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罪责
总觉得，睡了很久。
很久。
久到，感觉自己已经消散在大自然中了。
……
醒来的时候，周围很嘈杂。
十分乱。
很多人的声音在嗡嗡地响着，让我，睡不着。
我的身体，好像散开了。
这，到底是怎么了？
颜老师，你声音很大。
而且，冲卡不好吧。你让战士们很为难。
判断了一下。
中心湖边隐秘据点。
哦。
上苍院的“别墅”。其实是用来坐镇指挥的一个地方。
苏老师，这里应该是你负责。
怎么会闹起来？
我这还没修完呢。
一边的胳膊不在。
而且，你们两个站一起这么安静，我有点不习惯。
没事，不用修了。
我自己恢复。
这边应该是右臂。嗯，回来了。银色的机械在往回契合。
……
前臂已经恢复，手还是银色的。
小瑕疵。
颜老师？
很多戴着像是摩托车头盔样子的战士们用枪指在他的身后。
其实有点仿北岸的穿戴。
那个头盔尤其是亮点。前方黑色半透明的样式让他们有点像是机器人。
还吐槽了一下，真正的机器人反而像人。
摆了下手，没事了。大家，下去吧。
我真的没事。
虽然我自认还算比较重要，但我是保护人的人。不是被保护者。
……
两位老师？
而且，还有一脸严肃的宅女。
我大约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了。被宅女传送到这里的。
宅女，你一般不会这个严肃神色。
大耳罩现在是挎在肩上，像个肩甲。
怎么了？
……
她和颜老师赶忙递上一个东西。
淡金黄色的，打印纸那么大，有封印。
宗主令？
而且，绝密级。
我能解开，打开读了一下……
喻令，中橙军团赶赴黑街。秘密接管一切事物。
……
这……
黑街目前是三不管地带。不设军队，警局最高指挥是三方统管，自己管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北岸总督就是戴总。
……
中橙是上苍下属的特种部队。
接管的意思是？
苏特使也递上了一个淡蓝色的宗主令。
四个字：抹除杂物。
完。
现在什么情况？
我还头晕。稍等一下。
出动军团压制戴总，然后抹除……
戴少和洛司言现在在哪里？
苏老师低语：“尘封在这里。这条密令一出去，他就会……”
知道。
所以，我大约知道为什么他们在我修一半把我弄醒了。
这情况有点紧急。
而我身上还有点BUG。
以手腕为界，前臂是肤色，右手上不了色。
抹除这两个字很严重，特使，帮我接阿宁。
现在，只有阿宁能劝得了唐王。晚一点会出事。
他低声：“公主已经劝了很久。”
劝不住？
那，先接。我知道她身边有人。
……
信息接通的时候，确实有人。
唐麟正在定国宫。
一下子，空气好像，凝结了。
他站在屏幕前，阿宁低着头，站在他身后。
……
我们两个对视很久。
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半天，只能说出一句：“阿麟……”
阿宁告诉我，求他父王的时候，要用这个称呼。
他父王会很喜欢。
就见他愣了一下，眼里忽然闪过一丝什么。
过了一会，他告诉我：“算了。”
……
我说得有点慢：“怎么能算了。我负责。”
额……
好像，说错了什么话？他有点不高兴：“你负责？”
是。
我得赶快说完：“军部这半年的计划，搞砸了。等我身体好了，我过江……”
砰！
他好像忍不住。不知道捶了什么。
我决定闭嘴。
我好像是越说越糟。
……
好像，没有那么糟？
他甚至还安慰了下：“吓到你了？”
没有。
真没有。
他甚至还笑了下：“计划有变，那个海神七现在没有那么重要。你好好休息。”
哦。
我不大敢说话，只是看着他的神色。
他安排了一下，两道宗主令撤回。
但他心情有点不大舒服，需要和人打一场。
……
苏特使想说什么，颜老师已经站出一步：“我过去。”
唐麟甚至还笑了：“看来，小伙子人缘还不错。”
指谁，我知道，是戴少。
但我不能说话。
我说话会坏事。
老颜往出走的时候，苏老师准备拉他。他却比较挥洒：“怕什么？”
……
通话准备结束。唐麟还叮嘱了下：“你再休息几天。右手不用藏着。”
额……
好。
……
我点头。
其实，醒来以后可以自愈。
当然，我现在是绝对不敢对他说不。只要他撤了喻令，什么都好说。
屏幕暗去。我能看到苏老师已经满头大汗。
老苏，老颜应该没问题。
他身体比较硬。
唐麟的苍炎白凤，应该，扛得住吧？
苏特使点头：“没问题。”
……
……
我知道这计划很重要。
但应该不是没有挽回的余地，大宗主怎么给气成这样？
战鹰部队特种作战成功率并不高，甚至一半都没有。他对待战士们一向宽怀，怎么这回这么吓人？
苏特使摇头：“你这叫身在福中不知福。”
可得。
计划给人搅黄了，我头都抬不起来。还福？
他却持反对意见：“你搅黄他十个计划都没问题。但千万切记，不要让他看到你伤成那样。”
嗯？
苏老师，我只是个工具人。应该，不会，这么重要吧？
他却苦笑：“代主，你不要浪了。我们做下属的很难。”
哦。
我尽量。
再次见到戴少的时候，还感觉身子有点发软，有点抬不起手。
我虽然不是人类，但也有神经元匹配。
右手……
暂时放弃。估计是材质那步骤出问题了。
尘封，怎么样？
没什么问题吧。
特使，帮他把手铐也下了吧。
……
有没有事？
戴少坐定，然后想了一下：“他们刚才用枪指着我的头。”
……
知道。
以后做事情要考虑清楚。
我这场赌局，其实戴总也知道。不是什么太大的秘密。他还私下给了我一点东西。来帮我。
战鹰那边，准备了半年吧。
甚至，不止。
前面铺垫了三年。
这是南岸上苍院一步步连锁的军事计划。
花费大量的资金炒热机器人格斗。也就是一般说的黑场。
然后，开出天价的中奖返还，就是为了吸引北岸的人。
为了赢，他们会不择手段。
赌局越来越大。
波塞冬七，北岸主战战甲。他们最后还是拿出来赌了。
……
就像钓鱼。
鱼终于上钩了，边上小孩扔了一个石子。
还好。
最终结果算打平。
其实是一个让两岸都比较能接受的，一种方式。
尘封，盯着我看什么？
他问：“你的手？”
手没事。
苏老师和唐泽有办法。不用太在意。
……
有信息过来。
大宗主唐麟已经离开了定国宫。
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现在比较冲动。我们不要理他。
至于定国宫发生了什么……
我还有点后怕。
如果这次老颜他们没有强行重启。我真不知道会闹得多大。
大宗主应该，没有那么……
不顾大局吧。
……
阿宁，洛阿姨怎么样了？
她低声：“我刚把她藏在我的被窝里。”
好。
士兵们再怎么搜，公主的正寝室一般是不敢进的。
进去也不敢掀公主的被子。
阿姨被吓坏了。
她在哭。
抖着哭。
哽咽着告诉自己的儿子，刚才有侍卫想抓她出去。
定国公主抱着她飞了好几层，把她藏起来。
戴少紧握着自己的手：“他们要伤我妈？”
……
苏老师叹了口气：“不是伤，是抹除。”
很静。
苏老师轻声地说下去：“抹除了你和你母亲以后，下一个就是你父亲。”
尘封身子微微抖了一下：“我这次错这么大？”
是，很大。
我安慰了他一下：“其实主要怪我，没说清楚。”
……
宅女？
她站在我身前，很静。
穿得有点卡通，是个粉色的睡衣。
不过，并不影响她的气场。
她是穿梭者，时空精通。
按我的概念，实力应该不在方家大小姐之下。只是比较不在意段位。
没时间打理头发就留了一头短发。却不大像是假小子。
她一直在拧着眉。
这是她发怒的表现。平时很少这样。
就见她右手一伸，空中撕裂一道蓝色次元口子。然后，抓出一个橡皮锤。
砰！
敲得还真准。
要不要这么大劲？
我被，敲飞了。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咣得一声落地。
在光滑的地面上还滑出去很远。
好吧，不起来了。
地上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凉。
她像是没想到，还有点愣：“喂！没事吧？”
没事啊。
我现在是过载脱力。不是你的问题，我吃了禁药。
三代能源后遗症。
我不是完全意义上的机器人。会累，会虚脱。官方的称法是，使徒。
她不爽。
从她的表现能看出来。
抗了个大橡皮锤子，有点像飞女。
砰地一声，把尘封也敲飞了。
然后，把锤子杵在他身前：“戴尘封，千山让你来道歉，不是让你来害人。”
千叮咛万嘱咐，说完对不起就回学校。
肖虫虫的任务是特级。
上苍院密令。
可是，一个被保护的人质，居然跑去破坏特级军事任务。
是别人，绝对当初被灭口。
上苍和圣堂的赌局你都敢插手？严重的话，会让云顶城满门覆灭，懂吗？
……
一个衔着奶瓶的公子，被妈妈保护得不懂一点事。
不对，两个妈。
虫虫比你妈还要像妈！
宅女生气了。
我不知道要怎么去安慰她。
我用银发把自己扶起来。
忽然发现，其实身体软的时候，一直很软的头发反而更容易用力。
我坐回床上了，看着她。
她好像是骂够了，坐在床沿对我摇头：“你对人好，也该有个分寸。”
嗯。
我知道。
在她眼里，我有点，不像我了。
变得被什么冲昏了头脑。
啊不对，没有头脑。
我只能尴尬地笑笑。然后，问道：“生气了？”
她回了一句：“被你气死了。”
……
她离开了。
看那个次元门的颜色，长距离传送。
估计是回自己的世界，眼不见心不烦。
我没有来得及挥手告别。
时空关闭时候有那种淡淡的晶体散开，挺好看的。
6.10 证之赌局
……
有点静。
我一向不大喜欢向人说明什么。
苏伯伯，要不你跟他讲下吧。
尘封，没事，特使是你的正牌导师，自己人。
当时，托塔事件的时候救过我。是恩人。
特使却苦笑了下：“代主谦虚了。”
……
开始解决问题。
其实他们两个坐在那里，倒像是义父和义子的感觉。
我不像一个义父。
性别不对。
……
特使是一头花白发，年纪很大。
他是文少的爷爷。
大约是修真的原因，人显得还很精神。
戴少开始问：“我应该是犯了很大错。告诉我，导师。”
特使苦笑了一下：“是。从刚开始就错了。”
事情需要从头说起。
戴总把他送到学校，并再三叮嘱，千万不要离开。
就是因为想让自己两个儿子没有交集。
那样，就会相安无事。
各安天命。
可是，他跑出去了。
堂而皇之地跑到自己母亲的地方。
……
特使的声音很郑重：“你要时刻记着自己的身份。”
呆在学校里，就是安全的。
回北朝探亲，大错特错。
……
特使声音很凝重：“你不在于做错了什么，而是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
你是戴家人。
这里是敌国。
一个皇子在敌国，应该怎么做？你来告诉我。
……
尘封静了很久，回答了一句：“隐藏自己的气息。”
特使点了下头：“对。时刻记着，你父亲是处在旋涡正中的人。”
确实。
他的父亲，一个幻想派。
到现在还想着，能用和谈来实现两朝沟通。甚至，变成友邦。
他做了很多事。
包括在南朝开公司，开厂。证明，两朝是可以和和气气在一起的。
这种人在外人看来，不是傻子就是疯了。
……
苏老师？
我觉得他父亲挺有作为的啊。
他有点无奈：“别人看你也一样。”
其实，南北朝停战二十年，不是因为想和平，而是因为需要再战。
文武之道，一张一弛。
北朝的短板在于，他们自认高贵，根基不稳。
南朝的短板就在于，真的打不过。
人在那种根本不懂原理的机甲面前，没有任何办法。
科技代差，用人命换回来的停战。
我们是坚持到它能源打完，后续补充不上。
当年多少人埋葬在这里。
身后即是大秦，他们冲上战场，没有想回去。
老人们说，中心湖那个时候就是血海。
两条河，那时候就是血河。
……
停战了。
北朝在抓紧安抚民众，改姓，封异姓藩王。
一切能做的他们都做了。
南朝在这个时候拼命发展科技，想补上两边的差距。
另一方面，南朝坚称，毁灭纪前的文明碾压奥顿文明。
七大使徒在世间都有残存。
他们没有彻底消失。
北岸冰川大冰爆事故，一下子毁掉奥顿整个机甲纵队。那就是使徒。使徒之力，在机甲之上。
戴少眼神有点不解：“我们，没有？”
我们……
我喜欢这个词。让我觉得，好像一切都是值得的。
……
至于有没有……
特使还请示了我一下：“代主？”
可以说。
没事。
这事大家都知道，不是秘密。那就是，我们或许有。
有，自然是有的。
但，有多狠，需要证明。
而北朝需要一点诚意，来让我们证明。
于是有了这场赌局。
……
尘封好像知道了什么：“你就是南朝的赌注？”
你才知道啊。
南朝的底牌之一，形之使徒。
唐门大宗主的贴身兵器。
我们宣称，这个使徒可以完胜北朝主战重型机甲。
如果北岸大兵压境，需要付出一定代价。
我们正在被人压制。
因为，北朝突破了第三代能源技术，超长续航。
他们进攻南朝的能力肯定是有的。
只是愿不愿意付出牺牲。
所以，他们也想试一下。
我与海神七这一战，只能赢，不能输。
赢了，海神七留下。
输了，奥顿圣堂指名要我。
大概不过就是用来解剖，研究。
更可怕的是，他们或许一声令下，整个前线机甲战队会冲过河。
我们，还没准备好。
……
戴少好像是忽然惊醒，看着我。
很久，才说出一句：“对不起。”
其实，不用。
我事前没有跟你说清楚。也不能说。
我一直习惯做最坏打算。
整个的南北之间不是一句话就能说清楚的。
每一个东西都只是其中的一个点。大事都是一个个小的东西综合决定的。
我们只能做好其中的一点。
大致情况，就是这样。
戴总偷偷给我北岸浓缩铀能源，勉强能抵你这次冲进决斗场的错。
以后，一定要注意。
结果，其实还不错。
那一炮的威力让北朝人大吃一惊。
他们不知道我用了禁药。只看到，我一炮击破一架海神七。
烈焰冲天。
北方朝野震动。
……
我们在这一方面，可以说，达到了一定的目的。
平局很好。
决斗的一方因为过于智能而去保护赛场中的人质，逃跑有情可原。
而另一方因为疏忽而中了致命一炮，也有情可原。
最后判定，打平。
大家都有面子。
其实古人说以和为贵不是没有道理的。
至少，海神七智能主核被轰碎了，就算扔在南朝也泄不了多大密。
顶多知道点装甲和火力方面的东西。
而我，也不用拉去北岸被解剖了。
……
戴少的声音有点低：“我不会让你那样。”
特使的手抓在他的肩头。
他回头：“导师。”
特使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你目前的修为，不足以让你说出太自满的话。”
场面，很静。
特使说出自己知道的：“为了让你活下来，代主已经做好失败后被拆散的准备。”
苏老师？
他叹了一口气：“再重的话，我说不出了。”
……
我们想以后。
尘封这边已经不用再多说什么。
他已经知道。
特使却还很担忧：“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还有？
他说出的下一句话，可是把我雷翻在那里。
那句话是：“跟皇上抢心爱的女人，你也是胆大。还问为什么上苍院想动你？你傻吗？”
我喷了。
机器人不用吃饭，要我喷饭还有点难度。
你想让我尴尬死吗？
6.11 特使的教导
大致可以理解。
以唐麟现在的地位，说中原皇帝也不为过。
而且……
我怎么知道他被哪只驴踢了，会看着一个液态金属机器人，觉得眉清目秀。
我只记得，他是我的偶像。
我是他的粉丝。
我，对这个力挽狂澜的南朝大君主，觉得很钦佩。
觉得南朝在他统管下，过得还不错。
我想，尽心尽力地为他做事。保护她的女儿。
这就是事实。
至于其他的，都是你们想太多。
戴少沉默了很久，才说：“其实，我也能看出来。”
打住。
不要让我太尴尬。
这应该是阿宁……
她突发奇想把我和她父王拉郎配，才有的这些。
我们应该说很严肃的事。
那个先放到一边。
特使，报告一下后续。
……
后续没有出太多事。
海神七的残骸并没有运回北岸。
我们只得到一个装甲外壳。
正中的关键部位炸毁了。
特使还低声：“不止。”
拆解时，那机甲的自毁装置启动，我们是真的只留下一个壳。
……
自毁？
在预想范围内。
战士们没伤亡吧？
很悲哀的是，我应该曾经有过很多战友。
活着的。死去的。
现在只能朦朦胧胧记得他们的笑容。
但，具体的，记不清。
真的记不清。
应该是很悲哀的记忆。被抹除了。
……
特使这个时候才露出一丝笑容：“代主总会第一时间想到这个。”
是啊。
习惯性地。
……
看你表情，那应该是没有了。那很好。
第二件事，那就是，学校里面有间谍。
很好理解。
我这次出来，明着是执行一项保镖任务，保护北岸要过来的歌星。
保密程度到小千和阿宁都不知道具体行程。
戴少是被一个白衣人告知一件事。
那就是，我的轨迹。
而且告诉他，只要有钱，我什么都会做。
他们误导了他。
让他失去了理智。
……
而且，很重要的是，我们分开的时候，戴总那边汤管家的车把他接走的。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赛场上？
不止是学校里。
戴总身边的人，有问题。
其他什么都好说，戴总人身安全，一定不能出事。
特使点了下头：“我们在那边有人。”
嗯。
还是多派几个人去下。
……
有时候，人们会很意外。
戴少竟然会画画。
他凭借记忆勾勒出一个人像。简笔的，有点潦草。
而这个人，我本以为会是方家的。因为他说，是白衣人。
可是，还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苏老师？
他点头：“肃正。”
又……
有点鲁莽了。
想插入上苍与圣堂赌局的，不是方家，而是北岸肃正。
或许有些假设都要从头推翻。
我们不应该那么想当然。
特使，把这个画像传给总部。
他们会有一些比较详细的安排。
太多的思考，不是我的职责。
我本就是冲锋陷阵的，机器人。
分析谍报不在我的范围之内。
一切报告上苍元老会之后，我的任务就完成了。
人各有专精，我不负责那个。
……
尘封也一直很静。
不大说话。
我喜欢这种。
不会太张扬。也不会太闷。
这个搅成一团的世界，需要这种人。
……
没事了，开心点。
大家又回到了原点。
可以继续在学校里无忧无虑的生活。
笑。
特使在摇头：“戴少主，还请千万不要学代主这种心态。她有点不正常。”
切。
你才不正常。
躺在那里，其实还满舒适的。
这个厅是上苍院建在这里的别墅。
外表是别墅。
里面嘛，科技的东西。
而且，他们为了自信，还非要搞出那种金属与黑色的科技感。
和戴总警局一样布置，时空战舰那种，有时候让人挺无语。
……
尘封在那里和特使说一些东西。
这一点，他比戴天扬要好得多。
至少，尘封这个名字即代表不愿意提起。
他也很内敛。
其实，特使很喜欢他。
老颜更是把他当一个忘年交。
挺好的。
……
其实，老苏的称呼让人满尴尬。
叫老师还好，正式场合叫特使总感觉到，很生疏。
而他，现在，很热心地帮尘封来做一些试炼。
比如说，身体可以强到承受五百度以上的高温。一分钟以上。
……
苏老师，你确定？
那不烤熟了吗？
你自己是火系炎爆，他是龙魂啊。
好吧。
我的错。
我的火炮发出时自身炮膛的温度是，五百到八百摄氏度，最大持续出力五十秒。
怎么说呢，这也是戴少在我身边时，我无法开炮的原因。
我还不想把保护的人质烤成铁板牛肉。
……
他这个时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是啊。
你以为我只会被别人打？我是不能发炮。
其实还不止。
阳电子破城炮发出的时候，震荡会让一般人内脏破碎。而声音，会把人震聋。
武器必须在使用中不断改进。
他们改造了我三年，到现在这个难关还没突破呢。
苏老师您继续，我不打扰你教学生。
……
他跟尘封聊得很细。
胸怀天下，执掌江山，第一步首先是要知道。
知道你在何方，敌人是谁。
额，这个超过我的范围了。所以，我闭目眼神。
听他们在那里讲政治与博弈。
我对这方面兴致缺缺。
大致听了一下。
记不大清。
南朝上苍与龙组，亦敌亦友。
北朝肃正与云顶，貌合神离。
西域天罚，虎视眈眈。
……
要分主次。要克制谁，团结谁……
嗯。
我要睡着了。
这个不是我的兴趣。
其实总觉得，以前的生活挺安静的。
怎么忽然多了一个人，就这么波澜壮阔了呢。
……
小千的男朋友。
我在这里烦恼个啥？
我该烦恼的，不应该是如何保小千和阿宁一起活下去吗？
决定了，等身体好一点，去一下桃园。
见一个朦朦胧胧记得的战士们。
特使忽然警觉起来：“代主。”
嗯。
现在是夜里。
这种朦胧的蓝紫色，自然不会是极光。
那应该是，空之长城。
四周，警报声大起。
宣布，进入警戒状态。
有东西掉进来了。
掉进了这个像是垃圾篓一般的世界。
……
别人可以散开逃命。
我们不行。
我是生存保障组，组长。
所以……
上苍院一线先锋队员，代号0000，准备出征。
6.12 空中的龙卷风
地震。
周围一声巨响。桌子上的东西都在抖。
杯子已经落在地上，水撒了一地。
戴少一抖以后，已经稳住身形：“地震？”
可以这么说。
这是，有东西落入这个世界引起的震荡。
其实，是湖震。
这已经是中心湖缓冲以后的响声。
刚才蓝紫色的极光，是空之长城多重结界破碎的闪光。
我已站起。
紧急行动。
身后，两个机械手已经把我身体抓起。
装填。
二代成熟型能源。
像是机枪压弹药。两肋后方，几个易拉罐一样的东西压进打开的身体。
情况，像是那次魔界遇到巨龙。
先把正事做了，管不到以后的死活。
……
特使在下面大喊：“代主，你还在休整期。”
没事。
休整期也得我来。
别人不行。
这个别墅建在湖边的山上，主要就是为了监视湖中的动静。这是我们生存组的基地。讲职位我最大。
身前，一个导轨一样的金属东西在往前延伸，直到窗外。
那是我需要出去的轨道。
比起电磁弹射或者蒸汽弹射，长弩这个东西更直接简便。
一个长达十几米的金属弓已经拉开。
弓弦是拇指粗的金属绳，挂扣固定在背后。
它会把我弹出去。
……
嘣！
我已经犹如一支银箭一般，离弦而飞。
……
耳边风呜呜地，几乎一瞬间，我已经到了湖的上空。
中心湖。
像是一个镜面。
周围的山脉像是一束束射线，蜿蜒着往中而来。风景很壮观，每次都觉得很震撼。
……
现在，那个湖面更震撼。
有东西落进来了。
正在剧烈地翻滚扭曲。
外形，像是一个巨大的章鱼。
触须的范围几十米。
不光是这样，好像更像是一朵巨大的血色食人花。开在湖的正中。
0号已到位。
请求支援。
再重复一遍，请求支援。
这个像是海一样的湖不会有人捕鱼，周围都是军事管区。
外星警示以后，相关人员会迅速到来，只是时间先后而已。
……
戴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后勤已收到。正在集结。”
好。
不要打扰它。
我张开金属翼在围着它飞行。跟它有一定距离。
章鱼么……
体型巨大，无数的触须蠕动。
但，按记忆中，这种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魔力值。
我已绕到第三圈，决定，悬浮观测。
再去围着它飞，不大好。
我需要知道它的储魔，攻击性，以及，攻击手段。
必须承认，我不够警惕。
而它也好像是那种，就像是吃坏了肚子一般在一直蠕动着。
但，它速度极快。
啪地一声，那边，犹如花枝一样的触蔓直接刺了过来。
一支主茎，周围如叶，前端绽开像是花。
食人花一般咔地一声咬了过来。
……
还好我和天罚交手过很多次，要不然，这一下绝对会被它吃掉。
不止。
我在一瞬间，射手空压弹射已经退后十几米。
那粗如石柱的花茎一击未中，噗地一声，一阵绿色的水柱喷来。
几十道。
这是？
强酸。
右边翼中了一道水雾，竟然消散了。
散成一粒粒银色的液珠，半天才恢复。
……
身后，支援飞船的船体上都起了白色的泡沫。片刻之间，露出内部的线路结构。
而且，腐蚀正在迅速扩大。
空中火花四射。
危险级数迅速升高。
飞船上两个成员弹射。
回复静默。
总部判定已经出来，复合攻击。
克苏鲁式？
我一个反应，身侧喷射器发动，随后，银发裹着两个特战队员的腰已经往后直退。
我踩上了飞船。
把他们两个放下。
观测部队全线缩回。
而且，尽量落地。不要刺激它。
……
苏，判定。
特使很快已经赶来：“判定攻击性呈现波动。也就是，它受伤了。”
嗯。
按生存组判定，它如果全力展开攻击，十分危险。
毕竟体积极大，直径目测上百米的一朵大花。
目前判定为异星生物，动植物二象性。既像是章鱼，也像是长蕊食人花。
先观测。
按直观的讲，就是它像是进来的时候撞伤了，在猛烈地挣扎。
更或许是……
闹肚子。
一直在剧烈蠕动，扭缠。
特使点头：“它体内可能有东西。”
戴少问了下：“我需要做什么？”
其实，不需要。
最近的事搞得你太紧张。你是新手，应该帮不上什么忙。
放松点。
湖水在翻腾，像一只只鲸鱼喷起水柱。
但是我们无法接近。
那个是强酸，我的塑形都会被腐蚀。而且，有精神攻击。
……
我们几乎是屏息观察了十几分钟。
看着它危险并且可怜着。
甚至，我还能有时间给尘封解释一下，为什么这里会封锁起来。
很简单。
这里本就是一个巨大的引力场。
这个时代本就是后聚合时代。
成千上万个文明碎片聚合而成。
甚至，乱世和大秦，都有东西掉进来。
于是，秦皇修了空中长城。
一个漏斗。
……
天空，漫天的星星闪烁。显得月亮尤其明亮。
更明亮的是那一个摩天巨柱，像一个透明的龙卷风，直通天际。
不过，它更粗一点，像是一个……
他在看着天空：“一个倒锥形。”
对。
这样说更文雅。
空中像是流光一样的东西，从四面闪着虚光汇聚到这里。
一个透明的流光溢彩的漏斗。
倒锥形龙卷风。
这个就是先帝的伟业之一。传说中的空中长城。
平时只能看到一点隐隐约约。
发生空间震的时候瞬间展开，那个巨大的圆形力场几乎可以覆盖到整个大陆的上空。
……
中间这个湖是最后减震区。
每个穿梭时空的遇难飞船都会沿着漏斗气流往下落。
撞破空气阻碍的时候是蓝紫色的光。
是缓冲，也是警示。
最后，会落在这个湖里。
然后，被大家救起。
……
这是大秦传统。
落在这里，就是秦人。
毕竟，我们自己也是从各个时空聚合到一起的。
湖水涌动忽然变得剧烈起来。
你们退后。
接到总部讯息，它咬着东西。
所以说，吃东西要挑。
消化不了的东西不要往下咽。
会胃疼。
它现在的样子，好像是要把一块石头吐出来。
而那个，就是我们需要保护的东西。
……
特使，与老戴会和。尘封，跟他走。
绯红与深蓝已经赶到。
黛绿还有两分钟。
准备开工。
6.13 我救到一个逃生舱
生存组每个人都有代号。
绯红指樱流花。
深蓝指冰剑肖蓝。
黛绿，墨绿色。指好人齐枫。
传说中，大秦之人以能进入上苍生存组为荣。
那是秦皇最看重的人。能拯救生命之人。
现在，淡了。
……
特使和戴总的后勤支援已经在会合。
有他父亲在，尘封应该没有那么冲动。
那么，准备，开始。
……
有钱就是好。
戴总的飞船就是大。
整个飞船是两侧驱动，正中拉开一个巨型弩炮。原理是和湖边城堡那里一样。
黑银之弓。
……
据说是省能源，拉开就能弹射。
那我塑形一下。
我现在已经是一支真正的弩箭了。
银色弩箭，后续尾翼是为了平衡与方向。前方闪着银光。
射！
对准目标。
正中那个如卵形一样的隆起。
巴别塔判定，它虽然看起来无序的触须翻滚扭动，但章鱼有头，花有主茎。
我们已经找到了它的主体。
这速度不错，我喜欢。
我砰地一声已经射到了那个隆起下方。
比想象中要硬得多。
回复本型。
根本没有多想。苍银斩舰刀！
剑技对它应该无效，所以，直接上了对舰对机甲宝具。
银光一闪。
断。
一支粗如磨盘的触臂已被斩断在空中。
是这个了，一个椭圆形的救生舱。
……
还好我机智护住了脸，这个强酸够狠。
腿几乎要融化。
不过，没事。我本就是液体。关键时刻，还可以是气体。
气雾。
……
只是，这如门一般的大口，两边各有十几根黑刺，啪地一声就咬了过来。
没咬到。
不是因为我躲得快，而是，它在抖。
那种触电一般的抖。
我并不是浪费时间的人。
事实上，我有经验。
一个颤抖的几秒，给了我弹射的时间。
塑形，银色螺旋。
我把自己的六道凝气拳塑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弹簧，顶在花茎与救生舱之间。
预备，弹射！
嘣……
任何时候，机械的冷兵器的东西总是很直接有效。
我护着银灰色的救生舱弹出来了。
它并不大。
长度两米的一个卵形。
而且，我能感知到，里面有人。有活人。
这种雀跃的心情，其实很美。
成势，M1893混天龙改进型。这是战机，用来运送救生舱的好处就是快。
喷射发动。
我带着这块累死累活救出来的宝贝疙瘩就飞在湖上，直冲岸边而来。
……
阻拦着陆。
挂到阻拦索的那一刻，我的心情安稳了下来。
成功了。
我成功地救到一个逃生舱。
空中的银色在凝成水雾，往我身上聚集。
那是刚才为了逃生而塑形成的伪装镁条。
……
戴总已经在这里等着。
他的嫡系精锐一般叫做黑街特攻队。
和上苍院的区别是，衣物纯黑，不像那边是深蓝色。
一般这种救援，上苍与黑街联合才能动。
不过，这次顾不得太多。
我已在塑形回归。头部，躯干，四肢，假面收起，银发垂落。
从他们喷射的防护水雾中走出的时候，几乎已经趴到地上。
过载回复中又强行再次过载，这次没一两个月好不了。
……
特攻队的队长举了一个大拇指，并且在联系中低喊了一声：“酷。”
别。
你这么说，我都不好意思酥软倒地。
我得强撑着。就算为了这声夸赞也得强撑着。
我这算不算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
我朝前举了一下手，做阻拦的姿势。
老戴，我知道你关心我，但是，别过来。
不要进入这个水压区域。
身后，水雾还在一直喷。
特攻队的负责外围。而且，找屏障。打开的时候，我不确定会出来什么。
联合作业中，中心塔的人负责救援。
他们是白色的防护服，看起来挺像生化部队。
好人，谢谢。
我是真的要软掉了。
在其他人跟前是必须死撑，现在，坐到他这个晶格沙发里，简直要瘫成一个片。
……
救生舱判定，无攻击性。
生化部队正在继续用水压泵清洗着周围的酸液。
PH值适应到一定范围内，会尝试打开。
……
嘣！
这是？
救生艇自己打开了。
后退！
我银发拉着几个生化队员就把他们往后甩，甩到周围防护网上。
然后，我冲到了正中。
判定，无威胁。
密封的救生艇自动打开。
里面，一个人跌了出来。
判定，人类。
和洛阿姨年龄差不多大的女性，她一把甩开自己的头盔，抓着我的胳膊。
没事。
麻醉枪收起来。她没有攻击性。
她抓着我的胳膊，有点歇斯底里：“我的女儿在水底。救她！快救她！”
语言共通，平行世界来的。
……
你女儿？
我……
她在喊着，飞船出事。她们的飞船被吃了，只有一个救生舱。
只有一个救生舱。
我知道。
我知道。
你女儿在哪里？
她已经有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却还能直觉反应：“还在飞船里。飞船里。”
好人。
安抚她一下。
她女儿在飞船里，而飞船……
估计还在章鱼肚子里。
悲伤的母亲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还喊着。
救救她，救救她……
……
只有一个救生舱，那意思是。可能已经不测了。
好人是这方面专长。经过安抚，这位阿姨已经缓和了很多。
她还一直在呢喃着：“我们只有一个救生舱。她一直说，她有雷电结界……”
雷电结界？
刚才，那章鱼那触电一般的抖，是因为，人还活着！
戴总，人还活着。
我能感受到那章鱼抖了一下。
几秒钟的抽搐。
现在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了。它肚子里有人会用雷电法术。
准备救援。
……
特使已经赶到：“索南和松江的人要到了，还有十几分钟。”
来不及。
还得我去。
特使？
他啪地一声已经抓住了我：“你现在的身体，会死的。”
没事。
机器人，不就是拿来死的吗？
特使那么大劲吗。
我胳膊都被他抓断了？还把他吓一跳。
哦。
那是因为我已经要散了。身体已经满是裂痕。剥落了。
没事，刚好。
你拿着我的手，当做外观测点和通讯。
飞船起飞。
长弓，准备！
6.14 生死临界
机器人的作用很简单。
辅助甚至替代人类完成危险、繁重、复杂的工作。保证人们的生命安全。
我就是。
我记得自己的职业和用法。
飞船起飞，重复刚才步骤。
长弓拉开。
我进入化形状态，一个银色的巨型弩箭。
……
这次我需要深入探险，所以，特使拿了银色的一部分跟我通讯。
巨章鱼的外层比牛皮要硬得多。
准备加重火力。
身后，各种炫彩的颜色闪动。
……
宝具，虹之流星。
我已经化作离弦之箭，带着七彩之光直射而去。
砰。
原来，它也会痛啊。
整个主体都在颤抖着，扭动着。
一个巨口，几十个牙密密麻麻，啪地一声咬了过来。
这次我没有动。
因为，我需要顺着它的消化系统进到一个地方。
……
咬？
没事，我是液体。
体积坍缩。
顺着它像是毛细血管一样的消化管道，我进来了。
不需要用力，它把我吸进来的。
我和特使配合很久。
他已经在飞速运算。
那里，像是理解中胃一样的地方。就是飞船。
看不到。
但我大约感知得到。
这种雷电基盘的感觉，我还跟踪得到。
……
有一个东西，让我心里一凉。
飞船和雷电基盘发出点，不在一个地方。
……
我们的几十个小无人机已经在周围盘旋。它们会用射线观测。
那边，特使的X射线分析。
飞船驾驶舱被打碎了一个洞。
里面各种盘根错节的触须在搅动着。
……
人已经被吸出来了。
这个想法让我头皮发麻。不对，我现在是液体啊。没有头。
嗡……
这是，这个微弱的雷电感觉是？
我找到了。
那个像是刚才一样的卵形胃袋里，就是我要找的人。
我看不到。
只能凭借特使手上的观测点注意到，那里，在一抖一抖。
像是最后的踢蹬。
晚了吗？
……
一个机械的声音响起：“临界状态。”
那就是还活着。
指挥中心的声音快而且无表情：“探测到结界内人员已进入窒息临界点。”
嗯，我能看到那影子，像是在痛苦地挣扎。
身体在一抽一抽地。
那怎么办？
周围有微弱的雷光罩防护，我进不去。
而且，就算能进去也没办法。
这里是在异型章鱼的肚子里。而且，周围是强酸。
它只说了一句话：“第二方案。但以你现在的状态，建议放弃。”
来不及了。
第二方案是灵魂模式。
我需要进入她体内。然后，身体的瞬间强度会增大。她应该能，活下去。
雷光罩已经弱了下去。微弱地一闪一闪。
最后，熄灭。
我成功了。成功进到这个女孩的中枢。
但是……
周围这个气泡膜，它包围着我。
我终于知道雷光法阵为什么会弱了。
因为，没有氧气！
虽然她在周围开了一个隔膜结界，用来阻挡强酸和胃液。但，没有氧气。
她的踢蹬与挣扎已经是最后的窒息。
我……
我能撑起这个身体的一些强度。
但我呼吸不了。
双手已经在抽搐。
脚抽筋了。绷得笔直。已经连踢的力气都没有。
会死……
唔……
脑子嗡嗡地。
周围这气泡膜已经紧紧压在身上。我都要晕了。
指挥中心的声音很快：“判定窒息死亡。立即撤出。”
撤出她会死。
我的代主令判定在中心塔之上。
学到用时方恨少。我不会假死魔法啊。
……
我在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但，没有用。
口鼻都被那气泡膜堵着。
想要塑形，发现，自己其实早就过了临界点。
体外的几个银色的机械已经散了。散成几个大大小小的银色液珠。我组不起来。
我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如果我刚才没进来。估计她这个时候已经被捂死。
甚至，在身体瞬间强化的现在。
在她死去之后，周围隔膜会散。她会被强酸消化掉。
……
即使是经过液态金属强化，我都，已经，要，没有知觉……
只知道，自己的全身在抽搐着。扭曲着。
但我不能撤出。
她现在应该已经死了。因为我在体内，才勉强保有了最后一点微光。
最后一点闪动。
……
精神，已经朦胧。
感觉到，自己好像飘于云端。
浮在空中，无所凭依。
……
身侧，竟然很顺滑。又凉。像是盖了一层锦被。
又像是流水。
包围着自己，像是溪水潺潺。如丝如缕。
竟然还有点温暖。暖融融地。
啊……
轻叹一声，感觉，好像，解脱了。全身很放松。放松到……
……
等等！
我猛然惊醒。这不对。
这是死亡的征兆。
我一个激灵就从那种幻觉中崩脱。
顾不得隐瞒许多了……
西域格兰恩特禁断刻印。天罚，黑魔符文。言灵，战续！
……
我不能让她死去。哪怕是暴露自己最后的底牌，也不能。
我必须带着她活下去。
哪怕是她已经死去，我也要用判定撑到最后。
……
外面的队员们，还没有办法吗？我这边天罚的暗黑魔法都已经用出来了。战斗续行坚持不了多久的。
有推力？
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四周在转。
这是？
斗气！
外面的观测点能看到，周围的水都从静止变成了向湖心这边旋转，流动。
然后，那斗气骤然增大。
大到已经可以把这个怪物顶起。
戴总！还有尘封？
……
他们两个浮在空中，一南一北。像是两个飞空的仙人，衣袖飘飘。
云顶城最大合体绝技。
里奥义，青金双龙旋。
中心塔最大供魔，这一招，仿佛已令天地变色。
我要坚持，只要被冲上水面，我就赢了。
我要坚持！
……
我凝聚不起来。
银色的液体在空中四散。
隐隐约约能看到，两道白色的龙形水柱绞合在一起直冲云霄。
龙吟鸣动，声震四野。
……
而这个东西，这朵巨大的花就顶在浪尖，龙头的地方。
聚所有人之力，他们已经把这个章鱼顶到空中了。
接下来也是合体宝具。
秘剑，红蓝之风洞。
冰剑肖蓝与绯红剑樱流花配合了几年的剑技。
两道螺旋剑光直冲天际。
它在章鱼身上开了一个螺旋的血洞。
边上钻出一个圆柱。不伤正中。
……
我这个地方已经和它主体分离。
最后，苏家的法阵是十几个人组成的。
他们在空中很远的地方围了一个圈。
冲力炎爆。
像是在空中炸开一朵巨大的烟花。
我已经，在空中。
哈！
哈！
这呼吸，多么欢畅。
我在贪婪地呼吸着。急促而且大力，感觉到自己的胸膛都在一起一伏。
我活过来了！
……
轰鸣的水柱已经散开，像是一个巨大的喷泉喷到最高。
然后解体，四散着落下。
下面，这个像是儿童乐园的触感是，我知道。
温蒂尼之床。
好人的宝具之一。
……
哈，哈。
没事，我正在呼吸。
大家不要接近。
周围有强酸。几艘救援飞船离近，喷着水柱。
脑袋还嗡嗡地，不过，没事。
任务成功。
老哥和樱流花那合体一剑，已经斩断了怪兽的命脉。
而我，救出了这个女孩。
在好人这个晶格软床上，正在飘。
往岸边飘。
那边能看到……
戴少和他父亲两个已经累到坐在另一个蓝色的晶格上。
也确实。
不管是谁供魔，能搅动湖水的灵斗力需要耗尽全身的力量。
看着坐在那里握着右手的父子两人，其实，满温馨的。
……
两个晶格水立方落地。
落在救援平台正中。
尘封。
不要过来。
有几个步骤要走。这里围了这么多工作人员。他们有事做。
需要消毒，然后判定威胁度。
程序走完之前属于军事管控范围。
周围已经在展开结界，会坚持一段时间。
……
好人……
给我一个备用能源。帮我打开。谢谢。
记得，很久没这么多人一起配合了。还有点怀念。
6.15 完全没有异能
那个阿姨扑在好人身上，一直在抖。
这是因为，我这里被判定虚弱。
经不起她那么折腾。
好人比较能经得起折腾。
他是重装。
而且，他比较受阿姨们喜欢。温温和和的性格，很会安慰人。
……
大约知道了。
异世界，一位博士带着妻子和女儿出来探险。
结果，真的遇到了危险。
她们母女驾着飞船拼尽全力逃跑。
只是……
还是被追到。
最后结果就是，和怪物一起掉进了时空夹缝。
而，这里正是超大时空垃圾篓。
该说是万幸，还是不幸呢？
……
阿姨，不要慌。
我们经过了这个检测程序以后，就把你们送到安全的地方。
好吗？
她却愣住，颤抖的声音问出一句：阿晴？
……
不好意思。
我自己成型不了，得在她身体里稍微停一段时间。
不会太长。
十几分钟。
第一是，我需要喘口气。因为，真的成型不了。
第二是，我可以保证这个身体的强度。
毕竟有我在，身体各方面会比较强韧一点。
这身体是中等发。
不长也不短。
比文少稍微长一点的感觉。
判定为人类，大致职业是高中生。
相比于阿宁的柔弱与小千的飒爽，她更像文少一点。娴静女孩的样子。
是叫阿晴是吧？
不要慌。
边上的各种仪器是检测用，并不会伤害身体。
他们总需要知道有没有感染病毒和异能威胁。
毕竟，你们是外来者。
好吗？
我发现，自己的嘴慢慢张开，吐出一个淡淡的字：“好。”
她竟然，有知觉。
很不容易。
一般人会晕。
这个发现让我自己有点惊喜。她可能比我想象中，更强韧一点。
那我再试一下。
如果我离开这个身体，你能不能撑得住？
……
感觉到一种强烈的失望，像是亲人要离开的不舍。那种酸楚，让我这身体眼泪竟然喷涌而出。
从脸颊慢慢落下。
我，哭了？
过了一会，那感觉慢慢淡去。
我不由自主地点了下头，说出一句：“应该，可以。”
……
我们两个的相见，很安静。
边上那呜呜的声响，是检测的仪器。
他们在这个岸边的平台上搭建了一个紧急检验室。
就像小千那天用淡金魔方塑形的那样。
面积，大很多。
……
在她的眼中，我能看到自己的身体慢慢地凝聚。
从灵魂模式回归成实体，有一种虚幻的感觉。
好像是淡蓝色的烟雾慢慢围绕在那个乒乓球大的银色核心上。
那是塑形的基础。
接下来是体积延展。从乒乓球大先延展成枕头那么大，然后二次延展。勾勒出人形。
成型，着色……
好吧，上色失败。我现在身体是银色的，包括脸和眼瞳。
最后披下去垂地的发，也是银色的。
不要怕，我没有恶意。
我平时，和大家长得一个样子的。
她轻轻地点了下头：“嗯。”
我还能站着。
这让我感觉不错。
身体，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差。
那一定是因为临时补充了点能量。
她好像是想起身，又好像只是想抬起手，抚摸我一下。
……
你现在身体虚，还是我来吧。
我蹲下身，握住了她的手。
好凉。而且，好像根本没有力气。甚至脉搏都感觉不到。
没事的。
虽然我看起来有点，好吧，不像是人类。
不过，其实还是很安全的。
……
我们两个就这样，手握在一起，好久。
阿晴，我需要离开一下。
他们会问你一些问题。
她却拼命地抓住了我的手：“不要。”
她的手在抖。即使是最大力也感觉只像是在抚摸。
……
嗯。
好。
我在。
她好像是溺水时候抓住一根浮木一样，只是抓着。只是不想让我离开。
……
没事的。
没事的。
这些来的人是我的下属。
他们没有恶意。
只是问一些话。
家在哪里，身体怎么样了，之类的。
很快就结束，不会伤害你。
……
她在咳。
而我只能，轻轻地安慰她。
用长发抚着她的背，像是一个妈妈。
不对。应该是像一个姐姐。
我知道她刚才的感受。
因为，那是我在感受。那种窒息的紧绷与脑中的缺氧感，让人感觉到像要死去。
飘于云端，浮于水面。
……
我们两个刚才是同一个感觉。
她对我有一种奇特的依赖。
大约能够理解。
我会给她解释，这个医生是做什么的。那个吊针是做什么。
其实主要是一些应急营养液。可以让人很快恢复的那种。
至于身下一直转动的淡蓝法阵，是恢复治愈魔法。
我们这边科技树比较杂一点。
……
她只是轻轻地笑，看着我。
我也躺上来了。
和她躺在一起，手握着手。
那是因为我累。十分累。半躺在这里，好容易才能松一口气。
……
宅女，你怎么又回来了？
她歪了一下头：“特急任务我接得到。”
哦。
你那个耳机还能跨时空吗，好先进。
现在正事，你到底要玩那个游戏到什么时候？
阿晴却好像是发现了什么，看着宅女的手机，轻轻问出了一句：“王者荣耀？”
然后，大家都愣住。
……
她们是来自同一个次元世界。同一个国家。
那没问题了。
我忽然放松了许多。
因为，宅女老家的人。
这样就不算未知时空来客。
宅女？
她像是一局打完，还看着我们两个握住的手：“你们两个谈恋爱？并排躺着手握手。”
我囧。
救人，救人懂不懂？你能不能正经点？
好像她还真不能正经。
整个人往前，要扑下来了。
你做什么？
她还歪了一下头：“救人。人工呼吸啊。”
一边凉快去。
阿晴躺在那里，虽然虚弱无比，但身前几股电光流动。
嗡嗡的声音，很小。
电弧啪地一闪，把宅女吓了一下。她后退两步，双手还在身前护了一下。
不过，她到底挥洒：“你们继续。我再开一局。”
……
有这么一个朋友，其实还行。
我和这个叫阿晴的女孩这么抓着，很奇怪吗？应该是宅女想太歪。
她的右手紧紧地抓着我的左手，不放开。
嗯。
没事的，不要紧张。
提问其实很简单。
大约是，来自什么世界。
有没有攻击性，之类的。
例行公事。
……
毕竟，再搞出一个奥顿帝国，那我们估计全完蛋。
还好，他们只是一个家庭。
遭遇危险，走散了。
后面她们母女误打误撞，掉到了这里。
记得当时有人打趣，我们这个世界就是个垃圾桶。
很多时空失事的人都会被吸到这里。
然后，在这里安安静静地活下去。
一般回不去。
当然，这样最好。
如果是想在这个世界成就一番霸业，那就不要怪我们。
南北两岸绝对合起来，一起抹杀。
……
有警员在温和地安抚着。他带了阿姨进来。
这就是有没有逃生舱的区别了。
阿姨身体还行，就受了点惊吓。而握着我手的这个女孩估计得恢复很久。
……
怪物已经死去。
正在慢慢往下沉。
特战队在报告着，如果要打捞飞船，需要等几天。
评估湖水，低于人体可承受范围内才可以进行捕捞。
这里同时也是一个大水库。
要不要开闸还需要巴别塔鉴定。
……
嗯。
大致就这样了。
不要怕。
现在进来的这些人，也是我朋友。
南北朝考察团不是一起的。黑色制服是北朝人。
戴总，你帮填一下吧。
我和她都累了。休息一下。她还输着液呢。
戴总走流程很快。
像是填卷子，大致都是打钩。
最后一项。
他问了下：“搞定。最后请问，你们有没有异能？”
我眼睛都闭上了。
这个还用问。
我声音有点懒：“没有。一点都没有。”
他点头。然后拿着光笔，在异能那里划了一个叉。
然后，还问了我一下：“写完全没有？”
当然。
敢写有，还不被你们拿去当小白鼠做试验啊？
结束。
十几个工作人员开始把展开的各种仪器往回收。
至于这个床，没事。
他们直接推到飞船里送别墅。
……
一个声音打破了这个程序。
那就是，那位阿姨忽然来了一句：“我家阿晴很优秀的。怎么可以写完全没有异能？”
额……
这个是程序。
一般都没有。有就坏了。
阿晴很虚弱，这个时候苦笑了一下：妈。
她的妈妈有点激动：“你在全市排名第三啊。”
我……
边上的各位工作人员，请继续收起仪器。
戴总，安排一下。晚上请大家吃个夜宵，你请客。
……
他点了下头。
那位阿姨还在继续：“我女儿很优秀的。她是雷电和时空法术大师，全国比赛拿了银奖……”
我了个……
这位妈妈是嫌自己女儿死得不够快吧。
宅女就比较直接，应该是一局打完了。现在，她从背后抽出一根棒球棍，一棍就敲在那阿姨的后脑上。
喂，当着女儿打妈妈，不大好哦。
然后，她还补充了下：“这阿姨撞到头了，说胡话。”
什么叫撞到头了，那是你打的。
阿晴，没事。
宅女十分有分寸。
……
戴总，请大家吃一个星期的夜宵。你请客。
他苦笑：“我要被你吃穷了。”
才有鬼。
你是这京城数一数二的大富豪，请一年估计都没反应。别哭穷。
那个，还有没有那种，高浓度一点的电池？
我现在觉得，高科技的就是棒。
他摇头，在我耳边说了一句：“二代的都没了。”
怎么会？
我怀疑你抠门。
那给我一个一代的。
老哥那个马上就耗尽。我要停电了。
我就知道你随身带着这种备用能源。
不过，吃过了三代的，怎么感觉这种一代的，那么不够劲呢。
6.16 雷蛇
湖边别墅。
我不能睡着。
因为，我需要把这个叫阿晴的女孩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
在那之前，我还得再坚持一下。
好熬人啊。
……
这里就是那个能发射人的湖边别墅。
看风景很不错。
先休息一下。
累死我了。
……
湖面如镜，现在已经没了波澜。
周围，射线状的山脉很规整。
这个白色古堡建在半山腰上，夜里看过去十分显眼。
依山近水，据说位置不错。
本来是戴家的产业，后来，被上苍院霸占了。
他有钱，不在乎。
他家本就地产商，像这样的别墅在京城有十几个，这个算是比较小的。
古堡有好几层，戴总和尘封在下面说着什么。
我在顶楼，早先弹射起飞的地方。
毕竟，瞭望员嘛。
那些巡逻飞船一旦出问题，我还是要被弹出去的。
……
门的响声传来，并不大。
宅女，你怎么扶着阿晴跑出来了？
她身体虚，最好不要着凉。
这么说的时候，看到阿晴脸上微微一愣。
宅女在边上吐槽了一句：“你张嘴说话会死啊？这样冷冷冒出一句话很吓人。”
吓人？
好吧。
很多人刚认识我的时候都不大习惯。
加上我表情有点阴冷，有时候会吓哭小孩。可是我总觉得自己和蔼可亲来着。
坐啊。
这个时候才发现，阿晴的头发是黑紫色的。略略有几丝金发，在闪着光。
她还有点不大好意思地笑了下，说了一句，染的。
哦。
挺好看的。
我在看什么？
诺。
湖里几艘两栖飞船正在架平台，我在看场子。
这是工作。
生存组的职责是保命，保护大家打捞时候的安全。
阿晴坐过来，和我并排看着。半晌，问了下：“他们在捞东西？”
对。准备捞你的船。
并且检查湖水的血污程度。实在不行会开闸。
……
按大陆惯例，掉进来的飞船属于原主人的私有物品。
也就是说，我们正在帮你捞东西。
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宅女：“要付钱吗？”
不用。
免费的。但前提是，不会造成大灾难。
所以，人和船翻过来覆过去检查很多遍。
确保无感染，无病毒，无异能。
有人戏称是，三无产品。
……
阿晴点了点头，表情异常地平静。感觉，有点像是平时的阿宁。
那就好。
我不大善于应对情绪太过激烈的人。
我们这个世界分成南北朝，并不是一个整体……
她点了下头：“这个姐姐跟我说了。”
哦？
宅女，看不出来你也会干正事啊。
那就好。
我们这边一般不成文的规矩就是，南边要人，北边要船。
南朝更在意人，北方在意机器和科技。方向不同。
所以，你和阿姨现在是我在负责。
而飞船是北岸的人研究以后，再做决定。
有军事价值，他们很可能不会还。
当然，如果遇到有人有异能，我们也不会还。
所以这一切，都有一个前提。
落进来的人不能太猛。
太猛的人，两边默许，直接抹除。
以绝后患。
……
想要安静地活下去，就绝对不能泄露自己有异能。
除非你自己想被枪杀后放进强酸里彻底溶解掉，或者被解剖成一件一件的器官。
你想吗？
……
她轻轻笑了：“我又不傻。”
我不是在开玩笑。
这是事实。
奥丁号几十年前就是从这里掉下来的。
一样掉在湖心。
相差不远。
晚上，这里有很大的山风。
初夏的时节已经有点闷热，所以，开着窗。窗帘被风刮得呼啦呼啦响着。
阿晴，会不会冷？
我用自己的银发给她盖上一个披风。
探测点从空中看过去，两个人像是窝在同一个帐篷里。
宅女在一边吐槽：“喂，过分了啊。”
过分？有吗？
她一手还拿着手柄，坐在侧边：“你这是魔怔了？看见个腼腆的，就把人家当阿宁。”
很像啊。
这个女孩和阿宁的感觉，十分像。
她皱着眉：“放出来。”
自然是，不要。你吃醋啊。
……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宅女就在那里很严肃地挑拨离间。
她觉得我有点精神不正常。
就是，看到一个人，就会觉得这个人哪里哪里像是阿宁，然后在边上细心呵护着。
从海心，到文少。
还有奥菲和小千，甚至包括……
方彤。
我问了下：“方家大小姐？”
她点头：“就是那头。”
可是，我没有记忆。根本记不得。
听到宅女在那里低语：“其实，那也是个苦命人。一个杯具。”
是这样，吗？
我们，曾经，十分亲密过？
不记得了。
总感觉，她一直在找我事的样子。原来是，我欠她的。
……
好吧。为防以后阿晴伤心，我离远一点。
想要把银发披风收回来，却发现，阿晴抓得很紧：“不要。”
宅女就在那里翻白眼：“完了。又疯一个。”
看着阿晴的脸，我想，我应该解释一下什么。
只是，等等！
她眉心正中是，红色的点。
那是，准心。
想到两个字，抹除。
我一个激灵就反应过来，想也没想，直接护了上去。
铸型，结界模式。
……
砰地一声，我的身体犹如银瓶乍破，液体崩碎。
好枪法。
好威力。
银色的一片水珠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阿晴在喊，双眼像是忽然充血。
撕裂的一声：“啊！”
……
没事。
阿晴，我没事。
我是站在她身前的，背后，那一枪差点把我击穿。
感觉自己被那狙击的冲力打得往前踉跄一步，碰到了她的手指。
不过，我生存组长岂是浪得虚名？
冷枪对我来讲，不大有用哦。
我现在还有点冷静：“宅女，零号。”
她一个蓝色闪耀已经消失在这个空间。
零号是戴总的代称。
生存组在第一时间必须保证零号的安全。事关南北大局。
铮！
我的背后，几道金属翼弹开，让自己的身形忽然大了几倍，像是一个银翼的天使。
这是成势。
固定塑形因为其成型速度快，在下意识的时候就会直接成型。
几米的翼展在一瞬间可以把人护在怀里。
然后是，结界。
塑形，七重圆环。
周围银色的圆形银盾展开。一层一层。
……
窗已被踢破。
四面的特种部队沿绳荡入，枪如雨点。
一瞬间，空中火花四溅。地面落满变形的弹头，叮叮当当。
阿晴，没事。
我把她护在怀里，安慰着。
这种水银结界，一般的枪打不破。
砰！
看来，人不能太托大。
背后，刺入身体的是一柄黄金矛。魔法矛。
通体金黄，它已经刺穿好几层结界，直入背后。
……
阿晴？
没事。
只是有点疼。只是有点感觉而已。不要怕。
身前，感觉到气息的震荡。
那是，什么东西呼之欲出的感觉。
砰！
是，雷光。
……
整个身体猛地酥麻。
接着，那股劲风吹得我的长发朝外如浪一般地奔涌着。
身前，阿晴好像完全换了一个人。
黑紫发已经变成了淡蓝，随着强光向四面暴涨。
双眼中，冰蓝色的电光在晃耀。
而在我们四周，那四处游走的闪电，如巨大的蟒蛇。
持枪的士兵中电后，在颤抖着，晃动着。几秒后，一个个纷纷栽倒。
枪掉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发出很大的声响。
哗啦哗啦。
……
她没有持续太久。
电光收回，聚集在她的身后。
闪动的电流与蓝色的光雾聚成了一条晃动的雷蛇，张着巨口，双目闪动。
那几颗像是毒牙的地方，十分地亮。
她是，魔魂使。
人们在遇到威胁的时候就会这样，全副武装。
把自己的威势撑到最大。
我刚才的展翼也是。
只是，我和她互相拥抱着。互相知道对方的颤抖。
我们两个身体状态都不大好。
现在，她还在警戒着我身后的那个人。
一身白衣，金发白翼的人。
……
阿晴，没事。没事了。
不用再撑着。
好吗？
她的气势忽然颓下，披肩发慢慢恢复了黑紫色，人已经虚软在我怀里。
空中，电光已经散去，黑色的雷雾慢慢消散。
还偶尔有白光在噼啪闪着。
阿晴，没事。
我知道你是最后的灵力在死撑。
要不然，雷蛇会直扑对面的白衣人，不会这样虚张声势。
现在……
特种兵们都已经被电倒，背后这个人也已经激退好几米，警戒解除。
后面的，我来吧。
门砰地一声被撞开。
戴总与尘封已冲了进来。
尘封想要做什么，戴总已经抓住了他的手。
没事，不用太紧张。
结束了。
这里到底是南岸，偷袭不中的话，他们第一时间想的是如何全身而退。
是吧？
……
坐。
不要客气。
可以坐下来谈的东西，为什么要打架？
其实，我是因为站不起来。为防噗通一声倒在地上，所以，我先坐下了。
把阿晴的头放在膝盖上，搞成一个膝枕。看着她的紫发披散在我的腿上。
沙发温软，空中的探测点看到自己慵懒地躺在那里，像是一个昏庸的君王。
阿晴坚持着，问了一句：“你的伤……”
没事。
我的胸前，飘着一个淡蓝色的透明水晶。
贵宾卡那么大的蓝色芯片。
刚才，这个东西随着那柄黄金双股矛刺入了我的后背。
蓝色的……
他们想控制我吗？
好像，蓝色的是记忆。他们该不会大意到用错模块了吧？
7.1 立志做猫的猛龙
午夜。
一个像是天使一般的人出现在这个空间。
嗯。
这个几面玻璃碎了一地，满地狼藉的房间。
白衣，白翼。
金色的纹饰让他显得很古雅，而且圣洁。
如果有摄影的话，我想在上面P几道圣光。
……
好吧，其实我不用太多夸他。因为很熟。
他并没有漂浮多久，慢慢落下。坐在我的对面，手里抓着一张照片。
嗯。
我看到了，不用再举着了。
那是阿晴刚才放出魔魂时候的样子，满炫酷的。
他刚照，这个时候拿出来的意思就是，他手上有了我这边的把柄。
北岸可以根据这个来抢人。
……
尘封已经到了我身边，轻声问了句：“我抢过来？”
不用。
世界树的黑客们名闻天下，这个时候图像早就在他们数据库里了。
尘封，坐啊。
要不要喝水？
只是，这一片狼藉的，我找不到壶。
白衣白翼的人我认识。
而且熟识。
我和世界树打搅时间十分长，只是没想到，斩杀我这个事，你们也想插一手啊。
是不是？
嘉文主教，好久不见。
你好像需要给我一点点解释。要不然以后我不会付钱。
已经半夜，风有点大。
四周还响着窗帘的声音。
那边，地上的十几个人已经从麻木中慢慢恢复，在互相搀扶着往外撤退。
他们的武器已经被雷光摧毁，碎了一地零件，正冒烟呢。
不用捡了。
世界树的行动速度惊人，几乎在一瞬间整个战队已经消失这个空间。
外面的飞船离地很近。
风刮得下面的树林像是暴雨之夜。
它在载人后，直接飞离。
就行动速度上来讲，他们还不错。
……
我问了句：“嘉文，你不用一起走吗？”
你的朋友们都已经离开了哦。
飞船已经在天上，几盏闪动的灯往北而去。
……
他笑了下：“我会飞。”
哦。
也对。
他坐在我对面，翅膀和黄金矛已经散去。
白色的礼服上装饰着金色的纹饰。
感觉，优雅高贵。落落大方。
……
他有点娘。
当然，是指发型。那种金色的大波浪一般是女人的发型。从他身后看一定很像女生。
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爱上他的。
从背后。
那我们应该谈一点比较实际的问题。
我问了句：“需要我还你？”
他从我背后植入了一个芯片，不过没多大用，被我从身前拔出来了。
我是液体。比较方便。
其实，这东西挺好看的，晶莹剔透的水晶片。
飘在那里薄薄地，闪着淡蓝色的光。
……
阿晴？
感觉她的手软软地，只是拼命地想握住我的手。
她在抖，微微地抖。
阿晴，没事。
她好半天才挤出一个声音：“对不起。”
你是觉得他们是来针对你，牵连了我？
不是的。
是我对不起你。
他们本就是冲我而来。
而且，从刚开始的影星保护任务，到机甲格斗赛，到这次午夜刺杀，是个连环计。
戴总应该也知道，是吧？
他坐在那里，点了下头：“是。”
诺，阿晴，跟你没关系。不要这样表情，好吗？
嗯。这样放松就好。
整个的古堡顶楼，很静。
风停了。
初夏的夜里冷热适宜。
这让我的心情还不错。
……
我们来梳理一下。
机甲格斗比赛的时候，把尘封送到赛场的，是谁？
嘉文主教举起手，做一个否认的姿势。
嗯。
大约知道。
世界树是情报组织，这种事他们也做不到。
戴总咳了一下，轻声地说出一句：“我下面的人，出了问题。”
老戴，你这专门给我泄气是吧。
我知道是你那边。
云顶城净出一些不正常人。
……
好吧，就事论事。
我不大喜欢太烧脑子的东西。嘉文，刺杀我这个单你也接？
你们会不会太自信一点？
要不要我再借你两个胆子？
他却笑了，告诉我，他们的任务不是刺杀。
而是趁乱把一个芯片植入我的身体。
已经成功，所以撤退。
所以他还能在这里陪我喝茶。
……
那个，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东西。
我身前悬浮的这个蓝色的东西，是记忆芯片。总感觉你们对这个东西太过于重视。
想把我弄叛变？
怎么也要行动模块才行吧。
绿色和黄色的那种。
红色是火力，蓝色是记忆。
……
就策反来讲，上苍院早就有这方面的技术准备。
不会被人插个芯片就会反水。
记忆对机器人来讲，可有可无。
格式化再来也可以。
所以我想了半天都搞不懂，你们费尽心思，就为了让我想起点什么？
……
他很郑重地点头：“是。”
十分新奇的想法。
所以，我大约知道他坐在这里看什么了。
在看我插入芯片的反应。
能有什么反应啊？
你这个芯片就相当于一个U盘，里面放了个电影文件。
我不打开就不会看到。
失望吗？
好像，方家的也很看中这个蓝色的东西。
按他们的神奇理论，我记起一些东西，就会叛逃。
就会加入世界树或者肃正，把上苍院当敌人。
讲不通。
这个蓝色的东西是这么猛的药吗？我好怕啊。
……
嘉文的眼神很悠然：“有人跟我保证，这个东西可以让我们雷鹰帝国得到一头银色的猛虎。”
猛虎？
我吗？
有意思。圣堂上那位大人怎么说？
嘉文身体微微前倾：“他想看看，把老虎当猫养的人，最后会是什么下场。”
哦。
被当成猫养的猛虎……
挺好的。
其实做猫挺不错。
我喜欢和阿宁在一起玩。抱一起，很软。像两只小猫。
……
嘉文，把一个女孩比做猛虎，不好。母老虎是骂人的。我是龙。
跟我念，乐嗡龙。
念。
他笑了：“龙。”
很好。
回去告诉他们，对于一个立志做猫的猛龙，我倒要看看他们还有什么神奇办法。
他已经在起飞，一双白翼显得风度翩翩。
事实上，他也确实一表人才。
另外，他的光翼掉毛。
淡淡荧光的白色羽毛落在桌面上，像是雪片一样消散了。
……
尘封问了一声：“那照片？”
没事。
他不会把照片交给肃正。
有一个默契他们还是知道的。
我的人，别人抢不走。上苍院不是吃素的。
……
记忆芯片吗？
那我先收着了。
因为，我有一个很大的疑问。这一片和阿宁当时那个很像，上苍院产的芯片。
改天交给唐麟，看下我们内部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怎么会有这种绝密的东西流出来。
……
阿晴抓着我的手。
她在抖。
我也差不多，现在一点的力量都凝聚不起来。我已经散了。靠备用能源在拖着。
那个，老戴……
他在想什么，这时候被我叫了一声，还吃了一惊：“代主？”
搞什么？
一惊一乍的。
我想睡觉，你这里太闹腾。
所以，借你飞船用一下，我去桃园。
他迟疑了一下，想说什么又停下。半天，却只是说了句：“好。”
尘封我带走了。
你身边太危险，自己多保重。
7.2 神奈寺樱流花
我喜欢戴家的飞船。
因为，大。
感觉像是把游艇直接开到天上了。
白色的内饰让我感觉到舒适。最重要的是，上面不是座位，是床。
……
飞船飞得很平稳。
这个舱里就我们几个人。
我和阿晴窝在一张床上，宅女在边上闭目养神。尘封坐在一个金属的椅子上。
在想什么？
他有一种奇怪的安静。这个时候，问了下：“你和我父亲，是什么关系？”
关系啊。
很简单。
他是我的偶像，我是他的粉丝。
不用这么看着我。
他是上苍院的零号保护对象。不管发生什么事，以他的安全为先。
而我，正是上苍院驻京都的生存组，组长。
编号全是零，巧吧。
零是一个中二的数字，大家都很喜欢。
现在是夜里。
尘封坐在那里闭着眼，边上，淡淡的龙形走动。
那个金色小小龙女有点懵懂地飞在一边。
其实很可爱，小小的脸庞和胳膊腿，沙金色流动的发。
两只东方龙的珊瑚角，显得尤其亮。
看来，一时之间形成不了新的战斗力。需要融合和心灵相通。
……
阿晴？
不用睡下吗？
路很远，估计得飞一晚上，明早会到。
……
她在看着窗外，没有出声。
其实，她和阿宁差别满大的。个子也高，人不会那么软，有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
……
来到这个世界，她有点不大适应。
刚刚专门去看了一下自己母亲的船舱，回来以后整个人才显得安心了一点。
我问了下：“要不然，你和你妈妈睡一个舱？”
她坐下，轻轻地摇头。
只是告诉我，睡不着。
哦。
略微聊了下。
今天对她而言，发生了很多事。整个生活一下子全都颠覆了。
遇到时空暗流旋涡，遇到了一个以前根本无法想象的威胁。
那个直径上百米的血色大花，一口，就吞下了整个飞船。
……
直到最后，遇到了……
一个银翼的，天使。
别。
这么说我会不好意思。
我是一个学生。
工读生。
目前在打工，工作是救人。而已。
……
你要有心理准备。
很可能会在这个世界停很久。
原因是，宅女本人可以时空穿梭。但她带不了人。
你可以给她一个地址，她会去给你的亲人们报一个平安。让他们不会太悲伤。好吗？
……
她静静地点头。有着一种介于潇洒与文静之间的清灵。
嗯，这样挺好。
我躺在床上，有点困。
其实是几乎累到虚脱。
他们好像是十分针对我。还搞出了连环计，把人折腾够呛。
上次是把我撞进魔界，这次是给我安记忆芯片。
下次就不知道还会搞出什么新花样。
……
没有必要吧？
那个在打游戏的宅女，帮我分析下。
到底发生了啥？
她告诉我：“我没在打游戏。在听歌。”
很重要吗？
过来，上床。没事，这床够大，三个人可以。
……
她和阿晴一下子就聊起来了。
两个人竟然同岁。
只是，一个年初，一个年尾。宅女大约是大了整整一年。
而且，在同一个国家，隔壁市。
没事，阿晴。
你聊就好。
我歇一下。
不要闹我。又怎么了？
宅女你还是去打游戏吧。
她还在摇着我：“不能睡。”
哈？
这床不就是给人睡觉的吗？尘封躺在沙发上都能睡着，我躺在床上，不是更好睡？
怎么了？
宅女还在控诉：“她说，喜欢你。”
不正常吗？
很多人喜欢我。
……
她还在我跟前，很严肃地告诫：“你已经害了太多人了。停手吧。”
我是恶魔吗？
喜欢分很多种的。比如说，阿宁那种喜欢，明显和你这种喜欢不是一种是吧。
我睡了，照例……
啊不对，你不是千山。
帮我，多和阿晴聊下。她有点紧张。
你是她故乡的人，多带下她。
我们三个有一遭没一遭地聊着一点东西。
睡前低语。
其实是宅女非要摆弄得我睡不着。
……
初入这个世界的人，和阿晴一样安静的不多。
这个明显是昵称，应该是名字里有晴这个字。
我并不知道她的姓。
而她，根本没有问过我的名字。
我们两个很自然地就这么并排躺在一起。
没有感觉到突兀。
有点，自然。
想知道传说中的阿宁长什么样子？
简单啊。
我来塑形一个就是了。阿宁的模型也是数据库里的固定成势。她是公主，也是有影武者的。
……
重组造型后，感觉自己短了一截。好吧，阿宁比较低一点。
气质上不大像，凑合着看吧。
反正，就长这样。
可爱吧？
阿晴的语音比较诧异：“一个，杀手？”
囧……
那边，宅女都笑到锤床了。
好吧，外型这样，气质不像。
阿宁在气质上是个贴心的公主。我塑形成这样，像，杀手？
阿晴还在解释着。我现在这个样子就是，外表是个学生，其实真实身份是个杀手。那种感觉。
宅女，别笑了。
……
几个人有点像是，闺蜜。
阿晴会问，我们去哪里。
答案是，去我家。
……
休息一会吧。我们需要飞很久。
她安静下来，只是抓着我的手，说，好啊。
然后，看到宅女的大白眼。
以及，尘封在那边露出的微笑。好嘛，装睡觉是吧？
……
……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醒来的时候是凌晨。
天色有点微微地亮。
要翻身的时候，隐隐约约感觉到，头发被压住了。
嗯？
很少有人会和我睡一起。
目前只有阿宁和小千。
而身边这个轻轻道歉的声音是，阿晴。
不用道歉。
我头发可以用力的，就像现在这样抱起人。
……
这里出了京都的辖区。
我们已经飞出去很远。
大约的位置是在京城直直往东。云山神奈寺，世人称为东剑，在东边。其实离海还有一段距离。
我想……
我们应该正式认识一下。
我的名字是：肖银珑。玲珑的珑。
宅女在边上插了一句：“我告诉她了，很完整。”
完整？
阿晴笑了下：“她讲你的故事，讲了一个多小时。”
额……
你也听得进去？
很无聊的。
她看着我的眼，很认真地说了一句：“苏晴。我的名字。”
很好听。
宅女，忽然发觉一件事。
如果我说她是文少的妹妹，大家都会信吧？不是说姓，气质上，很像。
有人来接我们。
一行几个人都穿着便服，显得有点随意。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修长的女孩。
她的发和小千的很像。长直发。
不过，小千习惯梳马尾。她看起来更古典一点。
身材不大高。
感觉上是一种东瀛特有的抚子之美。
我哥呢？
昨晚出任务，红蓝双剑合体技以后，没在一起啊？
她却笑了笑：“没有。”
额……
好吧。
阿晴，还有尘封，我来互相介绍一下。
戴尘封，云鼎集团总裁的儿子。
这个是苏晴，这次任务的保护对象。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停在这里。
……
尘封，这个就是大名鼎鼎的东剑宗主。
神奈寺樱流花。
你可以叫她，阿花。
嗯。
速度很快。
她随身携带一种折扇。这个时候，整个扇身像一柄短剑一样，刺在我的身前。心脏的地方。
安啦，我开玩笑的。
故意的。
……
因为，她觉得俗气。十分俗气。
她很不喜欢这个简称。你叫她樱花或者流花都好。樱流也可以。
另外，不要伸手。
她有洁癖，不大喜欢和别人身体接触。
至于和我有点亲昵是因为，和小姑子比较亲热。
……
那个，我的大宗主，别恼。
我哥其实对你很有点意思。
她只是轻笑了一下：“你哥心里的人不是我。他只是相处起来比较舒服。”
舒服就行。
至少还不错。
好吧，别瞪我。
说正事。
最近风声比较紧，安排两个人在家里，没问题吧？
阿晴没有多说话，戴少就有点意外：“珑姐？”
是。
包括你。
不过，你们可以选择。
他苦笑了一下：“这是对我的惩罚？”
额……
我还没有表示，樱流花已经微微笑了：“我这里这么被人嫌弃吗？”
对啊。
刀山火海的。
她却没有恼火，只是淡笑了一下。
其实，她本身是很风轻云淡的人。所以让人很想去惹她。
惹一个冰山美女恼火，应该是个很不错的事。
不过，直到目前，尚未成功。
她问了一句：“进桃园？”
是。
戴少一愣：“桃园？”
是啊。
你知道？
他表情很严肃：“家主令出，万里追魂。桃园是当今第一杀手组织。”
当今，第一？
有这么严重吗。
宅女，你这笑成啥了？
她好半天才停住，问：“那你知道桃园家主是谁吗？”
……
戴少摇头。
宅女在吊着胃口：“其实，你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是桃园少主了。”
别。
我不是他妈。
好吧，是义父。
其实，要让你的幻想破灭了。
桃源即是避世之所。很多人避难的家。
方家人口中的肖家主，就是桃园的家主。别失望哦。
7.3 桃源
桃园入口，就在神奈寺。
神奈寺不是寺，而是城。
东部的大城。
又称云山城，甚至比红石城和罗浮城都大。
……
这里风景很好。
城市外面的高山上，四周都是苍翠的青山。
层峦叠翠，连绵不绝。
城市正中的寺院也很大。
东营的寺与我们一般说的不同。
整个建筑是一个比较大的方形城堡，空中看去像是一个扶桑岛上古典的小镇。
正中是姬路城样式的高楼。
……
神奈寺是密宗。
而桃园就是密宗里的密宗。
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
入口就在大殿后面。
……
其实这个门满宽。
戴少，阿晴。
要注意一点，这个像是魔镜一样的大门后面是空中。
阿晴，你会飞吗？
她摇头。
那，宅女，你抱她一下？
宅女却笑着：“她要你抱。”
……
好吧。
我的头发还算满方便的。像是发条一样直接一卷，已经把她兜起来了。
好像把她惊了一下，紧紧抓着不放。
这里是神奈寺绯红阁的大殿。
那个流光溢彩的镜面就在大殿反面的正中。武圣神像的背后。
十几米宽，高度是宽度的两倍。
镜面上好像是竖起来的海面一样闪着那种晃动的蓝光。
尘封，不用那么太紧张。
如果没有心理准备的话，会一脚踏空。
飞起来再进去就不会有那种落差感。
……
风，很大。
一片瓦蓝的天。
天空中飘着几朵白色的云。
我们飞在空中，下面是一片绿油油的麦田。
黄色的一块块是油菜花。
四周，有青色的鸟飞过。
绕着我转了几圈。
这里，即是桃园。
不凑巧的是，现在进入夏季，桃花已谢。只是一片绿色的景象。
下方是一个巨大的盆地。阡陌纵横。
四周，层层叠叠的山脉望不到边。各种树都有，不光是桃树。
一个圆形的城市就飘在正中。
这里名称叫做桃园，其实正确的称法应该是桃花源。
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遇到的那种。
避世之地。
……
那个白色的浮空城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
其实，说是城有点小了。它像是一块悬浮的大陆。绿地在外围，城在正中。
距离有点远，要飞一会。
那个，宅女，这门不能开在城市正上方吗？
她浮在我身边，撇了一下嘴：“是谁说要随机的。”
好吧，我。
一切的错都是我弄的，行吧？
盆地四周青山环绕着农田，正中浮城下有一个比较高的小山。
所以，农田就形成了一个绿色的环。
因为我们在的地方太高，所以，感觉盆地不大。
其实，它的面积大约相当于一半的西域。
也就是，大致相当于整个罗浮省的大小。
这里还有一个叫法，叫做，壶中世界。
四方七星城，中间一座山。
这里的世界是由七个小城和正中一个首府构成的。
……
山顶浮城就是这次的目的地。
白色是石头的自然颜色。
城市里建筑有点泾渭分明。一边是中式的古宅院，另一边却是欧式的白色城堡群。
正中一座大殿高耸入云。
有点像是我们学校，只是面积上大很多。
而且，不那么圆。
这里地广人稀。
整个城市很冷清。看不到什么人。
……
圆形石地的周围，十几道瀑布直直垂下，像是一条条白色的布匹。
直到最下面才散开，落到下面的巨大环形湖中。
整个城堡看起来像是放大了上万倍的公园喷泉。
第一感觉就是万泉之城。
很多流动的水。
空中看过去，像是一个大荷叶上的叶脉。
……
城堡的上方，漂浮着六七座浮空的山。
大大小小，螺旋向上。
上下高低各不同。像是荷叶边上的浮萍。
……
整个地方还满像仙境的。
城堡，大殿，水脉，飞瀑，浮石，雄伟壮观。
我们到了。
落下的时候，他们已经在迎接。
说了不用搞这么郑重。
……
阿叔，好久不见。
我身后这个小飞船里的是一些行李。
你大约安排一下。
我边上银发抱着的这个是阿晴，这次的新住户。
晚一点帮她找一个比较喜欢的房间，和阿姨一起住进去。
这里人少房子多，不用太客气。
这里，那个巨大的黑色神殿就是正中。
西边是欧式的，东边是中式的。
每个地方都有负责的人打扫。不会脏。
阿叔，给我们几张地图。
……
尘封，怎么了？
他没有动，只是在盯着身前忙着接我们的人：“血将军？”
额……
阿叔，你很有名吗？
他却淡淡一笑：“过去的事了。”
一直知道他比较强悍。不过，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可以被一个北岸的富二代纨绔子弟知道。
戴少，这是夸你。
你比较像一个公子或者少爷。
准确地说，是皇子。
阿叔在看着戴少：“他和阿七比，谁大？”
不知道。
把你家阿七叫来，比一下就知道。
阿叔去忙着安置住处了。
尘封在跟我讲一些他知道的。
……
血，即战场。
当年的战争，造就了很多英雄。
有很多是让北朝军队都能翘起拇指夸赞的勇士。
比如说，一位断后者。
带领自己宗门亲兵用身躯抵挡机甲的，真英雄。
最后，力尽而被擒。
北岸监狱十几年，受王位重金诱惑而不降的人。
号称，十里之地皆血染。
北方人叫他，血将军。
……
一位即使在北岸都受到重视，想被拉拢的人，最终，被放回到了南岸。
结局，很不好。
其实可以参考阿宁的母亲，洛少卿。
他被放回来，就注定了一些事。
归来当年，就受到陷害。安上投降和间谍的罪名，被处斩了。
三年前，满门抄斩。
半壁江山沦陷。
很多可歌可泣的故事在世间流传。
义士归来，没有鲜花与赞誉。等待他的，是牢狱之灾与秋后处斩的审判。
不大好。
他们当年保住了我。
所以，我很努力地去保住另一些人。
苏文沐门主常在人前夸耀，他可是保住了银龙代主的人。自豪之情，溢于言表。
他会把这个当做一个南朝之人的荣耀。
……
也有失败的。
比如说，这位归来的白将军。
那些看似证据确凿的东西，把他陷害成了一个投降者与间谍。
其实，他当年若是真心投降背叛，还有温家什么事？
……
戴少和阿晴对望一眼，疑问着：“死而复生？”
自然不是。
有人代替他死了。
戴少问：“谁？”
我啊。
代。
就是代替的意思。其实，断头台刀刃落下所产生的内应力，不会比枪更高。
我没有实际意义上的首。
是液体。
当时，我们生存组为了偷梁换柱可是费尽心思。
因为是公示的斩首，所以，最大的难度不在于我要怎么被砍断了还能活下来。毕竟，抽刀断水水更流。
难点在于，我怎么让人相信，我自己塑形出来的是他本人。
只是记得，那天，我是面朝上的。
天十分蓝。
街上一片哭声。
在公示斩首的情况下，我们生存组还能把他救出来。我们真是天才。
7.4 阿七
现在，天也很蓝。
这里像是一个大的花园。桃花源。
只是来的不是时候。
所谓桃源，即避世之所。一些本不应该存在于世界上的人们所停的地方。
没有那么神秘。
其实，这里本是无主之地。上苍院选做保护人的地方。
我这个家主只是代称。
因为，自己是个工读生。没有钱。
……
桃园的人，除了侍卫洒扫的，几乎都是宣判已死之人。
我原则上不建议他们出任务。
只是，他们很多人想要报效朝廷。所以，被外面的人称为死士。
……
凡出此境都要经过我签字。
即，家主令。
直到现在，与肃正和天罚的人交手过几次。只有几个人受伤，没有人死去。
……
尘封，我想说的是，外面盛传桃园是死士之所。
号称一笔钦点，万里追魂。
夸大了。
这里只是隐士们的居所，而已。
很奇怪，我会刻意给他解释这么多。
估计是为了让他放心留在这里。
而且，我不会勉强。
不想留在这里就回学校吧。
只是，外面风声比较紧，最好收敛一下。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上苍与龙组之争，会牵连很多人。
……
阿晴选择了留在这里。
因为，她妈妈很喜欢这里的景色。
古堡浮城，流水飞瀑。
阿姨问了一句：“竟然有空调？”
有。
而且，自己的房间墙壁可以调整透明度。当然，如果不想被人窥探隐私的话还是调成白色比较好。
……
就见阿姨像一个孩子一样在那边各种试验着。
阿晴在我边上耸着肩：“我妈就这样。”
嗯，挺可爱的。
现在是上午。
休息了一晚，我们精神还不错。
四处走走。
她在很快地熟悉着环境。
看到几个人浮在空中养神，还问了一句：“武功？”
不是。
那里是气动的躺椅。
凝气的一种。空气形成了一个固态的静止形态。
你慢慢就习惯了。
比方说，城堡正中广场那个喷泉，水流一层一层下来，就是这个原理。
……
大致走了一下。
阿叔好像有点心不在焉，左顾右盼。
白将军，你这是有心事？
他还有点心虚：“没有，没有。”
才怪。
阿七呢？
平时总喊着无聊，见到我亲热得成什么样子。今天怎么不见出来？
……
阿七是他的儿子。
所以说北岸的人还满敬重他的。软禁的时候竟然还能结婚生子，一般人是不信的。
这个也是那些人陷害他的证据之一。
……
阿七回来的时候，是个英雄少年。
现在应该是青年。
忽然有点兴趣，他和戴少不知道谁大。
阿叔讲了一句：“三三二年生。”
哦。
戴少，你呢？
他还愣了一下。
我记得你是三三四年生，没错吧？
那就是，阿七大一点咯。
这次带你过来，是给你介绍一位和你脾气差不多的人。
就是，十分好胜。
遇到谁都想比划两招的不安定分子。
白家整个宗门排行老七。
……
人呢？
我终于知道阿叔这表情是什么意思了。
我来了，他儿子不在。
这里是七座城，中间一座大的浮城。
还有零零星星的几十个村镇。
他如果是跑去其他什么地方，阿叔不会这个表情。
这个表情的意思就是，他绝对在瞒着什么事情。
说吧。
我们的七公子跑哪里去了？
答案是，出去了。
哦？
……
没事。
我没有生气。
这里与世隔绝，出口是按奇门遁甲方位。
而且是在半空中，几百米。
外面是神奈寺，东剑门人重兵把守。又是各种机关术重重防卫。
他能找得到门出去，而且没人发现。
只能证明一件事，你们合伙的。
没错吧。
不用这个表情。桃园即避世，心若不在，留不住的。
只是，外面世界太乱，自己要注意安全。
我最近被人阴了好几次，十分有感触。
说曹操，曹操到。
空中一个方格亮起了白光。
然后，一道冰蓝的游龙忽然闪起。
由远及近，如箭一般射到。
电影中出现的游龙总会在空中盘旋飞舞。
现实中不是，两点之间直线距离最短。
一霎间，四周寒气逼人，仿佛进入隆冬。
这冰龙是他的武魂。不过，可以实体化。
人可以骑在上面，像是在骑马。
这龙离近了，仿佛一个冰雕。水缸般粗，长度十几米。
到地上以后，全身变白。然后慢慢淡去，消失了。
来的是两个人。
都是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一男一女。
男的是一身白衣，银白发。脸型，嗯，有点娘。和他老爹一点都不像。
他有一半北岸奥顿人的血统。
母亲曾是圣堂银剑武士，爱上一个囚犯令世人惊掉下巴。
后来隐居了。
……
女的是和我一样一身黑色校服。
当然，工读生。
西域奥兰菲儿家族后裔。心灵魔法世家。
我嫌麻烦，一般管她叫小菲。
她看到我还略略愣了一下，乖乖走到我跟前：“班长。”
嗯。
小菲，坐。
你们两个干什么去了？
得到的答案是，练舞。
武？
武术需要跑出去练吗，这里的练武场不是大把。
她坐在我边上，看起来像是浮在空中：“跳舞。”
舞蹈？
她点头：“是。”
那个，阿七他欺负你？
怎么感觉你这么，顾左右而言他的样子。
那瘦高男子跑到我跟前，大大咧咧坐下：“珑姐，她是怕你骂她。”
我为什么要骂她？
我只是她的班长，并没有上下级的关系。
他的脸离我老近：“你是这里的家主唉。”
我家主说话你们听过吗？
还有脸说。
尘封，有事？
他好像是一个楔子一样，那股气息十分地突兀。
突兀到，我和阿七两个人都往后退了一下。
……
你想坐中间？
那我和阿七说话，大约会有点不大方便。
戴少脸上带着一点笑：“珑姐，可以介绍一下吗？”
哦。
原来是因为少了这个程序。
阿七也有段位，被人这一威压，立刻反应过来。
……
先别。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云鼎财团戴总的公子，戴尘封。
阿七略愣了下：“不是戴天扬吗？”
戴天扬最近出了车祸。
我们不要多提这个。
不好。
阿七点了下头：“哦。”
戴少没有太客气：“贵姓？”
阿七回答：“姓白。白子文。”
他是宗族排行老七，所以昵称是阿七。
戴少继续：“段位？”
阿七回答：“白金一。”
……
停。
戴少，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我原以为你对我老哥有意思。没想到，见谁都这样啊。
我会以为，你们接下来，会接吻。
阿晴？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这喷了一身的。
……
好吧，他们两个大男人在那边杠去。
阿晴，我想问你一下。
有没有习惯一点？
……
我们两个坐在这里，对视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会感觉很亲昵。
记得当时，她像是抓着一根浮木一样。
我是一根亲昵的浮木。
在水底的感觉还能隐约记起。那种无法呼吸的压窒感，还有双腿的紧绷。
一切的一切，我们两个是一起感受过来的。
……
她声音有点轻：“你会离开吗？”
嗯，今天晚上或者明天走。
我不住这里。
不用失望……
额，小菲？
你怎么也学戴少？这么挤进来的。
好吧，大家随意一点。
……
宅女，你要玩游戏到什么时候？
也说句话表现一点存在感啊。
……
她好像是打完一局，还很满意自己的分数。关了手机，吐槽了一句：“你的修罗场，我插什么嘴。”
哦，我的错？
这边，小菲和阿晴两个比较斯文，还在互相介绍着自己。
戴少和白子文两个都要打起来了。
也好。
开一场。
反正两个人都是比较冲的脾气。
准备。
大家别互相不服。手下见真功夫。
尘封，不用拘束。我就是带你来认识他的。你们应该能，“打”到一起。
7.5 冰与炎
这里是上苍院和中心塔直辖，有完整的斗技保护系统。
所以，其实切磋还是满方便的。
戴少这时候有点不好意思，他说了一句：“珑姐。我并不是……”
其实没问题。
我带你过来，本来就没有打算你会留在这里。
是说，给你介绍个朋友。
可以一起切磋的朋友。
你们两个应该会谈得来。
也就是说，我本来就是带你过来和他切磋的。
我贴心吧？
其实，对阿七也好。
他在这边太闷。
今年二十岁吧，并不是可以安安静静呆在这个地方的人。
这个地方适合养生，不适合拼。
……
阿七，怎么了？
我这么关心你，你怎么这个狐疑的表情？
他还有点狐疑：“你不会又带个人把我暴打一顿吧？”
当然不会。
你珑姐姐什么时候骗过你。
他还退了两步：“上次带方大哥过来，也是这么说。”
哦，那个啊。
那个特殊。
因为方先生是尊一，号称天下无敌。
我在背后撺掇说，方大萝莉控只是家世好，其实手上没真功夫。
结果，这位被方先生把全身衣服都炸碎光了，只留一个裤头。
他记到现在。
准备开始。
我会在空中建立一个赛场。
当然，时空干涉的，和好人的晶格结界一样，干涉不到这里的事物。
阿叔还在边上叮嘱着：“别让小七被打太惨。”
我说，你对你儿子有点自信好不好。
我不会每次都带一些变态过来。
看这个表情，是不信咯。
反正我也没想让你信。
要不要观战？
他摆着手：“你们年轻一辈自己去玩吧。我还有事。”
也好。
……
空中。
赛场建在城区之外。飞在空中，几个像是碟子一样的地方。
底下只能看到巨大的岩石和树林，上面其实有建筑。
我们几个女生可以坐在这个白石广场上看他们切磋。
圆形的修炼广场还算满大。
地面是白石，简洁大方。
周围是银色的栏杆。
我们几个都坐在栏杆上观战。腿都悬在空中。
阿晴？
站在我身后，怎么了？
她笑了下：“我有点恐高。”
哦。
记得她是不会飞的。
这次切磋是按照学院标准的比赛，有血条和防护罩。
两个人都浮在空中，还感觉到有点仙乐飘飘。
戴少是学校的校服。沙黄色。
那是黄金段位的标配。
白子文就是便装。白色的衣服上面是有一点蓝色的纹饰，显得还有点古雅。
倒数。
54321.
开始。
戴少是炎柱。
其实按解析他是半物理半魔法输出。
冲力是物理，而火焰与爆裂就属于魔法类。
阿七也一样。
只是，他是冰。冰凌是物理，而冻伤是魔法类。
整个空中的空气忽然紧张起来。
冰与炎，正式对撞。
这是一种气场上的释放。
两人竟然势均力敌。所以，我们这里一会是夏日的炎热，一会是隆冬的冰寒。
阿晴，没事吧？
她最近刚刚重伤，身体还没完全恢复。
现在是在我身后，抓着我的肩。整个人贴在我身上，在抖。
身体不舒服吗？
那我让他们离远点？
她却摇头，告诉我：“我没事。只是兴奋。”
额，好嘛，一个个都是好战分子。
子文。
你这是以己之短，击人之长。
不要塑形。
你的冰凤凰塑形要太多魔力，冲过去的时候还不如冰针扫射。
这冰凤确实晶莹剔透，别人会赞叹，但你对手不会。
戴少本身性格刚猛，冰凤冲过去，他会用炎龙柱硬拼。
那是云顶城的强项。
金色的炎龙与晶莹的冰凤在空中对撞。炸出的烟云一边是白蓝色的冰凌，一边是橙红与金色的细沙。
爆在空中散裂，挺好看的。
……
子文，你如果不怕败可以多拼几下。
然后出去的时候就不敢见你老爹了。
游走。
他肃声：“是。”
然后，他改了方法。
从刚才的聚集寒气成型，到根本不用在意外形。
直接用寒气成针，在空中一个面地向对方压制过去。
至于戴少的金色斗气，他还是可以躲的。
毕竟离太远，斗气只能指挥爆裂，不能拐弯。
……
现在，场上的局势忽然改变。
从刚才那种对拼的震荡与爆裂，变成了两个人的游走飞舞。
一蓝一金，煞是好看。
尘封，注意加强底力与子文对拼。但切记，不要近身。
他回答：“是。”
只是，底力的训练并非一朝一夕。
他应该是，拼不过。
毕竟，他是狂四，而子文是神一。
以黄金四拼白金一的底力，不一会戴少的血条已要见底。子文还剩一半。
两人在空中舞动交错了一下。
……
等等，不对。
戴少空中机动性要好一点，他是斗气浮空。而子文还需要用到身后的冰翼来平衡。
这个时候，戴少一个俯冲，已经合身逼了上去。
子文，绝对不要用冰爆。
他略略愣了一下，然后讲了一声：“是。”
尘封的身形在空中硬生生刹住。
定在了那里。
下一刻，白子文冰翼忽然散开，从四面八方向着戴少刺去。
像个刺猬插了一身。
结束。
戴少浮在空中，全身插满了蓝色透明的冰晶。
而白子文因为冰翼散裂，已经掉地上了。
噗通一声。
其实不能说是地面，而是空中一个静力场水平面。
感觉还有弹性，砸上去还有水波的荡漾。
他在上面抖了抖，然后坐了起来，比了一个胜利的V字。
……
我起身，踩在空中。
像是踩在湖面上，周围的空气荡漾出一环一环的波纹。
戴少已经落地，还试探了一下。
没事。
这里是结界的底。
落不出去。
而且，触地就算失败。不过，子文在触地之前，戴少的血条已经到底。
比赛结束。
那些冰翼散成的雾气，还感觉有点沁凉。
盛夏时节一定不错。
尘封，把白阿七拉起来。坐着不大雅观。
阿七坐在地上，还抗议了一下：“不要叫我白阿七。”
也是。
叫阿七亲切，叫大名白子文感觉比较儒雅。
叫白阿七就感觉到一股逗逼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们还是回去吧。
这半空中如果术式一散，会自由落体往下掉。
……
大家在这个浮空的白石广场上围坐了一个圈。
阿晴，你有什么看法？
她却轻轻摇头：“我不好班门弄斧。”
不用谦虚。
尘封，子文，我来讲一下吧。以我目测，阿晴和小菲的灵力不相上下。
子文吃了一惊：“白金三？”
没错。
大致是这个定位。
因为，她当时在水底的雷光场，可以与巨型魔物僵持很久。
魔法基盘没有问题，但，人生存需要氧气。
呼吸不了是致命问题。
……
嗯？不想别人知道？
好了，我不说了。
让你想起那种感觉，不好意思。
她是魔魂使。
雷蛇的魔魂可以同时麻痹十几个人。
北岸一个突击战队，一瞬间全灭。
……
嗯。
这次她这个动作是害羞。那我再打住。
宅女还吐槽了一下：“光握着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要你管？
我体贴人心不行啊。
……
按照阿姨的说法，她在一个城市的灵力排名前几。
阿七，你在京城排第几？
他摇了摇头：“京城厉害的人太多。我连一百都排不到。”
那就对了。
阿晴的灵力不低，如果北岸那边得不到的话，只有一个结果。
毁掉。
所以，我必须把她安排在这里。
阿晴，怎么了？
她的情绪可以从她手劲能明显感觉出来。
有时候会握得很紧，有时候很随意。
她却微微摇头：“没什么。”
想了好久，她才叹了一口气，说出一句话：“晚上，你有没有时间？”
……
有的。
晚上我陪你一会。
尘封，今天有进步，最起码能做到收发自如。
他笑了下：“我不想被你讨厌。”
安啦。
我的心情没有那么重要。
阿七是白金级别守门员，刚好是白金一。能完胜他，才有可能踏入白金领域。
你多和他切磋一下有好处的。
……
那位还在那里表情夸张：“原来是拿我试刀？”
这是你的荣幸。
别抱怨。
你私自跑出去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跟你说了多少次……
阿七已经用双手摆在我身前：“别，班长。我感觉刚才失误太多，你来多指教下招式。”
我有那么烦吗？你这一脸见到唐僧的样子。
好。
冰属性主要在于冻伤与冰刃，你费半天劲做个凤凰出来干什么？
雕塑师啊？
他还在狡辩：“小菲说，塑形的灵压很霸道。”
那也要看耗费的灵力和效果。
他是金龙，你塑个冰凤出来，不是找打吗？
然后，折腾半天，人家一龙柱砸碎了。
懂吗？
他点头：“是。”
现在别说得这么乖，一回头又跑出去跳舞。
人家一般跳舞是女孩子，你跑去凑什么热闹？
尘封？
怎么了？
他苦笑：“我已经不需要指导了吗？”
格斗方面，不需要。
你父亲与酒圣都是十分好的老师。
而你和你父亲两人合力，已经可打出领域技。
我说过很多次。
我并不是云顶城的导师，并没有能教导你的程度。我只是受你父亲所托，保护你而已。
……
只是有一点要记住，一定要知道别人的底牌。
否则，几乎是送死。
你有没有什么底牌？
就是平时不可泄露，紧急时刻用来保命的东西？
他愣住。
看来是，没有。
7.6 空中的低语
很多人有底牌。
阿七就有。
他也是世家嫡子，都彭的守护者。
作为北方冰系的传人，他是有一族的传承刻印的。
虽然他这一族这一代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看起来有点玩世不恭，但胜负之心不亚于戴少。
他的底牌是密宗，名称不详，效果却十分霸道。
冰爆。
以自身全部灵力聚集为代价，瞬间凝结对手体内的水成冰，在一点爆裂。
这是杀人技。
和鬼王门的聚灵归一有异曲同工之处。
只是一个是冰爆，一个是灵爆。
而且，内爆术是由内到外的，学院的守护结界无法挡。
所以说，尘封，不让你近身是怕你死去。
你们随意一点吧。
我有点困。
大约会睡一下。
小菲，阿晴找我有事。
晚点我陪你，好吗？
她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
这里应该是这个空间最高的地方吧。
再高，没法呼吸了。
云都在脚下流动。
好吧，其实云没几朵。天很蓝。
能看到底下的麦田和菜地。
我很喜欢那种油菜花的鲜黄。不像真的，像是画。
我浮在空中，头发飘洒下来，像是银色的瀑布。
阿晴，要不要睡一下。
午睡。
她点头：“嗯。”
然后，有点怀疑。像是不知道要如何去操作。
其实很简单。
你意念很强。
用想。
想就可以。
对，就这样。
意念达到之后，这里最起码可以让你浮空，不会落下。
我们两个人浮在那里，小憩。
像是一对蜜友。
她给人的感觉像是小千和阿宁之间。
不像阿宁那么软，也不像小千那么豪气。
很合适。
如果说是需要一个度的话，她会是五十度。
和戴少一样。
……
在想什么？
眼神会，很迷离。
她笑了一下：“在想，你为什么喜欢闭着嘴说话。”
她的声音有点懒。那种赖床的声音，很绵软。
那个，不好意思。
习惯了。
她还笑了一下：“我看过很多电影。里面的最终BOSS，就这样。”
……
最终BOSS啊，怎么你们都喜欢这么说？
她有点静。不大说话。
这个自然。
我们两个正在午睡。
休息。
……
所以她的声音很低：“你是因为什么，才对我这么好？”
好吗？
我对很多人都这样啊。
生存组的，职业就是保护人。
这是工作。
她却摇头：“这里，不像一个真实的地方。我会怀疑自己死了，在天堂。”
……
没有。
你活着。
或者说，我们已经一起挺过了那个时间。
那个窒息到无法呼吸的时间。
我们活着，在呼吸。
四周都是空气，那么蓝。
她轻声地讲起一点事情。
边回忆，边说着：“当时，能感觉到一点点麻木。我知道你的感受。”
嗯。
我知道你知道。
没有理由地。
我就是知道她也会知道当时那种濒死的感觉。
我们在一起。一起闯过来的。
……
我是警察。
救过很多人。
具体数字不记得。没有心思去数。
但这种感同身受的，不多。
她抓着我的一缕银发，在轻轻地问着：“你留我在这里，是因为灵力，还是因为我比较特殊？”
……
我要好好想一下。
都有。
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会想带你来这里，来过上安安静静的生活。
如果有一天，你能够回去你自己的世界，我估计……
会伤心。
阿晴。
我已经尽了我的全力。
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不管你是想办法离开还是要留下来，都需要歇一阵子。
我是警察。
对于遇到危险的人，我会尽力做到最好。
让他们会感觉到安心。
她笑了下：“原来，不是因为我比较特殊。”
……
你很执着啊。
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这里很安静，安全。
多待一会。
不说话，会感觉到静。
她好像在试验，用意念操控着我下面的平台一层一层。
银色的长发像是瀑布一样，一格一格。还很有美感。
以我的头部为圆心，银发一层一层往下。像是铺上了很多同心圆的台阶。
……
她在说着：“很美。”
对。
你很有艺术细胞。
这样的一层一层流淌，让我感觉，像是一只银色的孔雀。
她轻声地反驳：“是天使。”
额……
她感觉，自己已经死了。
在天国，遇到了一个银色的天使。
对她，这么好，这么好。
她好像是呢喃：“我怕这一切不是真的。而是在梦中。”
……
梦啊……
这个词很微妙。
所有周围的一切，都是真的。
但我，大约是活在梦中。
那些蓝色的闪着淡淡微光的东西才是真正的我。一个真实存在于世间的，别人不想让我去碰触的东西。
……
而现在这个学生的我，是唐麟给我的礼物。
会有很多朋友。
会有安静平和的校园生活。这些都是他想让我感受的。虚假的，美好的礼物。
我，是我自己的礼物。
有点拗口。
所以，至少，想对这些朋友们好一点。
他们以后，或许还会记得我。
……
阿晴？
不要这样紧紧地抓着我的手，像是阿宁一样。
我不会消失。
我会一直在这里。
……
其实，她和尘封有点像。
恩人这个概念让他们多了一些想回报的行动。
不大好。
其实我不用。
……
小菲……
你偷听？
其实，并不是那么隐秘的事情。
来，过来啊。
睡一起。
人多，比较安心。
阿晴笑了下，问：“我的专属时刻结束了？”
……
我有这么吃香吗？
他们几个巴不得我半年不来这里。
好像我管得太严，搞得他们那么怕我。
……
小菲浮在我们正上方，翻了一个身。脸朝下。
我们两个现在感觉像是在对望着。
她像是要说什么，又好像在迟疑着什么。
半晌，只是说出一句：“班长……”
叫班长还好。
别叫义父。太尴尬。
她慢慢地说出一句：“我吃醋了。”
囧……
……
对了。阿晴以后会在这里停一段时间。
你负责。
小菲轻轻地回答了一声：“好啊。”
嗯。
基本搞定。
小菲是学生会生存组在这里的负责人。直属巴别塔中枢。
阿晴在身边问了一下：“你呢？”
办完一些事以后，回学校。
我的设定地点是在那里。这里，只是偶尔来。我虽号称家主，但并不住这里。
这里是桃园，避世之所。
很多不应该存在的人，生存在这里。
白子文是已经被执行过死刑的人，也就是说，是不应该存在这个世界的人。
他活下来了。
如果他是一个老人的话，估计会很享受这里这份清淡。
只是，他是少年。
阿不，青年。
所以会想着跑出去。
……
阿晴在我耳边低语：“我也想。”
知道。
在刚刚到来的惊诧与宁静之后，很多人待在这里会不安心。
往下望了望，果然，阿七和尘封聊得很嗨。
他们两个是一类人。
老哥不是。老哥和方家大少有点像，更深沉一点。
好像是感受到我的目光，阿七抬头，朝上面喊了一声：“嗨。”
别嗨了，上来啊。
……
这里已经是最高处。
看底下会感觉到很开阔。
云在底下飘。
他们两个还在比划着体术，拆招。看起来像是一对师兄弟。
那个，不要让我指导。
我体术不大行的。
小菲还更好一点。
……
这么说的时候，小菲却在摇着头：“阿七其实喜欢的是你。”
囧……
我听到了什么？
阿七，你会喜欢我吗？
他在摆着手：“不，不敢跟方大哥抢你。”
你这是什么天马行空的思维？
方大哥喜欢的人是大老板。他们两个行则同车，卧则同榻。
同塌而眠你怕不怕？
而且，他富甲天下，会看上我一辆车？
阿七干脆在我身前坐下：“大姐，你怎么老这么说？”
说什么？
他表情夸张地模仿着：“方大公子富甲天下，唐大宗主后宫三千。”
额……
好像有这事。
而且，每次说的时候，阿宁会小小地反驳：三十个。
你啊。
正事不学。歪理一大堆。
7.7 刻舟求剑
方丹是阿七的偶像。
当然，那是因为他方大哥足够地强。
强到阿七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如果实力相差不大，或许会不服输。但如果差到幼儿园小朋友与世界拳王的差距，就会变成崇拜了。
……
阿七就是方大少的忠实粉丝。
目前为止还算崇拜。
至于哪天武功忽然上了一个境界，估计就又开始嘚瑟起来了。
……
尘封，在想什么？
他落地，问：“很多人喜欢你。”
肯定句。
我可以引以为傲吗？
很多人喜欢车。
这个答案，你满意么？
这里，一直是阳光明媚。
怎么会有阴天……
……
不对。
现在，天空都感觉到忽然变得窒息起来。
明明是大白天，却变成了那种傍晚的黑红。
那个本应是太阳的地方，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黑色的洞。
警报声从四处响起。
这个本是世外桃源的地方，显得异常地血腥。
空中，好像是夏天雷雨降临，一瞬间变得黑压压一片。
……
阿七，不用慌张。
这是试探。
桃园尚有自己的底蕴。我们，并没有弱到天罚分舵可以挑战的地步。
他们只是在试。
投石问路。
不过，飞出来的一片魔物如烟云。
乌鸦的声音悲凉凄厉。
那一群远看像是蜂群一般的东西，离近了，每个可是有警犬那么大的。
你们几个也训练一下火力输出和反应力吧。
阿晴，你别动。
……
空中，那红色的血污朝下直涌下去。
像是瀑布一样四散。
到了下方都落在冰与光的法阵中，消散了。
血色的蒸汽一下子弥漫了几乎整个空间。
……
下面，几十个人结成的法阵是光与冰的守护阵。
桃园还是有些人的。
其实宵小之辈所能觊觎？
巨大的圆形的蓝白色光阵展开，已经托起了整个的血污。
并且溶解、消散、升腾。
整个天地忽然间变成了一个下蓝上红的境界。
蓝白色光阵相对旋转。
四周顺时针，中间一反。像是一个磨盘。
判定了下，守护法阵的强度应该还够。
我该感谢这帮人陷害的人足够多吗？
……
而空中这些，你们磨炼一下吧。
阿七的冰针，戴少的龙柱，以及阿晴的雷光。
嗯。
我一向管不住人。
她还是出手了……
小菲已经开了一个结界。
空中，一本几层楼高的幽蓝幻影书在迅速地翻页。然后，同样的魔物也蜂拥而出。
蝙蝠翼，狗一般大。有着一排锋利的犬齿。
其实更像是长了翅膀的迅猛龙。
只是她召唤出来的颜色偏淡，是冰蓝色的幻影。
也对。她本就是天罚的人，投靠过来的。
……
黑红色的魔物与冰蓝色的在空中撕咬成一片。
挺乱的。
戴少脸上已经明显有了汗珠。
因为，魔物们太多。我们能杀死的太有限了。
他问：“珑姐，这是？”
这是日常。
我抢了别人的东西。所以，有人追着我要债。
空中一个声音响起：“既然知道抢了，那应该还给我教。”
哈？
我想，我必须用语言来告诉你：“我抢到了，就是我的。报复之前还请掂量一下自己的斤两。”
还不还，看我心情。
搞得这么大阵仗，魔物铺天盖地。
人不敢现身么？
那声音继续在响：“堂堂一个使徒，被人像猫一样玩弄于掌心。不嫌羞耻。”
……
这是我的志向。
我的个人爱好。
因为我比较喜欢被人抚摸的感觉，不行啊？
本使徒喜欢做猫，你有意见？
那血域的终结出来了。
这是？
好熟啊。
这不昨天那个巨型章鱼吗？
空中，绽开一朵血色大花。
上百条黑红色触须像是菊花开放，向着四边展开。
挺好看的。
阿晴整个身子都在抖。
没事。不是那个。
仔细看一下，这只比昨天那只小很多。而且，魔性更足。
这是天罚重新从异世界召唤出来的。不是昨天那只。
……
我有点囧。
因为，我听到那得意的声音：“代主，还记得这个吧？我们昨天看到了。”
额……
昨天，那是昨天。
那个大。
而你这个，不够大。
而且，昨天是从魔物腹中救人，现在是斩魔。能一样吗？
这里我主场。
蓝白法阵还在下方转，供魔足够，我怕什么？
你这是刻舟求剑，缘木求鱼。
看来，老虎不发威，真当我是猫啊？
或许，你们真应该见识一下什么是使徒。
小菲，开镜。
她低声回答：“是。”
镜。
言灵师三大境界之一。
分别是：印、镜、扇。
开镜为中级辅助，指直接开眼。
她揭掉了自己右眼的眼罩，和左边黑瞳不同，她右眼是冰蓝色的，异色瞳。
空中仿佛一下凝固。
所有的一切，好像都进入了慢动作。
这是她对单人的辅助，可以作用于自身。
现在，我就感觉一阵神清气爽。仿佛身上有用不完的能量。
然后，也让你们看下我底牌吧。
……
境界：江南。未完成。
江南。
西剑藏剑阁的秘技。
塞北如风。
江南如雨。
剑气化为绵绵雨丝，盈满天地。
当然，我比较直接。
我自己化成了一缕缕的银丝，像是细雨一般洒落满天。
……
之所以叫未完成，是因为我形象有余，劲力不足。
打归一大师那种高手，就像是给人家沐浴雨中一样。
但，打这种低级魔物，足够了。
雨丝如刃。
或者说，我本就是刃。
无柄之刃。
成百上千道银光闪满天空。
银色的狂风暴雨中，这只不够大的章鱼已经被斩碎在空中。
它的韧触多，而雨刃更多。
暴雨过后，漫天的血雾。
嗯。
这镜就是好。我感觉浑身充满了鼓胀的魔力。
那个，不好意思。
美中不足的是，朋友们几乎被魔物的血淹没。
阿七，记你一个大功。
他这个冰屋，现在看起来有点像是刨冰。底下是冰，上面血红色。
章鱼草莓味的。
还好，要不然，几个人被血淋一身可是不大好。
……
所有的雨丝在正中凝结，重新聚集。
银色的发丝散开。
我又重组成型。
黑衣银发，满身鲜血飘在空中，还感觉满有画面冲击感的。
挺好。
有点哥特风格。
我也不是那么蛮横的人。
身前，一身黑红的主教被握在银色机械手中。
很绅士的中年人。
像个文质彬彬的老师。
……
我应该说，结束了吗？
在我跟前，隐形没太大用。我有灵魂模式的。
法阵已经消失了。
清空万里。
空中，只剩下我和被银色机械手紧紧攥住的他。
现在这世界，人们这么喜欢飞蛾扑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