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我喜欢你
黄果树树叶将天空切割成不规则的碎片，阳光从树梢缝隙间照射在少女脸上，明的发白，暗的黯然。
知道眼前女孩大概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陈文远便挤出笑容，用尽可能轻松的语气说道：“你......”
“我喜欢你。”陶夭夭粗暴地打断了陈文远的话，并不想给对方宣判自己死刑的机会，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把下面的话说出口。
好人卡什么的自己才不要！
地面上的斑点已经变得模糊不清，少女一边用左右手背揩拭眼泪，一边哽咽地说道：“不管你今天说什么，只要你没有跟姜月瑶正是确定关系，我都不会放弃的。”
略略停顿，又提高音量补充说道：“确定关系也不成，只要你们没有结婚，我就会缠着你。”
爱情是什么？
是十多年后依旧会常常想起的那个可爱笑容和白色身影？还是此刻心里涌出的悲伤？
前世作为一个渣男，陈文远尽管相信世间有真爱，但是却不相信自己能够拥有。
尽管今生已经打定主意当渣男，但是看着面前这个逞强的，倔强的，痛哭流涕的女孩，他还是选择向前走一步，将她抱在怀里，轻声安慰道：“别哭了，我不会丢下你的。”
“......真的？”陶夭夭略微仰起脑袋问道，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不成苦肉计真的有效？
反正只要是自己苦逼，她就自我安慰是苦肉计。
“当然是真的。”陈文远笑了起来，从衣兜里拿出一包纸巾，“擦擦吧！都变成花猫子了。”
虽然没有了昔日那么注目的眼影，少女还是化了淡妆，看上去确实是花猫子。
不过陶夭夭却没有伸手去接，而是仅仅搂住喜欢男孩的腰部，小声哀求道：“那你当我男朋友好不好？”
这下她是真的在施展苦肉计，准备趁着打铁，一鼓作气拿下最终胜利。
陈文远没有立马回答，因为事情发展超出了他的预料，原本还寻思着拖到高考结束在从长计议。
结果怎么现在就告白了呢？而是还是对方主动。
见陈文远沉默，陶夭夭当然清楚这位同桌为何犹豫，于是不想着去情敌面前耀武扬威了，主动说道：“我知道你担心这样会影响姜月瑶的学习，我们可以先把关系定下来，等高考结束再公布。”
“还能这样？”陈文远脱口而出，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还能这样。
“当然可以。”陶夭夭睁大眼睛，尽可能让喜欢男孩看到自己的真诚，然后又十分善解人意地说道，“我知道你不想姜月瑶在这种紧要关头分心，我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
既然确定对方喜欢自己，她暂时也不想去想其它，先把关系确定下来再说。
见陈文远面露犹豫，又用力吸了一下鼻子，可怜巴巴的小声问道：“不行吗？”
“你确定要这样？”陈文远十分认真地问道。
“嗯。”陶夭夭用力点了一下头。
陈文远没有再说话，只是重新把面前女孩抱紧，过了好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能够被你喜欢真好。”
听到陈文远这话，陶夭夭终于破涕为笑，仰起脑袋笑着说道：“我也是。”
******
两人又抱了一会儿，听着从教学楼飘荡过来的轻缓旋律，陶夭夭小声说道：“我们回去吧！”
“不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站在那四行留言面前，陈文远把他给姜月瑶讲的故事，又给陶夭夭讲了一遍。
看着身边男孩的侧脸，陶夭夭一边听，一边用手指轻轻碰触对方手指，见喜欢男孩先一步扣紧自己手指，嘴角微微扬起。
把脑袋依靠在对方肩膀上，她轻笑着说道：“等到了京城，我们就可以见你小姨了。”
从陈文远的语气中，少女明白他跟他小姨感情很深。
“是啊！”陈文远笑了起来，抽出纸巾主动帮陶夭夭擦拭脸颊和睫毛上的泪珠。
感受着肌肤传来的轻柔，陶夭夭不由得闭上了眼睛，这样做倒不是索吻，而是方便对方揩拭。
而陈文远也清楚这一点，面对这近在咫尺的娇艳脸庞和娇嫩嘴唇，还是控制住了欲望，没有唐突佳人。
又不是一夜情，慢火才能煲出好汤。
回去的路上，陶夭夭变得十分活泼，像一个小孩子一样一边牵着陈文远的手，一边左蹦右跳踩着地上的花纹。
注意到视野中有人，又赶忙松开手，主动跟身边男孩拉开距离。
见对方看过来，掩饰住脸上的羞涩，略微昂起下巴解释道：“我才不是怕被老师抓到，只是不想我们的事情传到姜月瑶耳朵里。”
从陶夭夭的眼中，陈文远看到了认真和骄傲，于是笑了起来，故意拖长音说道：“知......道......了。”
面对陈文远这个笑容，陶夭夭也微微一笑，重新把头转向前方，不想让这位同桌看出自己脸上和眼睛里的伤心。
说是这么说，她还是打心底里希望他不要去关心别的女孩，特别是姜月瑶，明明都是自己男朋友了。
只不过想到自己如今已经是对方的女朋友，又忍不住哼唱起轻快的小曲。
是一首欢快的爱情英文歌。
两人来到班级外面走廊，因为有同学在场，陶夭夭便没有跟陈文远做拜拜，自己一个人朝着厕所走去。
李美艳把视线从走廊另一边收回来，对着陈文远小声问道：“你跟陶夭夭摊牌了啊？”
“摊了一半。”陈文远回答道。
“额。”李美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笑着说道：“怪不得陶夭夭心情还不错。”
她并不知道陈文远刚才这话的意思跟她想的截然不同，还以为这位同学出于不忍心没有明确拒绝。
陈文远没有多做解释，越过李美艳的身体走进了教室，在同学们的注目中坐到自己座位。
不一会儿，陶夭夭也进来了，脸上残留着些许水珠，再也找不出哭过的痕迹。
刚一坐下，少女就拿出数学书向陈文远请教问题。
看到这位同桌露出无语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被他用笔敲脑袋，则笑得更加开心。
061：化干戈为玉帛?
中午在寝室午休时，姜月瑶就已经知道陈文远把陶夭夭单独叫去谈话了，于是下午走进教室第一件事便是观察自己这位情敌。
瞧见对方看不出半点伤心的样子，内心不免感到些许失望，明白自己这位前同桌没有直直白白拒绝人家。
不过她也能理解，假如唤作是自己，大抵也狠不下心来。
来到自己座位，少女并没有选择坐下去，而是拿着一张数学试卷，提着凳子朝着教室左下角走去。
尽管知道姜月瑶是来向自己男朋友请教问题，同时十分清楚这位副班长也喜欢陈文远，但是陶夭夭还是主动朝着对方微微点头问候。
这就是身为女朋友的从容，她现在根本不慌。
看见陶夭夭居然主动跟自己示好，姜月瑶微微一愣，随即脸上有了笑容，没有想到这位同学如此明事理。
不像是有的人，明明知道别人两情相悦却偏偏还要横插一脚，被拒绝了也要死缠烂打。
把凳子放在自己那个专属位置，她将数学试卷翻到最后一页说道：“给我讲一下最后一题。”
见陶夭夭跟往常一样凑过来，也没有和过去一样将凳子朝着陈文远方向挪动，而是随口问道：“面包你吃了没有？”
虽然还未正式确定关系，但是她现在已经把自己当做陈文远的女朋友。
“还没。”陈文远摇摇头，“准备带回去吃。”
想到那两个面包现在都还是原封不动放在自己课桌里面，便小声说道：“今后不要给我买了，我早上都是在外面吃，免得浪费。”
听到陈文远这话，陶夭夭嘴角微微向后扬起，很开心自己男朋友如此懂事，不用自己提醒就知道跟别的女生保持距离。
凝视着喜欢男孩的眼眸，感受着他眼中的温柔，尽管很遗憾不能和其他女生那般给男朋友带早餐，但是姜月瑶还是轻微点了一下头。
“好的。”
见姜月瑶答应下来，陈文远转头对着陶夭夭说道：“你也是。”
瞧见陈文远不让陶夭夭继续给他带早餐，姜月瑶心中涌出一股甜蜜，知道他这么做就是为了让自己安心。
不然怎么不私底下说，而是专门当着自己面说这话。
因为陈文远已经先不让姜月瑶带早餐，陶夭夭当然不会有反抗心理，赶忙点头答应下来。
“知道啦。”
看见两女都同意，陈文远内心长松了一口气，他十分清楚自己现在就是在走钢丝，必须把握好平衡，不然就会翻车。
而最好的平衡就是让她们彼此都能放下心来，不再主动进攻，如此一来便能够避免做选择题。
这叫从源头杜绝修罗场。
本着这一信念，只要是两女同时在场，陈文远对双方都是不冷不热。
而姜月瑶和陶夭夭对此都能理解，认为他这么做是为了让对方能够在这一段关键事情安心学习。
姜月瑶不希望陶夭夭恢复原样，陶夭夭也不想看到这位副班长整天心神不宁。
当两女彼此不再将对方视为对手，她们之间那厚厚的坚冰开始融化，偶尔也会闲聊一两句。
比如姜月瑶来问陈文远问题时，随口说道：“又下雨了，好烦。”
陶夭夭则会附和道：“是啊！”
还比如陶夭夭跟陈文远抱怨食堂饭菜：“今天的鱼块没有炸好”
姜月瑶也会表示赞同：“嗯。”
李倩惊讶于好友跟情敌居然化干戈为玉帛，但是不管她怎么哀求，姜月瑶始终守口如瓶，并不想第三人知道自己跟陈文远已经约好了一起去京城读书。
至少高考前要保密。
除开是因为不想被人八卦，也是不想再在陶夭夭伤口上撒盐。
高三十七班其他学生也看出来了姜月瑶和陶夭夭不再是水火不容，袁华现在是打心底里佩服陈文远。
就凭被姜月瑶和陶夭夭同时追求还能保持冷静，让她们把心思重新放回到学习上面这一点，就是自己远远不能及的。
因为都认为自己已经是（算是）陈文远的女朋友，两女现在也不想着争风吃醋，争强斗胜，确确实实重新开始专心学习。
而陈文远总算是能勉强偷得浮生半日闲，一门心思复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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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来到四月下旬，陈文远家里的门市开始装修，陈文远原本还想提提意见，不过当发现自己在父亲面前只不过是班门弄斧之后，便果断地闭上了嘴巴。
术业有专攻，尽管有今后十多年的见识，但是在装修方面自己仍然是拍马也赶不上父亲。
东方梅每天都会在家里炒很多菜，然后用盆端到工地上去请工人们吃饭，偶尔也会把这些工人喊到家里来。
从大人们吹牛调侃中，陈文远知道母亲跟那位二姨不久前吵过一架，原因也很简单，同行是冤家，何况还是对门。
我家开装修公司，你也来开装修公司，不是成心过不去吗？
对此陈文远是喜闻乐见，当初建议父母住下对方门市对面门市就是存了拱火的心，就想自己一家跟二姨一家不能说是仇人，至少也要老死不相往来。
老实说，他是一丁点也不希望那家人将来沾自己的光。
当他把这件事告诉给小姨，听着电话那头气愤填膺的声音，不自禁笑了起来，有些东西两世也改变不了。
东方霁骂骂咧咧完二姐一家后主动问道：“你们多久考试？”
“五一节过了就考。”陈文远回答道，然后忍不住叹了口气，“居然只放三天。”
“三天不错了，你小姨我当初就一天。”尽管是打电话，东方霁还是翻起了白眼，在心里默算了日期，发现考试那天正是自己这外甥的生日。
于是一边盘算着给他送什么生日礼物，一边好奇地问道：“马上就要毕业了，有没有女生跟你表白？”
作为过来人，她当然清楚这阶段是恋爱高发期，很多人都想来一场黄昏恋。
“有两个。”陈文远回答道，“是我们学校最漂亮的两个女生。”
“你就吹吧！”东方霁明显不信，一个还差不多。
“是真的，到时候把她们带给你看看。”陈文远的语气不像是在开玩笑。
“真的？”东方霁愣了一下，压低声音问道，“你这臭小子脚踏两只船？”
“假的。”
陈文远笑了起来，说罢立马挂断电话，等到对方打过来也不接。
他现在是越来越喜欢惹这位小姨生气。
062：时间管理
四月最后一天，随着班主任的一声“放学”，高三十七班教室顿时响起一片欢呼声，早已经把书包收拾好的学生争先恐后涌出教室。
要么是着急去网吧上网，要么是担心慢了坐不到车。
陈文远没有跟这些人一样着急，而是不急不慌从墙角拿起一把扫帚，今天做大扫除的人有他。
陶夭夭本来想在教室里等男朋友，只是想到这样容易暴露他们之间的关系，再加上姜月瑶又是一副不着急离开的样子，于是还是决定去外面等他。
见陶夭夭离开，姜月瑶背着书包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陈文远身边小声说道：“我回寝室收拾一下东西，等下一起走。”
“......行。”陈文远思考再三还是同意下来，他承认自己不忍心拒绝。
看见陈文远答应，姜月瑶脸上露出几分开心，转头对着李倩催促道：“搞快点。”
“马上就好了。”李倩知道好友是约了陈文远一起回家，说话间就三下五除二把书包装好，然后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瞧见李倩居然不墨迹了，陈文远满头黑线，看着姜月瑶身体这套校服，脑海里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于是便问道：“你穿这身回去啊？”
“......不是。”姜月瑶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连忙摇头。“正准备回寝室换呢。”
见好友已经朝着自己这儿走来，又用十分微弱的声音说道：“老地方等我。”
原本她是想着速去速回，但是现在肯定不能再这样，怎么也好好好打扮一番。
在姜月瑶和李倩离开之后，陈文远就跟大力水手吃了菠菜一样，立马化身为西门吹尘。
手中的扫帚已不再只是扫帚，而是一把关系到三人幸福的扫帚。
他没有忘记，外面还有一个女孩等着自己，为了不翻车只能打好时间差。
袁华作为班长，也是这个扫地小组的小组长，尽管十分清楚陈文远这样卖力扫地是想早点跟姜月瑶一同回家，但是还是主动说道：“陈文远，你把教室扫干净就可以走了，拖地我和周洋来拖。”
“好。”陈文远笑了起来，忽地觉得这位袁大班长人挺不错的。
因为扫地本来就比拖地累，再加上陈文远此时已经累得满头大汗，其余人自然也没有意见。
不一会儿，陈文远就把教室打扫得干干净净，然后挥手跟袁华等人告别。
“我先走了，拜拜。”
“拜拜。”
“拜拜。”
******
走出教室，看到走廊上没有陶夭夭，陈文远不由得愣住了，心衬：“难道自己读错了那丫头的眼神。”
既然这位同桌已经走了，他也就松了一口气，慢悠悠朝着洗手池走去。然而就在其洗脸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陶夭夭的声音。
“打扫完了？”
面对如鬼魅般出现在身边的陶夭夭，陈文远又捧起一捧冷水浇在脸上，然后才侧头吐槽道：“你能不能别踮起脚尖走路？”
不等对方开口，又问道：“你刚刚藏在哪儿的？”
“秘密。”陶夭夭神秘一笑，从包包里拿出一包纸巾，抽出几张递给自己男朋友，“我本来想看看姜月瑶会不会也等你。”
“哦。”陈文远反应十分平静，从陶夭夭手里接过纸巾，一边揩拭脸部，一边随口问道，“等我有事啊？”
“没事就不能等你啊？”陶夭夭没好气地反问道，自己这个男朋友真是一个榆木脑袋，随后又主动把原因说了出来。
“不是要放三天假吗？我还没有你的电话和QQ。”
看见不是约着自己一起回家，陈文远悄然松了口气，原本想好的台词也没有了用武之地。
不想被班上同学撞见自己跟陶夭夭单独在一起，于是便提议道：“我们去老地方吧！”
他十分清楚姜月瑶此时应该在寝室美滋滋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
听到陈文远这话，陶夭夭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害羞，微微抬头望了一眼眼前男孩，轻微点了一下脑袋。
“哦......”
声音也是轻不可闻。
面对满脸羞涩的陶夭夭，陈文远有些哭笑不得，知道对方是想岔了，然后他心里没有由来的燃起了欲望之火。
说起来这丫头身材是真不错，即便是穿着宽松的校服，也是前凸后翘，十分性感。
而且自己现在是她的男朋友，确实是可以做一点什么。
觉察到眼前男孩投在自己身体上的炙热视线，陶夭夭把头偏到了另一边，用尽可能自然的语气说道：“我那些姐妹跟她们男朋友一般都是半年左右才做其它的。”
虽然很喜欢这位同桌，但是她并不希望对方认为自己是一个轻浮的女孩，现在就亲亲摸摸是肯定不行的，要给自己一点点时间去适应。
说这话的时候，少女也在认真观察男朋友的表情，见他嘴角露出些许笑意，内心长松了一口气。
假如他真要亲亲摸摸，她想自己大概是不会拒绝。
而陈文远也清楚这一点，所以当四下无人时，便主动拉起了身边女孩的手，凝视着对方眼眸认真地说道：“放心，我虽然称不上柳下惠，肯定比你那些小姐妹的男朋友成熟。”
“我也这样觉得。”陶夭夭笑了起来，开始历数小姐妹们的那些奇葩男朋友。
骑摩托耍酷把自己摔住院啊，从家里偷钱装大款啊，还有争风吃醋跟别人打架斗殴啊等等。
总之一句话，跟你比起来，他们就是一群小屁孩。
“本来就是。”陈文远叹了口气。
如果是其他男生这样，陶夭夭只会把对方当作装逼犯，但是对于陈文远，她自己也是这么认为。
清楚自己喜欢他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将视线从不远处的黄果树收回来，她笑着说道：“还好没人。”
“看你这么高兴，难不成想对我做色色的事情？”陈文远两眼促狭地打趣道。
“你以为我是你呢？上课经常盯着我胸部看。”陶夭夭翻了一个白眼，或许是因为发现自己男朋友有逗比属性，她也不再和过去那般拘束，恢复了几分本性。
“陶夭夭同学你可别冤枉人，明明只是偶尔。”陈文远表情立马严肃起来，语气大义炳然。
说罢，又对着陶夭夭伸出手。
“把手机拿来。”
“干什么？”陶夭夭一边问道，一边把自己的手机递给陈文远。
“存我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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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夭夭的手机是一个红色滑盖手机，牌子是LG，看起来很精致，陈文远来回划了几下滑盖，然后把自己电话存在通讯录里面。
“备注我自己写。”陶夭夭在一旁说道，伸手从陈文远手里把手机拿了过来，也不先做备注，而是打开了手机QQ。
“你QQ号码是多少？”
她并不想让自己男朋友知道自己QQ里面其实只有区区不到十个好友。
“35XXXXXX。”陈文远把自己QQ号码念了出来。
“我加你了。”陶夭夭笑了起来，笑容十分灿烂，然后等着陈文远通过验证。
就在这时候，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看见来电人是“父亲”，陶夭夭毫不犹豫地挂断了，自言自语道：“是推销电话。”
瞧见这丫头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撒谎，陈文远抬起手半用力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微微笑着说道：“既然你爸来接你，你就早点回去吧。”
陶夭夭没有想到陈文远这么眼尖，讪讪地笑了一下，小声辩解道：“也不一定是来接我，他昨天都还在蓉城。”
然后手机又响了起来，这一次她没有拒绝，而是听对方说完才挂断。
“我爸来接了我。”陶夭夭叹了口气，神情十分失落，她很想跟男朋友磨一会儿才回去，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拜拜。”陈文远主动挥手告别，同时在心中感谢岳父大人出马相救。
他从刚才一直在脑海里思考怎么将陶夭夭“赶走”，免得跟姜月瑶撞个正着。
“拜，我走了。”陶夭夭表情恋恋不舍。
“拜。”陈文远挤出微笑，见陶夭夭转身离开，不由得松了口气，因为他也确定姜月瑶现在是不是已经出发。
然而陶夭夭刚走两步又突然折回来，然后从后面给了陈文远一个拥抱。
“那天搞忘了，现在补上。”
陶夭夭“嘿嘿”一笑，然后快步跑开，因为是朝着后门方向走去，所以她并没有跟姜月瑶碰面。
目视陶夭夭消失在视野中，陈文远在长松一口气的同时又情不自禁笑了起来。
063：原来还是个小富婆
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这种和谐在某一时刻被一个急促的声音所打破。
“是不是等了很久？”姜月瑶神情间流露着不好意思，随即把自己这时候才来的原因说了出来，“洗了个澡。”
“也没多久。”陈文远摇摇头，笑着称赞道：“这身打扮挺适的，看上去清新可爱。”
眼前女孩上半身是纯白色T恤外面套着蓝色短外套，裤子浅蓝色牛仔裤，鞋子是粉色平板鞋，让她整个人显得非常清纯有活力。
来自心上人的赞美让少女白嫩的面容有了一抹红润，微微仰起脑袋问道：“是吗？”
说罢，便定睛凝视着面前男孩双眼，似乎是想确认对方是否是在敷衍自己。
“骗你的。”陈文远笑了起来，脸上露出促狭。
“骗子。”姜月瑶皱起鼻子哼道，轻轻踢了一下陈文远的运动鞋，然后微微笑着说道，“走吧！”
两人并肩朝着走向校门口，由于距离很近，陈文远鼻间始终充斥着一股清香。
似乎是沐浴露的味道，也好像是洗发水的味道，也可能是其它的，还可能是这种味道混合出来的独特香味。
具体是那种味道倒不是很重要，总之十分好闻，让人不由得想到春天。
说起来现在还是春天。
微风将少女发丝微微撩动，不经意间朝着西边天空望去，他这才发现太阳已经悬挂在山巅上方。
“太阳要落山了。”陈文远随口感叹道。
“都是因为我耽误了这么久。”姜月瑶脸上再次露出不好意思，同时心中有了后悔，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就只是简简单单打扮一番就会花费将近一个小时。
话音落下，脚下步伐也开始加快。
见她突然一副着急回家的模样，陈文远顿时哭笑不得，出声问道：“你急着回去？”
“啊......也不是很急。”姜月瑶连忙摇头，速度随之减慢，走了几步，又小声询问道，“你呢？”
“倒不是很着急。”陈文远笑了起来，露出轻松的笑容。
“哦。”姜月瑶轻微点了一下头，望着不远处的油炸摊，侧头问道：“你吃不吃炸火腿？我请你。”
“你也喜欢吃这个？”陈文远脱口而出，他想到了陶夭夭。
姜月瑶敏锐地捕捉到这位前同桌话里的重点，于是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还有谁也喜欢吃啊？”
“李美艳、陈红她们，好像你们女生都挺喜欢吃的。”陈文远随口回答道。
因为身边男孩语气十分轻松，姜月瑶便不再多想，脸上有了笑容，好奇地问道：“你们男生怎么不喜欢吃呢？”
“大概不是好吃鬼？”陈文远歪着头看向姜月瑶，语气不是很确定。
“你才是好吃鬼。”姜月瑶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
本想又给自己这男朋友一脚，不过瞧见四周人多，再加上有老师正望过来，只得放弃这个想法。
然后悄悄把身体朝着另一边挪了一小节，让两人看起来不再是那么亲近。
等到走出学校，少女长松了一口气，再次将身体向着对方靠拢，看着前方一对手拉手的情侣，心中有了十分的羡慕。
她也想这样。
******
心有所想，行有所动，于是姜月瑶的手总会“不经意间”跟陈文远的手碰到一起。
起初陈文远还以为是不小心，但是注意到身边女孩脸颊已经被夕阳染成茜色，不由得轻轻一笑。
当对方再次将手指碰过来时，他这次没有让它再次一碰就逃离，而是将其牢牢固定住。
感受到手指间传来的力度，姜月瑶侧头看了陈文远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眉间流露着娇羞。
来到那个油炸小吃摊前，她对着中年女摊主甜甜地说道：“阿姨，来两根火腿肠。”
然后又对着男朋友问道：“你还吃不吃其它的？”
扫了一眼摊子，陈文远小声询问道：“臭豆腐和炸土豆你吃哪种？”
尽管这两样姜月瑶都喜欢吃，但是今天她还是毫不犹豫地摆了摆脑袋，随后用尽可能平常的语气说道：“晚上回去还要吃饭，吃一根火腿就够了。”
说罢，就从牛仔裤后口袋里摸出一个粉红色小钱包打开递到女摊主面前。“嬢嬢，你自己拿。”
女摊主看着眼前这对小年轻牵着的手，脸上不禁有了好笑的笑容，用毛巾擦了擦手才从钱包里面一叠百元大钞中找出一张十元纸币，接着开始找零。
这一次陈文远没有再麻烦人家，主动伸手将零钱接过来放入姜月瑶的钱包里面，笑着打趣道：“看不出来你还是一个小富婆哦！”
“都是压岁钱。”姜月瑶小声解释道，神情有些不好意思，同时赶紧把钱包放回原处。
朝着姜月瑶屁股望了一眼，陈文远惊讶地发现自己这个女朋友屁股也挺翘，将牛仔裤绷得紧紧的，以至于那个钱包印子十分显眼。
女人的本能让姜月瑶觉察到男朋友正直勾勾盯着自己臀部，当看到对方摸过来心跳走入加速。
尽管下意识想避开，最后却是一动不动，两眼目不转睛盯着油锅里的两跟火腿肠。
看见姜月瑶耳朵也变得通红，陈文远不由得笑了起来，将钱包从对方后兜里拿出来放入她书包里面。
“别放在这里，容易丢。”
这年头扒手不少。
“哦，知道了。”姜月瑶呆呆地点了点头，然后长长呼出一口气，身体也不再跟个僵尸似的。
想到自己刚刚担心受怕，心绪万千，忍不住白了男朋友，没好气道：“就不能提前说一声？我还以为......”
发现自己失言，又立马闭上了嘴巴。
“还以为什么？”陈文远假装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姜月瑶面无表情地回答道，重新将注意力放在那两根火腿肠上面。
等看到摊主用夹子夹起来，又问道：“你吃不吃得辣？”
陈文远没有回答姜月瑶这个问题，而是对着女摊主说道：“两根辣子都不要太多。”
姜月瑶没有问陈文远怎么知道自己不能吃得太辣，因为这个问题很白痴。
064：孜然味的吻。
太阳的落山宣告了白天的终结，渣土车从身边疾驰而过，留下一片尾气和尘土，这绝不是适合吃东西或者散步的环境。
然而尽管如此，少女还是一边慢慢吃着油炸火腿，一边前后来回摆动男朋友的胳膊走在人行道上。
由于买火腿肠错过了公交车，姜月瑶便提议边走边等。
对于这个建议，陈文远自然没有理由拒绝，虽然尘土飞扬，但是他也想体验青春。曾经作为单身狗的自己，可没少羡慕那些牵着女朋友的小手走在路上的男生。
两人是货真价实的男貌女也貌，一路上自然会吸引很多的目光。
对此姜月瑶是三分羞涩，五分幸福，还有两分是担惊受怕，害怕被班上同学或者老师撞见。
于是每次跟陈文远聊天时，都是先谨慎的四处张望，然后才慢慢地说。
不过当四周学生越来越少，便自然而然省去了第一个步骤，总是把脑袋偏向陈文远那边，手里火腿已经吃完，只剩下一根竹签。
这跟竹签仿佛是她的宝贝一样，明明刚刚路过了一个垃圾桶，却舍不得扔掉。
“你这三天都是在家里吗？”姜月瑶轻声问道，说罢，又定睛凝视着男朋友的眼睛。
“嗯。”陈文远回答道，“马上就要高考了，肯定要抓紧时间复习。”
听到这话姜月瑶眼中有了失落，随后又轻微点了一下头，微微笑着说道：“也是，现在肯定学习为重。”
“等考试完了再好好玩。”陈文远笑了起来。
“到时候我们去看电影吧！”姜月瑶激动地说道，神情间已经看不出半点黯然。
见男朋友答应下来，脸上再次有了笑容，这次是真的开心。
虽然距离高考结束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少女现在就开始跟陈文远商量到时候去哪儿玩，玩什么了。
很多地方都是姜月瑶提到，陈文远才知道原来有这么一个地方，他对此没有任何看法，一概同意。
见男朋友这样，姜月瑶理所当然地越说越兴奋，手中那根竹签变成了钢琴家的指挥棒，每每想到一个好玩的就会用力挥动。
直到一声气刹声，方才一脸意犹未尽的把竹签仍在地上，跟着陈文远走上公交车。
******
车上没有多少人，看见陈文远准备往投币箱投入五元面值的纸币，姜月瑶赶忙说道：“我这里有零钱。”
说罢，就取下书包拿出钱包，低头从夹层里面找出两枚一元硬币投进去，然后朝着车厢后面走去。
来到最后一排，又主动问道：“你坐里面还是外面？”
陈文远没有回答，而是径直走到靠窗座位旁边坐下。
见男朋友这样温柔，姜月瑶心中有了一抹甜蜜，跨过去坐在窗边位置，随后主动拉起他的手。
随着车内灯光亮起，车窗玻璃成为了一面镜子，看着映在玻璃里面的那个男生脸庞，少女忽地不想说话了。
于是一面轻轻握住他的手指，一面把脸贴近车窗，装出一副欣赏夜景的模样。
透过玻璃看到的画面不断向后移动，灯光照在少女脸上，让她带上了几分哀愁，似乎是这样。
‘是因为将要分别吗？’
陈文远不由得这般猜想道，所以手指有了几分力度，但是并没有说什么话。
因为好像说什么都会显得多余。
当公交车又一次停下来，姜月瑶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要到家了，忍不住在心中长叹了一口气，侧头对着身边男孩说道：“我在人民广场下。”
“哦。”陈文远点了一下头。
等了几秒见男朋友仅仅只说一个“哦”字，姜月瑶心中突然有了一股辛酸，认为对方不怎么喜欢自己。
不然怎么会反应这么平淡。
但是她并没有将这种情绪浮现在脸上，继续说道：“你呢？”
“老城。”陈文远回答道，依旧没有说出姜月瑶期待中的话。
见他还是这样，姜月瑶是真的有点生气了，然后又告诉自己不要生气，这家伙就是一个木头疙瘩大笨蛋。
同时把手抽了出来，再次把头偏向窗外。
来自外面的灯光透过玻璃照射在少女美丽的脸上，她那一双大眼睛跟镜子似的，将这一切映出来。
尽管知道姜月瑶生气了，但是陈文远并没有安慰她，而是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丫头生闷气。
直到公交车在人民广场站站台停稳，方才牵起对方的手从座位上站起来，笑着说道：“下车了。”
看着男朋友这可恶的笑容，姜月瑶哪还不知道自己被对方又给耍了，于是气鼓鼓瞪了一眼，然后摇头说道：“不用送我，我家就在这附近，你重新赶车也麻烦。”
“没事。”陈文远笑了起来，不容分说拉着姜月瑶走下了公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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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人民广场十分热闹，耳边传来西域风格的BGM，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烤肉味道。
没有询问身边女孩的意见，他自作主张买了两串烤羊肉串，然后两人一边吃，一边走。
也许是太好吃了，姜月瑶脸上没有了离别的哀愁，而是津津有味给陈文远介绍起人民广场有哪些好吃的，完全忘记自己男朋友就是本地人这一事实。
“果然是一个好吃佬。”陈文远叹了口气，自己过去怎么没有发现这丫头这么好吃呢！
“就是。”姜月瑶不仅不辩解，反而一脸得意。
看着不远处那个小区大门，她停下脚步说道：“我到了。”
将视线从“寰宇国际”四个金色大字收回来，见姜月瑶神情间流露着不舍，陈文远不想她愁眉苦脸，于是便笑着打趣道：“要不来个爱的告别？”
说罢，就主动张开双臂。
本来他只是装模作样，结果却没有预料到这丫头竟然真的扑了过来，而且抱得很紧，搞得宛如是生离死别一样。
笑着摇摇头，陈文远一边用手指捋着女朋友柔顺乌黑的头发，一边叹气道：“也就三天，有必要这样吗？”
“有必要。”姜月瑶抬起头来说道，眼睛居然湿润了。
这下陈文远是真搞不懂少女心思了，不过不理解归不理解，他还是知道该如何让对方不再继续伤心，于是便两眼促狭地说道：“要不再来个爱的吻别？”
“你想吗？”久久，姜月瑶才出声反问道，声音轻不可闻。
被一个清纯可爱的女高中生这么问，这世上绝大多数男人都会回答：“想。”
而陈文远也是其中之一。
不需要言语，姜月瑶强忍住羞涩，微微扬起下巴。即便是灯光不是很亮，少女的嘴唇仍旧娇艳欲滴。
颤抖的眼睫毛证明眼前女孩内心十分不平静，为了不让对方继续被这种情绪折磨，陈文远果断地吻了上去。
嗯，孜然味的。
065：桃之夭夭
想到是姜月瑶的初吻，陈文远也就没有恋恋不舍，只是感受一下少女的嘴唇柔软娇嫩便主动分开。
过程也就两三秒钟。
当嘴唇传来的触感消失，姜月瑶不再紧紧咬住牙齿，微微眯起眼睛观察自己男朋友，发现对方似乎不打算继续亲嘴，心中不由得浮出一抹困惑。
‘这就没了？’
这丫头还以为会跟电视剧里演的那般，两人会变得法吻个好几分钟，所以才会拼命扣住牙关，免得一不小心咬住陈文远的舌头。
确定男朋友的确是不想再亲嘴，少女睁大了眼睛，仰起脑袋小声询问道：“不亲了？”
她内心倒是想继续。
不过这话说出来姜月瑶就后悔了，因为这样搞得像是自己在索吻一样，于是不等陈文远回答便立马转身跑开。
走了二十来步想起自己还没有跟男朋友告别，又忽地停下脚步挥手朝着他轻轻挥了挥手，然后再次头也不回地离开。
一边走，一边用手指轻轻抚摸了嘴唇，对比刚刚的感觉忍不住叹了口气，随即又情不自禁笑了起来。
“怪不得都喜欢接吻，原来这么舒服啊！”
在即将走进小区的时候，姜月瑶再次停下来回头望去，见陈文远还未离开，便高高举起右手用力挥了挥。
尽管面容有些模糊，但是陈文远仍旧看得出来姜月瑶笑得十分灿烂，嘴角也跟着向后翘起，再次挥动一下手臂，转身朝着公交站走去。
和姜月瑶一样，他也忍不住用手指摸了一下嘴唇，忍俊不禁。
少女的吻果然别有风味。
就在这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急切的声音。
“等一下。”
回头看着气喘吁吁的姜月瑶，陈文远出声问道：“什么事？”
“我还没有你电话。”姜月瑶穿了两口气才回答，随后尽可能神情自若地说道，“数学和物理有不会的我打电话问你。”
说罢，就把手伸到男朋友面前。
就在这时候，空气中突然想起了《青花瓷》的前奏，陈文远拿出手机看到是未知号码直接挂断，然后对着姜月瑶抱怨道：“这些推销电话真烦人。”
随后又主动问道：“你电话多少，我直接打过来。”
因为陈文远神态平静，姜月瑶到没有想到这个电话是陶夭夭打来的，把自己电话号码念了出来，看到对方拨出马上从书包里拿出自己手机。
听到铃声响起，嘴角浮现出微笑，再次挥手跟男朋友告别。
“我走啦，拜拜！”
“不加QQ吗？”陈文远问道。
“我没QQ号。”姜月瑶摇摇头，随即说道：“回去我就去申请一个。”
因为家里没有电脑，陈文远也就不自告奋勇，笑着说道：“申请了把号码短信发给我。”
“嗯。”
姜月瑶点点头，本来还想跟男朋友唠嗑一会儿再回去，不过见到老城方向的311公交车正朝着站台驶来，便赶忙出声提醒道：“311来了，搞快点。”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离开，免得对方舍不得走。
******
瞧见姜月瑶这般姿态，陈文远当然明白她的心思，忍不住笑着摇摇头，然后快步朝着公交站走去。
等上车找到一个座位坐下，拿出手机回拨刚才那个陌生号码。
电话接通，听到手里听筒里传出来的女声，刻意压低声音捂住话筒说道：“刚刚跟爸妈在一起逛街。”
听见男朋友这个解释，陶夭夭不再鼓起脸颊，轻轻“哦”了一声，然后也压低声音问道：“你还跟叔叔阿姨在一起啊？”
“没，我自己先回家，现在在公交车上。”陈文远回答道，聪明如他自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
“哦，怪不得你那边那么吵。”陶夭夭说道，然后把自己打电话的原因说了出来，“我就是想问问你通过我QQ好友请求没有？”
她这话算是明知故问。
“还没，一直没机会玩手机。”陈文远语气有些歉意，“我现在就去通过。”
说罢，就把电话挂断。
登陆手机QQ，看到有个叫“夭夭”用户添加自己，便通过了对方请求，然后便传来了滴滴声。
[夭夭：Hi。]
非常简单朴素的开场白，陈文远也同样回复道：“Hi。”
[爺僦湜跩：Hi。]
看着屏幕上这个“Hi”，陶夭夭仿佛看到了男朋友正笑着跟自己招手，不自禁笑了起来，然后把注意力放到对方网名上面。
“爷就是拽？”
小声把陈文远网名念出来，少女脸上再次有了笑容，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个男朋友现实中成熟稳重，在网上确是非主流。
有一种反差萌。
一边笑，一边手指快速按动手机键盘。
[夭夭：你居然起这种网名啊？]
[阳和启蛰：忘记改了，汗！]
对于“阳和启蛰”这四个字，陶夭夭认识它们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含义，于是赶紧从床上爬起来打开游览器百度。
看着这个成语的释义，忍不住喃喃自语道：“看不出来这家伙还蛮有才华。”
这个成语不就是他和自己的概括吗？
想到这里，她忽地觉得自己这个网名太普通，于是便想请自己这位大才子男朋友帮忙想一个。
[夭夭：你这个网名不错，帮我也想一个呗。]
面对陶夭夭这个请求，陈文远当然是当仁不让，略略思衬便有了主意，于是回复道：“逃之夭夭怎么样？”
[桃之夭夭：就不能是这个吗？”]
[桃之夭夭：(nu)(nu)(nu)。]
看到陶夭夭一连发三个愤怒的表情，陈文远哭笑不得，心想：“这丫头真没有一点幽默细胞。”
然后一边叹气，一边回复道：“也行。”
看着“也行”这两个字，陶夭夭犹豫片刻还是把网名改成了“逃之夭夭”。
[逃之夭夭：这样是不是更有幽默感？]
[阳和启蛰：......还是原来的更好，一看到名字就能想到你，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陶夭夭当然知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意思，脸上立马变得绯红，到真像是盛开的桃花。
[桃之夭夭：哦，那就这样（开心）（开心）（开心）。]
透过这三个“开心”表情，陈文远隔着屏幕也能感受到陶夭夭的快乐。
就在这时候，他的手机也收到了一条短信。
[我的QQ号已经注册好了，号码是175XXXXXX。]
看到这条短信，陈文远立马给陶夭夭发去一条信息：“就这样了，你快去学习。”
面对男朋友的敦促，陶夭夭这次没有抗拒，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立了起来，坐在书桌前开始做作业。
陶行检推开门看见女儿竟然真在学习，这下是真真切切信了母亲的话，自己女儿终于懂事了。
于是决定暂时不告诉女儿自己准备送她出国留学这件事，免得这丫头又松懈下来。
瞧见女儿不满地朝着门口看来，似乎是在埋怨自己打扰到她学习了，这位平日里不善言笑的泸阳首富连忙赔笑道：“我就看看。”
说罢，便准备把门重新关上。
然后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有些歉意地说道：“我回蓉城了。”
“哦。”
陶夭夭轻轻应了一声，随即转过头去不想让父亲看出来自己内心的不舍，听到门被关上忍不住轻吐了一口气。
看着一旁的手机，少女很想跟男朋友诉诉苦水，不过终究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因为她不想展现出自己的脆弱。
另一边，陈文远加上了姜月瑶的QQ号。
066：鲨鱼辣椒
姜月瑶的QQ昵称叫“鲨鱼辣椒”，鲨鱼辣椒是曰本特摄剧《铁甲小宝》里的反派机器人，为人阴险狡诈，对待敌人更是心狠手辣。
陈文远有点意外自己这个女朋友也看过《铁甲小宝》，因为这种电视剧一般只有男孩子才喜欢看。
更让他感到惊讶的是，对方喜欢的不是甜美可爱的女机器人田德莉娜，而是凶狠恶煞，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鲨鱼辣椒，这让其后背有了一股凉意。
‘莫非这丫头是一个粉切黑的病娇？’
尽管即便姜月瑶是病娇，陈文远也不会主动放弃她，绝对不想再留下遗憾。
但是为了不步入诚哥后尘，他觉得很有必要弄明白这一点，于是便问道：“你居然喜欢鲨鱼辣椒，你们女生不是都喜欢田德莉娜吗？”
姜月瑶到不意外陈文远知道鲨鱼辣椒，所以便反问道：“你喜欢哪个机器人？”
[阳和启蛰：卡布达。]
看见自己男朋友喜欢的是主角卡布达，少女立马把自己代入反派鲨鱼辣椒，一边冷笑，一边打字。
[鲨鱼辣椒：以后你敢让我不高兴，我就放飞翔鲨鱼咬你。]
看到姜月瑶这句话陈文远顿时放下心来，原来只是一个中二病，笑着回复道：“我有电钻，专门钻你的鲨鱼。”
等把这话发出去，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是有点点污。
因为清楚自己的飞翔鲨鱼的的确确败在了对方的开凿机上面，姜月瑶也不再在这上面纠结，而是直接祭出大杀器。
[鲨鱼辣椒：那我就召唤鲨鱼巨人，一脚就能将你的卡布达踢飞。]
[卡布达：别忘了我也有卡布达巨人，比你的鲨鱼巨人更厉害。]
[鲨鱼辣椒：后面我变强了。]
[卡布达：反正不管你怎么变强，最后我都比你厉害一点点。]
看着聊天框里最后这句话，姜月瑶这一刻不再是她自己，而是鲨鱼辣椒和无数被打败的反派集合体，一边咬牙切齿，一边手指才键盘上快速戳戳戳。
“谁让你有主角光环。”
听到母亲又在催促自己去吃饭，又忍不住叹了口气，愁眉苦脸打字道：“我妈叫我吃饭了，等下再聊。”
虽然姜月瑶成绩比陶夭夭好太多，但是陈文远也不想她沉迷于网聊，于是便回复道：“我要复习，你也好好复习。”
看到男朋友这话，姜月瑶当然明白自己跟他现在更应该努力学习，所以尽管很想再跟他像这般开开心心的聊天，但是还是同意下来。
看着“知道了”这三个字，陈文远轻轻笑了一下，把手机放回了书包。
回到家，因为父母不在家，他就自己热了昨晚的剩菜和剩饭，吃完饭便回到房间学习。
******
今天陈国忠和东方梅都是临近十二点才回来，东方梅看见厨房干干净净还以为儿子没有吃饭，于是便说道：“以后我们不在家你就去楼下饭店吃。”
说罢，又问道：“晚上想吃什么？”
“已经吃了。”陈文远回答道，见母亲一脸不相信，又笑着说道，“吃的昨天的剩菜。”
听到儿子这话，东方梅先是打开冰箱看了一眼，随后转头叮嘱道：“以后不用你来收拾厨房。”
和大多数母亲一样，她是不希望自己孩子因为这种事儿耽误到学习。
见母亲这样，陈文远感动之余又生出几分无奈：“妈，洗个碗筷不需要多少时间。”
这时候陈国忠也在一旁说道：“儿子马上就要满18岁了，有些事情是该他自己做。”
经过丈夫这一提醒，东方梅方才想起自家娃儿下个月月初的生日，于是又问道：“你过生日想要什么？”
前世陈文远除开小时候过了几次生日，长大后第一次过生日是大学时期和室友一起，所以听母亲此刻问自己想到什么，鼻子不由得有些发酸。
收敛好情绪，他笑着摇摇头：“就随便吃一点就是。”
“也行。”陈国忠说道，“现在我跟你妈都忙，明年好好给你过一次生日。”
“好。”陈文远再次笑了起来，转身朝着自己房间走去。
脱下衣服躺在床上，他发现已经有点睡不着，于是便玩起了手机，想了想给小姨发去了一条信息。
[小姨，你给我的礼物寄出去没有？]
收到陈文远的短信，东方霁想都没有想便回复道：“就小蚊子你这天天气我的德行，我不用扇子拍死你就是大发慈悲了，还想要礼物，没门。”
短信发出不到半分钟，她的电话就响了起来，看到来电人是“臭蚊子”，故意不接。
东方霁的下铺见东方霁一直不接电话，还以为她睡着了，于是抬腿踢了一下床板，出声提醒道：“东方，你电话响了。”
“我知道，故意的。”东方霁回答道。
“你弟弟的？”翁玉蓉问道，因为自己这个室友并没有谈恋爱，只能想到她那个经常把她气到咬牙切齿的弟弟。
“嗯。”东方霁应了一声，准备接电话。
然而就在这时候，电话显示已经挂断，这让她顿时气得七窍生烟，好小子，这就是你要礼物的态度？
深深呼吸一口气，东方霁立马回拨过去。
一分钟后，庆华大学某女生宿舍响起了一声怒吼：“这个臭蚊子，又故意不接老娘的电话。”
“东方，我看你是把你弟弟惯着了，我家那弟儿在我面前跟猫儿一样。”
“就是就是，这叫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凉一凉就好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让东方霁是气上加气，越想越气，从床上立起上半身问道：“姐妹们，我现在可以把东西追回来吗？”
昨天她已经把礼物邮寄回去。
“你确定？”翁玉蓉没好气地说道，“假如是我弟弟知道我给他送那种东西当生日礼物，不得跟我断绝姐弟关系。”
“也是，我这就给他发短信，告诉他我给他送了他最喜欢的东西。”东方霁一边说道，一边快速打字。
到时候自己这大外甥满怀期待拆开礼物，结果发现却是一堆作业不得当场气炸，想着想着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笑声十分渗人，寝室里其余人都开始同情自己室友那位弟弟了，摊上这么一个姐姐也是倒霉。
然后在某一刻，她的笑声变成了哀嚎。
“卧槽，他居然猜到了。”
当收到小姨这条画蛇添足的短信，两世为人的陈文远当然知道对方不怀好意，稍加思索便猜得出到底是什么。
笑着摇摇头，再给这位小心眼小姨发去“晚安”之后，他又分别给陶夭夭和姜月瑶QQ发去“夭夭，早点睡，安。”和“小鲨鱼，早点睡，安。”
之所以特意做出区分，主要是防止明天自己认错人。
等收到三人回复，便关灯睡觉。
067：十八岁了
5月4日，高三年级迎来了高考前最后一次摸底测试，因为高一高二都还在放假，这一次没有学生去综合实验楼或者行政楼考试。
陈文远的考室在隔壁高二教学楼，而姜月瑶和陶夭夭则在高三教学楼，陶夭夭在三班考，姜月瑶在二十七班。
之所以会这样奇葩，主要是学校这次一改往常按照成绩名次分考室，而是随机分配，说是为了更好的模拟高考氛围。
虽然知道这纯粹是扯淡，但是陈文远还是发自内心的感谢学校这种安排，不然自己就不能像现在这般置身事外。
语文考室前十五分钟，姜月瑶来到了陈文远的考室，看到男朋友不在只得失望的离开。
姜月瑶刚刚走陶夭夭又来了，同样也是兴兴而来，怏怏而去。
而她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想要找的人早已经来了，只不过他并没有进考室，而是来到了廊桥上面。
既是看风景，也是躲人。
仅仅只是在QQ上聊了三天，陈文远便惊讶地发现两女对自己的感情升温了不少。
而他十分清楚自己现在还不能说出“你来的正是时候”这句话，所以只能尽量避免出现跟其中一个恩恩爱爱，然后被另一个撞见的情况。
目送陶夭夭消失在视野中，他不再扶着栏杆，起身朝着自己考室走去。
随着铃声打响，教室彻底安静下来，只有偶尔想起的咳嗽声。虽然已经不再是流感多发季节，但是监考老师的嗓子仍旧没有薅。
经过一个月的复习，陈文远现在已经将要考的古诗词和文言文背得滚瓜烂熟，因而答题答得行云流水，是整个考场第一个开始写作文的人。
等他把作文写好，很多考生作文还没有动笔。
监考老师看见有学生停笔，于是便看了一眼手表，出声提醒道：“还有45分钟，没写作文的注意分配时间，写好的注意检查，高考时候一分一秒都很珍贵，不要想着提前交卷。”
尽管监考老师这话很有道理，但是陈文远还是提前半个小时交卷了。
上午语文是这样，下午数学还是这样，于是每次姜月瑶和陶夭夭都扑了个空，想跟男朋友恩爱一下就不行，只得通过QQ抱怨自己的不满。
[鲨鱼辣椒：你怎么这么早就交卷啊？中午没看到你人，下午还没看到。]
[桃之夭夭：这么早交卷干什么？我早上和下午都去找你了的，结果扑了个空（委屈）（委屈）（委屈）。]
******
陈文远并没有看到两女信息，因为他此刻正在厨房给母亲打下手。
陈国忠本来准备晚上回来在给儿子过生日，不过既然儿子提前回来了，也就先把这个生日给过了。
一顿丰盛的晚餐，吃晚饭东方梅把生日蛋糕盒子打开，笑着说道：“本来我觉得这个浪费钱，但是你小姨说过生日就要吃生日蛋糕，也就跟你爸去买了一个。”
看着这个两层的大蛋糕，陈文远忍不住出声问道：“好多钱？”
“四百多。”陈国忠回答道，似乎知道儿子所想，便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这是你十八岁的生日，自然要隆重一点。”
“哦......”陈文远笑了起来，没有再说什么。
没有生日歌，没有点蜡烛，就只是普普通通的把蛋糕切开分着吃。
看见父母吃得津津有味，他想起来小时候每次过生日，他们都只会吃一点点，然后把自己和小姨吃不完的蛋糕放在冰箱里面。
一股酸味涌上鼻间，陈文远对着父亲和母亲笑着说道：“多吃点，不然放久了也浪费。”
“早知道不该买这么大，浪费钱。”东方梅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个蛋糕确实够大，三人吃不下去了还是一半多，东方梅把蛋糕放入冰箱后对着儿子说道：“我跟你爸去门市了，你早点睡。”
虽然知道今天儿子考试，但是她并没有问考得怎么样，因为不需要问。
“知道。”陈文远点头答应下来，等父母离开便回到卧室。
看着床边上那个纸箱子，便找到一把小刀将其拆开，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约莫三十公分高的卡布达机器人，看起来十分精致。
他没有想到小姨居然会送自己这个，情不自禁笑了起来。
拿出来将这个卡布达启动超级变换形态，来来回回，乐此不疲，过了好一会儿才拨通小姨的电话。
“谢谢小姨，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东方霁笑了起来，有些好奇地问道，“那两个喜欢你的女生给你送礼物？”
“我没有告诉她们。”陈文远叹了口气。
“不好意思啊？”
“也不是，只是害怕同时收到她们的礼物。”
听着手机听筒里传出来的叹气声，东方霁跟着叹了口气，认真地询问道：“难不成你真想脚踏两只船？”
“已经是了，所以才不敢告诉她们啊！”陈文远再次发出一声叹息。
沉默，十足的沉默，然后是东方霁鄙视的声音：“滚，我没有你这种渣男大外甥。”
紧接着电话就被挂断。
只是没隔十秒钟，铃声就响了起来，刚刚接通东方霁就迫不及待地问道：“你给我说说你现在跟她们走到哪一步了？我好帮你出谋划策。”
“......”
见自己这位小姨变脸如此之快，陈文远一时间竟然有点无言以对，想到早晚都会带两女见她，便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听完自己这个大外甥的话，东方霁忍不住嘲讽道：“你可真是胆大包天，别人都是异地恋才敢这样做，你一个班上也敢？我看你早晚玩火自焚。”
然后又叹气道：“你有没有想过到时候纸包不住火，她们会怎么做没？”
“......想过。”陈文远回答道，也叹了叹气，“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反正我不想放弃任何一人。”
听到这话，东方霁把嘴里的话吞了回去，语气平静地说道：“你现在算是成年人了，既然已经决定这样做，你就好好做好，不要穿帮，不然到时候伤心的是三人。”
“会的。”
“也不要一味地讨好她们，不然瞎子都看得出来你在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知道。”
068：还是先忍一忍吧
第二天考试结束，高三年级学生惯例会先回教室一趟。
因为又是提前半个小时交卷，陈文远来到自己班时里面还有考生才考试，于是便站在上次那个位置眺望大正山。
漫天遍野的桃花没有了，有的只是郁郁葱葱，还有零星的蝉鸣声。
夏天已经到了。
袁华走到陈文远旁边，开口说道：“这次数学不难。”
“嗯。”陈文远点了一下头，作为过来人，他当然清楚这一次摸底测试主要是给学生们打气，题目自然不会太难。
“我这次应该能得满分。”袁华又说道，他一直记得自己当初跟这位同学打的赌。
“那恭喜了。”陈文远笑了起来。
虽然袁华有时候情商很低，但是还是分得出来真笑还是假笑，忽地发现自己蛮欣赏这位情敌，有宰相气度和君子之风。
于是便想告诫对方要好好珍惜姜月瑶，然而话到嘴里却发现自己不适合说这话，因为实在太尬了。
将脑袋转向另一边，他叹气道：“也没有什么好恭喜的，题又不难。”
“不管难还是不难，满分总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不是吗？”陈文远侧头看着这位袁大班长说道。
“也是。”
袁华脸上有了笑容，更加欣赏陈文远，认为这种人值得深交，于是便问道：“等下你去不去打球？”
“去。”陈文远点点头，刚考完试的他正想放松一下。
见陈文远答应下来，袁华笑着拍了一下这位同学肩膀：“那等下就一起。”
说罢，便转身离开了此处，因为李美艳她们正朝着这儿走来，不想被尴尬地晾在一旁。
******
李美艳并不意外袁华在跟陈文远聊天，如果说曾经这位陈大美男是一个冷美男，现在就是彻彻底底的暖男。
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都能说上两句话。
刚站在一起，她便迫不及待地地问道：“陈大美男，你选择题最后一题选的是什么？”
陈红和王芳这时候也竖起了耳朵。
听到陈文远说他选的是“B”，李美艳明显松了一口气，另外两位女生则是面露愁容。
“为什么是选B，而不是D呢？”陈红叹气道。
“因为......”
或许是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再给陶夭夭和姜月瑶讲题，陈文远现在教学水平有点了得，陈红和王芳听完都如同醍醐灌顶，即便是做正确的李美艳也是受益匪浅。
也正是因为如此，三人都争先恐后拿出数学试卷，然后问出自己不懂的题目。而陈文远也不嫌麻烦，一道一道给她们认真详细讲解起来。
渐渐的他身边围了一圈同学，仍旧是阴盛阳衰。
姜月瑶看着被班上女生挤在中间的陈文远，用力吹了吹自己的刘海，而后走到不远处扶着栏杆吹风。
没过两分钟，陶夭夭也来到了自己班级外面走廊，把视线从男朋友身上收回来，然后走到了姜月瑶旁边。
“今天天气不错啊！”
“是啊！”
******
随着考试结束的铃声打响，整个走廊顿时热闹起来，李美艳他们也不再围着陈文远问题，开始把自己的课桌从走廊往教室里面搬。
陈文远用唾液润了润嗓子，走到陶夭夭和姜月瑶面前笑着问道：“在聊什么？”
“没什么。”
“随便聊聊。”
姜月瑶和陶夭夭几乎同时开口，彼此望了对方一眼没有再说话，两女尽管不再让对方当作敌人，但是也不会变成朋友。
见她们关系冷淡，陈文远内心长松了一口气，他当然不希望看到自己的两个女朋友成为无话不谈的好闺蜜。
就在姜月瑶、陶夭夭欲言又止的时候，他果断地使出了尿遁。
“我去个厕所。”
因为有第三人在场，再加上保密需要，两女也就没有选择跟上去，于是便转身回到了教室。
有话可以私底下再说，没有必要急于这一时。
******
为了防止两女专门在走廊等候自己，陈文远特意耽误了一会儿时间才朝着教室走去，瞧见班主任已经在讲事情，也就没有出声打断，默默回到自己座位坐好。
“从今天开始我们距离高考就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在这30天里我希望你们每一个人都把心思放在学习上面，游戏可以暑假打，恋爱可以到了大学再谈。”
或许是做贼心虚，姜月瑶总觉得班主任说最后这句话是在告诫自己，下意识避开了对方的视线，然而这话对象却是另有其人。
见俞大军和李曦并没有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周明红忍不住在心中叹了口气，作为一个老教师，她见过很多学生努力了三年却在最紧要关头彻底放飞自我。
不过对于这种事情，这位被称作“灭绝师太”的班主任却无可奈何，毕竟不是每个学生都能像陈文远那般，敲打一番便能浪子回头，更大可能会是适得其反。
苦口婆心劝解一番之后，周明红挥手示意可以走了，末了还不忘大声提醒道：“对了，今晚要上晚自习。”
袁华从座位上站起来对着陈文远、王建等人喊道：“走了。”
见男朋友闻言站起身子，陶夭夭忍不住出声问道：“你要跟袁华他们去打球啊？”
“嗯。”陈文远点了一下头。
“我也要去。”陶夭夭立马跟着站了起来，准备去给男朋友当拉拉队员。
姜月瑶显然也知道自己男朋友要去跟袁华等人打篮球，便拉着李倩走到了陈文远这儿。
不需要言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于是......最后姜月瑶和陶夭夭都跟着陈文远来到了篮球场，高三十七班男生对此早已经见怪不怪，除了羡慕只剩下羡慕。
不同于上一次喊破喉咙，这一次两女都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自己男朋友打篮球。
因为陈文远的关系，虽然只是3V3的休闲赛，但是围观的人还是不少，其中以女生居多。
由于又姜月瑶和陶夭夭两个大美女驻足观望，球场上的男生们都显得很有精神，虽然清楚对方是来看陈文远，但是能够给她们留下一点印象也不错。
夕阳西下，少年在挥洒汗水和青春。
比赛结束，王建等人跟陈文远挥手告别：“远哥，我们先走了。”
“拜。”陈文远朝着王建、袁华几人挥了挥手，然后对着走来的两女抢先说道，“我也回去了，准备好好洗个澡。”
此情此景，他可不能给对方秀恩爱的机会。
姜月瑶和陶夭夭都心知肚明自己男朋友会这样“冷淡”，两人分别望了一眼对方，将嘴里的话吞了回去。
还是先忍一忍吧！
069：既定的历史
五号考试结束，七号成绩就已经出来了，姜月瑶这一次不仅夺回了班级第一的宝座，同时年级名次也来到了前十。
其中数学考了145分，仅仅只是错了一道选择题。
陈文远这次进步倒不是很大，仅仅从年级268名来到第52名，分数提升主要来自于英语科目。
这次终于真正及格了。
高三十七班进步最大的学生是陶夭夭，从年级一千五名开外一跃来到九百名，虽然比不上陈文远上次那么夸张，但是也足以让大家刮目相看。
总之，都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除开他们，班上其余学生也都满意自己这次分数比上次高出不少，不过老师们对此倒是显得十分冷静。
没有特别表扬某一位学生，该怎么上课就这么上课。
王灿和张阳仍旧每次放学都是率先冲出教室，偶尔还会逃课，老师最开始还会问一问，后来空的课桌多了也就不再询问他们为何不来。
对于这部分学生，就连班主任居明红已经彻底放弃治疗，现在重心全部放在想学习的学生上面。
在紧张的学习氛围中，教室里的荷尔蒙味道也越来越浓郁。
俞大军和李曦这一对前不久才确定关系的情侣，现在已经发展到在教室里咬耳朵，还有同学看到他们去学校后山，去做什么很令人想入非非。
除了这种奸情火热，原本一些地下情侣在这段时间也逐渐浮出水面，陈文远隔几天都会收到一颗阿尔卑斯棒棒糖。
姜月瑶和陶夭夭最初很羡慕班上这些情侣，希望自己也能跟他们一样，但是渐渐地就不怎么羡慕了，因为她们都清楚自己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学习，而不是儿女私情。
两女之所以会这般明事理，当然离不开陈文远的教导。
也正是因为三人当下都把心思放在学习上面，倒也没人猜得出来他们已经在谈朋友。
其他人不知道，姜月瑶和陶夭夭也不知道自己的男朋友也是对方的男朋友，虽然有些遗憾不能公开秀恩爱，但是另一方面也满意自己男朋友跟曾经的情敌保持距离。
******
时间来到5月12日，天气已经炎热起来，教室外面梧桐树上传了激烈的蝉鸣声。
下午第一节课上课前，陈文远惯例在给两女讲题，只是今天他多多少少有些心不在焉。
当他再一次抬头看向教室前面的挂钟，姜月瑶、陶夭夭分别踢了一下自己男朋友的鞋子，提醒他不要再走神。
感受到左右脚传来的轻微力道，陈文远一面在心中告诉自己要冷静，反正自己学校肯定不会有事。
另一面大脑却不受控制开始胡思乱想，就像是一个人第一次坐飞机，总是担心飞机会出事故一样。
正式上课前五分钟，姜月瑶从站起身子准备回到自己座位上，就在这时候陈文远开口说道：“不忙走，我再给你讲一遍。”
因为男朋友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姜月瑶也就不说自己已经听明白了，重新坐了下去。
陶夭夭看了一眼自己男朋友，又看了看这位前情敌，下意识把凳子朝中间挪了一小节，继续摆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来。
随着预备铃打响，英语老师走进教室，高三十七班学生大都坐在了自己座位上，只有姜月瑶是例外。
看到英语老师和同学们看过来，姜月瑶小声对着陈文远说道：“等下再讲。”
说罢，就从座位上站起了身子。
见姜月瑶准备回到自己座位，英语老师调试了一下麦克风，一边打开多谋体，一边说道：“今天我们继续......”
她的话陈文远只听出来这几个字，因为他此刻耳边全是尖锐的尖叫声。
看着头顶上面大幅度来回晃动的日光灯，所有人都明白地震了，一时间乱作一团，英语老师这下自然不可能继续上课，大声喊道：“同学们安静一下，先蹲在课桌下面。”
她的话音落下，立马有不少学生照做，因为学校也举行过地震预演，那时候就是这么做。
姜月瑶见陈文远还没有动作，赶忙伸手扯了一下他的校服袖子，急急地催促道：“别愣着了，赶快蹲下去。”
陶夭夭本来准备拉住陈文远出教室，见姜月瑶这么说也准备钻桌子。
两女的动作让陈文远回过神来，看见班上同学都开始钻课桌，赶忙用最大的声音喊道：“我们是一楼，先去操场，真垮了这课桌能有卵用。”
听到陈文远这话，班上其余也反应过来了，袁华、王灿、张阳、王建等男生也跟着吼了起来。
“别钻了，先出去了再说。”
“就是。”
“我们是一楼，上面还有四层。”
“走走走。”
而英语老师这时候也反应过来，赶忙说道：“听陈文远的，都先去操场。”
陈文远充当指挥员，只会同学们有序离开教室，同时还不忘大声提醒道：“路上不要拥挤推搡。”
姜月瑶和陶夭夭都没有选择离开，而是在一旁看着，心里替他感到骄傲。
见她们这样，陈文远也没有出声赶走，等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来到两女面前轻声说道：“我们也走吧。”
“嗯。”
“嗯。”
姜月瑶、陶夭夭同时点了一下头，再次看向对方时也没有心思去吃醋。
陈文远他们班级第一个来到操场集合，紧接着是一楼其余几个班级，然后广播便响了起来。
“还在教学楼里的同学赶快来到操场，老师们注意维持纪律，不要......”
不一会儿，整个操场都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大家也从校长嘴里都知道了是汶北县发生的7.8级地震。
很多学生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县城，只知道7.8级地震不弱，而仅此而已，很快都开始跟同伴说说笑笑，当听到不用回去上课人群立马响起了一阵欢呼声。
看样子是高兴能够偷得半天假期。
看着这一幕，陈文远到没有批判的想法，因为他自己曾经也是其中一员。
跟姜月瑶和陶夭夭分别之后，他先后给父母和小姨打电话报平安，然后来到那颗黄果树下，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喊道：“师父，在不在？”
“在，你们也放假了？”
听着那熟悉清冷的声音，陈文远脸上有了笑容。
070：捐款二三事
第二天学校就正常上课，不管是老师，还是学生脸上都带着一股哀愁，就连天也是阴沉沉的。
几乎每个老师上课前都会聊起昨天那场特大地震，告诉学生们这几天睡觉不要睡得太死，新闻上说还有余震。
学生们课间大都也是说的和地震相关的事情，比如昨晚上自己家是在外面搭帐篷睡的，还比如人民广场有个人地震时正在洗澡，然后没有穿衣服就跑了下来。
也有人提到那儿死了人，或者自己某某亲戚到现在都还联系不上，每当这时气氛立马就会变得悲伤起来。
下午班主任周明红来到教室，提到了捐钱的事情，不用她强调，每个学生的积极性都很高。
王灿私底下找到陈文远：“远子，给我借五十，这周前还你。”
他平日里的钱基本上全拿去上网和买CF道具，身上现在只有不到十元钱。
陈文远从裤子后兜里摸出五十元递给王灿，轻笑着说道：“不着急，有了再还我。”
看到陈文远如此爽快，王灿忽然觉得自己跟这位好友关系依旧好，于是点了点头：“行。”
而后又说道：“高考完了哥几个一起好好打打游戏。”
“好。”这次陈文远没有再拒绝。
见他这样，王灿脸上有了笑容，搂着自己这位兄弟肩膀朝着厕所走去。
不是去抽烟，只是单纯上厕所。
******
从厕所回来，王灿找到袁华，把从陈文远那儿借出来的五十元全部捐了出去。
看到这一幕，陶夭夭立马明白对方刚才把自己男朋友喊出去做什么，于是小声问道：“王灿刚刚找你借钱了啊？”
“嗯。”陈文远轻轻点了一下头，从书包里拿出了一张一百元纸币。
看见男朋友还有钱，陶夭夭把嘴里想好的话吞了回去，然后又歪着身体轻声问道：“你说我捐多少合适？”
“你准备捐多少？”陈文远反问道。
“一万。”陶夭夭声音压得更低了，刚好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够听清楚，见男朋友怔怔看向自己，又主动询问道，“多了吗？”
“是有点。”陈文远点了点头，随后建议道，“班上捐个三五百就够了，剩下的可以直接捐给红十会。”
虽然知道某会红得发黑，但是既然女朋友想为灾区尽一份心意，自己自然不会阻拦。
陶夭夭是一个十分聪明的女孩，立马就明白男朋友的意思，笑着说道：“那我就捐五百。”
说罢，就从LV包包里抽出五张百元大钞，然后座位上站起身子，准备去捐钱。
只是刚走两步，她突然又折了回来。
“要不要我帮你给班长？”
因为姜月瑶正盯着自己这儿，陈文远当然不敢让陶夭夭代劳，于是便摇摇头：“我自己等下去。”
见男朋友拒绝自己的好意，陶夭夭内心不由得有了一股失落，不过并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
“哦......那你就自己去吧！”
咧嘴一笑，她便自己朝着袁华那儿走去，视线扫过姜月瑶的时候，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
少女明白，自己这位男朋友还喜欢着这位副班长。
想到这儿，她又十分庆幸当初能抢先一步告白，不然绝对没有自己的事情。
陶夭夭刚离开，姜月瑶就来了陈文远旁边，坐在她的那个专属凳子上面，然后小声询问道：“你说我捐五百好？还是一千好？”
“怕捐多了惹闲话？”陈文远笑着问道。
“嗯。”姜月瑶轻微点了一下脑袋，叹了叹气，“我看大家基本上都是五十和一百，太多了肯定会有人说我出风头。”
“那就捐一千，发挥好班长的带头作用。”陈文远笑着打趣道。
“真的？”尽管知道男朋友是在开玩笑，姜月瑶还是有点心动，她这个副班长平日里也没有为班级做过贡献，借此机会做好示范也不错。
“假的。”像朝着袁华那儿看了一眼，陈文远伸手弹了一下姜月瑶额头，认真地建议道，“五百已经很多了，我们是学生力所能及就好，不能借着这种事情去攀比。”
“我才没有这么想。”姜月瑶立马辩解道，神情认真严肃，不想被男朋友当作虚荣的女人。
“我知道，所以才叫你捐五百。”陈文远笑了起来。
看着男朋友的笑脸，姜月瑶知道自己刚刚有点点小题大做，脸上流露出几分不好意思。
抬起手指捋了捋耳边的发丝，轻声问道：“你呢？”
“一百。”
“要不要我帮你？”姜月瑶又问道。
“不用。”陈文远同样拒绝了，他现在并不想厚此薄彼，因为都是自己的女朋友。
对此姜月瑶到没有多想，只当自己男朋友不想被同学们看出来他们已经谈起了，站起来将旁边窗户关小，她这才离开。
******
姜月瑶才走开不到半分钟，陶夭夭便急急回到自己座位，而后尽量用随意的语气问道：“副班长刚刚找你说什么？”
“就是问捐多少钱合适。”陈文远平淡地回答道。
“......哦。”陶夭夭神情复杂，她没有想到姜月瑶这种事情也要特意来问自己男朋友，走之前还不忘彰显自己对他的关心。
见陶夭夭欲言又止，陈文远忍不住笑了起来，小声问道：“吃醋了？”
“才没。”陶夭夭冷哼一声，重新站起来走到旁边窗户前，伸手将窗子完全关上，然后对着陈文远说道，“突然就冷起来了，别吹感冒了。”
看着彻底被关上的窗户，陈文远有些哭笑不得，难得自己在她们眼中真是贾宝玉？
不过他也没有再次将窗户打开，等到围绕在袁华身边的同学变少，便拿着一百元朝着对方走了过去。
袁华从陈文远手里接过一百，笑着说道：“我也准备捐一百。”
只不过这话说出口他就后悔说出来，于是又说道：“王建他们也是这个数。”
“看来大家想到一块儿去了。”陈文远也笑了起来，没有多做停留就离开了，免得这位心思细腻的袁大班长多想。
看着陈文远的背影，袁华突然叹了口气，叹息马上就要毕业了，不然自己跟他还可能成为好朋友。
等从最后一个同学手里接过钱，他便拿着钱起身走出了教室。
晚自习前，周明红并没有单独表演某一位捐款多的人，而是表扬了高三十七班全体学生。
5月19日14时28分，伴随着警笛声，陈文远跟其他人一样站直身体低头默哀。
哀悼不幸逝去的同胞。
071：压题
擦掉黑板上的“10”，陈文远用红色粉笔重新在原位置写上数字“9”，高考正式进入倒计时。
看到只剩下九天就要高考了，陈红忍不住发出一声哀叹：“老天爷，你老能不能让时间走慢一点，我还没有复习好啊！”
“不能。”陈文远板着脸替老天爷回答道。
或许是真真切切有了紧迫感，陈红这次没有跟陈文远斗嘴，一边摇头叹气，一边继续做数学题。
而陈文远也不想打扰这位姑奶奶复习，把黑板擦放到讲桌上便回到自己座位。
今天早自习是语文，周明红挥手示意学生停止读书，等教室安静下来后出声说道：“今天我们来讲作文。”
听到班主任这话，高三十七班学生不约而同地朝着陈文远所在方向望去，这次摸底考试这位同学作文得了“59”分，差点就又是满分。
看见这一幕，周明红对着陈文远笑着说道：“陈文远，要不你跟大家讲讲你是怎么写好作文的？”
她的话音还未落下，教室顿时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姜月瑶和陶夭夭拍得格外卖力。
尽管是被赶鸭子上架，陈文远还是立马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将自己的写作心得倾囊相授，丝毫不怕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虽然陈文远说的都是老生常谈的技巧，但是高三十七班学生还是听得十分认真，甚至比听老师讲还要认真。
当陈文远讲完，教室近乎被掌声所淹没，因为大家都明白这位同学没有藏私，自己是受益匪浅。
周明红也在跟着鼓掌，然后接着这位学生的话说道：“在正式写作前一定要审好题，在脑海里构思一番再动笔。”
接下来她又把刚刚陈文远讲得话重复捡了一遍，争取让每一个学生都能听进去。
讲完如何写好一篇作文，和绝大多数语文老师一样，周明红也开始押作文题目，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了“地震”两个字。
“这次考试作文八九不离十会跟这次地震相关，你们今天下去写几篇与此相关的作文，写好了可以私底下交给我看看。”
******
下课后，陶夭夭对着男朋友问道：“真会和地震有关啊？”
“应该是这样。”尽管知道事实就是如此，但是陈文远并没有把话说死。
见男朋友也认为作文会和地震相关，陶夭夭终于开始认真对待这件事，于是又问道：“那你觉得会考哪方面？”
“你看了这几天的新闻没有？”陈文远反问道。
“没。”陶夭夭摇摇头，略微仰起下巴说道，“我每次都是一回到家就开始学习。”
“做得不错。”陈文远竖起大拇指，既然女朋友摆出一副求夸奖的模样，他自然不会吝啬赞美。
得到男朋友表扬的陶夭夭脸上不自禁有了笑容，注意到姜月瑶又又又看过来，便把身体朝着自己靠拢，歪着脑袋问道：“新闻里说了什么？”
“坚强，灾区人民坚强活下去的故事。”陈文远回答道。
听到男朋友这话，陶夭夭立马知道了自己要写什么样的作文题目，于是便笑嘻嘻说道：“那我就以‘坚强’为题写一篇作文，写好了你再帮我修改一下。”
“嗯。”陈文远没有犹豫就答应下来，作为对方的男朋友，这种事情他肯定不会推诿。
见陈文远答应得这么爽快，陶夭夭脸上有了灿烂的笑容，很喜欢这种被宠着的感觉。
又朝着姜月瑶所在方向望了一眼，她从座位上站起来小声问道：“我去厕所，你去不去？”
“你自己去吧。”陈文远摇头拒绝了，姜月瑶正盯着自己呢，他自然不会犯傻。
本来陶夭夭也就随口一问，既然男朋友不想去，她就自己一个人去。
******
陶夭夭刚走出教室，姜月瑶就来到了陈文远旁边，假装随意地打听道：“刚刚你跟陶夭夭在聊什么？她笑得那么开心。”
“没什么，就是她问我这次考试作文。”陈文远叹气道，随后把刚才和陶夭夭的对话挑挑拣拣说了出来。
听完男朋友的话，姜月瑶也没有心思去吃醋了，而是认真地询问道：“你也认为这次高考作文会以‘坚强’为主题？”
听着这个“也”字，陈文远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自己这个女朋友前世并没有押中作文题目。
不仅没有压中，反而写跑题的，不然成绩也不会比平常低将近一百分。
没有去细想，他点了一下头，主动说道：“那你就以‘坚强’为题目写一篇作文，写好了我帮你修改。”
“要得。”姜月瑶笑了起来。
说罢，就站起身子高高兴兴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
中午吃饭的时候，话题自然是围绕高考作文题目展开，姜月瑶把自己的观念说了出来，末了又补上一句。
“陈文远跟我想的一样。”
听到姜月瑶这话，陶夭夭忍不住侧头看了一眼自己男朋友，然后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虽然明白这件事十分普通且正常，但是她心里还是有点点不舒服。
见陈文远也是这么认为，李美艳便笑着说道：“那我也以这个为题写一篇。”
她本来没有头绪，现在倒是有了思路。
“我也试试。”李倩跟着说道。
陈红、王芳也是差不多的想法，于是几人便一边吃饭，一边讨论该怎么写才能写好，每每说出自己看法时便会抬头看向陈文远。
“陈大美男，你觉得怎么样？”
对此陈文远倒也没有藏私，该说什么就说什么。
吃完饭，姜月瑶和李倩没有回寝室去午休。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不管是住校生，亦或是走读生，中午时间基本上都会在教室里学习。
只为抓紧每一分钟。
甚至有人为了节约时间，也不去食堂吃饭，而是选择泡面，因而教室里充斥着浓郁的泡面味道。
不需要陈文远动手，早已经有人把所有窗户全部打开。
午休时间很快结束，第一节课前班主任周明红走进教室宣布了一件事。
明天上午拍毕业照。
“......嗯，不男生也要给我好好打扮。”
072：毕业照
班主任的话很有效果，第二天高三十七班学生们的面貌焕然一新。即便是平日里不怎么打扮的王灿，今天不仅梳了中分，而且还打了摩丝，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
如果是身穿西服的大人，这番打扮虽然不能说出众，但是也不会丢分，然而他还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因而看上去颇为滑稽。
“远子，你觉得怎么样？”看到好友又朝着自己看来，王灿便开口询问道，语气带着些许不自信。
“很不错。”陈文远憋着笑意，尽可能让自己表情显得真诚。
见这位很会打扮的好友也认为自己今天收拾得很好，王灿脸上有了笑容，得意地说道：“早上我弄了将近十分钟，摩丝都用了半瓶。”
“看得出来。”陈文远微微笑着说道，然后用力干咳了两声，好让自己能够收敛住想要笑出声的冲动。
“感冒了？”王灿脸上露出几分关切。
“不是。”陈文远摇摇头，“就是喉咙有点痒。”
“哦。”王灿点了一下头，看见陶夭夭朝着自己这儿走来，当然明白对方是来找陈文远，于是便主动说道，“我去找阳子了，你慢慢聊。”
说罢，又朝着自己这位好兄弟挤眉弄眼。
******
目送王灿离开，陶夭夭微微歪着头对着陈文远问道：“你们刚刚在聊什么？”
和绝大多数处于热恋中的女孩一样，她也很关心自己男朋友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他问我他今天发型怎么样？”陈文远笑着回答道，并不认为身边女孩是管得宽，因为他明白对方是处于喜欢才会这样。
“那你是怎么说的？”陶夭夭也笑了起来。
“很不错。”陈文远如实回答道。
听到这个评价，陶夭夭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骗子。”
她这是借机撒娇呢！
陈文远轻叹了一口气，抬头学校上方那团好似西域长绒棉的白云，缓缓说道：“有时候真相是一把快刀，谎言却能让人开心。”
陶夭夭从男朋友话中听出来了些许感伤，只不过她仅仅只是以为对方是在故意装文艺。
仔细想想这话其实很有道理，便一面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一边感慨道：“也是。”
将视线从天穹挪到女朋友精致的侧脸上面，陈文远微微笑着称赞道：“你今天很漂亮。”
少女的头发虽然不是很长，但是每一处都精心打扮过，脸上妆容也十分合宜。
“是真话还是假话？”陶夭夭反问道，眼中流露出促狭之意。
“你说呢？”陈文远笑了起来，语气揶揄。
尽管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是陶夭夭还是故作迷糊，没好气道：“脑袋是长在你头上，我怎么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当然是真话。”因为余光看到姜月瑶正朝着自己这里望来，陈文远也就没有继续逗陶夭夭。
“我今早六点不到就起床了，就是在弄这个。”陶夭夭用手指挽着耳边那一缕栗色发丝，十分高兴地说道。
顿了顿，又一边仔细打量自己男朋友，一边凝视着他的双眼轻声说道：“你今天也很帅。”
“承蒙夸奖。”陈文远双手抱拳，瞬间化身为武林人士。
虽然习惯了自己这位男朋友的逗比，但是陶夭夭还是被逗得哈哈大笑，下意识就想去拉对方的手。
然而刚刚伸到一半她就反应过来，此时自己并不能这样做。
长长吐出一口气闷气，少女小声感叹道：“真想早点高考啊！”
“快了。”陈文远轻笑着说道。
瞧见姜月瑶已经没有再望自己这里，内心不自禁叹了口气，清楚对方肯定是吃醋了。
只是当下这种王和王同处于一方天地的情况，他也不好走过去安慰，因为那是傻子才会做的事情。
继续跟陶夭夭有说有笑，等到班长袁华招呼大家集合，便小声说道：“我们过去吧！”
走了两步，又说道：“等下你站在我面前。”
“哦......嗯。”
少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随即笑靥如花。
******
一行人来到学校行政楼大门前，依阶梯而站立，各科老师和学校领导坐在最前面的塑料高凳上，女生们站在一二三阶梯，男生站在四五六阶梯。
还是老规矩，个子矮的在前面，个子高的在后面。
见姜月瑶站在第三排偏左位置，陈文远便走到袁华身边拜托道：“袁大班长，让一让。”
本来袁华是特意站在姜月瑶后面的，虽然清楚自己跟她基本上是没有结果，但是还是想跟喜欢女孩近一点。
这样的话，将来对方看这张照片的时候，肯定会看见自己。
只不过既然陈文远开口了，他也不好不成人之美，于是便把身体朝着旁边挪了一小节。
本来陶夭夭是应该站在第三排最左端的位置，既然男朋友已经站好了，便只好对着姜月瑶左手边那位女同学请求道：“我可以站在你旁边吗？”
那位女生看了一眼陈文远，又看了看姜月瑶，然后微微点了一头，将身体朝着左边挪动，好让陶夭夭挤进来。
看到陶夭夭主动要站在自己旁边，姜月瑶当然清楚对方醉翁之意不在酒，联想到刚才那一幕，心中十分委屈。
同时对陈文远有了几分不满，明明都有了自己，却还跟陶夭夭暧昧不清。
就在这时候，她的右手突然被人握住，那手的手掌很宽大，手指很有力，是自己男朋友的手。
回头望了一眼，见对方跟着没事人一样，她赶紧回过头去，也看向摄像师，嘴角有了笑容。
是甜蜜的笑，是幸福。
袁华看着陈文远和姜月瑶十指紧扣的手，一颗心仿佛被冻僵了一眼，嘴唇微微动了几下。
目光没有多做逗留，他抬头仰望着高踞于顶上的白云，直到摄影师喊到“看向前方”，这才跟其他人一样看向摄像机。
陶夭夭一边望着正前方，一边右手朝着后面摸去，摸到那熟悉的手掌后便主动牵住对方。
嘴角随即微微向后扬起。
伴随着明亮的闪光，时间被定格在这一刻。
三人的笑容也被固定下来，两女并肩站在前面，陈文远站在她们后面正中央的位置。
073：最后一天（上）
6月4日，高三学生最后一天在学校上课。
黄果树叶郁郁葱葱，遮天蔽日，早起的知了隐藏在其中鸣叫求偶。
“师父，在？”
“在。”
“今天不学习了，就随便聊聊。”
听到隔壁男生这话，文清舒脸上不禁有了笑容，然后将手中英语书放在一旁，仰起脑袋问道：“聊什么？”
望着湛蓝的天空，陈文远略微思索才缓缓开口：“就聊聊各自有趣的事情吧！”
因为以后再也没有这种隔墙聊天，交流学习的日子了，他的语气不自觉挟着几分伤感。
文清舒听出来了，忍不住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想了约莫十来秒钟才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徒弟，上前天你师父被人表白了。”
这话刚刚出口她内心就有了后悔，因为这件事绝对算不上有趣。
人人都有一颗八卦的心，陈文远也不例外，于是立马笑着打探道：“对方帅不帅？”
“还行。”文清舒回答道。
这个评价相当于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所以陈文远立马明白自己这位便宜师父是在发愁，便追问道：“人怎么样？”
“......也还行。”文清舒认真想了几秒，这才给出自己的看法。
听到这话，陈文远直接了当地说道：“既然不喜欢人家，那就直直白白拒绝掉。”
“我跟他是同学，如果......”
“要不你就答应人家？苦一苦自己，幸福别人。”陈文远出声打断了文清舒的话。
在他看来自己这位小师父跟很多女生一样，过于在意他人的感受，却不知道这样做只会害人害己，索性帮她快斩乱麻。
“苦一苦自己，幸福别人。”小声重复一遍这话，文清舒不由得笑了起来，叹气道，“也是啊！”
见对方并不迂腐，陈文远继续说道：“爱情绝对不能掺杂任何同情，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能因为不好意思拒绝而答应，因为那样最后谁也不会幸福，只会留下一地鸡毛。”
“为什么？”
尽管心中大概知道原因，但是文清舒还是想从别人口中得到答案，似乎这样就能给自己增加拒绝对方的理由。
“我有一个朋友......”
时隔多年，回忆起这件事陈文远仍旧是意难平。
******
听完徒弟这个故事，文清舒心里不由得涌出几分悲戚，叹气道：“那你那个姐姐现在过得怎么样？”
“不知道。”陈文远叹了口气，望着头顶那浅薄的云层，再次发出一声叹息。
将身体靠在墙壁，他下意识把手伸到裤子口袋，没有摸到香烟这才想起自己现在不抽烟了。
苦笑着摇摇头，陈文远接着说道：“虽然我没有见过你那个同学，但是他那种人我见多了，都喜欢借势压人，跟这种小人没有交往，而且在这个关键时间对你表白，谈不上有多喜欢你。”
“怎么说？”文清舒立马问道。
“你想，如果他真心喜欢你，再怎么也要等到高考结束，而不是现在告白让你高考前还为这种破事分心分生。”
“哦......也是。”听到徒弟这话文清舒若有所思，原来她还以为对方很喜欢自己，现在看来不尽其然。
想到这儿，她忍不住好奇心问道：“徒弟，你怎么这么懂？”
“男人当然懂男人。”陈文远笑了起来，悠悠地说道，“更何况我还是一个......”
“是什么？”见徒弟说话只说一半，文清舒立马出声问道。
“是一个好男人。”陈文远笑着说道。
“直觉告诉我，你原来是想说我还是一个坏男人。”文清舒眼睛弯了起来，声音带着促狭。
“你的直觉错了。”陈文远斩钉截铁地说道。
“是吗？”文清舒脸上的笑意更盛，显然并没有因为对方信誓旦旦的语气而改变看法。
面对这种情况，陈文远充分发挥睁眼说瞎话的本领，再次祭出那句经典名言：“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既然你这么说，我就姑且信了。”文清舒又一次笑了起来，这几天积攒在心中的烦恼一扫而空，主动说道，“等下我就直直白白拒绝他。”
“不愧是我师父，知道知错就改。”
“徒弟你这话就不对了，为师有犯错吗？”
“难道没有？”
“当然没有，其实我原本就是这么想的。”
“是吗？”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文清舒现学现用，听到教学楼传来的铃声，脸上的笑容被哀愁所取代。
心里清楚这段师徒情谊今天以后就会渐渐被时间吹淡，直至变成心中一抹美好的回忆。
望着天边那一朵孤零零的白云，听着愈发嘈杂的蝉鸣声，她心中更加伤感，连带声音也变得沙哑起来。
“徒弟，再见，高考加油。”
“你也加油。”陈文远笑着说道。
不再依靠着墙壁，文清舒双手举过头顶伸了一个懒腰，就在这时，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于是立马出声问道：“对了，今天你请我的零食呢？”
“......啊，搞忘了。”陈文远好像是被对方提醒了才反应过来，随即便用歉意的语气说道，“那就高考结束那天补给你，反正你倒是也要回自己学校。”
“......哦，行。”文清舒也是没有立即开口说话，转过身来对着墙壁笑着说道，“听力考试结束了我在这里等你。”
“好。”
陈文远答应下来，拿着一盒马卡龙朝着高三教学楼走去，同时哼着小曲。
本来他是准备跟这位师父相忘于江湖，后来发现自己并不想这样，索性便拒绝莫名其妙的分别。
来到教室，陈文远将一盒马卡龙递给一个眼镜女同学，笑着说道：“谢谢你的马卡龙。”
朱恬恬没有想到这位同学竟然知道了当初那盒马卡龙是自己送的，再加上大家都看着自己，赶忙解释道：“你不是没有答应周老师换位置吗？所以......”
尽管也喜欢对方，但是她是绝对不想别人知道这件事。
“我知道。”陈文远笑了起来，转身回到了自己座位。
见陈文远相信了自己的话，朱恬恬如释重负，姜月瑶和陶夭夭心里也不再有醋意。
一片朗朗读书声，英语老师踱着步走了起来。
今天的她特别打扮了一番。
074：最后一天（中）
最后一节课老师们也不再讲题了，而是讲故事，高三十七班学生第一次知道英语老师留过学。
陈文远也是第一次听说，前世这位老师并没有提及过这件事。
他这个蝴蝶扇动的翅膀，虽说还未改变天下大势，但是却是真真切切改变了他的周遭。
下课铃声打响，英语课代表姚兰大声喊道：“Standup，thankyouverymuchMiss.Wang。”
伴随着凌乱的碰撞声，陈文远、姜月瑶和陶夭夭几乎同时站立起来，向前倾斜身体，跟着喊道：“ThankyouverymuchMiss.Wang。”
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这位女老师心中不受控制涌出了几分愁绪，顿了顿才开口说道：“谢谢，同学们。”
她这一次一改往常没有说英语，而是母语。
轻吐一口气，王君澜继续说道：“老师在这里祝同学们前程似锦。”
说到这儿，她略略停顿，脸上有了笑容，笑着问道：“同学们知道前程似锦用英文怎么说吗？”
“知道。”
“不知道。”
教室里顿时响起两种不同的声音，因为是少数人，所以陈文远的声音格外明显。
王君澜十分诧异陈文远这位学生居然知道“前程似锦”的英文，于是便望向教室左下角微笑着说道：“陈文远，你来给大家说说。”
“Haveaninfinitelybrightfuture。”陈文远回答道，他昨天才从那位小师父那儿学来，自然不会忘记。
“对头。”王君澜笑了起来，看着这位迷途知返，进步巨大的学生，不由得感到十分欣慰，于是便认真叮嘱道，“高考不要再提起交卷，做完了要给我好好检查。”
说罢，又把视线挪到教室中央位置，提高音量说道：“你们也是一样，知道没有？”
“知道了。”
这一次是整齐划一的回答。
“知道就好。”王君澜再次笑了起来，是欣慰的笑容。
侧头望了一眼窗外，又扫视了一圈教室，她忍不住叹了口气，挤出笑容挥手告别。
“Goodbye，students，Iwishyouabrightfuture。”
“Goodbye，Miss.Wang。”
在震耳又齐整的声音中，这位崇尚自我和自然的英语老师快步离开了，不想让自己的学生看见自己发红的眼眶。
那样非常不酷。
******
英语老师离开之后，教室里每一个学生脸上有着些许伤感，有些女同学眼睛湿润润的。
陈文远没有坐下，而是望着不远处的花坛，然后就有人找到他。
是李美艳，手里拿着一张同学录。
“陈大美男，帮我写一下。”李美艳笑着说道，声音甜腻，见这位暗恋的男生接过去，又忍不住“恶狠狠”威胁起来，“必须要认真写，不然对不起我们三年的同学情谊。”
她和陈红、王芳、姜月瑶跟陈文远分班前也是同学。
“放心。”陈文远笑着答应下来，坐在了座位上。
看着同学录上面那些要填的个人信息和爱好，他轻轻一笑，拿起笔开始如实填写。
李美艳在一旁看了半分钟，心满意足地回到了自己座位。
随着李美艳离开，陶夭夭立马将身体向着陈文远靠拢，想看看自己男朋友怎么给别的女生写同学录。
见他写得那么认真，心中不由得有了几分醋意，于是小声问道：“我也去买一个同学录，你看怎么样？”
既然女朋友都这么问出来了，陈文远理所当然地不会打破她，便说道：“行。”
于是第二节课刚一下课，陶夭夭马上就快步走出教室。
******
李倩把视线从教室后门收回来，对着闺蜜说道：“陶夭夭应该也去买同学录了，你买不买？”
“你呢？”姜月瑶反问道，她先前之所以不买，是因为现阶段大家都没有时间写这种东西，不想买来无用。
“当然是买了。”李倩当然明白闺蜜的心思，说罢，就从座位上站起了身子。
姜月瑶跟着站了起来，而后来到陈文远面前，小声问道：“你写不写同学录？”
“......帮我买一本吧！”陈文远思考片刻才做出决定，今日不同往日，他觉得现在的自己需要一本同学录。
“好。”
姜月瑶笑了起来，拉着好友的手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陶夭夭先一步回来，手里拿着两本同学录，封面颜色一粉一灰。
“我帮你也买了一本。”
看着陶夭夭递给自己的这本同学录，陈文远有些哭笑不得，心想：“早知道就不写了。”
不过事已至此，自己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从陶夭夭手里接过同学录，他并没有马上去分发，而是将其放在课桌里面，然后继续写李美艳的同学录。
见男朋友这样，陶夭夭趴在课桌上歪着头小声询问道：“要不要我帮你去发？”
她很想在这最后关头彰显自己对对方的所有权。
“不用。”陈文远当然清楚自己这位女朋友的想法，自然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我等下自己发。”
“哦......”
陶夭夭面露失望，只不过也不好说什么，看着自己手里的同学录，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叹息。
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好像还没人让自己写同学录。
想到这一点，少女内心多多少少有了忐忑，不确定班上同学会不会认真对待自己的同学录。
看着唉声叹气，犹犹豫豫的陶夭夭，陈文远当然知道她为何会这样。
如果不是两个女朋友都在同一个班级，他很乐意帮帮忙，然而现实并不容许他这样做。
估摸在姜月瑶和李倩也有回来了，便明知故问道：“不好意思发给同学？”
“才不是。”陶夭夭立马反驳道，“我只是还没有想好想给谁？”
“你认不认识别的班上的人？”陈文远出声问道。
“......认识几个。”因为不想让男朋友当作是绝缘体，陶夭夭选择撒谎。
看见逞强的女朋友，陈文远在心中叹了一口气，然后一脸真诚地建议道：“那就先发给他们，反正班上同学也方便。”
“......也行。”陶夭夭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那着自己的同学录走出了教室，去发给根本不存在的人。
陶夭夭离开后不久，姜月瑶就回来，同样把一本灰色封面同学录递给了陈文远。
“就只有这一种？”陈文远忍不住问道。
“嗯。”姜月瑶点了点头，语气有些无奈，然后小声询问道，“你不喜欢吗？”
“喜欢。”
陈文远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