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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茶言观色全文阅读

作者:坐酌泠泠水     穿越之茶言观色txt下载     穿越之茶言观色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章 我也觉得傻

    刘青前些年一个人在山里来来去去的,那些野兽遇上她多半会毫不理采地走自己的路,就像她是路旁的一棵小草一般引不起它们的任何兴趣。所以这么些年来,刘青也没遇上什么危险,这也是她敢一个人露宿荒野的原因。

    因此在这森林边扎营,她也没啥顾虑。将马放开让它自己去吃草,她便拣了些柴,准备架锅作饭。

    然而老天爷大概看不得她这几天有人照顾,她这刚将火点燃把锅架上去,天便忽然“哗哗哗”地下起大雨来。

    古代没有天气预报,刘青这些年来也学了些看云识天气的本事。但冬季的天基本都是灰蒙蒙的,她实在没想到这个时候竟然会下雨。

    刘青一面暗呼倒霉,一面准备从芥子里弄出雨帽和蓑衣来穿戴上。这手刚习惯性地摸向袖子,她忽然心念一动,随即将手放开,任雨水打落在身上,自己却伸手去端架在简易灶上的锅。

    “嗨哧。”刘青提着锅,忽然响亮地打了个喷嚏。她吸吸鼻子,四处张望着找马。

    “你这个傻丫头,你傻啊!”

    话声未落,一个高大的身影从远处飞掠到她的面前。他自己是满头满脸的湿漉,却伸开大手想帮她遮挡额前的雨水。

    看到刘青端着锅咧着嘴,抬起眼来得意地看着自己,周子冽劈手将锅往旁边的地上一扔,气道:“愣着干嘛,赶紧避避雨去。”说完干脆把傻丫头往怀里一搂,带着她便往山上掠去。刚刚看天色不对,他就满山去找山洞了,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山洞,回来却看到这丫头被雨淋得直打喷嚏都不知道避雨,可把他气坏了。

    这丫头这么笨,都不知前年她是怎么溜达的江湖!

    进到山洞,周子冽又从原先就扔在山洞里的行李中拿出一块布巾,两手飞快地给刘青将头上和脸上的雨水擦了一遍,然后道:“换衣服。有干衣服没?没有穿我的。”

    “有。”刘青眨巴眨巴眼。

    “嗯,趁这雨才下一会儿,我出去找些干柴,你赶紧将湿衣服换下来,听到没?”

    “听到了。”刘青很乖地点点头。

    看着周子冽出了山洞,特意放重身形越走越远,刘青的嘴角翘了翘,从芥子里拿出衣服,走到山洞最里面,迅速地将干衣换上。

    过了一会儿,有脚步声从远到近,快到洞口时周子冽出声问道:“换好了没有?”

    “换好了,进来吧。”

    周子冽走进洞来,看到刘青已将淋湿的发髻解散开来,长长的青丝如瀑布一般垂落在肩背上,她拿着一块干布巾,正试图将头发擦干。

    周子冽移开眼,蹲下身去将火点燃,又走出去用雨水洗净了手,走到刘青身边,抽出她手里的布巾,将她的头发包住快速地擦了一会儿,便道:“可以了。”

    刘青一摸发头,呆了一呆:“咋弄的?”周子冽这一手,比现代的吹风机还厉害啊,这么快就把头发弄干了,还不用携带工具,还不用费电,绝对的绿色环保呀。

    “喂,到底咋弄的?”刘青看周子冽走到火堆旁忙着架柴,忙走过去追问。她的功夫虽然不俗,但对于这种小说里描写的各种功夫用途,比如自动烘干衣服头发之类,她还是搞不明白。

    周子冽抬起头看到她两眼晶亮地望着自己,嘴角一弯:“不告诉你!”没等刘青说话,他转过头去看着火又道,“以后有我在你身边,你还用得着学吗?”

    “哼,求人不如求己。”刘青嘟了嘟嘴,看周子冽低着头不理她,嘀咕道:“小气包。”

    周子冽听了这话,抬脚就往洞外走去。

    “喂,你去哪儿?”刘青见了,愣了愣,忙喊道。

    周子冽却不理她,出了洞便冲进了雨里。

    就这样走了?刘青站起来跑到洞口,看到周子冽的身影消失在雨中,她心里忽然觉得堵堵的、沉沉的,特别的难受。

    “小气包,讨厌鬼!”刘青骂了几句,眼泪却从眼中滴了下来。

    她抹了一下泪,对着雨帘发了一会儿呆,这才回到火堆旁坐下,看着慢慢旺起来的火焰,心绪纷乱。

    “哒哒哒……”一阵马蹄声从洞外传来,没过一会儿,她的马从洞口迈了进来,后面跟着周子冽。

    “你去找马了?那刚才怎么不说一声,害得我以为……”刘青冲到洞口,看到周子冽一头的雨水,浑身上下都湿了个透,手里却还拿着刚才扔在地上的那只锅。

    “怎么,舍不得了?”周子冽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露出一口白牙。

    “切,谁……”刘青咬咬嘴唇,没再说下去,回身拿起布巾,递过去:“赶紧擦一下,把衣服换下来。”

    “哦。”周子冽放下锅,接过布巾擦了擦脸上的雨水,从他的行李中拿出一套衣服来,转脸对刘青道:“你不用回避的,想看就看吧,咱不在乎。”

    刘青给了他一脚:“谁要看你!”看着他往洞里走去,自己转过身子背对着他,嘴角翘了翘。

    饭还得做,否则两人都得挨饿。刘青正想找个地方将一桶干净水从芥子里调出来用,后来的周子冽开口道:“你不用费事找地方了,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看见过你将大宝盖的被子收进袖子里。你有啥好东西尽管当面拿出来吧,我不会被吓坏的。”

    “……”刘青真想转过身去瞪周子冽两眼,知道为啥不早说,害得她每次还得像个贼似的偷偷摸摸。

    好吧,反正她的所有秘密周子冽都知道了,这回也不用费事了。刘青拿出一桶水,将锅洗干净,又拿了米出来淘净。

    这时周子冽早已将衣服换好了,连头发都弄干了。他到洞口去找了几块大石头,等刘青将米淘好,正好将锅架在石头作的简易灶上。两人分工合作、配合默契,就像生活多年的夫妻一般,这种感觉让刘青站在那里愣了一会儿神。

    看到周子冽又用柴重燃了一堆火,用石头堆了一个灶,刘青问:“还烧火干嘛?”

    “做菜。”周子冽说完,从他的行李中拿出刘青早上留粥给他吃的那只锅,装上水放到火上,然后跑到洞口,拿了一只野鸡回来。

    “什么时候打的野鸡?”刘青看那只野鸡颈子上有一个血洞口,似乎刚刚流完血的样子,诧异地问。

    “刚刚找马的时候。”周子冽等水开了,将鸡褪了毛,拿出一把匕首迅速将内脏处理干净,然后削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放进锅里,装上水架到灶上去炖汤。他还时不时地从行李那儿拿出点调料撒进汤里。过了不久,一股香味弥漫在整个山洞里。

    刘青坐在火堆旁边,看着周子冽麻利地做着这一切,红红的火焰跳动着照在他专注的脸上,使得他的脸更显英俊异常。

    “周子冽,你干嘛一直躲着我不出来?”刘青开口轻声问道。

    周子冽走过来将煮饭的锅从旺火上挪下来,放到火堆旁让它焖,然后在刘青旁边坐下来,这才盯着火堆道:“如果你只需要默默的守护,我想让你知道,我也能做到。”

    “傻瓜!”刘青垂下眼,将下巴放到膝盖上。

    “嗯。”周子冽点点头,转过头来咧嘴一笑,“我也觉得挺傻。”

    刘青不再说话。听着外面北风“呼呼”的声音,里面两堆火将山洞烤得异常温暖,米饭的香味和鸡汤的香气弥漫在洞里,锅里发出的“咕咕”声,身边还坐着一个人。这一切让她心里觉得异常安稳。

    “行了,吃饭吧。”周子冽站起来,走过去搅了一下鸡汤,又撒了一把东西进去,香味似乎更为浓郁。他将刘青拿出来的碗清洗了一遍,舀了一碗汤递给她:“先喝碗汤再吃饭。”

    “谢谢。”刘青接过汤,轻轻吹过,慢慢地小口小口喝下去,鲜美的味道让她抬起眼来满足地叹了一口气。

    同样的野鸡,经过周子冽的手,味道就是不一样!

    吃过饭,周子冽从洞口拽了一把不知道什么植物回来,去油功能极强,很快就将碗和锅都刷洗干净了。刘青将东西放进芥子时,还能闻到干净的碗里有一种淡淡的清香。

    将东西都收拾好,周子冽看看外面渐渐停下来的雨,道:“等一会儿我到外面住,明早再来接你。”

    刘青没作声,将两堆火都移了地方,等地面没那么烫,从芥子里拿出两套铺盖出来,铺到上面,道:“睡觉。”

    周子冽转过头来,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眼里全是柔情。他走过来,将刘青紧紧地拥在怀里,在她耳边说了一声:“谢谢你青青。”说完,闪身出了洞。

    “周子冽,你这王八蛋,你走了就永远别想我再理你。”刘青看他的身形迅速消失在细雨迷蒙的夜色中,大声喊道,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

    周子冽,他是怕住在里面会败坏她的清誉吗?他何时将这些世俗的规矩放在心上过?如今为了这些狗屁东西却要在这下雨的寒夜到外面过夜,他是大傻瓜吗?

    (谢谢城里月光11、止罚、玥児涙的粉红票,感谢*莞尔*和玥児涙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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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这玩意它不花钱,您今天投了明天还会再有。但对于作者的意义却完全不同,编辑们看成绩就看这些个东东。泠水一向不太喜欢要票,总觉得要是读者觉得你写得好,自然会给你投。可现实却很无奈,花了精力和心血写出来的东西,就是因为这些数据不好,泠水已有很久没有推荐了。没有推荐的意思,就是这篇文永远沉埋在地底下,没人知晓。泠水这情况还算好的吧,至少还有亲们的支持。而有更多的作者,作品其实相当的优秀,却因为这种种的东西,一天几个小时在电脑前绞尽脑汁码出来的文,只有自己看。可这,还得写下去,只为自己不背负一个骂名——太监!

    所以泠水特别特别感谢给了泠水打赏、订阅、粉红票、推荐票和在评论区里给予了支持与鼓励的亲们。谢谢!

第二百零一章 小懒的**

    外面的雨没有原来那么大,但仍唏唏呖呖地下着,并没有停止。刘青站在洞口,望着黑漆漆的树林出了好一会儿神,这才回到山洞里,坐到火堆旁的铺盖上,看着跳动的火光,又开始发呆。

    在这到处都是雨水的树林里,他能到哪儿去呢?

    刘青叹了一口气,终于睡了下去。那家伙在外面吹着冷风淋着雨守护着她,她还是不要辜负他的这番心意吧。

    第二天刘青醒来的时候,身边的火依然旺旺地烧着。她坐了起来,拢了拢头发,穿上外衣出到洞口,看到外面的雨还在依然下个不停。天开始有蒙蒙的亮光,树林里时不时有一两声怪鸟的叫声。

    “周子冽,周子冽……”刘青终于忍不住大声喊起来。

    从洞外闪了一个人进来,周子冽手里拿着一只兔子,另一只手还抓着一把野菌,身上和头发上有些雨水。

    “你昨晚到哪儿去了?”刘青劈手夺过他手里的野菌,拿出一块布巾递过去。

    “另找了个山洞。”周子冽把手里的兔子放下,用水洗了洗手,才接过布巾胡乱地擦了两擦,便开始处理兔子。

    刘青架起锅烧水,自己则从芥子里拿出一个杯子来,从桶里舀了一杯水,正要走到洞口去刷牙,却听到周子冽道:“用热水。”

    “啊?”刘青一下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回头疑惑的看着周子冽。

    周子冽头也不抬:“傻丫头,大冬天的,刷牙别用冰冷的水。等你老了闹牙疼,我可不管你。”

    “哪个要你管!”刘青不服气地回了一句,还是乖乖地将冷水倒掉,到锅里舀了一杯温热的水,走到洞口,看着嘀嘀哒哒滴着水的绿叶,慢慢地刷牙。

    刷牙洗脸梳头,等刘青打理完自己,周子冽已把兔肉处理好放进锅里了。他把野菌洗净,和米一起放进锅里,对刘青吩咐一句:“看着火。”便闪身出了洞。

    “喂,你去哪儿?”刘青只来得及问他这一句,便看他挥了挥手,钻进了树林里。

    等锅里的粥“咕嘟咕嘟”开起来,周子冽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把野香葱,看得刘青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不吃这把野葱会死啊,冒着雨来来去去的,淋生病了怎么办?”

    周子冽看了她一眼,嘴角一翘:“心疼了?”

    刘青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过脸去没有搭理他。

    周子冽将葱洗净,坐到刘青身边,看着锅里的热气,道:“外面的雨差不多停了。”

    “哦。”刘青望望外面,“那吃完粥咱们就走吧。”

    本来在这儿再呆一天,等地面没那么湿了之后,在森林里赶路会好得多,但刘青不想让周子冽再这么守她一晚,否则她良心不安。

    周子冽将粥煮好,盛了一碗递给刘青,自己才再盛一碗吃起来。

    “吱吱吱。”小懒忽然从刘青的袖子里钻了出来,直起身子竖着耳朵看着外面。

    “小懒,你怎么出来了?”刘青觉得奇怪。这小家伙这么长时间一直都呆在芥子里,怎么喊都不愿动弹,怎么今儿这么主动地跑出来了?而且周子冽还在这里!

    “吱吱吱……”小懒对着她比划了几下,忽然闪电般向外面窜去。

    “小懒!”刘青站起来,跑到洞外,哪里还看得见小懒的身影。

    “它去干嘛?”周子冽奇怪地问。

    “不知道。”刘青回到洞里,摇摇头,“看它那意思,说让我等一等。”

    然而粥都吃完了,小懒却还没回来。刘青急了,一个劲儿地到洞口张望,嘴里道:“它不会遇上什么事了吧?”

    “就它那个速度,能遇上什么事?”周子冽倒是不以为然。

    “那倒也是。”刘青听了这话,稍稍放下了一点心。但还是忍不住时不时地跑到洞口张望。

    “你在这儿呆着吧,我等你找找去。”周子冽看刘青坐立不安的样子,站起来对她道。说着便往外面走去。

    “我跟你一块儿去。”刘青追了上去,却不想前面的周子冽忽然停住脚步,她的鼻子差点撞上周子冽的后背。

    “赶紧回去,外面又冷又湿的你出来干什么?”周子冽回转身来,说完看刘青张嘴想要反驳,他又道:“一会儿小懒要是回来找不着你,它还以为你丢下它走了呢。”

    “呃,那好吧,你小心点。”刘青听到后面那句话,只好停住脚步。

    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刘青才看到周子冽回来,忙迎上去:“看到它了吗?”

    周子冽摇摇头:“没有,我将附近的树林都转遍了,也没见着它。”

    “它到底去哪儿了?”小懒自从跟了刘青,就没离开过她半步。想到这里,刘青心里更急了:“你在这儿等着,我出去找找。”

    “它不会有事的。”周子冽一把将她拉着,“它肯定是有什么问题要解决了,否则不会这样的,耐心一点,咱们等它回来。”

    然而又一个小时过去了,小懒还是没有回来。刘青终于坐不住了,跟着周子冽将那个山头又转了两遍,一路地叫唤,结果还是没见到它。

    回到山洞,看着空空的洞口,想起前年离家时,小懒夜夜出来与自己相依相伴,刘青的眼泪差点下来了:“小懒,你到底在哪儿?”

    周子冽看看她,又看看外面,轻轻叹了一口气。他将熄灭的火重新升起来,煮了一锅面,给她盛了一碗递到面前:“先吃点东西,晚点它就会回来了。”

    “我不想吃。”刘青坐在洞口前,望着外面,一动不动。

    周子冽将碗放下,把她拥在怀里,轻声道:“别担心,它会回来的。”

    “吱吱吱……”远处传来一阵叫声。

    “小懒,小懒……”刘青听到这声音,急忙跑出去。她刚一出洞口,一团墨绿色的毛球就撞进了她的怀里。

    “你到哪儿去了?害得我担心了半天。”刘青拍了一下小懒,气乎乎地道。

    “吱吱吱……”小懒用小爪子指了指外面。

    “咦?”刘青顺着它的爪子朝向望去,却见一只松鼠躲在洞口,正睁着大眼睛警惕地看着她跟周子冽。

    小懒是墨绿色的皮毛配白色的条纹,这只松鼠的皮毛则正好跟小懒相反,是红色的皮毛配着白色的条纹。一眼望过去,这只松鼠竟然给人一种高贵的感觉。

    “啊,好可爱。”刘青放下小懒,走到那只红松鼠面前,伸手想去摸摸它。

    红松鼠一动不动,但却警惕地看着她,在她的手差不多要摸到身上时,它忽然转过身去,飞快地向树丛里闪去。

    小懒一见,愤怒地朝刘青呲了一下牙,赶紧往外追去。

    “重色轻友的家伙。”刘青看着一红一绿两只松鼠一会儿就不见了,嘴里嘟哝道。

    “小懒要成亲了。”周子冽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身后,轻声道。

    “嗯,真好。”刘青回过头看他一眼,轻声笑道。不过想到小懒有可能留在这里再也不跟她走了,她的心里万分不舍。

    周子冽站了一会儿,转过身回到洞里:“先吃面吧,现在不用担心它了。”

    “吱吱吱……”刘青刚刚吃饱,小懒就回来了,后面跟着那只红松鼠。它走到刘青面前,回转身推了推后面那只红松鼠,将它推到刘青面前。

    这回刘青不敢再鲁莽了,小懒好不容易追回来的老婆,要是再让她吓跑了,它可跟她没个完。

    她用异常温柔的眼神看着红松鼠,轻轻道:“我可以摸摸你吗?”

    红松鼠看着她,没有表情。

    “你好,认识你很高兴。”刘青只好以最温柔的声音轻柔地说着,还使用了外交辞令。

    红松鼠看着她,还是没有表情。

    “呃。”刘青挫败。小妹,你吱一声行不?

    “吱吱吱,吱吱……”小懒见两人都不上道,着急了,在一旁挥舞着小爪子叫了一大通。

    刘青看了好一会儿,满眼迷惑地摇摇头:“啥意思?不懂。”

    “它是想让你将它未婚妻收到你那储物空间里。”周子冽坐在洞里,看着刘青诱惑小动物未遂,忍笑忍得很是辛苦。此时看到小懒急得快要跳起来了,这才闲闲地说了一句。

    “收?怎么收?”刘青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小懒自己一向都是自由进出的,那可没靠她收过。莫非这红松鼠还得要她收才行?

    她慢慢伸出了手,递到红松鼠面前,引诱道:“来,让姐姐摸摸你,好吧?”在红松鼠正在想要不要躲出去时,她意念一动,红松鼠就被她收到芥子里了。

    “吱吱吱。”小懒感激地叫了几声,忙钻进芥子里陪未婚妻去了。

    “告诉它,不许在里面大小便!”刘青追着喊了一声。看来她得制定一下芥子卫生条例才行!

    “今天还走不走?”周子冽看她处理完小懒的事,问道。

    刘青看了看外面没再下雨,现在也不过是下午一点多钟的样子,想了想,问道:“你说呢?晚上走不出森林会不会有危险?”

    泠水言:今天十二分的抱歉。昨晚电脑硬盘坏了,码了一部分的文就此没了。然后今天上午四节课,下午开会开到很晚才回家。所以,这一章现在才码好发上来。今天只能一更了,非常非常对不起大家。

    泠水是个比较容易动感情的人,从昨晚到现在,收到了millu5打赏的香囊和*莞尔*打赏的桃花扇,135weiwe、igxj12345、小李乐容、书友090226124902770、琳儿lene、millu5、燕子小小小小、sokar的粉红票,还有146张推荐票,泠水感动得差点掉了泪,心中受到鼓舞难以言表。在此深深鞠躬说声:谢谢!

第二百零二章 我比您失败

    周子冽正要说话,忽然脸色一变,脸色凝重起来。

    “怎么了?”刘青看到他脸色不对,忙问。话声刚落,她便听到了一种声音,这种声音很奇怪,又细又尖,却又微不可闻,如同一根白线被忽然直直抛至空中,直耸云霄,在云层里忽隐忽现,难以分辨。

    她正凝神细听间,忽然感觉芥子里一阵骚动。刘青忙内视看去,却发现刚刚进去不久的那只红松鼠在里面拼命地四处狂奔,似乎极想出来却又找不到出路,小懒在一旁一个劲儿地叫唤,红松鼠却依然如故。

    刘青心念一动:莫非这只红松鼠是有主人的?她看向周子冽。

    以前她一个人行走的时候,什么事都靠自己,什么事都自己拿主意。可现在有周子冽在身边,这些天来照顾她无微不至,这家伙又聪明,各种生存技能与经验都在她之上,她竟然产生了一种依赖的心理,什么事都想问过周子冽再作决定。

    周子冽见她看向自己,点了点头:“估计小懒带回来的那只松鼠的主人找它了,你看看它在里面安不安稳。要是不安稳你就放它出来好了,这种异兽除非自愿,否则别人是带不走它的。”

    岂能安稳?简直是狂躁。刘青知道不放行是不行了,只好启动意念放红松鼠出来。

    红松鼠一出现在刘青的手上,就从半空中直往外面窜去,速度之快,直让人觉得刚才那一抹红色是自己眼花。小懒紧跟出来,也闪电般朝红松鼠追去。

    “不行,我得跟着。”刘青担心小懒被人捉住再也回不来了,站起来也直追出去。小懒跟她这些年,如同大宝、二宝在她心中所占的地位一样重要、不可取代,她岂能任由它涉入这种未知的境地、冒着失去它的危险?

    刘青以最快的速度闪出洞口,直往树丛微动和声音传来的方向飞掠而去。她完全没有考虑周子冽会不会跟来的问题,她觉得这个问题根本不用去考虑,周子冽绝对会如影随行地跟在她身边的,事后她问自己:她对他哪来的这种信心?

    小懒似乎知道刘青在后面跟着它,适当地放慢了些速度,这样它既能让红松鼠不脱离它的视线,也能让自己不脱离刘青的视线。

    两兽二人一前一后地急奔了十多里路,眼看前面的小懒进到了一个山坳,刘青正要跟进去,周子冽在后面出声叫道:“刘青,等等。”

    刘青停住脚步回头看他,却看到周子冽打量着山坳,满脸的惊奇与凝重。

    “怎么了?”前面的尖哨声已经停止了,四周一片寂静,再加上周子冽的这种表情,刘青的心里极度不安起来。

    “这里山体树木的方位排列很是奇妙,里面住的莫非是异人?”周子冽停住脚步,对着前面的山坳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出声道。

    “异人?”刘青前世也看过很多奇异事件的报道,自己的穿越就更诡异了,可对于周子冽所说的这些,她却闻所未闻,满脸的莫名其妙:“什么异人?”

    周子冽没有回答,而是走到山坳口,对着里面喊道:“晚辈周子冽、刘青,不知能否有幸见上前辈一面?”声音不大,却响彻山周。

    过了好一会儿,里面才传来一个声音:“倒是有一面之缘,进来吧。”

    “多谢前辈。”周子冽非常恭敬地作了个揖,这才拉着刘青往山坳走去。

    进到山坳,刘青暗自庆幸刚才周子冽及时叫住了自己。只见里面雾气萦绕,所有的树木、山石、水池都影影绰绰,让人竟然产生了一种迷幻的感觉。她虽然不懂奇门遁甲,但从周子冽左挪右闪的前进步伐,还是知道了这个地方估计是列了什么阵法,以阻止别人乱闯乱入。

    不过此情此景虽然诡异,但刘青的手被握在周子冽温暖的大手里,她的心里竟然极为安稳。她学着周子冽的样子,照着他所踏过的方位一步一步地跳跃着前进,只见四周的迷雾渐渐越来越少。待转过一个水塘,前面忽然豁然开朗,阳光明媚,柳绿花红。而在一片红花绿草铺就的大草坪旁边,两间茅草屋赫然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周子冽拉了刘青走到门前,这才放开她的手,对着茅屋大开的门洞恭敬地又行了个礼:“晚辈周子冽、刘青,拜见前辈。”

    “哈哈哈,我那挂名的徒儿来了?进来吧。”那个声音在屋里响起。

    挂名的徒儿?莫非这是周子冽的什么师父?刘青心里疑惑了一下,跟着周子冽进到茅屋里。只见屋里坐着一位道士,这道士龟形鹤背、大耳圆目、须髯如戟,席地坐在一张桌子旁,桌上是一局残棋。屋内除了这张桌子和满架的书,既无床,也无榻,更无须说其他摆设,雪洞洞的空空荡荡。

    道士见他们进来,却不理周子冽,而是直直地看向了刘青,看了半晌,才微微点头道:“果然是我那挂名的徒儿。”然后对着刘青微笑道:“刘青,你还不给老道磕头吗?”

    “啊?”刘青愣了一会儿,忽然灵光一闪:“您……您是张三丰道长?”

    “哈哈,正是。”张三丰笑道,“你我所处之时间虽然相隔几百年,却能在此有缘相见,不能不说是段奇缘。你所学之拳术虽然只有一脉出自我手,但受你个头还是该的。”

    刘青得见张三丰,心中自是无比欢喜,现代人虽然不喜做磕头虫,但面对自己崇敬的长辈,这种礼节却是最能表达心中的敬意的。更何况刘青这世能有如此造化,张三丰确实功不可没。她当下跪了下去,恭恭敬敬地给张三丰磕了三个响头。

    “好好好,起来吧。”看到刘青心中至诚,张三丰也是无比欢喜,招呼着刘青和周子冽:“来,坐。”

    刘青倒也不客气,坐在张三丰对面,笑嘻嘻道:“真人,这头我是磕了,但师父我却是不认的。”

    “哦?这是为何?你可知有多少人想要见我一面?能拜我为师那可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事呐。”张三丰听了刘青这话,仍是一脸笑眯眯的表情。

    “您老今年有一百五十多岁了吧?您可知道朝庭派人到处找您?嗯,您是老神仙,神机妙算的,那是当然知道了。他们找您可是为了您能让皇上也像您老这般长寿,甚至可以长生不老。不过您是游云野鹤,您要不想有人找您,谁也找不到不是?可您老这个挂名徒弟还得在那世俗里混生活呢,挂了这个名头出去,那可大事不妙,非被皇上纳了后宫不可。”虽然张三丰名头不小,可看在刘青眼里就是个可亲的老头,她倒也不惧,哇啦哇啦地就讲了一大通。

    张三丰听了这话,“哈哈”大笑起来,连连点头道:“嗯嗯嗯,小丫头考虑得比较周全,不错不错。”笑完,又叹了一口气,“唉,可怜我老道,一辈子只想收这么一个徒弟,还被人拒绝了,失败呐!”说完又转过脸去,对一直坐在一旁没有作声的周子冽道:“那你愿不愿意?不过事先声明,当我的徒弟,可是不能娶妻的。”

    周子冽看了刘青一眼,翘起嘴角摇摇头:“虽然我想娶的人不愿嫁给我,但我还是得时刻准备着她改主意。所以真人这个徒弟我就不作了。”

    “哈哈哈……”张三丰抚着胡须大笑起来,连呼:“有趣,有趣。”

    饶是刘青脸皮厚,被周子冽这么当众表白,还是禁不住红了脸,她嗔了周子冽一眼:“别看我,你当不当道士娶不娶妻的,跟我没关系。”

    “看吧真人,我比您更失败。您要是能让她愿意嫁给我,我倒是可以考虑拜您为师,不过道士我就不当了。”周子冽一脸无奈地对张三丰道。

    张三丰又是一阵大笑,笑过之后对刘青道:“好了,你们的事老道就不瞎参和了。丫头你给我说说,未来的世界是怎么样的。”

    刘青对张三丰很有好感。这才是得道高人呐,比起那些装神弄鬼、道貌岸然的高人率真可爱多了。这时见问,遂把天上的飞机、地上的原子弹、手中的电脑、心里的起搏器都一一讲述了一遍,听得张三丰和周子冽都一脸神往。

    “照你这么说,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是圆圆的球体,飘浮在空中,那住在下面的人不会掉下去吗?”周子冽听刘青说过她是带着前世记忆到这世界来的,却没想到刘青竟然来自未来。满心惊讶之余,听刘青讲述了未来神奇的世界,终于忍不住发问。

    “那是因为地球是有引力的……”刘青又把牛顿的理论简略地叙述了一遍。不简略不行啊,她前世是学文科的,对于理科的知识就只懂得一些常识性的知识。

    “好,如你们所说,地球外面叫太空,太空中有很多的星球。可灵魂呢?人死了之后,灵魂何在?”张三丰听了刘青的讲述,沉默了很久来消化她所讲述的东西,然后直指道士最关心的问题。

    泠水言:

    谢谢yjsi的打赏和ゼ澪℃镀ゼ.的粉红票。

    哈哈,昨晚201章一发上来,泠水就懵了,俺那题目是《小懒的“艳”“遇”》,结果后俩字被河蟹了。看来河蟹无处不在呐,有趣!

第二百零三章 帮我算个命

    道教与佛教所追求的不一样,佛教修的是来生,认为人这一辈子吃苦行善,那下一辈子就能重新投胎,作一个有福气的人;而道教修的却是现世,他们认为人是有灵魂、可以飞升的;只要经过努力,找到途径,就能飞升成仙,享受无极限的快乐。

    可现在刘青告诉他,未来的人们认为,灵魂是依附于躯体而存在的,人死了,灵魂自然没有了,一切都化为了虚无;而这个世界,除了我们所生存的这个球体,外面就是广袤无限的太空,天庭这东西,是不存在的。这样的学说和认知,对于追求升仙的道士们来说,不啻于晴天惊雷,打击是毁灭性的。

    刘青想起被烧死在鲜花广场的布鲁诺,忙道:“人们用眼睛看到的世界是这样,但还有很多的东西是我们肉眼看不到的,也是未来科学解释不了的。否则,如果没有灵魂,我又怎么会以灵魂的方式穿回到明朝来呢?”倒不是她不坚持真理,这问题确实困惑了她好几年呢!

    不过困惑了一两年后她就不想这个问题了。人家祥林嫂思考了那么多年也没找到答案,她还是不要费这个脑子了吧。

    “是这样的吗?”张三丰似乎陷入了沉思。

    周子冽一看情况不对,忙道:“真人,那只红松鼠是您养的吗?”

    刘青也赶紧补充叙述:“是这样,我有一只绿松鼠,想娶您这只红松鼠为妻,不知您能不能割爱,让它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呢?”她也知道,这些杰出的人物他们之所有成就卓越,就是因为他们有着狂热的执着。如果一旦让张三丰陷入沉思,估计没有个几天甚至几个月,他是不会再理会世俗这些事的。

    “嗯?”张三丰显然正如所料的那般,开始探索奥妙了,这会儿刚进入迷蒙之际,被刘青两人唤醒,愣了一下,这才道:“松鼠?”

    “是啊,那只红松鼠,是您养的吗?”

    “嗯,是。”张三丰点点头,对于刘青前面所提的要求不置可否。

    “那您能让我带它走吗?”刘青知道,正如小懒于她一样,那只红松鼠对于张三丰,意义应该同样重大。所以她提出这样的要求,其实很是无理。但为了小懒,她不得不争取一下。如果张三丰不同意,她会让小懒留下的。只是,真是舍不得呀!

    张三丰沉吟了一会儿,叫了一声:“可儿。”

    那只红松鼠飞快地跑了进来,直接扑进张三丰的怀里。而在它后面,紧跟着进来了小懒。

    “可儿,你可愿意跟他们走?”张三丰眼里流露出一种柔情,轻轻抚摸着红松鼠,如同那是他极为疼爱的孩子。他问完这句话,又抬起头来对刘青道:“丫头你别笑话老道,本来老道活了这么多年了,对很多东西都看淡了。可唯独这只松鼠,它陪伴了我一百年了,也曾救过我两次性命。如果它不愿意跟你们走,我是不会勉强它的。”

    这种感情,刘青对小懒也有。她点点头,表示理解。然而看到红松鼠蹭在张三丰的怀里,很明确地摇了摇头,她的心里还是万分的失望。她深深叹了一口气,向小懒招招手:“小懒,那你就留在这儿吧,姐姐有空再来看你。”

    小懒“嘣”地一声跳上她的肩头,呲着牙一个劲儿地挥舞拳头,对刘青轻易抛弃它表现出了极度的愤怒:人家张老道就不让可儿走,你就舍得让我走,你真是……真是气死我了。

    “姐姐当然舍不得你。可是,你喜欢可儿不是吗?再说,可儿要是跟你走了,张爷爷会很孤单的。”至少她还有很多亲朋好友,可张三丰长年一个人在山野里,他确实比自己更需要它们的陪伴。

    小懒听了这话,还是很委曲地挥了挥爪子,然后“嘣”地一声,跳进芥子里独自生闷气去了。

    如果小懒愿意跟着她不愿留下,刘青当然也不会勉强。不过,她真心希望小懒能生活得幸福,而不是一天到晚躲在芥子里睡大觉。

    刘青看张三丰抱着可儿似乎又要陷入沉思,她忙出声:“真人,我能请您帮我算算……我以后的命运吗?”

    这段时间,周子冽对她的好让她感动,但对于他与她的未来,她却总是有那么一种恐惧,害怕如果跟他在一起,自己的命运又会像上一世那样,下场悲凉。张三丰不是老神仙吗?他应该能为自己指点迷津吧?

    “命运?”张三丰又一次被从沉思中唤醒过来。他抬起眼来看了刘青一眼:“你想知道你的命运?”

    “是的。”刘青点点头,“我想知道,我这一辈子的命运,是否跟上辈子一样。”

    张三丰看了她一会儿,眯了眯眼睛,然后闭上眼掐了一下手指。半晌,他才睁开眼,看向刘青的眼神有些奇怪。

    “怎么样?”刘青急切地问。忽然她的手被一张大手紧紧握住,刘青抬起头,看到周子冽眼睛紧紧地盯着张三丰,显然他的心情比她更为紧张。

    “你想知道什么?如果我告诉你,你的命运跟上辈一样,你又如何?如果跟上辈子不一样,你又当如何?”张三丰垂下眼睛,缓缓闭上。

    “……”刘青忽然语塞。

    是啊,如果告诉她,她的命运跟上辈子一样,哪怕是她不嫁给周子冽而嫁给别人,她的下场也还是会被辜负被抛弃吧?如果真是这样,那她还要不要活下去呢?每天想着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如何如何悲惨,那她还没等到那个时候,她现在的生活就一片凄惨了吧?难道她还能出家当尼姑?那样她就能得到幸福了?

    命运就像悬在头上的那把刀,如果不知道刀的存在,至少在刀掉落下来之前,她还能活得很开心;可一旦知道,那种惶惶不可终日的担心,简直生不如死。

    想通了这些,刘青再没有了想知道自己未来命运的渴望。

    “就算跟上辈子一样,也不见得就是不幸福;如果跟上辈子不一样,也不见得就是幸福。”张三丰闭着眼睛,说了一句让人费思量的话。

    “多谢真人。”想问的事都已了,刘青也不好再打扰张三丰,她跟周子冽站了起来,向张三丰躹了一躬,便要离开。她准备走到外面再给小懒做做思想工作,说服它留下。

    “可儿,跟他们走吧。如果你真舍不得老道,过几个月后再回来。”张三丰忽然睁开眼睛,对红松鼠道。

    “真人,您这是……”刘青停住脚步,转过身来看着张三丰。

    张三丰长叹一声:“让它跟在你身边几个月吧。或许,它能对你有用。”说完,看向刘青的眼睛忽然充满了悲悯。

    还没等刘青体会他的眼神是啥意思,周子冽便在旁边将她扯出了门,他自己回头对张三丰道:“多谢真人。”便拉着刘青飞掠出门

    “喂,你干嘛走得那么急啊!”刘青挣了挣周子冽紧握着的手,想回去跟张三丰再说几句话。

    “你没看张真人满眼的舍不得么?”周子冽却紧紧地握住她,不让她回头。

    “舍不得?”他那眼神……

    没等刘青想明白,周子冽便道:“当然是舍不得,难道让小懒留下,你舍得啊?”

    小懒在刘青出门之后,便已从芥子里蹦了出来,此时正准备回头去将新娘子接回家,听到周子冽这句话,它赶紧蹦到刘青的肩上,很委曲地看着刘青,表示对周子冽这句话极度赞同。

    刘青看着它那样,又好气又好笑:“姐姐什么时候说过舍得你了?还不赶紧去找你的小情人?”

    小懒叫了两声,这才蹦下肩头,窜进茅屋里去。

    “走吧。”周子冽忽然搂住刘青的腰,飞快地朝外面掠去。

    “喂、喂,你干嘛?小懒它们还没出来呢。这又没什么危险,你跑那么快干嘛?”刘青忽然被搂进一个温暖充满阳光气味的怀抱,心急之余,一个劲儿地叫唤。

    周子冽却不理她,直掠到离茅屋很远了,这才放下她,道:“你在这儿等着,这里可到处都是阵法,一旦迷进去可就出不来了。小懒还不见出来,我去看看它。”说完没等刘青反对,闪身往回掠去。

    “你刚走那么快,它能跟上来么?”刘青这句话刚出口就看到周子冽往回跑,急道:“喂,你扔我在这儿是个什么意思?喂……”哪里还看得到周子冽的影子,他早跑远了。

    “气死我了。”刘青跺了跺脚,虽然不相信张三丰设的阵法会要人性命,但她还是不敢乱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在站在原地等候吧。不过周子冽刚才的行为实在太奇怪了,他以前做事可不是这般毛毛躁躁的。那家伙到底搞什么名堂?

    到刘青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周子冽这才带着小懒与可儿回来了。

    “怎么去这儿老半天?”刘青埋怨道。

    “可儿舍不得真人,在那儿磨蹭了许久。”周子冽笑笑,可脸上的笑容却有些僵硬。没等刘青将他的表情看清楚,他迅速将刘青搂到怀里,道:“走吧。”说完,又像刚才那般带着刘青朝外面掠去。

    “小懒,带着你媳妇儿跟上。”刘青只好吆喝一声,任由周子冽带着她出了山。

    (刚刚看到*莞尔*的长评,泠水流了泪。以前挺羡慕那些大神有那么多读者的支持,但泠水知道自己的水平不高,写的东西跟别人比确实有很大的差距,所以清楚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然而这几天得到的鼓励与支持,让泠水很感动,也很自豪。谢谢*莞尔*,谢谢各位曾给泠水各种支持的亲们。)

第二百零四章 想让你开心

    两人两兽回到山洞,已是下午四五点钟了,今天想走是不可能的了,只得再住一晚。

    周子冽出去猎了猎物、采了些野菜,两人一起动手做饭,吃过饭后,天便已黑下来了。刘青烧了水,沏了四杯茶,放了两杯在小懒和可儿面前,递了一杯给周子冽。

    “你曾经答应给我一斤茶的,结果茶还没给就溜了,你说话不算话。”看到茶,周子冽想起这件事,开始跟刘青算旧账了。

    “哼,谁叫你们……”刘青想起提亲那事似乎不好拿出来说,咳了一声,没再说下去。

    端着茶对着火堆出了一会儿神,周子冽抬起眼来看着刘青,开口道:“刘青,你是不是喜欢宁王?”

    刘青一愣,看了周子冽一眼:“干嘛问这个问题?”

    “我想知道。”周子冽坚持地看着她。

    “我不告诉你。”刘青有些气恼。她对朱权的感受很复杂,她也不想将这些感受对周子冽说。

    “如果你喜欢,跟他在一起吧。”周子冽看着火堆,极为艰涩地说了这么一句。

    “什么?”刘青惊愕地看着周子冽。这话,是周子冽说的?他前段时间还跟朱权争得面红耳赤,现在开始学雷峰了?这都还没到三月呢。

    刘青忽然觉得心里难受得要命,她咬咬嘴唇,冷冷地道:“我嫁给谁,不劳周公子费心。你回去吧,我这里不用你再跟了。”

    “我只想……让你开心。”周子冽忽然站起身来,过来将刘青紧紧抱住,“青青,青青,我想让你开心,真的。如果你跟他在一起会开心,我现在就把你送到南昌去。”

    刘青心里恼怒异常,上身被他紧紧抱着动弹不得,只得用脚狠狠地踢了他几下,吼道:“我又不是东西,随你们想要就要,想送就送。你给我走,你给我滚蛋,我不要你跟着,滚你的蛋。”

    周子冽默然不语,两臂抱住她不放手,腿下随她踢。

    “等等。”刘青闹腾了一会儿,觉得事情不对劲,停下脚来想推开周子冽,却怎么也推不开,只得叫道:“是不是张真人跟你说什么了?”

    “没有。”周子冽的声音闷闷的,似乎鼻子被什么东西塞住了一般。

    “他说你以后会抛弃我,让我重复上辈子的命运,所以你想让我跟朱权?”周子冽这种反应似乎只能做这样的解释。

    “不是。”周子冽这话说得很快很坚决。

    “那是……他说我得了不治之症?”似乎上辈子刚知道她得癌的时候,那个叫轩的男人就是这样搂着她久久不放,哽咽难语。

    “胡说八道!”周子冽在她头顶上磨牙,顺手拍了她一下,“傻丫头,你说话咋一点忌讳都没有?不许胡说。”

    “那你说,到底怎么了?你怎么变得怪怪的?”周子冽从张三丰那里出来就有些不对劲。

    周子冽沉默了一会儿,在她头上慢慢道:“青青,我喜欢你。”

    “嗯,我知道。”刘青有些感动,慢慢抬起手,圈住了他的腰。

    “青青,我想让你知道,只要你开心,我……怎么都无所谓。”

    “好吧,我知道了。”刘青在周子冽怀里叹了一口气。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无论以后会如何,至少,她刘青来到这明朝,得到了周子冽和朱权两人对她的深情,她就应该感到满足了。真的,她还奢求什么呢?以后的事,何必去想那么多?朱权,她是注定要辜负的了;而周子冽,她应该好好回报他才对。

    许久,周子冽才拍拍她,放开手,柔声道:“睡吧,明天又要跑一天的路。”

    “嗯,好。”刘青刚从周子冽怀里出来,忽然一把将他抓住:“你今晚不要再出去吹冷风了,听见没?”

    “行,听你的。”周子冽笑了一下。

    “哼,这才对嘛,要听话。”刘青表扬了他一句,转身开始将铺盖从芥子里倒腾出来。

    “你喜欢听话的男人?”周子冽扬扬眉。

    “对啊,我以后的相公,我叫他往东,他绝不能往西;我叫他朝南,他绝不能向北。”

    “那不叫相公,那叫木偶。”周子冽看着刘青铺被子,袖着手倚在洞壁旁的阴影处,脸上笑着,眼里却有一丝黯淡。

    “木偶就木偶。”刘青将床铺好,一拍被褥:“睡觉。”

    “你现在跟我在一个山洞里呆一夜,以后你的相公知道了,怎么办?”周子冽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道。

    “周子冽,你今晚很奇怪。”刘青坐到铺位上,皱着眉看着周子冽,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问道:“张真人真的没跟你说,你以后会抛弃我?”

    “没有,绝对不会。我抛弃我自己都不会抛弃你。”周子冽回答得斩钉截铁。

    “那你又说喜欢我,又让我嫁给别人,你啥意思?”

    “你愿意嫁给我?”周子冽眼里闪着惊喜的亮光。

    “不愿意,我愿意嫁给街上的老乞丐。”刘青气乎乎地盖上被子,和衣躺了下去。

    “这么说,我明天得去街上当乞丐?”周子冽咧着嘴说了一句,走到自己的床铺面前坐下,却对着刘青的背影痴痴地看了许久。

    第二天刘青起来,天竟然已大亮,山洞里弥漫着粥的香气。周子冽背对着她坐在火堆前,似乎在发呆。

    “我怎么睡得这么沉?”刘青想想不对劲,“周子冽你昨晚给我吃什么了?”

    “没有。我看你累了,怕吵醒你,给你按摩了一下穴位。”周子冽回过头看着她,目光很柔和的。

    “按摩穴位?”刘青爬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发现除了头脑是前所未的清醒,其他啥毛病都没有。

    “怎么按摩的?你教我。”刘青跑到周子冽身边问道。

    “去,刷牙洗脸梳头。”周子冽拍了她一下,“看看你,像不像个姑娘?”

    “俺现在是男人。”刘青吐吐舌头,赶紧去舀水刷牙。

    “用热水。”管家婆看她又舀冷水,忙在后面叫道。

    “哦。”刘青拉长声音应了一声,将冷水倒掉一部分,到锅里补了一些热水,站到洞口去刷牙。

    “吱吱吱……”小懒带着它媳妇儿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这小家伙知道刘青昨晚还不走,吃过晚饭便带着它媳妇儿不知去哪儿洞房去了,直到现在才回来。

    “嗨,祝你们永结同心,白头偕老哈。”刘青蹲下身子,摸了摸小懒。她其实想摸可儿来着,可没敢。

    小懒似乎知道刘青的心思,将可儿往她手掌里推了一推。刘青赶紧轻柔地抚摸了可儿一会儿,问小懒:“吃了早餐吗?”昨晚她还担心可儿不吃茶叶,却不想这可儿是个不挑食的,各种坚果、茶叶,啥都吃,可比小懒好养多了。

    小懒点点头,又将可儿往刘青手掌推了推,刘青知道它的意思,意念一动,就把可儿收进芥子里了。小懒不用她操心,自个儿跟着闪了进去。

    “行了,洗脸吧。”周子冽拿了木盆给她舀了半盆热水。看她洗好了脸,又道:“过来,我给你梳头。”

    “呃。”刘青看看他,又跑到洞口去看看天,挠挠头:“莫非是我不正常?”

    周子冽听得又好气又好笑:“你来不来?”

    “来,来。”有人伺候还有啥不愿意的。刘青颠儿颠儿跑到周子冽面前,先郑重声明:“不过先说明一下,我可有三天没洗头了。”一直露宿来着,连澡都没法洗。

    “过来吧你,哪儿来那么多废话。”周子冽像老鹰捉小鸡似的将她拎到胸前。

    “周子冽,你还有啥不会的?”一下一下地梳着头,周子冽的力度不轻不重,刘青舒服得像猫咪似地眯了眯眼。

    “孩子不会生,没你能干。”

    这家伙!刘青悄悄将脚放到他的脚背上,用力踩了下去,结果踩了个空。

    “嘿嘿,想踩我,等我高兴的时候吧。”周子冽一拍她脑袋,“好了,吃粥。”

    两人吃完粥,周子冽负责将锅碗刷干净,刘青则负责把被褥收拾起来放进芥子里。她看周子冽将锅碗控干水,将进他的行李架上,好奇地凑过去看了看。这行李架前天刘青就看见了,只是一直忙乱,到现在她才有空打量这个东西。

    只见周子冽这行李架是用藤条编织成的,一层一层还有抽屉,分门别类地放着各色东西,抽屉地大小正与东西的大小相配套。整个行李架就像现代的那些驴友的旅行包,设计的那是极为的合理,东西也极为齐全。

    想起小木屋那工具齐全设备完善的厨房,刘青不得不承认,周子冽这家伙是享受讲究型的,虽然露宿荒野,但生活方面那是一点都不马虎,在有限的环境中创造最好的生活条件。

    周子冽将锅碗放好,把他那行李架往刘青面前一放:“放你那储物空间里。”

    “呃,好吧。”刘青把东西放进去,想想又不放心,开口道:“你银子放在身上的吧?否则咱俩要是走散了,你可就惨了。”

    “没事,那还能饿死?大不了去给别人做上门女婿。”

    还真别说,这家伙去做上门女婿还是蛮有本钱的,又高大又帅气,还擅长各种生活技能;要是愿意干活的话,倒也蛮勤快。刘青瞄他一眼,掂量着他的行情,嘿哧嘿哧地笑起来。

    (谢谢黑琪的粉红,谢谢各位亲的推荐票。)

第二百零五章 慢慢陪你走

    周子冽将马牵出去,把马绳抛给刘青:“上马。”

    “那你呢?”刘青问。

    周子冽没回答,将两指圈起来放进嘴里打了个马哨,一匹黑马从远处飞奔而来。他骑上马,对刘青道:“走吧。”

    今天的行程是穿过前面那片森林,然后再骑一段路就到达梧州城。刘青原来在西山村时就一个人在山里四处乱窜,如今身边又有一个堪称野人的野外生存能力极为强悍的周子冽,穿越这样的森林,便如同行走大街小巷一般简单。

    除了中午在森林里做了一餐饭歇了一会儿脚,他们一直往东急驰,终于在晚上五、六点钟的时候,看到梧州城遥遥在望了。

    “还坚持一会儿,进了城就可以休息了。”周子冽关切地看了一眼刘青,开口道。本来在梧州城外露宿的话,行程是不用这么赶的,但刘青在外面住了两个晚上了,这时无论如何要找个客栈,一个女孩子,冬天住在湿冷的地上,对身体很不好。

    “切,说得我好像娇小姐一样。哪时不是这么奔波?”为了赶行程,刘青这样骑在马上十多个小时以前也是常有的事。

    “刘青,你这样辛苦,到底是为什么?”跟着刘青出来也有七八天了,这些天刘青的辛苦周子冽都看在了眼里,他觉得很心疼。

    “周子冽,我问你,你也不愁钱,但如果让你天天在家里坐着等吃饭,你可觉得开心?”

    周子冽没有回答,他看着前方越来越近的梧州城,道:“平时咱们在家可以跟朋友喝喝茶,聊聊天,也可以在附近玩玩;如果想做事,咱们也可以做做生意开开店;如果你想出门,可以选在春天或秋天,咱们造一辆舒适的马车,我陪着你,慢慢地走下去,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刘青想像着周子冽勾画的美好的蓝图,不禁微笑起来,心生向往。听起来似乎挺美好呢!如果能跟着周子冽一辈子过这样的日子,那该多快乐呀。

    正憧憬间,她忽然看到从梧州城里急奔出来一辆马车,飞快地朝这边驶来。刘青本也不在意,然而待到近前,却看见那辆车的车辕上坐着两个人,一个贼眉鼠眼,一个看样子倒挺忠厚老实。两人俱是满脸的慌张,一面拼命地用鞭子抽打着骡子,一面慌慌张张地回头张望。

    这两人一直在注意后方,直到车驶到刘青她们近旁时,那两个男子这才看到前面路上有人,他们脸上的表情就更为紧张了,拼命地抽打骡子想让它跑得更快些。然而这条路本来就不宽,刘青跟周子冽一直并排走在路上,这时那两汉子想飞快地驾车过去,也不等他们让到一旁,便硬是从旁边的烂泥中驶了过去,然而欲速则不达,车轮陷在烂泥里,速度顿时慢了下来。

    这两人如此慌张是为什么?刘青觉得奇怪,便停下马来回头望去。在那辆车陷入烂泥一顿之际,刘青忽然听到车里传来一个女子的闷哼之声,接着便是一阵哭泣声。这声音好像是被人塞住了嘴巴,只得从嗓子眼发出来。

    慌张,哭声,女子……有情况!刘青顿时大为兴奋。本来以前她遇上这种情况,多半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就此各走各的路。这世道不平事太多,她自己本身就是一个本事不大的人,能自保就不错了,哪里还有那能力去做圣母拯救人类?然而现在有周子冽在身边,她胆气壮、腰板硬,便想管一管这闲事。

    所以看那两人拼命地抽打着骡子,但车辙陷在泥泞里,怎么也走不快,刘青便转过马来,奔到前面,很好心地问:“两位大哥,要帮忙吗?”

    “不用不用,多谢公子。”那贼眉鼠眼的人看刘青骑着高头大马,长得又文质彬彬,似乎是那种世家公子,心里稍稍放松了一些,不过还是拼命抽打骡子。

    “这位大哥,这骡子生为畜生本来就很可怜了,你要再这么抽打它,它会死的。要不这样,我出十两银子买下它,可好?”

    “不卖!”忠厚老实那位本来想快快避过这两个人,却不料节外生枝,这车竟陷入烂泥里。这会儿正烦得要命,哪里有他同伴那样讲礼貌,直接一口回绝。

    “要不这样,我跟我哥哥用我们这两匹马换你们的这车和骡子,可好?你看这骡子,都被你们抽出血来了,真可怜哪。”十两银子十头骡子都能买回来了,这两个汉子身上的衣服都是比较破烂的,然而这位却一口拒绝,刘青心里更加肯定这事有蹊跷了,不禁进一步出言试探。

    那两人对视了一眼,一齐转过头来看刘青:这人到底是有病?还是发现了他们的不对劲?

    要知道,古代马匹稀少,主要是用来作战用,所以民间用来拉车、骑行的多是骡子和驴。现在这人居然说,要用两匹马来换一头骡子和一辆破车,这人莫非真的有病?

    那忠厚者眯着眼睛打量了刘青两眼,开口道:“公子赶紧进城吧,否则城门关了你就进不去了。”

    “多谢这位大哥的关心。如果你把这辆车和车里的女子留下来,我倒是可以赶紧进城。”刘青一脸的和言悦色。。

    那两个汉子听到这话,脸上顿时一惊。忠厚者对同伴使了个眼色,然后拼命地抽打了几下骡子,希望骡子能在关键时候使力,使他们能逃过这一劫。然而骡子却是不争气,其实便是争气又怎能跑得过刘青的马?所以慌过一阵之后,看看实在没法,那两人干脆勒住了骡车,从车板下抽出两把刀来,跳下车便朝刘青围了过来。

    周子冽一直袖着手嘴角擒着笑,闲闲地看刘青玩闹。此时看两个汉子要动手,他敛起笑容,猛地从马上飞掠下来,“啪啪”几下耳光过后,两个汉子的脸上顿时肿了起来,手里的刀“当啷”地掉在了地上。周子冽手一抬脚一踩,两把刀便成了四截。

    刘青则在周子冽出手的时候,便下了马,走到车厢后面掀起车帘,看到里面一位衣饰华丽的女子,双手被反捆在背后,嘴里塞着一块破布,正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己。

    刘青从芥子里拿出匕首,向那女子身上挥了一刀,将绳子割断,问道:“你没事吧?”

    那女子战战兢兢地将破布从嘴里取出来,然后便一个劲儿地哭泣,却不说话。

    刘青皱皱眉,转过身去走到周子冽身边,看他审问那两个汉子。

    那两人被周子冽几个耳光打得懵了半天,这会儿正捂着嘴脸,跪在地上大呼“饶命”。

    原来,这两个人是街上的闲汉,今天赌钱回来,正好遇上这个女子,孤身一人又穿着华丽,他们便起了歹心,想将她捉到外地卖到妓院去。本来事情一切都很顺利,出城时塞了几个钱又编了一套谎话,守城的役兵就放行了,却不料半路会遇上刘青两人,看破了他们的行藏。

    “你想将他们怎么办?”周子冽转头问刘青。

    刘青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道:“给他们点教训,放了吧。”

    本来想把他们交给官府的,但经过官府必要上公堂,一经审案,刚才那女子的声誉就算是毁了。现在只能便宜这两个家伙了。

    周子冽闻言,一手提起一人,到旁边的树丛里去,一会儿过后,他自己一个人回来了。

    刘青知道周子冽是个有分寸的人,便也不多问。走到车厢后面,对着里面道:“下来吧,我们送你回家。”

    好半天,那女子才从车里下来。刘青定睛一看,顿时喝了一声采。只见这女子大眼樱唇挺鼻,皮肤白皙细嫩,身材窈窕,端的是一个大美人。难免那两个汉子会起歹心,这样的女子卖到妓院去,确实会发一笔大财。

    刘青看她头戴金钗,身着罗缎,穿着打扮极为不俗,似乎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只不知为何一人孤身在街上行走,以至着了歹人的道。不过她也不想多问,横竖是做好事,只把人送回家就完事,没必要打听那么多。

    “刘青,这会儿城门怕是已经关了。”周子冽走过来,看都没看那女子一眼。

    那女子下了车站在一旁,被刘青打量了几眼,情神极为不安。此时听到这句话,更是面露惊恐之色。

    “放心吧,我们不是歹人。不过,今晚恐怕得在这城外住一夜了。”刘青看这女子弱风扶柳,楚楚动人,只得柔声安慰。

    “走吧,到那边去。”周子冽四处看了看地势,指着一处背风的地方道。

    “姑娘上车吧。”刘青道。看那女子不动,又道:“如果姑娘不想再上车,那小生带姑娘过去好了,来,上马吧。”说完,将手伸了过去,作势去扶她。

    这话一出,吓得那女子赶紧上了车。

    果真是小白兔啊!这么的不经吓。刘青的咧了咧嘴。

    周子冽皱着眉看了一下车,问道:“你赶车,我带马过去?”

    “我不会赶车,你来。”刘青摆摆手,径自上了马。看周子冽坐到了车辕上驶起了骡车,这才纵马到他刚才指的地方去。

    (谢谢玥児涙打赏的花花,谢谢!)

第二百零六章 你吃醋了

    这是一处小山丘,山石和土堆垒起的高地正好将北风挡住。刘青下了马,将两匹马栓在一处有草的地方。周子冽将车赶到这里,便下了车辕,走到旁边拾起了干柴。

    待周子冽升起了火,刘青先把行李架和三个铺盖都从芥子里调出来,这才去叫车上的美女:“这位姑娘,车上挺冷的,下来烤烤火吧。”

    车上却没有一点声息。

    刘青一惊:不会出啥事了吧?她掀起车帘朝里看去,正对上一双惊恐的大眼睛。

    呃,好吧,小白兔,自然是胆小易惊的。

    刘青只好以最和煦的表情、最轻柔的声音,又把话说了一遍。

    结果小白兔依然纹丝不动,眼睛里还是一样的惊恐。

    刘青终于不耐烦了,邪恶地伸出手:“来吧,我扶你下车。”

    小白兔往里缩了缩,眼看躲不过魔爪,终于战战兢兢地贴着车壁下了车,慌张之余,裙角勾住车厢的一角,她的脚落到地面时差点摔了一跤。

    刘青看这么漂亮的美女眼看就要摔个狗吃屎了,只得好心地闪身上去扶住她:“小心点。”

    “啊!”小白兔柔软的身体被刘青半抱在怀里,她惊叫一声,还没等自己站稳就如触电一般,飞快地往后缩去,看向刘青的大眼睛里慢慢溢满了眼泪。她惊惧地看了刘青两眼,飞快地朝周子冽那边方向跑去。

    看着小白兔逃窜到火堆的边缘,双臂抱紧自己一个劲儿地发抖,刘青叹了一口气,这才慢慢踱回周子冽的身边,满脸郁闷地问他:“喂,你说,我长得很像坏人吗?”

    周子冽正忙着将刚刚燃起来的火分成三堆,一米远一堆,这样晚上睡觉时就不用睡到湿冷的地上了。他闻言抬起头来,很认真地看了看刘青的脸,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挺像。”

    “去你的。”刘青嗔怪地给了他一拳,看他咧着嘴装模作样地揉了揉被打的地方,又凑近他悄声道:“喂,你觉没觉得,她长得很正点?”

    “正点?啥叫正点?”周子冽将柴一根根架到刚刚燃起的火堆上,又将方才捡来的石头垒了个灶,转过身去到行李架上将锅取下来,用水清洗了一遍。

    “正点就是长得漂亮,很漂亮。”

    “哦。”周子冽抬起头,随意地看了坐在远处的小白兔一眼,点点头,“还行。”又转头仔细地打量了刘青两眼,“比你好看。”

    “周子冽!”刘青被他这句直白的话气着了,踢了他一脚,“比我好看就比我好看,那又咋的?”

    “是啊,所以你的话很莫名其妙。”周子冽也不躲,随她的脚踢在自己腿上,弯下腰从行李架上取了些米,淘净之后,将锅放到灶上。

    “觉得好看所以让你一起欣赏一下啊,谁让你拿她跟我比了?难道我还不知道她比我长得漂亮啊?”刘青看了一眼坐在远处的小白兔,不爽地摸一下鼻子。本来想试试周子冽是不是“拒腐蚀、永不沾”,然而听到周子冽赞扬别人漂亮,自己却吃了味。这好比挖了个坑,别人没害着,自己反倒栽了一跟斗,真够糗的。

    周子冽抬头看了刘青一眼,嘴角闪过一抹笑意:“不比较哪能看得出高下,对吧?”

    “哼,你就故意气我吧你。”刘青瞪了他一眼。

    周子冽朗朗地笑了起来:“知道你还气?傻丫头!”

    刘青看了远处的女子一眼,对着周子冽挥了挥拳头,小声道:“不许在外人面前叫我丫头。还有,你才傻。”

    “嗯嗯嗯,我傻,行了吧?喜欢傻子的人确实更加傻。”周子冽笑着点点头,转过身去开始做饭。本来今天是打算在梧州城里住的,所以两人并没有预先打些猎物作储备;但如果将刘青跟那女子留在这里自己一人去打猎,周子冽又不放心。所以今天只能吃些腌萝卜之类的干菜了。

    看着周子冽手脚麻利地做着事,自己根本插不下手,刘青只好走到小白兔身边,问她道:“姑娘,你家住在哪里?明天一早我们好将你送回你家去。”

    那女子坐在最远的那堆火旁,看远处的那两个人正在做饭,刚刚才松了一口气。此时见这占了她便宜的男人又凑到身边,她咬着嘴唇瞪着眼,紧张地看了刘青半天,这才小声道:“云家堡。”

    她声音太小,刘青对梧州的地名也不熟,一时没听清,正要再问,那边的周子冽忽然一个纵身掠到刘青身边,盯着那女子道:“云家堡?云龙海是你什么人?”

    那女子闻言,抬起头来惊喜地看着周子冽:“公子知道我爹的名字?”

    “你是云龙海的女儿?”周子冽打量了她几眼,想了想道:“你叫云朵?”

    “是,我就是云朵。”那女子点点头,一抹笑容绽放在脸上,使她美丽的脸庞显得格外娇艳,“公子你是……”

    “我叫周子冽。”周子冽的脸上倒是平静如水,看不出是何心情。

    “冽哥哥!”那女子激动地站了起来,两眼熠熠生光,“你是冽哥哥?”

    “咳。”周子冽看这女子激动地过来抓住他的袖子,忙将手抬起来咳了一声,不着痕迹地抽出袖子,对站在一旁看他们两人互动的刘青道:“刘青,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师父一个朋友的女儿,叫云朵。”又转向云朵道:“这是刘青。”

    刘青看云朵像一朵娇艳的花,站在周子冽旁边,与高大英俊的周子冽相互映衬,两人看起来极为般配;又听平时对人对事都漫不经心的周子冽竟然能记得对方的名字,这云朵还叫周子冽“冽哥哥”,联想起周家的小敏,她的心里极度地不舒服起来。此时见周子冽介绍他的“朵妹妹”给自己认识,勉强笑了一下点点头,道:“你们叙旧吧,我去做饭。”说完,转身向做饭的那边火堆走去。

    一面走,她一面问自己,自己为什么心里会如此难过?难道自己真的爱上了周子冽,现在在为他吃醋么?

    还没等刘青走上两步,周子冽一个闪身便到了灶台前,低头掀了一下锅盖,道:“一会儿就好,青青拿碗出来准备吃饭。”

    刘青没有作声,背着云朵的视线从芥子时掏出碗来,用清水洗了一下,放在他的行李架上,便回到中间那堆火旁坐了下来。

    “刘青,舀饭。”她刚坐下来,周子冽又在那边叫道。

    这两天哪时不是他帮自己把饭送到手上的?现在来了个美女,就将自己当仆人使唤了?

    刘青气闷,却又想不出自己有什么理由不做事而让周子冽来伺候自己的,只得走过去舀饭。

    舀好三碗饭,周子冽将菜一一码在碗里,道:“叫她吃饭。”

    “那不是你朵妹妹吗?干嘛让我叫啊?”这话一出口,刘青便有些懊悔:这话貌似有些酸,她很不喜欢。

    周子冽转过脸来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嘴角慢慢地咧开,眼里闪着喜悦,轻声道:“青青,好青青,你生气了?”

    “生气?我干嘛要生气啊?”刘青拿起自己那碗饭就准备走。

    “等等。”周子冽长臂一伸,拦住她,抬起头来看了那女子一眼,低下头来对刘青轻声道:“那人真讨厌,我想抱抱你都不方便。”

    刘青伸出筷子来敲了一下他的手:“你才讨厌,让开。”她抿了抿嘴,发现自己刚才的那种难受一下竟烟消云散了。

    “那人的父亲是我师父很好的朋友,师父在我十二岁那年曾带我去过他们家,当时她比较小,跟男孩子一样淘气,一天到晚缠着我要跟我玩,因为她的名字比较奇怪,我这人记性又好,所以就记住了。青青,好青青,我不是有意记得她的名字的,你别生我的气。”

    “你记得她的名字就记得好了,我有什么可生气的?走开,别拦着我,我要吃饭。”刘青绕开他的手臂,走到中间那堆火堆旁坐下,想想还是开口对那云朵道:“吃饭了。”

    “哦,好。”云朵知道了周子冽的身份,已经没那么害怕了。不过还是远远地绕过刘青,到灶台前取碗筷。她拿了饭菜本想跟周子冽说几句话,却看到周子冽在她来之前便已拿了自己的饭菜,走到刘青的身边坐下了,她只好又回到自己那堆火旁,默默地坐了下来。

    刘青见周子冽坐在她身边头也不抬地大口吃饭,再看看那位云朵孤零零地一个人对着饭碗发呆,想起她一个弱女子被强人掳掠出来,受尽了惊吓,现在好不容易遇上个熟人,还不理她,便又有些于心不忍,开口道:“云姑娘,如果饭菜不够的话,锅里还有。”

    云朵轻轻点了点头,一滴眼泪掉在了饭碗里。

    “喂,你朵妹妹哭了,你还不过去安慰人家?”刘青用手肘碰了碰周子冽。

    “你跟她都是女人,你去安慰吧。”周子冽头也不抬。

    “我以前怎么觉得你挺善良挺心软的呢?”刘青看他无动于衷,翻了一下白眼。

    “我对我比较在意的人才会比较善良比较心软,其他人,一律无视。”周子冽仍大口地吃着饭菜,又道:“快吃吧,这里风大,一会儿饭菜该凉了。”

    “那小敏是不是你在意的人?”刘青转过脸去看他,貌似他对那小敏就挺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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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我只在乎你

    周子冽停下嘴里的咀嚼,转过头来看了刘青一眼,才转过去望着远处的绿树,将嘴里的饭菜艰难地咽了下去,轻声道:“小敏是我爹的外甥女,我却不是我爹的儿子,所以看到她对你无礼,我却不能赶她走,也不能对她说一句重话。你是我心里亲近的人,她却只是我恩人的亲戚。刘青,在这世上,除了我爹娘、两个哥哥,还有我师父和欧阳阔,我就只在乎你了。再没别人。”

    刘青停住手中的筷子,惊讶地看着周子冽:“你不是周大人和周夫人的亲生儿子?”

    周子冽点点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猛扒了一口饭到嘴里,道:“快吃吧,我的事,找个合适的时间再跟你说。”

    “好。”刘青看着周子冽,心里忽然有一种心疼他、想要拥抱他的感觉。

    曾经听周子冽和欧阳阔说过两次,说周清江夫妇对他“恩重如山”,当时她还觉得怪怪的,谁家父母对子女没有恩?但人们很少用“重如山”来形容。“恩重如山”这个词,更多的是用在恩人身上。却原来,周清江夫妇果然是周子冽的恩人!

    难怪,周子冽的性格一向是比较率性不羁的,但他对周夫人,却是太过顺从;对小敏,则更多的是忍让。周府是小敏的家,却不一定是他周子冽的家,他有什么资格不让她住呢?

    而在他年纪那么小的时候,他师父就那样非人地训练他,只怕是跟他亲生父母的恩怨有关吧?他身世,一定非同寻常吧?

    然而,饶是在这般身负恩仇的重压下,在他师父那样变态的训练下,周子冽还能长成如今这样开朗宽和的性格,真的很不容易。

    看到刘青看向自己的眼神无比的温柔,周子冽对她灿然一笑,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快吃吧,都冷了。”

    “嗯。”刘青点点头,转眼却看到远处的那位美女梨花带雨地一颗颗数着饭粒,她叹了一气,高声道:“云姑娘,放宽心,明天早上城门一开,我们就送你回家去。”这句话讲了两遍了,便是没效果她也没办法了。反正哭一哭、饿一顿也死不了人,她是不会劝周子冽去安慰她的。

    周子冽看了一眼云朵,皱皱眉没有作声。他将饭吃完,便去烧了一锅水,对刘青道:“一会儿你烫烫脚再睡。”说完接过刘青刚吃完的碗,刷洗干净收拾好。

    刘青则开始把火推移动地方,一面道:“吃完就睡,真不好啊。可不睡好像又没事做,想看书又怕眼睛瞎。”

    “你们以前是怎么过生活的?”周子冽饶有兴趣地问。

    “可以玩电脑,可以看电视,还可以到外面逛街……”反正云朵在那边就算听得见,她也听不懂,所以刘青便讲述了一下什么是电脑和电视,说完道:“啊,好想上网啊!在这里啥都没有,除了翻来覆去地看那几本书,就没啥可玩的了。”

    周子冽出了一会儿神,忽然道:“我跟他,真的长得很像吗?你现在看着我,还会想起他吗?”

    刘青摇摇头:“其实长相并不是很像,只是,你有时候举手抬足间的那种神情和动作,跟他仿佛是一个人。”

    “现在……”周子冽郁郁地看着远处的绿树,揉了揉眉头,问道,“现在我还常常让你想起他,觉得痛苦吗?”

    刘青看着他的脸,又摇了摇头,展颜笑道:“不会了。”就算是有,她也不会说出来让周子冽伤心,他已经做得够好了。她也不能将前世的恩怨带到这一世来伤害关心她的人,这很不公平。心里的那个伤口,慢慢治疗就好。

    “真的?”周子冽满脸的惊喜。看到刘青点点头,他喜笑颜开,露出他洁白的牙齿:“太好了。”他转过头去看了云朵一眼,又转过来对刘青笑道:“青青,我好想抱抱你。”

    “一边去。”刘青打了一下他伸过来的手,“赶紧铺床,准备睡觉。”说完走到第二堆火旁,将火堆移开。周子冽也凑过来一起动手。

    刘青移完第二堆火,看着那边还在数饭粒的云朵,叹了一口气,走过去道:“饭冷了,要不要热一热?”

    云朵摇摇头,跟蚊子叫一般小声道:“我吃不下。”

    “吃不下就算了,不过晚上是没有东西吃的,还是尽量多吃点吧。不要想太多,你也知道周子冽不是坏人,我也不是。今晚在这儿安心住一晚,明天一早你就可以回到家了。你还可以像往常一个开心地过日子,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你的事我们不会跟别人说的。”

    “谢谢。”云朵垂下眼睛看着饭碗,轻轻摇了摇头,将碗递给刘青:“我不想吃了。”

    “呃,好。”人家是大小姐,被人伺候惯了,现在把你这坏蛋嫌疑人将丫头使唤一回,你该感到无尚地荣幸!刘青接过碗,走到远处将饭菜倒掉,回到灶旁,周子冽接过碗道:“我来洗,你去移她身边的那堆火。”

    刘青笑起来:“我没不高兴,你用不着当瘟神一样避开人家。”

    “算了吧。”周子冽摇摇头,“这些女人我怕了,如果到她身边说两句话,明天她家人要我为她的清白负责任,我一身是嘴都说不清。”

    “我也是女人好吧?那你咋一天到晚凑我面前来呢?”

    “你这不是男人吗?”周子冽上下打量了刘青几眼,看到刘青瞪他,忙笑道:“那是因为我很乐意为你的清白负责,我的青青。”

    “周子冽,我发现你越来越肉麻了。”刘青白了他一眼,又道:“不过,如果她家人要你为她负责的话,你就是一句话不跟她说,那也是要负责的。”

    “所以,我就不喜欢做这种好事。”周子冽抬起眉毛郁闷地看了刘青一眼,“还因为这事让你在这野地里又睡一夜,心疼死我了。”

    刘青白了他一眼,走到云朵身边去移火堆,嘴角却噙着笑意。

    两人一齐动手铺床,两铺床之间隔着一堆火,外面那两个铺位的外侧也烧了一堆火,这样既暖和又可以防野兽,还能聊胜于无地避嫌。毕竟刘青也是未婚女子,没人的时候无所谓,只要周子冽是正人君子,怎么都没有关系;可现在这云朵在这里,刘青便得注意一下这方面的问题。

    只是对于三人怎么睡,刘青犹豫了好一会儿。

    按理说,刘青和周子冽都有武功,云朵睡在中间那个铺位上最安全。但男女之间,瓜田李下要避嫌。在这明朝,男女两人住在一个地方,哪怕是旷野,那也是要招人闲话的。到时候,云家真不讲起理来,以这样的理由要让周子冽娶云朵,那可是一桩大麻烦事。

    她刘青虽然身着男装,但好歹是货真价实的女人,由她睡在中间将两人隔开,这闲话便无从谈起了。要谈也得从她谈起——是要她娶云朵呢?还是要她嫁给周子冽?云朵她这个女人当然是没法娶;而她嫁不嫁给周子冽,这个问题就跟云家没关系了。

    想清楚之后,刘青指着旁边的一个铺位对云朵道:“云姑娘,你睡这儿吧。”

    云朵看了一下三个铺位,没理刘青,而是怯生生地走到周子冽身边,指着中间那个铺位道:“冽哥哥,你能不能睡在那里?我……我害怕!”

    周子冽眼皮都不抬,面无表情地道:“那是刘青的床铺,她武功挺好的,有她保护你,放心吧。”说完走到自己那个铺位就开始脱靴子。

    云朵长这么大,哪里见过男子宽衣解带?当下羞红了脸,却仍然坚持地站在那里,看着周子冽纹丝不动。

    刘青看了,笑眯眯地道:“云姑娘这是要想跟你冽哥哥睡一起呐?我在这里可是不太方便哦。”

    这话一出,云朵的脸上顿时变得通红,站在那里又羞又恼,眼泪像开了龙头一般,瞬间便流了出来,把刘青看得直想撞墙——这样的女子,好看是好看了,却像一块水豆腐似的,动不动就眼泪汪汪的,碰又不能碰,讲又不能讲,得一天到晚地哄着捧着供着,那个累啊!如果她是男人,被逼着娶这样的女人,她宁愿去当和尚!

    暗自腹诽的刘青要是知道这云朵是“梧州城里一枝花,全城男人都爱她”,她一定会深切反思男人与女人的巨大区别。

    话都讲到这份上了,云朵如果再坚持要呆在周子冽旁边,那真的就是不顾廉耻了。她只好一步一挪地回到自己那个铺位上,却不睡觉,坐在被子上抱着自己的膝盖,又在默默地垂泪。

    刘青深切同情了贾宝玉几分钟,便想和衣躺下。却不料周子冽把刚刚脱下的靴子又穿上,走过来伸手道:“木盆。”

    “木……呃。”刘青刚疑惑地望向周子冽,忽然反应过来,周子冽刚才说了,让她烫了脚再睡的,这会儿见她没动静,便要亲自动手了。本来如果她一个人露宿,都是喜欢睡前烫个脚,一个是对身体好,还有也是讲究卫生。但跟周子冽在一起后她总觉得有那么一点儿不方便。这明代女人被男人碰一下就要把那只胳膊砍掉以示清白的,她总不好明晃晃地在周子冽面前光着洁白的脚丫子烫脚吧?再说,这旁边还有个云朵呢。她今天受了委曲,回家去大嘴巴一嚷嚷,即便以后她嫁到周家作媳妇儿,那名声也不好听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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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白粥的滋味

    他们露营的这个地方,离城门不远,离大路大约有一百米的距离。除了刘青他们现在所站的地方后面有一个土坡和一些杂树,其他地方都比较空旷,这也是周子冽特意挑选的一个易守难袭的地方。

    而云朵穿的是一身鲜艳的紫色锦锻襦裙,在绿草铺就的空旷野地里奔跑,甚是显眼。前方路上的人显然也看到她了,奔驰的马在主人的急勒下嘶叫了一声,前蹄竖起停了下来。马上下来了一个大约五十多岁的男子,急急地也朝云朵这边跑来。

    “过去看看吧,别让她出危险。”刘青不太放心。万一云朵看错了人怎么办?这可是周子冽世伯的女儿,出了事他们难以跟人交待。

    “不用了,那确实是她爹。”周子冽却站着不动。

    “朵儿,是你吗?”果然,周子冽话声刚落,那男子跑到近前,焦急地问道。

    “爹爹。”云朵扑到她爹怀里,便什么话都说不出了,只一个劲地哭泣。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在云龙海的安抚下安静下来,指着周子冽他们所站的方向,将事情的经过叙述了一遍。

    云龙海放开女儿,朝这边走来。远远就高声道:“小冽,是你吗?多亏你救了朵儿,也命了你云伯伯的命。”

    周子冽上前迎了几步,抱了抱拳,朗声道:“数年不见,云伯伯一向好?”

    “云伯伯老了,不中用了。连个家宅后院都管不好,害得朵儿差点着了那恶毒妇人之手。我昨晚不在家,直到今早有丫头逃出来报信才知道。唉,这次多亏你呀!你也知道,朵儿是云伯伯的心头肉,她要是出了事,你云伯伯也命不久矣。”

    既牵扯到云龙海内宅之事,周子冽也不好说什么,只道:“也是令爱有福,刚好遇上我们,还多亏我这兄弟耳尖,听到令爱在车里哭泣,这才上前盘问救下令爱。”说到这里,他转过身来向刘青招了招手,“云伯伯,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刘青刘子衿;刘青,这是云伯伯,大明有名的药鬼,与我师父医鬼并称医药二鬼。”

    “见过云老爷。”刘青看这云龙海瘦高身材,长着一付八字胡,虽然上了年纪,但五官甚是俊美,看来年轻时也是一个美男子。药鬼,听这名号就知道,想必他在医药上颇有建树。

    “哦?”云龙海上下打量了刘青一下,眼里精光一闪:“这位是刘姑娘吧?多谢刘姑娘对小女的救护。”

    刘青一惊,凝眼看向云龙海。难怪这人会被称为药鬼,果然有些门道,连自己是女扮男装都能一眼看得出来。她拱手笑道:“云老爷好眼力。”

    云龙海点了点头,又将目光转向周子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抚着胡子对刘青笑道:“刘姑娘不必客气,跟小冽一样,叫我云伯伯就行了。来,跟小冽一起到家里坐坐,老夫可有好些年没见他了,怪想念的。再说,也让伯伯有个机会表达一下对二位的感激之情。”

    “云伯伯不必客气。”刘青笑笑,说了这句话便不再作声了。昨晚她是答应了周子冽要一起拜访云家的,现在却在此巧遇上了,去不去云家自然由周子冽作主。

    周子冽没有拒绝,拱了拱手道:“如此就叨扰云伯伯了。”

    在云龙海过来时,云朵跟在她爹后面也一起走了过来。一直站在旁边听他们说话,听到云龙海叫刘青“刘姑娘”时,她用手捂着嘴巴“啊”地低呼了一声,便一直好奇地睁着大眼睛看着刘青,此时听到周子冽和刘青要到她家里去,眼里竟然充满了惊喜,脸上也绽放了一个迷人的笑容。

    云龙海打量了一下一白一黑两匹坐骑,又皱着眉看了一下那辆破旧的骡车,对那边的随从喊道:“赶紧进城去雇一辆好车来。”说完,又对云朵道:“乖女儿,爹爹知道你委曲了。你先坐这辆车进城,等小武雇了车咱们再换车好不好?”

    云朵向她爹撒娇地嘟了嘟嘴,很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云龙海转过头来对刘青道:“刘姑娘会骑马吧?”

    这个老人精,知道那两匹马中肯定有一匹是她刘青的,还明知故问,他不就是嫌她穿着男装,不想让她跟云朵乘一辆车吗?明说也没关系嘛。刘青腹诽了一下,笑道:“会的,那边那匹白马就是刘青的坐骑,云姑娘乘车吧,我骑马就好。否则刘青穿着男装,一起乘车损了云姑娘的声誉就不好了。”

    云龙海赞许地看了刘青一眼,点点头:“如此就委曲刘姑娘了。”又对周子冽道:“小冽,走,上伯伯家去。咱爷俩好好聊聊,再喝他两盅。”

    说完,他又对云朵道:“乖女儿,咱们上车吧,走,爹爹陪你坐。”说完,叫了一个随从过来驾车,自己和云朵一起上了骡车。

    现在刘青终于知道为什么云朵如此胆小如此弱不经风了。单从云龙海刚才的言行,就可以看得出,他对这个女儿那是捧地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本来按礼节,他应该陪着周子冽和刘青两人骑马,以示对客人的尊重的,这会愣是把他们俩晾在了一边,让他们跟着随从仆人走,自己去陪宝贝女儿去了。

    暗地里摇摇头,刘青跟着周子冽上了马,那云龙海和云朵坐在骡车里,由云家的人驾了车,往梧州城里去。

    梧州市是一座有着悠久历史的古城,也是广西最靠近粤港澳的城市。汉武帝初年,曾于梧州及今广东封开县一带设了广信县(属交州苍梧郡)。后来,广信以西称广西,广信以东称广东,两广因此而得名。

    听着满城的白话口音,刘青觉得很是亲切。后世因为香港和广州等地的经济地位,粤语曾一度成了全国的时髦话。如今来到大明朝,听到这语言,她的心里有些微微地震动,沉淀在心里的许多前世的记忆,因为这一搅动,一齐翻上了心头,引起了她些许的思乡之情。

    骑马进城走了一会儿,便到了云家堡。云家堡之所以敢称“堡”,便是由于它占地颇广,里面屋舍众多,跟一个小城堡似的。而且从房屋的精美程度看,这云家颇有财力。

    刘青跟着周子冽,一路进了云家。云龙海转身拱手道:“小冽,刘姑娘,陈管家自会安排你们的住处,安顿下来后先吃些早餐,休息一会儿,有什么需求直接跟陈管家说便是,不必客气。老夫要先去将后院的事处理一下,到晚上再给二位接风,先失陪了。”

    “云伯伯请自便。”周子冽拱了拱手。

    看自家老爷走远,陈管家指着旁边的一位婆子道:“这是张婆,内院的管事,刘姑娘请随她去吧,有什么事也只管吩咐她便是。”又对周子冽道:“周公子,这边请。”

    刘青看了周子冽一眼,便一言不发地跟着张婆往另一条路走去。客随主便,主人如何安排,她自然不好说什么。再说,如果她的身份不被戳穿倒还罢了,现在既然大家都知道她是女子身边,住在外院自然不合适,跟周子冽住在一个院子更是荒谬的事。

    周子冽既要坚持在这里坐一晚,而且这又是他世伯的家,有什么问题自然由他来解决。她现在只需一切行动听指挥便好。

    这云龙海果然有钱,一路行来,花木山石、亭台楼阁极尽奢华。只是这里的园林风格与江南比起来,少些精细,多些大气粗旷。大约走了二十分钟,张婆才领着刘青进了一道垂花门,里面的建筑装饰与外面又有些不同,更多了一丝柔美来——大概这便是内院了。

    里面来来往往的丫头见了张婆,都停下来与她行礼;又极为好奇地偷偷打量刘青,似乎对一个男子进到这内院觉得很是古怪。

    张婆带刘青到了一处院子,道:“刘姑娘就住在这个院子吧。奴婢来之时,我们家姑娘吩咐了,让您住这里,以便于她来看您。”

    “你家姑娘吩咐的?可是云朵姑娘?”刘青诧异。那姑娘不跟着她爹去抓害她的坏蛋,还有闲心管她住在哪里?再说,她不是一直觉得自己不是好人吗?这会儿知道自己是姑娘了,就这般关心和热情,还要来看自己?她这是何意?

    “我家老爷只有一个孩子,自然是云朵姑娘。”那张婆对刘青的诧异似乎有些不满。她看丫头们鱼贯着端上了早餐,又指着一位站在一旁的穿紫衣的姑娘对刘青道:“刘姑娘请用餐吧。还有什么吩咐也尽管说,这位紫叶,是这清风阁的大丫头,有事您尽管吩咐她就好。”

    刘青点点头:“有劳张婆。”

    紫叶上前一步对刘青行了一礼,笑道:“我家姑娘担心刘姑娘出门不便未带女装,便拿了几套自己从未穿过的衣服来给姑娘。刘姑娘要不要先换了衣服再吃早餐?”

    那云朵的身材倒跟自己差不多,但刘青不太喜欢穿别人的衣服,摆摆手道:“不必了,我自带有衣服。先吃早餐吧,吃完我想洗个头洗个澡,麻烦紫叶姑娘备些热水。”

    “是。”紫叶见刘青自有主张,便也不再多话,跟张婆一齐退下,自去吩咐别人做事,另留下两个丫头伺候刘青。

    在这里也不过住上一晚就走,刘青也懒得跟这些丫头多打交道,一个人对着满桌子的早餐,喝了一碗燕窝粥吃了几个燕肉饺,便放下了筷子。在这陌生的环境里、在别人的注视下,她觉得这丰盛的早餐不如跟周子冽在野外喝一碗白粥来得有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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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 院里有人

    “刘姑娘,热水准备好了,请问您是现在就洗吗?”紫叶进来看刘青已放下筷子,开口问道。

    “嗯,好的。有劳紫叶姑娘。”刘青站了起来。

    “刘姑娘不必客气,请跟奴婢来。”紫叶笑道,带着刘青进到一间精美的卧室,卧室的屏风上放着几身衣裙,屏风里一个大浴桶冒着热气。看来这紫叶见刘青两手空空,便还是准备了云朵的衣服给她。

    “好了,你们都忙去吧,我这里不用人伺候。”刘青看紫叶和另两个丫环站着不动,似乎要等着伺候她,忙道。

    “是。有事刘姑娘吩咐一声,奴婢们在外面伺候着。”紫叶也不坚持,告退了一声,便带着两个丫头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刘青走过去把门栓上,再检查了一下窗户,这才脱了衣服下了水。她虽然不习惯使用别人的浴桶,但现在也没办法讲究这些。仔细地洗了头和澡,从芥子里掏出一套衣服来穿上,又将头擦得半干,略略梳顺,她才去开了门。

    紫叶带人进来倒了水,又拿了换下的衣服去洗,刘青没有推辞。她的衣服便是想自己洗也找不到地方,这种行径反而要被人看不起。

    一切搞清楚,不过是上午十点左右。刘青坐在桌前,慢慢地梳着头发,有些觉得无聊。如果一直是一个人,这样的境况她也不会觉得很难耐;可这段时间习惯了周子冽陪伴在身边,现在又回到一个人,她便觉得有些孤单。唉,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只是小半天不见面,她便有些想周子冽了。

    刘青借口休息,让丫头们出去,将门一关,从芥子里拿出书,倚在床上看起来。看书看闷了,就偷看小懒两口子过日子。小懒现在不冬眠了,每天跟可儿在芥子里来来去去的奔跑玩闹,幸亏芥子里空间比较大,他们的生活一点也不逼仄。

    这样无聊着到了中午,紫叶在外面轻轻叩门:“刘姑娘,我们姑娘来了,请您一起过去吃午饭。”

    小白兔请她去吃午饭?她不是忙着消灭害虫吗?刘青从床上爬起来,应了一声:“请稍等。”走到桌子旁边,将干了的头发梳好,绾了个简单的发髻,这才开门出去。

    “刘姑娘,这边请。”紫叶见刘青出来,忙领着她去了花厅。

    “刘姑娘你来了?”刘青一进门,云朵就从里面跑了过来,拉着刘青欢快地笑道:“呀,你还是穿女装好看。咦,我说,你怎么不穿我的衣服呢?嫌我的衣服不好看吗?我都选了最好看的给你送去了。”

    刘青愣了一下,这才笑道:“云姑娘误会了,只是因为我带有衣服,所以便穿自己的了。云姑娘那么漂亮的衣服,刘青怎么会嫌弃呢?”

    “真的呀?你也觉得那些衣服漂亮吗?”云朵很高兴地拉着刘青到椅子上坐下,又问:“你今年多少岁了?不知是我大还是你大。”

    刘青见云朵从一只易惊的小白兔变成了欢乐的小麻雀,诧异之余,答道:“我还有三个月满十八岁。”

    “呀,那我叫你姐姐了,你比我大两个月呢。”云朵一听,兴奋得脸都红了。接着又问:“你怎么想起扮男人呢?好不好玩?”

    “呃。”刘青看着云朵那无邪的大眼睛,摸了摸鼻子。如果她回答说好玩,云龙海明天非拿刀追杀她不可。这姑娘,被她爹保护得太好了,似乎有些不谙世事,说话做事怎么像十二、三岁的小姑娘那么天真烂漫呢?

    刘青笑了笑道:“不好玩,很辛苦的。每天要骑着马跑来跑去,晚上进不了城还得在野外住,有时候还会遇上狼。”

    “那为什么你还要穿着男装跑出去呢?呆在家里不好吗?”云朵又饶有兴趣地问。

    刘青扬了扬眉:“我也想呆在家里呀,可我们家穷啊。如果不这样辛苦的跑出来赚钱,家里人就没有饭吃呀!”呃,这话也只好哄云朵小朋友。

    云朵听了,很同情地点了点头,道:“要不你别走了吧,在这里跟我作个伴好不好?我叫我爹爹每个月送些钱给你们家里人,让他们过生活。”

    刘青讶然地望了云朵一眼,对她这主意有些啼笑皆非,随即摇摇头道:“不行的。我还有很多事要做的。”然后指了指站在旁边的丫头们转换话题,“你这里不是有很多人陪伴吗?”

    云朵放下脸上的笑容,郁闷地看了那些丫头一眼,道:“她们都是下人,不好玩。”

    “呃。”刘青无语了。

    “姑娘,再不吃饭,饭菜都凉了。”云朵身边的丫头早已习惯自己家大小姐的言行了,见菜都差不多凉了,她却拉着客人讲个不停,只好找个空当插话进来提醒。

    “嗯,好,刘青姐姐,咱们吃饭吧。”云朵站起来走到桌旁坐下。

    “就我们俩吗?”刘青问。她知道想跟周子冽一起吃饭是不可能的,但云龙海的妻妾不出来待客的吗?好歹她是云朵的救命恩人呢。

    “是啊。我爹就我一个女儿,我娘生我时难产去世了,我爹后来娶的妾都没有生孩子,二姨娘骗我出去玩,还被爹爹惩罚了。而且平时我爹都不允许我跟姨娘们一起吃饭和来往的。”云朵嘟了嘟嘴,“我爹要是不在家,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刘青姐姐,你能不能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

    “对不起啊,姐姐不能。”刘青笑道,“你刚开始见我的时候,不是以为我是坏人吗?”

    “我以为……我以为你是男人嘛!所有的男人都色咪咪地看着我,很讨厌的。”云朵很不好意思地道,“后来知道你是女的,就觉得你对我很好,救了我,还安慰我,关心我。”

    “呃。”刘青惭愧地摸摸鼻子,“姐姐怕你以为我要占你便宜,所以没敢多跟你说话。”

    “嗯,我知道的。”云朵点点头。

    这时外面进来一个丫环,对云朵和刘青行了一礼,道:“姑娘,周公子托奴婢给刘姑娘带一个口信。”

    “哦,他说什么?”刘青两眼晶亮地抬头看向那丫环。知道周子冽在跟世伯叙旧的同时仍然惦记着自己,一种暖暖甜甜的感觉在她心里弥漫。

    “周公子说,他要跟老爷研制一种药,起码要到后天才能走。请刘姑娘耐烦在这里多住一天。”

    刘青的眼睛黯淡下来。她咬咬嘴唇正待说话,云朵却在一旁欢呼起来:“太好了,刘青姐姐,你可以在这里多陪我一天了。”

    刘青看了云朵一眼,对那丫头点点头道:“你对他说,我知道了。”臭家伙,竟敢将她一扔就两三天,气死她了。

    “姑娘还有什么话要带给周公子的没有?”

    “没有了。”刘青扭过头来。咱就啥话也不给他带,让他急去。

    那丫环退了出去。旁边的丫头看云朵还想再说话,忙又道:“姑娘,菜要凉了。”

    “好,咱们吃饭。刘青姐姐,这是我们梧州最有名的龙虎凤烩,姐姐你尝尝。”

    “好,谢谢。”看着满桌子的菜,刘青忽然没了食欲。早餐吃得晚,她一点也不饿。慢慢地吃了半碗饭,刘青就放下了筷子。

    下午闲着没事,刘青只好跟云朵瞎聊天。其实她好想去看周子冽研制药品啊,可周子冽既然没让她去,那一定是不方便的,刘青只好按捺住自己,跟云朵东扯西拉。

    云朵问了几句刘青家里的情况,这时想起昨晚刘青和周子冽行为甚是亲密,不禁好奇地问:“青姐姐,你为什么跟冽哥哥在一起?你跟他订了亲吗?”

    “呃,没有。我出远门家里人不放心,所以托他顺道护送一下。”刘青不自然地避开了云朵的眼睛。咳,这姑娘,怎么什么问题都敢问?不过,这样天真烂漫、没有心机的姑娘,周夫人要是见了,一定想要这样的姑娘做她儿媳妇吧?

    “为什么还不订亲呢?姐姐你都快十八岁了。”云朵又好奇地问。

    “呵,不要说我了。”刘青避开话题,“倒是你,长得这么美,也差不多十八了,怎么还不嫁人?”

    “我不想嫁。想到要嫁到别人家去生活,面对一大堆陌生的人,我就害怕。而且我爹也舍不得我嫁人。”谈到这话题,云朵面色如常,似乎一点儿都不觉得这种话题女孩儿家不能乱说。

    那倒也是。刘青点点头。像云朵这样的女子,嫁到别人家去,不亚于小白兔进了狼窝,任谁都不放心呢!

    刘青笑道:“那叫你爹给你招个上门女婿呀,你爹不就你一个孩子吗?你的嫁妆一定挺丰厚吧?”

    “嗯。”云朵点了点头,“我爹说了,这家里所有的财产都是我的。”

    那位云龙海美男实在是个模范爹地啊!刘青心里赞了一下。

    就这样聊着闲天吃着零食喝着茶,一个漫长的下午还是过去了。两人吃过了晚饭,云朵又带着刘青在园子里逛了逛,天就黑了下来。只是睡觉时,云朵却是赖着不走了,非要跟刘青一块睡不可。

    唉,可怜的娃!孤独寂寞太久了。刘青看着云朵,心里生出一股怜爱之情,点点头同意了她的提议。

    “青姐姐,你要是能在这里住一辈子就好了。”睡之前,云朵感慨的这句话,听得刘青哭笑不得。

    云朵昨晚担惊受怕,自然没睡好,如今心思安定,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刘青却有些心事,翻来覆去辗转了几下,这才迷迷糊糊地刚要睡去,忽然一激灵,猛地惊醒——院子里有人!莫非是周子冽看她来了?

    (感谢小李乐容给泠水打赏的香囊,谢谢依依~~和yo清独舞的粉红票!谢谢各位亲的推荐票!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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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泠水言:不好意思,今天发文出了点小状况。现在发一段小故事,与亲们共分享。另外加句废话:泠水所有的废话都是不算钱的,请亲们放心。

    《求人不如求己》:

    某人在屋檐下躲雨,看见观音正撑伞走过。这人说:“观音菩萨,普度一下众生吧,带我一段如何?”

    观音说:“我在雨里,你在檐下,而檐下无雨,你不需要我度。”这人立刻跳出檐下,站在雨中:“现在我也在雨中了,该度我了吧?”

    观音说:“你在雨中,我也在雨中,我不被淋,因为有伞;你被雨淋,因为无伞。所以不是我度自己,而是伞度我。你要想度,不必找我,请自找伞去!”说完便走了。

    第二天,这人遇到了难事,便去寺庙里求观音。走进庙里,才发现观音的像前也有一个人在拜,那个人长得和观音一模一样,丝毫不差。这人问:“你是观音吗?”

    那人答道:“我正是观音。”这人又问:“那你为何还拜自己?”观音笑道:“我也遇到了难事,但我知道,求人不如求己。”

第二百一十一章 云家的谋划

    刘青刚刚坐起来,就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朵儿,朵儿,睡了吗?爹爹问你个事。”

    呃,云龙海这么晚了还来找女儿,真是父女情深呐!刘青推了推云朵:“云姑娘,你爹找你。”叫了好几声,这才把云朵叫醒。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什么事啊!”云朵揉着眼睛爬起来,嘴里嘟嘟哝哝。因想跟刘青讲悄悄话,丫头早已被她打发走了,这下只得自己披了衣服,摸了半天鞋子也没摸着,直到刘青给她点上灯,她才找到穿上。刘青看了看她穿的衣服,“扑哧”笑了一声,爬起来帮她整理好,又让她多披了一件披风,云朵这才得以开门出去。

    刘青躺在床上,听到云朵一出门就嚷道:“爹,你这么晚了还来干什么?”

    云龙海“嘘”了一声,悄声道:“来,过来,爹跟你说个事。”说完便将云朵往远处扯。

    过了好一会儿,刘青才听到云朵在远处娇憨地喊道:“好了,爹爹。有什么事就在这儿说吧。昨晚我没睡好,这会儿睏死了。”

    “好好好,乖女儿,一会儿就回去睡啊!明早起晚一点,多睡一会儿!”云龙海爱怜地道。他的声音很轻微,要不是刘青功力深,根本听不到。

    只听云龙海又道:“朵儿啊,你听爹说,爹问你,你喜欢不喜欢你周子冽哥哥?”

    “那天冽哥哥都没怎么理我,都是青姐姐照顾我呢。我更喜欢青姐姐。”云朵这话说完,似乎打了个哈欠,又嚷嚷道:“这事你就不能明天再说吗?非得半夜三更地跑来问。”

    “你问过刘姑娘了吗,为什么你冽哥哥会跟她在一起?我问你冽哥哥,他只笑笑却没解释。”

    “噢,问过的。青姐姐说,她要出远门,家里人不放心她,所以托冽哥哥顺道护送她一下。”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她说他们没有订亲的。”一会儿又困惑地问:“爹爹,你叫我问这些干嘛?”

    “没订亲就好,没订亲就好。”云龙海听了很高兴地连声道。说完顿了一下,他才又道:“乖女儿,我问你,你愿不愿意嫁给你冽哥哥?”

    “嫁给冽哥哥?”云朵听了她爹这话似乎很诧异。一会儿刘青听到她撒娇的声音:“爹爹,我不想嫁人,我谁也不想嫁。朵儿就这样一辈子陪着您,可好?”

    只听云龙海长叹了一声:“傻孩子,爹爹能陪你一辈子吗?爹老了,不能照顾你多长时间了。所以现在爹才这样精挑细选地为你挑相公,希望能有人像爹这般照顾你。”

    “不要,朵儿就要爹爹,其他人谁也不要,爹才不老呢。”

    外面一阵沉默,这才听云龙海道:“朵儿啊,爹也真是老糊涂了,今天遇上你冽哥哥,这才想起他来。否则,这亲事咱们早就订下来了。你看看,你冽哥哥人长得又好,脾气心地都不错,武功医术都挺好,能保护得住你,你生病了爹也不用担心。最重要的是,他家里人都死光了,你不用伺候公公婆婆小叔子小姑子。如果他愿意,正好到咱们家来做上门女婿——便是不愿意也没关系,到时爹爹就搬到你们家旁边去住,天天去看你,你看可好?乖女儿,你要愿意,爹爹马上跟他师父商量商量,帮你们把亲事办了。”

    “不好,冽哥哥那天都不理我,倒是对青姐姐可好了。冽哥哥喜欢的是青姐姐,又不是我。我不想嫁他。”

    “你跟小冽分开那么多年,生疏了呗。等你们多相处几天,他自然就会对你好了。嘿嘿,我的女儿,又漂亮又乖巧,有哪个男人不喜欢?至于刘姑娘,你刚才也说了,小冽只不是护送她一段路而已。再说,她又不漂亮,家里没权又没钱,是个长眼睛的男人都知道会选你。放心吧,乖女儿。”

    云朵有些不情愿地道:“要是青姐姐喜欢冽哥哥呢?我不想看到青姐姐伤心。”

    “放心吧。一定不会的。你看,你都叫刘姑娘姐姐呢,可见她比你大。十八岁的大姑娘了,小冽也有二十了呢。如果他们俩要是有什么的话,不早就订亲了?所以说,朵儿不要想太多,等着爹爹给你安排好就是了。

    “可是,可是冽哥哥那天对我真的不好。”云朵似乎有些抗拒。

    “会好的。要不这样,这几天你们相处看看?我相信小冽一定会疼你的,就像爹爹疼你一样。”

    “那……那好吧。”云朵回答得很勉强。

    “嗯,朵儿真乖。好了,外面风凉,赶紧回去睡吧。对了,这件事不要跟刘姑娘说。她这么大年纪了还不议亲,听到别人订亲会伤心的。你不要刺激她。”

    “嗯,好,我记住了,爹爹你也回去睡觉吧。”

    过了一会儿,云朵回来了。她关好门,看到刘青睡得正香,便轻手轻脚地爬上了床,进到里侧去睡下,灯却没有熄。

    直到听见云朵呼吸声沉稳下来,刘青这才睁开了眼,盯着粉色的绫纱帐子,愣愣地出神。

    尽管她明白周子冽对她的深情,尽管她知道他是绝对不会答应云家这门亲事的,但听到刚才云家父女俩的对话,她的心里,仍是非常的不舒服。

    到明朝来打拼了这么些年,她拥有了经济上的独立,却没办法获得地位上的尊重。桂林城里上至周夫人,下到罗夫人,再到这梧州城里的云龙海,似乎都用高高的姿态,鄙夷地俯视着她;甚至单纯到云朵这个姑娘,都用施舍者的身份可怜着她……即便是后来那几个夫人态度上的变化,也不过是因为她身上有朱权的余光;即便是云龙海以后知道她茶园的产业,也同样不会将她放在眼里。她想依靠自身的力量获得这个社会一种平等的尊重,似乎是痴心妄想。

    当然,无论是周夫人、罗夫人还是云龙海,或许与她的人生都没有关系,他们不过是路人甲、路人乙、路人丙,她完全可以缩回自己的壳里丝毫不去理会他们的眼光。可她这个来自现代社会有着平等意识的灵魂,心中却是如此的不甘,如此的不甘!

    不甘又如何?

    阶级的差异、社会的不公,便是现代社会仍然存在,又岂是她这一个小女子能改变得了的?

    在这一刻,刘青彻底理解了那些千万百计要去给权贵人家作妾的女人,理解了那些想尽办法要去给权贵人家做门人、清客甚至奴仆的男人。或许,他们不过是因为自身地位的卑微却又想获得一点人权的尊重如此而已。

    想到这里,刘青对着帐顶笑了起来。她想,如果她答应去做朱权的妾,原来看不起她的那些人,便得跪拜在了她的脚下了吧?

    无声地笑了一下,刘青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扯了扯被子,闭上眼睛。

    她从来都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人,她当然不会为这一时的不平而丧失清明,转而去追求不属于自己的人生。社会地位,钱与权,两辈子都不是她着力去追求的东西。能有让她不用一天到晚为生计奔忙的经济来源;再有一个爱她、能一心一意对她的丈夫,两个孩子,平淡而温馨的生活。这便够了,这便是她人生的所有追求。

    其他东西,神马都是浮云。

    第二天刘青依然在天蒙蒙亮时醒来,她转头看到云朵睡得正香,轻轻地起了床,穿好衣服,走出门去。

    梧州的气候比北边温暖很多,树更绿,水更幽。刘青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清新空气,用功力查探了一下四周并没有人,隔壁房间里的丫头也仍在熟睡,便在院子里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练了一阵拳。直到听见丫头的房间里传来声响,她才收了拳。

    前世不知在什么地方看过,说运动可以调节心情。刘青觉得这话说得特别正确。练了一通拳后,她觉得心胸为之一阔,觉得很多的东西都没必要特意去在意,哪怕是她现在放在心里的周子冽。

    便是云家打他的主意又如何?如果他是志比金坚的,他们再怎么谋划也是枉然;如果他受不住诱惑,现在发现总比成亲后发现好吧?有人帮她提供条件让她考验一下周子冽,她应该感谢云家才对。

    刘青回到房里,云朵已在丫环的伺候下穿好了衣服。两人洗漱完毕,吃过早餐,便有丫环来报:“姑娘,老爷让您过去一趟,说有些家里的事要跟您商量。”说完又对刘青道:“刘姑娘,老爷说让您自便,有什么事尽管说,不要客气。”

    “那你便帮我禀告你家老爷,就说刘青想在这梧州城里游玩一下。如果你家老爷要是觉得刘青这样进出内院不方便的话,刘青这便到外面找个客栈住下来,等明天周公子忙完了到那里去找我便好。如果方便,也请你帮我把这话跟周公子说一声。”

    “这……奴婢会将姑娘的话转告给老爷的。”丫头犹豫了一下,说道。

    刘青点点头,不再说话。

第二百一十二章 我们有事要谈

    虽然事情是想通了,但刘青还是怕自己一个人呆在云家会胡思乱想,所以决定出游。周子冽跟美女相会是吧?咱不在乎,咱直接去街上逛去了,没准还能来个艳+遇,回来一脚把他给揣了,哼哼。

    至于云龙海,他还没资格不同意自己出去游玩,不同意也没关系,俺直接搬出去就是了,你们家,本姑娘不住了。

    倒是云朵听到刘青说要出去玩,走到门口便停住了脚步,走到刘青身边满脸兴奋地刚要开口,却又黯然下来,嘟着嘴道:“我也好想出去玩啊。”

    呃,这姑娘,估计那什么二姨娘就这样骗她出去的,她吃了一堑却还没长一智,还想着要出去玩呐?再说,她现在不是要去跟周子冽相处吗?倒惦记着出去玩。

    刘青微笑道:“那你问过你爹吧,如果你爹同意,我就带你出去玩。”不过云龙海是绝对不会同意的,让云朵跟他闹一闹让他堵堵心也好。

    “好,那你等着我啊。”云朵一听大喜,跟着那丫头急急出了门。

    此时刘青的心倒是安定了下来,她拿出一本书,一面看书一面喝茶,等着丫头的通报。

    过了不久,丫头就来回复道:“老爷已派了家丁在大门外等候,让您到偏厅换了男装再出去。老爷还请姑娘您注意安全,早去早回。至于我家姑娘,老爷说,她刚受过惊吓,不宜出门,就不让她跟着给刘姑娘您添累赘了。”

    这回复在意料之中,刘青点点头,接过旁边紫叶递过来洗净的男装,跟着那丫头到了前院偏厅,找了间空房换了男装,便跟着云龙海派的一个管事和几家丁一起骑马出了门。

    看来云龙海虽然嫌她碍事,但还是怕她出事难以向周子冽交待的。刘青看着云家这前呼后拥的架势,心里一直在盘算,要不要中途悄悄遁了让他们急一急,不过想想却觉得这行为太过幼稚,便作了罢。

    梧州城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古城,在宋时起就有梧州八景:桂江春泛、云岭晴岚、龙洲砥峙、鹤岗返照、金牛仙渡、鳄池漾月、火山夕焰、冰井泉香。刘青在那位管事的带领下,倒也自得其乐地游玩了几个景点,又在外面酒楼里吃了午饭——自然是云家买单,直到四点多钟那位管事催了才回云家去。

    回到内院的住处刚换好衣服,紫叶就进来禀报:“刘姑娘,我家老爷今晚设宴答谢您和周公子,如果姑娘收拾好了,请跟奴婢来。”

    “行了,走吧。”放松心情玩了一天,刘青也想去看看云老爷的谋划实施的效果如何了。

    走过游廊穿过无数的拱门,紫叶带刘青到了一个大厅。远远的刘青就透过大开的门,看到周子冽正满面笑容地跟云朵在说着什么,两人言笑晏晏,相谈甚欢,郞才女貌,极为般配,连刘青都为他们大为喝彩。

    云朵看刘青笑吟吟地进了门,立刻站起来跑到她面前,拉着她的手道:“青姐姐,你今天去了哪些地方玩?好玩么?”

    “当然好玩了,梧州的风景很漂亮。”刘青说完,对着云龙海施了一礼:“多谢云老爷设宴款待,明儿一早刘青便要离开此地,在此也趁机向云老爷辞行了。”

    周子冽在刘青进门时仍在跟云朵说话,后来云朵站起来跑到刘青身边,他也置若罔闻地端着茶杯在喝茶。这会儿听到刘青说明天要离开这里,他抬起睫毛看了面前的地面一眼,又垂下眼去细细尝茶。

    “青姐姐你可走不成,冽哥哥的药都还没弄好呢。”云朵的脸上浮现出得意地笑容,“你还得再陪朵儿两天才能走呢。”

    “是吗?那没关系的。你冽哥哥留在这里陪你好了,姐姐还有事要做,不能陪你玩了。”刘青笑道。

    “好了,入席吧。都是自家人,咱们也别讲究那么多了,一同坐下吧。来来,小冽,这边坐。”云龙海看女儿还想极力挽留刘青,忙开口扯开话题。

    周子冽此时正脸色发黑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发呆,听到云龙海的招呼,这才站了起来,走到餐桌旁云龙海的下首坐下。

    男女七岁不同席,如今这云家宴席却男女同坐,看来这云龙海也是个不讲规矩之人。刘青被云朵拉着坐到了周子冽下首,云朵自己则坐在了周子冽对面。

    云龙海端起酒来敬了两杯,又让了周子冽和刘青几句,便给云朵夹了一筷子菜:“来,朵儿,多吃点。小冽,刘姑娘,你们也别客气,当自己家一样。”

    周子冽一直不太作声,云龙海相劝的时候他就笑一下,这时见云龙海给云朵夹菜,他也夹了一筷子菜,举在空中停了一会儿,直接放到云朵的碗里,却没有说话。

    “谢谢冽哥哥。”云朵的笑容很甜。

    刘青也笑眯眯地夹了一筷子菜给她,道:“妹妹你可要多吃点,太瘦了你冽哥哥可是会心疼的哟。”

    “青姐姐!”云朵一听这话就不依了,瞪了刘青一眼,脸上微微有些红晕。

    云龙海看到周子冽当众亲自给云朵夹菜,刘青说这句话他也没有出言反驳,心里顿时乐开了花,也赶紧给周子冽也夹了一筷子菜,笑眯眯地道:“小冽,多吃点啊,这段时间风餐露宿的,太辛苦了。我看呀,你不如在这里多住些日子吧。你师父这段时间正好在容县都峤山的道观里呆着,我今天一早就给他飞鸽传信了。那儿离梧州不过一百多公里,现在都没见他来,不过估计最迟明天他就会到了。到时咱们好好聚聚。至于刘姑娘,我会派人护送她到福建去的,你放心好了,安心在这里住着吧。”

    周子冽在刘青进门前还跟云朵有说有笑,自她进门后就一直一脸郁闷地沉默寡言,这会儿听到他师父要来,非但不喜,眉头反而皱了起来:“我师父?他来干嘛?”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大过年的路过这边,你也不说去看看他;这会儿我邀他来,你还不愿意了?”云龙海端起长辈的架子责怪道。

    “我师父他最烦拜年这一套,他想见我了,自然会去找我。不想理我时,看见我倒还烦呢。”周子冽道。说完,他终于抬起眼来看了刘青一眼,对云龙海道:“我曾答应护送刘青到福建的,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她还是由我来护送吧,不用劳烦云伯伯的家丁了。”

    还没等云龙海开口,刘青便笑道:“也不必劳烦周公子,我自己走就可以了。当初也只是说顺道护送一下,现在不顺道了,当然就不必再给周公子添麻烦。再说,周公子的师父要来,作为弟子岂可面都不见就离开?周公子这样做让刘青于心何安?至于云伯伯家的家丁,自然要留在家里保护云姑娘的。刘青尚有自保能力,无需他人护送。”

    周子冽一听这话,倏地抬眼望着刘青,脸上黑云密布,眼睛似乎要喷出火来,他咬着牙正要说话,却听外面一阵笑声:“云老弟,你有啥好事要跟老道商量?”

    话声刚落,周子冽的师父清风道人就进了门来。

    “果真是白天说不得人,晚上说不得鬼啊!你看看,这天才黑下来,一说你这医鬼,你这老怪物就到了。”云龙海一见清风老道,忙笑呵呵地迎了上去。周子冽等人也都站了起来。

    清风老道跟云龙海相互打趣了几句,便转过头来,一脸幽怨地对刘青道:“丫头,怎么我一来,你就要走?你就只待见张天师那老头儿,却这么的不待见老道我?好歹也看在我是小冽的师父面上吧?”

    刘青摸摸鼻子,笑道:“你们朋友相见,师徒团聚,我一外人在这儿多碍事啊?我这叫做识趣。真人你应该表扬我才对。”

    “哈哈哈,你这丫头,不想理我还说得这么有理。来,坐下说。”清风老道说完,接过丫环递过来的碗筷,自顾自地大吃起来,一面道:“中午诊治一个病人,忙得只吃了两个馒头,可饿死我了。来来来,大家吃吧,吃饱再说,不要客气。”

    “我说老哥哥,你把我的话都说完了,我说什么?”云龙海看清风老道反客为主,一脸郁闷。

    刘青中午在外面吃得饱,这时也不饿。她只吃了一碗饭,又喝了一盏汤,看大家都放下了筷子,便站了起来,道:“刘青明天一早要启程,想早些安歇,这便回房了,各位请慢用。”

    清风老道两眼一瞪:“这么急着走干什么?”

    刘青一笑,道:“云老爷有大好事要跟您老商议哩,我一外人就不瞎凑合了,告辞。”说完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

    “等等。”周子冽在她身后叫道,然后呼地站了起来,对云龙海拱手道:“我有事要跟刘姑娘单独谈谈,借伯伯一地方用用。”说完,也不等云龙海说话,急闪到刘青身边,一把将她搂在怀里。

    “喂,你这是干什么?放开我!”刘青当众被周子冽倏地抱进怀里,顿时气极,对着周子冽一阵拳打脚踢。周子冽却置若罔闻,紧紧抱着刘青便朝远处的一个亭子掠去,留下身后一众人等目瞪口呆。

第二百一十三章 我想你了

    “周子冽,你放开我。”刘青被他紧紧抱在怀里在树梢上飞掠,一动也不能动弹。这会一落到地上,她便拼命挣扎起来。

    周子冽哪里肯放开她,他将刘青的手禁锢住,也不顾云龙海他们在那边还能看得见这里,将刘青的头往后一仰便急急地吻了上去,吻得如此深如此迫切,仿佛想把刘青的灵魂吸吮到他的心里,收藏起来永不拿出。

    刘青忽然明白了周子冽惶惶不安的的满腔深情,她心里叹息一声,不再挣扎,顺从地任由周子冽长驱直入,缱绻缠绵。

    过了良久,周子冽才放过她,将她紧紧搂在怀里,难过地道:“青,我多么希望你能为我生气为我吃醋,可你为什么总是一付笑眯眯根本无所谓的样子?你怎么能这么残忍,把我随意拱手让给别人?你就这么不在意我,说把我丢下就把我丢下,一个人也可以玩得这么开心?青青,我今天真的非常非常生气……”

    刘青抬起手来环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怀里,柔声道:“傻瓜!你跟云姑娘又说又笑,帮云姑娘夹菜,不就是想故意气我吗?我干嘛要气?当然是笑眯眯地反过来气你了。天天叫我傻丫头,我发现,你才是真傻。”

    “我就不信你会不知道云伯伯打的什么主意,可你却还是跑出去开心的玩了一天,你根本不在乎我。”周子冽继续幽怨地控诉。

    “如果你是那么容易变心那么经不住诱惑的人,我又何必在意你?如果你的心里只有我,别人想抢她也抢不走,我又何必在意她?”

    “怎么说都是你有理。”周子冽声音还是闷闷的。

    刘青叹了一口气,道:“傻瓜,我要是心里没你,怎么可能让你像刚才那样为所欲为?你把我当成什么人啦?”

    “真的?你刚才说,你心里有我?”周子冽放开刘青,满眼惊喜看着她,见她点点头,禁不住又动情地吻了上来。

    “好了,有人看着呢。”刘青奋力将他推开,嗔怪道。

    “嘿嘿,看呗。咱不在乎,是不是?青青。”周子冽这时心情大好,开始没脸没皮。

    “你脸皮怎么这么厚?”刘青白他一眼,开始审问:“你说,云朵那么漂亮的女子往你身边凑,你是不是很开心?”

    “不开心。只有你往我身边凑我才开心。别人往我身边凑我只会害怕,害怕你会生气不理我。”

    “正经点,回答问题。”刘青掐了他一下。

    “真的,我发誓。”周子冽一脸的冤枉。

    “那好吧,我相信。哼,如果你敢辜负我对你的信任,你看我还理不理你。”

    “别,青青,你打我骂我怎么都行,就是不要不理我。”

    “哼,一次都不能轻饶。”说到这里刘青忽然想起那边似乎看得见这里,赶紧转过头去。只见那边所有人包括丫环都看着这边,全都一付呆滞的表情。

    呜,不活了。刘青满脸通红地推开周子冽,向所住的地方飞身逃去,半空中给周子冽丢下一句话:“我回房了。”

    “臭小子,终于如愿以偿抱得美人归了,恭喜呀!”不知什么时候,清风老道来到了周子冽身后,拍拍他道。

    “老怪物,这是怎么回事?莫非这刘姑娘还能看不上小冽?”云龙海现在是一脸便秘的表情。

    “小冽从十七岁开始就喜欢这姑娘,求了两次亲都被拒绝了。唉,这丫头,我想为小冽创造些机会要收她为徒,也被拒绝了。这次小冽知道她要来福建,这便千里迢迢地追了来,终于打动了芳心。唉,真不容易啊!

    “她到底什么来头?竟然连小冽都看不上。”云龙海更郁闷了。小冽可是咱心目中理想的女婿呀,这姑娘竟然看不上!岂有此理。

    “来头?”清风老道笑了笑,“来头倒是不清楚,不过老道知道有人想要娶她做王妃她都不去,现在倒是便宜这臭小子了。”

    “云伯伯,师父,你们聊,我去研究药去了。”确定了刘青的心意,周子冽心情大好,看着刘青离去的方向发了半天呆,这才转身拱手对站在他身后聊得起劲的两位长辈道。说完,他又高声道:“云姑娘,麻烦你帮我告诉你青姐姐,让她在这里安心再住一两晚,我这药研制好再走。”

    “啊,还要住两晚吗?太好了,我这就回去告诉青姐姐。”云朵听了,一脸高兴地带着丫环往刘青的住处去了。

    “青姐姐,冽哥哥叫你再住两天。”一进院子,云朵就嚷嚷开来了。

    “咦,这是什么?”她忽然发现院子里竟有两只松鼠在追遂嬉戏,一只绿色、一只红色,她赶紧惊喜地高呼:“姐姐,青姐姐,你快来呀,这里有两只好可爱的松鼠,不知是哪里跑来的。”

    刘青闻声从屋里出来,笑道:“这是我养的,调皮捣蛋得很。”

    “吱吱吱……”小懒一听这话不干了,飞快地窜到刘青的肩头,对她挥舞着小爪子表现强烈地抗议:可儿本来就不习惯呆在芥子里,现在咱们都在里面坚持呆了好几天了,现在出来玩玩,你还说咱们调皮捣蛋?

    “好好好,小懒和可儿都是最乖的。姐姐刚才说错话了,小懒原谅姐姐吧。”刘青看小懒因为娶了媳妇,胆子也变大了许多,现在这么多陌生人在这里,它竟然也不躲避。她真不知这种变化是好事还是坏事——这两只小松鼠实在太特殊了,要是给有心人看见了,非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不可。

    “他们叫小懒和可儿吗?好可爱哦。”云朵凑近来伸出手想摸摸小懒的毛,小懒却“嗖”地一声,跟可儿钻进树丛里去了。

    “它们不喜欢跟人玩,惹急了会挠人的,妹妹还是不要去逗它们吧。”刘青看两只松鼠躲闪的速度快如闪电,估计一般人捉不住它们,也才稍稍放了心。

    “姐姐,你什么时候跟冽哥哥成亲呐?”云朵将刘青扯进了房间,脸上微红地问道。这孩子被云龙海保护得太好了,对婚姻有着莫名的恐惧感,所以虽然今晚周子冽有那么一小段时间似乎对她比较好,她却半点往男女方向想的意思都没有。不过刚才周子冽热吻刘青的那一幕,强烈地刺激了她这颗少女的芳心。直到现在她还觉得自己的心在嘭嘭乱跳呢。不过,她也因此开始对男女之情产生好奇了。

    “咳。”刘青被这一问,顿时红了脸,垂下眼睛道:“不知道啊,等回桂林吧。”

    “姐姐要嫁到他们家去,你不怕吗?”

    “不怕。”刘青看着云朵天真无邪的眼睛,忽然想帮帮她,“有一个疼你爱你的人在身边,就什么都不怕了。就像你爹爹在身边时,你也不怕一样。”

    “哦。”云朵点点头。

    “等我跟周子冽成亲的时候,你跟你爹到桂林来玩吧。那里可好玩了,风景非常漂亮。”刘青看着云朵美丽的容貌,忽然灵光一闪——让云朵嫁给欧阳阔,似乎也不错啊,呵呵!

    “好啊,我一定让我爹带我去。”云朵眼睛晶亮。

    两人聊了一会儿天,正准备洗澡,一个丫环进来向云朵禀道:“姑娘,周公子让奴婢带一封信给刘姑娘。”

    “……”这才分开半个小时好不好?那家伙又搞什么东东?刘青咬咬嘴唇,接过丫环递过来的信,抽出信笺展开来看。

    送信的丫环见刘青接过信看得认真,赶紧趁这机会抬起头偷偷打量刘青。她是外院客房的丫环,这些天看周公子进进出出的,那高大的身材,英俊的相貌,特殊地气质,听说还有高深的武功和让老爷也叹服的医术,让外院里的丫环们全都芳心萌动。大家私下里纷纷议论:这样的公子一定得像自家姑娘这样漂亮的小姐才能配得上。然而刚才伺宴的几个姐妹回来大暴新鲜事,竟然说周公子爱惨了一位叫刘青的姑娘,并把宴会上的事一五一十地描述了一通来证实这说法。这使得她对这位叫刘青的姑娘充满了好奇,不知是什么样的姑娘能让周公子那样优秀的人如此痴迷。所以刚才她便抢了这送信的差事,特地来看看这位刘青姑娘。

    一见之下,她啧啧称奇。这刘青姑娘明明五官并不漂亮,可以说,如果光比五官的话,她跟自家姑娘那是没得比。但她那一身飘逸脱俗而又自信内敛的独特气质,使得她坐在自家姑娘旁边不但丝毫不逊色,而且似乎还要耐看、还要耀眼。

    刘青虽然知道那丫环在看她,不过此刻她也顾不上别的了。打开信笺,刘青抬眼看去,只见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几行字:“青青,刚刚分开我就想你了,怎么办?我真想现在就离开云家,这样咱俩就可以一直呆在一起不分开了。不过没办法,趁着云伯伯这里药物齐全,他的制药手段也高明,我要研制一种药。有我师父帮忙,我想很快就会弄好的。所以好青青,等我一两天行不?你要答应我,一定不能私自走掉,否则我制药也会不专心的,这样要的时间就更久了。好青青,答应我吧!”

    这家伙,写信比现代人还要直白。刘青看了信,抿嘴笑了一下,对那丫环道:“你转告周公子,就说我答应他了,让他放心制药吧。”

    “是。”丫环看见了传说中的刘青姑娘,心满意足地退了出去,她得赶紧回去跟姐妹们议论议论这位姑娘。

    (谢谢浅菲雪打赏的平安符!也谢谢各位亲的推荐票!周三总是事多,今儿两章都发晚了,抱歉哈!)

第二百一十四章 松鼠不见了

    知道周子冽有正经事要忙,刘青当然不会闹着要走,所以第二天她仍老老实实地呆在云家跟云朵说话谈天。云朵见刘青头天出去玩了一天也没出什么事,便叫丫头去问云龙海,她能不能跟着刘青出去玩。

    云龙海其实平时挺忙,不大有空陪女儿,而且云朵长得美、人又单纯,家里还有钱,一出门准惹麻烦,所以他总不放心她出门。这一次云朵出事,他就更加不敢掉以轻心了,所以云朵这个请求自然被打回。

    好在有刘青在,云朵沮丧之余尚有人陪伴。但想到明天或后天刘青便要离开,她不禁大为不舍。

    刘青看云朵确实是个可怜的娃,人又憨直率真,倒也很喜欢她,趁着有空,便画了跳棋、扑克和麻将的图样,让工匠急赶出一付来,准备趁这两天,教会她玩这三样玩意。这些东西虽然意义不大,但可以打发时间,在云朵寂寞的时候,好歹可以让她不至太过无聊。

    看着云朵,刘青忽然心生感慨。其实云朵这样的日子,是很多人羡慕的米虫幸福生活啊——家里有钱,有疼她的爹爹,人又长得美,无忧无虑。可也正是如此,她便什么事都不用干了,也什么事都不用操心,因此也就很无聊空虚。看来这样的米虫生活,偶尔过过挺好;长年累月是这样的日子,换作刘青她还真受不了!

    穿越以来,刘青一直在奋斗。其中也有很多的辛酸苦楚,但现在回想起来,她觉得自己过得比云朵开心多了。唉,看来人生还是得有目标有追求才行啊,混吃等死的日子也不见得好过。

    两人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指导工匠干活。中午吃过饭,刘青便拿出最先做出来的扑克,教云朵和几个丫头玩牌。从最简单的捡粮食,到升级、斗地主,刚刚学会的云朵兴奋得哇哇大叫,直呼好玩。到了吃晚饭时她甚至连饭都不想吃。在丫环和刘青的催促下,这才去快快地吃了,不待休息一会儿,又拉着她们开始玩。她的这种疯狂,让刘青想起大学时大家在宿舍里打通宵牌那一段美好开心的日子。

    周子冽做事向来专注,但这一次却有些开小差,隔三差五地叫丫环送一封信过来,也没什么事要说,无非是问刘青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好好睡觉之类没营养的话;或者说说他在干什么、进度怎么样。为了安慰他那颗躁动的心,刘青也不顾别人笑话,每封信都给他提笔写了回信,让他不必记挂,专心做自己的事。

    那天刘青正在教云朵和紫叶等人打麻将,云朵在刘青的指导和故意放水下,终于和了平生第一把麻将,直高兴得蹦起来又笑又跳。这时有丫环进来禀道:“姑娘,周公子有口信要带给刘姑娘。”

    云朵顽皮地朝刘青眨巴了一下眼睛,凑到她面前悄声道:“要不要找个没人的地方,让丫环私下跟你说?”这几天周子冽对刘青那无微不至的嘘寒问暖,终于让云朵知道了,原来嫁人也不是一件可怕的事,爹爹口里说的好男人这世上也不是没有。

    刘青这几天脸皮已练得很厚了,懒得理云朵可爱的促狭,对丫环道:“说吧。”周子冽既然托的是口信,那就没有什么不能给人听的。

    “周公子说,今天晚上药就可以制出来了,明天一早就可以启程。让姑娘今晚好好休息,否则明天会很辛苦的。”

    “好,你告诉他,我知道了。”刘青点点头,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也让他好好休息。”她很不习惯让人口头传这种关心的话语,但想想周子冽辛苦之余不知怎么盼着她这一句两句暖心的话呢,她还是不要吝啬了吧。

    “姐姐,姐姐……”那丫头还没走,云朵便走过来一把抱住刘青,“我舍不得你走。你能不能再住两天?”

    “傻丫头,姐姐再住两天也是要走的呀?总不能在这里住一辈子吧?等姐姐从福建回家,你再到桂林看姐姐好不好?”

    云朵抱住她,眼里流着泪,却没有说话。她的生活,不由她作主。

    刘青叹了一口气。她永远不会安慰人,因为她觉得,安慰的话因为改变不了任何状况,总是那么无力那么苍白。云朵是一个没有母亲的孩子,云龙海虽然疼爱她,却又疼爱不到点子上,只会将她关在家里,以至云朵遇上一个同龄人便会如此依赖与不舍。

    “姐姐,你跟我回我院子去。”云朵从刘青怀里出来,抹了抹眼泪,拉着她的手便往外面拽。自刘青来后,她就成天呆在刘青住的院子里,在这儿吃在这儿睡,自己的院子却很少回。

    “好。”刘青当然应允。

    进到云朵精致奢华的小院,她让丫环将自己的首饰和一迭银票拿出来,对刘青道:“青姐姐,听说你家里不宽裕,这是我爹平时给我的银子和首饰,你都拿走吧。你不要嫌弃,如果能帮到你一点,我就很开心。这些反正我也用不着。”

    “云朵……”刘青很感动。她将面前的东西推回去,对云朵道:“傻丫头,姐姐有钱呢。姐姐在大明各地都有茶园和茶居的股份,只是别人不知道而已,所以姐姐不缺钱。这些你收起来,好好放着,别胡乱送人,你爹他挣钱也不容易。”这傻孩子这么单纯实心眼,到时遇上个贪心的客人,她这种行为反倒会给家里招来横祸。

    “真的吗?姐姐你没骗我吧?”云朵睁着清澈的大眼睛问道。

    刘青笑起来:“我骗你干嘛?要不信,你问问你冽哥哥。”

    “哼,他自然护着你,你说什么他都会帮你说话。”云朵嘟了嘟嘴,也不再坚持。

    第二天一早,刘青起床后便将男装穿上,再把东西收拾好,以便周子冽派人来叫的时候随时可以走。

    只是小懒陪着可儿这几天在外面玩得乐不思蜀,成天在树木花丛里东窜西窜,连晚上都不回芥子里住。现在要走了还不回来,刘青只得到院子里喊。然而喊了半天,却不见那两只松鼠的影子。

    “小懒,可儿……”这两个小家伙,跑哪玩儿去了?刘青急坏了,也不管是不是在别人家了,出了院子在云府里四处喊了起来,可还是不见他们的踪影。

    不会被人捉去了吧?

    云龙海可是用药高手,他虽然捉不住小懒它们,但一把药粉撒过去,两只松鼠再能跑还能跑得过空气?

    因为云龙海有过抢人的前科,所以小懒一不见,刘青便怀疑到了他的头上。这会儿也等不及周子冽派人通知了,刘青一把拉住云朵,一连声地让她带自己去找云龙海。

    云朵也非常喜欢那两只小松鼠。这一听松鼠不见了,比刘青还要着急,二话不说就带着刘青往她爹院子里跑。反正“有困难,找爹爹”,一直是云龙海灌输给云朵的思想,现在松鼠不见了,不找他找谁?

    云朵也不管院子时有谁,拉着刘青直接就往里闯。云龙海此时正跟清风老道及周子冽坐在厅里说事,这会儿见到女儿一脸焦急地跑进来,忙站起来问道:“乖女儿,出什么事了?”

    “爹爹,姐姐的小松鼠不见了,你快派人找一找吧。”

    “小松鼠?什么小松鼠?”刘青来家时可是两手空空的,云龙海听了此话莫名其妙。

    云朵还没说话,周子冽便赶紧问刘青:“什么?小懒与可儿不见了?”

    “嗯,可儿喜欢在外面玩,所以这几天它们一直呆在树丛或花丛里,昨天我还见着它们。结果今早起来却找不到它们,云府里我都找遍了,还是没看见。”小懒和可儿可是非常通灵性的,它们听到刘青的喊声,不会不出来的。

    “小松鼠?什么样的?”云龙海皱起了眉头。

    “一只绿色,一只红色。”云朵急急地告诉她爹。

    “绿色和红色?有这样的松鼠吗?”云龙海用怀疑的目光看了刘青一眼。那天刘青来时什么都没带,第二天出去游玩什么也没买,她这几天也没有出门,这会儿忽然说她的松鼠不见了,不由云龙海不怀疑这丫头想故意为难自己——这可是在云府丢的东西,他是得负责任的。

    刘青看云龙海投过来的怀疑眼光似乎不像作伪,心里稍稍安定下来。只要不是云龙海用药,别人是很难捉住那两只异兽的。看来它们是跑到远处玩了,没有回来。还是出去找找吧!

    “刘青你别急,我有办法。”周子冽不慌不乱地拿出一只碧绿通透的玉哨,放到嘴里一吹,那天刘青听到的尖细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看来张三丰那天是把玉哨给了周子冽了。

    不一会儿,院子外面忽然一阵骚动,有丫环在叫:“啊?哪来的松鼠?好可爱啊!”

    刘青听了正想跃出门外,一红一绿两个影子从门口直直向她肩上扑来。

    “你们跑哪里去了?知不知道姐姐都快急死了。小懒,你带可儿跑去哪儿了?为什么不告诉姐姐一声?你知不知道姐姐有多担心你们?”刘青一看肩上一左一右站着的那只松鼠,就气不打一处来,哇啦哇啦就数落开了。

    小懒耷拉下脑袋,一付低头认错的样子。

    “这这……这松鼠,不是张三丰道长的那只吗?”清风老道忽然指着可儿,惊讶地大叫起来。

第二百一十五章 一株异茎

    一听清风老道这句话,刘青心里咯噔一下,暗叫“坏了”。

    因为知道朝庭派人找张三丰多年没找到,所以本以为没人认识这只松鼠;再加上看到可儿与小懒被关在芥子里太过可怜,这才将它们放出来玩一玩放放风。没想到竟然有人能认出可儿是张三丰的宠物。虽然这人是周子冽的师父清风老道,与张三丰同是道教之人,应该比较可靠不会乱说,但现在这厅里站着不少奴仆,而且云龙海似乎也是一个让人不放心的人。这要是传出去让人知道了这松鼠的存在,必得惹出大麻烦来——不是给她惹麻烦,也会给张三丰惹麻烦。

    所以清风老道这话声一落,刘青便赶紧出声:“张三丰道长?张三丰道长还活在世上吗?听说朝庭在到处找他呢,真人您见过张三丰道长?那真是太好了,什么时候引见一下让我也见见这位老神仙。哦,我这只红松鼠呀,是前段时间小懒自己在野外找的伴,它不可能是张三丰道长的松鼠吧?”

    一听这话,清风老道也知道自己刚才冒失了。他当年是跟张宇初一起见的张三丰,虽然已过了几十年,但对那次见面他却铭刻于心。因为这对于一个道士来说,能面见张三丰那是何等不凡的奇遇。也因此,他对这只红松鼠记忆深刻,所以刚才一见之下才会冒然惊叫起来。他也知道张三丰正是因为不胜世俗的烦扰,才会避世到深山老林去生活。如果现在因他这一叫给刘青和可能活着的张三丰惹来大麻烦,那他就罪孽深重了!想到这里,清风老道心里一紧,连忙笑道:“吓了老道一跳,我还以为是张三丰那只呢,现在仔细一看,就知道不是。他那只是全身红色没有杂毛,不像这只,还有几条白色的毛色相杂其间。唉,老道是四十年前见的张真人了,现在,他怕是已不在人世了。”

    可儿哪里知道人类这些复杂心思,一听到老道说张三丰不在人世,就转过身来,冲着清风老道呲牙愤怒地叫了一阵。

    刘青这时恨不得把可儿塞进芥子里去,这丫的维护主人也表现得不是时候嘛。她“叭”地拍了可儿一下,道:“这小家伙最听不得人家叫它杂毛,一听就发火,真人您别介意。”

    “我跟一个畜生介意什么呀。”清风老道哈哈大笑起来。

    周子冽见师父跟刘青一唱一和地掩饰真相,心里觉得好笑,站起来道:“天色不早了,我们也该启程了。师父你要回容县,一起出城吧。”又转身向云龙海道:“云伯伯,告辞了。”

    这话一出,小懒忽然立起来在刘青耳边叫了两声,然后就和可儿从刘青肩上跳下来,朝门外跑去。

    “喂,你们要去哪儿?”刘青连忙跟上。

    “吱吱。”小懒跑到门口停了停,回头冲着刘青叫了两声,见她跟上,这才放心地朝前跑去。

    小懒这是要带她去哪儿?刘青心里疑惑,趁着它们没有跑远忙回头对周子冽道:“我去看看。”

    “一起去。”周子冽哪里放心让她一个人去,并肩跟了上来。

    “我也要去。”云朵好奇心大起,也冲着她爹嚷道。

    云龙海哪里放心那两个年轻人在他的地盘上乱跑,云朵这话一出他便随声道:“好好,爹爹带你一起去看看。”说完,把云朵一带,跟着老道也追了上去。

    一行人跟着小懒和可儿,在云府里从东奔到西。幸好小懒它们知道后面跟着的是人类,没有从树梢上窜过去或是从狗洞里钻过去,否则云龙海带着一个人,非晕倒不可。

    跨小溪过草地,穿过了一道拱门后,刘青发现四周越来越荒凉。她回头看了一眼,见云龙海跟在后面,这才放下心来——要是小懒带他们进到不该进的地方,惹了云龙海那可麻烦大了。那厮武功不高但用药厉害啊,啥时给你下一把毒报复一下,那也够你受的。

    小懒它们带着一群人又穿过一个游廊,然后在一个拱门前停了下来。那道门上挂有一把大锁,锁上已锈迹斑斑,看来这个地方已经很久没人来了。

    “这是什么地方?”清风老道看了看,透过拱门旁边的矮墙,可以看到里面是一个荒芜的园子,里面衰草连天,长长的芒草在残冬的凉风里摇晃,褪色的红墙被时光侵蚀得斑斑驳驳,让人莫名地感觉一种凄清与荒凉。

    “这……”云龙海看着园子,似是忆起了往事,眼里全是痛楚与哀伤,“这是我以前种药的园子。”

    “怎么荒凉成这样?”老道讶然地往里看了看。他与云龙海相交多年,知道他喜欢鼓捣药品喜欢到了痴迷的地步。这里如果是他的药园,他绝对会每天跑来看个四五遍。可现在为什么会任其荒芜?

    “那时我成天沉迷于种药制药,没能好好陪朵儿的娘。有一天,阿月见我五天没回去了,便挺着大肚子来找我,结果在门前摔了一跤,当晚挣扎了一夜,生下朵儿就去世了……”云龙海的喉头一上一下地动着,过了很久才压下喉中的哽咽,又道:“后来我就锁了这园子,再没进来过。”

    “爹爹。”云朵叫了一声,偎依在云龙海身边,“爹你别难过了。”

    “咱们认识的时候朵儿都十岁了,倒是不知道你有这样一段伤心往事。”清风老道叹惜了一声。

    小懒与可儿本来可以从矮墙上窜过去的,现在不过是顾着刘青她们这才停在了门前。这时见几人在喋喋不休地说话,却不打开门,回头“吱吱吱”叫了几声,干脆自个儿飞窜到墙头,进园子里去了。

    “小懒,回来。”刘青大叫。其实她很想知道小懒带她来这里到底是为什么。要知道这小家伙眼界高得很,一般的东西它还不放在眼里。这会儿这么执着地要带她到这里来,里面一定有好东西。可这园子是云老头的伤心地,她实在不好意思让人家打开门让她进去。

    要不,今天离开后半夜再潜回来,偷了这宝贝?

    “唉,进去看看吧。”云龙海伸手一拍,那个锈迹斑斑的锁就应声而掉。推开门进去,只见一院的草木繁茂,荒芜得早已看不见路。

    周子冽折了一根树枝,左右挥打,再回来踩了踩,这才开出一条路来。众人跟了进去,除了云朵和刘青,其他人都发出了阵阵惊呼声。这云龙海十几年前应该在这里种了不少好药,这么些年没人打理,有一些竟然自己落种自己萌芽,一茬一茬地生长在这里。所以这一路进去,大家发现一些好药茂盛地生长了一大片。清风老道和周子冽都是医术高明之人,一看到有些是难得的好药,自是禁不住高兴起来。

    刘青采药这么些年,药物倒也认得一些。不过她的心思不在这儿,她四处寻找着小懒,想知道小懒带她来这里,倒底是想告诉她这里有什么。

    忽然她感觉脚下有东西拉扯自己,低头看去,却发现小懒不知何时偷偷从草丛中溜了出来,此时正一个劲儿地用爪子拉扯她的裤子。

    哈,还知道让她偷偷地进村,打枪的不要。这小家伙,不知从哪里学来的鬼鬼祟祟。

    刘青犹豫了一下,决定做一回不道德的人。这园子是云龙海的,这里所产的东西自然也是他的。如果发现了异宝,自然是归云龙海所有,她也只能干瞪眼。可凭什么呀?东西可是小懒发现的,至少得有一半属于她。这老头算计她在前,现在,这一半也不给他了,直接没收,权当罚款了。

    这么做了一下心理建设,刘青看大家都兴奋地在看草药,只要周子冽回头望了望她。她对周子冽眨眨眼,作了个手势,便跟着小懒闪身向草丛里掠去。

    这个园子还挺大,刘青使出全身的功力,尽量不让自己在草丛里发出“沙沙”的响声,跟着小懒走了大约三四分钟,才到了一个角落。这个角落位于一个水塘旁边,四周全是比人还高的蕨类植物,地面阴暗潮湿,土壤黑黑的,极为肥沃。

    “吱吱。”可儿从一片大叶子下钻了出来,招呼了刘青一声,又往那里钻了进去。

    刘青小心地踏了进去,用手轻轻扒开那片大叶子,一株奇怪的植物出现在刘青面前。这株植物似乎也属蕨类,如拇指般粗壮的茎,似乎才从地底下冒出来不久,茎端螺旋卷曲着,出地只有五寸高。最奇怪的是,它全身通体红艳艳的极为鲜亮,凑近去刘青还闻到了一股隐隐的清香。

    小懒这么千方百计带她来,绝不可能让她观赏一株普通的植物的。刘青知道这便是那宝贝了,她怕夜长梦多,此时也不犹疑,伸手将这株植物从根部轻轻地掰了下来,放在掌中看它红艳得可爱,刘青想到自己芥子里有一个碧绿的玉盒,似乎装这东西最好,调出盒子将这株红茎装了进去,收回芥子里。

    “好了,赶紧回吧。我先走。”刘青偷得了宝贝,也不再停留,交待了小懒一声,便纵身向周子冽他们所在的方向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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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泠水言:明天我们学校补三八节的假,教职工出去旅游三天,泠水跟亲们请一下假,也出去散散心。所以周五、六、日这三天都只一更。这段时间忙,没有存稿,只有晚上在酒店用笔记本写啦。不过每天三千字一定会保证的,请亲们放心。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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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茶言观色介绍:
带着满腹茶经,她来到炒茶技艺并未完善的大明。
妙手经拂,热气氤氲,茶香四溢。
一杯杯好茶从她手中提前诞生,
茶艺茶道成为高雅的代名词。
且看她女扮男装,如何引领明朝的品茶风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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