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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风之清扬     最后的三国txt下载     最后的三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62章 陛下明日召见

    “走的这么毅然决然,连头不曾回一下,这妞也太过绝情了吧?”身后传了张乐酸溜溜的声音。

    刘胤回头一看,是张乐和赵卓并肩而来,张乐一张招牌似的猥琐笑脸。

    “大哥,就这么让她离去,是否妥当,万一她不死心,还想再对陛下不利……”赵卓隐隐有些担心。

    张乐一脸贱贱的笑容,接口道:“就是,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大哥你真得狠心放手?你拼了这么大的风险去救她,她好歹也得以身相许来报答才是。”

    刘胤瞪了他一脸,张乐这家伙永远都是不分场合的口无遮拦。“我相信,经过此事之后,她也会把报仇之事看得淡了一些,不会再做鲁莽之事了。怎么样,黑鲨的尸体处理了吗?”

    “在庄外找了个地方埋了。话说黑鲨已经死了,这个案子也该了结了吧?”张乐道。

    “是该结案了。走吧,回中尉府。”刘胤吩咐下人将马牵来,与张乐等人返回了中尉府。

    虽然到了结案的阶段,但琐碎的事情依旧还是不少,光是提审人犯,整理卷宗这些事就够忙个不宜乐乎了,毕竟这次抓获的人犯太多了,整个中尉府的地牢内人满为患,光是每天提审犯人做笔录的工作量就挺大的,那些人犯若是配合的话,便会顺利一些,遇到个别死硬顽抗的分子,不免会上几道“硬菜”来招呼一下,审讯自然会拖延很长的时间。

    审讯的内容千篇一律,所有的人犯都会被问及姓名籍贯代号职务,和谁单线联系,如何传递情报,到目前为止,一共传递了多少份的机密情报等等诸如此类。

    机械似的审讯让张乐赵卓这些主审人员也都有些疲倦了,此案的关健人物黑鲨已经毙命,做为整个情报系统之中的最高人物,恐怕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比黑鲨再掌握更有价值的情报了,所以这些审讯更多的成为了一种例行公事。

    比较好一方面是由于黑鲨黄染等人死亡暴毙的因素,这些虾兵蟹将们倒是出乎意料地配合,除了个别的死硬分子之外,大多的间谍招供的倒是比较利索,也算是大大减低了中府差官们的工作量,否则个个视死如归拒不开口的话,还不知要审到猴年马月。

    刘胤虽然没有亲自主理审讯事务,但他这几天一点也不轻松,光是整理汇总这些审讯笔录就够他头疼得了,中尉府的主薄在刘胤上任之前就已经因病致仕了,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所以主薄一职暂时空缺,虽然有右式道冯全来协助刘胤处理案牍,但显然冯全对文案工作也不太在行,望着撂集如山的卷宗,刘胤很是头大,看来当务之急,还得找一个称职的主薄才是。

    中尉府上下,对于刘胤的目光和善和崇敬了许多,当初刘胤从羽林郎一步跃升到了中尉右丞的位置上,虽然是皇帝钦命的,但众人眼里的不屑和嫉妒却是溢于言表,没有一个人会看好刘胤,在他们的眼中,刘胤不过是一个披着皇室宗亲外衣的纨绔子弟。

    成绩可以证明一切,刘胤上任之后,只用十天的时间,不但一举破获了青城山刺驾案,而且顺藤摸瓜地铲除掉了魏国潜藏在蜀都的一个最重要的间谋机构,成绩蜚然,自然让人刮目相看。

    轻视刘胤的人没有了,嫉妒刘胤的人也只能在背底里暗自忌恨,刘胤在中尉府的人气和威望陡然间上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就连执金吾何曾这样的老官僚见到了刘胤都是笑容可鞠。

    何曾已经是临近致仕的年纪了,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虽然说这次破案全是倚仗刘胤的功劳,但何曾身为中尉府的一把手,在临致仕之前,捞到这样的一份“政绩”,也算是让他喜出望外。

    “陛下已经下诏,明日传刘右丞入皇宫觐见,此次破案,刘大人居功至伟,陛下定有厚赏,恭喜恭喜。”

    刘胤正忙着整理卷宗,看到何曾进来,忙起身见礼,只是刘禅召见的事,倒让他有些小小的诧异,按说此事自己一直已经是很低调了,没想到居然也传到了宫里。

    “陛下明日就要召见?可案卷到现在还没有整理出来,这可如何是好?”刘胤一脸犯愁地道。

    “这么刘大人还需要亲自署理这些文书吗?交给底下的人办即可。”

    刘胤有些无奈地道:“蔡主薄因病辞官,下等书吏已不堪能用,这案牍如山,若不亲自动手,越发能难以交差。”

    何曾道:“明日觐见陛下是头等要事,刘大人不妨先整理一些紧要文书入宫,次要的以后再行处理未迟。不过说到这个主薄,空缺已久,是该选拨一贤良之士履任了,要不然岂不把刘大人给忙坏了。”

    刘胤当即道:“下官闻观阁令史陈寿颇有才华,不知何大人是否有些门路将其调到咱们中尉府来?”

    何曾哈哈大笑道:“这有何难,不过是一个六百石的小官,改天我和吏曹尚书打个招呼调动来便是,刘大人既然觉得此人有才华,理应调到咱们中尉府才是。”何曾是中两千石的高官,自然对六百石的小官浑不在意。

    刘胤却很高兴,能把陈寿这样的人才揽到自己的麾下,可是大大的收获。

    何曾含笑道:“此番刘大人立此殊功,满场文武俱都惊动了,人人盛赞刘大人年轻有为,雷厉风行,咱们中尉府的人也跟着是扬眉吐气,真是很久没有这么畅快过了,呵呵。”

    刘胤淡然地道:“何大人谬赞了,逆魏细作猖狂,此番能够擒获申原,也仅仅是伤其一指而已,何况申原又被逆魏细作灭口,亦是我之过也。”

    何曾道:“刘大人何须自责,瑕不掩瑜,瑕不掩瑜。能铲除如此多逆魏潜藏分子,刘大人功勋卓著。”

    寒喧了一会,何曾告辞离去。刘胤陷入了沉思,明天就要见刘禅了,这丑媳妇终归是要见公婆的,其实面呈刘禅的奏章早已准备停当了,该不会出什么秕漏了吧。

第63章 二进宫

    上次刘禅接见刘胤是在景阳殿,景阳殿属于皇宫的后三殿,相对来说,上次的接见比较私密一些,这次刘禅是在章武宫接见的,章武宫比景阳殿的规模要大的多,也是刘禅正式接见朝臣的地方。

    同时晋进刘禅的,还有位列三公的诸葛瞻、董厥、樊建以及九卿诸官和诸位皇子,刘禅知道青城山刺驾案刘胤已告破,元凶已被擒获,不仅如此,刘胤还破获了魏国潜入蜀都的间谍机构,刘禅是龙心大悦,这个从子是他亲自敕封的,倒也十足地给他长脸。

    刘胤在何曾的陪同下,来到了章武宫。执金吾何曾是同九卿之列的高官,也在今天朝会的名单之中。

    一路上何曾谈笑风生,气宇轩昂,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几岁,连走路都轻快了许多,在章武宫外,就碰到好几个卿官,何曾主动热情地和人家打着招呼,按何曾的话来说,此番中尉府可着实算是扬眉吐气了一把,也足以让何曾在同僚面前显摆显摆了。

    不过刘胤才是今天的焦点,那些个九卿的官员虚以委蛇地同何曾打着招呼,目光全都落了刘胤的身上,看年纪,刘胤也不过才是二十多岁的模样,甚至都没到而立之年,这多少让这些耳顺花甲的老官僚们不由自主地从内心之中发出一声感叹,真是后生可畏!

    刘谌远远地就瞧见了刘胤,满面春风地迎来上来,拍着刘胤的肩膀道:“胤弟,好样的!新官上任三把火,你这第一把火就烧了满堂红,真是可喜可贺。”

    刘胤报之以微笑,道:“小弟不过是运气好些罢了,此许微功,何足挂齿。”

    刘谌道:“胤弟,你勿须自谦,这蜀都上下,现在谁人不知胤弟的大名,那逆魏的细作头目,是何其地狡猾,中尉府的前任官吏,追踪了十年,都未能将其擒拿归案,此番胤弟出马,短短十数日内,手到擒来,这要非是胤弟之功,何人敢信?”

    两人正闲话间,新兴王刘恂也华服锦袍地走了过来,瞧着刘胤,刘恂只是重重地冷哼了一声,眼中闪动一丝不屑的神色,轻轻地一拂袍袖,与刘胤擦身而过,扬长而去。

    刘谌苦笑一声,道:“六弟这个人颇为记仇,想来当日在青城山的过节还记挂在胸,胤弟勿须和他计较。”

    和他计较?刘胤心中暗暗地冷笑一声,这种纨绔子弟,他可是见的多了,自己才懒得和他们一般见识,真正乱世来临之时,这些趾高气扬的家伙的或许早就抖若筛糠了,只有真正的英雄,才能在风雨之中坚若磐石,做中流砥柱。

    “宣中尉右丞刘胤晋见!”执事太监立在章武宫门口,高声宣喝道。

    刘胤整了整衣冠,从容地上殿。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晋见天子了,第一次朝见之时,刘胤还有些拘谨,而此次刘胤就显得从容不迫了许多。

    在宫殿外面,刘胤脱掉了鞋履,只穿着白色的布袜,步趋上殿。

    趋是一个很奇特地动作,弯腰低头,小步快走,虽然被称之为快行,其实走的并不快,所以这种步趋便有一种装腔作势的味道,如果搁到现代,几乎是一种很滑稽的动作。但在汉代,这却是一种标准的礼仪,用于下位者参见上位者,尤其是晋见天子,大摇大摆踱度上殿的话,未免显得倨傲失礼,快步疾行的话又有点象行刺天子的架式,所以叔孙通在为汉高祖刘邦制定礼仪的时候,步趋而行成为了晋见天子的唯一行走礼仪。

    大殿之上,后主刘禅居中而坐,诸大臣分列左右。

    刘胤持笏伏地拜道:“臣刘胤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刘禅今天的心情很好,圆圆的脸上堆满了发腻的笑容,轻轻地一袍袖,含笑着道:“爱卿平身。”

    刘胤适时地将奏章呈上,恭声道:“臣奉陛下之诏查办青城山刺驾一案,幸不辱命,擒杀贼首一人,贼众一百四十九人,所有卷宗在此,请陛下御览。”

    近侍太监将奏章取了过来,呈给了刘禅。

    刘禅打开奏章,只是简单地瞄了一眼,他似乎对那些个长长的名单没有什么兴趣,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刘胤递上了结果相当的漂亮,刘禅很满意。

    “文宣此次办案有力,朕心甚慰,朕得好好褒奖你才是。”刘禅在大殿之上直接就称呼刘胤的表字,显得很随意也很亲昵,毕竟刘胤是他的从子,这次也算是给他长足了脸。

    在右两侧跪坐的大臣却不免微微作色,要知道此前刘胤只是一名小小的羽林郎,因为救驾之功,一步秒升到了中尉右丞的位置上,得以位列朝班,刘胤的上次升职已经算是打破了官吏升迁的最快纪录了,现在距离上次的升迁也过去了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看刘禅的意思,还想再提拨于他,这无疑是对现有的官僚体系一次重大的冲击。

    众官员的目光,都盯在了身为首辅的诸葛瞻身上,这种场合,也只有诸葛瞻说话有份量。

    一直危襟正坐的诸葛瞻似乎也觉得他应当开口了,持笏躬身道:“此次刘右丞扫清奸逆、平定暗贼,的确是功勋卓著,臣以为的确应当厚赏之,不过中尉右丞担当京畿护卫之重任,急切之下,也难觅合适之人选,而刘右丞才干卓著,能力超群,堪为中尉右丞之最佳人选。故臣以为陛下可多赐金帛田庄,以彰其功。”

    诸葛瞻一言既出,立刻引来朝臣的附议。

    刘胤看了一眼诸葛瞻,一脸正气沛然,似乎很是冠冕堂皇,尼玛的,爷跟你有仇是怎么的,处处要与爷做对,上次恢复王爵之事,就是诸葛瞻从中作梗,此次朝堂之上,又是他站出来否决了刘胤的晋阶之路。

    奶奶的,我上辈子跟你有仇是咋的,爷从未与你有过交集,为何每次都要你站出来针对爷?你老子是诸葛亮就很拽吗?

    刘胤是一肚子的郁闷。

第64章 陛下的封赏

    不过刘胤可没有把这种郁闷写到脸上,相反的,他脸上带着宠辱不惊的平淡神色,再复拜道:“启奏陛下,此番得以破获此案,上赖陛下洪福辟佑,下倚中尉府诸位同仁齐心协力,实非臣一人之功也。”

    刘禅虽然是皇帝,但朝中之事也不可能随心所欲,他也得听从大臣们尤其是宰辅们的意见,诸葛瞻跟刘胤有仇吗?当然没有。不管是刘胤以前安平王的地位,还是现在中尉右丞的位置,那与诸葛瞻行中都护卫将军录尚书事的官职相去甚远,诸葛瞻压根儿就没有把刘胤放在眼中,他朝堂上的对手,远不可能是刘胤这般人物。

    诸葛瞻生来就笼罩着诸葛亮的光环,所以他的仕途一帆风顺,可谓是青云直上,但他也是从底层一步步熬到今天宰辅的位置上的,维护现有的这个官僚体系诸葛瞻是责无旁贷,如果说上一次刘胤晋升为中尉右丞的确有着机缘巧合的因素——前任中尉右丞被就地免职,而刘胤则是救驾有功——此次再让他升职就有些说不去了,中尉右丞是比两千石的官衔,算是刚刚触及了高官的门槛,再往上升,就是两千石官员,是真正的高官显贵,而刘胤距离上一次的升职才过去了二十天左右的时间,这么快的升迁速度,逆天了!

    如果天子凭着个人的喜欢随意封赏的话,整个朝廷恐怕就得乱套了,作为首辅大臣,诸葛瞻有义务也有权利纠结天子的肆意行为,他提出了以赏代升,也算是没有埋没刘胤的功劳。

    刘禅想了想,既然群臣都有异议,他也不好再坚持给刘胤升职了,于是道:“文宣破案有功,特赐金三千斤,锦缎一千匹,封邑加两百户,以资奖励。”

    汉代的金并非是黄金,而是指铜,一般说赐金多少多少,都指的是铜,除非是特指黄金。三千斤的金听起来很吓人,其实也没有多少,倒是食邑加两百户,比这个实惠的多,赐金是一次性封赏,而封邑却是年年月月可以享受的财产,刘胤的霸陵侯的封邑从千户增加到了一千两百户,从一点上可以看出,刘禅此次的封赏还是很大度的。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刘胤心知肚明蜀汉已经处在了最危亡的时刻,一旦亡国,再多的封邑也会化为泡影。不过叩谢龙恩还是必须的步骤,刘胤不可能失礼。

    “臣刘胤谢陛下隆恩。”

    刘禅很满意地点了点头,诸葛瞻则是不动声色地掠过了一丝得意,成功地化解了这次对官僚进阶体制的冲击,诸葛瞻很是满意这个结果,至于刘禅给刘胤封赏东西很厚重,这一点他倒是没有在意。

    诸大臣也是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唯有新兴王刘恂脸上掠过一丝讥讽的神色。

    不过鉴于中尉府的力量有限,刘禅特准予刘胤有临机调动虎步营的权限。虎步(骑)营是三大禁军之一,虽然没有羽林、虎贲那样声名赫赫,但也是皇帝的近卫部队之一,不过和羽林、虎贲军不同,虎步营、虎骑营是驻扎在皇宫之外,负责皇宫的外围警戒。此次刘禅特授予刘胤调动虎步营的权力,主要也是这次的行刺事件让刘禅着实后怕,魏国的间谍如此猖獗,而刘胤展示出来的能力则是让刘禅很欣赏,自然对他信任有加。

    这一结果倒让刘胤有些喜出望外,说实话,刘胤还真不在乎升不升官,如果给个无实权的官职,倒还不如坐实了这个中尉右丞,现在拥有调动虎步营的权限,刘胤真有些如虎添翼的感觉,乱世之中神马高官厚禄都是浮云,真正的权力就是兵权,兵权大于一切。

    接下来的朝议自然是关于这些被擒获的奸细的处置问题了,不出意外,他们一律都“享受”了被处死的待遇,对于间谍的处置,任何一方例来都不会心慈手软。

    唯一不同的是,来自魏国的间谍被处以斩首之刑,而潜藏进蜀国朝廷内部的奸细则是被处于凌迟之刑。很显然,刘禅对于这些蜀国的叛逆分子还是深恶痛绝的。

    让刘胤唯一有些担心的就是魏雪舞的事,但好在自己处理的十分谨慎,朝中诸臣显然是不可能知道魏雪舞的存在,这倒是让他放心了不少。

    就在朝议快要结束的时候,殿外的执事太监突然进来启奏道:“大将军姜维在殿外求见。”

    姜维?

    刘胤不禁是心中一凛,咱们的姜大将军从边关回来了!

    对于姜维,刘胤并不陌生,熟读三国的的他知道姜维是三国末期蜀汉方面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大将,也只有他才能和魏国的邓艾钟会吴国的陆抗比肩而立,在诸葛亮去世之后,姜维一直秉承着诸葛亮的遗志,十一次北伐中原,在陇右地区与强大的曹魏势力相持了近三十年,用以攻代守的策略,维持着蜀汉北境的安宁。

    对于姜维的北伐,历史上一直是褒贬不一的,有人赞姜维心存汉室,为完成诸葛亮未竟之事业,北伐力战三十载,死时见剖,胆大如斗,干宝赞其为“见危授命,投节如归的古之烈士”。但同样对姜维的贬斥之声也是不绝于耳,光禄大夫谯周就曾撰写《仇国论》,讥评姜维“极武默征,民疲劳而骚扰之兆生,上慢下侮,则瓦解之形起”。陈寿对姜维的评价也是“玩众武旅,明断不周,终致陨毙”,后世甚至有将蜀汉亡国的责任一鼓脑地推给姜维的说法。

    但平心而论,姜维是蜀国的栋梁,是蜀国的中流砥柱,或许姜维得为蜀汉的灭亡承担一定的责任,但如果没有姜维话,蜀汉肯定不会撑到公元263年才亡国,或许会亡得更早一些。

    刘胤注意到,方才还谈笑风声的后主刘禅此刻脸色发生了奇妙的变化,笑容变得僵直,神色极不自然,同时诸臣明显地分成了两派,一派人的喜形露于色,另一派的人脸色比吞了苍蝇似乎还要难受。

    首辅大臣诸葛瞻倒是显得很镇定,面容古井无波,但闪烁的眼神似乎在昭示着他内心中的巨大波澜。

    刘禅僵了半天,这才慢慢地呼了一口气,冲着执事太监道:“宣大将军姜维上殿吧。”

    “宣——大将军姜维上殿——”黄门太监用他招牌似的公鸭嗓门高声地在章武宫的门口唱喝道,声音高亢有力,穿透层层门禁,扩散开来。

第65章 姜维的愤怒

    很快地,刘胤就看到了姜维。

    论年纪,姜维刚过花甲之年,但多年的行伍经历绝对不会将他和一个风烛残年的老者联系在一起,除了颔下几缕短髯偶见花白之色外,看不出他浑身上下有一丝的苍老之色,剑眉入鬓,虎目含威,虽然姜维看起来不是那种孔武有力的硬汉形象,但浑身散发出来的凛然气势也让人不敢逼视。

    姜维身着朝服,但却没有象刘胤等诸臣一样脱履上殿,而且腰间还挂着佩剑。

    剑履上殿?

    刘胤的眼中掠过一抹异色,在他的印象之中,三国时代也只有董卓曹操这样的权臣才有剑履上殿、入朝不趋的资格,没想到姜维居然也有这样的资格,倒让刘胤大为惊奇。

    刘胤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了诸葛瞻的脚下,方才没有注意,敢情诸葛瞻也是穿着鞋履上的殿,只是他没有佩剑罢了。原来剑履上殿是做为录尚书事的一种特权,并非姜维一人独享。在蜀汉时期,身为宰辅的录尚书事都有这个特权,大概也是源自诸葛亮主政期间,诸葛亮身为相父,地位自然是荣崇之极,其后这个传统也就延续了下来,算是一种荣耀。

    “微臣叩见陛下。”姜维大步行至殿下,俯身拜道。

    刘禅抬手道:“大将军平身。”

    姜维沉声道:“臣讨逆魏于祁山,破邓艾营寨,正欲进军陇右,却连接陛下三道急诏,召臣回朝,未知圣意如何?”

    刘禅的面上,浮现出一丝极不自然的神色,顾盼了一下左右,轻轻地干咳了一声,道:“大将军多年征战,劳苦功高,朕甚恤之,特召大将军回朝,或恐大将军有失,折损威名。”

    刘禅的话,显然是言不由衷,姜维虽然长年征战在外,但他并不是聋子瞎子,朝中之事,他还是了若指掌的。诸葛瞻和董厥联名上书弹劾他好战无功导致兵疲民贫,请求天子削夺姜维的兵权,改当益州刺史。这件事,姜维自然是清楚的很,不过刘禅考虑再三,没有同意诸葛瞻和董厥的这份奏章,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但紧接着黄皓又提出来用右将军阎宇代替姜维的主意,却让刘禅有些动摇,虽然刘禅没有降诏直接解除姜维的职务,但给姜维连着下了三道诏书,急召他回成都。君命不可违,姜维不得不草草结束了第十一次北伐,班师回朝。

    恐怕连姜维都没有意识到,这将是他的最后一次北伐,也许他将再没有机会兵出祁山,踏上陇西大地了。

    但姜维对北伐的又一次功败垂成还是有看相当的怨念,这些年来,他秉承着诸葛丞相的遗志,以恢复汉室为己任,赴汤蹈火,出生入死,但来自朝中的羁绊却始终没有停止。费祎执政期间,做为卫将军的姜维始终没有到其支持,就算是出兵北伐,往往也只能统率万人左右的军队,一万人的军队在曹魏强大的边防面前,几乎是无所做为,只能小打小闹,搞搞偷袭弄弄滋扰,尽管如此,姜维也始终没有忘记诸葛丞相的遗愿,以飞蛾扑火的姿态转战陇西,渴望能够闯出一片天地来。

    费祎遇刺之后,姜维得以晋位为大将军,手握重兵的他自然不遗余力地率师北伐,胜过,也败过,但他一颗执着的心,从未有过改变。但与此同时,来自朝中的压力也越来越大,反对北伐的声音也是一浪高过一浪,不光是身为宰辅的诸葛瞻和董厥反对,就连同在军界驰骋多年的左右车骑将军张翼和廖化也成为了坚定的反对派,更不用说一贯持反对立场的以谯周为首的益州本土士系,姜维恐怕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孤独,他似乎是游走到夹缝之中,前面是敌人,后面也是敌人,看不到希望,也看不到出路。

    姜维真的很孤独,这种孤独并不是身居高位不胜寒的那种孤独,而是他几乎没有什么盟友的孤独。姜维是魏国的降将,那他就注定了与蜀国四大政治派系格格不入,多年以来,与他能够并肩作战同生共死的只有同为魏国的降将夏侯霸,除此之外,姜维在朝中军中很难再寻觅到同气连枝的盟友——尽管樊建张绍等人在一定程度上支持他,但很难说他们是意志坚定的盟友,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一本帐。

    而此次被天子召回,在他知道是黄皓在背后动的手脚之后,姜维却真正的愤怒了。

    姜维从来没有看得起过黄皓,尽管他知道黄皓是同十常侍一般的奸佞小人,深得天子的宠信,但他充其量就是一个太监,姜维从来不相信一个太监能有多大的做为,也从来没把他放在心上。

    但就是这么一个小人,将姜维的心血化为了无有,甚至阴谋让阎宇取而代之,是可忍孰不可忍,回朝之后得知真相的姜维十分地愤慨,连自己的家门都没进一步,直接就来到了皇宫。

    听刘禅如此说,姜维泣拜于殿前道:“昔日丞相六出祁山,亦为国也,臣秉承丞相遗志,北伐中原,匡扶汉室,岂为一已之私?陛下授臣以军事,臣自感责任重大,未敢有半分懈怠,庶竭驽钝,励精图治,虽无赫赫之功,然守北疆三十载,亦未让逆魏得占寸土。今陛下听信后宫奸佞小人之言,致使北伐前途化为泡影,陛下如果不相信微臣,臣甘愿削职为民,告老还乡,还乞陛下恩准。”

    刘禅脸色陡然一变,道:“大将军误会了,朕只是挂念大将军安危,并不曾听信谁人之言。大将军乃国之栋梁,岂可轻言告退?朕对大将军还多有倚重之处,此番回京,便想与大将军共议国事,大将军切勿生疑。”

    姜维自请削职本来就是以退为进的招数,听刘禅之言,心中便有了计较,伏地再奏道:“臣有一事启奏陛下。”

    刘禅整容道:“卿有何事,直管奏来便是。”

第66章 当殿亮剑

    不过刘禅权衡再三,还是决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姜维只是一时义愤,也没有造成什么后果,如果他要是真的伤到了黄皓,或许就另当别论了。

    “此乃大将军的无心之举且没有伤到人,就无须再追究什么了。大将军平身吧,黄皓你也起来吧。”

    黄皓被姜维一脚给踹翻在地,狼狈不堪,又被姜维拿剑给点指着,养尊处忧的他何时经历过如此凶险的场面,吓得魂不守舍,听刘禅之言,这才战战兢兢地爬了起来。

    姜维叩首谢恩,有意无意地向刘胤瞥了一眼,刘胤刚才夺剑的举动也的确是帮了他一个忙,姜维不认识刘胤,不过他暗暗地记在了心中。

    刘禅轻咳了一声,道:“大将军,方才黄皓已然向大将军叩首谢罪了,得饶人处且饶人,给朕一个薄面,这件事就算了吧,如何?”刘禅故意将得饶人处且饶人这几个字音咬得很重,似乎在告诉姜维,朕已经不计你的对错了,你不要再得寸进尺了。

    姜维也在为自己方才的孟浪感到懊悔,事已至此,有刘禅的回护,再想治黄皓的死罪显然是不可能的了,姜维心中暗暗地叹息了一声,道:“臣谨遵陛下之命。”

    刘禅呵呵一笑道:“这样就对了,内外一致,才能共图兴复汉室嘛。若无别事,今日就退朝吧。”言毕,刘禅起身离殿。

    今日的朝议可谓是一波三折,诸葛瞻冷眼打瞧,姜维今天在御前可是跌了大份,而且得罪了黄皓,都说君子易与,小人难缠,今后姜维的日子显然不会太好过了。

    由于政见不一,诸葛瞻在任尚书仆射的时候就与姜维关系不睦,这多少让许多的人深感奇怪,按理说姜维是诸葛亮的得意门生,而姜维主掌兵权以后,也是不折不扣地执行着诸葛亮的既定方针,诸葛瞻成年步入政坛之后,却与姜维意见相左,很让人费心猜想。

    现在同为录尚书事,姜维身为大将军掌边关之兵,诸葛瞻身为卫将军掌宫内禁军,两人地位相等,矛盾与冲突也是与日剧增。

    不过今天姜维在殿前栽了跟头,诸葛瞻却没有落井下石的意思,证明诸葛瞻对黄皓的行径也是深恶痛绝的,只不过诸葛瞻没有姜维的胆略与气魄敢在朝堂上公然斥责黄皓。

    姜维依仗的军功,出生入死浴血奋战所立下的军功,而诸葛瞻只有父亲诸葛亮和岳父刘禅的这两道光环,而这些光环让诸葛瞻时常感到芒刺在背。

    诸葛瞻意味深长看了看了已经被众臣围起来的姜维,第一个离开了章武殿。

    同样悄然离去的还有刘胤,刘胤倒不是不想和这位位高权重的大将军攀攀交情,只是——看着姜维被一大群人围在核心,刘胤摇了摇头,径直离开了皇宫,返回中尉府。

    天子的封赏倒也是快得很,刘胤前脚刚进中尉府,后脚宫里的太监就已经带着赏赐之物追到了中尉府。

    “大哥,怎么样,破了如此大案,皇上亲自接见,升官发财肯定是跑不了吧?”张乐瞧着几十车的封赏之物一脸艳羡之色。

    “升官没有,倒是发了一笔小财。”刘胤呵呵一笑道,对围上来的冯全赵卓道,“车上的东西,分给中尉府的每一个弟兄们吧。”

    冯全一听就摆手道:“右丞大人使不得,这些东西都是陛下御赐给大人的,如何能分?”

    “如何分不得?”刘胤剑眉一扬,道:“此番破案,又非是我一人之功,中尉府的上上下下,那一个不曾出力?这些东西大家人人有份,都是应得的。冯式道,你编写一个花名,按人头分发下去,一个也不要漏掉,还有在此次任务中殉职差官佐吏,除了抚恤金之外,也要按人头再发一份赏赐。”

    冯全愣住了,他当差当了几十年,还真没有见过不捞钱还往外贴钱的官,此次皇上赏赐,指名道姓是赏给刘胤的,刘胤没有“笑纳”反而是拿出与众人分享,简直让他匪夷所思,不过,冯全更多的却是感动,象刘胤这样大公无私的上司,百年难得一遇。

    这些赏赐虽然丰厚,但对于安平王府来说,却似乎算不得什么,无论前生后世,刘胤对金钱都持一种豁达的态度,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没什么值得苛求的,刘胤更不愿意做它的奴隶。用这些钱,笼络一下中尉府的这些部下,也是一件不错的选择。

    十几日内破获奇案,刘胤用他自己的能力已经赢得了中尉府上下的一致认可,此时再用慷慨大度来收卖人心,估计中尉府的人九成已经折服了。

    何况这也是慷他人之慨,这些钱和丝帛,可是刘禅亲赐下来的。

    拿到赏赐的中尉府一干下属皆是喜出望外,欢欣鼓舞,对刘胤更是五体投地。

    不过冯全倒是没有把这些赏赐全发下去,而是截留了一半给刘胤,在他看来,中尉府的诸位同仁每个人都能分到一笔赏赐,已经是惊喜之外的事了,把原本属于刘胤的赏赐全给分光,也委实不太象话。

    不管刘胤如何坚持,冯全死活不肯再动那另一半的赏赐,让刘胤也有些无可奈何。

    忽然,他心念一动,问冯全道:“冯式道可知益州何处出产硫磺和硝石吗?”

    冯全微微一怔,道:“右丞大人可是想要炼制长生不老的丹药?”

    他的这一反倒让刘胤也愣住了,在汉代硫磺和硝石的最主要用途就是方士用来炼丹,以寻求长生不老之道,魏晋时期,不光是道士炼丹,许多官宦人家也设炉炼丹,冯全误会自己的意思也在情理之中。

    刘胤倒没有点破,呵呵一笑道:“我需要的量比较大,不知何处可以购得?”

    冯全沉吟一下道:“硫黄硝石成都市上皆有售卖,大人如果所需量大,倒不如往巴郡采购,巴郡所产的硫黄硝石皆为上品,而且数量极多,应当可以满足大人所需。”

第68章 拜见

    “好,”刘胤心中暗喜,前世他就知道四川是全国最大的硫磺和硝石的产地,只是不知道具体在那儿出产和现在的生产规模,听冯全所讲,似乎在巴郡有大量出产,便道,“冯式道,那就麻烦你将这一半的钱帛全部换成硫磺硝石,运到西岭的马家庄园。”

    冯全欣然领命,这么一点小事,自然算不得什么,不过他很疑惑,一千五百金加上五百匹蜀锦,这得买多少硫黄硝石,刘胤就算是想要炼丹,也用不着这么多吧。

    “右丞大人,硫黄硝石并不甚昂贵,这么多的钱全部购买的话,是不是太多了?”

    “不多,不多,”刘胤笑道,“你派人前往巴郡,只要是上品,只管购买便是,多多益善,钱不够的话,直接到安平王府找陈管事支取便是。”

    冯全左右也没想明白刘胤这是要炼多少的丹药,那些个术士道人整天鼓捣这玩意,幻想着可以长生不老,但也没瞧见谁活过百岁的,冯全打心里也没有相信过这些东西,不过既然是刘胤的吩咐,他便不能推诿,立刻下去安排得力的人手去办此事。

    “大哥,你整这么多的硫黄硝石干嘛,真的要去炼丹?”张乐也是深感莫名其妙。

    刘胤嘿嘿一笑,道:“我可有秘方,炼出来分你几粒如何?”

    “真的?”张乐顿时两眼放光,追问道:“大哥,你真得能炼出长生不老的丹药来?”

    “谁说我要炼长生不老的丹药?”

    “那你要炼什么?硫黄硝石还有别的用途?”

    刘胤一脸坏笑地道:“我炼出来的丹药那可是居家旅行杀人灭口的必备良药,张乐,你敢不敢吃?”

    “毒药啊!”张乐一脸苦相,“费这么大劲花这么多钱,大哥你就整这玩意?败家,真是败家啊!”

    刘胤哈哈大笑,也不再理会张乐,径直回到了自己的签押房。刺驾案破获之后,刘胤也乐得一身轻闲,这些天忙了个天昏地暗,总算是有了一个比较满意的结果。处理完手头的事,刘胤也就早早地打道回府了。

    今日皇上召见封赏的事马王妃也早已经是听说了,儿子立下如此功勋,她这个当娘的自然也是颜面上有光,还没等刘胤进门,就已经张罗着置办筵席,准备为刘胤庆贺了。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了晚饭,刘胤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这几天忙着破案,一直也没有回家住,小淘一见到他,就围着他上窜下跳,很是欢实地样子。

    安平王府的条件显然要好的多,仆人的饲养也很尽心,小淘明显地比初来时健壮了,一身金黄色的皮毛熠熠生辉,闪着黄金般的光泽。

    刘胤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初次见到小淘的时候还是同雪舞在一起,在山洞中经历的一晚让刘胤久久无法忘怀,但这些天来发生的事,却如过山车一样跌宕起伏,许多东西让刘胤始料未及。不过这个结局对于他而言,还是勉强能接受的,如今小猴尚在,伊人已去,空留惆怅。

    这一夜,刘胤是碾转反侧,一宿未眠。

    他倒是不在考虑别的,而是在考虑蜀汉的命运和前途。

    如真正的历史别无二致,姜维在大殿上与黄皓势成水火,表面上看是姜维占据了优势,逼得黄皓下跪赔罪,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姜维已经身处危险漩涡之中,黄皓是皇帝身边的近侍,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以刘禅对黄皓的宠幸,黄皓有着无数的机会来对付姜维。

    而黄皓又一个城府极深,极其阴险的人,今天在大殿上迫于形势,不得不给姜维下跪赔罪,但他今天所受的耻辱,又谁焉知他不会千倍百倍的讨还回来?

    姜维已经和黄皓结了下不死不休的怨仇,只要留在京城,黄皓肯定会疯狂地报复,手段嘛,黄皓多的是,罪名嘛,莫须有就足可以致姜维于死地了。

    现在摆在姜维面前的,就是离开京城,到外面避祸,如果不出所料,姜维应该是会接受郤正的建议,去沓中屯田,以躲避黄皓的迫害。

    姜维这样做倒是无可厚非,但是却将整个蜀汉王朝拖入了最危险的境地,沓中远在汉中之西,姜维将主力部队带到沓中,整个汉中的防守就变得无比空虚,而魏国此时正谋划着对蜀国发动一次进攻,脆弱的汉中防线根本就无力承受魏国的重兵来袭。

    蜀国和魏国之间几十年的较量就好比是一场足球赛,整场比赛蜀国似乎占据了上风,围着对方的球门轮番地狂轰滥炸,可惜就是得势不得分,而临近终场前,魏国却抓住了为数不多的机会,打了一次防守反击,一个长传冲吊,球进了!蜀国灭亡了!

    足球场上的较量有时候就是充满着戏剧性,国与国之间的较量又何尝不是如此。虽然说魏强蜀弱,但强一定就能灭弱吗?历史上有着许多以弱克强的例子,数都数不过来,可这一次幸运女神显然不站在蜀国这一边。

    当然,所有的蜀国的人都还浑浑噩噩,全然不知亡国的危险已近一步步地迫来,唯一清醒的,恐怕也只有穿越而来的刘胤了。

    可在这惊涛骇浪之中,刘胤也只是弱小如一叶孤舟,如何力挽狂澜,刘胤是一点底也没有。

    不行,明天应该去见一见姜维,或许很难改变什么,但自己总也得有所作为才是,姜维做为蜀国的领军人物,他的去留举足轻重,刘胤必须要为挽救蜀国命运尽自己最后的一份气力。

    次日清晨,刘胤很早就赶往了大将军府,去拜谒姜维。

    大将军府座落在城南最宽的朱雀街上,高墙大院,朱漆门户,门前一对石狮威武雄壮,很是衬托姜维大将军的身份。

    门口有四名全副贯甲的士兵在把守,可能是刘胤来得太早的缘故,姜府的大门还未打开。

    刘胤递上了拜贴。

    “中尉右丞刘胤特来拜见大将军,烦请通传一声。”

第69章 避祸沓中

    进入府内,眼前的景象却让刘胤是大跌眼镜。

    在刘胤的想象之中,姜维位极人臣,权倾朝野,府内至少也应当是富丽堂皇,气派非凡,这样才符合他大将军的身份。可眼前的景象,非但谈不上半分的奢华,甚至可以用破蔽来形容,真的很难想象一个大将军的府邸,竟然如此寒酸之极。

    按理说姜维拿着万石的俸禄,该不致于如此穷困潦倒。刘胤这时想到史书上提及姜维宅舍弊薄,资财无余,侧室无妾媵之亵,**无声乐之娱。以前刘胤或许觉得史书上所载非实,今日始信其言非虚。

    那姜维的钱去那儿了,拿着蜀汉王朝最高的俸禄,又没有花在个人享乐上面,唯一的解释就是姜维把钱都投到军中,投到了北伐前线上。

    一个清正廉洁、刚直不阿的形象便跃然浮现在刘胤的眼前,显然刘胤对姜维的认识又加深了一层。

    “大人这边请,我家老爷在中堂相候。”引刘胤进来的管事很是恭敬的道。

    刘胤点点头,收回了思绪,跟着管事来到了中堂。

    居家的时候姜维没有穿朝服,只是一身普通的士服,刚劲之中倒也带着几分儒雅的气质,方才得到通传,知道是中尉右丞刘胤来访,姜维也知晓了昨日正是他在朝堂上夺了自己的剑,避免了事态的扩大,再见刘胤时,姜维显得客气了不少。

    “下官刘胤见过大将军。”刘胤一进中堂,便抢先揖了一礼。

    姜维含笑着回了一礼,道:“昨日承蒙刘右丞在朝堂上援手,姜某感激不尽,请上座。”

    “大将军客气了,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刘胤谦逊地道,同时他也注意到中堂之上并非只有姜维一人,在座的还有一名儒士模样的人,刘胤倒也识得此人,正是秘书郎郤正。

    郤正也算是姜维的死党了,刘胤一太清早就来拜访,没想到郤正比他来的还早,不过刘胤更怀疑郤正昨夜根本就没走,应该是和姜维彻夜地长谈。

    如果他们已经谈过了,那肯定是郤正已经给姜维出谋去沓中屯田避祸,显然自己已经来得有些迟了。

    刘胤微微一皱眉,不过还是很客气地道:“原来郤秘书也在。”

    郤正官居秘书郎,虽然是在皇帝身边行走,但也不过是千石的官,比刘胤还有低上一级,起身含笑施礼道:“见过右丞大人。”

    刘胤微微一笑道:“昨日大将军在朝堂之上怒斥阉宦,实在是大快人心。只是那黄皓树大根深,为人阴险狡诈,在下深为大将军担忧,或恐为之所害,不过今日见郤秘书在此,郤秘书可谓是顶尖的智囊,大将军无忧矣。”

    郤正脸微微一红,道:“郤某才疏学浅,如何称得上智囊二字,右丞大人过誉了。”

    刘胤眉毛一挑,道:“难道在下推断有错,郤秘书只是与大将军闲叙,并不是给大将军出谋划策的?”

    昨天在朝堂之上刘胤出手相帮,姜维对他倒是满有好感,更兼听说了刘胤此番在京城破获刺驾案,缉拿到了不少魏国的细作,也让姜维对他是刮目相看,尽管姜维对这些小打小闹的行为还多看不上眼,认为想要赢得更大的胜利,还得在军事上有所建树。

    姜维呵呵一笑道:“昨日在朝堂之上姜某的确有些孟浪了,把这个黄皓想得有些简单了,郤正方才提到姜某此番是大祸临头,如不避让的话,恐怕会为奸佞之人陷害。”姜维倒也没有隐瞒,直言相告。

    刘胤转头看向郤正,道:“不知郤秘书可有良策否?”

    既然姜维没有把刘胤当外人,郤正自然也不再隐藏,道:“黄皓其人,城府极深,手段阴险,昨日朝堂之辱,异日定当报之,大将军如久在京城,定然为之所害,唯今之计,也唯有外出避祸。陇西以南秦岭南麓有一去处,名曰沓中,此地及为肥壮,大将军不如效武侯屯田之事,向天子请奏,去住沓中屯田。一者,得麦熟以助军实,二者可以窥探陇西诸郡,三者,将军兵权在握身在外,黄皓纵然怀恨在心,亦难图也。此乃保国安身之策,大将军宜早行之,迟则恐生变矣。”

    虽然这不是姜维初次听到,但郤正言来,姜维仍频频点头,似乎郤正的话说到了他的心坎上,颇为赞同。

    刘胤察言观色,显然姜维极为欣赏郤正的计谋,可以肯定地是,姜维应该已经下定决心要去沓中屯田了。

    坏了!刘胤暗叫一声不好,郤正的计谋先入为主,现在再想劝姜难改变主意,恐怕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沓中?”刘胤故意沉吟了一下,脑子里在急速地思考着,“好象离汉中比较远吧?”

    “沓中在阴平郡境内,南距阴平百八十余里,东距汉中四五百里,北出秦岭,便是逆魏的陇西郡。进可攻,退可守,驻可屯田,可谓是一举三得。”郤正笑呵呵地道,他倒是不介意给刘胤做一次地理普及。

    刘胤虽然不清楚沓中的具体位置,但他很清楚沓中距离汉中主战场很远,否则也不会为魏军所乘了。

    “郤秘书建议大将军远赴沓中,只是不知汉中如何防御?在下近日破获逆魏细作案,查明逆魏近期可以在关中陇右有所动作,而汉中首当其冲,大将军如率主力进驻沓中,如魏军来犯汉中,何以应对?”

    姜维显然是胸有成竹,道:“汉中之险,莫如阳安关,某已令关中督傅佥、武兴督蒋舒重兵御之,汉中之腹,在汉、乐二城,某已遣蒋斌、王含各率五千精兵守之。有事之日,令游军并进,以伺其虚。敌攻关不克,野无散谷,千里悬粮,自然疲乏。引退之日,然后诸城并出,与游军并力搏之,全歼来犯之敌。此敛兵聚谷之计也,刘右丞以为如何?”

第70章 敛兵聚谷

    敛兵聚谷?刘胤在心底之中暗暗冷笑,虽然姜维称得上是军事大家,但这个汉中防御体系却有着一个致命的漏洞,从后续的历史进程来看,钟会对汉、乐二城围而不攻,集中兵力攻打阳安关,而阳安关的失守导致了整个汉中的防御体系最终崩塌,姜维最后也不得不放弃汉中,退守剑阁。

    姜维在军事上素来重攻轻守,甚至是以攻代守,汉中三十年无战事也让蜀国的防御体系极为地松懈,姜维改变以往拒敌于国门之外的战略而改用诱敌深入,敛兵聚谷的策略,看似汉中防御体系的简单变动,实则是影响深远,它甚至决定了蜀汉王朝的最后命运。

    汉中对于整个益州来说,意义非凡,它既是益州的防御屏障,又是蜀汉谋夺天下的进攻基地,昔日刘璋割据益州之时,就是因为张鲁在汉中让他寝食难安,不得不借兵来拒张鲁,结果给了刘备可乘之机。刘备入主西川之后,法正也再三提醒他,汉中乃要害之所,上,可以讨伐国贼,尊崇汉室;中,可以蚕食雍、凉二州,开拓国境;下,可以固守要害,为持久之计。所以刘备才听从了法正的建议,与曹操相争于汉中并克之,此番胜利,也奠定了蜀汉王朝的基石,否则刘备敢不敢称帝,都另当别论。

    诸葛亮的姜维的屡次北伐,也正是以汉中为基地,益州四十多年的平安,也完全是得益于汉中的固若金汤。

    在诸葛亮主政的时代,以诸葛亮谨慎的性格,汉中的防御体系一直是滴水不漏,魏国几次意图进犯汉中,都被挡在秦岭的崇山峻岭之间,一次都没有进入过汉中平原。诸葛亮去世之后,王平延用诸葛亮的策略,大破曹爽,也证明了诸葛亮御敌于国门之外的策略有多正确。

    刘胤很不明白,姜维为何要舍长用短,诱敌深入,关门打狗的计策或许有效,但任何军事行动也是建立在实力基础上的,魏强蜀弱是不争的事实,诱敌深入很可能变成引狼入室,汉中诸围虽然坚固,但也并非是牢不可破,诸围布置如一字长蛇,魏军只要突破任意一点,整个汉中的形势便立刻逆转。

    “大将军运筹帷幄,思虑精密,这敛兵聚谷之计的确有独到之处,不过在下尚有一疑问,汉、乐二城及险隘阳安关诸围形如一字长蛇,魏军一旦突破任意一城,汉中岂不危矣?”

    敛兵聚谷之计是姜维考量了很久的一个计划,可以说这个计划的每一个细节姜维都反复地推敲过,事无巨细,料无遗算,姜维对这个方案极为地自傲,也很少有人质疑,刘胤作为一个京畿之官,从未参与过前线作战,却竟然敢质疑他的方略,让姜维很是不悦,何况看刘胤的年纪,也不过才二十多岁,一个黄口孺子,也敢遑论军事?

    不过好在姜维对刘胤的印象不错,昨日在朝堂上刘胤行事果断,为姜维解了围,所以姜维并没有把不悦挂在脸上,反倒是很有耐心地给他解释道:“刘右丞未曾亲历前线,不知汉中之山道险峻,我军屡次北伐无功,并非输于军仗而是输于后勤,粮草不济,辎重缺失,只能是利用速战,而魏军以逸待劳,以高垒深壕相拒,是以自武侯伐魏四十年来,虽然小胜,却未得寸土。姜某敛兵聚谷之计,正所谓易势耳,逆魏南征汉中,亦要跨越秦岭栈道,征战之兵越多,所需粮草辎重供给便越大,而栈道转运之艰难的包袱便扔给了魏军,只要在各处谷道之中派遣小股游击之军,不断滋扰其粮道,进入汉中的大军必然因为粮草供应不济而受困。汉乐阳安乃汉中险隘,经过多年修筑,虽称不上固若金汤,但也足以抵挡十倍敌军围攻,魏军远道而来,又不可能携带投石机冲车床弩等重型攻城器械,仅凭蚁附攻城,想要拿下这三座坚城,那不过是痴心妄想。魏军进入汉中之后,我军只需坚壁清野,待敌粮尽退兵之际,我军合力追之,岂无大胜?”

    刘胤已经是无力再吐槽了,姜维把他的计划过于的理想化了,只看到了对自己有利的一面,忽略了不利的一面,而残酷的事实终将证明姜维是何等的一厢情愿。

    “大将军的计划可行性倒是颇高,不过大将军如果远走沓中的话,汉中的防御力量便极为有限,如果魏军重兵来犯,恐怕不易应付。”

    姜维轻笑一声道:“如果我军全部集中于汉中,逆魏如何敢来进犯?诱敌深入,就要在这个诱字上做文章。刘右丞还是年轻啊,兵法上的虚实之道还需多研读才是。却不知刘右丞是何出身,年纪青青便做到了中尉右丞,后生可畏。”

    姜维常年征战在外,并不认识刘胤,不过从刘胤的姓氏倒也不难判断出他应该是宗室子弟,否则断不会如此年轻就能跻身高官行列。

    没等刘胤开口,郤正便抢先道:“刘右丞乃安平悼王之子,大将军可别小看他年轻,初任中尉右丞,在旬日之内就破获了刺驾一案,可是一鸣惊人呐!”

    “安平王?”姜维低喃了一声,眼中突地闪过一抹凌厉的寒光,转瞬即逝,神色如常地淡然道:“刘右丞今日造访,某本当多陪才是,只是不巧今日要进宫面圣,就不敢多留右丞了,改日得瑕姜某一定设宴招待右丞,不醉不休。”

    既然姜维下了逐客令,刘胤只得起身告辞。“既如此,胤便不敢再讨扰大将军了,告辞。”

    离开了姜府,刘胤不禁是好生纳闷,虽然说这次的谈话进行的不是十分的愉快,但总的来说,也没有产生太大的分歧,姜维态度的突然转变,却让刘胤有些措手不及,莫名其妙。

    为什么会这样?

    姜维在听闻安平王名字之后的那道凌厉的目光——不,更准确的是他的眼中掠过一抹杀机——虽然短暂,但刘胤是何等的敏锐,姜维神态的任何细微变化都不曾逃过他的眼睛。

    难道说姜维同已经过世的父亲有仇怨?

    刘胤真的是不得而知,但他对姜维的胸襟产生了一些质疑,就算如此,刘理已经过世了,逝者已矣,什么样的过节还需恨屋及乌?

    蜀汉大厦将倾,在这最关键的时候,身为顶梁柱的姜维不纳忠言,蜀汉真的危矣!

第71章 汉中之行

    姜维食言了,跟刘胤说好改日设宴来个不醉不休,但他却在进宫面圣后的第二天就离开了成都。刘禅很是爽快地答应了姜维去沓中屯田的请求,颇有点眼不见心不烦的意思。

    刘胤也没有在意,原本这句话就是姜维的推托之词,自己如果当真的话,直的就成了三岁小孩了。

    不过刘胤也没有去送行,毕竟给姜维送行的人海了去,文武官员黑压压地一大片,刘胤也懒得去凑那个热闹了。

    但对于刘胤而言,毕竟还是有些遗憾的,原本希望可以劝说姜维留在汉中不去沓中,这样或许会有所转机,但他的努力最终还是失败了。

    历史的洪流一如既往地奔腾东流,刘胤这时才感觉到自己的渺小,原来改变历史绝然不是虎躯一震王八之气一放就可以实现的,在历史的汪洋面前,自己真的是渺如尘粒,只有随波逐流的份,想要逆天行事,绝非易事。

    刘胤默默地站在城头,眺望着远去的人群,心中一片淡淡的惆怅。

    回望成都高耸的城墙,姜维的心中也是一片难言的惆怅,这次短暂的成都之行,留给他一段最难以忘怀的记忆,也许再回到成都的时候,这个成都还会是现在的模样吗?

    姜维与送行的文武群臣拱手作别,跨上了随他征战多年的红鬃马,毅然决然而去,他的身影渐渐地消失在了尘烟之中,孤寂、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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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益州的春天总是短暂的,还未来得及品味春的气息,春天已经在不经意间悄然逝去了。

    蝉儿无休止地在密林中聒噪着,躲避着盛夏的酷热。不过对于穿行在峭壁绝路之间的一行人而言,想要找一处避暑的地方还真是件不容易的事。

    好在一阵清风吹来,带来些许的凉爽气息,让这些暴晒在毒日之下的行旅之人感到丝丝清凉。

    “大哥,前面就是阳安关了。”队伍最前面的是一个骑着黄马的胖子,酷热让他汗流夹背,胖子边说边擦了一把汗,真有挥汗如雨的感觉。

    后面骑青马的一个俊眉朗目的年轻人,手搭凉棚,从山顶上极目远眺,远处依稀可见阳安关的城郭,不过望马跑死马,看着距离不远,真正走起来,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距离。

    “看来,我们得加快行程,如果顺利地话,今天晚上就不用再露宿荒野了。”他回头笑了一笑,道:“陈先生,如此一路疾行,能吃得消吗?”

    旁边是一儒雅的中年文士,一路长途跋涉,自然不免灰头土脸,模样有些狼狈,不过看起来他倒是很淡定,心静自然凉,远没有胖子那般酷热难耐。

    “还好。”

    “那好,张乐,你还是在前面带路,赵卓负责断后,争取在天黑之前赶到阳安关。”年轻人如此吩咐道,一路之上,剪径的强盗还是不少,不过这一行几十人的队伍可不是吃素的,那些绿林山贼没少吃苦头。

    能指挥得动张乐赵卓的,自然也只有中尉右丞刘胤,而他身边的那位中年文士,正是刚刚从东观阁调过来的观阁令史陈寿,他在中尉府的新职务是主薄。

    刘胤此次急匆匆马不停蹄的赶往汉中,正是因为汉中发生了一件生死攸关的大事。

    中尉府下设四个分司:永安司、江州司、南中司和汉中司。永安司负责东路的内保和针对东吴的情报,江州司负责巴郡地区的内保,南中司负责南部几个郡的内保和针对南蛮的情报,汉中司则负责汉中地区的内保及针对关陇的情报。

    由于关陇一直是蜀汉的主攻目标,而汉中又是蜀汉的防御屏障,汉中司的份量在四个司中自然是最为重要的一个且没有之一。

    汉中司的司丞郑揖在几天前接到了来自天水郡的一封绝密情报,情报出自潜藏在曹魏雍州刺史诸葛绪手下当差的一名代号为“青松”高级间谍。

    青松是刺史府从事,可以接触到曹魏较高机密的文书。最近一段时间,曹魏内部文书往来频繁,军事调动频率加快,青松敏感地意识到这是曹魏方面将会在关中和陇西有新的军事行动,而且规模空前。同时,青松通过特殊的渠道,得知曹魏间军司已经给潜入蜀地的间谍青鸟下达了行动命令,要他必须在指定的时间内窃取到蜀军在汉中的详细布防图并交回到关中。

    郑揖在接到青松的密报之后,深感此事非同小可,已经超出了他所掌控的范围,立刻快马转呈到了成都中尉府。

    执金吾何曾接报之后,也深感棘手,立刻召中尉左丞杜弼和中尉右丞刘胤开了个碰头会,商议对策。

    刘胤一听到青鸟的名字,立刻就想到了黑鲨死的时候口中所提到了青鸟,没想到事隔不久,这个青鸟又浮出了水面,而汉中布防图更是牵扯到此次大战的胜负,刘胤自然不能等闲视之。

    于是会议决定由刘胤立即带人前往汉中,阻截魏国间谍的活动。

    陪同刘胤一起前往的还有左辅都尉张乐、右辅都尉赵卓和主薄陈寿以及几十名身手不错办案能力强的差官。

    刘胤不敢耽搁,从成都出发之后,一路马不停蹄,只用了不到七日就赶到了汉中地界,眼看着阳安关就近在眼前。

    紧赶慢赶,总算是在日落之前,刘胤一行赶到了阳安关城下。

第72章 岳父大人

    “贤婿,真没想到你会来到汉中,”傅佥接到通传,几乎是一路小跑地就赶到了城外,激动地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早就听到你醒来的消息,只是因为军务繁忙,抽不出空回成都探望,这老天总算是开了眼,让贤婿能平安无事。”

    傅佥的女儿就是傅月华,坦白地来讲,刘胤到阳安关来见傅佥,还真有点发怵,毕竟自己已经不再是先前的那个刘胤,与傅月华的夫妻关系有名无实,平白无故地多出了一个便宜“老丈人”,刘胤内心中还有一些的尴尬。

    看傅佥的年纪,四十开外,因为长年在外征战的缘故,身形魁梧,面孔黝黑,一张国字脸庞形如刀刻,眉宇之间透着行伍之人特有的坚毅气质。

    刘胤躬身揖礼道:“小婿拜见岳父大人。”

    他的腰还没有弯下去,傅佥的一双大手已经将他搀了起来,呵呵笑道:“贤婿切勿多礼。刚才看贤婿的贴子写着中尉右丞,我还真心纳闷了,难不成是同名同姓之人,问过军士你的模样,这才敢确定是你,不知贤婿你是怎么当上这个中尉右丞的?”

    刘胤含笑着道:“此事说来话长——”

    傅佥一拍额头,笑道:“看我性急的,这城门口那里是叙话之所,贤婿还是到署衙,我已吩咐下人置酒,为贤婿接风洗尘。这几位是?”

    刘胤将张乐、赵卓、陈寿一一与傅佥介绍,既然是刘胤的同僚,傅佥也是十分地热情地和他们打招呼。

    “原来是张侯赵侯之后,失敬失敬,二位年少英雄,气度非凡,真有乃祖之风……陈主薄是谯大夫的学生,想必也是才华横溢,满腹经伦……”

    阳安关关城并不大,城内只有两条大街,呈十字状,连接着阳安关的东西门和南北门,城内除了驻军之外,也只有少量的居民,来来往往的大多都是贯甲持械的将士,典型的一座要塞性的关城。

    阳安关的署衙就座落在十字街口,傅佥是关中都督兼领阳安关守将,不过众所周之,关中尚在曹魏的手中,傅佥的关中都督是遥领虚职,和胡济的汉中都督、罗宪的永安都督不能相提并论,不过这种荣誉闲职也有它的好处,傅佥至少现在也是二千石的官员,和胡济罗宪是平级,只不过是实权上面有着天壤地别。

    既然来到了军中,接风宴也自然带着些粗旷的气息,傅佥吩咐军士宰了几只羊,将整只的羊置于堂前架在火上烤。军中伙夫的手艺显然不错,不大一会儿的功夫,烤羊已经是呈现出金黄的色泽,一股浓郁的香味在堂前飘散,令人食指大动。

    伙夫飞快娴熟地将羊肉片下来,搁在盘中,摆放在每个人面前的几案上。酒也是好酒,虽然很浑浊,但飘着一股醉人的酒香。

    傅佥只说了声随意,张乐已经是甩开腮帮子大快朵颐了,不过是眨眼的工夫,眼前的一大盘羊肉已经被他风卷残云一扫而空,边吃边含混不清地道:“好酒……好肉……”

    刘胤不禁是一头黑线,心中大汗,张乐不仅人长得猥琐,吃相更猥琐,哥们拜托啊,你好歹也是名门之后富贵人家出身,这付吃相,恐怕比三年吃不到一顿饱饭的饥民也差不到那儿。刘胤和张乐接触的久了,自然知道张乐的性格如此,向来是我行我素,不分场合,倒不是真缺那口吃的。

    阳安关副将蒋舒很是矜持地一笑,吩咐伙夫再给张乐添一盘羊肉上来,呵呵一笑道:“张都尉在京城享用惯了珍馐佳肴,军中的粗鄙之食自当是别有另一番风味,张都尉别客气,直管享用便是。”

    张乐一听,不乐意了,立刻把脸沉了下去,“叭”将筷子扔到了几案上,冷冷地注视着蒋舒,眼神之中带着一丝挑衅的味道。

    妈的,老子不就是嘴快点,多吃了几口羊肉,什么时候轮到你说三道四了。

    蒋舒眼中掠过一丝尴尬,不过他很快泰然地举起酒杯,朝着刘胤道:“难得刘右丞光临敝关,在下代表阳安关的全休将士敬刘右丞一杯,请!”

    刘胤暗暗地打量了一下蒋舒,心道就是这货在最紧要的关头变节投敌,最终导致了傅佥战死和阳安关失守,也使得姜维的整个汉中防御体系全面崩溃,如果论责任的话,蒋舒堪称是蜀汉灭亡的第一个罪臣。

    看来得提醒一下傅佥,要他提防一下蒋舒,虽然傅佥便不是他真正意义上的岳父,但傅佥也算得上是蜀汉后期难得的悍勇之将,如果枉死在蒋舒这种小人的手中,也确产是令人扼腕而叹。

    至于把蒋舒调出阳安关要隘,刘胤想也没想,就算是傅佥也没有人事调动权限,所有汉中的人事任免调动,皆在姜维一人手中,何况说蒋舒投敌,自己一点证据都没有,刘胤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宴会之后,傅佥请刘胤到自己的书房单独会面,毕竟翁婿之间,还有私人的话要说。

    傅佥先是寒喧了几句,简单地问了一下亲家母的健康状况和刘胤就职中尉右丞的事,刘胤恭恭敬敬一一禀明。

    接着傅佥话锋一转,问到了女儿的身上,毕竟这才是他最为关心的,同时傅佥的神色,也为之黯淡了不少。

    “月华的病,可曾好些了?”

    刘胤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未曾。家中遍寻蜀中名医,也曾用药无数,只是月华的病一直未有好转,可叹神医华陀冤死于曹操之手,其医术未有真传,否则或许有救治的法子。”

    傅佥怅然地长叹一声道:“月华自幼丧母,我长年投身军旅,数载难得一见,月华聪慧乖巧但性格孤僻,丧子之痛让她无法释怀,遂得此病,恐怕今生无望治愈。我有一事相求,不知贤婿肯应否?”

    “岳父但讲无妨。”

    傅佥沉默片刻道:“月华身患此疾,恐怕无法再侍奉贤婿,贤婿青春年少风华正茂,理当择佳偶再娶之,以续安平王之香火。某亦别无所求,只求贤婿能善待我那可怜的女儿,余愿足矣。”

第73章 提醒

    刘胤很是吃惊地看着傅佥,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傅佥会说出这番话来,其实刘胤也根本就没有抛弃傅月华的打算,这个可怜的女人就是因为在安平王府受到了伤害才会疯掉,于情于理也不应该让她再受到伤害。

    傅佥则是另一番的想法,女儿已经疯了,自然不可能再服侍丈夫,也不可能再为安平王府接继香火,古人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如果刘胤休妻再娶的话,那也是合理不过的事,傅佥心疼女儿,也只是希望女儿在有生之年能有个依靠,至于正室的地位在否,傅佥已无意再去争取了。

    “岳父放心,此生小婿绝不会辜负月华。”刘胤正色地道。

    “好!好!好!”傅佥连道了三个好字,涩然地道,“我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份,不过还请贤婿能体谅为人父的心情,在月华身上,我亏欠的太多了。”

    “岳父不必感伤,就算月华真的不能痊愈,小婿也绝不会休妻再娶,毕竟是我们刘家有负于她。”既然穿越到了三国,继承了刘胤的身体,那么自然也就继承了刘胤的一切,那个刘胤该负的责任,他自然也不能去推诿,不过还好,虽然不能休妻再娶,但这个时代还是可以纳妾的,否则一世守着一位与自己没有半点感情的精神病患者,只怕刘胤自己也得疯掉。

    傅佥满含感激之色,不过这个话题说到这儿,再说下去也就没有必要了,他故意岔开,道:“贤婿此来汉中,可是有公务在身?”

    刘胤点点头,方才在大堂上人多眼杂,所以他并没有提及此行的目的,现在傅佥一问,他也没有再隐瞒,坦而言之。

    傅佥闻听之后,浓眉紧锁,道:“汉中紧邻前线,逆魏细作活动频繁,贤婿真想要把他们一网打尽,难呐!”

    刘胤淡淡地道:“一网打尽谈何容易,小婿此次前来,也只是想着能阻止情报外泄,只要魏国无法及时准确地了解汉中的布防情况,就不会轻易地出兵,拖过今秋,战局或许会有所转机。”

    傅佥轻轻地摇摇头道:“此事或恐不易,世上只有千日做贼的,那有千日防贼的,汉中的布防就摆在这儿,那些魏国的奸细总会有办法将情报透露给北边的,除非汉中的防御会做大的调整,可惜……”

    刘胤心念一动,道:“那岳父认为大将军的‘敛兵聚谷’之计可行否?”

    傅佥却是默然不语,虽然说他是姜维一手提拨起来的,但对于姜维的这个计划,他却始终有着保留意见,不过他人微言轻,自然不可以左右姜维的决定,守好阳安关,便是他的份内之事,舍此之外,徒言无益。

    沉默了半晌,傅佥缓缓地道:“成败利钝,还得需要时间去验证,于我而言,守住阳安关,便是职责所在,人在城在,城亡人亡!”

    说到这儿,傅佥的目光变得坚毅无比。

    刘胤知道,傅佥之所以能位居今天的位子,与姜维的提携是分不开的,傅佥对姜维的尊重,那也是发自内心的,就算是身处内室,就算是和自己的女婿私下交谈,那也不可能对姜维有丝毫的不敬,更不可能腹诽姜维的计划,何况说的再多,也没有实际的意思,改变不了汉中的防御策略,一切都是空谈。

    刘胤放弃了和傅佥深入交流姜维计划的意思,转而道:“岳父大人,外敌易挡,内贼难防,阳安关虽然险固,但如果关内出现问题的话,很可能会不攻自破,所以你还需特别的谨慎才是,千万不能给敌人以可趁之机。”

    傅佥略带疑惑地道:“难道贤婿发现阳安关内部有魏国的奸细不成?”

    刘胤淡淡地一笑道:“就算军中蒇有个别的奸细,也是无足轻重的,岳父大人需要防范的,可不是那些个虾兵蟹将,而是手握重兵的将领,比如蒋舒这些人。”

    “蒋舒?”傅佥明显地一怔,道:“贤婿难道怀疑蒋舒有通敌的可能?不会!蒋舒出身蜀地,也是姜大将军一手提拨起来的,他怎么可能会通敌叛国?贤婿可是听到了什么?或许是别人的诬陷也说不定,我与蒋舒共事多年,这一点信任还是有的。”

    刘胤不禁在心中暗暗苦笑,傅佥忠烈耿直,自然不会无端怀疑自己的袍泽,可自己又不能明说,将来魏兵来袭之际,蒋舒就要变节投降,就算说了,傅佥也不一定会信,天底下那有未卜先知的人,没有证据,那就是睁着眼说瞎话。

    可刘胤又不甘心以后傅佥给蒋舒坑了,只得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今日在宴会之上,小婿瞧那蒋舒行事乖张,心计颇重,定然不是泛泛之辈,此种人私欲极重,大敌当前,难保不会为了自身富贵而屈膝变节,岳父需谨防才是。”

    傅佥哈哈一笑道:“贤婿多虑了,蒋舒为人虽然取巧,但叛国通敌之事,想来他也不会做的。”

    刘胤暗叹一声,这傅佥太直了,自己忠肝义胆一心报国死而后己,便把所有的人都视做一般,太单纯的,终究是会吃大亏的。

    “岳父大人,小婿虽无识人之慧,但对蒋舒,却绝不会看走眼,所以小婿恳求岳父,无论如何也要对蒋舒提防一二,算是小婿拜求了!阳安关之战,将会是凶险万分,我不希望月华将来再看不到她的父亲。”

    提及爱女,傅佥心中一凛,既然刘胤说的如此郑重其事,他便也点头应允了。

    刘胤也是默默地暗叹了一声,所谓尽人事听天命,自己能帮傅佥的,也只能到这儿了,但愿吉人有天相,不会再重蹈覆辙吧。

    又闲聊了一些别的,傅佥看一路奔波的刘胤早已倦了,便吩咐下人给刘胤安排住处,早些歇息。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刘胤起身后便向傅佥辞行。傅佥知道他有公干,也不便再多挽留,亲自送出城去,拱手作别,看着刘胤一行消失在了滚滚尘烟之中。

第74章 汉中司

    从阳安关出来,一路沿沔水向东,便可直抵南郑。这条路走的是汉中平原,一路平坦,刘胤一行人又都骑着马,很快便抵达了南郑。

    汉中司的司丞郑揖早就在城外十里亭迎候,很是客气地寒喧了几句,将刘胤一行带到了一处道观之中。

    初时刘胤很奇怪,郑揖为何会将他们安置到道观之中,进入道观之后,刘胤才恍然大悟,敢情这那里是什么道观,分明就是中尉府汉中司的驻地,汉中司选择一座幽静的道观作为驻地,确实有掩人耳目的作用。

    刘胤谢绝了郑揖的歇息提议,立刻召集相关人员议事。

    汉中司有一处专用的议事堂,是一处半山的窑洞,窑洞很深,里面出奇的凉爽,到是一处天然的避暑之地,踏入其中,一股凉意沁人心脾,暑意全消,不过光线很昏暗,两边的各点着一盏很大牛油灯,投射出长长的剪影。

    做为议事堂,这里最大的好处是窑洞很深,站在窑洞外,根本就听到里面的任何声音。

    一路顶着烈日长途跋涉,这让长了一身肥肉的张乐是叫苦不迭,来到这个窑洞,凉嗖嗖的,张乐不禁是大呼痛快。

    “这地方真不赖,郑司丞,看来你们挺会找地方的。”

    郑揖含笑着道:“中尉府干得就是些隐密的差事,汉中这个地方不比京城,逆魏的细作活动极为频繁,汉中司不得不低调行事。这处道观原先是五斗米教的一处据点,自从五斗米教被定为邪教铲除之后,这座道观便被军方接管。上任司丞,也就是现在的中尉左丞杜大人在职其间,从军方手中索要来道观,作为了汉中司的驻地,以后汉中司就一直留驻此处。这座道观很不错,冬暖夏凉,环境清幽,尤其是是现在酷夏时节,正是避暑胜地。”

    杜弼在出任中尉左丞之前,就是汉中司的司丞,这一点刘胤倒是很清楚的,不过这显然不是刘胤所关心的重点,他冲着郑揖点了一下头,道:“开始吧。”

    窑洞内的陈设很是简单,几张草席,几只破旧的几案,刘胤在主位就坐,其他的人依次落坐。参与议事的人并不多,除了陈寿、张乐、赵卓之外,汉中司方面也只有三人出席,司丞郑揖还有左部司马成良和右部司马杨涛。

    汉中司的组织构成也是效仿中尉府总部的,麻雀虽小,也是五脏俱全,司丞属下分设左右司马,左部司马主管对外的间谍活动,右部司马负责内保事务。左部司马成良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老成持重,右部司马杨涛显然年轻的多,看模样应该还没有三十岁,目光咄咄逼人,英气外露。

    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顶头上司中尉右丞刘胤,虽然早有心里准备,但刘胤的年轻帅气多少还让他们深感震惊,如果不是两个月前青城山刺驾案的消息传到了汉中,他们肯定会把刘胤当成空降到中尉府的官二代。

    “此次魏国间谍的最新动作朝廷很是重视,执金吾何大人特别委派我前来汉中处理此事,相信诸位也明白,摆在我们面前的任务非常地艰巨,是否能够阻止魏国间谍的行动,将直接决定蜀汉的存亡命运。诸位,这绝不是危言耸听!”刘胤的开场白简单直接,没有任何的虚仪,直奔主题,整个议事室的气氛也陡然地凝重起来。

    “郑司丞,将你手中掌握的资料全部拿出来吧。”

    郑揖立刻起身,显然他早有准备,很快地将几份卷宗呈到了刘胤面前的几案上,同时其他人的几案上,也放上了相同的卷宗,应该是誊本。“这是关于此案的最新资料,请右丞大人及诸位过目。”

    刘胤没有再开口,而是低头翻阅卷宗,他看得很细致,每一个字,甚至每一个句读都仔细地看过,显然这份资料里面包含了大量的原始情报,要比汉中司上呈给中尉府的报告翔实的多。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刘胤合上卷宗,抬起头来,审视着郑揖,道:“这份资料,来源的可靠性有多高?”

    这次郑揖没有开口,代他说话的是左部司马成良,成良的主要工作,就是负责整个陇西和关中的情报刺探。“青松是我们汉中司最优秀的间军侯,是我们潜藏到魏军内部衔职最高的人员,所提供的情报可信度相当地高,他的分析例来也很准确。”

    刘胤点点头,道:“既然情报的来源是可靠的,那就证实了魏国近期在关中和陇西大量地集结军队,进犯汉中的意图相当地明显。可以肯定的是,在魏军进攻汉中之前,必须要掌握我军在汉中的兵力布署,此次派间谍人员前来窃取我军汉中布防图显然是势在必得,只是不清楚他们究竟进行到了哪一步,是否已经窃取到手还是正在进行?”

    郑揖有些局促不安,按理说,这些事情是归他们汉中司处理的,但此次获取的情报显然要重的多,正如刘胤所言,关系到了整个蜀汉王朝的生死存亡,这绝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六百石官员所能承担了的,所以在第一时间内他就选择了上报,但汉中到成都,就算是最快的驿马也得四五日方可到达,再加上刘胤来汉中的这八天时间,已经是过去了十三天,在这十三天的时间内,魏国间谍是否已经是有所行动,郑揖可真的不好说。

    “逆魏镇西将军钟会是六月初三抵达的长安,同日,邓艾在陇西接受司马昭的任命,就职征西将军,逆魏在关中和陇西频频地调兵遣将,至六月十八日,已经在关中和陇西地区集结了近十八万的军队,综合各方面的情报数据,可以大致地来判断,魏军很可能会在七月中旬发动进攻。也就是说,此次魏国潜入汉中的间谍必须在七月初有所斩获,并将情报传递回关中,所以接下来的半个月,是至关重要的半个月。”

第75章 刘胤的安排

    陈寿也看完了资料,沉吟片刻道:“在没有拿到汉中布防图之前,魏军是不会轻易地翻越秦岭的,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此次司马昭任用钟会为帅,主持关中大局,此人精练策数,屡有奇谋,被称之为当世张良,平定毌丘俭、诸葛诞叛乱之时,此人便展露头角,深得司马昭赏识。汉中地势险要,以钟会之智,断不会冒险轻进。”

    刘胤点点头,陈寿说的很有道理,在没有充足地掌握汉中蜀军的驻防情报之前,钟会是不可能轻易地发动伐蜀之役的。

    “如果魏国间谍企图窃取我军汉军的驻防情报,可能会从那个方面入手?”刘胤向郑揖问询道,郑揖久在汉中,对汉中的情况比较了解。

    郑揖略一思索了下道:“大将军自调整汉中防御体系以来,已经是有些时日了,撤谷口诸围,集重兵守汉、乐、阳安,汉中都督胡济将军也将撤往汉寿,如果粗略地获得上述情报,几乎是轻而易举,因为如此大规模的军事调动想要掩人耳目,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不过落实到汉城、乐城、阳安关的具体兵力多寡、驻防布署等等详细的军事情报,如果不深入这三大要塞,是无法了解清楚的。卑职以为,魏国间谍想在获取的,自然是最详实最准确的军事情报,而不会仅仅满足粗略的情报。”

    “那依郑司丞之见,魏国此次派来的间谍必将会潜入三大要隘之中,去窃取三城的布防图?”

    郑揖自己先摇了摇头,道:“三城早已进入了战备状态,戒备森严,魏国的细作就算是想潜入三城,并非易事,就算侥幸进入,想窥全豹,摸索清三城内的所有战备布署,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最起码时间上是不容许的,魏国大军云集关中,而想完全掌握三城的的所有布署,绝非是一朝一夕能办到的。”

    刘胤目光深沉,缓缓地道:“汉中的防务图,肯定是要向大将军报备的,汉中方面,难道就没有留下誊本?”

    郑揖眼中掠过一抹亮色,道:“这个卑职不是太清楚,需要问过军方才能知道,不过按常理推断,汉中都督府至少也应该会有一份备忘录存档。右丞大人怀疑魏国细作可能会对留存在都督府的誊本实施偷窃?”

    刘胤用很肯定的语气道:“不是怀疑,现在已基本上可以确定魏国的间谍人员会在誊本上面动脑筋。潜入汉乐阳安偷绘三城的防务,不但费时费力,而且准确度也不太高,唯有直接偷窃汉中防务图才最是行之有效。这个青鸟在成都时就和我们打过交道,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刺杀了魏国已投诚的头号间谍黑鲨,极有胆略,行事缜密,是一个级为难缠的对手。郑司丞,有关于青鸟更详细一点的资料吗?”

    郑揖很是惭愧地道:“青松传回来的情报也只是说魏国将委派一名代号为青鸟的细作进入汉中准备窃取汉中防务图,但此人究竟是男是女,是何出身背景,我们现在一无所知。”

    刘胤倒没有指责汉中司的办事不利,间谍与反间谍,一直是敌我双方暗战的最主要的课题,现在汉中司能掌握到这些情报,说明汉中司在谍报方面的工作已经是很出色,未能更进一步地掌握青鸟的资料,只能说明对方是一名相当资深的间谍特工,隐藏很深,很狡猾,这样的对手才更加地可怕。

    刘胤适时地进行了总结:“基本的情况大致如此,接下来的工作要围绕两个方面进行,第一,在汉中地区展开大规模的排查,对进入汉中的所有可疑人员全面彻查;第二,要对军方存放防务图誊本的地点实施严密地监控。当然,这两件事都要得到军方的协助才行……郑司丞,汉中司方面有足够的人手吗?”

    郑揖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事,若想要进行大规模的排查,肯定需要大量的人手,现在汉中司的人手本来就严重不足,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刘胤提出的方案的确让郑揖深感困难重重。

    刘胤也看出了他的为难,道:“此次我前来汉中,也带了一部分的差役,从明日起,就由左辅都尉张乐、右辅都尉赵卓率人与汉中司协同配合,共同来缉查可疑之人。郑司丞,你明日陪同我去拜见一下汉中都督胡济将军,这次的事件非同小可,还需要得到军方的通力配合才行。”

    “诺。”郑揖点头领命。

    不过刘胤注意到他在回答之时,脸上掠过一抹的苦笑之色,便道:“怎么,郑司丞认为此事有难度?”

    郑揖迟疑了一下,道:“右丞大人,卑职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讲无妨。”

    “右丞大人,其实在汉中,军方的那些人大多傲慢地很,中尉府的人与之打交道,的确是很费力,此次恐怕也……”

    刘胤不禁皱皱了眉,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汉中军地体系之中的存在的巨大矛盾,和京城成都不同,边关的军士们更加地彪悍,也更加地自傲,是战争造就了他们的血性,也助长了他们的傲慢。

    不过,此次的汉中布防图可是在军方的手中,他们至少也应该负起责任来,一旦被魏国间谍行窃得手,那可算得上是灭顶之灾。

    不管之前汉中司与军方有什么龌龉,此时双方就应当是共同携手,精诚团结,力争将威胁扼杀在摇篮之中。

    也许这将是蜀汉最后的机会!

    次日清晨,在郑揖的陪同之下,刘胤进了南郑城,径直来到汉中都督府,求见胡济。

    让刘胤略感诧异的是,汉中都督府内外一片乱哄哄的模样,许多身着战衣铠甲的将校往来奔走,行色匆匆,似乎整个都督府都在忙着搬家。

    “奉大将军的命令,汉中都督府将迁往汉寿,所以才是这番模样。”郑揖给刘胤解释道,同时向守在府门外的卫兵递上了拜贴。

第76章 汉中都督胡济

    “启禀都督,中尉府汉中司的司丞郑揖求见。”胡济近几天来脾气很暴躁,动不动就冲着部下发火,中军向胡济禀报的时候,很是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留心又触怒了胡济。

    胡济正在整理着案上的文书,听到禀报,停顿了一下,冷哼了一声,道:“他来做什么?”

    说实话,胡济对中尉府汉中司的人并不怎么待见,在胡济看来,中尉府的人充其量不过是躲在阴暗处见不得光的几只硕鼠罢了,搞搞小动作而已,想要在战场上赢得决定性的胜利,还得依靠他们这些身经百战的将士。

    何况今天胡济的心情很糟,汉中都督府的撤离日期渐近,诸事繁杂,许多事情胡济也得亲力亲为,令他颇为意乱心烦。当然,这并不是重点,离开汉中,他这个汉中都督那就是有名无实了,汉寿在剑阁以东,属梓潼郡管辖,汉中都督从南郑迁往汉寿,那便由坐领变为遥领。要知道胡济不光是汉中都督,而且遥领着兖州刺史,所以胡济更明白遥领是什么意思。

    不过,这既然是姜维大将军的意思,便是不容辨驳的,胡济不想走,也是不可能的,姜维的最新策略“敛兵聚谷”之中,汉中的兵力都向汉城、乐城、阳安关集中,原本属于汉中郡治所的南郑则沦落到了无足轻重的地步,至于汉中都督府,也就没有在南郑存在的必要了。迁治汉寿,姜维也更深层次的考虑,汉寿在剑阁之侧,是联结汉中和益州的最重要的通道,将汉中都督府迁到汉寿,便有扼守益州门户,联通汉中成都的意思。

    可胡济显然不这么想,在汉中,他是最高的军事指挥,而此次姜维的敛兵聚谷,似乎将他排除出了汉中的权力中心,这让他相当地郁闷。

    这个时候郑揖的来访,让胡济显得很不耐烦。

    “告诉他,本督今日没空,让他改日再来吧。”

    中军大气也不敢出一声,拱手称诺,转身便欲出去,胡济却把他给叫住了。“郑揖是一个人来的吗?”

    “同行的还有一人,看郑揖的模样,对那人很是恭敬,哦对了,看那人腰间的印绶,是银印青绶。”

    “银印青绶?”胡济沉吟了一下,银印青绶至少也是比两千石的官,郑揖做为中尉府在汉中的最高负责人也只是一个六百石的官,现在突然出现一个两千石的高官,很显然他不是汉中司的人,那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此人来自于京城。

    胡济想了想,还是放下了手头的卷宗,道:“带他们去中堂,本督稍后便到。”

    中军赶紧出去,将刘胤和郑揖迎入中堂。

    少顷,胡济便至,含笑着拱手道:“不知是郑司丞驾到,有失远迎,失礼失礼。”

    胡济是汉中都督、充州刺史、镇西大将军,论官职可是两千石的高官,但军方和中尉府并无上下隶属关系,胡济也是比较客气地打了声招呼。

    不过刘胤却看到了胡济那笑容背后的淡漠,象这种纯粹是礼节性的招呼,似乎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郑揖先前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

    胡济也注意到了刘胤的存在,看年纪,刘胤也不过才二十多岁,很是年青,但他腰间的绶带证明他的确是一位两千石左右的官员。

    “这位是?”

    刘胤拱手称礼道:“在下刘胤,忝为中尉右丞,见过胡都督。”

    胡济脸上微露惊异之色,道:“没想到阁下就是上任十余日就破获刺驾案擒拿了不少逆魏奸细的刘右丞,真是少年英雄,幸会幸会。”

    刘胤没想到胡济远在汉中,居然也消息灵通,看来这军方的情报途径,似乎也不比中尉府差,当下淡然地道:“胡都督过誉了,些许微功,侥幸而已,何足挂齿。”

    胡济呵呵一笑道:“没想到刘右丞不光是年轻有为,而且儒雅谦逊,真是难得。还请上座。”

    双方分宾主落坐,胡济道:“不知刘右丞此番远来汉中,有何贵干?”

    刘胤见胡济如此直接,倒也有行伍之人的爽快,自己也直截了当地道:“据中尉府潜藏在陇西一名间军侯回报,近日来魏军大批地集结在关中陇西,并且派出细作潜入汉中,准备窃取汉中布防图。此事关系到整个汉中的防务,而布防图也只有汉中都督府才有,所以在下才冒昧前来,想请胡都督对此事特别关注,谨防被魏国间谍行窃得手。”

    “噢?”胡济晒然冷笑道,“我汉中都督府是何地,是他魏国细作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之地吗?刘右丞多虑了,不是本督自夸,汉中都督的防卫,就算是一只蚊子也休想飞进来,魏国的细作想要窃取汉中布防图,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尽管胡济自信满满,刘胤还是非常谨慎地提醒道:“此事干系重大,胡都督万万不可掉以轻心,此次魏国派来的间谍能力超群,一旦有失,汉中形势尽在魏军掌握之中。如果可以的话,在下想亲自查看一下存放文书卷宗的地方,以保无虞。”

    胡济明显地有些不悦,但刘胤提出来的要求却是不容拒绝的,毕竟那是中尉府的职责所在,于是他令人将一名年轻的军官传唤了过来,对刘胤道:“这位是都督府的参军的胡夏,所有的文书档案便是由他负责,刘右丞有什么疑问可以向他质询。”

    刘胤看了一眼胡夏,这位胡参军显然很年轻,刘胤甚至感觉他比自己还要小几岁,身材挺拨,英气外露,不过眼神之中很是傲慢,除了对胡济相当地恭敬之外,对于其他人,态度很是倨傲。

    转头胡济又对胡夏道:“少西,刘右丞此来,乃是为了汉中布防图事务,你便全权代表我协助刘右丞公干,不得怠慢。”

    “诺。”胡夏拱手称诺,对着刘胤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道:“右丞大人,请!”

第77章 万无一失

    汉中都督府的面积很大,房舍相连,布局严谨,整个都督府内守卫森严,间或有游哨往来巡视,的确给人一种很安全的感觉。

    不过刘胤却不以为然,这样的守备对于寻常人而言的确算的上是固若金汤,但对于那些训练有素的特工人员而言,这些防御手段几乎是小儿科的,别人说不好,就是刘胤自己拿出前世雪豹突击队员的手段来,几乎就可以轻易地潜入都督府,刺杀个要人或者窃取某样东西,不过是探囊取物。

    自己尚觉不太困难,以魏国间谍的本事,也肯定并非难事,最起码那个神秘的青鸟,手段就绝非一般,保护汉中防务图,绝不是件轻松的差事。

    “右丞大人,前面就是机要室,所有文书档案绝密资料都保存在这儿。这房前屋后,不分昼夜,都有十几名士兵轮流站岗把守,整个都督府内,另有两支五十人的巡逻小队日夜巡视,汉中布防图存放于此,可谓是万无一失!”胡夏有些洋洋自得地道。

    刘胤目光深沉地打量了一下机要室,这是一座很普通的民宅,青砖红瓦,除了用铁条做的门窗栅栏之外,几乎与寻常大宅院里的房子没啥两样。机要室处于都督府的西南一隅,紧挨着一座高墙。说是高墙,也不过才两丈左右的高度。

    固若金汤?刘胤只觉得就是一个笑话,十几名普通士兵担任守卫,能挡得住身怀绝技的魏国间谍?这座高墙,对于那些高手而言,越过它,轻而易举。

    “胡参军,可以进屋看一下吗?”刘胤道。

    胡夏迟疑了一下,不过还是同意了,令守卫打开了嵌有铁条的木门,陪同刘胤进入了屋内。

    进去之后,刘胤不禁是皱了一下眉头,如果说屋外都督府的守备勉强可以算及格的话,屋内的防卫措施就是等于零,没有机关,没有二道铁门,许多的文书卷宗只是堆放在几排长长的书架上,有的甚至蒙着一层薄薄的灰尘。

    不用刘胤多加寻找,很快地就根据书架上的标签找到了汉中防卫图的所在,按照机密等级,象汉中防卫图之类的文件应当是最高机密等级的文书,可了除了盛放在在一个木匣子里外,刘胤看不到与之等级相匹配的防范措施。

    “胡参军,象汉中布防图如此紧要的文书存放在这儿,依乎不太妥当吧?”

    胡夏晒然一笑,道:“右丞大人放心吧,汉中都督府戒备森严,就算是一只苍蝇都休想飞进来,某可以用项上人头担保,汉中布防图万无一失。”

    刘胤暗暗冷笑,一个小小的都督府参军,项上人头能值几个钱,汉中布防图关系到了蜀汉的存亡前途,又岂是儿戏?最起码,这里的防御措施急需要改进。

    “胡参军,我们的对手很狡诈也很高明,切不可等闲视之。依我之见,这机要室的安保力度还需要加大才是,屋外至少也得再安排一倍的人手,屋内也需要增加两道左右的暗门,将汉中布防图和一些情报价值高的文件专门分类保存,提高防御等级,绝不能让魏国的细作轻易地得手。”刘胤很不客气地指出了都督府防范软肋并指出了整改意见。

    胡夏只是都督府的参军,按照品秩而言,只不过是一个六百石左右的官员,不过面对刘胤的质疑,胡夏却很是高傲,似乎很没有把这位比两千石高他好几级的中尉府官员放在眼里。

    “右丞大人如此说,便是瞧不起我们汉中都督府的防卫?汉中都督府自打诸葛丞相在世之时就未曾出过任何的秕漏,几十年人来那些逆魏的宵小之辈也曾多次觎觑,还不是一样铩羽而归?”

    刘胤眉头为之一皱,这个胡夏竟然如此无礼,小小的一个参军都可以如此,可想而知手握重兵的将领对待中尉府官员的态度又如何了,也难怪今天出门之前郑揖便顾虑重重,看来军方对中尉府一直抱有成见,确实很难沟通。

    郑揖听闻胡夏之言,也忍不住道:“胡参军,右丞大人也是好意提醒,毕竟汉中布防图干系重大,倘若有失,后果不堪设想。”

    胡夏耸了耸肩,一付爱莫能助的样子。“郑司丞,不是我不给右丞大人面子,而是整个汉中都督府即将搬迁到了汉寿,机要室所有的文档卷宗也在迁移之列,现在加强机要室的防卫,似乎没有什么必要吧?”

    刘胤道:“胡参军,这份汉中防务图我可以看看吗?”

    “这个……恐怕不合规矩吧?汉中防务图属于最高机密文件,为了防止被人窃取,除了胡都督本人之外,未经授权,任何人都不可能阅看这份文书,右丞大人如果想看,也必须得到胡都督的许可。”胡夏高昂着头,很是矜持地道,一付秉公办事的模样。

    刘胤之所以要看看这份汉中布防图,主要还是想看看这份图是否没有被人动过或者是调过包,刘胤还是真不确定魏国的间谍“青鸟”是否已经捷足先登了。但这个胡参军真的一点也不给面子,就连看一眼都不肯。

    郑揖似乎很恼火,平时军方故意刁难他也就算了,但刘胤毕竟是京城中尉府总部来的人,地位超然,从一定意义上,他可是代表了整个中尉府,胡夏一再傲慢无礼,郑揖有些忍无可忍。

    “胡参军,禁暴除奸乃是中尉府的职责所在,右丞大人首先必须要了解到汉中布防图的安全,才能确定此事的进展程度,你再三阻挠,倘若误了大事,如何吃罪得起。”

    胡夏不为所动,冷笑一声道:“中尉府有中尉府的规矩,汉中都督府也有都督府的规矩,胡某也是职责在身,岂敢徇私枉法?”

    “你——”郑揖气愤填膺,回身对刘胤道:“右丞大人,我们且回去找胡济都督再做理论。”

    刘胤站在没动,因为他已经看到了胡济踱着官步从外面进来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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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三国介绍:
黯淡了刀光剑影,远去了鼓角铮鸣,历史的车轮滑入了公元263年,一个属于英雄的时代悄然地落下了帷幕。三国究竟结束在哪一年,历史上一直争论不休,是司马篡魏的265年还是西晋灭吴的28o年?但无人可以否认,从263年蜀汉灭亡的那一刻,三国鼎立的局面就已经是终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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