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元老们
我还有点悠然。
……
这位主教，你的教徒们都已经逃回去。寂寞吗？
天罚分舵有胆子突袭桃园本部，不大好吧？
属于送死行为。
……
好像，他听不到了。
至于真死还是装死，不在我的职责范围。
我在笑。
这里是桃园。
想要服毒自尽，还要看我允许不允许。我不让你死，你死不掉。
中心塔的技术，基本可以解任何毒。
不过，审问不是我的工作。再见。
机械手一放，他就从空中直直往下坠落。
落入蓝色光阵中，像是在湖里溅出一点水花。
蓝光一闪，已经不见了。
天空中勾勒的圆形流光也在散去，慢慢变淡。直到最后，完全消失。
一切都变成了原来的模样。
几丝白云漂浮在蓝天，风高气爽。
……
落下的时候，照例，先去看一下小菲。
她的脸色苍白，这时候正躺在冰面上。
小菲，调整一下呼吸。
对不起，我总是把握不住。放松一点，深呼吸。
看到阿晴的疑问，我需要解释一下。
所谓镜，就是把自己的魔法基盘镜像给对方。
共享，交给对方去用。
而我刚才那一招江南，就是用的我和小菲两个人的全力。
我是机器人，外表看不出来。她已经耗空。
怎么样？
她还苦笑了一下：“就当是，偷跑出去的惩罚吧。”
挺贴心的。
小菲你真的很好相处。
阿晴笑了一下。
嗯？
她低声：“原来你对所有人，都一样。”
好像，是事实。
一个机器人不应该有感情，这是常识。
不要露出这种失落的表情。
原以为她要说什么，她却俯下身，把小菲抱了起来。
感觉好像，挺温馨的。
……
不用太紧张。
今天这事，其实很奇怪。
虽然北朝强盛，西域一直和北朝之间牵扯不清。
但，强盛是军力和科技上。单纯就暗杀方面，天罚好像还排不到桃园之前。
怎么一个分舵会想到要突袭桃园总部？
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
我们去议事厅吧。
或许，长老们能知道一些答案。
阿晴，你身体也不大好。
要不然，小菲给我来抱？
她却露出一个狡黠的笑，仿佛是猜中了什么。
额……
难道是？
你知道接下来我要抱小菲回去，所以，拦截了？
……
我应该没有想太多。
好吧，就是想太多。
她在点头，竟然在点头。
而一边，宅女还在那里吐槽：“完了。不用握手，光靠眼神都心灵相通了。”
不行啊？
你嫉妒？
……
这个浮空的大陆，其实有名字。
……
记得旧称是阿斯加德，空中大陆。
正中那座大殿即英灵殿。
一般人都可以进去。
我不行。
根据他们说，非人族不可以进。
没事。
我并没有那么大的好奇心。
既然是规矩，就要遵守嘛。
……
议事大厅在黑色大殿的前方。
深色的圆厅。
一排排座位有点像是古代的议会。只是，很空。没有太多人。
几个市长，还有几十个长老。
这里不分组织，而是以市长、镇长等相称呼。很随意的感觉。
至于长老，一般是叫村长。
走进来的时候，他们一起起身行礼。
大家太客气了，不用太郑重。
……
这里是属于上苍院暗部。
我只是代管，有了一个家主的虚位而已。
圆形的石桌，没有主位。
我也没有过去，只是带着几个朋友们坐在外围旁听。
有点困。
懒懒地躺在那里，看着尘封和阿七在帮小菲恢复身体。
满温馨的。
那个金色小龙女好像很喜欢小菲，正在围着她转。
周围空中飘起一圈一圈的金沙。
最后，她用双手抵在小菲后背上，帮忙运功。
阿晴还说了一句：“好可爱。”
嗯。
忽然想到，这个小小的精灵会不会长大，然后爱上自己的主人。
有可能。
……
有长老过来，让我签字。
其实，你们自己决定就好。我不管事的，也不会。
看了下，刚才的冲突并没有激起太多的波浪。
敌人只是，在试探。
能进来，证明他们已经找到了入口。
关系不大。
真要突袭不会只是这种量级。总感觉，对方现在越来越鲁莽。
签字是因为，要排查间谍。
那，执行吧。
这灰衣长老也没多话，虚晃一下，一掌就拍在了白子文背上。
啪地一声。
一道黑紫色气息从他身前急喷而出。
白将军吃了一惊，却没有大动。
他为人十分沉着。看了下自己儿子，问出一句：“阿七被人标记了？”
那灰衣长老点了一下头，微笑不语。
白将军还没说什么，阿七先反应过来：“班长救我。”
好吧。
别怪他。我，我的错。
我当时隐隐约约能感觉到一点，却没有太在意。
是我疏忽了。
搞得白将军哭笑不得，刚伸出的手尬在空中。
……
小孩子嘛，觉得太闷，出去透透风，可以理解。
白城主，这事也不太严重。
放过他吧。
一位长老咳了一声：“家主。白子文年龄比你还大呢。”
哦。
我忘了。
问题不大。
只是黑灵标记，追踪用的。不是蛊惑。
白将军作为这里的城主，多去检查下结界。
各方面都加固一下。
紧张一点。
我们这里是城防。不是度假山庄。
……
戴少，小菲和你很像。
你父亲交给我的。
他是小菲的救命恩人。天罚分舵当时清理门户的时候，被他强救下来，塞在我这里。
所以说你父亲平时行侠仗义，名满天下。
你是跟着沾光。
……
对了，你可以叫她二师姐。
大师姐你以前见过了。
他略略一愣：“我见过？”
嗯。
文少的法宝，就是你大师姐的幻影。她本尊就长那个样子。
一个身材修长的橙发精灵，现在是个城堡的女王。
本身外貌和一般精灵没有太大差别。幻影才会透明的。
戴少很礼貌地伸出了一只手：“师姐。”
对于这个称号，小菲还十分不习惯。有点哑然的感觉。
还在犹豫的时候，阿七握了上去：“师弟你好。”
握得还挺紧。
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当时他初见老哥的时候。
……
阿晴一直很沉默。现在，问出一句：“我们要做什么？”
不用。
这里是上苍的负责范围。大宗主的暗部。
而他以冷血著称。
……
天罚的人在没有绝对把握的时候，是不敢动这里的。
我也没有决定的权力。
只是一个，影武者。
有名誉而无实权。
诸位长老都是上苍的高手。
你问下，我说什么他们听么？
几位长老都站直，齐齐回了一声：“听。”
囧……
你们故意的吧？
阿晴？
她的眼神在望着后面。
一道门。
那是通往大神殿的门。
议事厅是个圆堡，后面的大神殿是尖顶建筑。中间有走廊连接。
而她，好像被什么吸引，慢慢地向着那门，走去。
……
大厅有点暗。
一束光，从高空照下。
像是舞台剧的序幕。
淡蓝的光柱让她成为这个空间目光集中之人。
而她，也像是什么仪式一样，在看着那道几米宽十几米高的门。
黑色与淡蓝形成的符印，让这门显得庄重异常。
……
十几位长老分成两列，颔首微笑。看着正中的阿晴慢慢走向那道门。
这是？
最前那个告诉我：“她是黑暗圣堂，选定之人。”
嗯……
我说，黑暗圣堂什么的，会不会中二一点？
阿七？
你要陪着进去吗？
他这个时候表情却非常肃穆：“我妈妈在那里。”
哦？
圣堂的银剑圣骑士，在这里隐居？还真出乎我的意料。
……
阿晴在前，白子文跟在身后。
两个人走得不快，也不算太慢。
宅女在我身边低语：“告诉她，不要进去。或许会改变她以后的一生。”
好。
只是，我以为门要开。
却不用。
那黑色的石门与淡蓝色的流光符印竟然像是水面。她直接往前，走进去了。
我……
宅女，我没有来得及。
她却摇了摇头，然后，又戴上了耳机和VR眼罩。
那就证明，她已置身事外。不管了。
里面，会发生什么呢？
一个长老解释：“其实和中心塔图书馆很像。运气好的话，能带出不错的法宝。”
哦。
那我放心了。
只是去取一个适合自己法宝的话，很好啊。
你们会不会搞得太夸张一点？
7.9 暗黑十字
宅女隐藏存在感很正常。
她经常戴着那个厚重的耳机和一个像是未来战士一般的眼罩。
那是她的游戏专用装备。
但她不会耽误事。
比如要去什么地方的时候，一进舱门，发现她已经在飞船座位上了。
十分地省心。
白将军四下望了一下，还有点小尴尬：“家主，我妻子在这里的事……”
嗯？
那是你老婆，我又不会去管。
你是这里的城主，不用太在意我。
对她好一点。
圣堂几大守护之一，放弃自己一切地位跟你跑回江南。一般人真的做不到。
……
……
阿晴出来的时候，大家都很随意。
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长老们都在做自己的事情。
像是财务，或者是下个月物资的采购。
人们需要吃饭，这个很现实。
……
阿晴走到我跟前：“不问我发生了什么吗？”
刚才有长老说了一下。
大约知道。
应该是进去藏宝阁，拿了一个法宝。
额……
不用在这里展示出来。
哥特系的。
一个黑色的古典十字架，装饰是荆棘刺和莨叶纹。
那种黑金质感显得古朴而又激进。
莨叶纹是金色的，古典大方。
荆棘刺是黑色缠绕，哥特的血腥感十足。
整个给人的感觉，十分矛盾的和谐。
……
这个黑金交织的法宝竖在那里，有半个人高。
十字架正中的地方，一个圆形的缺口。
里面镶嵌着一个水晶球，比文少那个火球仅小一点。
飘在空中，闪着虚幻的光。
……
嗯。
判定了一下，心灵系法宝。
你要转职做占卜师吗？
……
她还笑了下：“祝贺我。”
嗯，好啊。
祝贺你。
不要这个表情嘛，我这个不是敷衍。好吧，这语气大约还真就是敷衍。
有点晚了。
我们要不要回去睡觉？
她的声音不大：“看完这个，你再决定。”
一个转职成占星师的，博士的女儿。
有点玄幻。
这个确实是法宝，它可以取出来，变化成两米的巨大晶球。
里面正在显示的。是，末日。
中间，就是我们这座浮城。
水脉晶莹。四周落下的水瀑，像是喷泉。
正中大殿直指云霄。东西建筑风格迥异。一边中式，一边欧风。
因为球形的原因，成像有点扭曲。
……
未来么？
挺激烈的。
大火吞噬了山林，四周浓烟四起，云雾蒸腾。
一道粗大的白光扫过。
浮城从正中齐齐被斩裂，像是一个桌面被斩开，朝两边倾斜崩塌。
而远方，终于进入视野那喷着激光的是……
一条巨大的银色机械魔龙！
外形很熟悉，就是在魔界中见到的那种魔龙。
但，银色？
机甲魔龙？
它已呼啸着落下。而所有的建筑，都在它落地的瞬间，被震成碎片吹飞。
一个，比整个大殿还高的，机械魔龙？
囧。
……
体型有点像是西方的龙，有两个宽大的机械蝠翅。
黑脊银翼。
全身由银色的机甲构成。
齿轮和液压传动能明显看出它不是生物。还有各种线路槽。
胸前一个巨大的符文。
腿部有点粗。机甲类都这样，是为了保证平衡和承重力。
头部偏大，有点像是暴龙。
巨大的口，森森的牙。
一口咬在大殿顶端，整个建筑轰然崩碎。砖石与梁架散在空中，像是地震一般的灾难场。
……
然后，它又展翅飞起来了，炫光之中，口部在蓄力。
那个我知道。
阳电子破城炮。
结束的时候，是炮火。
整个桃园正中炸起一朵巨大的蘑菇云。
挺夸张的。
天崩地裂。
山河与浮空大陆都在剧烈地抖动，坍塌。
最后，空中只剩下几个残破的碎快，漂浮在那里。
浮城主体砸在大地上，裂谷在烧着黑红的火焰，几十米宽。
停了？
我以为这城会把大地砸穿。
……
城市碎成了几十块。
盆地的正中，一片废墟。
建筑不用找。找不到。
这个充满绿意与水的地方，已经化成了像是魔界的焦土。
那头银色魔龙立在正中，显得，有点苍凉与悲壮。
……
结束了。
水晶球正中像是灯泡闪了。
明灭几下，最后归于沉寂。
现在有点黑。
球体恢复了和篮球差不多的尺寸，现在，就静静地放在会议桌子正中。
阿晴问我：“你怎么想？”
没什么太大想法。
我现在唯一的想法是，我有点困。我们可以去睡觉了吗？
对了。
暗黑十字不见了，应该刚刚是被你收了起来。
水晶球怎么办？你要不要拿着？
她被我弄笑了：“这里会毁掉，你就这个表情？”
不会，因为那龙我认识。
没那么大威力。
她还抓着我的手，问：“你怎么能确定？”
因为，就是我啊。
……
我接通一下巴别塔主系统。
蓝色的屏幕浮现。
在我从魔界回来之后，塔里的科研组得到了比较详尽的建模参数。
他们一直在研究突破第四延展度。
也就是……
找到了。
比银色巡洋舰冈格尼尔更高一级的塑形术。
机甲武装魔龙。
对魔兽类特化塑形。
这龙不是用来攻击的。主要是用来吓人。
因为按照魔力均衡原则，塑形越大，火力方面分配得就越低。
准确地说，不是吓人，是吓魔兽。
所有的外形就在强调两个字，灵压。
……
相比于魔界现存的魔龙，特化加大了头部与双翼占比。
强化了咬合力，喉部加装激光炮……
我可以塑一个出来，你要看吗？
……
她愣愣地摇了摇头。
……
回去睡觉啦。
嗯？
这么紧紧地抓着我的手是？
好吧，我说清楚。
我们见过了太多地方的毁灭。习惯了，习惯到麻木。
目前，我判断的方法很简单。看有没有死人。
而这里，从刚才我一直在注意。
没有人。
一个空城的毁灭，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吗？
……
她问：“这不是你们的家吗？”
可以说是。
或许，我们有点太冷漠。
不是自己建的，就可以冷眼看着它毁灭。
对。
这里整体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建的。
我们造的，只是那一边的中式建筑。欧式的白石城堡是人家原来的。
包括这个议事厅和黑色大殿。
……
这个地方从毁灭纪就一直存在了吧。
被吸引到这里，但没有突破时空壁。
突破了那就是我们学校那种浮城。
如果落地，就是索南城那种，和大地合为一体了。
我们这个世界本就是拼凑起来的。
一个大陆带了很多大大小小的零星空间。
如果这里毁灭，我们就去再找一个适合生活的地方。
其实……
这里有点太大了。
我没有那么大的攻击力。
而且，又没死人。
所以，还算正常。并不是能引起人太大兴趣的事。
……
好吧，我重视一下。白城主，把刚才的影像传给巴别塔。
几位长老去帮我说个情。
目前，我正和大宗主较劲呢。
我坚决不变动物。他说不过我。
所以，现在有充分的理由证明，这个又丑又耗魔的计划可以咔了。
恕我不能接受他们那种天马行空的设计。
这条机械魔龙，是真的丑。
丑爆了。又蠢。
魔界里的龙没有那么大的头。我变成这样，龙们会集体投诉的。
银色的机械翅膀也等比例拉大好多。
我建议，设计师去培训一下美术。
不。这个傻计划还是彻底咔嚓吧。
……
阿晴有点蒙。
蒙了好。
我们就可以回去休息了。
那个，水晶球？
拿着会不会不方便？
……
她却摇头。
那个水晶球已经慢慢浮起，缩成一个网球大小，在她手上浮空旋转着。
然后，猛地朝自己胸口按去。
会，疼吗？
她轻声地啊了一下，眉都蹙在了一起。
我看下。
人与法宝合一的时候，有时候会出危险。
这……
阿晴，你这背后的纹身，昨天没有。
我大约知道她的法宝去哪里了。在背上。
暗黑十字。
占据了整个背部，从颈部以下，到腰。
古典的十字架纹饰蜿蜒曲折，下方是剑尖。
就是刚才那个浮空法宝的样子，周围的纹路很明显是法阵。
……
小菲，过来看下。
这和尘封他们的血咒很像。
阿晴刚才在黑色圣殿里得到了一些能力，但很明显，有代价。
我需要知道，有没有什么危险。
……
小菲已经在我身边：“圣印。”
嗯。
那些字是什么？应该不是普通的装饰，有魔力。
而且，我能很明显地感觉到，有言灵约束力。
这种封印是秘教的一种强制符文。
叛教即死的那种。
她看了很久，低声说道：“十二圣堂武士之七。指忠诚。”
哦。
果然。
阿晴，刚才发生了什么？
你，加入了一个教派？
看她拉起衣服，我打开了周围的银色护围镜。
她毕竟是女孩。
不想说？
她却摇了摇头：“我只是许了一个愿望。”
哦。
不是加入什么神教就好。
这黑色圣印言灵等级还挺高，我和小菲都不敢随意动。
黑暗圣殿选定之人吗？
为了得到灵力，会许什么愿望呢？
她的声音已经轻到缥缈：“一辈子陪在你身边。”
……
你，开玩笑的吗？
我竟然没有问出来，因为，她的眼神。
那是一种让人没办法问出那个问题的眼神。
让我窒了一下。
……
好了。
这个不是什么难办的东西。没事了，我们回去吧。
……
她很好相处，会笑笑地陪在身边。也不问，也不会去要求什么。
让人，很舒心。
我塑了一个机械手，让她坐在手掌上。
刚才的未来视十分消耗精神力。法宝初次合入身体也很痛。
她的身体有点软。
……
好吧，小菲也很虚弱。
那就，再塑形一个也抓上。
至于宅女……
我还没问呢，她已经回答：“我不用。”
她是道具流，有自己的飞行工具。
哦。
那，尘封，阿七，你们两个呢？
我有六个机器手，你们累吗？
阿七在苦着脸摆手。
尘封笑了一下：“那成什么样子。”
哦。
两个大男人这么坐着不大好看是吧。
那，一起走啦。
折腾了很久，天色都已经晚了。
7.10 生活的日常
今天发生的事情，都是日常。
以前，每隔几天就会发生的事。
我们就是这样过来的。
比较习惯。
所以，大家不用太在意。
该做什么做什么。
阿晴，这世界就这样。
有没有被吓一跳？
感觉她抓着机械手的拇指，身子在微微地抖。
也是，机甲魔龙这种侏罗纪和魔界混合的东西，还是不要让她们多看的好。
她却在我耳边低语：“好酷。”
额……
我周围怎么到处都是外表和内心不符的怪胎？
那么丑，酷吗？
而且，我记得上次有塑形过一次类似的。
很尴尬的是，那个形态攻击模式里是有撕咬的。
就和鳄鱼一样。
咬住猎物然后左右摆的那种。
那个姿势，看起来充满了原始的野蛮。
一点都不文雅。
我们不要再说这个好不好。
变成个车或者飞船感觉没啥，变个恐龙就感觉，十分地怪诞。
好像是变成野兽，四处咆哮。
我不大喜欢。
阿七还在边上闹：“我方大哥就喜欢这样粗犷。”
一边凉快去！
我一边的头发凝了一个铁拳，一拳捶翻。
当然，没用真力。
要不然会被打飞。
……
你别人不学，跟着唐千山学了个十足十。
让你学唐千山她父亲，你学女儿做什么？
他还在那里得瑟：“千山姐说你喜欢。”
我看她是皮痒了。
回去需要鞭策一下。
之所以让你学校长，是因为唐泽校长和戴总比较沉稳。
为人正派，做事又有分寸。
是我心目中比较完美的形象。
……
唐麟太傲。
方丹太过于玩世不恭。
其实，大宗主和侍卫长两个很配。
在一起谈事情的时候，场面简直唯美得不行。
阿晴，怎么了？
身体不舒服的话要说。
人和法宝合一，会有危险，我们要不要检查一下？
这里的医院大约已经是是南朝的最高科技。
她还有点迷茫：“这样的地方要毁灭了，你们都不在意吗？”
在意？
我更在意你背后的那个刻印。
言灵的约束力有时候大到人们承受不了。
比如说，阿宁还有尘封小千那种渡劫刻印。就是整个世家多年的痛。
……
至于预知术，不怕。
未来从未注定。
一点小小的差别，就可能完全不同。
有因才有果。
预知术是因果律的分支。言灵师的必修课。
……
历史从未因为几个咒术师而改变。
革新的洪流冲到的时候，即使事先知道也无力回天。
杞人忧天不好。我们不要烦恼这个。
上苍院有专业的人来搞这个。
所以，我一点都不担心。
担心了也没用，不是我的专长。
她还笑了一下：“你的专长是救人吗？”
不是。
是吓人。
有没有觉得我很可怕？
她还想了一下：“很可爱。”
……
宅女，你要不要表现得这么夸张？你不是带着耳机吗，还会呕？
她干脆直接摘掉：“不要再造一个方大小姐。”
哦。
好。
其实，并不是我所愿意的。
听你的。
我会尽量地做到，对人不那么好。
这个城市，不是我们建的。
欧式的城堡，已经很古老。
我们只是利用了其中的一部分。
我在这里有住所，只是，应该先把阿晴送到阿姨那里吧。
城市大了，也不是很方便。
会走很远。
要不，我塑形个车？
秦皇标配是五座的，刚好。
宅女却在摇着一个手指头，意思是，最好不要。
……
嗯。听你的。
这个地方比较高。
我们可以坐下歇一会，看一下风景。
尘封，坐我边上没事。
这样的星空，适合说一些事。
要不要猜一下，我会说什么？
他坐下了。还笑了一下：“应该不是拒绝。”
嗯。
不是。
我想对你说的是，我生来就不是谈恋爱的。
战士们怎么看我，我知道。
他们叫我恩尼亚斯之盾。
他疑问了一下：“嗯？”
南京旧称恩尼亚斯城。
后来城市发展大了，融合了索菲亚和莱恩地区，才变成现在的都城。
而我是保卫城市的，兵器。
……
这是战争片，不是爱情片。
不要喜欢上一辆坦克。
他还幽默了一下：“你是跑车。”
额……
对，是跑车。
我的第一塑形建模，确实是跑车。好像，他把这个话题糊弄过去了？
……
有点累。
在这边分开吧。
我陪一下阿晴。她法宝初合体，晚上如果发生什么事的时候有点照应。
你住哪里？
他还摇摇头：“你还没有安排。”
嗯……
好像确实。
我把他拉过来，好像还真没给他安排地方。
那是因为我确定，他，应该不会在这个地方呆下去。安静避世，不是他的性格。
阿七。
他从石台上跳下来：“班长？”
睡你那里可以吗？
他还逗了一下：“遵命。”
看吧。
解决。
朋友是什么？
大约是可以在这个高的广场上一起看星星的人。
壶中世界，只要足够大，就可以没有束缚。
四周一片深蓝，蓝到周围的山好像看不见。
每当夜里，这里好像已经是外面的世界，无边无际。
这个城市的水脉很多，是个网。
大大小小的河流在月光下显得有点亮。
夜里从高空看过去，会像是一个浮在空中的荷叶。脉络在闪着亮亮的荧光。
我很喜欢。
……
我们大约，要分开了。
因为戴少和阿晴的身份不同。
戴少应该和小菲还有子文一样，是属于守卫者。这里工作的人。
准确地说，白子文是守卫者，小菲是我的人，放在这里的联系人。
而阿晴是我们这次任务的对象。被保护者。
所以，他们会去宿舍。
而我带你回去阿姨那边。即，重点保护区。
会有人三班倒一直护卫，直到危险解除。
阿晴还问了下：“我老乡呢？”
宅女啊。
打酱油的。一般时候想不到她。
时空位面旅行者，想住哪里住哪里。
阿七还在那里晃着一张卡。
好吧。
我们一起去阿姨那边。
这个耍小聪明的人拿到了任务卡。
也就是说，他们现在就是保护你的人。
我也是。
我的职责就是，前锋。
被保护者身边最贴近的人。
……
其实，阿姨的眼光很不错。
这里高，但不是最顶。
人少建筑多的不便利之处在于不好赶路。
当然也有好处，就是地方大，可以打滚。
周围很多空房。
……
我很困。
只是他们不困。
我们呆在阿晴家里的大客厅，说一些话。
她刚才还吐槽了一下，这里看起来像个宾馆。
至少是个大宾馆。
不好么？
……
阿姨睡了吗？
她摇了摇头：“在打扫。”
好吧。是一个比较好动的人。
……
一边，戴少和阿七谈论着什么。
怎么了？
这么刻苦。
尘封笑了下：“我想帮你。”
知道。
知道你一直很努力。
我看下，上苍院的加入申请。
……
尘封，估计批不下来。
你的身份太特殊。
如果你加入了上苍院，就代表戴总在不站边的立场上，站不住了。
对。
身份高贵的人就这苦恼。一般人想有还有不了。
我的行程一般是安排好的。
比如，这次主要是带一个被保护者过来度过她的危险期。
带尘封过来是顺路，主要是认识一下阿七。
他在学校里没什么朋友。
而阿七在这边，挺闷的。
两个人应该会变成比较好的朋友。
……
阿晴有点好奇：“你是他的，女朋友？”
不是。
他的女朋友另有其人。我是他的，那个，义父。Adoptivefather。
比较尴尬的是，这个翻译过来应该是，养父。
……
阿，晴？
你笑成这样，我其实没想到。
好像，很开心，很爽朗。
差点就从机械手上掉下来。
她好容易止住笑，回答我：“不好意思。本性暴露。”
还有点小调皮。
好吧，其实你的笑点很低。
一张淡蓝色的卡，举在她手里。
拇指和食指抓住的。
那张卡就在我和她的眼前，正中。
阿晴，这是象征身份的卡。
你从哪里得到的？
我看到了，上面有名字，苏晴。
……
这是上苍院的身份卡。
一般人要经过很久的试炼。
而你，刚刚才落入这个世界。
她没有多说，好像还很随意：“和暗黑十字一起。”
哦。
英灵殿里拿到的。
不大好。
其实，我不大喜欢那个大殿的名字，会让我直觉地感到悲伤。
……
她的声音低而且清灵：“我不是偶尔落在这里的。是被选定的人。”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
只是感觉，不应该。
我们不应该把这个落入这里的女孩，搅进这样一个战场。
我没有说太多的话。
因为她看起来太热情，太急于想要表达什么。
让人觉得，不忍心去掐灭这股火焰。
不忍心。
……
她和宅女是老乡。一个地方来的。
这个时候，会说起她们那个世界。
两个人声音不高，却很热烈。
知己的感觉。
宅女还在问她，从风纪委员转职成圣堂武士的感想如何？
她回答，兴奋。浑身都在抖。
她整个人很亮。
用两个字来形容就是，绽放。
那是一种完全无视自己身体状况的喜悦。
让人心情很好。
很舒心。
……
阿晴。
最起码答应我，把自己身体养好。
伤筋动骨一百天。你需要呆在这里，先等过北朝的危险期。
她在温和地点着头：“嗯。”
别装了。
你刚才本性暴露了都。
所有事情都搞定以后，感觉还不错。
可以呆在阿晴的房间里，享受空调。
其实晚春初夏，不大用开空调吧？
……
阿姨有点小兴奋。
她选了的这个楼比较高。然后把四周墙壁全部搞成全透明，让我们看起来像是浮在空中。
这些空中飞舞的倒茶的妖精，是消耗品。
她们是程序做出来的小女仆，杯子那么大。
我和阿晴躺在床上，说着一些东西。
大约知道，这边的科技程度要略高于她以前的世界。
所以，她妈妈一直很新奇。一直在逗着那几个小精灵。
……
那个，阿晴，先不要脱衣服。
周围是，透明的。
阿姨比较喜欢乱设置。
她笑了下：“也是。”
晚一点的时候，她会把我的头发和她的黑发编成一个辫子。
黑银相间，还满好看。
她轻轻地问：“在这里停多久？”
本来计划今天走。
这次过来的任务，本来就是把你和阿姨安顿在这里。
不过，我不急。陪你到明天吧。
多休息。
你的身体情况，我知道。
因为，我感受过。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像是低喃：“嗯。”
原来，已经睡着了啊。
7.11 被保护的主唱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她还睡着。
我习惯早起。
和几个朋友说一会话。
小菲在那里抱怨说，我对阿晴很不同。
……
有么？
或许有，但我对很多人都这样啊。
宅女吐槽了一句：“见异思迁的薄情女人。”
……
我，薄情？
你是不是理解错误了什么？
我是救生员，生存组的组长和前锋。
这是我的职责。好不好？
其实我更像是一个保镖。保护人的生命。
保命不保财。
……
宅女还在那里恶搞：“你不是阿宁的专属保镖吗？”
是啊。
一直都是。
现在也是。
她还在那里歪着头：“那你还到处沾花惹草？”
是工作。
其实，我处朋友的理念一直是一超多强。很先进的观念。
别翻白眼啊。
和巴别塔总部联系了下。那位号称能改变世界的大明星还没有过来。
我大约还有几天时间，可以在这里休息一下。
很奇怪地发现，阿晴竟然会街舞。
她的身体还很虚。
不过舞动得很挥洒，阿七和小菲脸上都能看出那种哇的神色。
一曲终了，她浑身已经被汗打湿，还保持着最终的定格姿势。
我不大懂这个。
只是，感觉很带劲。两个字形容就是，飒爽。
从他们脸上看出，很厉害。
……
清晨略有点风。
诺，衣服。
别凉到了。
我用头发拿起她的外衣，披在她身上。
小菲，别吃醋了。你也有。
先把衣服脱了我再帮你披上。
……
尘封，有没有兴趣学街舞。
好像很锻炼身体和节奏。
你看，他们几个兴趣一样。阿七和小菲还在跟阿晴在讨论着动作，好像一下子就熟了很多。
他却摇头：“不想一下贪太多。”
哦。
他好像对街舞没有太大兴趣，还在那里开着屏幕，在补着一些知识。
问起他的时候，他会说，没有太多时间。
他一直在看有关战队的东西。
……
其实，战队才是学校里的主要任务。
宅女也喜欢战队。他们两个一直在看着屏幕推演着战法。两个人聊得不错。
不过，宅女倒是看起来界限划得很清。
对尘封没那方面的意思。
……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几天过去了。
总部信息。
任务开始。
京城的空中演唱会预计是在悬空大斗技场举行。就那个三脚锅。
整个舞台会浮在空中。
自然，观众席也在空中。
这世界三大娱乐：格斗、音乐、足球。
其中，格斗一枝独秀，其他全靠边。
……
我们赶到的时候，舞台正在装修。
很多工人们在高大的圆盘边上电焊着什么。
离远了一看，密密麻麻的。
……
程队长，学生会生存保障组前来支援。
现在协助保卫工作。
首先，从外部排查所有高楼。
一切有可能安置狙击手的要全部封锁。
其次，从内部排查。
北岸随行人员的检查和饮食，都要通过京城防卫署调查。
而我的位置是前锋，负责守在客人身边，以防一切不测。
一切基本就绪。
我的下一步任务就是，呆在客人身边。直到她离开。
……
第一次见她是在戴总的一处别墅。
说实话，我有点分不清是哪个。
他家别墅编号的，从一到三十几。
而且，内部装修很像。
他的一大喜好就是收集各个风景区的好地段用来建城堡。一般人做不到。
……
老戴，气色不错。
其实我带着尘封，总觉得像是带着年轻的你。
感觉不错。
他有点失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们的客人，黎小姐。”
哦。
身材确实很出挑，比我要高一头。
而且看起来，很像阿晴的感觉。
和阿宁不像。完全不像。
除了肤色。
注意了一下，她的肤色特别白。
头发特别黑，脸型是南朝的鹅蛋脸。
身材尤其高挑，像是一个模特。
只是……
南朝的礼节是双手作揖，北朝是，握手吗？
有点尴尬。她伸出了手，而我在双手抱拳。
那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银发塑形出一个银色机械手，我们握一下吧。
我们两个好像互相都很有兴趣。
她感兴趣的是，抓住了一个和人手一样大小的银色机械手。
而我感兴趣的，还是肤色。
或者说是气质。她有一种我很熟悉的，一种感觉。
……
我们两个有点尴尬。
因为我作揖礼结束之后，机械手收回恢复成银发。还要不要握？我手空出来了。
老戴。说话。
不用了？
那好。
大家，先坐？
戴总，你这两排沙发估计可以够坐二十个人了。
这位黎小姐比较开朗外向，她问了一句：“看我肤色？”
嗯。
她好像是不经意地说了一句：“我是，混血。”
哦，我大约知道是哪里的问题了。
她应该和阿宁一样，头发颜色是淡金色的。只是，好吧，尘封也染了蓝黑色。
那种违和感终于有了解释。
我回答了她一下：“我们这里很多人混血。”
她笑了一下：“安慰我？”
不是。
我的头发抖了一下，像是打了个响指。
尘封已经欠身点头：“我也是北岸人。”
有的东西不用刻意去证明的。
那种同样的特制，让他们两个一下子就能明白。互相，看了很久。
尘封，用不用代我握一下手？
我刚才糗大了。
他比较爽朗，还回答了一句：“好啊。”
礼节结束，进入正题。
她捋了一下头发：“你们谁是肖队长？”
我是。
接下来几天，负责贴身护卫你。
至于身边这些人，是……
……
我的，助理。
禁不住他们的软磨硬泡，我就把几个人都带出来了。气得宅女直翻白眼。
她看起来很随意，反而是做事最靠谱的那个。
……
戴总身边一位黑衣人站了出来，有点面色不善：“我们很有诚意。还请不要戏弄远道而来的客人。”
哦？
我有做什么有失礼节的事吗？
他问：“C组是你的助理？”
C组？
不认识的人呢。
那位十分高挑的黎小姐上前：“上次大赛的对手，南京黑街的C组。银狼和黑豹，好久不见。”
额……
你们，认识？
好像不光认识，还是竞赛的对手。
上次大赛，他们北岸的街舞团第一，C组第六。
阿七脸都低到地面去了：“班长，我们真的没有跑太远。”
恩，没跑太远。
也就跑到北朝首都去比街舞是吧？
你们两个挺能干啊。
……
我们没有太客套。
黎洁，是她的本名。
她的出道名称是芙蕾。神话中奥丁账下的女武神。
南朝的翻译一般称为浮雷乐团。
据说在这边也拥有强大的粉丝团。
……
她还有点洒脱：“据说？”
对啊。
资料上有写。
我照着念的。
她还略有点失望：“我以为自告奋勇来保护我的，应该是我的粉丝。”
哦。
误会点在这里。
现在加入，来得及吗？
老戴，你要不要解释一下？
他还在打着圆场：“他们乐队坚决不要保镖。我只好说，你是她的粉丝团团长。”
哦。
我是这个身份啊。
不过，聊得还不错。
南北文化差别巨大。
南朝，戏子是很没有地位的一种职业。
在北朝，却被万人追捧，收入很高。
不关我什么事。
我只是个保镖。
这个姿势，应该不是邀请我跳舞。是想试下我吗？
……
没有段位？看来也是说谎。
这股斗气十分刚猛霸道。
她的姿势很正，下盘极稳。
左手往回拉，右边一掌已经拍在我的胸口。
不错的武功。
啪地一声，我被拍飞了。
不过，液体克体术。
我只是往后滑了两步。一股劲力从背后吹得银发都几乎直起来。
尘封，阿晴，不用紧张。
她在试我而已。
我只是笑了一下：“黄金三起步。”
纯体术要升段位极其困难。
而这一个正步冲掌所表现出来的劲力，很纯正。
她笑了下：“肖队长还知道什么？”
我不大需要知道。
黄金三以上是神武堂香主位。
神武堂在北岸支持肃正，一般是在机甲部队教体术。
看你的内力，应该是体术合格。
也就是奥顿机甲正规驾驶员。
驾驶员按年龄算资质。
而你年龄不大。所以，黎少校，你好。
这是密语。别人听不见。
她离我近了一点，在我耳边说了一句：“果然专业。”
还行。
主要是你们那边构造太简单。
她往后一步，笑了一下：“你合格了。”
我回了一礼：“十分荣幸。”
简单的接风以后，他们很忙。
在安排乐队与演舞训练。
很敬业。
不像我这么闲。
其实，保卫工作最主要是在于做在事前。
这个场景周围分成三层检查，凡是有杀意的人在第一层就会被拦截。
学生会办事有它的一套准则。
人们若是想刺杀，那潜藏意识里的杀意是无论如何也隐藏不住的。
……
这个别墅里有个小型室内篮球场。
现在是运来很多乐器。
比如，架子鼓和键盘。
黎洁还会乐器，有几场她会身背一个大红色的电吉他。
他们是街舞团，以舞蹈为主。
这种边弹吉他边跳舞边唱，一般人体力就受不了。
……
尘封在跟我解释，街舞团最主要的就是热情。
哦。
确实。
我能感觉到，那种扑面而来的热情。像是火。很能渲染人。
高兴姐应该很适合这个。
她现在却不得不坐在精灵王座上，优雅温文。
尘封问了句：“在想什么？”
高兴姐的事。
我们要不要去拉一个精灵女王来跳街舞。
好吧，还没说完，自己先笑了。
看着汗水挥洒的黎洁，问了他一句：“这么边唱边跳，你做得到吗？”
他摇头：“很难。”
嗯。
很难。
……
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他们会一段一段地训练，从配合到气势。
其实我不懂。
只是看着他们，并不像表演时候那么挥洒。
有时候一个小细节会反复推敲好久。
几次以后，导师宣布，可以了，完美。
黎洁会直接歪倒在地板上，身体在一起一伏。
尘封，去递个毛巾？
他点头：“好。”
……
结束的时候，很晚。
黎洁甩过来一个易拉罐。
红色的。
不过，很不好意思地是，被阿晴空中拦截了。
她以一个滑行的姿势闪到我身前侧边，啪地一声抓住了那饮料。
现场的气氛一下就变得，很奇异。
……
黎洁笑了下：“你做什么？”
阿晴回了一句：“有毒。”
嘛，毒不死我的。
阿晴，我们是保卫者。最好不要干涉他们太多。
她没有多说话，右手抓着饮料罐。左手上，悬浮着一个虚幻的水晶球。就她十字架正中镶嵌的那个，言灵水晶。
不大。只比网球稍微大一点。
她现在还有点不大熟练。
……
黎洁，这位苏晴是我带来的专业占星师。
她没开未来视。被我封了。
那术式太过于消耗精神力，影响寿命。
现在用的是过去式，所以知道，里面有慢性毒药。
……
一般来说，易拉罐要后期注毒，很不容易。
生产工厂里动的手。
你信吗？
……
黎洁默默地点了一下头。
那好。
我建议，我们只喝南朝这边的饮料，可以吗？
僵住了。
对于诸多乐团工作人员的抗议，我有点无奈。
所以，要用语言告诉他们：“我带来的这个人是这方面的专家。”
我的职责是负责你们队长的安全。
只保她一个人。
其他人喝什么，与我无关。
我以朋友的身份，建议黎洁只喝我们提供的饮料。
怎么说？
……
她却没有多想，而是点了一下头：“好啊。”
我喜欢。
7.12 私语
黎洁其实很幽默。
还说了一句：“你最好不要喜欢我。你边上的人会吃醋。”
你这么说，我很不好意思。
阿晴她比较粘人一点。
不过，她们两个很直接。
黎洁抛出了一句：“开一局？”
阿晴接了下：“开。”
斗舞。
很好看。
是从刚开始的SOLO，也就是单舞，到后面两个人在一起，跳着同样的姿势。
跟随这音乐，一起舞动。
同样的舒展。
同样的节奏。
两个人的姿势，竟然一模一样，有种冰上芭蕾的畅快淋漓。
有的架势难度很高。
真不知道她们的身体是怎么弯成那个角度。
其余人从刚才的剑拔弩张，到最后的鼓舞喝彩。
节奏还在进行。
嗒嗒，嗒嗒，嗒嗒嗒……
……
砰地一声，黎洁摔了。
那是一个用单手支撑地面，腿部在上方支一个架势的姿势。
她摔了。
没有落地。
我的发如同青蛙捕食昆虫一般已经兜了过去，然后一个回收，她已经在我身前了。
没事吧？
她甩了甩头。
那我放你下来了，先歇一下。
气氛还行。
黎洁只是坐了一下，阿晴拉她起来。
两个人忽然有种不知道怎么形容的感觉。
斗气，没有了。
代替的是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让我想到尘封和阿七。
……
黎洁耸了一下肩膀：“你赢。”
阿晴却摇头：“你白天练太多。”
这样挺好。
大家可以散了。
……
黎洁甩给她一个饮料。
那个牛头显示，是功能型的。补体力。
阿晴抓住，却低下了声音：“有问题。”
她没有再说有毒，而是说，有问题。
哦？
小菲，过来一下。
有东西要你鉴定。接下总部的探测仪。
她点头。
我是前锋，负责护卫和救生。
她是辅助，技术员。
一个不大明显的封印在我们身前闪动，过了一会，她略略惊疑：“库欣提取液。慢性肌肉萎缩。”
积蓄性影响，一两年后效果才会越来越明显。
那就是了。
黎洁，现在，我的两个专业人士都说有问题。
苏晴是新加入上苍院的占星师。
不过，我觉得魔魂使和占星师方向差别太大。封了她的通灵术。那法宝只当补灵力用。
而戴小菲更直接，是接的巴别塔总部的仪器。
怎么说？
原以为她会惊奇，她却只是点了下头，苦笑着说了一句：“知道。”
看来，水很深。
这是北朝自带的饮料。
她靠近我，耳语了一句：“你是我的保镖。晚上会睡一起吧？”
应该是。
……
好吧，你介意四个人睡一起吗？
她们两个比较，恋父一点。
……
好像很好笑。
黎洁愣了一下，然后还退了一步。看着我，笑得很开心。
这个，不能怪我。
我在身份上是戴小菲的义父。
恋义父也是恋父，对吧。
……
夜里的时候，我们睡在这个别墅高层。四个人挤一间房。
主要是因为，方便守护。
……
我好像有点鸠占鹊巢，我们三个人把她挤得位置很小。
她却不在意，只是问了一句：“周围没有人吧？”
有。
戴少和阿七在隔壁。
如果有任何问题，他们可以第一时间赶到。
其实也没有什么问题。
他们不会偷听。两个人正在讨论招式呢。
……
于是，黎洁开始讲起，他们乐团这次巡回演出是要做什么。
他们不止是演出，会在南朝采风，拍几张专辑MV。
而且还会拍一个电影。
一个乐团在南方演出的电影。
这次来的人，其实大多数是电影公司的。
电影？
她点了下头：“对。”
到南朝来采景的电影，爱情片？
她却笑了：“纪实片。”
嗯？
北朝的电影公司，跑到南朝拍纪实片？
她点头：“名字是，中原游记。”
哦。
风景和乡土人情，有人看吗？不如去拍武打和枪战片，一定爆棚。
她还很耐心：“练武的人们，也是风景。”
……
小菲有点疑惑：“间谍？”
别。
稍安勿躁。让她说完。
……
毕竟，现在南北两朝几乎一触即发。
北朝积极准备进攻，南朝广修防线。
这个时候拍电影，总会让人想歪。
黎洁却很坦荡。
她是混血。父亲是北朝战地记者，母亲是南朝宗门中人。
故事很简单，一个女战士细心照顾受伤的中立记者。慢慢地，两人产生了感情。
战后，她抛弃一切跟他回到了北方。
两个人一起经营一个夫妻小作坊，到开了公司。
到现在，他们有一个颇有影响力的影视公司。
她还有点小顽皮：“我之所以是主唱，主要是因为我爸认识的人多。”
别谦虚。
你练舞累成什么样子，我们看到了。讲重点。
……
她说得很轻：“我想实现我爸的理想。”
哦？
两岸通商以后，她曾经跟着母亲来过南方。
当时看到的东西，简直颠覆了她以前的认识。她开始能理解自己的父亲。
她看到了夏日祭人们的笑脸。
那么热烈，那么高兴。
南岸的人们正在建渠修河，开荒耕田。
修厂建房，一个个城市像是春天雨后的蘑菇群……
……
这什么比喻？
她回答：“我爸的原话。”
她来过。
知道南方的生活。
人们大都安稳平静。都在笑。
满怀希望地规划着，自己以后要做什么。
没有人生活在集中营。那些传说中的集中营，不存在。
那些传说中的暗无天日水深火热的悲惨生活，不存在。
全面开战的理由，不存在。
他们，一直生活在谎言中。
……
全面，开战？
这个我知道。二十年之期已到，那个停战合约有效期只有二十年。
黎洁已经坐了起来。
我们两个对望了一会。都没有太说话。
她的眼神很清澈：“我退役了。”
哦。
二十来岁就退役的驾驶员么？
北边，还真乱呢。
……
她有点慌乱，大约是因为自己的一时失言。
嘛，我应该安慰一下？
于是，轻声地说出一个词：“迦尔纳的黎明？”
她的眼睛一下就睁大了，在紧紧盯着我。
不要小看我们的情报网。世界树的同学们的宗旨是，只要有钱，他们什么都敢卖。
包括完整的军事计划。
唐麟刚好很有钱。
……
黎洁的身份和我们很像。
是学校里的普通学生，同时也是魔装机甲驾驶员。双重身份。
她知道的很少。
只是知道北岸一直在大声宣传，南方的人们悲惨苦难，需要北方的英雄来拯救。
我们是天使，是英雄。
是大地与天之光。
至暗之时已过，我们要赐予他们光明。
……
宣传了一遍。
又一遍。
……
她因母亲的身份，被赶出了机甲战队。
但她知道，她要做的事才刚刚开始。
那就是，告诉自己的同学们，南方的真实。
告诉那些不懂秦语，也并未到过南朝的同学们。世界并非想象中那样，黑白分明。
……
南方……
她来过。
她见过春日的节庆，夏祭的烟火。
她看到过人们高兴满足的脸。
她看到一个个的人们都在规划着自己的未来。打工，攒点钱，开个小店。
很实在。
每个人都只是想让生活过得好一点。
所有的一切，都跟悲惨两个字丝毫无关。
黎洁脸上有着那种莫名的严肃：“我们不是英雄，是摧毁人们生活的恶魔。”
7.13 民乐配街舞
她有点冲动。
不大好。
要不要喝水？
……
她迫近我，我们两个离得很近。
她站着，我坐着。所以，感觉到她尤其高。
那个，黑色的发丝甚至已经飘进了我的嘴里。不过没事，我不怕痒。
……
她有点不可思议：“南北两边要打仗了。你们不信吗？”
信啊。
从二十年前就注定，北方必定卷土重来，南方必定要死守。
时间是，今年中秋。或者，不到中秋。
大家都知道。
所有人都知道。
黎洁，你怎么这个表情？
我们这里所有人都知道北方会打过来。
阿晴除外。
她刚掉进这个世界，还不到半个月。
我们都知道，我们会在半年以后奔赴战场，保卫自己的家园。
黎洁坐下来，坐在我的对面：“可是，你们都在笑。”
嗯。
我们从小就学的这个。
知道一个人在平时应该赚钱养家，战时应该冲上前线。
生而为人，应该这样。
……
她问：“所以，二十年前，你们不是被迫？”
被迫，上战场吗？
怎么会。
老人们告诉我们，和平是靠自己赚回来的，不是靠别人的施舍。
这是刻在我们民族血脉里的东西。
二十年前，入侵的人们铩羽而归。二十年后，也会一样。
或许我们不能反攻，但守住的自信还是有的。
……
她静了很久，看着我含笑的脸。
在她眼中，我能看到自己的倒影。
她问道：“你们相信，自己被保护了？”
怎么会？
我们是相信，如果强敌来犯，我们会冲上战场保护别人。
我们是保护老人和小孩的人。
南朝尚武，天下皆知。
……
你静了太久。
我们要不要，喝点什么？
最后，她长出了一口气：“知道了。”
嗯？
……
以前，她是抱着一个信念来到南朝。
为了不让战争发生，为了守住那些笑脸。
她现在终于知道，自己还是太不了解。
北方的人，从来都不是施舍者。
她来的本意是，让北方的人知道，南岸过得很好。不要破坏他们的生活，给他们一个和平。
现在看来，是她想多了。
仅一个‘给’字，便是对南朝的侮辱。
……
她叹了一声：“忽然觉得，自己很幼稚。”
不会啊。
你很猛。
戴总的评价，可以改变世界的人。
一个北朝的上层大小姐，要用拍电影的方式来反战。
我从来没有想过，北方还有这种人。猛人。
……
我用密语说出一句话：有人想你死。
她点头：“知道。”
这次，很冒险。
如果他们死在南朝，南北两边本就绷紧的弦估计会立刻断掉。
肃正的人会得到一个开战的借口。
如果他们顺利归来，这个反战电影会在北岸各个影院播放。又会大不同。
这场巡演，忽然变成了一个临界点。
一个十字路口。
……
改变世界的人吗？
忽然想到戴总的一句，她唱歌极其难听。
我想见识一下。
没有电吉他和架子鼓的声音，会难听到什么地方去。
……
她的脸上充满着窘态：“现在人人皆知了吗？”
是啊。
在戴总不懈努力下，大家都这么说。
其实我觉得还好。
最起码配着乐队，那略带沙哑的声音，显得很狂野。
她有点哭笑不得：“谢谢。”
她是离开机甲战队，凭借着神武堂的体术底力学的街舞。
至于唱歌，她正在恶补。
其实，她喜欢舞蹈，却不大喜欢音乐。为了达成自己父亲的梦想，她可以从头学。
刚刚起步。
……
父控？
原以为她会恼，谁知道她却回答得很认真：“很多人这么说。”
我喜欢。
喜欢她的直爽。
对了，我认识一个女儿控，改天可以介绍你认识一下。
这样的人，不应该死在南方，变成一个导火索。
……
我在点着一个屏幕。
特使，这么晚你没睡吧。
帮我接唐麟。
他面有难色：“宗主应该在寝宫。”
哦。
这个时间应该在做某种后宫里应该做的事。不好意思。
那，明天我想见下他。
特使有点尴尬：“有机密事情？”
不是。
只是我有点想给他介绍个朋友。不行么？
……
小菲问了下：“用不用接千山或者定国两位过来？”
不用。
唐麟一个够了。
他若不够，这世上没人能够。
关了屏幕，继续聊天。
黎洁有点愣：“你们刚才好像说到了一个举足轻重的人。”
你知道啊。
可是我现在觉得你比他重要。
你很珍贵的。
我们从未在北方看到这样一位勇者，可以这样不要命地展示人间的真实。
她是北方人，可能会同时受到两股势力的暗杀。
南朝的激进组织和北岸肃正。
计划有变，现在已经不是一个单纯的歌星保护任务。
所以，我需要支援。
……
对了。
演出时候的保卫工作尤其是难点。
因为，我们保镖不可能站在舞台上。
但……
以南方的古典乐器配你们的街舞，不知道怎么样？
因为，我们这里的人一时之间估计学不会那些新乐器。
她眼前一亮：“可以试一下。”
那好。
明天开始，我要拉皇宫那边乐队过来了，你估计会很累。
……
北岸的反战派……
很少见。
和戴总一样少见。
所以，需要保护。
……
晚点的时候，大家就没有那么生疏。
在讲着一些体己的话。
黎洁对于我和阿晴之间的关系大跌眼镜。
她以为，我们两个应该是自小认识的发小，所以才这样亲昵。
哪知道，今天才认识没几天。不到一星期。
就……
比较特殊一点。
阿晴忽然语不惊人死不休：“我和阿银是一起感受过高朝的关系。”
喂！
你在说啥？
这话是能这样仰着脸骄傲地说出来吗？
我们那个时候是窒息。无法呼吸，然后，紧绷……
不是……
黎洁，你不要乱想。
她只是羞红了脸，捂住嘴吃吃地笑着，还讲了一句：“我懂。”
囧……
停。
这个话题估计越抹越黑。
而且，阿晴是故意的。
我记住你了。
以后找个封箱胶带先把你嘴贴起来。
放手，别抓我。
你是章鱼吗？
这么搂着人的。
咦，好像我是啊。
我的银发可以把她拉开一段距离。然后把她裹得像是一个木乃伊。
抓人是我的强项。
……
对了，容我岔开一下话题。阿洁，你好像不大喜欢戴少？
就我身边那个。可以当男模的那位。
你好像刻意跟他保持了一点距离。
她想了一下：“你男朋友，我离远点。”
不是。
我们的关系是……
别想歪。
我认真的。我是他的，那个……
义父。
看她张大嘴还是满搞笑的。
对，义父。
这是学院特有的一种关系。
那边那个躺在角落里闷闷不乐的眼罩女孩，也是我的弟子。
我也是她的，义父。
话说这是谁起的俗称？
都不用考虑男女平等的吗。
7.14 嘉文·卡斯兰
唐麟是很通情达理的人。
他效率很高。
从刚开始的不闻不问，到调上苍院的几大高手过来护卫，只是一瞬间的决定。
他很忙。
忙到，早上就过来了一下。
他只做了两个决定。
第一个，是向黎洁行了一个很郑重的礼。
那是大礼。
南朝正式场合，同等爵位之间的相互之礼。
第二个，调上苍院的人过来，全程随行。
宗府的乐队也会过来，下午会到。
临行时，他问了我一句：“满意吗？”
还行。
浮雷乐团的经理人在协调，看民乐配街舞合适不合适。
黎洁还在愣着。
她好像，过于震惊。
半晌，小声问出一句：“你和大宗主，什么关系？”
关系啊，好像有点不知道怎么说。
大约只是朋友。
……
小菲这时候讲出一句雷死人不偿命的话：“她和王爷是未婚夫妻。”
我……
你们都是神。
这讲话一个个都疯了。
阿洁，别这样，影响演出发挥。
至于未婚夫妻这个关系，我不记得。
戴小菲说有，那是因为她有天眼。和未来视差不多的东西。
我一直有点搞不通的是，大宗主真的会喜欢上一辆车吗？我是机器人啊。
……
我们不要继续这个话题了吧。
我喜欢看你跳舞。
也会帮你说服阿晴给你伴舞。
好不好？
一遇到唐麟的事，我就会感觉自己头皮发麻。
不过，我本职是保镖。
这个我还记得。
上苍院是一个系统组织。
我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龙组好像对这事不大关心。
方先生还嗤笑了一声，说一个戏子，何必大费干戈。
……
肃正在这边的几个人都被请在戴总的庄园里喝茶。
世界树在这里所有的分支，包括嘉文主教都在即时监控中，身边有人。
唐麟要是认真起来，他上苍院的面子，这些人还是要给的。
他想让北方还在努力的人们知道，南岸的人们过得还不错。
并非那些宣传中那么不堪。
……
好像我们都搞得太功利。
已经把艺术的色彩里，画上太多其他的符号。
这也会让黎洁这次的巡回演出越来越危险。
……
尘封最近很安静。
他沉静下来的时候会让人感觉到一种特殊的稳。
很多女孩子喜欢。
阿洁好像就有点避着他。
其实，很容易看得出来，唐千山同学大约会多出一个劲敌。
下午和洛阿姨通话，偶尔得知尘封竟然在声乐方面十分有天分。
他会弹钢琴，唱歌也很好。
……
一转头，就看到他头上那直冒的冷汗。
尘封，你现在知道苏晴同学的苦恼了？
妈妈太喜欢说话，儿女会很辛苦。
浮雷乐队以现代舞为主。
黎洁他们是街舞团出道的偶像团，唱功平平。
所以说，要不要一展歌喉？
好吧，我坦白。
我需要演唱会开到半截的时候有人在她身边。毕竟，演出的时候不好有保镖在舞台上。
发现一点。
其实我不懂钢琴。
只是觉得他弹得波澜壮阔，华美异常。
寂静时如蜻蜓临水，叮叮几声。显出萧瑟与平淡。
巅峰时如大河开闸，奔流汹涌。
一曲终了，他坐在那里好久，还笑了下：“送给你的。”
那个，还真是不好意思。
听不懂。
我没装音乐插件。
……
黎洁在边上轻轻拍手，看戴少转头看，她小声地说了一句：“爱尔文的冰原。”
冰原啊，怪不得那么壮阔。
就见戴少在忽然之间就对她表现出有种知音的亲切。
挺好的。
听黎洁说，这首钢琴曲并非只是描述冰原那种宽广。
更重要的经典在于，描述那种静静的冰原忽然雪崩，奔涌而下的澎湃。
戴少只是说了句：“像你。”
我像雪崩啊？
他还点了下头：“很像。”
我不大懂音乐。
只知道，他们乐队的导师很欣赏尘封。
一个团队，包含了整个乐队还有舞台音效灯光等等一系列。
人很多。
当然，还有很多专业的音乐家团队。他们在围着尘封，讨论着什么。
没事。
不用和我商量。
我在这里的职责，只需要保护他们乐队主力这一个人的生命。
具体只是在有人能突破第三层防线的时候，和上苍院的护卫一起配合击杀。
必须击杀。
能到第三层，已经不是粉丝。是刺客。
你说是吧，世界树的主教先生。
他是幽雅大方的。
嘉文先生，这种金色的大波浪太过于显眼了。
他拿了一支酒杯，在欣赏着杯中的光与色。
不用装样子。
知道你很绅士。
说吧，这次过来，有什么好事？
上次在背后刺了我一枪，这次又想做什么？
……
你们世界树高手不少。
我还不想给唐麟树敌。
如果正经拼起来，大家都不大容易。上苍这边只是略占上风，而已。
而且，你们在暗我在明。
我还不想在演唱会上出什么岔子。
有事您说话。
黎洁，忘了跟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一位老朋友。嘉文·卡斯兰。
卡斯兰黛集团公司的……
总裁？
不好意思我记不大清楚。
他欠身：“设计部总经理。”
哦……
设计时装的？
……
这位是黎洁。
芙蕾乐团的主唱。
好吧。
歌声是真的不大好恭维。所以一般叫主力。
嘉文举杯：“代主真幽默。”
这个幽默不大好。阿洁还瞪了我一眼。
人总是有各种天分和不足。
阿洁舞蹈十分不错，身材和柔韧度都是一等一。只是歌唱方面就需要多练习。毕竟驾驶员出身，刚开始学。
我更差。
不懂音乐。要唱歌得先装插件。
嘉文先生出现在这里，十分合理。
他们公司负责这次演唱会的服装。而他，‘正好’负责这个项目。
……
这位经理，我们不用太多弯子。
世界树应该和这场演唱会没关系吧？
他凑近我的耳边：“我受人所托，前来帮忙。”
哦？
那，我们这次的任务会立刻轻松很多。
树的枝叶还是挺繁盛的。
只是，条件呢？
世界树从来奉行的都是等价交换。没有那么好心。
……
他低声：“还请代主收下这个东西。”
一个记忆的水晶。
和上次那个一样，银行卡那样大小。虚幻地飘在空中，里面闪动着一点淡蓝的光。
额……
还来？
这东西批发吗？
不好意思的是，那天强塞给我的那个，我还没看。
7.15 紧张的钢琴
我们现在，正在做一个交易。
他会用他所有的人脉帮我。
不取任何报酬。
反而要再给我一个珍贵的东西。
记忆芯片。
蓝色的水晶浮在我手的正上方转动着。
很通透。
里面，一点点的亮光在闪动。还挺，朦胧地。
记得方家的对这个东西很忌惮，嘉文却很喜欢给我这个。
黎洁疑问了一下：“求婚？”
我囧。
这位贵公子与我之间，不是那种关系。
他身价很高。
当年的婚礼可是轰动全城。只是，容我吐槽一下，我感觉他的妻子没有他漂亮。
他拥有可以让女人失色的美貌。
嘉文还躬身：“谢谢。”
……
我还没有那么自恋。啊，我真美，人人都羡慕我，那种桥段只会出现在电影中。
而且，求婚会用记忆水晶吗？
第四阶位精神魔法的触媒。
现在，它飘在我前方视线平齐的高度，那种湛蓝的光有点迷离。
他开始告别：“希望代主早点决定。”
嗯。
我会考虑。
那么，周围的肃清还烦请嘉文先生费心。
尘封，没事。
世界树做事有自己的原则。
他们承诺不会出手，我们可以百分百放心。
在排除龙组的基础上，敌人只剩下天罚与肃正。
他疑问了下：“不会有其他人？”
不会。
上苍院是中原官方特种部队，准确地说，包括肖家和神奈寺。
想要与我们为敌，需要一定的底蕴。
……
说这次任务吧。
休息和准备时间我会全程陪在阿洁身边，大约不会出什么问题。
这里附近有七个人，都是唐麟自己的侍卫。
他很看重这次巡演。
现在主要是演出的时候，乐队会在这个浮空的玻璃舞台上表演很久。
十二首歌的时间。
距离太远，发生意外会赶不上。
……
我看过日程表和电脑3D模拟场。
这里会是演唱会的最高潮。也是最危险的时候。
夜里，成千上万的粉丝挥着光棒。
聚光灯会聚在一点。还有周围的烟花盛宴。
彩排的时候我看了。
如果是我，会把刺杀安排在这个时候。
特使在那边商量着什么。
我们生存组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离舞台尽量地近。
小菲和阿七会以伴舞的名义一起演出，正在加紧排练。
他们C组号称蒙面双侠。
一个佐罗面具，一个蝴蝶面具。还挺正式。
记得，他们以前和浮雷乐队赛过很多次。每次总是差一点点。阿不，一大截。
……
阿晴身体还是有点虚弱，不过自保应该没问题。
现在比较棘手的是，我和戴少要以什么样的名义上台。
从身份上来讲，我们两个本就不是适合登台的人。
一个上苍代主，一个云顶少主。
本来就已经够醒目了。
……
乐队的经理人也多次强调，不能让我们接近舞台。
能理解。
舞台上站几个保安人员就感觉，不大好。
阿洁还在给我解释：“是因为你站在舞台上太抢眼。会抢风头。”
囧。
你现在很有心情打趣我？
……
最终妥协的结果是，戴少可以在台上当伴唱与乐队弹奏。
我不行。
嗯。那我再想办法。
有一个事让我灵光一闪。
那就是，两方面在磨合排练的时候，会有一些特殊要求。
比如说，琵琶的声音太大了。喧宾夺主。
古筝的音色需要调一点。
还有，现场的这架钢琴不行。穿透力不足，而且，有沙音。
如果要正式演出，必须要有一台配得上大型演唱会的钢琴。
……
钢琴……
我好像想到什么。
那就是……
尘封，有一架琴不知道你能不能试下。音色，好像还行。
阿洁一起跟进来了啊。
琴还是银色的。
其实乐器建模并不难。难的是音色。
我估计，我塑形成的这个，能弹响是真的。至于响成什么样子，不敢奢望。
数据库里刚刚提取出来，我自己还在调整材质。
目前仅能做到各项数值契合文本库。微调让人很头疼。
好吧，钢琴，应该没有头。
……
他在琴前坐下。
双手举起来，犹豫了很久没有落下。半晌，只是说了一句：“银色的。”
对啊。
银色的。
他俯身：“我不敢弹。”
你车都坐过多少次了，还有什么不敢弹的。
试下？
……
能感觉到他的颤抖。
好像，确实怪怪地。怕触电一般的轻柔。
叮……
一个键声在这个空间，颤响着。
尘封，你在抖。
这样抖着也能弹吗？
……
他的全身都在抖。呼吸很重。
那种感觉，像是……
跳舞。
原来阿洁会跳芭蕾。
在如流水一般的琴声中，她像是一只白色的天鹅，旋转飞舞着。
忽上，忽下。
摇曳闪动。
过了一阵，曲终。
她以一个谢幕的姿势伏在舞场正中。
戴少拉起她，两人互相低声说了一句：“翠湖的春天。”
查了一下，哦，名曲目。
看来，他们两个是找到知音了。
……
我该为他鼓掌么？
可是，没有手。
我是一架钢琴。
银色的钢琴。
……
那个，我需要密语一下这位冲进来的音乐家先生，请勿激动。
这琴是云鼎财团少主戴先生所有，是他父亲的爱琴，还请不要乱碰。
我大约能理解戴少刚才的感觉了。
别人我不想让弹。
不想让别人的手在我身上抚动。
……
……
周末的晚上，演唱会正式开幕。
月亮很亮。
初夏的天气，晚上还有点凉。
这个大竞技场却一片的火热。
狂热的粉丝们挥舞着光棒，在随着歌声，伴着劲舞，一起喊着整齐的节奏。
芙蕾，芙蕾……
喊声响彻着整个天空。
戴少在弹琴。
他很认真。
经过了几天的训练，他已经没有前几天的那种生涩。而是，很纯熟。
在现场，那种大音响的轰轰响声中，钢琴的声音犹如一股清流。
和他的外衣一样纯白。
纯白的音色在震耳欲聋的重低音中流淌，跃动。叮叮咚咚。
我有点紧张。
因为无法预判，所以紧张。
有人要刺杀阿洁。
而且，这里是南北交界。
唯一能联系南北两岸的纽带。
再往南部，北方的势力就无法渗透。只有南方激进组织，好对付得多。
……
虽然做了很多准备，但因为未知，所以有点慌。
音色有点，不稳。
一个紧张的钢琴，总感觉有点不是那么正常。
……
演唱会是底力和热情交织的产物。
阿洁很适合。
她有足够的底力来抱着红色电吉他舞动在正中，也有足够的热情来渲染。
现场如大海的浪，波涛澎湃。
嗯，我被渲染得像是一个就要跳起来的钢琴。
……
终曲。
最后一首。
喧嚣过后，如傍晚，或者晨曦。
那种若连若断的乐声在响着。让这个舞台变得缥缈清灵起来。
阿洁会在场上跳一段独舞。
倒圆锥的透明舞台，十几米宽。
在周围的聚光灯下，显得晶莹剔透，上面的人犹如银色的精灵。
……
钢琴边上的一个联系话筒在响：“肖队长。北岸发现光点，接近速度极快。”
报告再详细点。
那声音继续：“察打一体式无人机蜂群。战鹰部队正在组织火力拦截。”
嗯。
决战之时已至。
戴少，做好准备。
我们也将进入今天的终场。
7.16 枪与红月
凡世间之事，有备则无患。
下毒？
蛊术？
还有妄图派人混进来刺杀。
各种办法都被拦下来以后，终于用到这种几乎暴露自己的，空中刺杀。
你能想到，我就想不到吗？
我们是生存保障组，专业的。
虽然我不是一个专业的钢琴。
不过，这钢琴什么音色大家根本不大在意。
现场气氛十分高。
高到仿佛要融掉。
有人站了起来，挥舞着荧光棒，泪流满面声嘶力竭。
周围几个大屏幕里在映着观众的画面。
以前，我会不理解。但现在，我作为一架钢琴都想跳起来了。
一个声音让我惊醒。
那是一句：“拦截失败。”
沿江部队报告，大约有一半通过了拦截火力网，请现场立即组织撤退。
原因？
“第三代无人机。”
那么，来袭击的人是谁已经昭然若揭。
能突破南岸边防火力网的，这世界没几家。或者说，就一家。
有必要这么认真吗？肃正的诸位。
……
尘封，联系阿洁。
演唱会暂停。
他弹钢琴的手一窒：“可是……”
……
人重要。
十几架第三代无人机冲过了火力网，半分钟后就会出现在这舞台上空。
十几架机枪会对准她扫射。
我们必须要暂停。
得到空中一个否定的答复。绝不。
阿洁几乎是喊出来的。
一把扯掉自己耳边的麦，嘶喊出来的。
她说，绝不。
不会让自己的演唱会，在现在停下。
戴少已经停下，对着自己的麦：“你会被机枪扫射死。”
……
可是，我听到了她灵魂的声音：“我宁可死在这个舞台。”
舞未停，节奏仍在继续。
现场，一片的HIGH。
整个的场景一窒。
这是？
红月。
猩红的月亮，在黑色的天空中显得分外狰狞。
天罚这边，这个时候也出手了。
那种猩红仿佛让这个世界都陷入一场狂热。
音响声仿佛被放大了许多倍，震耳欲聋。
钢琴声已停，应该没人看我。
我可以恢复成人形。
尘封，救她。我上不去，你可以。
……
他却摇头。
不忍。
不忍打断她的舞步与沙哑的歌声。
即使四周已经血雨腥风。
空中那个血色的时空隧洞，盈满黑血。
正在，倾倒！
阿洁，别跳了。
这是死之结界。
不光是那红色的月亮与乌云一般蜂拥而来的巨大蝙蝠群。
更要命的是，这空中已经布满死之言灵结界。
再跳下去，你会衰竭而死。
我们，需要避难。
……
她却在笑。
所有的大屏幕里都能看到，她在笑。笑得很甜。
笑着舞动。
随着那震响四空的音响声，舞动。
……
战鹰报告，无人机到达预备射程。
要，来不及了。
底下的人们依旧在欢腾。即使上方黑色与猩红已经遍布天空。
现场，已经达到最疯狂。
没有人以为这是真正的死亡来临。
所有人都以为，这是朋克，这是哥特。这是个性的宣泄。
尘封？
我不能上前，但你可以。你是她的伴唱，你可以。
他却一直在摇头。
那，恕我不懂音乐与牺牲。
我的职责就是不让她死去。
特使，防卫交给你全权指挥。
戴总，几个据点的特种部队全员出动，射杀周围所有施法的人。
我，让你杀了他们礼堂里的所有人。
我负责。
宅女，你需要在迫不得已的时候，带黎洁离开这个空间。
巴别塔中枢，狙击手进入战斗状态，准备点射击落无人机。
不用管我，狙击步枪打不进我的结界。
我不能去那个舞台，但尘封可以。
我想都没想，一下就进入他的身体。
起飞。
银色液体化成几双机械翼。
我已飞起。
伴随着四周升起的烟花。一起飞起。
这是灿烂的时刻。
黑红天空中的白衣与银翼，显得尤其亮眼。
阿洁，我来了。
一身白衣，周围伸展着十三支银翼。
我来了。
哪怕会被你怨恨一辈子，我也就这样，来了。
抱住了已经瘫倒的她。
四周巨大的大屏幕中，能看到，戴尘封的身体已经护在她的身边。
十三支金属银翼展开，像是一层层环绕的怀抱。
先用翅膀物理防御。
然后，宝具，七重圆环。
虚拟透明的。
子弹与烟花在这空间，在这猩红的空间，洒出一片的火花。
她在我的胸前，在抖。
想说什么，只是问出一句：“演唱会失败了，是吗？”
怎么会？
很成功啊。
你看看这如海浪一般呼喊的人群。
芙蕾，芙蕾，芙蕾……
我们把现场气氛，吵得很热。
用空中飞舞的魔兽和枪。
……
在这空中，所有聚光灯照射的空中，我们，正在闪亮。
银色的。
闪闪发光。
我拿过她胸前别着的麦克风，轻轻咳了一下。
尘封的嗓音，有种异样的空旷和沉稳。
还不错。
我需要用语言，问出一声：“亲爱的朋友们，满意这战场一般的背景吗？”
你们在说什么，我听不到，再大声一点。
……
因为，周围的枪声，太响。
粒子火光射在银翼和旋转的圆环上，一片的火花。
半天，终于能听到下方他们的喊声，满意！
我来说上两句：“满意就好。这特效费用真是贵，贵得离谱。”
这周围犹如战场与魔界，才能配得上这首歌。
那么，接下来请欣赏，芙蕾乐队的最后一曲。
《假如我会死在这个舞台》。
阿洁。
没事，我在这里。
你听过你的那首《看海》。
我以为，那首才适合你的嗓音。
歌名我帮你改了。
希望你不会介意。
……
唱吧。
在这空中，血月之下，机枪与魔兽群的盘旋包围中，有我的银翼在保护你。唱吧。
她点头：“嗯。”
那个麦克风，飘在她的面前。
我的双手抱在她的身下。
听到她低低的声音，像是在絮絮叨叨。
那是，抒情的声音。
在淡淡地诉说。
歌词，没有太华丽。
……
妈妈说，我的故乡在海。在南方的海。
那里有静静的沙洲，绿色的湾，还有一群嬉闹的小孩。
光着脚丫，跑来跑去，跑来跑去。
……
可是，我不能去看海。
因为我的发，是金色的。
金发的人们，曾经带着枪来过这里。
曾经吓坏这些小孩。
……
所以，我只能染黑了头发，戴上墨镜。去看海。
带着同伴，跳着街舞，一起去看海。
去看妈妈故乡的海。
……
答应我吧。
假如我会死在这个舞台。请带我的灵魂，去看海。
请带我的灵魂……
去看海。
……
不会。
我只会带着完整的你，去看海。
砰。
我抓碎了一个东西。
银色的东西。
这是信号。
特使已经准备。十几个狙击手在周围楼顶，同时开始射击。
然后，这也是小菲开扇的瞬间。
境界，西行寺之扇。
一个巨大的紫色的扇形在空中展开。
这是辅助系最大的增幅。
增幅我，也是宅女和老哥。
宅女已经将老哥的传送定位在我的正上方。
那血色隧道的地方。
开始。
兄妹同心，其利断金。
不过，我是在戴少的身体里。而已。
几乎同时。
冰剑肖蓝。
绝境，计都罗睺剑！
这一招是点苍山藏剑阁极势。
双凶星，斩决天下。
剑光在空中闪出一个巨大的叉。
这一剑斩出，有破空碎月之势。
那空中所有的猩红，被这一剑从中间撕裂，斩开。他一剑，可以斩破幻境。
……
肖银珑。
绝境，江南。逆转之风。
在小菲的增幅下，江南的威力已经到达极致。
但，我不能让那些血雾落到观众席上去。
所以，是逆风。
朝上之风。
四周，银色细雨如丝。
龙卷风一般的无柄之刃，从下方直冲而上。
伴着周围的狙击，无人机一个个碎在空中，几乎在一瞬间。
和他们一起的，是那些被斩碎的魔物。
血雾一瞬间爆裂而出，遮蔽了整个天空。
……
所有的无人机和魔物在刃雨中同时爆裂，何其壮观。
……
观众席上方，这一圈飞起的是桃园的长老。
十几位同时浮起，白衣飘飘。
淡蓝的魔法光阵照得四周犹如白昼。
他们是善于净化的。
空中在嗡嗡响动的淡蓝透明光阵，已经磨合了许多年。
嗯，我们好像有点过于重视了？
我和阿洁就浮在光阵正上方。
包裹着我们的十三支银翼如花瓣一样展开，每支有十几米，在这白光中显得有种虚幻的亮。
阿洁有点软了。
她瘫在我的怀中。
我就这么抱着她，挥翼飞在空中。这个大演唱会的正中。
……
终曲已经结束。
现在，是谢幕。
我们已经完满结束。
谢谢大家。
我要带着主唱走了哦。
银翼展开，直直朝上。背上的喷射器让我像是一颗向上的流星。直冲天际。
……
这种离场，还算洒脱。
转瞬之间，我们已在云端。大斗技场在脚下，像一个发着闪烁亮光的正圆。
那晃动的荧光棒，像是风吹的麦田。
阿洁彻底软了。
她浑身是汗，贴在我身上。
戴少这个身体，也已经虚弱到几乎无法支撑。
只是，我们两个人都在笑着。
演唱会很成功。我们也终于，能够松一口气。
……
这个热情的是，吻……
她已顾不得自己的瘫软，强撑着吻了上来。
……
没有太久。
好像，只是感谢。
轻啄了一下，便离开。
看到我愣在那里，她还笑了一下：“不要让肖儿知道。”
让我，不要让我自己知道？
这个要求，难度有点高。
静静的月夜，零落的星。
月亮太亮的话，星星会很少。
我在后仰躺着。她伏在我身前。
风很大。
两个人不要感冒了才好。
于是，我从戴少的身体里出来，在还没有坠落之前，已经幻化成了一艘小飞船。
银色的小飞船。
阿洁，睡吧。
你看尘封躺在舱里，睡得多熟。
我们今晚，要不去学校吧。
笑。
7.17 震荡后的平静
第二天，他们两个醒得很晚。
人类在早上是要吃东西的。
我让海心和洛阿姨准备了一些早点。
昨天，洛阿姨听到自己儿子累晕过去，可是心疼坏了。
阿姨，他这个主要是被人附身以后的乏力感。
其实……
阿姨大吃一惊：“被人附身？”
没，没有。
他是跑来跑去，累的。是累的。
醒了？
看阿洁醒来，还挺有意思。
她好像是忽然惊觉自己换了身衣服，还在用手抓着自己的肩头。
很滑。
昨天给她换上的是定国宫里的一种纱衣。
丝绸的。
……
阿洁。
没事。
这里是我住的地方。建在学校里的一个宫殿。
昨天你们都睡了，我就送到这里来了。
衣服？
你的衣服洗好烘干了。想穿可以换上。
至于昨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
有宫女帮你换洗的衣服，并且草草地冲了下身体。
你当时迷迷糊糊，其实还挺配合的。
……
还有什么疑问吗？
她愣了下：“宫女？”
对。
这里是定国宫。唐家宗主在这里建的一个地方。
主人是，唐定国。
那个，不用往后缩啊。
那位名字很刚的主人不会把你吃了的。
……
外面有人敲门。
戴少已经精神多了。他端着那些牛奶和早点，像是一个管家。
看到阿洁的姿势，他还吐槽了一下：“唐定国这个名字，确实很容易误会。”
好吧。
倒是真的。
昨天回放看了吧？
圆形大赛场上的一颗银星。
大帅哥，你的人气忽然高到爆棚啊。
十三银翼守护天使。
要不要考虑出道？
他把那些东西摆好，在我耳边低语了一声：“要出道也是你。”
囧……
对了，尘封，对不起。
他挑眉，好像有点不懂。
那我解释一下。
没有经过你同意，随便乱钻，确实不大好。跟你道歉。
黎洁却没有碰那些吃的，眼睛迷蒙着问了下：“随便乱钻？你昨天晚上去哪里了？”
就……
旅游。
四处走走。
她坐下，还用勺子摆弄着早餐：“昨天晚上，他很不一样。很man。”
额……
我还自嘲了一下。
当然不一样，里面换人了。
至于man这个词，不敢当。
……
对了。
行程定了吗？要不要去看海？
她一下子就彻底醒了：“好啊。”
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
你母亲的老家是，南边的临海市，对吧。
东南三省，方家的根据地。
那个地方现在和你想象中，略有不同。
她一愣：“废弃了？”
不是。
全部盖的高楼大厦。和北岸没什么太大区别。
而且，工业废水很严重。
不是那么美丽。
你的记忆，是很多年前。
小时候的事。
南朝这些年，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样。
变得……
其实和北朝一样。到处都是挖掘机和铲车。
人们慢慢地在学习北岸。或许和北岸已经没有什么太大区别。
……
她轻声：“那更应该去看一下真实的南朝。”
或许，对。
加油。
她问：“你们不跟我一起吗？”
不能。
我不能跑太远。
大约只是负责你在京城这一场演出的安全。
下一场是在索南。
是上苍院的负责范围。方大少会负责保全。
再下一场应该会在临海，那里是龙组的范围。方大背头为人虽然傲，但做事还是很稳的。
你在那里出什么事，面子他丢不起。
……
不用这么失望。
如果你下次来京城，我请你吃饭。
当然，一般不是我出钱。
这位刚进来的大大咧咧的女孩，我介绍一下，唐千山。
小千，这个是黎洁。
……
好像都对戴少有点意思。
尘封同学，你开后宫啊？
他有点苦笑地站起来：“你帮我开的。”
额……
我作为义父，这是关心你。
你应该感激。
我们没有尴尬很久。
因为，都有正事。
阿洁和尘封需要赶去开记者会。
昨天的演唱会反响十分不错。尤其是布景特效，根据媒体报告是空前绝后。
……
我需要和小千一起见一个不速之客。
嘉文主教，你信息不错。
而且，竟然能进到定国宫当客人，交际很广嘛。
他穿了一身白西服，金发如丝。
小千，你看到没有。这样的举止，才叫美女。
来学着点。
……
他也不生气，只是在微微笑着。
主教先生，请问来这里有何贵干？
你帮我完成了保卫工作，我也收了芯片，两清了啊。
他回答：“监督代主做一些事。”
哦？
做什么事？
我只答应了收下，没答应看。
芯片卡属于半虚幻体，我可以藏好多。
他还很悠然：“我有很多时间。现在在这里上班，你可以叫我嘉文老师。”
嗯。
好啊。
谈正事。
昨天那事，有人做得太明显。
不过，北岸军方做事，我们没有办法。也管不到。
所以，现在上苍院只能逮着天罚猛打。
那一轮红月并非一个施法点。
而是在外围六个秘密基地上百个人同时施法的结果。
我们的特战队打断施法，拘捕了所有人。
所以法式中断。
……
其实，他们只是负责捣乱。
根据小菲报告，因为距离太远，魔物等级不高。
就结果来讲，可以接受。
但过程不大好。
我们漏了他们的无人机，还让人在演唱会舞台上空开了个洞。
让唐宗主的心情变得不是那么美丽。
……
所以，嘉文主教你们最近也收敛点。
别捋了虎须。
他笑了下：“所以，我来学校当老师了。”
教什么？
他回答：“美术。”
哦，这才记得他是知名的服装设计师。
多谢援助。
各种意义上的。
嘉文老师，你真是个美人。
我用自己的银发抚摸着他的金发，由衷地赞叹着。
小千，不要翻白眼。
我这是正常交际。
拍一拍马屁是很正常的。
她吐槽：“说别人美人之前，先看看自己。”
好。
我更美。一笑倾城好吧。
不说这个了。
这位老师，我需要有点心理准备。反正你不急，可以在这里玩一段时间。
改天介绍神龟老师给你玩。
……
神奈寺归一。
我是后来才知道他这个外号的。
其实不大贴切。
归一老师是肌肉健美男子，叫神猿更形象一点。
我现在对一个事情很有兴趣。
那就是，神奈寺护法和世界树的主教谁更厉害一点。
你们有没有试过？
他笑了下：“有。略胜半招。”
哦？
还果然是CASTER克制阿萨辛。嘉文主教勉强可以算是法师，归一大师是刺客。
虽然他看起来不像是一个暗杀者。
他会，明着杀。
……
……
接下来几天，我有点闲散。
北岸明星的护卫任务完成。我还在继续我的工读生生活。
戴大少爷在跟着乐队巡回演出。
他每天会发我一些演唱会的照片。
记得他们会演四场。
分别是京城、许都、南郡、以及临海。
都是以秦的建制命名的。
几个地方在北岸分别有其他的名字。比如许都，古代史上命名是索南。
南郡是哈图沙。
……
小千，诺，尘封和黎洁在海边。
海边度假村。
话说，那里其实是后期人工修建的。阿洁母亲记忆里的小渔村，早就变成了钢筋水泥的都市。
不知道她会不会有幻灭的感觉。
这么看起来她身材真的不错。
是个腿精。
身材高挑而不妖。
我把戴少租给她了。按天算钱。
话说我很有经济头脑，是吧。
……
小千白我一眼：“你可得。”
喂，他是你男朋友。
你不着急？
小千坐在那里，很悠闲：“我和他只是朋友。”
这么淡素的吗？太凉了。
千金，你应该学习我这种热情。
小千在吐槽：“对。热情到调戏人家英俊主教？”
我那叫安抚。
另外，在学校里不要叫主教。要叫老师。
……
对了，定国呢？
她回答：“魔界探险十日游。”
哦。
感觉阿宁和小千两个太绝配。
小千是外表大大咧咧，其实内心很静。
定国大小姐是外表乖巧，心里住着一个探险家。
经常从魔界和异界带回来一些惊世骇俗的东西。
她的丰功伟绩从爱尔兰到契丹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包括，在大海上和海之至尊单挑。
跑到人家精灵宫殿里拐跑两个精灵公主。大夏和小夏现在还在红石城她的宫殿里住着呢。
以及在海滩上斗恶龙，自称要学哪吒。
最后严重失败，被喷了一身焦黑。
……
反正一般人也不能拿她怎么地。
随她了。
我以为我会安安静静地享受我的热情时光。
不过，新转过来的两位转学生可是让我吓到笔记本都掉了。
苏晴和黎洁。
两个人竟然是同一天转学过来的。
站在一起看起来像是一对姐妹。
……
嘉文老师在做着介绍。
第一次知道，我们班竟然有那么多追星族。
一下子就围成了一个圈。
感觉，以后会轰轰烈烈很久。
……
起立。
开始上课。希望你们两个能够适应。
8.1 劝说别人退赛很难
我现在的任务优先度有变。
戴总与巴别塔主系统沟通过，正式排了顺序。
我现在主要是保护黎洁的安全。其次才是戴尘封。
戴少有时候会笑：“我被冷落了。”
可得。
你现在左右逢源，多好。
而且现在出去都会被好多学妹围着，叫着天使。
多浪漫。
他会摇摇头：“我想做你特殊的那一个。”
小菲会吐槽：“特殊的那个还没回学校呢。”
她说的那个，我知道。
她大师姐，高兴。
火焰之剑精灵。
阿晴，你们世界真的有一柄名剑，名字叫火之非常高兴吗？
这名字，不大正规啊。
她笑着点头：“有。”
嗯？
怎么看怎么可疑。
好吧。既然两个人都说有，那就应该是真有。
我的常驻任务就是，保护定国和高兴两个人的人身安全。
很简单的任务。
两个人一个钻级一个尊级，一般人打不过。
我很悠闲。
他们就很忙。
九大赛区选拔赛在月末的时候正式开幕。
我们学校是属于中部赛区，很好理解。
整个大陆的正中就是中心湖。
……
通过海选的战队都可以参加。
不管怎么赛，最后都会变成三大赛区对抗赛。
北方，肃正。
中原，上苍。
南方，龙组。
事关荣辱，到最后总会生死相拼。然后让那些开赌局的赚到盆满钵满。
……
苍蓝战队阵容换了下。
由雷蛇和黑豹替下了时空使宅女。
苏晴现在的代号是雷蛇。
她的斗魂是巨大的苍雷磷蛇。
本身的战力不错，全市前三。后面，又在黑暗神殿里得到了一点东西。
不过，我觉得那东西太过消耗元神，全给封了。包括暗黑十字和镶嵌的水晶球。那种暗黑系的东西伤身。
……
小菲代号是黑豹。
黑色蝴蝶面具是她的标志。她曾经和白子文组队参加过北方街舞大赛。
很奇异的是，她在北方竟然拥有粉丝团。
她那个蝴蝶面具还是街舞爱好者的畅销品。
至于阿七，他还知道点轻重。
桃园中人，都是外界已死之人。不便暴露在阳光下。
他考虑很久，还是选择了留守，没有过来。
下午的时候，接到一个任务，说服苍蓝战队的队长放弃这次比赛。
接到的时候我愣了一下。
坐在那里，想了很长时间。
我看到他们在那里一天一天地修炼，和其他战队一次一次地切磋。
每场下来的时候，几个人头发一挥都满是汗水。
每次打赢，他们都会互相击掌庆贺。
他们很努力。
努力到了，我真的说不出。
……
小千第一个发现我的不对。
因为我平时不会这么沉默。
巴别塔的人设置过我的性格模块，我是吐槽型。
所以，现在有点反常。
大家摊开了说吧。
赛区抽签的结果是，中部赛区第一轮对北方赛区。我们会和肃正直接对上。
而且，他们主场。
我们飞过去。
……
如果我们在中部赛区胜出，会在北岸圣瓦伦丁大学斗技场参加第二轮选拔赛。
学生会中心塔和上苍院再有心，我们的保护范围过不了河。
尘封是戴总的嫡子。
奥兰菲儿是我从天罚抢过来的圣女。现在跟戴总姓，改叫戴小菲。
苏晴是异界来客，有照片在他们手上。
包括替补的黎洁，是前机甲驾驶员。
我们这个战队简直就是问题人物大集合。
学生会这个决定，其实我能理解。我们估计一到瓦伦丁就会直接被丢进牢房。
……
算了。
我总感觉自己说得有点艰难。
尘封他们一直在修炼，一直在看着各个战队的回放，一直在和队员们累到互相搀扶。
我有点，残忍。
……
大家都很静。
围着一个桌子，沉默着。
黎洁到底是经过大场面的人，她在看着那个浮空的屏幕。
苍蓝战队由于队员身份敏感，总部决议，不予参赛。
下面是弥补的办法。
十几条。
想要什么他们基本都想到了。
法宝，段位，甚至在学校高档区每人给一套房子。
她问了我一句：“肖儿，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别人一般叫我阿银或者银珑。她喜欢用肖儿这个称呼来叫我。
因为他父亲对她的昵称就是洁儿。
……
至于回转的余地，有。
我和阿宁去求唐麟，应该会让你们在有限制前提下，参赛。
我大约有这个能力。
大家都很高兴。
我能看到，能感觉到。
那种眼中闪亮的星星都要蹦出来的感觉。
……
尘封却没有太过喜形于色。他低声问：“限制条件？”
对。
特使就坐在我们边上，这个时候开口：“我们学校前十会有资格参加对抗赛。所以……”
我们不能打到前十。
校内比一比可以，当做练手。
但，不能把这队的几个成员送到北岸虎口中去。
答应吗？
……
尘封笑了：“义父觉得，我们战队有前十的实力？”
只要够拼，就会有。
我能看到你们那种渴望胜利的狂热。
而你们也有可以胜利的底力。
所以，答应吗？
……
他很郑重地点了下头。可以，只要能参赛，这个条件可以。
……
……
在经历了一上午的头皮发麻以后，我的目的达到了。
某位大宗主把我训到找不到北。
何止找不到北，我整个人已经晕了。
不过还好，在加了一堆附加条件的情况下，苍蓝战队允许报名。我们拿到了自己战队的队服。
苍，青灰色。
战队衣服是比较淡的苍蓝。
分为一套春秋装和一套风衣。
各队的制式其实是一样的，不同的只是颜色和战队肩上的徽章。
嘉文老师设计的，一个银翼的长发天使。好吧，我就当没看见。
……
你们先训练，我喝点水缓下。
小千，你知道的。我被某人训飞了，现在还在飘。
无风自动，落不下地的那种。
她笑得有点贼：“你又答应了什么？”
有舍才有得。
去求唐麟，自己不做点让步不大现实。
所以这次我自然也答应了他一点东西。
变兽。
我是塑形师。和一般塑形师不同的是，我是塑造自己。
以前的底线是，兽形不变。
车、飞船、火炮类，还有魔装机甲都可以，唯独十分排斥变成机械兽。
心理上不舒服。
这次，塔里科技团设计的对魔兽特化装甲，是头魔龙。
准确地说，是改造过的魔龙。
想到这里，我就恨不得把我那个不务正业的老哥拍地上去。
去魔界还带了个三维全息摄像头，把那魔龙外型整个还原出来了。
……
这计划美其名曰：对魔兽特攻。
因为大家都知道，魔物间存在物种降维震慑。
黑龙乃是万魔之首，别的魔物在它面前只有颤抖的份。
所以，他们计划造一头机械魔龙去把敌人魔兽吓跑。
想法不错，但是我拒绝。
我，坚决，不会变成兽类。
这是底线。
现在……
你个小没良心的，还笑？
我是为了谁才答应变恐龙的？
小千直接甩锅，指着尘封：“他。”
你给我记着。
要是你也一起帮着说服尘封退赛，我能有今天？不知道是谁当时眼睛里星星乱蹦。
……
好吧，这次过来是跟你们说一下。
你们修炼，我得去演习。
小菲我借走了。
她是巴别塔的战队技术员，比宅女的自由度高不了多少。
尘封？
他好像在想什么，沉默半天才说出一句：“有没有危险？”
应该是没有。
巴别塔的技术一般是先做初期试验。
后面慢慢加大难度，不会一下子那么过分。
然后，学生会要评估可行性。
毕竟，有的项目看起来很美好，却没有可操作性。而且，很烧钱。
演习的内容，是秘密。
不要有太大的好奇心。会害人。
……
他沉默了很久，才问：“我能去看吗？”
你确定要看上苍院的秘密演习？
那代表的内容是，你将加入上苍院，为南岸效力。
他笑了下：“我只为你效力。”
这个不是开玩笑。
你有一场比赛的时间去想。
现在，不要回答我。
……
我等了他一场比赛。
畅快淋漓的比赛。
他们队伍几个人潜力都很不错。
阿晴不愧是全市前三的底力，无论是爆发的时间还是位置都拿捏得十分准。
她在丛林低处俯身潜到敌人正中。
一瞬间爆发，雷蛇的白光晃耀，噼啪作响。
这是强控。
几个对手在这晃动的雷网中，一个个浑身乱颤。
同一时间，烈焰金龙与炎凤从空中同时奔袭而来，触地，炸裂。
一击五杀。
看得出来，阿晴有丰富的实战经验。
这很重要。
他们队伍有了雷蛇的强控以后，综合战力直上一个台阶。
相比于时空使的位移，这个队伍好像更适合这样的速推强攻打法。
不错。
有时候，适合比能力更重要。
苏晴与宅女个人能力大致相当，但，放在这里更合适。
刚想祝贺他的时候，他已经将队服甩在肩上：“什么时候看演习？”
……
现在。
8.2 在你身边
模拟战场。
这里不是教室，而是异界空间。
不用刻意找，这个世界很多地方有大大小小的异空间。
有的是荒原，有的甚至还有以前人类生存和活动的迹象。
这个空间就是。
那些残破的废墟有点像是中心湖边上的那一片。
魔兽震慑实验已经从电脑推算进入实战阶段。
几十个工作人员在检查着战场，调整各种变量。
本次实验目的，实际证实高位魔兽对低位魔兽的等级威压。
一直知道，比如龙可以威吓牛头人或者奇美拉。
但威吓到什么程度，我们需要知道。在以后对西域作战时候，能不能应用于战场，需要证实。
……
指挥所就是这个浮在空中的大型飞船。
小菲看我进来，挥了一下手。
她身边围了一群人，刚才好像在讨论着什么，一个个身前都开着浮空屏幕。
没事，你们继续。
……
还有一点时间。
我和尘封可以在这边先歇一下。
只有他一个人能进来。小千都被挡在门外。
在这种四周都是科技氛围的飞船里，他明显感觉到有点不大适应。
坐下的时候，他低声说了一句：“我以为要经过很多试炼。”
才能进来？
不用。
你的一切是我在负责。
我信你。就像是无条件相信唐麟一样。
小千的话，他父亲是中立。并不属于上苍院。
至于其他人，绝对进不来……
好吧，直接打脸。
而且是刚说完就啪啪啪的那种。
……
阿晴，你这样站在我身前，我很没面子啊。
很，奇怪。
你是怎么进来的？
她只是微微笑着，背后飘着那个黑影的哥特风格十字架。
虚幻的。
十字架上花纹繁复，像是缠绕的荆棘和锁链。
几个白色菱形宝石镶嵌四周，正中一个大水晶球。
很明显的标志是，它的下方是剑尖的样子。
……
暗黑圣堂武士会存在抹杀？
好像，不是。
她在轻轻摇头：“这个法宝，能让我一辈子陪在你身边。是被动技能，封不住的。”
所以说，她是以我为目标对象，传送来的？
我……
该说你浪费高阶法宝吗？
苏伯伯，没事。
警报可以解除。这个，也是我女儿。
对，我负责。
改天我估计会头皮发麻很久。你们两个啊。
苏晴只是在笑着：“我有点不放心。”
好吧。
我保证。
这里不是拿我做试验。而是，我们现在重要敌人之一是西域天罚。
甚至，肃正因为是机甲战队，进攻会是明面上。
处在暗处的天罚到处捣乱，平时更头疼一点。
……
西域天罚被中原定义为恐怖组织。
尘封跟他们交过手，知道一些事。
对，他们的魔兽用得很熟练。而且，两次袭击之间距离很大。
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让特战队往返奔波。
所以我们要想对应的办法。
我们需要用最低的成本，来对付这些魔兽。
尘封点了一下头，还把我盯得有点不好意思。
……
兽类属于生灵，会有生物的各种情感。
很容易见效的一个办法就是：吓。
吓跑它们。
试验准备时间有点长。
我和他们两个一起看着有关的基本资料。
魔兽，按威胁程度大约分三类。
低等的一般叫魔物。
大致指我们学校的学生可以轻松对付的种类。
小恶魔、磷犬、石像怪、哥布林等等弱小的东西。
魔界森林里几乎随处可见。
……
中等的称为魔人。
一般，进到迷宫或者暗堡中才会看见。威胁度比较高。
代表物种是美杜莎和牛头怪。
对了，好人就是魔人。种族是，水精灵温蒂尼。
尘封点了下头：“嗯，他是半精灵。”
所以我们一般能感觉到他性格如水一般地温和腼腆。那是种族特质。
……
魔物中最上等的是魔神。
代表物种为：巨魔、合成蝎尾狮、九头蛇、龙。
对，当时我们在湖里那只巨章鱼，大致已经到达魔神级。
威压等级中，体型是很重要的一个指标。
另一个指标是聚合度。一般认为，聚合程度越高的奇美拉，威胁度越大。
龙是一切魔兽的天敌。
在魔界有自己的领域和势力地盘。
一般的巨魔和奇美拉遇到，基本会被吓到动弹不得。
这次要试验的是，机械龙行不行。
外型是龙的话，威吓效果能到什么程度，我们需要知道。
……
巴别塔一向奉行量化和数据化。
之所以这个时候试验是因为，我以前的底线是不会变成兽类。这次可以。
阿晴这个时候表现得分外强势：“因为我们？”
额……
我们跟天罚交手好几年，科技树互相适应，螺旋攀升。
试验都进行到这种程度了，我总会答应。
跟你们关系不大。
……
绿灯亮起。
这是各部分准备就绪的信号。
小菲和她的队员已经全副武装。
戴少站起来，说了一句：“小菲师姐，我帮你。”
别。
我和奥菲现在分别是两个阵营。
你们帮她打我不成？
好好观战，切记不要乱来。
你乱跑，我很头疼的。
模拟战场开始。
防守方，模拟天罚基地。参战人数，三十人。
进攻方，学生会生存组。参战人数，一人。
我。
……
场地，废墟。
天候，阴。适宜召唤。
试验进入倒计时。各观测仪器调整到最佳。
两方开始准备。
他们一个队伍先飞到目的地准备防守，我进攻。
……
身前屏幕中显示着各项数据。
模拟天罚基地，是对方三十个人组成的一个模仿现实的根据地。
其中圣女级一人，类主教级一人。祭司十二位。
火力配置，顶级。
……
往对面看去，一个荒凉的山峰。
山下，一片的城市废墟后，是一个钢筋水泥的堡垒。
战争片里常见的那种军事防御工事。
不低。
好几层。
胜利条件，摧毁敌方堡垒。
失败条件，受到一定程度攻击。也就是俗称的血掉光了。
……
五，四，三，二，一。
开始。
我跳出舱门，下落。
身侧四个喷气式动力装置成型，喷射，直直向前。
我的姿势有点像是钢铁侠。
银色的机甲。
昏黄色的天空与下方城市废墟的焦黑，让这个世界显得有点苍凉。
他们的法阵已经展在空中，在城市上空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魔法阵树形图。
虚幻的圆形，很多魔法刻印在转动。
咔。
召唤阵发动。
空中，忽然裂开许多黑色的眼睛。
那是虫洞。
异界之门打开，各种魔物如开闸之水，黑色与红色气息扑面而来。
……
地面裂隙中冲出的是暗棕色的牛头巨魔。
天空冲出的是黑与红的蝠翼飞龙，这已经是类龙种。
其他地面和空中的魔物们蜂拥而至。
一瞬间，凄风血雨。空中充满着仿佛让人耳膜破裂的嘶鸣。
我身边的银色观测点能看到，这天空中仿佛只剩下一点的银色在黑红中闪耀。
下一刻，仿佛就会被吞没。
进攻方准备完毕。
能源接续，准备突破。
苏特使严肃的声音响起：“是。进入最大供魔。中心塔所有仪器进入监控状态。”
……
开始吧。
8.3 有点想吃烤鸭
试验开始。
巴别塔主能源，最大级数供魔。
几道发着荧光的管道，已经在试验飞船上激射而到。在空中，仿佛荧色的线。
收到。
它们已经插入了我的背后。
……
进入无限模式。
本体解析。
在接收到主塔全力供魔后，感觉自己的气息瞬间膨大，灵力仿佛破体而出。
我的身体忽然四散，铿锵的声音直响。
片刻之后，已经在空中变成了各种银色的零件。
形变开始。
从一级突破三级障壁，直接四级构成。
感觉到浑身都在抖。
一级形变大约是跑车，二级是战机，三级到战舰。
从一级跨到四级，整个已经打散重组。
轰。
我已落地。
地面被银色的机械体砸出一个巨大的圆坑。
机械成型需要对魔龙再解构。以机械的运转模式重现。
第一系统，支撑系统。
这是成型的最关键一点。支撑不住后面都是空谈。
龙骨。
底盘。
以及特别加粗的腿部支撑钢架。完成。
第二系统，动力系统。
从建模到动起来需要将主塔的供魔转化成动力。
巨大的三座量子反应炉，构成。
空中，蓝色与银色的架构搭建成型。
第三系统，传动系统。
动力会以液压、齿轮以及量子感应等上千个小装置传到全身各个部分。
最后，辅助系统，外机甲与蒙皮。
银色的钢壳在裸露的线路与液压骨架外部凝成保护的外结构。
兼顾美观与防护。
火力系统搭载完毕。全能量构成动力系统。
各部分成型。
浮力构成，双翼。
砰！
巨大的翼展在这天地间崩开，宣布，机械魔龙降临。
整个大地都在颤抖。
这是，机械合成魔龙。
以机械的动力对魔龙的形体再构成。
眼睛与身体各部分的浅蓝灯亮起，在这昏黄与焦黑中乍现出蓝与银白。
……
这城市废墟的楼这么酥软么。
翅膀扫过，两边的楼都在往外崩塌。
我有点不大适应，那一定是因为眼睛太大。
我还是习惯用观测点。
……
银色的观测点在空中，能看到自己塑形成功翅膀崩开的时候，把周围建筑都吹飞了。
风力吹出了一个圈。
目测，我大约有近十层楼高。
刚开始的时候有点不大适应。
就是，晕。
身体感觉麻木，难动。
好吧，作为一头魔龙，神经元感觉超级不匹配。
动力启动，信息传输。液压系统出力，机身架起，开始迈步。
一脚，震塌了周围几栋小楼，烟尘四散。
我在走。
刚开始有点不适应，会左右歪。
一颤一颤地。
大地在脚下抖。
……
其实这感觉还行。
就是想吐槽一下，感觉没有想象中那么糟。
不是爬行，而是，半直立的相扑姿势。
就是有点颤颤巍巍。
魔物们，忽然变得个头很小。
那蝠翼飞龙在我现在看起来，像是一只烤鸭大小。
飞在我旁边的武装机甲，也看起来像是手办。
我歪了一下头。
忽然有种强烈的感觉，就是，想咬一下。
咔！
我真咬了。
如蛇一般猛地向前一口，直接把它咬碎。
碎在空中，四散的零件和残体还在闪着噼啪的火花。
嗯……
不好吃。
就像是现实中，把手办放在嘴里的感觉。淡而无味。
这个时候才想起，里面不会有人吧？
数据判定了一下，是无人机甲，那还好。
咬死人就不对了。
有东西落在我身边的废弃楼群中，把那一片砸出一个坑。
这是？
双头奇美拉？
记得这东西已经是亚龙种，怎么会这样从空中摔到地上的。
好像还摔伤了，在扭动着身体，半天爬不起来。
周围已经安静下来。
天空中的黑红已经散去，那黑压压的魔法阵也已经散去。
只剩下那些几个孤零零的魔术师飞在空中，还挺凄凉的。
……
看了下，蝠翼飞龙们大都已经落在地上，在警戒地看着我。
我终于想明白为什么看到它们会想到烤鸭了。
是因为颜色。
它们是翼龙的身体，迅猛龙的头。整个身体的颜色让人直觉想到挂在橱窗上的鸭子。
有的地方还有点发亮。
我要不要，咬一口？
好吧，算了。
离太远。
整个场面有点静。
预想中那撕咬暴力的场面，一点都没有发生。
空中的魔兽已经全都落在地上，远远地围成了一个半圆。
……
我自己出了问题。
首先是不适应，有点麻木。
其次是能源泄漏。右腿上在闪着电焊一般的火花。
嘛，其实也正常。
人们总是在不断修正和改进。
在不能往前走的情况下，我展翅，飞起来了。
其实翅膀不重要。是喷射起飞的。
感觉自己下方像是卫星发射中心离架的火箭，底下一片烟雾。
这形态，根本不像是魔龙啊。
能源供应见底，还有十几秒，屏幕的灯光在闪烁着。
记得喉部是脉冲光炮，那我，对准堡垒来一炮？
这种张嘴的样子总感觉是在打哈欠。
预备，聚集，放！
一道巨大的激光喷出，直冲过去。
嗯，我屏幕白了。
恢复的时候注意了下，城堡碎了。
四散的晶体让人感觉到，像是烟花。
原来，那个不是水泥城堡啊。就是个靶子。
……
试验是不是什么时候叫停了？
不清楚。
我头部有点嗡嗡地。
周围的人和魔物都不动。
能源中断。机体进入下落状态。
我展着双翼轰地一声落地，把整个废城又砸出一个大坑。
各部分散开。
散成一个部位一个部位，像是小孩那种可拆的玩具，飞在空中。
然后，体积坍缩。
也就是急速缩小。
和平时一样，组成我人形的各部分。
骨架，传动部分，蒙皮。
……
渲染成功，假面取消。银色长发垂落。
好吧，我站不起来，整个人虚脱了。
坐在那里，看着自己的银发散成一个圆形的花朵。
……
小菲侧身骑在一头飞龙上，在我身前不远处落下。
还没等落稳，她就已经从龙头上跳下，跑到我身前。
她蹲在那里，身体喘息着，一直在盯着我的脸：“姐姐，感觉怎么样？”
感觉？
有点，想吃烤鸭。
……
这么好笑吗？她还捂着个嘴，身子都在抖。
结束了。
我需要歇一会，等苏特使他们过来。
没能源补给前，我站不起来。浑身是软的。
来，坐。
地上不脏，有我的头发垫着的。
她却摇摇头，坚持坐在她浮空的虚幻书本上。
战场上的一切，都散去了。
魔兽嘛，可以反召唤的。
问她的时候，她只是说，刚才自己身下的坐骑都在抖。
哦。
那一定是因为看到了太过陌生的东西。
习惯了就好。
很多人在围拢。
我想，试验结束了。
他们在欢呼。
虽然我自己都不知道有什么太值得庆祝的。
结构性歪斜，也就是重心不稳，体型和传输系统需要大调整。
还有能源泄露。
我们的研究还有太长的路有走。
不过，嘛……
至少效果还不错。
人和魔兽们看到这东西都愣住了，飞在空中的还掉下来一头。
就这一点上，还是值得的。
……
再一次证明。
形，克兽。
生物对自己天敌的外形有着基本上的恐惧。
我估计，我以后还会变很多次。
8.4 银甲蓝灯
我软了很久。
不过，我不是技术员。所以，只是在边上听他们辩论。
他们竟然想把恐惧的感觉量化。
以前分析的线性图被推翻。变成了一个拐点的图。
目前已经证明，不是越弱小的越害怕。
相近的魔物好像更有恐惧感。
嗯。
总感觉他们有点吃太饱了。研究这东西有用吗？
好像还有很多心理学专家，在讨论着数据模型。
……
塑形建模方案也在各种改进。
在证实了灵压有大用的情况下，就需要更夸大。
第一，把头部与翼拉得更大，以产生更大的震慑感。
当然，腿部就需要更加强。
第二，加速研究塑形中空心钢的使用。
之所以能延展到那么大，主要是因为钢材都采用了晶格与空心结构。
晶格是膨大的主要因素。
骨状结构，外层一个加强壳，内部是空心的。
应力来源于像是蜂窝状的一个个晶体骨架。
这个变形其实是在战舰的基础上加装了外骨骼再造型。
驾驶舱分为两部分，分别在头部和背部。
看了下，这个模式可以直接变回成战舰。
双翼下压可以化成舰体的双翼，龙头可以化形成舰首。腿部和魔龙的巨臂可以收回成为下方吃水位或者着陆装置。
不费多少供魔。
这个其实可以看做是冈格尼尔战舰的进化型，第四形变。
我躺在沙发里，其实是起不来的。
身前站着的是尘封和苏晴。
他们两个坚持站着，看着我。
其实我这样很正常，你们想象着把自己吹大到十层楼，然后再缩回去。
是你，你也会这样摊成一片起不来。
……
阿晴，怎么了？
你在抖。
她抓着我的手，半天，只轻轻说出一句：“酷。”
好吧，这位和阿宁一样。都属于外表文雅，内心澎湃型。
尘封，在想什么？
坐。
……
他的心思比较缜密。问了几个事情。
第一，奥菲师姐可以召唤高阶魔兽？
是啊。
她是天罚的圣女。
以我们知道的天罚组织里，圣女位置并不多。地位在红衣主教之上，与黑衣主教大约相当。
对了，蓝方的三十多个人，都是原天罚的成员。
小菲是加入我们这边的最高等级的教众。圣女级。
阿晴问了下：“原因呢？”
这个要去问戴总。
大致是内部火拼，清理门户什么的。
戴总过去的时候，她只剩最后一丝气息。
然后，他把我叫去，习惯性地撑了一下。所以小菲现在比较粘着我。
阿晴还感慨了下：“你这个超级大猪蹄子。”
……
那是，工作。
工作。
第二，今天这个试验，很常进行吗？
问的时候，他在看着那边还在热烈争论的人们。
答案是，还算经常。
这个只是冰山一角。
巴别塔的整体运行是个系统。我只是系统中的一颗星。
不过，这个计划名字十分地丧气，你要不要听？
尘封还略愣了一下：“可以告诉我吗？”
自然。
不是什么太大的秘密。
我们南岸实行了一个神奇的军事战略，名字叫做，马奇诺计划。
阿晴都立刻领会过来：“固守？”
是。
这个名字的意义就代表了它的作用。固守。
……
尘封想了好久，说出一句：“好像要发生什么事了。”
不是问话，是自言自语。
他好像知道一些什么事情，却不大表达。只是一直呆在我的身边。
……
今年中秋，就是中心湖和谈二十周年。
二十年之约到期。
所有的人们都在积极备战。北方想入侵，南岸要防守。
京城的位置相当于以前的赤壁或者上柑岭。
这个世界不算太大。
与其说是国与国，其实更像武林。
……
我们已经到了外面。
其实有小菲在挺方便。
她那本虚幻的蓝色大书展开，像是一个沙发。我就窝在上面。
天上一轮弯月很细。
星星特别多，而且亮。
尘封，我们几个回定国宫。
你是跟我们回去，还是和好人回学生公寓？
明天还要安排战队的事。
他却摇头：“战队休息几天，我去见下父亲。”
连夜？
最好不要。
有什么事情通讯屏幕可以聊。你要出去，必须有我在身边。
好吧，估计这几天就算我在你身边也没什么用。一个手都提不起来的人，保护不了你。
……
定国宫里单独给你一间，你可以和戴总通话。
绝对隐秘，不会有外人。
要通知阿姨吗？
他摇了摇头：“我想单独静一下。”
也好。
另外，单独静一下最好的地方，就是逍遥酒圣那边。
豪华监狱，绝对安静。
想进的进不去，想出的出不来。
他好像是眼前一亮：“确实。”
然后，还问了我一下，酒圣前辈喜欢什么酒之类。
……
只要你给的，什么酒他都喜欢。
……
……
他在酒圣那边停了好几天，好像是根本忘记了战队的事。
小千都有情绪了。
我有时候会打趣她，现在知道战队主核的作用了吧？
联系对战场地，对战队伍。研究战队的整体方案，到各个队员之间的调配。
一个队长在战时就是一个特战队长。
南朝一直在着重培养所有战队的主动能力。而不是什么都给安排好。
……
战队长不在的话，勉强还能打。
就是打得有点窝火。
败场比胜场多。
……
苏晴最近却很兴奋。
看不出来，她是机甲控。也是恐龙控。
所以，对那个机甲的银色魔龙她是痴迷到狂热。
她父亲是博士，她自己从小就是大家夸赞的神童。物理天才。
她几乎天天和那些科研组的人们讨论着架构与传感。
那个建模的恐龙被他们改造得越来越难看。当然，刚开始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塑形模型的最终确立，需要经过很多次的修改与推翻。
我倒希望他们能讨论得久点。
毕竟对我是突破体积极限。一场下来，要虚脱好几天。
加上苏晴的异世界思维之后，架构明显有很大改变。
我应该感谢她。
她的理论，适用为先。
不应该单纯地由神经元去适配外形，而是，外形也应该对神经元做出相应的让步。
这个外形已经威压震慑力足够，牺牲一点点去让操作者感觉到舒适也是很必要的。
让武器，去适应人。
……
阿晴，恩人哪。
我对你可是感激涕零。
试过一次没那么大的变形，感觉好多了。
像是公园里穿着怪兽玩偶服打工。
立起来是半直立的相扑姿势，伏下四肢着地时感觉像是豹女。
这种流畅感，舒服多了。
多谢。
而且，她好像对蓝色的灯情有独钟。
一直在强调，机甲的银色壳体之间，必须有灯来勾勒，以达到任何天候环境下都能最大视觉冲击感。
说是，这个构想来自于独角兽高达。
嗯。
拜她所赐，成型后，眼睛和胸前以及背部的蓝色刻纹尤其明显。
在夜色中，浑身的刻纹发着荧光，勾勒出一头巨大的银蓝相间的魔龙。
……
她在拿着那个最终的模型，在微微地笑着。
那是她几乎不吃不睡，熬了十几天的光荣战果。
我应该佩服她。
毕竟，能说服那些老顽固的都不是一般人。
她一个初来乍到的，在学术会上舌战群儒，力排众议。而且，真的是能拿出干货的人。
异世界的构思，有时候是能令人恍然大悟的不同。
最终定型的就是她手上这个。
那模型有十几厘米，可以装在包里。她经常拿出来摆弄。
银甲蓝灯的机甲魔龙，看起来威武异常。
好吧，她是一个坚定的外观党。
性能可以不好，外形一定要炫酷。
酷这一个词贯穿了她的所有设计。
只是我不知道她的理念中对酷这一个词有什么误解。反正我自己看到都起一身鸡皮疙瘩。
……
大多数时间，她一直一边画图纸一边摆弄模型。
经常盯着那小魔龙看半天。
高兴的时候还抱到脸上蹭啊蹭。
嗯，完蛋了。
她在我心里的淑女形象，砰，碎了一地。
战队主力一个不在，一个明显心不在焉。
战绩能好才怪。
加上好人本身并不好战，文少保级成功。整个队伍是懒散得要命。
剩下小千一个人在那里有劲没处使，光剩下生闷气了。
我很悠闲。
最近除了一两次小体积变形，其他时间我休息。
……
小千，不要闹我。
从早上开始，她就在那里磨我。想让我去下塔底名山异世界，去把尘封挖回来。
大小姐，人家有正事，我去做什么。
她在那里歪着头：“比战队还重要吗？”
肯定。
这个战队他一手建立起来的，如果不是重要的事，他不会这样。
别闹了。
诺，人回来了。
要不要扑到他怀里，诉说思念之情？
反正你是他女朋友。
她瞪了我一下。不过，脸上喜滋滋的，都乐开花了。
主力归来，阿晴的研究组也定型，任务告一段落。
定国宫的修炼场也装好了。
开始战队集训。
8.5 铮
文学二人组和千年冰封组是老人手，现在需要和几个新人配合。
苏晴是爆发型灵力。
在平时黑紫发模式下输出比较普通。但在爆发的雷光模式下，十分凶猛。
所以她的评级比较难。
大约是黄金一到钻级之间浮动。
黎洁就是体术为主，灵力为辅。大致定位在黄金四到白金一。
体术极其难升段。
不过，她们会慢慢地从玄铁段位开始打起。
和尘封一样，早期不会遇到太强的对手。
下午的修炼场地是在河边。
说起来，定国宫里的次元结界比主塔教室还是小很多的。
好处也有。
不用建决斗场。整个次元空间比常规决斗场大不了多少。
省了很多麻烦。
好人和文少已经配合得不错。
话说，现在其实不能叫他好人了。他已经不像以前那种木讷，而是有点小挥洒。
果然跟对老师是很关键的。
休息的时候，就在宫里。反正这里也没几个人，空房十分多。
小千有时候会笑我。
天下第一花心大萝卜。操心照顾的人太多。
我冤枉。
很多人都是戴总让我保护的，对吧？
要花心也是他。
我是在帮他花心。
……
洛阿姨会低低地反驳：“展风很专情的。”
倒也是。
比唐麟好得多。
那位大宗主后宫三千……
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三十个。”
阿宁大公主你回来了啊。
魔界好玩吗？
她摇着头。
大致知道。
魔界那边有自己的生存法则，她也是个爱操心的。
召唤兽放就放了吧，在外面遇到危险还会想到找她求救。
所以，她很经常去魔界。
每次去，我都会检查她身上的召唤刻印。如有意外，必须第一时间召唤我到身边。
……
阿宁。
几个新同学在组战队，要不要去一起玩？
她在那里嗯嗯地点着头。
嘛，大家都知道，她是一个贪玩的文静公主。
开始集训。
尘封闭关几天后和以前看不出什么不同。
略显亲热，照例地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
几个队员已经到位。
大都穿着校服，除了洁儿的便服和阿晴的女仆装。
一队人围着圆桌在看进度。
苍蓝战队目前战绩并不好。
主力只有好人、文少和小千三个。
小菲和黎洁的配合十分不合适。
小菲是大辅助，黎洁是体术。整个队伍几乎就是在乱打。
不过也没办法。
队长尘封最近闭关，阿晴埋头在科研组建模。能有两个人顶上来就已经不错了。
琐碎的事情都已告一段落，从今天开始，加油。
大家在回应：“好！”
我先声明一下，我们参加比赛有危险。
奥兰菲儿是天罚圣女，如果可能，我不想让她暴露在公众视野。
阿晴也不好太显露。
包括尘封。
……
阿晴只是低声说了句：“我们有心理准备。”
那好。
先发队员确定。
尘封、千山、好人、文少。以及新队员苏晴，代号雷蛇。
替补队员目前是三位。
宅女、小菲，以及友情支援队员黎洁。
……
尘封还在看着队员表：“阿七确定不能过来吗？”
不能。
白子文，这个人不存在。
他是已经被执行过死刑的人，最好不要抛头露面。
黎洁最好也别太多参加。
她有一半时间不在这里。乐队集训和演出才是她的主业。
跑过来只是业余客串。
……
其实，我更在意的是，她本应该在北岸的都灵上学，跑到我们这里做什么。
戴少在我耳边压低了声音：“问你自己啊。”
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尘封已经哭笑不得了：“她跟我说，她来，是因为我演唱会上救过她。”
嗯？
你救过她，和我有什么关系？你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那天演唱会跟我有关的。
我们队伍的人员还是少了点。
阵容上会过于单一。
这时候，一个本不应该出现的人出现在这个空间：“怎么不用考虑下我吗？”
小千一下就站起来了。
没事，不用太防备。
来人是一个笔挺的男生，一身白色校服。
如果戴少给人的感觉是俊帅的话，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得体。
十分端正。
……
小千，没事。
这里是学校。不是索南皇宫。
鉴于来人身份特殊，所以，我站起来了：“阿铮，好久不见。”
他一下就表现出和他外观不符的顽劣：“好久不见。给皇姐请安。”
不要嬉皮笑脸地。
严肃点。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见他就想扁人。
如果说唐千山是得瑟的话，他就是欠扁。
既然他想被人痛扁，那我也不需要太客气是吧。
我的长发一探一收，他整个人就被我甩到一个大石头上。
这里是异世界的河边，多的是石头。
然后，六道凝气拳。
巨大的拳头在他身上打出一个鼓点。
砰砰砰砰地。
嗯。
石头被打碎了。
他也被打飞出去好远。
这里是河边，到处是沙滩。
他的白色衣服上，现在好多沙子。不过，他滚了几滚，斗气一抖，全散掉了。
……
尘封，怎么了？
他都有点反应不过来：“很少见你这样。”
自然。
既然这位唐铮先生这么想被打，我怎么能不满足他呢。
好人在边上解释了一句：“阿银姐是他的防御术老师。”
对，我是教他怎么挨打的。
我比较专业。
唐铮已经笑嘻嘻地站起来，朝我们走近。
嗯，不错。
护身罡气已经很纯熟。不仅没受伤，衣服都没脏。
戴少看着他，沉吟不语。
怎么了？
他想了一下才问：“这个人，身份也极高。是吗？”
对。
唐麟的嫡长子。唐铮。
铁骨铮铮的铮。
四大皇子是指继承顺位。分别是铮耀辉瑞。
其中，唐定辉最年长，但是，庶出。
这位就是嫡出第一人。如果唐麟做了皇上的话，他就是太子。
……
他有封号，镇国。
府邸不在学校，在皇宫。
南京皇家学院乃是法外之地。
段位就是硬道理，太子也得按规矩来。
所以，我在看着他笑：“你是来向定国请安的吗？”
你白金一，她尊三。
他已经走近，声音冷冰冰不带任何波纹：“她已经不是我家人。”
挺好。
我喜欢他这样说话。
说吧，阿铮，来做什么？
他笑了一下：“自然是加入珑姐的战队。”
嗯？
你不是在灵兽队吗？
全白金战队，前途远大。惦记着我这里做什么。
他的声音忽然放低：“我想一直看着你的身影。”
……
呕……
说正事。
我每天能说出的滚字有限。还要留给唐千山，没功夫理睬你。
欺负阿宁，你是头一个。
我对你不大有好感。
讲吧。
……
他身前的浮空屏幕已经打开：“学生会执法组发现这里有北岸间谍，特来调查。”
哦？
看来我所想的宁静，还真是奢望呢。
……
有人举报。
我这边有人把学院的军事管区图片发给北岸，违反学生会最根本的规章。
所以，他作为执法组特派委员，过来例行调查。
有吗？
他的手机上面一个屏幕竖了起来，一个蓝色的点浮在半空。
这是一种探测扫描，可以判定发报源。
地图上，显示一个蓝点闪烁。忽明忽暗。
发现通讯目标。就在这里。
哦？
这个我知道，内部探测，不会有假。
……
怎么会？
我这边的人自己清楚。怎么会有人跟北岸通敌？
归一大师我信得过。
嘉文主教根本没必要。
他是世界树主教，对这个学校的了解估计比我们要深得多。
阿麦和大法师都是这里好多年的教员。
几个老师没问题，几个同学我还是知道底细的。
他已站在黎洁身前：“一个戏子，藏得真深。”
嗯？
不要搞得我不认识她一样。
她为了那场演唱会，命都差点不要了。
……
我一个闪身已经到了阿洁和他中间，然后，强挨了阿洁一拳。
很强的劲力。
我的银发又被吹飞了。
阿洁，不要冲动。
不管是什么地方，打唐门宗主的嫡长子都是不对的。
更何况整个中原几乎已经是唐家的天下。
对太子挥拳，就是谋反。
我的身后被人扶住。
然后，听到冷冷的声音：“敢伤我姐姐？”
阿铮，我是你的防御导师。
正在教你怎么挨打。看清楚怎么卸力了吗？
体术的拳相比机械拳，受力面积小，爆发力高。
最好不要罡气硬挡，挡不住。要卸力。
……
黎洁是我朋友。
另外，欺负阿宁的人，不要叫我姐姐。我们正式一点，好吗？
他往后退了一下：“是。肖队长。”
特使，我知道你在。
怎么说？
他现身：“黎小姐身上确实有发报器。”
嗯。
其他的我不多说，她的义父是唐泽。
这里的校长。
学生会执法组是龙组麾下，在学校里动中心塔的人，有点不好吧？
把中立派往上苍这边推，那我很欢迎。
……
阿铮。
凡事有规矩。
这事简单到你知道怎么做，对吧。
他点头：“是。”
那就好。
几个皇子中，我还是比较欣赏你的。
慢走不送，有空过来玩。
另外，执法组长方大小姐怎么没动？反而是你来。
唐铮略略一愣，很正式地解释：“定国宫进来需要身份。”
哦。
原来方大小姐还懂点规矩。
不容易。
挺好的。
尘封，战队继续训练。阿洁不会有事。
他还低声问了下：“确定？”
当然。
我刚才交代过阿铮，任何异动需要我签名。
这就是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