语气非常高兴地道：“原来是藤原先生呀，不知道藤原先生找我有何贵干？”
藤原次郎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道：“方桑，我想向你打听一件事情，今天上午约翰找王桑谈了什么，放心只要你如实相告，我们岛国绝对不会亏待朋友，伍万元！这也是我们友谊建立的开始。”
对于这种卖国求荣的人，藤原次郎知道没有什么比金钱更好用的。
一听到五万元的酬劳，手机里方秃子语气中就更高兴了：“我非常相信藤原先生的诚意，我更相信这只是我们合作的开始。”
随后，方秃子将中国中医科学院联合五大院校共同开展中医治疗胃癌循证医学科研项目的具体情况，以及美瑞联合盛大医药医疗设备贸易有限公司的王总一同控制舆论打压这次科研项目的阴谋详细的说了一遍。
藤原次郎听了消息爽快地道：“感谢方桑的坦承相告，方桑把你银行账号告诉我，这两天我就会把酬劳打给你。希望我们今后能进一步合作。”
手机里方秃子非常激动地道：“我和藤原先生也合作得非常愉快，我也期待我们下一次的合作。”
等方秃子报上了自己银行账户后，两人便挂断了电话。
藤原次郎马上继续给野田部长打电话。
电话刚刚拨通就立刻被接通了，看来野田部长一直在等待藤原次郎的消息。
只听电话里，野田部长急切地问道：“藤原君，消息打探得如何，总部对这件事情十分重视，让我们一直关注，让我们想尽一切办法将试验的配方搞到手，最差也要买下专利。”
腾燕次郎听见总部如此重视这件事，心中大喜，只要自己将这件事情办成了，就是自己升职加薪的时候了。
藤原次郎激动道：“野田部长，我已经把消息打探清楚了。”
接着藤原次郎将从方秃子那里打探的消息仔细地和野田部长叙述一遍。
野田部长沉思许久道：“藤原君，看来我们也要帮美瑞他们一把了，只有把水搅得越浑，我们才能浑水摸鱼，从中取利。”
藤原次郎奉承道：“野田部长英明，看来我们豢养的狗是时候让他们出来活动活动了。”
酒店的套房里面，传来一阵放肆的大笑。
0166 论证定药
就在国内外势力悄悄地编织着阴谋的大网罩向孙教授团队的时候，孙教授的课题组也正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
经过半个多月的筹备，孙教授的胃部肿瘤中医循证探索与研究被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列为了重点科研项目，正式成为国家级别的重点项目。
同时与津门中医学院、黑省中医药大学、羊城中医药大学、蓉城中医药大学、蒙疆医科大中医系五所院校共同组建课题组。
今天就是课题组第一次召开研讨会的日子。
会议室里，黄素和魏来先来到会议做最后的检查。
先是检查幻灯片是否能正常使用，又检查复印的会议资料是否齐全够数、是否有漏印了。
为了准备今天的会议，黄素和魏来两人昨天整整忙了一天，又要复印各种资料，又要布置会议室。
等将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做完以后，黄素抬手看了一眼手上的手表，时间已经八点三十了，还有半个小时会议就要开始了。
黄素查看一圈会议室，见没有遗漏什么后，对魏来道：“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开会了，我们迎接一下各个学校参会的人员。”
“好！”
魏来将最后一摞资料码放整齐后，和黄素一起走出会议室，迎接与会人员。
刚走到楼梯门口，黄素就遇见老师陈静山以及蒙疆医科大中医系的随行的参会人员。
“老师，崔教授、陈教授、吴教授好！”
一看全是本科时期教过自己的老师，黄素急忙上前打招呼。
崔教授上前拍着黄素的肩膀，半是开玩笑地勉励道：“黄素，你越来越有出息了，没有给母校丢脸。考上了孙教授的博士生，就要好好地跟孙教授学习，一定要超过你师傅才行。”
“我一定不辜负孙教授的期望，早日超过我老师。”黄素也开玩笑回应着，随后说道：“老师，崔教授、陈教授、吴教授！我就不和你们闲聊了，我去迎接一下其他院校的参会人员，您们一直在走，会议室前面有指示牌。”
与几位老师告辞后，黄素和魏来一同走下会议楼。
时间到了九点，会议室里面已经坐了三十多号人，每一个都已经按桌子上的名牌找好了自己的位置。
黄素大致扫了一眼，在座的基本都是未来二十年国内的名医大家，不说别的光是中国中医科学院的院长就有两人，可见各个院校都派出了自己的中坚力量，足见各个院校对此次课题的重视。
面对全会议室的专家教授，黄素和魏来只能坐在会议室的最后面，充当会议服务人员。
“既然大家都到了，那么我们就开始开会，对于课题的情况，我就不再介绍了，相信大家已经都了解了。”孙教授看向黄素和魏来道：“黄素、魏来你们把会议资料给大家发一下。”
在黄素和魏来发资料的时候孙教授又继续讲道：“今天这个会议就是讨论各自负责的证型，已经将药物统一下来，我给大家发的就是我多年在治疗胃癌时候常用的药物和经方，我们今天的会议主要就是把药物筛减选定下来。”
“我知道在座的也有肿瘤专家，也有自己的用药习惯，我们在会议上可以讨论，只要药物定了下来，方剂就不能随意更改。我们要保持方剂的统一性。”孙教授强调道。
等黄素和魏来将资料发完，孙教授打开幻灯片，幕布上先是显示出胃癌六种证型的常用的治疗经方。
孙教授问道：“大家对这六种证候用的经方有没有异议。”
作为孙教授的好友，陈静山率先为讨论开了个头：“胃气郁闭证，我觉得用逍遥散和参赭培气汤并用没有问题，胃气郁闭乃是肝郁气滞，肝逆反胃，中焦不畅，导致胃气不能下行。用逍遥散疏肝理气、参赭培气汤行气下行恰到好处。”
听了陈静山的辨治，在场的专家学者都微微点头，大家开始讨论起来。
这是黑省的曹院长也接着说道：“脾胃虚寒证，用附子理中丸合六君子汤也没有问题，附子理中丸温中健脾，六君子汤益气和胃，还能祛除寒湿之痰。”
“我对用桃红四物汤加失笑散治疗瘀毒内阻证也没有意见，脾胃瘀毒内阻多以气滞日久，瘀血内停所致，桃红四物汤活血化瘀通络，失笑散活血祛瘀散结。”津门中医学院的张院长也同意道。
孙教授见大家讨论的十分热情，看了看在后面不说话的黄素和魏来。
为了加深大家对自己两个学生的印象，孙教授望向黄素提问道：“黄素你也说说你的看法。”
毕竟以后很多协助沟通的工作还要黄素和魏来帮忙去做，先熟悉一下，也方便日后的沟通。
黄素起身谦逊地对着望向自己的专家们鞠躬道：“气血双亏证都为病至后期，脏腑机能衰竭，而脾乃是气血生化之源，脾运失健，导致身体气血不充，自当以十全大补汤补之，存在以养血安神丸治疗气血不足导致的心季不安、健忘失眠等症。”
经过大家的讨论确定，六种证候主治的经方也基本确定下来。
胃阴亏耗证以麦门冬汤加竹叶石膏汤治之；湿热内阻证以二陈汤加五苓散治之。
把经方确定下来，其实就已经确定了主要的中药的种类和用量。
因为经方都是经过上千上百年传承下来的，组成和用量早已经固定了。
孙教授更换幻灯片道：“既然经方已经定了下来，治疗肿瘤无外乎就是在经方上加味清热解毒、软坚散结，活血化瘀三类药物。”
只见幕布上显示出，三类药物的主要中药：
清热解毒药：白花蛇舌草、仙鹤草、虎杖、半边莲、半枝莲、拳参、天葵子、山豆根……
软坚散结药：海藻、海苔、蛤壳、生牡蛎、夏枯草、山慈孤、瓜蒌……
活血化瘀药：当归、川芎、桃仁、红花、徐长卿、我术、三棱、丹参……
虫类抗癌药：全蝎、蜈蚣、蜂房、干蟾皮、土鳖虫、蟾酥、水蛭……
孙教授指着幕布道：“我已经将我常用的中药全部打在上面，大家看看如何筛选，每组最好留下四五味药选择即可。选择标准就是药物必须是常用药。另外我还列出虫类的药物，根据我几十年的临床发现，虫类药物在治疗肿瘤上效果极佳。”
孙教授望向众人道：“大家说说看法吧。”
只见崔教授直接道：“清热解毒的药物绝对可以留下白花蛇舌草、仙鹤草、虎杖、山豆根、龙葵他们不仅可以清热解毒，还有抗癌的功效。”
羊城的刘院长也说道：“至于软坚散结的药，我觉得治疗脾胃，必须兼治肝，所以夏枯草要留下、海带、海藻、山慈孤也是常用的治疗结节的药物也可以留下。”
随后，经过大家讨论，活血化瘀的药物定下了当归、川芎、桃仁、红花、丹参，毕竟当归为君、川芎为臣，两者组合用于活血化瘀，而桃仁、红花、丹参更是常用药物。
虫类抗癌药则选择常用的蝎子、蜈蚣、蜂房。
这场会议一直开到了下午六点，终于敲定了所有的用药，还将每种证候分配给了五大联合院校的课题组。
孙教授的课题组选择了最难的气血双虚组，这组的病人几乎都是胃癌晚期的患者。
然而这却是对黄素最大的考验，毕竟孙教授要统揽全局，真正负责治疗工作的则是黄素。
0167 好熟悉的味道
又是一天忙碌的时间过去了。
自从召开完第一次研讨会，各个课题组正式进入到组建阶段，每天都有无数的工作要做，事情真的是千头万绪。
光是一个想进课题组说情的请求，就扰得黄素不胜其烦。
谁都知道，这时候的课题小组是最好的刷经验和声望的副本，所以很多人都想方设法挖空心思，想要加入课题小组。
不够资格和孙教授说话，就打到了黄素和魏来的身上。
尤其是黄素被孙教授正式任命为课题组的副组长以后，具体负责气血双亏型课题组具体科研工作，说情请托的人就更多了。
黄素最近工作的压力很大，吃完晚饭后，他就会躺在床上，看着电视，让自己放松下来，缓解一天的工作压力。
以前黄素很少看电视，最多也就看几个新闻联播、焦点访谈之类的节目，大部分时间都在看中医典籍，以前的生活很枯燥，只有阎冰这样同样是醉心于医术的人，才能接受黄素的生活方式，要不说不是家人不进一家门呢。
黄素打开电视，扭动电视左侧的换台的旋转旋钮。
你敢相信这都二零零零年的还有靠扭动转台的电视，可见这台电视的年头又多久了，估计也就比黄素小个十多岁，都不会超过十五岁。
换了京城台，黄素最近找到了一个很不错的栏目，在新闻联播之前，京城台有一期节目，专门邀请了一位医学专家，每天都会讲解一种疾病。
在二零零零年，这种正经普及医疗健康知识的节目，可是不多见的。
在那个时代，如果电视上出现医疗科普节目，十有八九是卖保健品的。
在那时候很多保健品的广告，都会被包装成医疗科普节目播放。
哪像后世脑白金的广告，简单粗暴洗脑，就是两个卡通人物的老人扭动着身体，唱着朗朗上口的广告词。
黄素这个无聊的家伙，真是没救了，在解压的时候，看的依然是医学相关的节目。
黄素从冰箱中取出一个西瓜，一边啃着冰凉的西瓜，一边打开电风扇，一边欣赏着电视上的节目，原本有些闷热的房间，一下子就变得凉爽了许多。
电视上，被邀请的嘉宾和主持人面对面的坐在一起，倒有点访谈节目的感觉。
“今天我们介绍的疾病是被世界卫生组织誉为五大绝症之一的癌症，今天我们有幸请到了京清大学医学院肿瘤学的王教授，给我们以及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分享癌症的预防和治疗。”电视里女主持人做着开场白。
王教授戴着一副金边眼镜，彬彬有礼地和台下的观众们打了声招呼：
“现场的朋友和电视机前面的观众，大家好！”
“王教授，您能不能给我们讲讲这五种病症？”
女主持人翻开着手里的提词卡，提出了今天的第一个问题。
王教授也是侃侃而谈地说道：“世界五大绝症就是艾滋病、癌症、白血病、渐冻症、类风湿性关节炎，其中艾滋病的死亡率是99%、癌症的死亡率是98%、白血病的死亡率是95%、渐冻症的死亡率是93%、类风湿性关节炎的死亡率是50%，这五种疾病的高死亡率已经严重危害到了人类的生命健康。”
女主持人问道：“难道这些疾病就真的没有治疗的办法吗？”
王教授解释道：“所谓的不治之症，是因为现在的医疗技术还不能完全治愈，只能靠药物来延长生命。”
“可是现在电视上有很多广告，都在宣传他们的药物可以治疗癌症。”女主持指着后面屏幕说道：“让我们先看一段广告。”
只见后面的大荧幕上，正播放着一则关于抗癌药的广告，大概意思就是，这是这种药物的主要成分是从一种深海鱼类身上提取出来的鱼油，具有抗癌、治疗肿瘤的作用，已经被某个国际医药组织证实过。
当广告片播放完之后，女主持人问道：“王教授，请问这种深海鱼油真的有抗癌的作用吗？”
“目前还没有医学证明，深海鱼油具有抗癌、治疗癌症的功能，而深海鱼油则是用于治疗心血管疾病。这就是那些假药的惯用伎俩，他们就是用一种让人有印象，却又感觉陌生而神秘的东西，将其功能夸大再冠以某国际医疗机构认证，以此来博取民众的信任。就拿医药协会来说，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些都是一些骗子，利用国内和国外的消息不通畅，编造一些虚假的协会，为自己的产品宣传背书，以此来博取受众的信任，最终达到他们买药的目的，他们就是在利用民众病急乱投医的心理。”
听到王教授的解释，黄素也点了点头。这样的骗局，在未来的二十多年里，依然是屡见不鲜，他们就是利用了民众对疾病和死亡的恐惧，知道他们会抓住一切可以治疗的机会，从而骗取他们的钱财。
他在心里默默地想着，这档医疗科普节目做的还真不错。
王教授在介绍假药骗局后，又提醒道：“凡是广告有我上诉说的以上两点，大家就要提高警惕，避免买到假药，不仅损失了金钱，还耽误了患者的病情。所以身体有病一定要及时就医，不要私下服用药物。”
“谢谢！王教授给我们分享这么多分辨假药的知识。”女主持人对这个话题做了结束语，接着问道：“既然这些都是假药，那么王教授中医是否能治疗癌症呢，我们生活中，经常会接收到一些中医祖传秘方治疗癌症的信息。这些祖传秘方真的有用吗，或者说中医对癌症治疗真的有用吗？”
王教授脸上十分痛心地说道：“这些年中医口碑每况日下，与打着中医旗号的保健品，和打着中医祖传秘方的招摇撞骗的骗子分不开关系。”
王教授一脸痛心过后，语气迅速转变道：“中医虽说对一些疾病还是有疗效的，但是至今没有科学证据证明，中医药物对癌症有疗效，所以说凡是说自己有祖传秘方能治疗癌症都是骗子，其目的和卖假药都是一样的，就是利用老百姓病急乱投医的心理。骗取钱财。”
主持人问道：“按照王教授的说法，中医是不能治疗癌症的了。”
王教授没有回答主持人的问题，而是继续科普道：“现在对于癌症治疗效果最明显的就是现代医学的药物化疗。从1943年用氮芥治疗淋巴瘤开始，开启了现代治疗肿瘤的序幕，70年代，铂类药物和阿霉素类药物的临床应用，使癌症从姑息性治疗迈向了根治性治疗。而到90年代，紫杉醇和喜树碱的临床应用，着实深入到了肿瘤细胞免疫和抗癌基因。”
黄素此时已经微微皱眉，似乎又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后面如何预防癌症和饮食注意那些根本就没有听进去。
这个节目，看似非常严谨在向观众科普有关癌症的治疗和预防，但实际上，里面却夹带不少他们不可告人的私货，这种从通过否定骗子中医祖传秘方不能治疗癌症，到心里暗示中医无法治疗癌症，整个过程，怎么感觉彷佛是曾相识。
而这种九成真一成假的话危害性是最大的，当你已经相信了九成真话的时候，自然也就相信了那一层假话，然而那一层假话才是最关键的。
黄素当然清楚，为了完成自家主人交代下来的事情，后世的那些公知就是这样干的，一副大公无私我为你们好的样子，却夹杂着他们不可告人肮脏的内容。
此时黄素的眉心已经紧紧地皱成了一个川字。
在科研项目正处于筹备的阶段，突然冒出来这么一期节目，绝对不是偶然巧儿，这背后肯定有一只手在暗中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