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约计
接着，丁斐便指挥这些弓箭手、弓弩手射杀下面的大温士兵。数千名弓箭手、弓弩手得令后，便怀着各式各样的心态，有的刺激，有的不忍，有的冷漠…但最终，都屈服于丁斐的命令，朝着城墙下方的大温士兵射出如雨箭矢。
“啊！”
“哇！”
“嗯！”
…
霎时间，在凌战等人惊骇的目光下，突然飞来的密密麻麻的箭矢，冷酷地刺入大温士兵的血肉之躯当中，飙起一道道殷红鲜血的同时，也激起了一声声凄厉的惨叫，然后纷纷倒下、死亡。
刚刚落地，凌战便见阵内一个个大温士兵被突然冒出的箭雨给纷纷射杀，当即吓了一跳，他仰视城楼之上，只见一个个齿列的城垛之中，皆是探出一个士兵的上身来，每个士兵手持弓箭或弓弩，正对着四门绝阵内的大温士兵疯狂射击，而在这些射手的背后，赫然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不是那丁斐，又是何人？
此刻，丁斐和凌战远远对视，旋即嘴角勾起一抹冷酷得意的笑容，大声道：“凌战小贼，我要杀光你的人，用来偿还张将军的血仇！”
四门绝阵内余下活着的大温士兵，此刻皆是吓得魂飞魄散，双腿发软，瞧着战友一个个死于万箭穿心，他们的心理便可想而知了，但是前有杀人不眨眼的青紫色屏障，后有无情如雨的箭林，这进退不是，让所有人如同濒临万丈悬崖，几近绝望了。
这时，凌战怒目横眉地回应：“有种你冲我来！快放了他们！”同时，他心中也万分担忧丁斐会真的履行所言。
“哈哈哈哈！”丁斐见凌战那副胆战心惊的模样，心中那叫一个快意，而这快意的根源，便是出自于凌战方才斩杀张守。他深得张守信赖，被后者奉为心腹，平日与张守的感情更是深如兄弟，如今张守被杀，此仇此很，当真是刻入他的骨髓，无法舍弃。
丁斐神情扭曲到变态地大声道：“你若愿意吃我的狗屎，我便考虑考虑。”话虽如此，但是他根本就是说着玩的，就是凌战真的肯吃，他也不愿意丝毫让步，在丁斐心中，唯有折磨和弄死对方，才能一解心头之恨。
“你！”凌战被如此调戏侮辱，当即气得怒发冲冠，恨不得马上飞到城墙上，把对方摁在地上暴揍一顿。
箭雨继续而下，还未死去的数万大温士兵，此刻张皇乱逃。有的走投无路，索性冒死冲向青紫色屏障，企图侥幸逃出，却无一不被青紫色火焰点燃烧身，顷刻化为灰烬；有的则逼不得已地跳入河中，或挣扎呼喊，或中箭爆头。不多久，这四门绝阵内的士兵，便死得所剩无几，遍地都是死尸了。
凌战和众将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忍痛，目睹一个个活生生的生命悲惨死去，却无能为力。待阵内士兵尽数而亡，尸骨乱散，血肉涂地，场面一片荒凉后，每个人的神色都变得悲伤无比，也愤慨无比！
凌钢见所有士兵全部死光，只能罢手地默然同意了凌浪和凌横的意见，准备暂时率军回怀东城，便对两人道：“你们先领本部兵马回去吧。我去支会一下他们。”知道两人对凌战不太待见，他也不想让两人为难。
凌浪和凌浪愣了一下，旋即没有多说什么地点头，然后便领着人马回去了。
凌钢接着往凌战那边过去，将自己准备暂时撤军的意思知会了对方，凌战见眼下局势僵持，自然也没有什么意见。双方暂时都没有对付这四门绝阵的办法，只短暂商讨了一番关于南江关由谁来驻扎的事宜，便结束了对话。最终，南江关由双方各派一员将领驻扎，互帮互助。
在凌钢也率军撤退后，凌战便也只能暂时撤军，他望向城墙上一脸嘚瑟的丁斐，恨得牙痒痒地大骂道：“丁斐，来日攻破望江城，我必杀你，以泄我心头之恨！”
感受到凌战滔天怒意，何扬等人皆是身躯颤抖了一番，只有丁斐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
“来啊！我好怕哦！”丁斐摆出鬼脸，调戏地回应。
何扬一脸沉郁，心道这次自己真是连带着被这厮害死了，他只期盼到时候凌战能够不殃及自己便好。
“哼！”凌战愤然甩袖，旋即飞身上马，对全军大喝道：“三军听令，撤回鲁城。”
领着二十余万大温开始浩荡而归，一路上，凌战心中愤怒哀然之余，也在苦思破这四门绝阵的办法，他发誓一定要用丁斐的鲜血，为死于阵内的兄弟报仇雪恨。
…
抵御下亡国的危机，江成王得知消息后，自然是高兴万分，他本就眼光极短，有的短暂的安歇，便有点乐不思蜀了，又开始欣赏歌舞，沉迷玩乐，至于如何扭转局势，反败为胜，他却是继续全权交给了杜仲去负责，自己懒得操心。
对于如何对付大温的事情，杜仲心里是有底的，正所谓擒贼先擒王，他十分确认剿灭叛军的核心，便是杀死凌战这个枭首，只要此人一死，那么他的人马便不足为惧了。
至于对付凌战的事情，杜仲其实在今日大温进攻南江关前，便已经开始谋划，只是这谋划竟然没有在今日前生效，这让他惊骇万分，对于自己的谋划，他可是有着十足的把握，如今没有成功，他非常疑惑到底怎么回事？
怀着这种疑惑，杜仲离开宣德殿后，便急匆匆地回往寝处，一路上满是宫墙深深，门禁纵横，缦回廊腰，高啄檐牙，见到他的宫人，无一不尊敬地向他请安，回到居住的宫宇内，他反身将门给轻轻关上，匆匆地往前走到高台上的长案，就着锦垫坐了下来，只见室内空间宽阔，清幽静谧，珠帘翠帷，玉璧晶灯，典雅不失富贵。
杜仲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一面青铜面罩，缓缓地戴在了枯老的脸上，接着，他又取出一块传音水晶，只见它呈长方形，长八寸，宽六寸，全身通透晶莹，边缘绘有绚烂绮丽的纹路。
这时，杜仲缓缓闭眼，将神识贯入其中，传音水晶上的绮丽纹路便是倏尔透出白色光亮来——这代表着它正式启动。
虽然启动时间不过九秒，但是杜仲心中却焦急如焚，他一边目不转睛地注视传音水晶开启，一边就手为自己到了一杯九鞭茶，九鞭茶古怪难闻的气味随着缭绕的茶雾，散发在杜仲周围，他却丝毫不觉，起初他也非常不适应这九鞭茶的气味，但俗话说，久入鲍鱼之肆而不闻其臭，随着时间渐渐推移，他便也慢慢适应了这恶心的气味，反而觉得不一般得好闻，他将白瓷茶杯端起，靠近青铜面罩的唇口，细品了一口，顿觉周身舒爽。
待传音水晶开启后，杜仲目露喜色，用手指在上面划点几下，屏幕上便闪现出一个女人的上半身来。
只见这个女人丹凤眼，柳叶眉，涂脂抹粉，容颜艳丽，透出十足的妩媚气息，犹如一朵娇艳的红玫瑰，正是那佘姬。
佘姬见到杜仲，神色略显慌张，她知道对方使用传音水晶为了何事，本想开口为自己辩解几句，但是到了鲜艳欲滴的红唇边，又硬生生掐住了。
“你怎么回事？！我交代给你的事情，怎么还没完成？”杜仲面露愠色，尖细的声音陡然变得粗犷起来。
佘姬妖冶容颜顿然一骇，他得知今日凌战率军进攻南江关，心中便是惶恐万分，她日前便已经动用计策，企图尽快取其项上人头，可以计策莫名失败，这让她也非常纳闷和沮丧，本想再试一番，却不想时间不等人，这凌战已然开始进攻南江关了。
被上头质问，佘姬面露难色，忙辩解道：“请门主赎罪，属下已经想方设法引诱此人，只是…这凌战竟然没有理我。”
日前，她便已籍着举办琴会，主动发函邀请凌战，邀请函内言辞透着若隐若现的勾搭，她自信是个男人都不会无动于衷，却不想昨日琴会，对方竟然没有到来，这让她极为意外惊诧。
杜仲青铜面罩下的枯瘦面容，此刻露出一丝讶异，他对佘姬的手段可是极为信任，往日对方几乎没有失手过，却不想…此刻，他不禁对凌战这个人好奇了起来，不禁脑中有些多想。
佘姬不禁问：“不知今日战况如何？”她知道对方身在望江城，且正密切关注着双方的战况，便是不由地担心而问。
杜仲不易察觉地微微怔神，旋即声音略显沉重地答：“南江关失守了。”
“什么？”闻言，佘姬艳容骇然。
“凌战杀了张守，率军冲破南江关，直接进攻王都。若不是王都有护城大阵，可能今日，江国便是要改天换日了。”杜仲想起今日的危机，便是不寒而栗，他已经迷恋上权势地位和荣华富贵了，即使自己只是个太监，却也已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位居江国阶层的顶峰，这种辉煌的感觉让他陶醉其中，无法自拔，自然无法容忍江国王室被灭。
佘姬芳心更是猛地一跳，骇然之余，也是生起一抹庆幸，还好这望江城守了下来。从震惊中尽量恢复，她对杜仲歉然道：“是属下失职，未能及早取得凌战项上人头，才致如此过患。请门主再宽限我几日，容我戴罪立功。”
杜仲心中也认为只能如此了，便道：“好吧。虽然眼下王都有四门绝阵，但这样也并非长久之计，能不能反败为胜，就看你了。”
佘姬面容沉重地点点尖下巴，接着便结束了和杜仲的通话。将传音水晶放在红漆螺纹八仙桌上，佘姬不由地皱起细长柳眉，眼下诛杀凌战的任务迫在眉睫，可之前的办法又没有效果，这让她一时间有些黔驴技穷，愁眉不展。
坐在桦木圆凳上想了半天没有思路，佘姬便忍不住伸展曼妙凹凸的S形曲线，站了起来，在雅致的房间内来回踱步地想…
“有了！”饱满圆润的脑瓜中灵光一闪，佘姬突然跳出一个能引凌战过来的绝佳办法，让她喜到情不自禁地重重一拍桌子，这个办法一出来，她便顿觉自己之前怎么那么笨，只要这样，可不就逼得凌战不得不来了嚒？
这办法让佘姬心中顿然笃定了不少，这厢安安心心地朝着一侧的书案而去，坐在乌木椅上，她随手取了笔墨纸砚，来来回回几番，一堆娟秀的字便赫然跃于纸上，审视一番，心中觉得满意，这才艳容展露出欢喜来。
佘姬浓艳红唇的嘴角，此刻越发上扬，心中得意地思忖：“凌战，我看你这回还理不理我。”
第一百三十六章 应邀
攻克南江关，却在望江城前挫败的消息，在凌战回到鲁城后的第二天，传得家喻户晓。
江国百姓们在震惊于凌战能够诛杀张守的恐怖实力之余，对于这望江城的护城大阵也是纷纷谈论了起来，短短时间，四门绝阵的名声便是为所有人知晓，很多人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王都望江城，竟然还有这样一个厉害的护城阵法。
翌日，凌战召集众将商讨如何攻破这四门绝阵，经过一个时辰的苦思和商讨，大家都没有个绝对的办法，最后只能暂时搁置了。
在众将离开后，城府外的站岗小兵在刚出了大堂的众将惊诧的目光中，飞火流星地冲进大堂，向凌战呈上一封信函。
凌战望着长方形信函，感觉像是哪里见过似的熟悉，满腹疑惑地将信函从单膝跪地的小兵手中取来，他随手几下拆了开来，星目浏览其上，只见其上内容：
“将军便这般瞧不上画眉吗？其实这场琴会，是小女子为了一睹将军风采，故而特意为之。昨日少了将军莅临，画眉弹琴的心思也荡然无存了。画眉知道将军日理万机，军务繁忙，不敢奢望将军能花太多时间在我身上，只求将军能今晚抽空来与小女子会一面，满足一下小女子对将军的渴仰之情，便足矣！…”
还没看完，凌战看到一半，便顿然心中讶异地停下了目光，脑中细细思索起来，这信函显然是前日那个叫画眉的怡春院花魁再度命人送来的，起初他还以为对方邀请自己去，只是利用自己的地位和名声，但眼下审阅这封信函，便是有些出乎意料，敢情对方是对自己心存爱慕，不过转念一想，凌战又觉得情理之中，这鲁城有多少大家闺秀、少妇老妪对自己倾心有嘉，只是没人如这叫画眉的花魁般用尽心机。
凌战好笑地摇了摇头，他仍然不会因为对方这样一番纸面的心里话，就去那个怡春院。笑话，自己身为大温主帅，统领几十万大军，这过去要是被抖出来，于外名声不利啊！更主要的是，他担心被小青这小妮子知道啊，毕竟自己眼下和对方已经确立了名义上的情侣关系，自己还去那种地方，那不是“茅坑里点灯——找屎”吗？！
就在凌战准备像那日一样，将这信纸揉成纸团，然后用一记凌空抽射给踢出去，他目光无意间鬼使神差地读到了后面内容，却是顿然神惊地住了手，只见后面内容赫然写着：
“将军若是再次拂了画眉的心意，那小女子便只好只身前往城府去找将军了。小女子的面子和尊严事小，可若不小心被小青姑娘给知道了，那就不好办咯！我想将军这么聪明的人，一定会在权衡利弊后，作出重要的选择呢。嗯，酒菜我待会儿就命人及早备好，就等将军来咯。”
凌战感受到后面内容里的迂回式威胁，已经那轻佻暧味的语气，气得将信纸给捏成了杂碎，他最受不了的就是被人威胁，哪怕对方是个千娇百媚的美女，何况他根本不想去见这个叫画眉的花魁，他没有兴趣。
可惜，凌战知道这事儿若自己不去，那么对方肯定会如信上所言而来，那么到时候若真的被小青看到了，或者被府里的士兵几句流言蜚语传到小青耳中，那么自己之前心血，不都全部报废了吗？而自己的表白，也成了赤果果的笑话，到时候对方会怎么看自己？父亲凌锋会怎么看自己？麾下众将又会怎么看自己？此刻，他真的担心这些麻烦事儿发生。
所以，凌战来回踱步地思前想后，最后还是无奈地屈服于这个叫画眉的小花魁的威胁，决定去怡春院赴约，不过，他并不打算用真面目示人，而是决定戴个人皮面具，再去赴约。同时他也决定，到时候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花魁，让其灭一灭内心那“名草虽有主，我来松松土”的心思。
哥，可是有主的人！
差不多酉时的时候，凌战才戴上人皮面具，在铜镜面前照了一照，他发现除了身材没办法改变之外，自己这张脸已经完全是另外一个人了，别说是小青认不出来，就算是自己老爹凌锋，可能…有那么点概率能认出。
凌战出了大堂，正准备往府门而去，突然感觉兜里有团东西，他顺手一摸，这才发现那封被揉成纸团的信函还在自己兜里。
凌战正想着怎么处理它：放在兜里有点膈应大腿根；乱扔呢…四周满是城府美丽洁净的环境，断然不是他这种爱护环境的环保人士所能为的，所以凌战彷徨两难了。
想了半晌，凌战决定将这纸团扔到身后这栋城府内最高阁楼的屋顶，这样一来，一不会给府里的清洁内侍添麻烦；二也不至于带在身上成为小累赘。
想罢，凌战转身过来，便是大张左臂，朝着二十米高的阁楼顶端猛掷而去，纸团顿时飞出一道高高的抛物线，他只想将这纸团扔到屋顶上便好，却不想力道拿捏不当，正巧不巧地飞入五楼顶层一间屋子敞开的侧窗之中。
这间阁楼是原城主的办事之处，原鲁城城主在凌战进攻鲁城时，因为指挥士兵守城而被投石车砸死了，所以凌战进入鲁城后，便一直独享着这间豪华府邸。而这间作为办事处的阁楼，除了他，便没有其他人在里面了。往日商议军事的众将，也只是短暂性地驻留，所以楼上四层的窗户，一般都是关着的，除非府里的内侍特意将其打开透风。但是这栋阁楼却是例外，因为楼上藏的都是关于鲁城重要信息的典藏，凌战怕有所损伤，所以让内侍不要管这栋阁楼，因为此刻这侧窗开着，便显得特别奇怪。
不过，心思正贯注在赶往怡春院的凌战，此刻自然没有留意到这点，只为自己的失手愣神了片刻，他便也没有多想什么地回身，不再去管那纸团，转而朝着府门走去。
阁楼五楼顶楼那间被凌战纸团扔入的屋子内，偌大的房间中，此刻有一道紫色的丽影，正安静悠然地在一块柔软的草垫上打坐，这道丽影的主人是个气质淑雅的女子，一袭紫衫，还带着薄柔如丝的面纱，不是别人，正是那锦葵。
自从找到小青后，锦葵便一直紧随对方，保护对方的安全，白天她基本游荡在小青居处的附近，或者偶尔到外面逛一逛，在青阳城时如此，到了鲁城也是如此。
自打进入鲁城的城府后，锦葵往日便是躲在凌战所在的这栋议事阁楼的最顶层，白天在这里歇脚以及顺便武修，晚上则抽空去小青那里看一看。
今日，锦葵如往常般在这间许久没有人进入的屋内静坐修炼，此刻她正闭目冥神，跌迦而坐，缓缓运转着小腹处的气洞，吸收着周遭的武气——只是，这里属于凡尘之地，武气浓度和百花宫所在之地根本无法相比，两者犹如天壤之别。
飞入侧窗的纸团一进来，便延着轨迹‘攻击’向锦葵，而以后者的武修境界，早已发现这个不明飞行物，神识微惊之余，便是单手迅然横出，将纸团给攥在了玉手之中。
缓缓睁开，锦葵明亮的清眸看向了手中之物，见是一团纸团，顿然惊愣了下，旋即好奇地将其三两下打开，投目浏览了起来，只见上面内容：
“将军便这般瞧不上画眉吗？其实这场琴会，是小女子为了一睹将军风采，故而特意为之。昨日少了将军莅临，画眉弹琴的心思也荡然无存了。画眉知道将军日理万机，军务繁忙，不敢奢望将军能花太多时间在我身上，只求将军能今晚抽空来与小女子会一面，满足一下小女子对将军的渴仰之情，便足矣！
将军若是再次拂了画眉的心意，那小女子便只好只身前往城府去找将军了。小女子的面子和尊严事小，可若不小心被小青姑娘给知道了，那就不好办咯！我想将军这么聪明的人，一定会在权衡利弊后，作出重要的选择呢。嗯，酒菜我待会儿就命人及早备好，就等将军来咯。”
“嗯？”芳魂霍然一弹，锦葵面色顿然惊异，她自然一眼就看出这封信函是给凌战的，虽然这府里被称为将军的也颇多，什么铁将军、孟将军、谢将军…但是，能够称得上风采，还被女子仰慕迷恋的，她断定也只有凌战了，饶是不待见男人的她，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的俊逸帅貌，卓绝丰姿。
锦葵读罢，心中便是浮现出关于这封信函的一个大概的前因后果，这厢不由地黛眉蹙起，她知道显然是凌战被外面的莺莺燕燕给勾搭了，而且还不止一次，而第一次对方没有去，这封信函便是梅开二度之举。
而根据末段，锦葵可以断定，凌战极可能是被这个叫画眉的花魁用计逼去了。
本来，凌战做什么事，自是和自己无关，但是眼下小青和对方的爱情戏码，演得以假乱真，投入诚诚，这让锦葵心中多少产生一种想要遏制的想法，不然那日她也不会将金铃送给小青，让其测试凌战的真心，好让她彻底死心。
在小青测探了凌战的心意后，锦葵问过对方，在得知金铃未响的结果后，她满心窃喜，本以为小青便会因此而对凌战彻底失望和放弃，从而不再演这场情感戏剧，却不想对方回复自己鼓噪其放手的话语，却仍然保持着乐观和平静，似乎内心已经接纳了对方的真心实意，完全不介意了。对此，锦葵除了一边感慨对方已然爱疯到失去理智，一边也只能无可奈何，毕竟她看出那个少女脸上满是沉迷于幸福的颜色，仿佛喝了爱情的迷魂汤，无可救药。
本来，锦葵决定懒得管小青和凌战的感情了，但是此刻突然多了这封信函，她心中那个落下不多久的想要棒打鸳鸯的念头，便又再度萌生起来，哪怕知道这对鸳鸯是假鸳鸯，她也要阻止小青这只雌鸯，再疯狂下去。毕竟，对方最后还是要和自己回百花宫的，而且随着凌战眼下逼近望江城，这归期也是越来越近，她不想见到小青越陷越深，到时候惹出诸如为爱反悔的意外事端来。
所以，锦葵决定利用凌战此次去怡春院回见那个花魁的机会，破坏两人鱼水相亲的关系…
第一百三十七章 怡春院
锦葵赶紧起身，贴在白墙之上，探头透过敞开的窗户，俯望阁楼下方，只是远处一道高大的熟悉身影，正朝着府门大步走去。不是凌战，又是何人？
刚才心思都在这纸团带来的种种浮想当中，锦葵这时才意识到这纸团飞来的太过怪异，当即心头一跳，心道莫不是被凌战给发现了自己？但是转念一想，她又觉得不太可能，自己的境界比对方高得太多，加之自己小心谨慎，绝对不可能有任何被发现的蛛丝马迹。而且对方也没有闯入这个房间，更不像是发现了自己。最后，她只能认定是凌战这小子的习惯之举——喜欢乱扔东西。
锦葵小心翼翼地离开了这个房间，神目四顾，身法娴熟隐秘地在各个屋顶间闪梭，却没有被城府里的士兵发现分毫。
出了城府，锦葵飞身躲在一棵茂密大树的枝头，隐蔽在繁茂的枝叶当中，傍晚琥珀色夕阳透过树叶间的空隙，斜照在她苗条的身姿之上，映照出不规则散布的斑驳光影，美丽炫彩，锦葵透过树叶间的空隙，注视着大步行向怡春院的凌战。
刚才在阁楼，锦葵只看到凌战的背面，没有见到对方的面容，此刻她才注意到凌战的容颜，似乎和往常不一样了，这让她顿然一愣。
就在锦葵怀疑自己看错了时，她才心思一闪，立刻猜了出来，她再度细细审视凌战的身影，断定是对方没错时，这才打消了疑虑。
锦葵所在的大树，位于一个城府西边的一道偏僻的巷子里，周围人迹寥寥，她低目四顾了眼，确认没有人注意这边后，这才踮步跃身，从16米高的大树叉枝上轻盈跳下，犹如矫健的飞燕一般。
跳下后，锦葵敛目扫了眼四周，微微低了低头，接着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朝着凌战所走的大道而去，紧随其后。
…
此刻正值酉时过半，日沉西山，鲁城百姓纷纷上街享受美丽的夜景。大街小巷的商铺纷纷灯火辉煌起来，市井的喧闹声扑扇着尘世的繁华，街边美食散发的各种香味飘扬远处，百姓们在各处餐馆享受着味蕾的恩赐，然后行走在鲁城宽广悠长的鲁逊大道上，细细感受尘世的烟火气息。那种热闹纷繁的感觉，就算是神仙，也要禁不住诱惑，思恋凡尘了。
可是，凌战此刻却是全然没有什么心思去品味这鲁城的繁华夜景，脚步匆匆地赶到怡春院所在的花街，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旖旎的粉红气息。
花街两旁琼楼殿宇，深阁贝阙，奢豪至极，一盏盏垂挂的五彩灯笼将这里照得犹如美丽缤纷的仙境，一个个身着各色衣裳的美丽女子在不宽的街道上犹如彩蝶般翩然而动，将一个个逛过这条花街的男性游客招揽至自己所在的店中。
凌战还是第一次来花街这种有名的地方，所以面对这番景象，不免有些错愕到手足无措，他像土鳖进城那般濛濛糊糊地漫步往怡春院，一路上不断有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朝他献殷勤，面对这些大胆主动的女子，他是既尴尬又讷然，像是躲母老虎似的一一避开了，最后几乎像是过五关斩六将般，艰难重重地来到了怡春院门口。
这怡春院位于花街中间地段，地广楼高，出入其中的男客络绎不绝，每个人脸上都带着醉醺醺的满足笑容，和往来迎送的姑娘一样，全然没有注意站在门口有些突兀的凌战。
凌战瞧着周边淫靡的氛围，不免蹙眉不悦，他没有这些男客那般享受的感觉，反而隐隐觉得泛呕，若不是被这叫画眉的花魁逼迫，他也是绝对会立刻离开这个糜烂之地。
同时，若非这花街关系到鲁城当地势力的利益，而自己又必须顾及这些势力，否则他回去之后，绝对会让手下士兵将这条花街给抄底了。
至于原因，很简单——他现在非常不爽！
目光从怡春院上方的长形牌匾上收回，凌战忍着内心的烦躁，掠过一个个或肥头大耳、或瘦削淫笑的男人，贯入大门之中。
夜幕下，锦葵跟踪凌战到了怡春院门口，看着对方进去，接着便打道回府。进入花街，她特异的打扮吸引了不少人注目。
“哎哟，这是哪家的姑娘啊？还戴了一个紫色面纱，快揭开给爷瞧瞧。”尖锐的声音立刻吸引了一道道惊愕的目光，只见一个醉醺醺的老头色眯眯地调戏锦葵，狼爪更是无耻地伸了过去。
锦葵黛眉一皱，正眼也没瞧对方地轰出一掌，庞大的劲风直接将老头轰飞到了一旁的木门上，状若狗趴，然后飘然离去，只留下身后一道道胆寒的目光。
一刻钟不到，锦葵回到了小青的居处。
此刻，小青正将凌战刚晒干的衣物叠整齐，这工作她做了十来年了，但是自从可对方关系确立之后，做时都带着甜蜜的味道。
察觉到有动静，小青心中早猜到可能是锦葵，回头看了眼，见果而是对方，便笑着回过了头，嘴上道：“来啦。”
锦葵瞧着床榻上凌战的衣物，声音淡然地说：“他去花街了。”
“嗯？”小青愣神地停下了手，直身回首，有些不太懂锦葵话语地问：“葵姨，你说什么呢？”
小青知道花街是什么地方，但是锦葵人称代词有些笼统，让她一时间有些雾水，她自然不可能将洁身自好的凌战代入。
锦葵只好刻意一字一句地说：“你、家、少、爷，去花街了。”
“…”小青当场愣住，片刻后捂嘴笑个不停：“葵姨，你在和我开玩笑呢？少爷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
小青一脸巧笑地盯着锦葵，可是后者面容严肃，根本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这让笑声顿时戛然而止，目光正色地再度瞧向对方。
锦葵道：“花街，怡春院，一个叫画眉的花魁邀请他的。”
小青听锦葵说得这么具体，表情又很庄重，便是有些坚心摇摆，可是她怎么也无法相信，凌战会去那种地方，这简直比告诉自己对方是女儿身还要天方夜谭。
瞧小青被自己说得半信半疑，锦葵讥笑道：“你该不会是入戏太深，忘了他只不过是可怜你吧。他也不过是个男人，有什么可奇怪的？”
小青樱唇紧咬地道：“我不相信！少爷不是那种人。”
锦葵冷笑：“不信你可以亲自去看看，看我有没有骗你。”
在小青心中，凌战一直是个拥有善良和正直等良好品德的少年俊秀，这也正是她喜欢对方的原因之一，锦葵这番话无疑是在毁灭那个少年在自己心中的形象，她如何不惶恐和在意？
“这样吧。你换个装，我带你去亲眼看一下。”锦葵补话说。
小青愣了半晌，贝齿迟疑地紧咬着，最后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点头答应了锦葵的提议，可是自己是女儿身，身边又没有男子的服饰，这让她顿时为难了。
锦葵瞧着便从紫色空间戒指中取出一套男装来，递给了小青，后者讶然地接过，片刻后便仓促地换了起来，原本美丽典雅的丹青色流苏裙被一身简洁的锦衣所替代，让肌肤白皙的她看起来颇有几分富家小鲜肉的感觉。当然，撇开脸上那道假的疤痕不说。
“走吧。”小青一换装完，也懒得审查，便急匆匆地准备出门，此刻她全然心不在焉。
锦葵啐道：“你脸上这半张假面皮还没撕掉呢，你想让你那少爷看出来吗？”
小青这才意识到自己着急得都忘了最重要的事情，这厢三两下撕掉半张疤痕面皮，露出一张清丽绝美的容颜来，这张白嫩精致的脸庞美若天仙，让人窒息，至少能打95分以上。
“这样会不会被认出来啊？”小青黛眉微蹙地担心道。
锦葵细瞧两眼道：“只是让你亲眼证实一下，又不是要你和他见面。他没见过你的真容，就算被发现，也不会联系到你的。”
小青觉得这锦葵自自己和凌战关系公开后，就变得和往常不一样了，话语带刺的好像特别针对自己似的，她怏怏然地嚅嗫了下嘴。不过，相比心中的郁闷，她更在意锦葵话语的真假，听对方这肯定的口气，让她甚至有些信以为真了，心中不由地喃喃想着：“难道，少爷真的去了那种地方？”
“走吧。”锦葵转身。
“你不换吗？”小青讶然地问。
“不换了。待会儿你自己进去，我在外面等你。”
“…”
第一百三十八章 诱惑
进入怡春院，凌战眼前顿然一阔，偌大的大厅，高深的错层，共有三层楼，用刷了崭新朱漆的折梯链接，到处都是男子和姑娘的欢声笑语，吴侬软语，觥筹交错，整一个烟花之地无疑。
在大厅中央的老鸨眼尖地注意到了刚进来的凌战，赶紧笑眼盈盈地上前招呼道：“这位客官，您是来找姑娘呢？还是来找姑娘呢？”
凌战简单地道：“画眉在哪儿？”
老鸨笑脸顿然一滞，目露惊愕之色。这画眉乃是自己手下新纳的花魁，丰姿婀娜，楚楚动人，还来没多久便吸客无数，隐约有成为花中翘楚之势。不过今日，对方道已预约了一位非同凡响的客人，让自己到时好生招呼，径直引往厢房便是，起初听到这个名字，老鸨那叫一个心惊肉跳，转而狂喜至极，虽然有些疑虑画眉所言，但是她仍做好百分百的准备，来迎接这位大客官。
老鸨没见过凌战本尊，但是对凌战之名却是如雷贯耳，不过她曾闻外界道凌战俊逸不凡，有‘美将军’之称，只是眼下这个高大男子模样普通，这厢便犹疑地问：“敢问客官姓名是？…”
凌战惊愣地瞧了老鸨一眼，显然为这个老鸨的多话感到意外。
即使凌战没有展露勇武境强者的气息，那境界刻在骨子里的气场，也是足以摄魄人心，老鸨被凌战这般随意一瞧，便赶紧心惊肉跳，双腿发软，只赤赤地感到一阵透天威压，无尽逼来，让她近乎快要喘不过气了。
老鸨虽非武道中人，却也接触过一些武者，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这种强大的能量场，只是大小悬殊不同而已，而眼前这个高大男子，便是她今生所遇见的武者中最为强悍的。此刻，老鸨若非怕因此得罪那个更大的客户，绝对二话不说地将眼前这个男子引往画眉那儿再说。老鸨薄薄的嘴唇蠕动着想要开口问，却一时间有些颤栗到问不出来，他也怕多嘴而惹得对方不满，到时候一个雷霆大怒，把自己这个苦心经营的怡春院被爆了，到时候自己找谁去啊？
凌战瞧出老鸨内心的困惑和挣扎，便淡然道：“是她提前约我的。”
“嗯？”闻言，老鸨惊愣一下，思绪一通，便是顿然面色骇然，颤巍巍地失声问：“您…您是…凌将军？”这鲁城最大人物的名头，她可是做梦都牢记的。
凌战不想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但是眼下不坦露一下，这老鸨似乎不会马上带自己去画眉那里，他最终只好静静地点了点头。
老鸨呼吸一下就腾了上去，瘪在了胸口，双目大瞪地注视着凌战。
凌战神情淡薄，战术性昂首挺胸，目视前方三寸虚处。
片刻后，老鸨张皇地回神过来，心中波荡未平，这般便赶紧让道躬身，请礼道：“将军快请，老妇这就带您过去。”此刻，她虽然心中疑惑凌战的模样，却不敢再有怀疑，她可不认为有人胆大到去冒充眼下江国只手遮天的风云人物——凌战。
在老鸨的带领下，凌战大步阔胸地径往三楼，一路上看到老鸨竟然亲自带领客人的姑娘，皆是不由地惊撼万分，要知道，除了响当当的大人物，自己的老妈妈可是不会这般的，所以她们皆是好奇地看向凌战，心中疑惑这个高大男子，到底是什么身份？
老鸨强忍内心的波涛，将凌战引领到三楼的一间厢房门前，对凌战热切地陪笑道：“凌将军，画眉就在这间厢房内。”她知道客人喜欢享受那种推开房门，见到心仪姑娘的满足感，所以这厢没有帮忙推开。
凌战余光看到门上刻着“画眉”二字的匾额了，当下点了点头，旋即二话不说地推开了门，怀着好奇心，他一只脚迈入到了不高的门槛内…
不大却布置精巧的房间内，一个容颜妖冶的女子静坐在红木圆桌前，被“吱呀”打开的房门惊动了心神，佘姬将长着狭长睫毛的美眸，不由地投向了房门口，只见一个高个男子迈了进来，目光正搜寻着什么。
片刻后，凌战和佘姬四目交汇，第一次见到对方，两人皆是怔了怔神。
凌战打量着这个叫画眉的花魁，感觉对方这张脸算不上什么绝色美女，按照100分满分来评，也就85分左右，而且胭脂味过重，让他有种化学中毒的幻觉。
佘姬也在打量这个搅动江国半壁江山的少年俊杰，只觉得怎么容貌和画像里的不一样，这让她有些错愕迷惑。
这时，老鸨一个跨步进来，对佘姬笑盈盈地道：“画眉，凌将军来了，你可好生招待了，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老妈！”
短暂凝滞的氛围被老鸨打破，佘姬这才回神过来，露出温婉的笑，道：“知道了。”
待老鸨退出房间，佘姬这才用勾人的眼睛看向凌战，站直了妖娆的曲线，微笑着绕过圆桌，踮步轻盈地走向对方。
凌战这才看清了对方的身形，七尺高的高挑身材，前凸后翘的S形曲线，一双修长白皙的美腿，再配上乌黑柔顺的及腰长发，撇开那张不算绝色的容颜，单单论身材，对方绝对是尤物级别的，打90分以上妥妥的。
佘姬眼神如水欲滴地勾视着凌战，行进间摇曳着妖娆的身躯，波涛滚滚，凌战感觉对方像是刻意展现给自己看似的。
此刻，凌战除了感到如处梦中之外，喉咙也莫名地有些干渴，并且开始向身体各处蔓延。
“将军快快坐下。”佘姬走到凌战身旁，若无其意地捱着对方，保养得很嫩的玉手，自然地搭在了凌战的手腕之上。
凌战只感觉一股娇软触感若即若离地传来，还有一股玫瑰花的芳香自对方身体透出，混着桌上香炉燃出的奇异麝香味，缭绕在自己身边，让他感到别样的舒服。
一时间走神地任由对方牵引着，凌战缓步来到红木圆桌前。
“画眉担心将军不来，所以让下人暂时先将酒菜备在厨房保温。”一边为凌战拉出圆凳，佘姬一边笑着道，“我现在就让人将酒菜上来。”
“不用了。”凌战声音平和地制止。本来他准备向对方撒一肚子的闷火，但是见其态度淑雅，有礼有节，便又一时间发不出来了。
佘姬见凌战并没有露出男人见到自己时该有的兴趣，反而隐隐透着一丝不耐烦，不免有些意外和惊异，不过她只道对方是披着道貌岸然的外衣，所以并不着急，这厢顺着对方的心思，她暂先坐了下来，只是捱得凌战很近。
凌战早就猜出这个叫画眉的花魁的意图了——不就是看自己年少有为，想向自己示好吗。正所谓“花香蜂蝶绕，屎烂蛆嫌臭”，这鲁城有多少女子对自己有这般心思？！所以凌战对于对方这般刻意的亲近举动，并不觉得奇怪。
一般男人被这样一个身材妖娆的女子近身，那定力可是受到极大的考验，可是凌战虽然初识对方，也被其妖魅的气质所震慑，但是几个间隙，他便天生地产生一种抵抗之力，这时已然没有刚才那般不适和燥动了，所以被佘姬如此靠近，他神色泰然，好像和一个男人相捱相靠一般。
“将军先喝一点水。”佘姬一边伸手为凌战倒水，一边心中讶异对方的定力，竟然还没有展露出以往那些男人该有的色相，她趁着倒水之际，刻意撸起丝薄的蕾丝红袖，将雪白到让人浮想联翩的玉臂显露在对方眼前，显眼地晃动着。
凌战目光不由地被佘姬那保养得很好的如雪肌肤给吸引住了，他不由地惊诧，这花魁的肤色之白，比小青那小妮子又过之而无不及啊，当下心中不免惊慨：女人，为什么都喜欢白呢？
“将军请。”佘姬将茶水递给对方，顺便将凹凸有致的身子侧了过来，慵懒地半软在圆桌之上，用一双美艳欲滴的亮眸盈盈盯着凌战。
凌战还来不及举杯喝茶，余光不禁霍然被对方的举动吸引，侧目瞟向佘姬秀嫩的脖颈以下，不是他想乱瞄，只是有些东西…太吸眼了。
凌战双目登时呆滞，俊颜情不自禁地泛红起来。
见状，佘姬笑眼盈盈地挺了挺傲人的胸脯，用戏谑的魅惑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对方，毫不避让。
凌战顿感头晕目眩，体内气血也是一阵狂乱地鼓荡，自己若眼睛不去摄受对方那妖魅的姿态，倒还能抵御一下，可一旦眼睛陷入其色相中，便恍如陷入魔障，有些难以自拔了，这厢赶紧收回眼神，凌战凝神定气，不再去看佘姬。
趁着这个近距离的机会，佘姬一直在细细打量凌战的面容，玩谑着对方那少年的羞涩，她心中便是生起一抹胜利的得意，同时，她也眼尖地发现了什么，哀怨地道：“将军既然来赴约了，为何还不以真面目示人？”
被对方识破，凌战脸色一红，却没有取下人皮面具的意思，只冷声道：“我这次来，并不是和你闲聊的。而是想警告你，不要再叨扰我！”
佘姬神色一僵，显然对凌战突然展露的冰冷气场有些讶异和不适，本以为在自己这般勾引之下，对方会渐渐展露本性，开放起来，哪晓得最终是这样一个结果。
此刻，佘姬突然觉得这凌战有点难搞，心中担忧之余，艳容却是仍旧魅笑着，媚骨柔声地问：“将军为何这般不待见我呢？”她很迷惑，为什么凌战见到自己后，对自己一丝感觉都没有，这不科学啊！要知道，以为自己见到的男人，没有一个不为自己神魂颠倒的！
听到对方酥酥麻麻的声音，凌战刚想爆发的气势，便是陡然弱了三分，他敛了敛神色，歪着头淡声说：“我知道你的心思。不过，我已经有心上人了，所以你就别白费心机了。”
“嗯？”佘姬愣了一愣，这才恍然而来，她自然知道这段时间凌战和小青那传得沸沸扬扬的关系，不过听闻后者是一个丑八怪，此刻她不禁认为凌战是一个专情的男子，这才在自己的引诱面前，坐怀不乱。
心中虽然徒生一抹对凌战的敬意，但是无法完成任务，佘姬自然不会就此罢手，她索然无味地道：“好吧。看来是小女子自作多情，没有福分被将军看中了。”她换了朝向，用侧身背着对方，方才极尽献媚的表情也渐渐散去。
虽然故意没有关注凌战，但是佘姬的注意力都在对方身上，她抱着最后一抹希冀，希望凌战能表现出一丝主动的迹象。
可惜，凌战没有转意的意思，只干脆地站起，作势准备走了。
“将军。”佘姬惊了一惊，急忙喊住了对方。
凌战刚转向房门的身躯一怔，循声回过身来，惊奇地注视着对方那张郁闷的艳容，只见佘姬红唇微微抿着，露出深闺怨妇那般的忧郁之色，让人看了不免心生几分怜悯。
若有其他男人在这儿，铁定要暴揍凌战一顿——怎么能如此冷落这样一个尤物呢！
佘姬只感觉头大，她咬了咬牙，艰声地道：“既然今日一别，我与将军再无缘分。将军便且怜惜小女子，在这儿与我饮上一杯。你我权且交个露水朋友，这样…小女子便无有遗憾了。”
凌战神魂一怔，旋即面露犹豫。
佘姬怕凌战这样也不肯，当下急了：“将军若连小女子这样丁点愿望都不肯满足，小女子…小女子便跳楼死了算了。”说着间，她霍地起身，走到开敞的纱窗边，作势就要跳下去。
见状，凌战大惊失色，一个箭步冲了上去，赶紧扯住对方的衣角，急声道：“我答应便是！”
第一百三十九章 跟踪（上）
面向着纱窗的艳容扬起一抹不被凌战察觉的暗笑，佘姬赶紧收敛一下，转过身来，眼眶中还莹着几滴亮光。
凌战瞧对方这般楚楚可怜，心软如泥，收了回手，道：“你且快去备好饭菜，至于酒，那便不用了。”
经过刚才一番接触，佘姬心知对方非是好色之徒，且心肠慈软，无甚心机，不免心生三分好感，有些不忍下毒手，但是机会难得，她又因为一些顾虑和忌惮，便只能压下那三分好感，心下一横。
轻嗯一声，佘姬迤迤然出了房间，唤一小厮，目光闪烁地附耳几句，那小厮神色变化，隐透一抹诡诈，便是领命下去。
回身迈入房内，佘姬眼神转溜着将房门紧闭，心思门主委托自己的任务不时便能完成，心中当即笃定不少.
在佘姬去吩咐小厮的间中，凌战坐了下来，反正已经答应对方留下来吃饭，他心思便也不急了，百无聊赖地环视房内的布置。
佘姬坐了下来，笑道：“既然将军愿意和我做个露水知己，为何还不以真面目视人？这样岂不是太没诚意？”撇开自己的任务不说，还未见过凌战容貌的她，可是非常好奇，这个外界称为‘美将军’的男子，到底长什么样？
相比刚才对方的刻意诱惑，凌战现在才感觉这姑娘稍稍正常了些，便也放下了排斥之心，索性抬手将自己的人皮面具取了下来，以真容示之。
怀着好奇心的佘姬，一双亮眸凝然不移地目睹凌战缓缓取下面皮，转而便见一张俊朗非常、神采奕奕的年轻容颜展露在自己眼前，她从未见过如此鲜嫩堂堂的容颜，当下艳容一滞，目露惊艳之色。
片刻后，她稍稍缓神过来，讷讷地笑道：“将军…长得可真标致。”她目光情不自禁地陷入其中，目不转睛，欣赏无倦。
凌战神色透出司空见惯之色，将面皮往桌上随意一丢，随然问：“既然你未曾见过我，又为何对我心有所慕？”
佘姬笑道：“将军美名远播，小女子勿需见着，便心生渴仰。”
凌战道：“可惜，我已经有心上人了，你我终是不可能的。”
佘姬掩住笑了起来，好像听到很可笑的笑话。
凌战斜瞥对方，惑然问：“你笑什么？”
佘姬堪堪止住，余笑隐隐地道：“自古有权有势之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左拥右抱？将军倒是用情专一，让小女子很是意外。”
凌战不置可否，没有答话。
佘姬眼眸深远地道：“将军和小青姑娘，一定情意深久吧？”她听闻外界传言小青容貌极丑，便是认定眼前这个男子，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不然不可能和寻常男子该有的贪图美色迥然不同。
凌战思绪仿佛陷入了渺远的回忆当中，边喝了一口茶水，边向对方娓娓谈来和小青从相识到现在的点滴往事…
…
在两人彼此缓缓交心相谈之时，公子哥打扮的小青，在锦葵的带领下，来到了怡春院门口。
原本就极美的她，此刻女扮男装，更是给人一种男女通杀的魅力，没有了那张疤痕面皮，她这一路走来，便是吸引了许多驻足的目光，更别说还有个打扮极具自我风格的锦葵了。
两人在花街暗巷一个偏僻的屋檐下止步，斜对面不远处便是怡春院了，门面上挂着的镌刻有“怡春院”三字的长形匾额，在夜幕下那璀璨夺目的灯笼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显眼。
“你自己进去吧。”锦葵斜瞥着小青道。
小青面色沉重，瞟了锦葵一眼，半晌后，她咬了咬洁白的贝齿，怀着复杂的心情，朝着怡春院行去。
此刻，她复杂的心思里，有迷惑、有害怕、也有紧张…
望着小青的背影，锦葵明亮的双眸中闪烁出一道锐利的光芒，不知为何，她此刻有着莫名的兴奋感，和她见到两人关系进好时的不悦，大相径庭！
在小青刚进入门槛内时，老鸨第一眼便注意到了她，瞧小青白肌嫩颜，衣着华丽，俨然一个粉嫩小生、富家少爷的富二代模样，当即热切地上去招待起来。
一些姑娘和男客，此时也注意到了小青，瞧她长得粉头白面的，身形又显得娇小，好像没发育完全似的，当即将她误认为为未成年人。
这老鸨记忆力好得很，一眼便认出小青是第一次来，又见其打扮富贵，便向其介绍起暂时没有接客的头牌来，她心道这样俊俏到让女人都有些自愧不如的小嫩肉，又看起来非常有钱的样子，自是看不上一般姑娘的。
本来，小青因为第一次女扮男装，还害怕会不会被认出来，但是和老鸨接触后，对方完全没有露出那种怪异的表情，她也便没有再为此担心了。
小青仰望这怡春院内部，只见层层深阁，厢房齿列，自己第一次来，根本难以找到那个叫画眉的花魁，见这厢老鸨主动给自己引导，她自是欢喜地曝出了那个叫画眉的花魁的名字。
闻言，老鸨惊了一惊。
而此时，小青内心也在砰砰直跳，她心道若凌战真如锦葵所言，应这花魁邀请，来了这怡春院，此时应该正和对方共度春宵。想到这儿，她当下粉嫩的脸颊顿时一红，芳心也紧紧揪了起来，让她有些呼吸不畅。
老鸨虽然不太愿意拂了小青的心思，但是眼下也只能无奈地坦白，道画眉已经有客人在接待了。
闻言，小青心中顿然一颤，心绪开始纷乱起来，小粉拳也是攥得紧紧的，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锦葵所言竟然是真的。
“这…这怎么可能。少爷他…难道真得来这种地方？”小青心中难以置信地喃喃。
但是眼见为实，小青还是保留了最后一丝希望，这厢问：“画眉姑娘的房间在哪儿？”
老鸨不自禁地讶异了，心道自己都和对方说了画眉在接客，怎么还问这样的问题，她瞧着小青，心里不禁邪恶地想多了：“莫非这位俊俏的客官，喜欢…”
小青似乎看出老鸨心中的困惑，忙张皇地解释：“放心吧，我暂时不会去打扰画眉姑娘的。等她的客人走来，我再找她好了。”
“这样啊！”老鸨恍然醒悟过来，原来是一个慕名而来的男客，这画眉来怡春院没几天，但是经过日前借着琴艺会的宣传，已经在鲁城有了不小的名头，这倒也情理之中。
老鸨随后告知了小青画眉的房号，小青随即准备上去，老鸨担心对方打扰到画眉招待凌战，便劝阻了对方，只道：“客官莫急，待会儿画眉送了那客官，便立刻招待您。”
小青有些不悦，但是转念一想，便也不好和这个老鸨发生冲突，便只好暂时待在了一楼，她借着这个时间问：“老妈妈，画眉姑娘招待的客人…是何人呢？”
不能透露客人的身份，这是这个行业的规矩，老鸨虽然不愿得罪眼前这棵摇钱树，却也不可能坏了行里的规矩，便赔笑道：“客官，这个…恕我不能透露。”
小青有些气恼地斜瞥了眼老鸨，但也只能无可奈何，一直在一楼大厅干等着一刻钟时间，他瞧见老鸨又去接待另外一个进来的男客，美眸便是闪过一抹鬼灵的亮光来，瞅着老鸨的背影半晌，见对方没有注意到自己，她便自个儿往楼上画眉所在的房间偷偷去了。
第一百四十章 跟踪（下）
小青掠过一个个勾肩搭背的男女，心中郁闷地偷上了三楼，刚才那些男男女女的放荡姿态历历在目，一想到凌战就在楼上和那个叫画眉的花魁吴侬软语，肌肤相亲，她内心就情不自禁地爆发出一股强烈的嫉妒和怒意来。
当然，她还是保留的最后一丝希望，希望凌战没有过来，那个叫画眉的花魁所招待的男客，也是另外一个人。
小青上了三楼，一路抬视着厢房上匾额的字，终于在楼梯入口处的对面找到了那个叫画眉的花魁的房间，止步下来。
此刻，小青望着透着朦胧红光的纸窗，精灵般的小巧耳朵依稀能听到里面传来模糊不清的谈话声音。
由于这厢房隔音效果很好，小青根本难以听清楚声音的具体内容，她瞧了瞧整扇房门，最终目光停留在门上的纸窗之上，这纸窗看去像是能被捅破似的，她当下便起了捅破这纸窗一探究竟的心思。
不过，那样靠得房门太近，姿势就显得非常怪异了，小青担心那样会让人起疑，便也不敢立刻行动，而是先行环顾了几眼这层楼的情况，准备待没有人注意自己这边时，再行事。
这三楼全是厢房，那些男客此刻也基本都在里面消遣春光，所以小青没有等多久，便等到了三楼人迹寥寥的状态，为数不多的两三个男客，一个醉醺醺地倒地不起；一个神志不清地撒酒疯；还有个像是在磕头祷告似的匍匐在地上，反正无疑的是——这三人都被酒精给麻醉了。
小青赶紧抓着这个好机会，探身靠近房门，小心翼翼地抬起玉葱指，然后如履薄冰地往纸窗上轻缓一戳，待戳出一个不大的洞来，她神色顿然一喜，不放心地又回视了一下三楼的情况，发现与一秒钟前无甚异样，这才放心地回身过来，旋即怀着忐忑不安的心绪，将美丽如蓝宝石的眸子，贴合在了眼前这个刚戳的小洞之上。
眼底印入一男一女两道背影，小青凭借着极好的视力，将两道背影看得很清楚，女的身材妖娆窈窕，男的则是颇为壮阔，虽然是坐着的，但是给人一种很高的感觉，更主要的是，小青瞧着这背影，怎么那么熟悉？！
再看一眼，小青便认出了这背影，心中猛地惊叹一声：“少爷？！”
小青急忙美眸再瞧，只见凌战和身旁女子专注相谈，似乎聊得很倾心，心里顿时冒出浓浓的醋意，一股妒火也燃了起来。
“少爷他，”此刻，少女心里憋着一肚子的火，“到底在搞什么啊？”
虽然亲见，小青仍然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这根本不是往日洁身自好的那个少年啊！
“这金铃，算是我们之间的一个见证吧。”房间内，凌战不知何时取出了小青送给自己的那枚铃铛，向佘姬展示着。
佘姬听着凌战娓娓道来两人的往事，一时间入了迷，她想不到两人竟然有十年之久的情谊，这厢瞧着凌战手中泛着金光的金铃，不免有些为之触动，道：“能给我看看吗？”她目露惊异和痴迷，不知是为这金铃之美所震撼，还是为两人的深刻关系所震撼。
凌战轻轻颌首地递了过去。
佘姬用雪白的玉手接了过来，置于掌中，顿感一股冰凉的质感，她眼神痴迷地喃喃道：“有这样一份感情…真好。”她话语中满是羡慕。
就在小青沉浸于心中的愤懑，又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刚被佘姬吩咐下去准备饭菜的小厮，此刻正巧端着餐盘走了过来，上面还摆着几道热气腾腾的好菜。
“喂，你在干啥子哟？”小厮瞧见贴在房门上偷窥的小青，立马大声叱道。
小青吓了一跳，直身从洞眼抽离，循声侧目瞧了眼一侧小厮，想到对方刚才这一声叱咤，极可能惊动了里面的两人，心中便是越发惶恐起来，她二话不说地撒腿就跑。
小厮瞧见小青的真容，却是被对方惊为天人的美貌看呆了，一时间忘了追击，只心中呢喃着：“这客官，好…好美撒！”他一时间有点怀疑自己认错对方的性别了，口水也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
凌战和佘姬四目对望了眼，彼此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惊颤，显然两人都听到刚才门外的那一声叱喝。
凌战刚欲起身，却愕然见到佘姬娇躯轻盈地先他一步，几个快步到了房门口，利落地打开了房门，那身手当真比寻常女子好得多。
凌战一边眼睛微眯地惊视佘姬的背影，一边也赶紧冲了出去。
“怎么回事？”佘姬黛眉蹙起地问向有些呆滞的小厮。
小厮这才惊醒过来，指向小青方才逃跑的方向，讷讷地说：“刚才有个客官在门外偷看，被小的发现后，就慌慌张张地逃了。”
佘姬和凌战闻言一惊，不由地相觑一眼。
佘姬箭步到了沉木栏杆前，往一楼偌大的大厅俯视，凌战也随之上去，低目俯视，旋即只见一个身形苗条的少年男客，从折梯急匆匆地下来，径往门外奔去，惹得老鸨、姑娘和男客诧异而视。
佘姬不自禁地皱起眉头，单从对方背影来看，她并不认识，待那人出了大门，她收回目光，心中只将对方认定为偷窥狂，她听老鸨说过，这怡春院也出过不少男客偷窥的现象。
凌战目睹女扮男装的小青的背影消失在大厅，这厢微微锁眉，心道：“这人的背影…怎么那么熟悉？”他心中努力追思，却怎么也记不起来。
这时，佘姬不悦地对小厮问道：“你刚才为什么不抓住他？”
小厮被问得慌张了，自己的职责便是负责眼前这个女子的安全以及一系列琐事，可眼下被对方这么问，自己总不好答是因为那个偷窥男客太美了，自己看呆了吧？这样说，谁会相信？可是，当他再回想那个男客的面容，还是啧啧惊叹：“这客官要是个姑娘，该迷死多少人啊！”
“人妖。”小厮只能这样定义小青。
佘姬见小厮满面思云，却不答话，以为是因为失职而有口难辩，当下重了一抹愠色，却也懒得和对方多费口舌，便只道：“先将饭菜端进去吧。”
凌战目睹小厮唯唯诺诺答应着进入房内，心思缓缓从刚才这一幕插曲中抽离，又放在了佘姬身上，方才对方敏捷的反应和迅速的身手，仍旧让他格外惊异——这本该武者才有的能力，对方一介女流，怎么会如此娴熟？
此刻，凌战心中突然多了一丝警惕，跟随佘姬的脚步，进入房内。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不忍
出了怡春院，小青险险地拍拍平坦却喘息起伏的胸脯，刚才一路毫不回头地狂奔，让身体素质平凡的她，着实吃力。
身体稍稍缓和些，她心中浮现刚才凌战和那个花魁毫无隔隙地交谈模样，当即气得狠狠一跺脚，无意地踩死了一只刚爬过的蟑螂，少女的绝美容颜，也变得愤懑不堪，别有一番动人的韵味。
不悦甚至愤慨的情绪持续了半晌，小青这才瞧了眼进来时锦葵所在的方向，只见对方此刻正在原地静静伫立，一双在黑夜中格外清澈的眸子，正盈盈瞧着自己。
低了低螓首，小青心情郁闷至极地走了过去，往日轻松的步伐，此时也变得非常跺重，像是恨不得把地踩出一个脚印似的。
目睹小青过来，锦葵神色平淡得看不出情绪地问：“怎么样？”但是，她的心里却有种莫名的窃喜和期盼。
“咱们回去吧。”小青黛眉倒竖起来，透着十足的不乐，话落，她也不待锦葵答话，便撇下了对方，自个儿气冲冲地回去了。
锦葵心里一下子有数了，瞧着对方苗条的身影渐远，她唇角微翘了起来，素手放在蒙着紫色面纱的唇边，轻轻咳了一咳，面纱下的容颜，隐约透着一抹窃喜的味道，片刻后，便跟了上去。
“臭少爷！坏少爷！死少爷！”小青咬牙切齿地咒骂着，樱唇有力地紧抿着，嘴上骂着还不解气，心里也忿忿地碎碎念着：“就算是欺骗我，也麻烦走心点好吗？前几天还口口声声说担心我，转眼间就接受别人的投怀送抱去了！骗子！大骗子！”
气愤难耐，少女重重一踢随路碰到的一块不小的石子，穿着皂角长靴的娇嫩脚踝登时一疼，俏颜紧紧扭曲起来，气上加气，让她不自禁地沉闷一哼，加快了脚步。
紧随其后的锦葵，还是第一次见到小青这般情绪失态，当下又讶又好笑，心中却是知道了答案。
…
坐在圆凳之上，凌战眼皮突然不停地发跳，这突如其来的异常反应，让他顿感惊异。凌战曾听一个小朋友说过：这左眼跳是有人祝福你爱你，右眼跳则是有人恨你骂你，这让他此刻不禁心中纳闷地思忖：这谁在咒我啊？！
见状，佘姬讶然地问：“怎么了？”
凌战讪笑地摇摇头：“没…没事儿。”
佘姬目光惑然地闪了闪，便也没多想什么，道：“听外界说，将军喜欢醉仙楼的口味，这四盘菜是我专门请醉仙楼的大厨做的，还热乎着呢，将军快趁热尝尝看。”
此刻，佘姬目光中闪烁的亮芒，隐约透着一抹深邃。
凌战心思一动，神经顿时机警起来，本来刚才和对方一番交谈，再加上他本无心机，对对方也没有什么警戒之心，可刚才莫名地注意到佘姬那灵敏到异于常人的反应，这让他此刻不得不戒备起来，这厢瞧着眼前满盘的好菜，却是不敢下嘴。
见凌战似乎在沉思着什么，佘姬讶然地问：“将军为何不吃？”
此刻，凌战隐约觉得这个花魁好像不简单，今日胁迫自己过来，似乎另有目的，而非单纯的对自己钟情仰慕。
“吃。我肚子都饿了，怎么会不吃呢？”凌战眼睛泛着精光地打笑道，“你也吃。”说完，他在佘姬的细细注视下，夹起一口菜放入嘴中，动作却是缓慢有度。
凌战虽然不似铁木河那般五大三粗，但也不至于如女子般吃得淑雅，只是眼下这菜他可不敢真吃下去，所以刻意放缓了动作，嗅一嗅里面的气味。
象牙筷一端夹着的口水鸡鸡肉在到了嘴巴边时，凌战除了闻到香辣之外，突然又闻到一股独特的气味，这气味夹杂在浓郁的肉香中，显得极其微弱，若不是刻意仔细去闻，根本闻不出来。
“迷魂散？”凌战神色猛然一惊，却是控制着没有显露出来。
凌战震惊之余，神光闪动，继而便是将菜放入口中，慢慢地咀嚼了起来，边吃边对佘姬单纯地笑道：“这口水鸡的味道真不错。”
佘姬在凌战方才将菜放入口中的那一刻，却没有之前期待的那番欢喜，反而柳眉不易察觉地靠近，透出为难和内疚的心思。
“我的头…怎么那么晕？”三息后，凌战嘴中轻声呢喃，佯装突然神智不清地死命摇了摇头，身形晃动不稳片刻，身躯便“噗通”一声轰然倒地，筷子“叮叮”两声散落在地，犹如死狗一般四仰八叉地仰天而躺，一动不动。
对于凌战这突生的异变，佘姬面容平静，这饭菜里放了具有使人昏厥过去的迷魂散，而且因为凌战有勇武境修为的缘故，她还刻意让人多放了量，别说是勇武境，即使是威武境，也抵御不了这药力。
但是，此刻她内心深处却是隐生一抹不忍。
刚才和凌战短暂地相谈，本只是借着交朋友作为幌子的她，却是感受到知心相谈的别样快乐，她自出生以来，便没有体会过这种敞开胸怀，不用遮遮掩掩、虚伪假扮的轻松与欢快，她突然发自内心地迷恋和凌战毫无心机地畅聊的这种感觉。
但另外一股力量于此同时地产生，压倒了她的不忍，让她狠狠一咬牙，一边站了起来，一边从怀中取出一柄锋利且泛着寒光的匕首，然后靠前一步，蹲了下来。
望着凌战英俊的侧颜，佘姬紧握匕首，心中逼着自己下手，可是不知为何，匕首越靠近凌战，她心中排斥那股狠心的不忍之力，便也是越发强烈，两股力量猛烈碰撞，让她有种灵魂被撕裂的强烈痛苦，彷徨不决。
此刻，别看凌战静静躺着，但是神经却是紧绷起来，感受到佘姬近在咫尺的气息，照理说他应该猛然反击，以免出现差错才是，但是不知为何，他心中有个声音告诉他，对方一定下不了手，而他也因此哪怕匕首就在面前，竟然也毫无好怕。
此刻，他只想考察一下对方的心思。当然，若是对方真的动手，那么以自己的身手，反击也是绰绰有余的。
心中纠结僵持了半晌，佘姬最终还是因为凌战而生的那一抹不忍占据了上风，将玉手中的匕首给扔到了地上，发出“咣当”一声清响。
凌战惊了一惊，但身躯仍然静止不动，如死尸躺，此刻心中惊奇对方为何不动手？
佘姬低头望着眼前这个男子，沉默了半晌，玉颜上有愁思在流动，不知担心着什么，半晌后，她无力地坐在了凳子上，丰满的翘臀犹如气球一般被压扁，透薄如丝的红色裙摆半遮半掩下，一双雪白的长腿性感地伸出，随意地搁置在木质地板之上，令人瞧得不免心意荡漾。
“哎！”心中轻叹了一口气，佘姬对于这个俊朗的少年，最终还是无法狠心下手。
第一百四十二章 多人运动？
而就在这时，房门忽然“吱呀”一声被打开，佘姬艳容大惊，抬眼前视，只见五个打手打扮的男子，突然闯了进来，正是孙光等四名堂主，还有一个黄卷发的郑浩，后者正站在孙光身后。五人个个神色带着潮红的兴奋，但是郑浩的兴奋脸色仔细去看，会让人感觉有些虚假，像是伪装似的。
在上次被冥门门主授命协助佘姬诛杀凌战后，孙光等人便与佘姬一起掩藏身份在这个怡春院，不过他们是以打手身份作为掩护。
凌战被突然响起的开门声，以及随之传来的好几声脚步声吓了一跳，这种时候有人闯进来，他越发感觉这佘姬不简单了，心思一下子飘到了房门口。
此刻，孙光等人瞧见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凌战，顿然大喜过望。
这些人名义上暂时是自己的属下，都要听自己号令，佘姬对眼下十来人擅自闯入的举动，既惊奇，又愤怒，当即厉声叱问：“没有我的命令，你们进来干什么？”
“命令？”凌战心惊，越发觉得这个花魁不简单了，若是只是一个小小花魁，命令？你命令个屁！
众人收回目光，旋即循声纷纷看向佘姬，见其一袭红色坦胸薄纱裙，内里性感亵衣若隐若现，便是纷纷目露垂涎之色。
一群人虽然迫于门主威势，听命于佘姬，但是内心却并不服对方管教，特别对方还是一介女流之辈，虽然佘姬也有精武境的实力，但是显然不及他们这些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所以孙光等人表面口服，心中却是不服。
本来，若是换做一个男人，他们也许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听从对方命令，完成任务便了了，只可惜佘姬是一介女流不说，还长得如此性感妖娆，这让他们肚子里的坏水，便是从离开望江城时，便酝酿了起来。
刚才，孙光从那个端饭小厮处得知佘姬的动静后，便是料定对方成功将凌战搞到手了，便是当即向三个堂主提议，擅自上去暗中辅助佘姬，同时还能欣赏一场好戏，他这合情合理的言辞之下，神色却是带着一抹秽意，那三人也不是单纯之辈，立刻不言而喻地明白了过来，一个个淫笑地点头赞好。
本来，四人知道凌战铁定难逃佘姬魔网，且不愿太多人参与，便喝令手下原地待命，并未带他们上来，不过这郑浩却是例外，这一路，孙光将郑浩这个自己的好哥们介绍给了那三个堂主，郑浩也是凭借着出色的交际手段和机智程度，和那三人混得熟络起来，俨然和那些个畏惧四人的一众舵主，已经不在同一个阶层了，所以便被四人破例友好地带了上来。
郑浩虽然并不似这四个色鬼般沉迷佘姬的姿色，却也没有不识趣地拒绝，他表面上保持着同流合污的假笑，心中却是清醒冷静，同时也对这四个色鬼轻蔑嗤笑。
而方才在外面透过捅破纸窗上的洞，偷窥房内两人，四人没有见到心中期待的春光，反而见到佘姬没有下手，而是将匕首扔弃的惊异一幕，当下便是震惊万分，面面相觑了一番，彼此眼中都有着不对劲的神色。接着，孙光便是对着四人一招手，示意冲进去，就有了刚才这一幕。
此刻，孙光稍稍收敛秽色，笑眼中透着一丝逼意，质问道：“属下一直没收到佘姑你的指令，担心佘姑你有危险，故而擅自做主，带领大家冒然闯入。”
“佘姑？原来这她不叫画眉！”凌战心中震惊，而且他一下子就听出孙光的声音，心里思忖：“这说话之人，不是冥门那个堂主孙光吗？”记得上次攻陷鲁城，这人和郑浩一起，护送薛海弃城而逃，可惜当时自己没能抓住他们，却不想如今又碰面了。
“这叫佘姑的女子，应该是冥门派来暗杀自己的人吧！还屁的花魁！”凌战最恨被人欺骗，这厢不免心生怒意。与此同时，凌战也对这冥门顿起疑云：“这冥门为什么老是针对自己？还是不死不休的那种！难道和薛海有关？”一想到这些人一直保护薛海，他便觉得极可能。
此刻，佘姬心惊，目光移向窗户，瞥见上面竟然有几个小洞，气得艳容涨红，她哪相信孙光的假话，一下猜出对方污秽的心思，当下不答，反而唾骂道：“你们真是无耻！”
凌战一下被佘姬突然爆粗有些一头雾水，那孙光道担心对方危险才突然闯入，这也合情合理啊！本是一伙儿的人，怎么突然就塑料友情，靡而不坚了？
四人愣了一愣。
“哈哈哈哈！”孙光大笑起来，光头上青筋隐显，玩谑地盯着佘姬道：“佘姑不是对男人热情奔放得很吗？怎么偏偏对我们几个如此冷淡和排斥？难不成仅仅是因为…我等是下属的缘故？”
一路上，四人跟在佘姬身边，自然渴望借此机会一亲芳泽，可是迎来得却是对方冷淡和一抹隐约的轻视，这多少让他们有些不爽。本来对方若是属于内敛的淑女，他们倒也不会心生歪念，只是这佘姬打扮得太性感，性感到引人想入非非。俗话说：冶容诲淫。这便也怪不得他们了。
凌战听得孙光暧.昧的话语，立马明白了双方陡然生变的可能性原因，心道原来是这孙光等人心思不纯，被这佘姑看了出来。不过，佘姑的厌恶反应倒是让他惊异，毕竟刚才对方对自己可是那般示好，诚如孙光所言：不是对男人热情奔放得很吗？眼下，凌战根据诸多证明，暂时认定这佘姬是个放荡形骸的女子。
“放肆！”佘姬面容更红，厉喝道，“门主命尔等听我之令，你竟然敢以下犯上，口出淫荡之语？”
听到‘门主’二字，四个堂主神色多了一抹敬畏，但是心中却对佘姑的话嗤之以鼻：“你丫的还自诩清纯呢？”
孙光本来是不可能带大家闯入房内的，毕竟虽然没太重视佘姬，却也会碍于对门主的敬畏，不会直接地表露出来，但是刚才佘姬抛弃匕首不杀凌战的举动，让他立刻敏锐地意识到什么，所以才斗胆冲了进来。
孙光冷笑地盯着对方质问：“我等刚才看到佘姑你弃了匕首，故意不杀凌战，这却是何意？”
凌战被孙光的话正中迷惑的泉眼：“既然这个叫佘姑的女子是来暗杀自己的，那在方才那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对方又为何下不了手呢？难道是因为爱上了自己？”他胡乱猜测着。
佘姬艳容一变，心中暗道不妙，却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沉默不语。
孙光等人不禁低目瞧向凌战那张俊逸容颜，对心中的揣测便肯定了几分，当下除了对凌战心生九分嫉妒外，也对佘姬产生一股莫名的恨意！
孙光讥笑道：“我道佘姑为何如此不屑属下等人，原来是喜欢俊俏的小子。我想…佘姑不愿下手，定是喜欢上了这小子吧？”
“额…”凌战顿然讶异，显然自己刚才胡乱猜测隐约成谶，让他很是意外，心中讷讷地思忖着：“难道她真的是因为见我俊朗，便放弃了杀念？这…这也太扯了吧？”
的确，自己不忍下手的原因，便是因为对凌战心生好感，但是这好感不仅仅是因为对方容貌的原因，更主要的是对方的品性，两者相加，让佘姬感觉再也没有比眼前这个少年更让人迷恋的男子了，所以她怎么也狠不下心来。
被说中，佘姬心中惊动之余，不免生出一抹不安来，让她顿时对孙光等人警惕起来。
“哼哼！”孙光冷笑一声，旋即对佘姬叱喝道：“佘姑！你背叛门主，该当何罪？！”
佘姬吓了一跳，面色泛红，朱唇紧咬，不自禁地向后退了一步，面对这突如其来、不在自己预料和掌控之中的事情，她有些六神无主、手足无措。
这时，四人中约莫半百岁、年龄最大的老者站了出来，双目放光地直勾勾盯着佘姬，道：“佘姑，老头我可是喜欢你得紧啊！不如你从了我们，那么你背叛门主的事情，我们便替你隐瞒下来，你看怎么样啊？啊！嘿嘿嘿…”他笑起来的声音很尖锐，神色更是猥琐至极。
老者的话，引起了孙光等人的共鸣，一个个目光邪恶污秽地把玩着佘姬曼妙的胴体，赤果得恨不得直接刺穿对方衣衫似的。
“一群色鬼！”郑浩在后面鄙夷地瞥视四人，此刻他却懒得装了，他自觉四人口味太过扭曲，竟然喜欢玩这种大型多人运动，自己虽然也好色，但和这四人相比，还是格格不入啊！
纯洁如凌战，听得四人吐出的邪恶话语，如何不感到膈应和不适？为佘姬担忧之余，对四人的恶感度也是陡然上升，直逼警戒线。
“你们！”佘姬气得艳容涨红之余，心里却是害怕至极，不自禁地将红色薄衫捂得严实了，挡住了胸前裸露的波涛之海。
佘姬的惊恐反应，不禁没有让这四人有所怜惜，反而狼目大盛，在老头的带领下，四人面带坏笑地朝着佘姬逼近。
“溜！”老头伸卷了圈满是垂涎的舌头，双掌缓缓伸出成爪，朝着佘姬对空猥琐一抓。
孙光原本闪亮亮的光头也陡然亮了许多，和另外两名堂主一起，一步步地逼近佘姬，他淫荡地笑道：“佘姑，你一个弱女子，如何是我们五个大男人的对手？我看你还是从了我们吧！”
“对头！老头我会好好待你的！”老头猥亵地咧了咧嘴，双爪回收，兴奋地摩擦了一番。
凌战耳畔听着四人轻缓的脚步声，神经开始紧绷起来，双拳不易察觉地紧紧握住…
“哎！”郑浩虽然心肠不算良善，却也做不出这种下流至极的事情，他伫立原地，怜悯地注视着佘姬。
“你们不要过来！”佘姬步步后退，面色惨白，玉手紧紧保护着身躯，她此刻感觉跌入了万丈深渊，毫无曙光。若是凌战还醒着，自己靠着对方，倒还能斗上四人一斗，可眼下自己将凌战给迷晕了，这最后的一丝希望也泡汤了。一想到待会儿要受这四人的凌辱，她便顿然惶恐胆颤。
此刻，佘姬心中狠下决定，就算当场撞墙而死，也绝对不受这四人玷污！自杀之心一起，她便朱唇紧咬，准备待这四人再近身一步，便立刻冲向墙壁。
“滚！”就在领头的老头脚步刚跨出一步，佘姬咬牙准备飞身撞墙时，一直如死尸般倒地不起的凌战，突然发出一声吓死人不偿命的暴喝，同时弹身站起，在众人猛然惊动的目光中，口中并未下咽的饭菜，对着四人便是一顿疯狂喷射。
第一百四十三章 出手
六人顿时面露震惊，显然没想到凌战竟然在装晕。
四人张牙舞爪地抵挡，但还是被凌战嘴里的饭菜渣喷得满脸狼藉，连连后退，还未站稳，便慌忙地用手抹去脸上污秽的肴渣。
机不可失，凌战二话不说，眼下就是一个字——干。
一跨流星步，凌战冲过去就是一记三裂拳，拳上刚刚氤氲起的狂暴能量，砸向在最前面的那个老头。
众人面露骇然。
老头刚抹净看清，便见凌战沙包大的拳头轰来，闪避不及，便是被结结实实地砸中胸膛，胸膛立刻凹陷下去，当场“哇！”得大号一声，鲜血从嘴中狂喷而出，整个人也倒飞五米，重重地撞在了墙壁上，耷拉倒地，神志不清，奄奄一息。
右臂迅速横出，凌战右手成爪，将另一名中年堂主的衣领给拽住了，那堂主刚刚看清老头的惨状，眼见轮到自己，吓得持续发出“啊——”的持续性号叫声，凌战犹若未闻地轻轻一发力，举重若轻地将其举起，一个过肩摔，将对方重重地砸向了左边的床榻之上，顿时传来床架折断倒塌的“噼里啪啦”的声响，那中年堂主也淹没在了轰然倒下的木架当中，不知生死。
“老王，大猛！”孙光和最后一名矮瘦堂主吓得赶紧趁机后退，避开凌战，待两人看清那二人的惨状时，吓得心脏猛跳，脸色灰黄。
凌战解决完两个，便继续攻向孙光两人，那二人无处可避，只能仓促迎战，一时间，不大的房内拳脚硬碰，武气狂暴，三人的力量将家具地面都给破坏得碎裂一片，狼藉得不成样子，这边大动静也是引起了房外其他厢房和男客和姑娘的惊动，一个个议论纷纷地围聚过来，在房外惊奇探头。
孙光两人虽然都是精武境·巅峰水准，但对上勇武境·小乘的凌战，还是难以抵挡，双方不过交手四回合，与孙光并肩作战的矮瘦堂主，便是被凌战一记三踏步上树重脚，给结结实实地踢中了左腮，登时内骨“咯嘣”一声断裂，一抹鲜血猛吐飞地，整个人也直接连头带身地飞到了一旁仅剩的家具红木椅上，将其砸得稀巴烂，矮瘦堂主就地打滚，边哀嚎着边捂着左脸，鲜血不断流出，正带走他的生命值。
“猴子！孙光目光大瞪。
接连干倒三个，只剩孙光，凌战越发兴奋，拳风猛冲向孙光。孙光如何敢挡？一个闪身险险地避开，脚步仓促地连连而退，退到了郑浩身边。
此刻，郑浩仍沉浸于凌战带来的震撼当中，他在对方站起的那一刻，便机敏地猜出了始末，对于凌战的机智他惊骇万分，原本就已经非常忌惮对方的他，现在哪还敢和凌战硬碰硬？所以在方才的打斗中，他没有上去帮忙。
“快走！”孙光只瞧了眼一脸惊呆的郑浩，便立马快步如飞地从房门闯了出去。
郑浩眼见凌战冲来，赶紧惊慌地紧随其上，两人一前一后地冲出来，顿时惊乱了一群男客和姑娘，面对这些武者的强悍气势，他们没人敢靠近，作鸟兽散般纷纷避让。
孙光探出栏杆瞧了眼楼下，只见一楼已经满是仰头围观的人，只犹豫了一秒不到，他便一咬牙，在一道道瞠目之下，一拳轰得木质栏杆破碎乱散，便纵身从三楼跳下，相比直面暴走的凌战，他宁愿以身犯险。
“靠！”郑浩见孙光如此胆大，吃惊不小，急急刹步，眼前就是二十多米的高度，他瞧着犹豫了下，最终还是决定跳下去，不过，他从怀中摸索出了一枚橙色弹丸，望之邪魅一笑。
刚冲出来，凌战见状，当即神色一惊，厉声叱问：“想走？没那么容易！”说着间，墨虹剑被其从空间戒指中取出，周身一丈顿时被照得红玄交映，犹如幽冥之地，惹得其身后的佘姬，以及周遭一干男客和姑娘惊目万分。
郑浩也是面容一惊，赶紧将橙色弹丸朝着凌战身前木制地板狠狠砸去，同一时间，在一道道睁大的目光下，凌战挥舞墨虹剑，对着郑浩隔空连划两道斜劈，两道携带着恐怖狂暴能量的风形剑刃陡然离剑而出，朝着对方飞速轰掠过去，强大呼啸的风压随之汹涌而去，将地板“啪嗒啪嗒”地尽数掀起。
橙色弹丸和两道剑刃触碰，便是立刻“噗嗤”一声裂响地爆裂开来，化为齑粉，霎时间，极其耀目的橙黄色光芒突然闪现，同时炸出大片烟雾，将房门口的廊道尽数遮障，一些男客和姑娘闪避不及，眼睛都被照得受损了。
面对疯狂涌来的橙黄色烟雾，凌战神目一凝，立刻开启武气防御罩，圆形的光罩闪现，将涌来的烟雾尽数遮挡在身体之外，使他不受丝毫波及。
“武气防御罩！”佘姬一边躲向柱子边，一边望向凌战的目光透出惊骇。
剑刃和它携带的风压没有被橙色弹丸丝毫阻挡，继续风卷残云涌去。
“日！”郑浩眼中倒映着剑刃和风压无情席卷而来，不及多想地赶紧跳了下去，他刚下落一人高的距离，剑刃和风压便犹如洪水泄堤一般地暴冲出来，将周围本已破败不堪的栏杆尽数摧毁，碎屑随之一去冲到了中央半空，纷纷漫落。
凌战毫无畏惧地一个跨步，冲入烟雾之中，全身武气陡然释放，武气喷薄引起的能量风，顿时催动这些橙黄色烟雾快速消散，三息之间，便已经寥寥无几，还周遭一片清明，可是凌战却还是觉得太慢了，当他踩在廊道的边缘，探头下望楼下的情况时，只见只有一片人群的混乱和嘈杂，却没有郑浩和孙光的踪影了。
“可恶！”凌战预感这短短的时间，两人极可能已经逃走，心中便不由地气痒难耐，这两人，凌战可是从青阳城杀到鲁城，最终都被两人给溜了，他的心情便可想而知了。这厢气愤难耐地重重跺脚，他强悍的力量直接将地板给踩烂一块，脚下失衡，差点没掉下去。
“呼！”险险地站稳，凌战长出一口闷气，在一道道敬畏震撼的目光下，将墨虹剑给收入空间戒指中，这才转身回房。
此刻，佘姬已经站在了门口，刚才一幕幕，她全部看得清楚分明，眼下她心中纷乱无限，原本精亮的眸子中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直到凌战高大身躯如影遮来，她才恍然惊神，抬眼仰视。
凌战低目瞧着佘姬，轻描淡写地道：“好了！现在你该和我说说…你的真实身份了吧？”
第一百四十四章 苏柔（上）
佘姬望着凌战平静的面容，细细回想刚才一幕幕，她不禁为对方的定力、智谋等心性所折服。
佘姬透过纸窗，隐约瞧见房外人声喧动，低声道：“进去说吧。”
两人折身回到房内，此时那三人具是没有了动静，被各种碎物覆盖着残躯，地上血迹染了一滩，三人以精武境的实力，强行对抗凌战勇武境的实力，这下场并不意外，这境界的鸿沟，可不是凭着一股猛劲就可以跨越的。
见周遭没有坐的地方了，佘姬就停步在了房内中间一处足以站脚的地方，对凌战道：“我想…刚才那两个人，你应该认识吧？”
凌战双眉一挑，道：“郑浩和孙光？”
“嗯。”佘姬点头道，“他们是冥门的人，至于我的身份…你刚才都听见我们的对话了，应该都已经猜到了吧。”
凌战点头细想了下，说：“好吧。总之你是冥门的人，这肯定没错。”
佘姬微微抿嘴，不可置否。
“那你叫什么名字？”凌战笑道，“画眉、佘姑，这应该不是你的真名吧？”
佘姬沉默了下，摇头笑答：“它们只是我的马甲而已，至于我的真名…叫我苏柔吧。”
“苏柔。”凌战默然念叨了遍，问道：“你们冥门到底是什么组织？掌门人是谁？”
苏柔柳眉微微一挑，神色微愣，显然有些不适应凌战连珠炮式的追问，不过她也因此看出了凌战的性子：机智，又带有点耿直，激进点的话，还会变得如一只暴怒发狂的小狮子，这种矛盾结合的双重性格，让她着实感到趣意盎然。
一般人可能接受不了凌战这种单刀直入的说话方式，但是苏柔却感觉非常对自己胃口，神色十分放松下来，好像在凌战面前格外安全似的，瞧着对方那张冷峻中夹杂着一抹天然憨的面容，她忽然生起想要逗逗凌战的念头，这厢嘴角盈起淡淡的玩味笑容，道：“我现在可以算是背叛冥门了，你还你们你们的，谁搭理你？”说着，她雪白双臂交错在丰满的胸前，平静的波涛顿时一阵汹涌，圆润饱满的脑袋瓜子扭到了一边，神色略显不满和怨气。
“额。”凌战顿时感觉眼睛像是进了沙子一眼不适，赶紧闭上眼揉一揉。对于苏柔突然产生的闷气，他也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己又没别的意思，只是单纯地问一问，这生哪门子的气啊？
余光瞥见凌战的举动，苏柔不自禁地回首瞧向对方，纳闷地问：“怎么了？”她以为凌战眼睛突然出现了问题，让他不舒服了。
凌战惊了一下，双手揉了两下便忙收回了，这厢目光闪烁地答：“没、没事儿。”他又歪头抬手挠挠后脑勺，眼睛瞟向其他地方道，“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就先回去了。”说着，凌战赶紧转身。
“喂！”神色讶然，苏柔赶紧唤道。
凌战骤然停步，心中惑然。
苏柔白瞟了眼凌战的背影，忿忿地甩下了雪白的玉臂，三个箭步绕到对方身前，仰视着凌战，神色不满地质问：“你就这么走了？”
凌战翻白眼地答：“你不是不搭理我吗？我不走干嘛？”此刻，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妹子有毛病，说又不说，走又不让自己走，竟然还质问自己为什么走？这不是无脑问嚒？凌战儿时曾听父亲凌锋说过，女人XDWN，他此刻佯装额头痒痒地挠了挠，闪烁的目光快速瞥了眼…再度肯定父亲的话是真理。
苏柔本以为自己能应付得了眼前这个小屁孩，但是此刻显然自觉自己想当然了，对方可比自己想象中难调控，这厢不免有些头大，她玉葱指赶紧推揉几下柔嫩的鼻根，让自己心中的气闷情绪舒缓一下。
稍稍定气，苏柔神色怨气地道：“人家又没说不搭理你，只是让你别用‘你们冥门’这样生分的称呼而已。”
“哦，这样啊！”凌战面露恍然，只是他怎么感觉对方对自己的态度怪怪的，像是故意撒娇似的。
对于凌战的一根筋，苏柔又气又好笑，忍不住无语地瞥了眼对方。
“好吧。从现在起，我就喊你姑娘，这样总可以了吧？”凌战一本正经地道。
“咯咯咯咯！”苏柔不禁掩唇嗤笑，她感觉凌战那说话的模样和语气，像是小朋友划河为界，保持着清清楚楚的界限似的，呆板中不失一抹小单纯。
凌战讶然问：“你笑什么？”
苏柔含笑摆手：“没、没什么。”她不想点破，这样品味凌战那种天然纯，别有一番趣味。
“…”瞅着对方，凌战显然不信，却也想不出所以然来，只得神色困惑，无奈地抠了抠耳朵。
苏柔收敛一些放浪的神色，道：“我告诉你关于冥门的信息吧。不过在此之前，咱们得先离开这里。”她黛眸扫了眼杂乱的房间。
“好。”凌战点头，准备朝门外而去。
“喂！”苏柔赶紧喊住凌战。
凌战转身，剑眉低压地瞧着对方问：“干嘛？”
“你傻呀！”苏柔没好气地道，“你直接从楼梯下去，还得和这里的老妈妈啰啰嗦嗦的，直接从窗户下去不是更省事吗？”
“…”凌战有些吃瘪，却不知该怎么还嘴。
苏柔走到窗边，探头往窗外瞧了眼，这里是怡春院的北面，正好有一条波光粼粼的小河流过，对面便是一条长廊，黄灯疏盏，夜透辉光，满是静谧安详的韵味，出了长廊，横过一条三丈宽的青石板路，便是鲁城最著名最大的夜市了。
望了眼不远处的夜市，苏柔面带喜色，回头对凌战玉手轻招道：“快过来啊！”
“哦。”凌战懒散地过了去。
苏柔见状，兴趣却没有受到影响，玉手将红色裙摆轻轻撩起，原本紧阖的红色裙裾，被优雅地分了开来，一只雪白的玉足跨上了纱窗的框边。
这时，她突然转头过来，对凌战道：“我不会身法武技，你带我下去。”
“啊？”凌战眼睛差点没被对方惊掉出来。
“啊什么啊？快点带我下去。”苏柔用霸道姐姐的方式命令。
“你不会身法武技，那还嚷嚷着要跳窗？”凌战嘀咕地发着牢骚。
苏柔瞧着凌战那副小脾气甚是可爱，不觉发笑，也不生气，只柔声催促道：“快点啦！”
凌战虽然不太愿意，但也只能无奈地靠近对方，挨着苏柔探头出去望了眼外面的地形，免得到时候降落时张皇无措。
近在咫尺地感受到凌战阳刚地男性气息，苏柔不自禁地低了低头，艳容在湖面月光反射的粼粼波光下，显得妩媚动人。
凌战道：“我先站出去。”
“嗯。”苏柔赶紧让开。
凌战随即从窗户探头贯了出去，站在外面一人宽的石阶上，苏柔紧随其后地出来。
这时，凌战才意识到，自己若要带对方下去，免不了两人要肌肤之亲，可他最怕的也是和这个性感的女子发生肢体触碰，所以这厢犹豫中带着排斥。
苏柔倒是若无其事地催促道：“快点带我下去啊。”她黛眸中佯装透着一丝不满。
凌战算是看清这个女子了，也许对方秉性不一定如开始假装得那般放荡，但是外向到不避嫌倒是真的，这眼下表现得比自己还要坦然，倒是自己显得扭捏小家子气了。
凌战侧身用屁股背对苏柔，懒散散地道：“上来吧。”
“你背我？”苏柔惊了。
“不背你，怎么下去？”凌战莫名其妙中带着一丝愠气，你丫的不知道我这样已经在心中下了多大的决心吗？
“咯咯咯咯！”苏柔叉腰笑个不停。
凌战回直了身子，斜睨对方，蹙眉问：“你笑什么？”每当听到苏柔发出银铃般的嘲笑声音，他就莫名来气，好像自己是乡巴佬似的。
“我真被你笑死了。”苏柔笑得接不上气，“想不到你瞧着霸冷，做事却这么憨。”
“你！”凌战气的剑眉倒竖，可又语塞到不知如何反驳，他当即作势准备贯回窗内。
“你干嘛？”苏柔惊声问。
“我不想和神经病待在一起。”凌战停住半躬地身，回头怒气冲冲地咤道。
苏柔不开森地嘟了嘟嘴，但见凌战真的生气了，便也只好稍稍收敛一些，玉手一把拉住对方的胳膊肘，哀求道：“好啦好啦，人家错了嘛！我不再笑你就是了！”
凌战眼下要崩溃了，他怎么感觉这姑娘对自己也忒开放主动了些，是对方本性如此？还是自己太拘谨奥特了？凌战纳闷地自我怀疑。
凌战只好又回直了身。
见状，苏柔面容一喜，道：“你直接抱我下去。”
第一百四十五章 苏柔（下）
“啊？”凌战向后退了一步，张口结舌地瞪着对方。
苏柔瞧着凌战的反应，又忍不住地想大笑，可是有了方才的前车之鉴，她不得不强忍着，毕竟这个俊朗天然纯的少年绝无仅有，自己喜欢得甚是紧，又怎么肯把对方给气跑呢？
她媚眼盈盈地勾着凌战，调戏道：“怎么，你还害羞啊？！”
凌战本以为对方这种勾诱地姿态，不过是刚才对付自己的把戏，实际上本人还是有着女子该有的矜持和内敛，可眼下又见苏柔展露这般媚态，他惊讶得就差掉落下巴了。
“姑娘，你我只是萍水之友，你莫要对我这般轻佻。我是正经人。”凌战一本正色。
苏柔瞧得好笑，可凌战越是这样恪礼，她越是禁不住地想要戏谑，这厢佯装兴趣索然地收起浪荡的神色，道：“我不调戏你了，现在你可以抱我下去了吧。”
凌战瞅着苏柔平淡的面容，觉得这姑娘不说笑，看起来还是蛮动人的，可一旦放开了，那就不是动人了——而是害人。
可是不知为何，他此刻反而不自禁地产生一抹失落感！
见凌战还是拘谨，苏柔只好主动地靠近半步，玉臂一把勾在对方粗壮的脖颈之上，神色却是坦然，命令道：“搂住我的腰，然后带我下去。”
还在之前和对方近距离接触过，凌战此刻也不至于太过不适应，对于苏柔的开放，他也只能心中无奈地接受了，对方都若无其事，若自己还说些介怀的话，怕是又要被其嘲笑了，一想起苏柔银铃般的笑声，凌战便感觉到莫名被歧视，这让他很不开森。
凌战这厢心中一横，右臂一把伸出，将对方盈盈柳腰搂住。还是第一次搂一个女子的腰，而且这个女子还如此性感，腰也是细得如同水蛇一般妖娆，这让凌战的心脏不免“砰砰砰”得急跳不停，不过他可不想展露出让对方取笑的失态来，所以神色还是保持古井不波，
两人身躯捱得更近了些。
苏柔艳容微微泛红。
凌战手中感受到柔软的触感，心头不自禁地生起一抹火辣辣的感觉，旋即更不多待地动用逍遥游，两人便如飞燕一般腾飞而起，越过美丽静谧的小河，飞往对面清幽的河廊。
青色月华倾洒在苏柔如瀑长发之上，仿佛镀上了一层闪亮的银辉，夜风撩动她的三千黑丝，飒飒飘舞，让她更显妩媚动人。
脚下本就踩空得让人不安，苏柔感觉凌战又刻意控制着手臂的力道，让自己更没有安全感，艳容不满地叱道：“你能不能抱紧点？”
凌战撇了撇嘴，道：“放心，掉不下去的。”他力及千斤，提着不过百斤的苏柔，小菜一碟。
“可我心里害怕。”苏柔挑眉道。
凌战心道这姑娘怎么那么多事儿？心里不免烦躁，脸色也渐渐有些不悦，手臂却是没有丝毫改变力道的意思。笑话！自己一个堂堂大男人，你叫我怎样就怎样？那自己岂不是很没面子？
见状，苏柔心道对方肯定是大男子主义犯了，不由地面露微嗔，不过将凌战看得透彻的她，对于如何制服和调教对方，却是胸有成竹。
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苏柔深入玉臂地将对方的脖颈勾得更紧了些，丰满的胴体主动地黏在了凌战身上，一只原本纤盈垂落的雪白长腿，此刻陡然地抬了起来，绕过凌战身前，将其壮硕的身躯紧紧勾住。
“你做什么？”凌战吓了一跳。
苏柔美丽的面容缓缓贴近，狡黠一笑，道：“你不肯抱紧点，人家只好主动点咯。”
鼻尖嗅着浓浓的胭脂香味，凌战感觉陷入了一团温柔泥沼当中，一股熟悉的异样感觉再度蔓延出来，让他感觉够呛了。
“你刚答应我不这样的。”凌战暂时甩不开对方，只得无奈地皱眉抗议。
“刚才是为了骗你抱我下去，这样你也信啊？”苏柔玩味地欣赏着凌战窘窘的表情，心中感到莫名快感。
“你！”凌战气得俊容扭曲，威胁道：“你快点把腿放下，不然我把你扔下去信不信？！”说着间，他加快速度飞向河廊。
“哼！”苏柔摆出一副你试试看的执拗表情。
凌战气得右臂快速一张。
“啊！”苏柔吓得尖叫出来，虽然她的手还紧勾着对方的脖颈，但是这突然来的一下，还是让她犹如过山车般惊魂。
凌战手臂又飞速搂了回来，装作若无其事地冷淡模样。
“凌战，我要杀了你！”右手握成小粉拳，重重地砸在了凌战结实的胸膛之上。
凌战却感觉轻得像是一个鸡卵砸过来似的。
“你再胡闹，别怪我来更狠得了！”凌战目光笃定，风轻云淡地威胁。
“你敢？”苏柔柳眉倒竖，心中却是怕怕。
凌战搂着对方柳腰地五指，隐隐疏动着。
“不要！”苏柔吓得赶紧制止。
“那你得乖乖听话才行。”凌战嘴角噙起一抹得意的暗笑。
“你！”苏柔气痒难耐，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吃瘪地暂时咽下去。
见对方被自己制服，凌战不由地升起一抹莫名的快感，这厢冷冷地质问：“还不快把腿拿下去？”对方这长腿挂着自己身前，配合另一条紧贴的长腿，就像一个牢牢的蟹钳似的，把自己的腰夹得莫名难受，他恨不得马上飞落地上，免去这般痛苦。
“哼！”苏柔柳眉微蹙，片刻后，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将腿收了回来。
凌战这才感觉腰好了一些，火辣辣的感觉也开始随着夜风的吹拂而渐渐消退，那种翱翔的惬意感，让他情不自禁地哼起了小曲儿。
凌战本是应景生情之举，看在苏柔眼中却成了得胜的炫耀，这让她不禁愤愤不平地斜瞪着对方，心中却是恨得咬牙切齿，她发誓道：“臭弟弟，下次有你好看的？”
两人缓缓降落在河廊旁的一株柳树之下，好在这片区域较为偏僻暗淡，周围人迹寥寥，并没有发现从天而降的两人。
“好了，现在告诉我吧。”凌战一下来便急着问，此时已经戌时过半，他希望早点回去。
“你急什么？”苏柔连瞧都懒得瞧凌战，摆出和刚才绝然相反的冰冷态度。
见对方真的生气了，凌战也自觉自己刚才兴许做得太过火了，毕竟对方是一个弱女子，这厢不禁瘪了瘪嘴，心中略有歉意。
“你先陪我去吃点东西。”苏柔神色微微缓和了些。
凌战剑眉一挑，不满地道：“你这是耍无赖！刚才你答应我的，说好一离开那里就告诉我。”
“刚才那几盘菜，我都没吃几口，你总得让我先填饱肚子吧？”苏柔停下脚步，瞪着凌战。
凌战想要发怒，可是找不出对方话语的破绽，只能双目冒烟地干瞪着对方。
苏柔瞧得心中窃喜，腹诽道：“哼，让你刚才欺负我！”
“你故意的是不是？”凌战看出来了。
“什么啊？”苏柔目露无辜。
“你再报复我？！”凌战目光逼视对方。
“切！”苏柔白瞟了眼，嗤笑道：“当我和你一样小孩子气啊！”她脸上噙着一抹惩罚得逞的得意。
“你!”凌战差点膀胱都要气爆了。
“好啦！”苏柔一边巧笑，一边又如刚才那般勾住了凌战的脖颈，“你乖乖听姐姐的话，姐姐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东西的，乖！”她拍拍凌战那满是愕然的侧脸。
凌战此刻被苏柔那变戏法似的神态转化给搞懵了，那种感觉就像肉体被冰天与火天重重碾压，精神被颠鸾倒凤了似的。
苏柔立马适可而止地收回了刚攀附向凌战的娇柔躯体，嘴角挂着笑盈盈的弧度，踮着曼妙的脚步，走向悠长的河廊，往夜市方向而去。
一肚子憋着的火，就在刚才一瞬间，被对方给莫名消了不少，凌战此刻心有余火，却怎么也发不出来，瞧着苏柔窈窕婀娜的背影，他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迈步跟上。
第一百四十六章 夜市
在凌战无奈陪着苏柔在鲁城最大的夜市闲逛时，小青已经一路上骂骂咧咧地回到了城府，若不是锦葵及时提醒，她气得差点忘了该从旁门进入。
两人回到房间，小青便是一屁股坐下凳子，赶紧为胸中干渴的自己倒上一杯清香的茉莉花茶，接着动作毛躁地一口饮尽。
锦葵靠在柱子边，道：“你家少爷…在那边玩得还开心吗？”她平静的话语中带着一抹讥意。
“你别再提他了！”小青黛眉紧皱，心中还历历在目着刚才凌战和那个性感花魁亲切聊天的画面，她肚子里的火气便陡然增大，让她恨不得现在就把凌战给烤成人肉串，一口一口地吃了。
“那你现在还准备待到战事结束吗？”锦葵问。
小青俏颜踌躇了下，道：“先让我静一静吧。”
锦葵没有再说话，在小青陷入沉思后，她兀自悄然走了。
小青没有注意锦葵的动静，此刻心思一门子都在凌战身上，对于凌战的行为，她有所质疑和揣测，却根本找不到一个合理的答案，难不成对方过去是为那个花魁看妇科？最后，她只能归咎于锦葵那句话——男人都是贪图美色的。不然，她想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
但不管如何，她决定待对方回来，都要当面拷问一下。
…
在这边小青满腹闷气地等待凌战归来时，凌战陪着苏柔在夜市一家阳春面店，点了两碗阳春面和一碟泡椒凤爪，坐下吃了起来。
夜市由三街九巷组成，晚上灯火辉煌，人头攒动，热闹非常，两人光是坐在那里，便吸引了一道道惊异的目光注视。
苏柔优雅地扯出一根根面条，道：“冥门一个专门为王庭官僚服务的暗杀组织，总舵在望江城内。”
“怪不得孙光和郑浩一直护在薛海左右。”凌战吮着筷子，讷讷地想着，片刻后问：“那掌舵人是谁？”
苏柔明眸闪现一抹敬畏，道：“掌舵人的姓名我也不知道，我们内部人员都喊他‘门主’，他一直戴着一面青铜面罩，真实样貌我也没见过。”
“孙光和郑浩也没见过？”凌战讶异地问。
“哼哼，他们两的地位比我还低，自然更不可能见过门主的真容。”苏柔讽笑道。
“嘶——”凌战捂着嘴唇思考，喃喃道：“你说你们门主到底是什么人？”他很好奇，为什么这冥门门主为什么只为朝廷官员服务。
苏柔哭笑不得地提醒：“我现在已经背叛冥门了。”
凌战这才意识到自己话语疏漏，不由地瘪了瘪嘴，接着问：“那你刚才为什么不杀我？”没有听到对方亲口说，他不相信孙光所言——对方是因为看上自己了。
苏柔愣了一愣，记得凌战当时是装昏的，难得地艳容一红，旋即又恢复到坦荡的神态，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对方调戏道：“你说呢？”
凌战被瞧得不禁心中小鹿乱撞，咀嚼的嘴也顿了下来，斜瞥了眼对方，他迅速收回目光，低喃道：“我怎么知道。”
大庭广众之下，苏柔丰满的上身前探，雪白的玉臂淑雅地伸出，娇嫩的玉葱指抬起了凌战的下巴。
凌战呆眼愕视。
“你刚才明明听到了孙光的话，还装自己不知道？！臭弟弟！”苏柔神色娇嗔地啐道。
凌战听到对方喊自己臭弟弟，想要生起的一肚子不爽，此刻却是被苏柔的大胆和张扬给压得死死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像对方这样明目张胆撩人的女人。同时，对于苏柔所谓的喜欢，凌战也是保持着怀疑，自己真的有这么大的魅力让对方一见钟情？就算有，这喜欢也太轻浮了吧？颜值情？
“滚！”凌战不爽之气迅速冲破上头，一把拍掉苏柔调戏自己的玉手。
玉腕吃痛得赶紧缩回，苏柔柳眉顿然皱起，瞪视凌战，愤愤地道：“凌战，要不是姐姐我疼惜你，你早死千百回了！你还敢对我动手？”
见苏柔面容苦痛，凌战意识到自己出手过重，他方才暴走的神色迅速降了一降，转而浮现不忍和懊悔，可心里怎么觉得怪怪的——敢情自己还要感谢对方不杀之恩了？
“哼！”见状，苏柔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暗笑。
神色渐渐放缓，苏柔继续回到话题，道：“门主的身份，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他武修境界极高，根本不是寻常武者能敌。”
“嘁！”凌战不置可否，“我倒不这么认为。”
“为什么？”苏柔皱眉。
凌战漫不经心地答：“如果他武修境界极高，还派你来干嘛？不直接来杀我？”
闻言，苏柔想了一下，无意识地道：“也许，他因为事务繁忙，不方便出面吧。”
凌战莫名觉得好笑，赶紧抄起剩余的阳春面，一骨碌地风卷残云起来。
两人吃完，离开了面铺。
青石路上反射的青色亮光将锦衣照得闪亮亮的，凌战抱拳道：“姑娘，咱们就此别过吧。”说着，他不待苏柔答话，便作势转身。
“喂！”苏柔惊声喊住。
凌战停步，转身过来，讶异地看着苏柔。
“你就这样走了？”苏柔难以置信地问。
凌战耸了耸肩肩，神色慵懒地道：“我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不走还留着干嘛？”
苏柔差点没吐出血来，问道：“那我呢？”
凌战讶然道：“姑娘的人身自由，自然当由姑娘自己做主，却问我干嘛？”
苏柔委屈地道：“可我现在无家可归了啊！”
凌战挑眉问：“那姑娘的意思是？”
苏柔微微一笑，道：“我和你一起回去。”
对方说的风轻云淡，凌战吓得后跳了一步，说：“姑娘你可别说笑了，我怎么能带你回去？”
“你住在鲁城最大的府邸，多我一个又不打紧。难不成你想看我露宿街头啊？”苏柔眨巴着长长的睫毛。
“不行不行。”凌战摆手道：“我今日受你胁迫而来，便是不想让你登门拜访，让小青误会。又岂能带你回去？”
苏柔愣了一愣，急道：“可我为了你背叛冥门，现在无家可归，你就这样抛下我，你过意的去嘛？”
凌战面容无耻地点点头，似乎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愧疚的地方。
“滚！”苏柔玉足狠狠地踹向了对方。
凌战神色一惊，赶紧避了开去，叱道：“你要杀我，本就是你的不对，你现在倒还占理了是吧？”他怀疑这妹子的逻辑还没发育好！
苏柔张皇道：“我知道，可我不是没有下手吗？”
“哼哼！”凌战冷笑，“那是因为你垂涎我的美色。如果我是个丑八怪，早就死于你的毒手了！”
苏柔吃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低眉想了一想，道：“但不管怎么样，至少我没有害你啊。”
闻言，凌战沉默了，无法反驳对方的话。的确，至少对方方才还是丢了匕首，放了自己一马，这一点良心还是无法抹去的。
苏柔想到什么，神色一沉，道：“孙光和郑浩回去，定会将我背叛之事禀告门主，以我的实力，根本不是门主的对手。你不带我回去，我就死定了！”这次，她是真心忧愁，并非为了诓骗凌战。
凌战真切感受到苏柔的焦虑和不安，心神不禁猛然一颤，不禁升起怜悯之心，原本一边倒的天平也开始慢慢往另一边倒。
凌战抬眼瞧向苏柔，发现对方也在用哀求的目光看向自己，恻隐之心便更为大动，最后只好妥协地道：“那好吧！我带你回去！”
“臭弟弟，你说真的？”苏柔猛一开心，话就顺溜说出来了，可下一秒，她看到凌战面容陡然变为抓狂后，立刻意识到自己失语了，当即捂着了朱唇。
“如果再让我听到这三个字，我就真的不管你了！”凌战认真地威胁道。
为凌战的小家子气感到不满，苏柔此刻却又不敢发作，只能皱了皱月鼻，嘟囔道：“人家又没别的意思，不叫就不叫。”
“走吧。”凌战恢复正色，转身过来，同时道：“不过，你不能住在城府里。”
“那我住哪儿？”苏柔跟上。
“客栈。”
“…”
第一百四十七章 误会（上）
将苏柔安顿在城府附近的一家客栈后，凌战这才打道回府，此时已经是二更天了，外面街道还传来更夫的锣鼓声，提醒大家该睡觉了。
小青在花园的亭子等了将近一个时辰，却已经没有见到凌战归来的身影，心中的愤怒都积聚得快要爆炸了。
此刻，她望了望淡青色的弦月，月华回照在她浅蓝色流苏长裙之上，仿佛在她苗条的身躯只上，罩上一层朦胧的光晕，整个人显得缥缈绰约，宛若月宫仙子一般，只是戴着那张丑陋半面人皮，让她美中不足。
“啪！”小青终于忍受不住内心焦躁的煎熬，重重一拍石桌，站了起来，樱唇叱骂：“坏蛋少爷，你是准备在那里过夜了是吧？”
“哇咧！”刚穿过甬道进入花园，凌战的心扉突然前所未有地莫名震颤，把他吓得虎躯一抖，差点没倒地下去。
堪堪站稳，凌战正心中惊异这到底什么情况时，前方上次小青交给自己金铃的那座假山的入口出，快步出来一个人影，他瞧得仔细，一眼便认出了小青，当下心中本能地惊憷了下。一想到自己刚才去了怡春院，又将苏柔安顿在附近的客栈，虽然自己心思纯洁，但是仍让他感觉到怕怕的，特别是见到小青本人。
“凌战啊凌战，你身为三军主帅，心中的胆气呢？”挺了挺结实的胸膛，少年尽量让自己神色显得若无其事，自然地走了过去。
小青显然气头上，一路都是粗眉低眉的，一出了假山的入口，也没看人，便是一股脑地撞在了以为对方瞧见自己的凌战身上。
“谁？”一边柔柔圆满的脑袋，小青一边抬眼看去，一双秀目不由地一惊，失声道：“少爷！”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待在花园？”凌战挤出一个和往日相仿的笑容，只是此刻有些假大空，心中虚得和肾一样。
见对方终于回来，小青一肚子的气就憋不住了，她俏颜不悦地道：“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不知道这么晚了，外面很危险吗？”
“额。”凌战双目呆睁，心道：“这丫头说的什么啊？”
虽然时间的确不早，却也算不得晚，至于后面的话更是有点扯，自己接手鲁城后，这治安可是提高到了一级状态，小偷劫盗都解甲归田了，何来危险一说，更何况自己怎么说也是个勇武境武者，虽然不是天下无敌，在这鲁城却也难逢敌手，那会有什么危险？
“这丫头的逻辑真是！”凌战心中不免无语，想到苏柔，他不禁感慨女人的思维逻辑，怎么都那么差！
当然，逻辑差凌战能理解，但对方发得莫名火，却是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凌战心中念叨着消消闷气，接着刮了刮鼻翼，口胡道：“我刚才出去办点事儿，所以回来迟了。”心中早有准备，所以凌战搪塞的谎话，淡定得听不出任何破绽。
小青接下来本就准备质问凌战去哪儿了，一听对方这么说，心里就不禁发起冷笑：“还学会撒谎了？我看你待会儿怎么圆！”
“哦？”小青神色古怪地笑了一下，问：“去办什么事儿了？”
心中一惊，不知为何，凌战瞧着小青略显低沉的面容，竟是隐隐透彻一丝瘆人的冰冷，他还是头一次见对方神情这般诡异难看，心中不免有些纳闷加惊悚，心道：“这丫头怎么了这是？”细思极恐，“难道她知道了？”蹙眉一想，他又觉得不可能，自己保密工作做得那么到位，唯一可能泄露自己行迹的那张邀请函，也被自己扔到了只有自己有权限出入的阁楼顶层，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早有准备，凌战神色自然地随口一答：“没什么事儿，就是一些军务。”他知道以小青的性子，根本不会仔细追问，自己这样一说，去怡春院的事情，就基本糊弄过去了。
“是吗？这么晚了，还有什么军务事要办？”小青阴阳怪气地笑了下。
凌战心头重重一颤，显然对对方的追根究底大感意外，感觉对方今天有点诡异奇怪，这厢心中油然生出一抹不安的感觉，讪笑地问：“你今天…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些事儿来了？”
小青神色渐渐冷淡，道：“怎么？有什么不能说的嚒？”
凌战心中莫名害怕起来，支吾道：“没…没什么不能说的。”
“那你倒是说啊！”小青冷声追问，“去办什么军务了？”她心中愤愤地啐道：“看你怎么满下去！”
此刻，凌战光听小青异乎寻常地语气，就已经意识到不妙了，他大胆猜测莫不是自己去怡春院的事情，被对方给知道了？可…可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对方是怎么知道的？他百思不得骑姐。
“难道是…？！”凌战忽然有了个大胆的猜测，顿时将原因归咎于苏柔身上，怀疑对方暗中阴了自己一把，毕竟对方明说了垂涎自己的美色，可是立刻他有觉得不可能，在去怡春院之前，对方可还没见过自己呢。
“哎，苍天啊！这到底肿么回事啊？”凌战快要哭了。
此刻，凌战绝然想不到，是因为那团扔上阁楼顶层房间的邀请函，被锦葵给瞧了去！
见凌战面容变换，阴晴不定，小青便知对方现在是黔驴技穷，想不到如何搪塞自己了，当即心中冷意更甚，逼问道：“怎么不说？”
“我…”凌战再聪明，在这种意外紧急的情况下，也无法一时间想到好的答复，何况此刻他心里那紧张的，真的不屑于半只脚踩进粪坑里啊！
“哼！”小青心中失望至极，懒得等凌战答复，便甩袖而去。
“小青！”凌战神色大惊，一边急喊，一边赶紧追上。
小青没走几步，便被箭步赶上的凌战给挡住了路，她神色阴郁地从对方身侧绕身，理也不理凌战。
“喂！”凌战一把攥住小青的玉腕。
手臂吃紧，小青俏颜涨红地瞪视凌战，叱道：“你放开我！”
凌战从未见过对方露出如此冰冷的面容，心中狠狠一颤，吓得赶紧松开了手。
小青手腕有些微痛，不自禁地用另一只手揉揉，心中的愠怒也越发高涨起来，整张脸庞都是灰沉沉的阴霾。
凌战心里发悬，试探地问：“你…到底怎么了？”
一听就更来气了，小青松了手腕，一双深沉地目光逼视凌战，道：“你还问我怎么了？应该是你怎么了才对！”
“额。”凌战心中憋屈，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此刻他已经多少猜出对方眼下的负情绪，极可能和自己去怡春院有关，但其中缘由他真的是一头雾水啊！
“你刚才是不是去怡春院了？”小青冷冰冰地揭露。
“啊！”凌战吓得整个人连退了三步，差点踩中草丛中的一团狗屎。
瞧着凌战惊惶的模样，小青冷笑道：“怎么？是不是很惊讶？很奇怪我怎么知道的？”
“我…”凌战懵了。
“呜呜呜呜…”下一秒，他心里开始泪流满面，“神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自己便是为了不想苏柔那个女人上门而让对方误会，才不得已赴约，本以为能周全地解决这件事情，没想莫名其妙地被小青知道，眼下凌战的心情可想而知了!
见凌战被自己拆穿无话可说的囧样，小青心中对凌战的愤慨和失望，也是随之大增，这厢冷声道：“你还欺骗我，说去办理军务。少爷，你好让我失望啊！”对方在自己心中正直纯真的形象顷刻间崩塌，让她美眸都有些渗出湿润的亮光来了。
此刻，凌战欲哭无泪，忙追悔道：“小青，你听我解释啊！”
小青神色决绝地问：“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本来，若是凌战能坦白，她倒还能态度回挽些，可凌战却选择了欺骗，这让一向看中对方诚实美德的她，最后一丝为对方留下的余地，都烟消云散了！
凌战脑中乱得一匹，一时间根本想不出解释的法子，半天也吱不出一个声音。
忽的，小青神色暗淡下来，淡声道：“我知道，其实你…并不是真的喜欢我。”
凌战心中“轰隆”一声炸了开来，脚步向后趔趄了一步，一股臭味沾上了他的脚跟，但他却沉浸在震撼当中，一无所知。
其实，凌战早已经猜出小青已经猜到，可是两人一直保持着一种不说破的状态，此时对方突然点破，他沉默了…
“你知道吗？那对金铃，其实是可以互相摇响的。”小青神色平静得可怕，就这样盯着凌战。
凌战忽然明白了什么，心中陡然生出一抹他也说不上来的担心和害怕，这时想要说些什么，嘴巴却像是糊了粪便，怎么也开不了口。
“只是，必须各持铃铛的两人，真心相爱才行。”小青道。
凌战难以置信地又退了一步，细思极恐，背后冷汗却是涔涔而下。
“我知道，你只是担心我，可怜我。”小青倏尔凄然一笑，“不过现在，我已经没那么脆弱不堪了。”
凌战隐约感觉有什么宝贵的东西正在离自己远逝，让他越发害怕起来，突然脑路回转地立马解释：“不是的，不是我主动要去那里的，是那个花魁威胁我，说…”说着间，他不自禁地在兜里一阵摸索，想要找到那团邀请函。
“不要说了。”小青面露烦躁和抗拒，玉手立马掩住了双耳，“我不想听。”
神志稍缓。凌战一下子记起那纸团被自己扔到阁楼顶层后，思路忽然清晰了起来，一把攥住小青的双腕，扯了下来，道：“听我解释！是真的，我是被逼无奈的。”
正当凌战准备提及那邀请函时，小青已然痛色出声：“那金铃呢？你怎么解释？”
其实，一直真正让她介怀的，还是眼前少年的心意。
凌战如被雷轰，整个人颤身在了原地，手臂也是猛地一僵，失去了力道。
小青心中莫名酸楚和愤慨，一把甩开凌战的手来，用满是哀伤和黯然的眸子斜睨了眼对方木讷的面容，旋即绝望离去…
第一百四十八章 误会（下）
心中思绪波荡，凌战想要挽留小青，却怎么也动不了，此刻情不自禁地望向前方那个亭子，那日对方将金铃交给自己时的场景历历在目，可是在此刻的他想来，却是那么得震撼。
取出金铃握于掌中，美丽的光泽熠熠耀目，金凌战呆望了半晌，心中叹息：“我怎么那么傻？竟然连这都猜不到。”
此刻，他为自己傻傻地以这对金铃是次货而感到羞愧和痛苦。
两人间的默契突然说破，凌战即使想到用邀请函去解释，却也已经显得有些多余了。
“哎！”此刻，他仿佛三魂少了两魂，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
清丽的淡蓝色纱裙浮摆间，少了那么些灵动，一路小跑回居住的院子，小青一踏上厢房门前的青石台阶，整个人就感觉像是脱了气似的，酥胸喘息不已。
此刻，失望、哀伤、颓然…积聚在少女的内心。
回到房内，小青一屁股坐在了软椅之上，房内一片寂静，只有昏黄色的烛火微微摇曳着，似乎正在燃烧尽少女最后一丝心力。
她突然很冷静地开始审视自己对凌战的感情！
寂静的沉思，持续了一刻钟的时间…
躁怒的心绪开始降温，聪颖如她，开始意识到自己入戏太深，险些真得因为心智被感情蒙蔽，错以为对方就会对自己专心如一，对于凌战对自己的在意，她自不怀疑，可眼下，她也必须尊重一些客观事实——凌战也是男人，背着自己做出这样行为，也许也只是本性所使罢了。
“既然少爷不是真心喜欢我，我又有什么资格强迫他呢？”此刻，她意识到，自己在意的不是对方去了怡春院，而是自己无法容忍自己欺骗自己而创造出来的美好感情有一丝的背叛，哪怕一丁点。
此刻幡然醒来，她突然想通了。
可随之而来的，便是一种透体的怅惘和失落。
当一个人不再对另一个人在意和要求，也意味着一段关系开始疏远和冰冷。
“你现在还要待到战事结束吗？”此刻，锦葵的话突然盘旋在了心间，小青黛眉紧皱，玉葱指紧紧把着软椅的扶手，心神如断了线的风筝，开始摇摆不定…
突然，小青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和害怕，她隐约感觉自己和凌战的关系，会因为自己的放手，而渐行渐远。
这种陡然升起的害怕，正是来自于她刚才短暂出现的那一个念头，那个回答锦葵询问的念头：
“回去吧！叶清儿，回去吧！”
“不要！”吓得猛然尖叫出来，小青无法接受和那个少年十来年的感情，就这样永绝了，即使无法相爱，她也舍不得…
可是，她心中那个执拗的自己，同时响起了另外一个声音，“既然无法相爱，又何必留恋下去呢？”
此刻，少女意识到原来自己还是在乎的，两种声音和人格交战着，煎熬着她，折磨着她…
半晌后，两滴晶莹的泪花滑了下来，她哭了。
不知何时，锦葵悄然站在了窗边，默默注视着眼泛泪花的小青，心中格外得震撼，她真切感受到了一种身临其境的痛苦，被撕裂成两瓣的痛苦。
“你又何苦呢？”锦葵淡淡的声音传出。
“哇”的一声，心中泪水的堤坝崩溃，在黑夜中零碎，少女螓首深埋，伏案痛哭起来…
锦葵缓缓走到小青身旁，神色沉凝着，半晌后，她伸出了手，轻轻抚按在对方的脑袋之上。
那种求不得苦，她理解，深深地理解。
少女埋头着，心思却是胡乱纷飞，不得安宁，一盏茶的时间，她才重新抬起头来，眼角的泪痕已经微微干了，还能看到浅浅的痕迹，一双原本灵动的双眸，此刻却是有些空洞无神，仿佛正陷入思海的漩涡当中，久久无法出离。
她迷离着，锦葵看着她，持续了半柱香。
这时，小青有些麻木的神色略略一动，微抿的樱唇轻启，道：“葵姨，咱们明天走吧。”
锦葵目光亮了，难以置信的问：“你说真的？”
小青紧抿樱唇，轻轻地点了点头。
锦葵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又确认了遍：“不用再考虑下？这一去，你很可能回不来了。”不知为何，她心中突生莫名的怜悯。
平静的神色下暗透一抹痛苦的挣扎，少女贝齿紧紧咬住嘴唇，咬得红唇似乎要破出血来似的，半晌后，她心一横，再度艰难地点了点头。
“好吧。”锦葵心中轻叹一声，她此刻倒是讶异，自己竟然没有一丝欢喜的意味，反而生出一抹淡淡的怅然。
“你…要不要和他告别一下？”锦葵犹豫了下，还是问了出来。
“算了。”小青神色平静地摇头，简短地答。
锦葵不自禁地蹙眉，本想说些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因为对方那复杂沉寂的面容，而硬生生地咽了回去，最后只简简单单地点头，道：“好吧。”
后面，锦葵没有再说什么，只在这儿默默地陪了对方一会儿，便离开了房间。
心圃中那道裂痕还尤新的，小青仍然能感受到方才做出那个决定时撕心裂肺的痛，但是她别无选择，因为只有她知道，自己是多么爱那个少年，爱到根本无法忍受对方和其他女人有染。
与其求不得苦，不如放手…
有那么一刻，她对自己的决定感到好惊异，竟然愿意舍弃这十年的情感。
不过，她也知道，自己的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不来不去，只要那个期盼的回应出现，自己依然会义无反顾。
只是，断然不是现在。
透支了心力，累了，小青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静静地靠在了软椅靠背上，半晌后，沉沉地睡去…
…
凌战神色迷惘地踱步回了阁楼，原本还想寻回那张邀请函纸团的心思，也早已抛到九霄云外，毕竟现在自己的心意早已经被对方捅破，就算有了邀请函这个证据，也有些于事无补。
但是，凌战真抵达阁楼之下，刚才寻回邀请函的念头，又再度浮现了出来，不管怎么说，那个东西至少能帮自己挽回点在对方心中的印象，不至于像现在这么恶劣。
稍稍提起心气，凌战抬头望了眼阁楼顶层，只见黑夜之中，依稀能看到之前自己将纸团扔进去的那个开敞的窗户，旋即更不多待，他从一旁的木质折梯而上，往五楼顶层而去。
进入五楼，凌战来到了这间收藏鲁城资料的房间门口，“吱呀”一声地用手轻轻推开了门，借着从窗户斜照进来的朦胧月光，他走了进去。
扫视整个房间，凌战眼目所及之处，满是摆在架子上的各种书籍，具是记载鲁城相关历史的古籍。
“嗯？”余光突然注意到地上有个圆形的奇怪东西，凌战猛地低目望去，借着月光暗淡的光亮，他看清了这个圆形东西——竟然是一个圆垫。
“嘶——”凌战心头猛然一惊，当即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因为别的，只因为这个圆垫在他之前来过这个房间时，根本不存在。
“这里怎么会有个垫子？”
“难道是府里内侍放的？”
“不可能！在这个城府，没人敢违抗我的命令！”
心中猜测纷起，凌战朝着圆垫走了过去，蹲下身来，用手拿起，靠近鼻子闻了一闻，上面竟然有股淡淡的香味，奇特之余，他竟然隐约觉得颇为熟悉，似乎在哪里闻过！
这个念头一出来，凌战悚然一惊，心中赶紧努力回想…
皇天不负有心人，半晌的苦思后，凌战脑子突然闪过一道光裂的脑电，当即想到了什么，这没想到还好，一想到，却是让他顿然张口结舌。
只因为，这圆垫上的淡香，竟然和在炎郡碰到的那个教授自己“降武决”的神秘女人所散发出来的体香，隐约相似，甚至毫不夸张地说，两股味道如出一辙。
凌战自小便是对自己的鼻子非常自信，他甚至可以拍着胸脯担保，全天下嗅觉最灵敏的狗的鼻子，都没自己的厉害！
第一四十九章 再见锦葵（上）
“那个前辈在这里待过？这…这怎么可能？”凌战瞠目结舌，心中思忖。
因为这圆垫的缘故，凌战一时间忘了此行是为了寻找那个纸团，当下猛地记起，便暂时放下心中的震惊，将星目投射到了地上，扫了一圈，却毫无所见。
“怎么没有？”凌战神色大惊。这房间并不大，周围的柜子也都是紧占地面的，也不可能溜进柜子底下。
凌战心中怀疑是自己搞错了楼层，赶紧一个箭步冲到窗户边，探头出去朝四方看了一眼，上面就是阁楼的屋檐，这里是那个自己扔进纸团的顶层没错，他敢拿人品担保！
“这怎么回事？”心中纳闷，凌战缩回了头，不自禁地再仔细在地上瞧了三遍，还躬身下来搜寻了一边一些角落，却依然无果。
“你爷爷的！这什么情况？见鬼了？”凌战心中太过震惊，有些难以置信地一屁股坐了下来。
“嘶——”看看圆垫，再想到消失的纸团，凌战突然细思极恐，全身汗毛直竖起来，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颤，下一秒，他霍地蹬腿站直，黑夜中，一双星目骤然露出逼人的精光。
此刻，凌战断定这纸团必然是被待过这里的人给拿了去，加上对这个圆垫香味的判断，他不得不肯定自己的猜测几分——那个神秘女人，确实在这里待过。
“那个前辈到底是谁？”
“又为何待在这里？”
“难道小青知道自己去了怡春院，和这纸团有关？”
“嘶——”凌战手臂杵着下颌，越想越觉得可能，心道：“若是这样，那那个前辈肯定可小青有什么关系，这样才能解释，她为什么待在这里，又为什么小青会知道。”眨了眨眼睛，“难道，那个高深莫测的前辈，是小青派来监视自己的？不会吧？！这丫头这么妻管严？…”
心中虽然很多猜测，但是凌战基本确定两人必然有某种联系，心想既然那个神秘女人在这里待过，而这个圆垫还在，对方必然还会回来，所以他决定守株待兔，一定要揭开这些谜团。
想罢，凌战扫了眼四周，准备寻找一个可以躲避的地方，静待对方回来，可是这个房间没有躲藏的地方，他只好把心思放到了其他地方，突然想到上面的屋瓦处倒是个很好的躲避之处，凌战赶紧一个箭步冲到窗户口，探头出去瞧了一瞧，旋即面色一动，利用逍遥游飞了出去，几个虚空轻点，如猴攀树地向上连窜几个身段，他升到了屋檐旁，壮臂当即横出握住突出的翘角，借着猛一发力，整个人一边蜷缩成一个蜗牛壳状，一边螺旋旋转地射向屋瓦之上。
上来之后，凌战堪堪站直，顿时感觉视豁然空旷，眼前一片城府深纵的丹楼玉宇，远远地还能望见城府外的民居建筑，上方天穹中挂着的一轮冷月，正洒下朦胧的光辉，照在他的身上，恍若披上一层靓丽的银色纱衣，夜风吹拂着浓密的碎发，给凌战增添了一股格外的出尘气质。
凌战还是第一次到屋顶上来，第一次感受到这种非常奇妙舒服的感觉，让他不自禁的深吸了一口气，凉气如体，让他顿觉通体透亮，仿佛沐浴在劲凉的海洋中一般，焕然一新，重新焕发出生命力。
“想不到这里这么舒服！”凌战心中难以置信，“以后一定要常来。”
短暂地适意，凌战立刻回归正事，在密密麻麻的灰色瓦片上轻踩，往靠近那个窗户的方向靠近，由于他人高身重，虽然竭力小心谨慎，却仍然踩裂了一些瓦片，发出“啵”的一声脆裂声响。
没有在意这些细节，凌战靠近屋顶边缘后，便是赶紧匍匐下来，像个死狗似的平躺在了屋面之上，头顶前一点便是二十余米高的垂直距离，悬鼻嗅着灰色瓦片呛鼻的煤炉味，让他着实感到一阵反胃。
“这瓦片的气味也太重了。改天让下人把它换掉得了。”凌战无聊地想道。
缓缓平静下来，凌战开始将注意力放在下面的房间…
夜，非常得安静，静得仿佛温柔的金疮药，在缓缓抚平世人的伤口。
忽的，一道模糊的魅影，从阁楼一侧的高树上闪掠而出，眨眼间便隔着七八米的距离，在了顶层的青砖地面之上。
锦葵如宝石般明亮的双眸，迅速地探查了下四周，见自己没有引起什么意外的动静后，这才稍稍定心，虽然知道以自己的身手，在这里绝然不会被人发现，却也不敢掉以轻心，这是她闯荡江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谨慎。
莲步移到房门前，锦葵平静的神色不易察觉地一动，一股柔和却磅礴的武气自体内蔓延而出，延伸向了房门，片刻后，房门被悄无声息地缓缓打开，她迈步走了进去。
此刻，凌战全神贯注在下方的房间内，但是锦葵的动静太过隐匿，所以他根本没有察觉对方进来。
房内的摆设依然如故，自己修炼用的圆垫也依然在上次离开时的位置，锦葵没有多心地走到圆垫处，如往常一般坐下打坐，开始修炼。
百花宫的修炼本就以心定神静为主，加之她的武修境界不俗，所以直到她闭目修炼之时，屋顶上的凌战仍然以为对方还没出现。
一个在上面期盼着紧；一个在下面适然得松。
这情景，当真诡异。
锦葵被忽然吹进来的夜风带起了一袭凉意，便起身准备去关窗户，犹豫眼下放松警惕，她也没有如刚才那般刻意小心了，只用自掌中蔓延而出武气，随意将窗户一扯，发出了轻微的一声“吱呀”声响。
这声响极其微弱，但在寂静的黑夜中，在屏息静注的凌战耳中，却显得格外响亮。
“来了！”心神猛地一惊，凌战差点没惊得弹身站起，好在他及时地控制住了，心中狂喜之余，强压着身体，保持着绝对的静止。
“哼！”凌战不自禁地为自己的聪明得意。
这时，一只全身长满黑色羽毛的夜鸦飞过，见到下方身姿诡异的凌战，顿时吓了一跳，当即“咕呀咕呀”地叫了起来。
凌战心神猛地一颤，不自禁地寻声仰望，只见一只黑鸦对着自己不住盘旋，并继续发出“咕鸦咕鸦”的鸣叫声。
“嘘！”凌战赶紧食指贴近嘴唇，示意小黑鸦不要吵，可是后者见凌战回应，反而打了鸡血似的，越发叫得响亮了。
房间里，坐在圆垫打坐的锦葵猛地睁开眼睛，面露惊色，敏锐的第六感让她登时弹身而起，一个快步冲到窗户口，紫袖光速一挥，磅礴而出的武气劲道将窗户“啪啦”一声震开，接着立刻犹如一个浮游的紫色幽灵般飞身窜出，玉足在窗门上一个蜻蜓点水，借力腾了上去。
凌战察觉到了下方的动静，心神大惊，见眼下瞒不住了，便只好弹身站起，往后急退一步。
与此同时，锦葵窈窕的身影，已然跃然于屋顶之上，瞧见屋顶霍然站了一人，她神色难得地大变，待看清凌战的面容后，却是情不自禁地浮现出震惊之色。
见果真是教授自己“降武决”的紫衣神秘女子，凌战也是非常震惊，此刻和对方站在屋顶隔着四米距离对望着，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格外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