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0 乌鸦嘴
其实这个队伍不错。
可以分开，也可以合起来。
尘封和小千他们两个现在是个双人组，千年冰封组合。
他们经常去打一些双人赛，用来训练配合。
我和好人偶尔也会。
双人组的名字是：文学二人组。
两个人都比较文静。
我被他们训得那么惨，也收敛多了。
平常时候，一般是用单纯的火系魔法。
顶多用下炎阵和抗拒火盾来自保。
那把虚影的剑一般是浮在边上以备不测。
毕竟，她的大名是：火之不大高兴。
她是炎之剑，形态可以略微改变。
从重剑到骑士佩剑到击剑，龙泉剑到武士刀。
感觉细剑太文雅，追着砍人自然是双手武士刀更飒爽一点。
她也可以分身成两把到四把。
一般两把的原因是，我没有四只手。
好人是个很好的战友。
他有着水精灵的韧性和人族的谦逊。只是有时候会有点书呆，会很害羞。
大多时候，他都是开着晶格结界顶在我身前。
这种感觉不错。
远处一个炎炮轰来，他在我身前右手张开，一个磨盘那么大水系法盾悬浮在他身前一米。
轰地一声，火光四裂。
而我，被保护得滴水不漏。
那种感觉，让人很安心。
……
准备。
他略略向下弓身。
开始。
苍炎白凤之，火系魔法加强版。
双手上举，捧在头顶。
那个篮球大的火焰球往上飞腾。飞到几米高的半空，化为直径几米的火焰旋涡。
清鸣声中，一只巨大的火焰凤凰奔袭而出。
我，擅长灵压。这是公认的。
巨大炎凤带着喷射的橙红火焰直压过去，有很多人都会被吓呆在那里。
……
那凤凰主体是燃烧的烈焰，双翅尖与头顶略带一点苍炎，显得分外华丽灿烂。
这是综合了唐家苍炎白凤与西域火焰元素魔法的改进型。
文少接受了阿宁的一些功力，有了斗魂。
但她不是召唤，招不出来。
我试了很久，只能当卡牌砸出来。
效果，还行。
秒杀。
好人向着对手点了下头，伸手把他扶起来。
竞技场上，胜负不论，礼仪是很重要的。
那位同学捶了他肩膀一下：“你真是硬得像个乌龟。”
好人也不生气：“多谢夸奖。”
嘛，我们是文学二人组，现在很多人叫朱雀与玄武。
看外形取的昵称。
好人主防，而且，六菱形晶格总会让人想到龟类。
玄武即是龟蛇合体。
我现在主攻。
有他守护，极其顺手。
朱雀之名也算名至实归。
文少爆发后会脱力，身体有点软软地。所以，坐在银色飞毯上往出飘。
让他也上来，他却不敢。说是不敢坐在班长身上。
那个，我是在文少身体里，银色的现在只是躯壳。
类似于淡金魔方一样的东西。
那个，好人……
你现在其实，还算满帅的。
就是，挺能给人安全感。
他坐在那里，拿着一瓶水。这时候，有点疑惑地看着我：“班长？”
……
我是说，我现在在这个身体里，感觉你还挺有安全感的。
懂了吗？
我不能说太明白，文少的意识和我同时存在。
她这个身体感觉……
哎呀！
唔……
看吧。你这个木头。
文少开始同步指挥，已经捂住了自己的嘴。
那个，我真的是热心，想做一个月老。
下不为例。
我保证不再干涉你苏大小姐的感情生活。好吗？
……
感觉自己脸上十分热，慢慢点了下头，说了一声：“嗯。”
所以说，双人指挥就这点不好。
她没直接把我踢出去已经很客气了。
总感觉，这样的生活太平静。
晚上回去的时候，和阿宁一起闹一闹。
她很少出来。不喜欢别人看她的眼神与表情。
偶尔小千也会过去，三个人嘻嘻哈哈一阵。
自然，我最近在文少身体里。
苏特使已经跟那边说，文少在宫里修习礼法。
……
礼法个头。
几个人在一起嘻嘻哈哈，毫无礼法。
高兴姐的残影也被召唤出来，一般会和小千斗嘴玩。
大家会聊起以前。
和以后。
我其实还算满忙。
保护尘封是我现在的职责。
不过，我所属的是生存保障组。
京城范围内如果出现恐怖袭击，涉及人质安全会第一时间通知我。
而且，夏日祭以后要去一趟桃园。
这么说来，我做园丁，其实是兼职？
洛阿姨有时候会问：“代主好多天没回来了，一直这么忙吗？”
倒不是。
还是没有告诉她真相。怕她会怕。
……
所有任务里，保护尘封是一项清闲到自己都不能相信的任务。
其他的任务，有的很累，很累。
累到一回来就会躺那里好几天，然后，醒来的时候就会是在塔里了。
……
宅女，有没有感觉最近安静得厉害？
有点不大适应。
她摘下耳机：“你再说小心真出事。你那个乌鸦嘴一向很准。”
什么叫乌鸦嘴，我那是直感。
直感懂吗？可以增加暴击星的那种。
她在那里笑：“要不要给你加个英雄做成？”
免了。
本宫本来就是英雄。你给我加成大英雄我会炸的。
宅女，你做什么？
她还从自己随身的异时空空间里往外拿东西：“你这个天气预报说要下雨。”
你才天气预报。
……
所以说，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直感为什么会那么准。
下午的时候，她已经一直处于一种准备状态中。
右手的手表一直处于联系与待机。
事实证明，我还真是天气预报。
对抗赛打到一半，她手表的灯忽然由绿转红。
苏老师。
他回答：“是。”
战队导师叫了中场暂停。
几个人急匆匆地赶往战队休息室。
……
好人，回避。
他点了下头，然后和小千一起在看着尘封。
戴少大约知道意思，还确认了一下：“需要我们出去？”
是。
警队特殊任务。
橙色还好说，现在是大红。
我和宅女两个要第一时间出警。战队的事，抱歉。对不起。
他点了一下头。
文少胸前的灰匣子展开。
我的银色展露出来，一个乒乓球大的球形。
然后，延展。二次延展。
身体成型，银发垂地，像是一个披风。
问题很大。
站不住。
一下倒在宅女身上了。
长时间以灵魂模式在别人身体里，回复自身模式以后契合不上。
我有点发软，站不起来。
看了下屏幕，事发地点很近，就在京城郊外一个小镇。
我们必须第一时间赶到。
现在最大问题是，我组合不起来。无法变成战机模式。
宅女可以做到时空传送，也可以带一到两个人，但无法带动我。
那，你先去。
她点了一下头。然后，叫了小千进来。
小千，开车带我去中心主塔。
然后，我身体坍缩一下，你用炮或者弓把我发射出去。
巴别塔供魔，你的黄金炮能把我打到栖霞镇。
她点头，抱着我就往出冲。
半路，还问了下：“你行不行啊？都站不起来了。”
没事。
搞事的是天罚，他们凭借的兽之使徒。
形，克兽。
我克他们。
就算睡着了都能吊打。
她皱了下眉，说了一句：“别逞强。”
没事。
还算顺利。
主塔供魔的魔力很足，她的黄金巨炮的声音一如往常的扰民。
我现在是一发炮弹。银色的炮弹。
感觉自己在一瞬间已经划破天空，到了这个美丽的小镇。
美丽的……
好像不大好。
很多警车在呜呜响着。
这里的召唤法阵已经开到最大。
半空中，一个血色的时空巨洞虚幻狰狞。让这个度假小镇显得一片的黑红。
……
特战队长正在指挥队员们疏散游客。
一向平和的小镇，忽然变得犹如火灾场。
城里的建筑都在燃烧，黑色的浓烟漫天。
路已经裂开，很多像是树枝一样的东西从里面在往出涌。
在屏幕上看了下，因为应对及时，大多数人已经疏散，暂时没有人员伤亡。
程队长冲到我边上：“代主，请下命令，特级。”
是什么？
他很快地点着：“魔兽召唤阵的基盘是在西南的山顶。只是……”
怎么了？
他没有多犹豫：“方家的人在那里。”
哦？
我看下。
西南山顶……
不对。
我啪地一声，用银发把他推了出去。
他在地上滚了一下，站起来。
……
砰！
果然是西南山顶。
这枪是狙击。
而且，威力不错。
身前打中，身后打出。
一个碗口那么粗的透明窟窿。
白烟在哧哧地冒着，银色液体四散崩飞。
这感觉……
好像有点熟悉。
我砰地一声，银发直直插入底下，然后在四周冒出来。像是一个银色的栏杆。
这里危险，其他人不要过来。
突然想到一个事。尘封说过一句，等待着我们的，会是枪。
玩笑开够了吗，黑星？
让人意外的是，黑雾中走出来的人却是一身白衣，乔老师。
哦？
人还不少嘛。
还有，他身边灰衣假面，是灰鹤。
你这是来了个豪华全家桶啊。
……
砰！
又一枪。
我说，打头就有点不大好吧。
还好我是天气预报，会躲。
子弹擦着耳边而过，，打到身后一栋楼上，穿出一个巨大的窟窿。
平射，那应该是落地了。
……
黑星是一身皮衣，上面很多扣。
走出来的时候，右肩上扛着一柄大枪。
威力不错。
我刚才有幸尝试过。
程队长，特战队继续搜救。
我来会下他们。
乔老师、灰鹤，还有黑星。
几个人一起出现就代表着……
乔老师点了下头：“是。宗主在这里。”
当然知道。
黑星没那么大胆。他敢打我，唯一的可能就是，有大人物在。
南朝为宗门制，宗主即王。
方宗主地位仅次于唐王，一般人不敢惹。
他连代主令都不接。
不止，他连大宗主令都不接。狂得很。
……
刚这样想的时候，有人的声音从半空响起。
那是一个温和的男声：“肖家主身体好像有点不适啊。”
当然，被你家宝贝黑星打的。
我恢复了半天，终于窟窿是堵上了。
只是，天上的血红召唤阵还在，你现在跟我过不去吗？
浮空屏幕看了下。
城镇几乎毁了。
还好，没有伤亡。
眼前有点晕，我有点站不住。
总感觉自己有了文少后遗症。她是娇滴滴的大小姐，我不是啊。
我是，兵器。
现在不能去救人。
第一是，我几乎是软的。
第二，我需要停在这么高的地方。空中那个黑红血洞里，随时会有意想不到的东西出来。
当然，还需要跟方家的几位高人，来做点交际。
黑白双星和灰鹤是以颜色分。
分别是黑衣白衣和灰衣。
温尔文雅的乔老师自然还是一身学校的白色教师服装。半休闲的西装。
他们簇拥着一个人。
一身华服。
华是华丽的华。自然，他家是这世界首富，穿得华贵点也正常。
人被簇拥在正中，十分气派。
长着一张稍长的明星脸庞。头油梳上去的大背头，让他看起来有点像是赌王发哥的自信与风流。
我还没说话，他已经先发制人。
声音很温和：“听说肖家主对我女儿照顾有加。我来感谢一下。”
额……
方家大小姐，你闹归闹，把你爹请来，不大好吧。
我苦笑一下：“方宗主，有事？”
他是时空魔法。
这时候，身下很夸张地出现了一张大如床的皮质金边沙发。
这种魔法和方大小姐一样，不过却更高一重。
他不需要时空门，直接淡蓝色魔法基线勾边，东西就出来了。
他往后躺下的时候，沙发刚刚好接住。
果然很纯属。
他一直很悠然自得，现在半躺在那里看着空中那个黑红血洞：“京都守备不利，我带人来帮下忙。”
帮忙？
天罚邪教在中原捣乱，被抓了关键人物立刻被保释。
没有人暗中支持做保护伞，说出去都没人信。
当然，这话不能明说。
我是上苍院人士，和他需要一点交际。
他指了一下边上：“肖家主，请坐。”
不用。
我坐这边石柱上就好。比较高。
天罚，魔兽之使徒。
那个几层楼高的黑洞就在上空，我必须守在这里。
还很搞笑地想到，万一出什么事，方家诸位不会在我背后捅一刀吧。
5.11 撞入魔界
来了。
那时空隧洞中，已经很多巨型蝙蝠一样的东西在往出飞。
我站起身。
方宗主，你人在这里眼睁睁看着魔物出来，不大好吧。
他却还在笑：“肖家主不是有一招天网吗？还用得着在下？”
好吧。
看起来估计是要袖手旁观了。
……
但我不行。
我不能让这些魔物冲出去。
魔族森林里的一种常见小型魔兽。
远处看，像是体型大到警犬一样的蝙蝠。
一般称为魔犬或者魔蝠。
有剧毒，咬中会死人。如果造成瘟疫感染，那更会掀起一场灾难。
来不及了。
成势，天网捕蝶之法。
我已飞起，银发暴涨。
砰。
然后，体积延展！
所有的银发忽然之间飞射，直直地冲向那隧洞的节点。
时空开阵必定有节点，可以凭依。
有了几个受力点之后，已经带着我的身体冲到那个时空面。
其余的几点银色从中间以渐开线的轨迹在径向的银色骨架上飞快地展开。
像是几个飞散的螺旋。
我，即是网。
那些像是狗那么大的魔物已经全部被粘在了网上。
像是蜘蛛网上落下的飞虫。
一颤一颤地。
然后，忽然，散去了？
几十个都散成黑红的烟雾。假的？
不对，这是陷阱。
空中的召唤阵不假，时空隧洞也打开了不假。但，刚才冲出来的魔物是假的。
我的银发张开一张网。
正在这个隧洞的截面上。
身后，淡蓝色的法阵展开。四处蓝线勾勒。
疾飞而来的巨石柱子是古罗马那种式样。
方家的得意技能，白石撞钟。
砰！
那巨石柱截面大约像是一张圆桌，从幽蓝法阵空洞冲出速度极大。一瞬间已经撞在我身后。
……
头脑嗡地一下。
时空的隧洞里感觉像是万花镜，很多的东西在闪动。旋转。
让我感觉，有点晕。
一直知道方家人胆大包天，没想到还真的敢背后给我一枪。
这么大石柱，一般人早就被撞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想，我是落地了。
身体，被砸散。
不过没事，我是液体。
四散的银色一点点聚合成人形，浮在空中。
银发四散，还是感觉自己软软地。
哭笑不得地看着身前的巨石柱。三四层楼高，直径两米多。
烈山兄，你倒是真的下狠手不留情面。
……
四处看了下，阴森森地。
下方是荒地，黑色的不知道什么材质。
昏黑的天空中冒着很重的烟，看不到很远。
这里看样子应该是一个山谷。
魔界山谷。
西域存在次元空间。
表里一体，分别是人界与魔灵界。
这里有着像是热带雨林一样的巨大丛林。只是很多树木都死去，树干像暴露在空中，光秃秃地。
周围冒起的黑烟，有腐蚀性。
不大好意思地是，我把人家的地方砸了一个大坑。
那白色的石柱插在这一片黑红的地方，还感觉有点突兀。
借过。
我很有礼貌地对着前面扭曲的一只巨大蜈蚣说着。
思维共振了一下，问道：“神仙？妖怪？”
魔分三种。
大致是魔物、魔人、魔神。
魔物没有思维或者是只有简单的思维。像是我们那个世界的动植物。
魔人嘛，我们学校很多。
好人就是魔人。半人族。
至于魔神，高灵力魔族统称。
那天，那个巨大的魔龙就属于魔神级。
身前这个几米长的蜈蚣，鲜红的壳黄色的爪。
本以为接近魔神，哪里想到魔力不足，灵性不够。
白长这么大了。
……
喂，别跑啊。姐姐不会伤害你的。
我只是找个人问路。
看了看身前那个血色法阵，估计不用了。
有人很早就在这里等我。
只是，我落的位置有点不大准。有误差。
这里是一片盆地。
焦土盆地。
我飞在那里，看着那血色的法阵和正中那头有点熟悉的魔龙。
容我吐槽一下，这是到了侏罗纪吗？
这头巨魔龙总感觉头部太大。翼展不够。
这是，恐龙吧？
很多魔物在四散逃离，因为它的气势太足。
十几层楼高，头部总觉得有点像是霸王龙。只是长角和触须让他有了点魔龙的味道。
身躯是西方的黑龙样子，前爪不仅不小，反而看起来很健硕。
背后，一对黑色蝠翼，上面冒着暗红色的烟雾。
法阵已成。
很多天罚的异教徒在迅速撤离。
整齐而且训练有素。
……
我飞得不高。
它的头已经在我眼前了。鼻孔估计吸一下就可以把我整个人吸进去。
记得一次喷发，整个第三广场就毁了。
……
嗨。
最近好吗？
我被人陷害，掉到这里来了。
至于为什么在笑，那是我想试下传说中的一笑倾城对魔龙有没有用。
看起来不行。
它脾气和看起来一样地不好。
口一张，然后硝龙火炎直接喷发，像是一个刚刚爆发的火山。
我连想都没想，双翼一抖直接朝上方弹射。
带着浓烟的火柱在我身下扫过。下方，看不到东西了。
一片的黑烟。
整个黑色的天空中只有我这一点银色的亮光。
看来，不大好玩。
而且，我好像是认错人。啊不，认错龙了。
这是火龙，不是水属性那头。
不好意思。
我火力输出不够，就不献丑了。
我也没想着去打败它什么的，不大现实。
那么，我应该做的就是……
等人。
我好像一直在等人。
因为，空之使徒之力并不是一个人有。
他们能开门把我陷害过来，就有人能开门把我带回去。
……
来了。
空中那个蓝紫色的，是时空阵。
不止一个，好几个。
至于阵里出现的人是，爷爷！
还有二叔。
你们怎么会闯入这里的？
纯白须发，一身青衣的人就是我爷爷了。
来不及打招呼，我直接问了：“有人质在这边？”
点苍山自成一门，不受上苍院调度。但如果有人掉入魔界，他们是会救的。
他点头，是。
老哥也在。
他想也没想，直接扔给我一个背包。
我顾不得太多。
右手一挥，斩开。
十几个像是易拉罐啤酒那么大的紧急能源散在空中。
还不少。
我伸出头发挨个抓住。
探测点能看到，黑红的天空中，银色发丝展开一缕一缕，还满好看的。
老哥，你们坚持一下，我紧急吸收。
弹仓成型。
第一个能源瓶已经入舱。我需要一点时间，全部吸收效果太猛，身体会受不住。会崩。
几个青衣的剑客踩着飞剑挡在我身前。
衣衫飘飘，宛如仙人。
他们在空中已经成阵型，像是风筝组成的剑阵。
长空剑阵。
一刹那间，空中已经散开上百柄银剑。
点苍山号称一召双剑之西剑，并非浪得虚名。
以宗主为首，六长老为辅的剑阵展开，在空中划出一个青色的太极图。
飞剑如机枪弹雨一般朝着对面射去。
几秒钟，那魔龙头上和身上已经插满了上百支剑。
远处看去，像是长了很多银色的绒毛。
对面也是使徒之力的魔龙，好像不疼不痒。
巨口一张，一股硝烟与火焰爆发。
剑阵正中，宗主清喝一声：“散。”
几位长老同时朝六个方向飞出。宗主也一个弹射，往上飞了几丈。
六长老又集合，剑阵再次成型。
飞剑再次速射而出。
……
龙炎与飞剑互有攻防，对攻了三四个回合。
我这边，可以了。
虽然身体还有点麻，但是那种有力的充实感已经盈满全身。
身后，几个机械翼展开，我已直直前冲。
爷爷，还有诸位长老，辛苦了。
我已经不是那么虚弱，可以谈一点东西。
世间万物有灵。
对方是属于龙神，我们战阵几次全力进攻，并未击穿它的外壳。
我虽然补充了点能量，但不能妄想把它击败。
我还有点自知之明。
所以，现在准备想谈点东西。
精神法阵，展开。
心灵震颤，直接与它沟通。
你是属于兽之使徒，我是属于形之使徒。
我们非要拼得你死我活吗？
我，被人陷害进来。并不想打扰你的生活，与你玉石俱焚。
你这几十层楼高，我也打不过你。
我只想回去。
你呢？
……
它明显停了一下，稍稍合上了一点自己的巨口。
合上的时候，硝烟往四面喷射，轰地一声。
然后，这股嗡嗡的意念，是它的回应。
我能听懂。
大致是：罪恶万死的卑鄙叛徒啊，你真不是赶尽杀绝？来侵占这最后之地？
……
你这几句话能不能分开？
我真不是来打你。但你前半句，好吧，我也认。
只要能出去，怎么都可以。
确实不是。
我路过。
它嘶吼一声，天地震裂。我和剑阵都被狂风吹得后退了几丈。
爷爷，没事。
这意思大约是，驱离。
好。
多谢。
直接二级形变，UN47巡游艇。
几个翅膀散开，已经在身后组合。然后我身体打散重组。
巡游艇属于小型民用飞船，和战机同等量级，不大。
银色流线型机身，十几秒内就已经铿锵成型。
用机械臂把几位师叔祖拉进来的时候，感觉他们已经汗湿了满身。
点苍山六大长老，四位是爷爷同辈。
其余两位是二叔一个，老哥一个。
拉他们进机舱，还感觉到他们身体的颤抖。有两柄剑掉在舱内的地面上，叮当作响。
没事。
活动筋骨以后很多人会手滑，正常。
……
虽然和战机是同等量级，但内部空位大了很多。
来不及着色，都是银色的。
坐好。
我在空中划了一个弧形，然后，全喷射打开。
这次成型时候挂弹都没塑造，是直接取消成的动力装置。
两个主动力喷射口和双翼上各四个辅助喷着口一起达到最大功率。
我们，必须第一时间离开这里。
离那个焦土盆地越来越远，我可是松了一口气。
我们从鬼门关上回来了。
当然，还没忘记去救人质。希望我能坚持到最后。
5.12 归来
魔界是异次元空间，也是有城镇的。
离开中心盆地十几分钟，我们已经到了一个重要的地方，萨菲罗斯。
号称魔界之眼的都市。
与我们那边不同，这里离远看去，像是几十根黑红色的犬牙。
从空中看过去，它们组成了一朵黑色细瓣的菊花。
中间暗流涌动，一直往正中心汇集。
天罚邪神教的几大聚居地之一。
我在一根通天石柱顶上落地，感觉到银色的机身在这个昏暗地方，十分地显眼。
这边居住有人类，魔人还有纯种的魔族。
离得太远，看不大清楚。
这里和人类城市一样，是有高档区和贫民区的，从建筑的高度能看出来。
一个个的房屋层层叠叠，有简陋有精致。
而我降落的地方，是这里的交通枢纽之一。基本相当于机场或者渡口。
圆顶的石面，直径几十米。
还挺平整。
有人已经在这里等着。
大多都是黑衣卫士，十几个。
前面应该是这次劫掠的人质。不多，只有几个人。年龄都很小。
应该是那边沟通过了。
人质还回来。
至于答应了什么要求，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上苍院会处理。
……
老哥在和对面的卫队长在交谈，说了几句话，魔族语。
二叔在拉着孩子们进飞机。
一，二，三……
人数够了。
五个人。
那个冲过来的小孩是？
她抓着二叔的手：“我要去红石城。”
……
可以。
二叔，放她进来吧。
有点超载，我坚持一下。
门里各位师叔，不用太戒备。
这里是居民区，没有太多敌人。
感觉自己机舱里已经挤满了。
座位不多。孩子们几乎都坐在师叔们身前。我在卡安全带。
他们或许是哭累了，竟然很听话。
……
老哥，你和爷爷挤到驾驶舱吧。反正不用你们开。
准备起飞。
正中两个喷射系统先点火。边上左右各四个动力系统按次序亮起，全动力模式，起飞。
这次目的地不是京都机场，而是，红石城。
那里是边疆，进到那里就安全了。
老哥，导航没用。一片昏暗的烟雾，只能凭直觉。
十几分钟后，我冲出了时空屏障，砰地一声，像是再次冲破音障。
外面繁星满天。
好像耽误了很久，已经晚上了。
……
我爷爷肖玉恒一直没说话，这时候问了句：“他们知道要还人质？”
知道。
我们对战的巨龙是那个城市的守护。它是魔神级，有思维。
他们魔族是有一套自己的文明。
与龙和各种魔兽和谐生存。
我们无法理解，也不想干涉。
那一片土地现在其实也是风起云涌。
嘛，高兴姐告诉阿宁的。
很久以前就知道，他们对阿宁十分友好。却十分讨厌我。
我习惯了。
老哥……
变形太大，供魔不够。
你那里还有吗？
他摇头：“都给你了。”
哦。
那你通知红石城那边，来接我一下。
要不然我们就得在大戈壁过夜了。
不用太大飞船。空中加油机就行。
我用轻态油也勉强可以。
他点头：“是。”
……
看来，确实需要在红石城停一下了。
老哥往那个有我面容的屏幕前凑了点，然后，偷偷摸出一个电池那么大的晶体。
三代能源？
好嘛，你还有藏私。
驾驶面板右边，那个插口……
他还笑了下：“我知道。”
哦。
也是。
按道理，这个高压缩能源展开，已经足够飞回去了。
算了，我还是在红石城补给一下吧，稳妥一点。
没事的。
你怕什么？
就算我半空中散了，你们有飞剑，一人抱一个孩子，还多两个空位呢。
他明显松了一口气，抹了把汗。
安啦。
我做事有分寸的。
那个魔族的孩子，你有蝉翼的么？
能看到她和其他小孩聊天，还露出了自己的翅膀。
很薄的蜻蜓翼。
我还纳闷了一下，这种精灵翼不是应该在灵界吗？我们怎么会在魔界看到她。
嘛，不去多想了。
红石城各个种族混杂，她应该是去找亲戚。
就当搭便车了。
……
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夜。
我的身体比想象中要差一点。
红石城的空中加油机是全程伴飞到京城，还让我搞得有点不好意思。
那边天边，终于看到一个圆形表盘带着七个亮起的环，夜景十分显眼。
真让人倍感亲切。
竟然耽误了这么久。
感觉，自己有好久没看学校夜景了。
淡蓝的灯火勾勒出一个个建筑的外型。像是一个繁华并且寂静的圆形市区。
老哥的声音很大：“再坚持一下。”
知道。
那边两排灯就是导航的降落线。
航空轮着地。
动力取消。
银色的缓冲减速伞张开。
……
看着那些围过来的白色的车与飞船，我知道，我这次任务完成了。
宅女，我爱你。
有她在让人很安心。
四个机械臂将人们连座椅一起放出来。像是在拿餐具。
然后，我就……
散成一个个银色的零件，在跑道上碎了一地碎片。
没事，那是因为……
我懒。
……
没事，该干嘛干嘛，我歇一下。
机场，有点亮。
那是因为有个人喜欢亮。
他随身携带很多东西。
比方说，超级大沙发。
走到哪里需要坐的时候，就会放出来。
而且，这款沙发明显和栖霞镇那款不同。风格现代很多。
他坐在那里，神色很悠然：“肖家主，看起来有点狼狈啊。”
确实。
我这样，还真的有点。
很多的银色零件正在一件件的回归融合。身上发着咔嗒咔嗒的声音。
……
嗯。最后归来的是左手。
铿地一声聚合在左臂上。
还握了一下，感觉舒服多了。
我想睡觉。
只是，睡之前，有件事总要解决一下。
方大小姐这个时候其实挺不自然的，她在苦着脸：“爸！”
方宗主这个时候像是换了一个人，脸上满是宠溺：“我是在帮你出气。你不喜欢？”
好像还真的不喜欢。
那位大小姐在气恼着：“我自己可以。”
……
我坐在那里，看着她一步步地走近。
夜色里，她一身鹅黄的裙子显得有点淡淡的凉。
风有点大。裙摆随风挥动，像海浪。
很奇怪地想到，衣服这么薄，她不会感冒吧？
她走到我身前，站定。轻轻地问了一句：“这次你会不会记得我？”
我苦笑了下：“你觉得呢？”
……
方大小姐，你脸上那道亮亮的东西，不会是泪吧。
这句话让她有点恼：“你为什么不消失在这世界上，为什么非要这么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
她跑了。
不能说是跑，而是，走得很快。
那边，白星很快就护过去，跟在她的身后。
再见，方大小姐。
5.13 我是一个脆弱的花瓶
两个人离开以后，有点静。
夏季的夜，有点微风，会感觉到凉。
我现在就有点凉。
方宗主轻笑一下，微微起身：“我的女儿，没有人能欺负。”
言重了。
我是真的不敢欺负方大小姐。
一般都是她跑来欺负我。
我从来没有还手。也是错吗？
……
爷爷的面色很不善。
他往前走了两步：“我们肖家就可以随意任人欺负了？”
气氛一下变得十分冷凝。
冻结了。
方宗主脸上还带着笑：“你真把她当孙女看？”
夏天晚上，还有点凉。
该不会打起来吧？
方，宗主……
你看我的笑，灿烂吗？
我一笑倾城你怕不怕？
……
我用右手抓住左臂，啪地一声就拔了下来。
然后，化形。
银色魔方。
往地下一甩，开始塑形。
小千那个会议室是我教的，我自然也会。
构成，搭建，成功。
一座小小的别墅模样，不大。
方宗主，请。
……
银色的，四周会有点亮。
我们两个的脸上都挺容光焕发的。
他也挺有闲情雅致的，还搞出了茶具，很悠闲。
我就有点懒，毕竟重新塑造一个胳膊和手，有点麻木。
乔老师，很晚了。
这里就我一个人，你们方家的整整齐齐。
总得，说点什么吧？
差不多出出气行了。
他已立起：“宗主，不早了。”
方宗主却还在笑着：“肖家主把我们请进来，有事？”
有。
那就是，中秋节后，二十年之约到期，唐麟要把我给你们，没问题吧？
……
他点头。
那就好说了。
他不给，是他失信。
你要是把我先弄碎了，就是你的不对了。
我是花瓶。脆得很。
他还轻嗤了一声：“肖家主你刀枪不入，还会脆吗？”
自然。
我精神脆弱啊。
……
我的右手向上，指尖，一点淡淡蓝色在发光。一闪一闪地，还挺好看。
这是什么，知道吧？
乔老师脸色一下就沉下来了。
对，就是你们想的那个。
禁忌品。
这个蓝色的是芯片，记忆芯片的颜色。
我精神很脆弱的，万一插进去想起什么不好的事情。怎么办呢？
方宗主脸色已经冷冷地，声音压低：“谁给你的。”
自然是……
你给我的啊。
这里只有我和你们方家人，不是你，是谁？
……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而且很温柔：“肖家主这么喜欢血口喷人？”
彼此彼此。
大家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蓝色的东西，挺好看的。
一闪一闪，照得我的脸上闪烁着淡蓝。
方宗主现在反而沉默了。
乔老师语气温和，他在试探：“那些东西，都在你手上？”
你说呢？
我还没有看。
还请，不要逼我。
……
右手一握，亮光灭掉。
方宗主，慢走不送。有空，过来玩。
……
看着一个大笑的人走出去，满喜庆的。
所以，大家心情都很好。
乔老师，你不走吗？
他回答：“我住在学校里。”
哦。
记得了，你是乔玉龙的父亲。
有什么想问的？你看我半天了，我大约不会感觉，是我的美色诱惑了你。
我没有那个东西。
……
他想了好久，问我：“为什么不看？”
很简单啊。
你想，把一柄枪放在婴儿的摇篮里。周围摆点花，假装是个孩子。这把枪就是孩子了吗？
只要我不看，我就还是孩子。
看了，我就是枪。
我是兵器。不应该是这样懒洋洋的生活。
应该在战场上，杀人。
乔老师微微笑了：“你想做孩子？”
不是。
他想让我做孩子。我是他的兵器，怎么用，随他。
他想给我一个温和甜美的梦。不希望我进入他那个战火纷飞的世界。
我不知道为什么。
只知道，他要我去做什么，我就会做什么。
他拿到一个形之使徒，却一直让塑形成一个女孩，在温室里浇花。
其实，挺轻松的。
我喜欢这种感觉。
……
乔老师，南北朝有几个地方一直在小摩擦，是不是？
他点头：“是。”
哦。
知道了。
爷爷？
我没事啊。
方大背头又不能把我怎么样。他把我砸进异界我都没事，还能干什么？
要不要抱我出去？
我都站不起来了。
别。
别皱眉啊，挺吓人的。有外人在，我不撒娇了。你不要这么严肃啊。
……
乔老师很有礼貌，他行了一个很正式的礼：“肖宗主。”
爷爷点了下头，问他：“刚才怎么了？大背头在笑什么？”
乔老师回答得很严肃：“银珑代主一笑百媚生，我家宗主万分倾倒。”
囧。
于是，爷爷走出来的时候，也是哈哈大笑。弄得一群人摸不着头脑。
老哥在我身边疑问着：“阿妹，你们刚才在里面做什么？”
这个啊……
说相声。
……
人们就是矫情。
当然，现在这个矫情的人是，我。
……
躺在飞船里的大沙发上上被人送回去就有点不好意思。
别人或坐或站，我躺着。
按照任务来说，还不错。
栖霞镇没有市民伤亡，魔界那边五个小孩已经全部解救回来。
老哥的军功簿上又能记上一次大功了。
……
不过，当我看到尘封的时候，就有点说不出话。
下午的比赛报告我看了。
两个人离队，文少又有点蒙。
结果，可想而知。
完败。
中路和右翼缺失，左翼两人抗对面一队白金。
他和小千两个人打得很窝火。
我们第一次打成0比5。
他有点灰暗。
好像，从组队开始到现在，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失败。
爷爷……
不，正式场合应该叫肖宗主。
今天多谢。
我能感觉到，你们刚才经历过什么。
拉你们回机舱的时候，能感觉到汗湿了全身。我知道，那时候很险。
……
爷爷点了下头。
小山一般的巨龙并不是一般人能挑战的。
它是城市的守护神。
大家都很帅，尤其是二叔。
二叔颔首客气了下。老哥就在抱怨：“难道我就不帅吗？”
你帅个大头。
掉在我飞船底盘上的剑就你的，还帅？
如果我是你弟弟，一定去检查一下你吓尿裤子了没有。
……
尘封一直在沉默不语，这时候忽然轻声问：“请问，哪一位是伯父？”
伯，父？
他很郑重：“我想见一下我义父肖银珑的父亲。”
额……
这，我要怎么解释？
老哥，帮我下。
告诉尘封，我，没有有关父亲的记忆。是空白。
……
有的事情，只是一个坎。
老哥和小千在皱着眉措辞，告诉戴少，我的记忆……
是经过巴别塔操作，很完美的记忆。
记得爷爷，记得二叔，记得自己有个十分逗的老哥。
但，他们不允许我有父亲母亲的记忆。
也就是，我从根本上，不记得。
我不知道谁是我的父亲。
因为，唐麟不喜欢。他不想我有父亲这个概念。
……
爷爷，还有宗门的各位师叔祖……
我们的清风院到了，大家好好休息。
好像有点尴尬。
爷爷离开的时候还敬了一个很郑重的礼。右手抚左胸前，往前鞠躬。
尘封今天有点脾气，大约是因为战队输了。
好像，第一次看他这个样子。
他在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好像发现不妥，就盯着窗外。
定国宫外面是一片的树海。
白色的路被淹没在绿色的树冠中。像是叶脉。
夜里能看到一排排的路灯像是珍珠串一样。
远点那个很高的亮银色建筑，是巴别塔。它会亮一整晚。
半晌，他问出一句：“唐麟可以改写你的记忆？”
是啊。
唐麟，是宗主。肩负整个中原的人。
而我是按照他心里的想法塑造出来的，完美兵器。
阿宁的保镖。
他觉得这样是完美的。
我相信他。
我能感觉到，他……
很好。
戴少感觉像是换了一个人，今天有着莫名的坚持。他问：“你信？”
是啊。
我没有多想过这个问题。
只是，我觉得还是蛮不错的。
感觉还行。
他像是爆发了，很认真：“你知道自己这样子，有多悲惨吗？”
会吗？
老哥，小千……
我，悲惨？
可是，我自己的感觉，还满甜丝丝的啊。
悲惨两个字好像和我不搭边。
颜老师说过，凡是有关于疼痛和悲伤的事情都会忘记。人们会有一种单纯的快乐。
不是忘了悲痛，而是，那些事情从根本上就不存在。
不是删除。
而是，被保存成一种分开的独立芯片。蓝色的。
想用的时候可以插进去。然后我就记起来了。
我非人。
机器人按照使用者的意愿来调整。好像，还满合理的。至少，我觉得还不错。
5.14 练剑的法师
尘封，你今天怎么了？
战队赛里被人打到头了吗？
……
戴少在笑。
他好像不知道如何表达，只能苦笑：“我会不会变成第二个方大小姐？”
应该，不会吧。
我若不想，他就不会。
巴别塔也没有抹杀你的必要。
自从唐麟知道你是洛少卿的亲人后，他很照顾你。
……
我怎么感觉，他的脸色越来越怪。
我好像是点着了一个炸药桶。随时会炸。
别生气。
我打住。
其实我不想多说话，我很瞌睡。
如果现在只有我一个人，我会睡着。
他想要说什么，小千已经抓住了他的手：“尘封，听我说。你以为只有记忆？”
很静。
大家都在静静地听小千在讲着什么。
不光是记忆。记忆是小事，性格，肖虫虫的性格都是宗主喜欢的样子。
阿银以前像是文学少女那样，静静地。
不说话。
偶尔说一两句，也是很郑重典雅。
一个完全的冰霜美人。
飞船里很静。
静到仿佛一切都停滞了。
我们其实已经到了，停了一段时间。只是，没有人动。
只听到小千那不大的声音，好像在说一件很随意的事情。
唐麟觉得，太幽静对女儿的发育不适合。所以，肖虫虫的性格被加入了吐槽与随性的元素。
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起初，大家都在怕，都不适应。
因为她是代主。是公主的影武者。
应该高高在上。
宗主有交代，他如果不在，一切大事由她来定夺。
代行公主令。
不过，非人，不是人族。
机器人可以有职有权，但，不能有地位。
你可以把她理解为，唐王的一个玩具。
一个满意的雕塑。
其实……
现在她这个性格，大家感觉都很好。
一切都很好。很温馨。
……
尘封低低地打断，看着我：“除了你自己。”
我？
其实我感觉这样不错。
我们互相认为对方很怪。
他以为我疯了。根本就，不能称之为一个人。
可是，我本就是非人。
液态金属机器人。
这一切，理所当然。
……
我觉得，他因为战队输了，在发脾气。
大约可以理解。
休息一下吧。第二天太阳升起，一切正常。
对了，他们战队确实需要多找几个人了。
……
尘封，你干什么？
你发脾气可以。但我是代主，你这样把我压在身下，越矩了。
话说，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你和唐麟很像。
不是面孔，而是感觉。
想说什么，却卡在那里说不出来。最后，只是问了一句：“我想知道，我是你的什么人。”
……
不知道。
一个突然闯进我生命的人。
我的偶像的，儿子。
对，你父亲是我偶像。
其实，最直接的是，上苍院在我行为模式里输入了特级指令。
保护你被列为和阿宁一样重要的任务。
优先度在阿宁之下，唐千山之上。
也就是，我是常驻你身边，危险时候起作用的救生圈。
……
戴少在往后退。
有时候，我在这个时候忽然感觉到，他好像很远。
而且，在越来越远。
他在门口站定，只是静静地说了一句：“不需要。我自己可以。”
好像这句话有点熟。
刚刚谁说过来着？
他还解释了下：“我去塔底修炼，酒圣老师最近很严。”
好的。
不要累到了。
门关上了，声音不大。
他很轻。
小千扁了扁嘴：“明明在意得要死，还救生圈。”
在意？
哦。这个叫做在意啊。
其实，还好吧。
……
她现在出奇地认真，像是一直在盯着我的脸：“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怎么想？
今年中秋，中原和东南的罗浮山合约时间到期。南北朝之间一触就爆。
铮、耀、辉、瑞，几大皇子估计都得上战场，你问我怎么想？
她已经抱起我：“我也会去。”
你不行。
内定了。你家就你独苗一个，不能去。
她低声：“那你呢？”
我啊……
作为重武器，冲在所有战士们之前。
一个导弹的宿命，要么是在发射架上，要么，是炸起一朵蘑菇云。
这是职业决定的。
嗯，这床就是舒服。
软而且大。
……
我要睡了。
今天的不舒服估计很快就会忘记。
他们会调控我的情绪与记忆。
几天后，在塔里醒来，就又会心情很不错。
小千，没事。
你也睡啊。最近抱惯了阿宁，总感觉你比较大个，不好抱。
你能不能先去，减个肥？
……
好安静啊。
今天的她安静到不像是唐千山。对了，阿宁呢？
她轻声回答：“惯例。”
哦。
一种程序。
如果我发生任何受伤，致残等重大伤害，他们会先把阿宁保护起来。
带一些精灵之类的去和她一起聊天。
他们不想让她看到受伤的我，会伤心。
唐大宗主有时候细心到像是一个母亲。
……
小千比我先睡着。
呼吸很匀。
其实她睡着的时候显得十分淑女，像是一个象牙雕成的公主。
有时候总感觉阿宁是小女孩，而她就是模特身材的高挑淑女。
实际上，记得她只比阿宁大不到两岁。
我和阿宁比较亲昵，和她就感觉，是朋友。
可以相互扶持的人。
阿宁嘛，就要抱着。去呵护。
……
他们其实也累了一天。
千金应该从来没遇到过今天这种战局吧。我害的。
以后，确实是该招点人了。
……
寂静的时候，很多轻微的波动就会显得很明显。
外面……
剑气的声音轻轻地在响。
有剑风？
我灵敏度还行。
大约能判定，有人在练剑。没有威胁性。
起身，把睡着的小千放在床上。
拐了好几个弯，走到外面修炼场的时候发现，两个几乎不可能的人在一起。
一个人在摆着剑招，另一个人在指导。
一高一低。
纤细和壮硕的身材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容我吐槽一下，文学少女在舞剑，神奈寺归一大师在教导。这样的组合，有点过于出乎意料。
文少看到我出来，收了剑，行了个礼：“代主。”
嗯？
不用叫我班长吗？
你是法师，学剑会很辛苦吧。
而且，都不找我来教。
我可是出身点苍山藏剑阁……
好吧，记得我和老哥逃出来的时候还没有出师。
归一大师笑着打趣：“你三天两头不在，学生都被你耽误了。”
哦，是哦。
文少很静。
他们一直说，我以前也这样。
好像我耽误了他们的授课。不用管我，你们继续。
归一大师已经坐下：“休息一下。”
晚上，有点风吹过。
文少的头发短，我的长发就被吹得像一个披风。
塑形了一下，搞成一个银色的辫子。盘在身前。
好像最近大家都有点不同。
都有点，变了。
文少？
要不要和我谈一下心。就和以前一样。
她有点惊醒，抬起头：“你记得以前？”
记得啊。
十四岁前，我呆在藏剑阁。
那年发生了很多事……
她噗嗤一声笑了：“不是那么久以前。”
哦。
我们两个认识不就是两年前。
两个人争班长的时候。班里四十多个人，我就比她多一票。
指导老师为了弥补和安慰她，给她做了很多委员。
……
也不是这个？
喂，你很难懂啊。
好吧。我不说了，让她说。
她所说的以前，就是我很安静的时候。我们两个像一对好闺蜜。
后来，我变了。
变得很开朗潇洒。喜欢吐槽，有时候甚至会小小地捉弄人。
……
现在，轮到她来改变一下心态。
嗯？
不懂。
文静的书香少女，不好吗？
她却摇头，告诉我，她家不是书香，而是火系世家。
如果不想格斗，那就不要上赛场。
上了赛场，就不能拖累人。
……
她是被人集火，瞬秒的。
没有来得及反应。
没有人怪她，反而是来安慰她。好像她本就应该是这个笨拙的样子。
不甘。
不愿。
不舒服。
她不想这样。
她会以一个学习委员的样子去做。
一遍一遍看着以前我指挥她身体时候的比赛录像。然后学习预判与提前吟唱。
我在她身体里能做到，她是身体的主人，自然也可以。
只要足够地熟练。
……
我轻轻地安抚她：“不要勉强自己。”
她直觉地反应：“我喜欢学剑。”
第一次用剑斩中人的时候，手都在颤抖。
心也一样。
那种感觉，那种感觉……
她靠近我的耳朵：“很飒爽。”
噗……
我怀疑如果是小千，会不会有中间那个飒字。文学少女果然不一样。
她现在就在抖。
握着狭长的水晶剑，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额……
这位该不会是觉醒了什么奇怪的爱好吧？
狂暴文学少女，总感觉……
怎么想都和我有关。
她的父母，好像跟我很熟。
明天会不会堵在门口让我负责呢？
5.15 文学二人组
文学二人组，现在变得完全不同。
两个人在实力稍微强过对手的时候竟然已经是进攻型阵容。
好人现在是一对银色左轮，冲锋在前。
闪银枪舞！
一瞬间，已经是几道残影同时向着四面开枪。
枪手以挥洒著称，观赏性很好。
只是，好人，你不用保护文少吗？
……
好像真不用。
那边，文少竟然在给自己上火与血的大型辅助魔法。
嗜血术升级：狂暴术。
狂暴术再升级：恶鬼降临。
自身缓慢掉血，防御归零，全部加到攻击上。并且，大幅度提升速度。
这个我熟。颜老师的压轴绝技之一。
……
她的气场在一瞬间爆发。
齐肩黑发在朝上飞起。双眼，已经闪动着血红的残影。
她的声音，低沉而森然：“你们喜欢叫我双刀火鸡，是吗？”
秘剑：血河！
战场上，一蓝一橙两道火焰的光芒翻飞，舞动。
她这哪里是法师，分明是狂战。
出来的时候，她是躺在好人的怀里。
公主抱的姿势。
别吓我，我以为你睡着了。眼睛能睁开啊？
其实她的体质还是没变，爆发性极强，一旦过去了，虚弱到站不起来。
……
几个人在休息室里，半躺着歇息。
我总感觉有点心虚，把人家女儿带成这样，她父亲小苏老师和特使不会拿刀追杀我吧？
好人却在解释，文少专门给我看的。
平时不这样。还是以法阵和远程输出为主。
哦，那还行。
话说，文少刚才忽然那样，可是吓了我一跳。
要是平常都这样，苏先生和颜先生肯定会打起来。我都有画面了。
她已经很虚弱，躺在那里笑笑地：“我在学你啊。”
不是吧？
我有那么狂躁么？
她却在解释。她看过上百次录像回放，知道区别。
她是在拼命，而我是灵压释放，是震慑。是追杀人。
……
其实我们都知道。她到底是法师，有近战能力别人就不敢去轻易刺杀。
就像阿宁一样。阿宁体术修习得再好，究竟是召唤师。
遇到正统的斗魂师，不能硬拼。
文少这是被那帮八卦同学给逼的。
被人私下里叫双刀火鸡，一个乖乖女孩哪里受得了。
她不服。
凭什么银珑在的时候，被称为朱雀，她就被人叫成火鸡。
所以她才一遍一遍地看，一遍一遍地练。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还在气鼓鼓。
文少……
不要太勉强自己。
她只是笑。
那种忽然娴静的微笑，满好的。很可爱。
我最近修整。
因为，上次喝补药过猛。
按照规则，虚弱的时候，切忌补充太多能量。
我在软了的时候连灌十二瓶特急晶体燃料，当时劲力充沛，过后就受不了。这个叫做过载。
而且，还用了老哥私藏的浓缩铀能源。属于禁药，连北朝这方面的技术都不成熟。
后果很直接。
飞机场上散了一地的零件。
自己都凝聚不起来，还害人家中心塔的用电磁棒帮我捡回来。实在是不大雅观。
现在还酥软着呢。
人会感觉十分乏力，举手都难。
……
最近，有点淡淡的失落感。
为什么？
不知道。
或许是因为看他们队伍已经磨合得很好，不需要我了。
文少本是他们战队的短板。现在争强之心起来之后，日夜修炼，已经渐渐追上了大家的脚步。
她毕竟出自名门。又刻苦。
……
又大约是因为特使告诉我，戴尘封已经度过危险期。
随着戴天扬的事故，戴总的第二个孩子已经从高风险确定为普通。
学校里，不再用贴身护卫。
有点失落。
那一定是因为这个任务太简单太好赚，我舍不得。
今天已经是这个月最后一天。
好事很多。
文少保级成功。
苍蓝战队也以百分之七十多的胜率通过海选。
也就是，战队成员的法宝已经正式授予。不会再收回。
晚上，在定国宫聚一下。
洛阿姨准备了一大桌子的好菜，可以让我们减肥半个月。
小千在那边吐槽：“我们需要。你非人，又不用减。”
什么叫不用减？
我都不用吃。减什么减？
小千，你现在打扮得真华丽，像只孔雀。
她回了我一句：“你明天会更华丽。像只凤凰。”
哦，对。
看她这一身我想起来了。
今天是月末，明天开始就是夏日祭。
她提前几天要预先彩排，上苍院会有专人指导礼仪。训练极其枯燥无聊。
嗯。
我彩排又缺席。反正他们已经习惯了。
小千还在吐槽：“有的人呢，就是好命。根本没人催。”
我是模块化的，标准到不行，根本不用训练。
洛阿姨，你们吃。
我和小千要去工作了。
最近一星期都不用给我留饭。我们会在中原的索南城做事。
小千问了下：“照例？”
照例。
看洛阿姨不明白，她还解释了下。
某位好命的代主要睡了。
她负责把这个好命的人搬去唐都索南城。中途，可以亲脸，但不允许亲嘴。
……
那个，阿姨的思想很保守。
你跟她说这些做什么？
……
第二天，夏日祭。
我们起很早。
清晨六点就会开始。
我的银发会收起来。小千用她的淡金魔方给我塑形一头淡金长发。
背后竖直如瀑，发梢离地只有几寸。
身上，是金色与红色相间的正式礼装。
像不像凤凰不知道。
反正穿起来极其繁琐。
而且，重。
仅头上的金冠感觉能有八十斤重。这个就是传说中的，皇冕。
夏祭的著名行头。
身上也是。
金红色的礼装上面镶嵌满了五彩的宝石。
真的宝石。每一块都价值连城的那种。
唐麟是一身宝蓝色的正式礼服。
他是夏日祭的主持。
这个时候，他平时一贯的淡然里有着发现的欣喜。
还夸了我一句：“很漂亮。”
那个，谢谢。
人靠衣装马靠鞍。
这身衣服好而已。
其实，如果是阿宁来穿，估计会更适合。
她的脸很贵气。本身就是皇室出身，又是美人胚子。
额……
我失言。
这个时候才记起来，唐宁因为太有北方贵族特色，所以被皇后禁令不允许出现在祭坛上。
后来，过继给校长以后，皇宫都不让回了。
不好意思。
他却只是说了一句：“没事。”
开始吧。
5.16 滔滔不绝的兵法“大师”
夏日祭一如往常。
很热闹的一个节日。
我的职责就是在那个龙车上坐着。
行程和礼仪不用管，我坐着就行。
往年我还需要上点香什么的。
今年我过载虚弱站不起来，小千就代我做了。
好吧。感觉真的很对不起特使，他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出岔子，结果我不光缺席彩排，而且站不起来。
……
整个夏日祭分几部分。
祭祀天地。
这个小千全程代我做了。
然后是大游行。
一共九辆龙车，我坐在中间那个。要绕整个索南城一圈，接受大家的朝拜。
路过正中广场的时候，还感慨了下。
塔已经重新修了。
十几层的银色宝塔看起来玲珑剔透。
这塔什么都好，就是，上不去。
已经变成纯观赏性质。有点浪费。
许都索南在乱世之初就是大城，现在，有五百年了么。
好像，到了吧。
……
整个城市和学校里很像。
比较低的建筑是古迹。
一边高很多的就是高新区。
和教学区一样，高楼起伏，比较有现代感。
很多人站在几十层的楼顶上，从上往下俯视着整个庆典。
所以，生存组很忙，一直很忙。
巡逻的小飞船上百个飘飞在空中，提醒大家注意安全第一。
其实，我的职责很简单。
端坐在那里，像是一个塑像。
这个我熟。
我可以坐很久，一动不动。
……
仪式的终点是皇宫。
我总感觉自己坐在金銮殿上不合适。
只是，我是秦二世公主的影武者。所以，坐在这里一晚上。
坐下的时候有礼仪。
正襟危坐。
长发被宫女们捧着，从左右向前铺展如瀑布，垂下几阶。
代表源远流长。恩泽世间。
唐家是保皇派，他们会有很正式的参拜礼仪。
现代礼节是，右手抚左胸。躬身致礼。
我爷爷当时做过那种。
……
方家就照例，不拜。
理由是，方宗主身体不适。
没事。我知道。
一直都这样。
方家所有人过来都会水土不服，身体弯不了。
我得依照礼仪客气一下：“方宗主不必拘泥于礼仪。身体不适就不要勉强。”
他淡笑一声：“谢公主。”
以上都是礼仪。
好几年都是这种对话。
夏日祭会有各国使节出现。
北朝与西域都有来使。
自然，不必叩拜。点头即可。
北朝阿蒙丁王子现今也年过三十，显得英姿飒爽。
其实他长得有点像是戴少。
毕竟是直系血缘。
……
洛阿姨和这位皇子是一个辈分的表亲。
他鞠了一躬，并且，捧着我的手吻了一下。
没事，不用惊慌。这是北方礼仪，大家不用太在意。
谈话很温馨祥和。
当然，他也经常蹦出惊人之语。
比如说，他问了一句：“能否观赏一下冕主仪容？”
观赏两个字，不大好。
有亵玩之意。
而且，这个冕，其实很保守。
前面有一排珠帘垂落。为了保险，珠帘后面还有能遮到嘴唇的金色纱围。
制式堪称超级加强版金色少数民族头饰。
八十斤重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答复了一下：“古礼不可废。还请皇子不要勉强。”
……
还行。
他还听得懂人话。
不过，说得就是有点不大好听。
又来了一句：“冕主金色长发，应该是我罗兰家族后人吧？”
额……
你的意思是，我朝君主是你家的是吧？
我回复了一下：“母后是西域魔界人。这种发色很常见。”
算了。
苏门主，在吗？
帮我陪下这位北朝贵客。他有点KY，读不懂气氛。
南朝为宗府制度。
其中，大府为宗，小府为门。
苏家历代经商，不涉政事。苏文沐特使是门主身份。
生意人客气温和，换个其他人早就想抽那位皇子了。
也为难苏老师，陪这么一个人聊半天。
……
这位皇子精通军事，而且，尤其精通南方的兵法与阵法。指着南朝地图侃侃而谈。
没事。我大秦待客之道，不会打断客人言论。
请随意。
他还略有点托大，说了一句，按我的年龄应该叫他叔叔。
一群人面色大变。
……
没事。
大家不用太排外。
今天是夏日祭，不要闹不愉快。
我看了看一边给各种计划书批字的唐麟。他颔首，点了个头。
那……
阿蒙丁叔叔，您继续。
总觉得，今年好像特别隆重。
看了下，是庆祝停战和平二十周年。
所以，来的人特别多。
那边是在闹什么？
没过多久，有侍卫禀报：“报公主，发现重金悬赏的海盗。”
海盗？
这里是中原啊。
中原都能发现海盗，还挺稀罕。
……
还真是海盗。
而且，是来找我和阿宁的。
凯尔，你们老爹好吗？两年前我们回来的时候，他身体不大好。
那中年人只是一鞠躬：“老爹已经去世了。”
哦。
不好意思。
那现在东海诸岛海盗王，是？
他回答：“是我。继承了罗文的名字。”
言毕，四下大哗。
罗文是海上霸主代称，不是指特定的人。
天梯榜上排第七位。也是现代悬赏榜里赏金最高的罪犯。
厄尔巴岛是大陆之外一个大岛，幅员辽阔。因周围蓝藻繁盛而简称蓝岛。
其实，当年秦皇时代都没有去打，本不属于大秦领土。
……
没事。夏日祭大宴四方，来者是客。
赐座。
上罗浮好酒。
他击掌大笑：“老爹说得不错。公主果然好客。”
不过，夏日祭只有几天，你们最好准备好离开的时间。要不然会被抓进牢房。
来庆典的人很多，从各个方向而来。
不仅有人族，还有一些其他种族的客人。比如说，这位一身蓝衫的贵族青年，就是龙族。
天佑，专门从灵界来的吗？
他笑了下：“受定国公主所托，祝月华公主生辰快乐。”
哦，多谢。
这才想起来，我是代替嬴月华坐在这里。差点忘记了。
阿宁不能来，所以，她让她的朋友们过来祝贺。
很贴心。
她有很多各个种族的朋友，这个时候，带着各种贺礼来参加这个夏日祭。
烈阳月华两位公主是孪生姐妹，生日在同一天。
当年，秦皇为了庆祝两位公主生日才举行了这个庆典。
久而久之，人们已经忘记了原本的意思。
……
龙族公子宁天佑拿来的贺礼，驻颜丹。像是鸡蛋一般大，珍珠光泽十分圆润。
这个……
你们觉得女孩子就应该驻颜是吗？我不用啊。唐麟应该需要，他年纪大，需要保养。
一回头，就看到他那拧在一起的眉。
好吧，我多话了。
……
海盗王拿出的东西，连唐麟都吃了一惊。
像是手电筒一般大。蓝色的表层，有着淡银色的晶格。里面微微闪着白光。
不是整体闪动，而是各个六菱形蜂巢分开在闪。像是很多只眼睛。
魔导二向管。
这是，毁灭纪前的东西。
罗文看着唐麟小心翼翼地亲自收下，还仰着脸撇了天佑一下。
意思是，你看，我选的东西比你的好吧。
天佑，他没有恶意。
别往心里去。
……
这么一看，我们定国公主的朋友还真不少。
五花八门，种族繁多。
天南海北的聚在一起，有的俊美帅气，有的奇丑无比。把侍卫和宫女们全吓跑了。
没事，他们自便就好。
今天，比较破例。
天佑在品着一点绿茶：“我们也是你的朋友。”
嗯，我记得你们。
在我忘记很多人以后，还记得你们。
那证明唐麟觉得你们很不错。凡是帮过阿宁的人，都是他的朋友。
罗文大叔喝多了，还问了句：“女儿控？”
正解。
唐先生是超级女儿控。
哎呀，大宗主你在啊。那我就不是背后说你坏话咯，是在你身前。
属于直言进谏。
他们闹到很晚。
唐麟很少说话，闲暇时候会过来看下。只是淡笑着，看着自己女儿的朋友。
这些人，其实也没那么出格的。
……
宴会分成很多厅。
也正常。
道不同不相为谋，方家的人看到我会吃不下饭。
如骨梗喉，无法下咽。
跟着唐麟去了下各个大厅。因为作为名誉主人，需要应酬一下。
那个，苏老师呢？
看他疑问，我还解释了下，苏文沐苏门主。我在学校里的老师。
额……
好吧，老师对不起。
那位阿蒙丁叔叔，还说着呢。
苏老师一脸讪笑，还得附和着。
要不先吃饭？
饿着肚子将兵法，废寝忘食？
……
好容易才安顿下来。
我问了下唐麟：“他兵法很精？”
唐麟却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长假是七天，正式祭典是三天。
祭天，游城赐福，参拜，宴会……
第二天继续。
到第三天晚上的时候，我都瘫成一个片了。
看着那漫天的烟花，感觉到生活的不易。
夏祭七天。
只有前三天和我们有关。后面就是各种娱乐节目。
歌舞戏曲，相声漫才。以及最近几年才加上的格斗赌局与演唱会。
小千问：“用不用在这里休息一晚。”
自然是不用。
小千，去看下海盗们走了没。我在这里，侍卫们还能给我点面子。我一走，估计要糟。
过了一会，她回来：“侍卫禀报，阿宁的朋友都已经走了。”
那，抱着我快跑啊。
6.1 新的任务
任务结束，她的淡金魔方终于可以收起来。
回来的路上，两个人躺在飞船休息室的床上，都动不了。好累。
定国宫的飞船大，沙发如床。
她挠了我一下。
因为我是非人，胳肢窝不会痒，所以判定她是找刺激，银色长发六管齐下，挠得她笑到根本不能自理。
服了吗？
话说你是自己想被人挠吧？
……
累了，两个人躺在飞船的小床上，照例。
她轻声问了下：“我们到底在干嘛？”
被人参拜啊。
你就当我们两个是塑像就是了。庙里很多。
她在睨着我：“你能赐福吗？”
自然是，不能。
塑像也不行啊。
信则灵，不信则不灵。
人们只是求一个心理安慰。或者，更直接的是，人们想要过节。
他们喜欢热闹。
回来的时候很累。
两个人一个趴着，一个躺着。
还好定国宫的主卧床够大。
阿宁拉着我的手：“珑姐姐，父王还好吗？”
还行。
或许，他比我累得多。
夏祭大典。我只需要偶尔去应酬下，他们在进行着各种仪式。
整整三天。后面还有四天。
……
节气是春末夏初。
这几天，全国放假。
张灯结彩，笑声连绵。
人们都很高兴。穿着古典的华服在索南街上挤到熙熙攘攘，水泄不通。
其实，龙车上是谁，没关系的。
……
对了，你给他带过去的驻颜丹，他很喜欢。
阿宁噗嗤一下就笑了：“不可能的。”
哦也对，那是化妆品的一种。
她在仰着头：“父王跟我通过话。他说，那个结晶管是史前科技。他惊喜坏了。”
嗯。大约知道。
蓝岛上隐居着很多第一纪元的原住民。
大聚合毁灭大陆的时候，因为居住在海底小城而幸免于难。
希望那个结晶管能对学校的研究有帮助。
毕竟，我们南朝薄弱的地方就是科技。
维新派很反对这个夏祭大典。
说是劳民伤财，奢华铺张。
总感觉，方家大宗主恨不得坐在上面的是他。
他渴望。
他想。
……
有的人不想，却不得不坐。
有的人想，却坐不上去。
阿宁有时候很敏感，她爬在我身上问：“珑姐姐，你不高兴？”
没有啊。
现在是，又回到了以前的待机状态。
却总感觉是缺了点什么。
尘封不需要人保护了。
其实挺好。
他安全了挺好。
小千在边上嘚瑟：“唉，某人失恋了。”
你才失恋。
那是你男朋友。
……
……
园丁的生活在继续着。
感觉还行。
一个组几十个人把养护好的花搬出去，装饰庭院。
更多时间是开着水车在校园里洒水。
种在地面的树木花草也是我们管。
好吧，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园丁。准确地说，只是浇水工。
我大约只能感慨出，哇，花丛啊，好漂亮。
这样的感觉。
曾经有人说，我在花丛中像是飘舞的精灵。
其实，我只是在考虑，怎么一股脑浇水浇完赶快回去睡觉。
……
这个圈子里的朋友们大多比较朴实稳重。
好人的父亲就很温和，他甚至已经搬到花房旁边住了。
养花需要平和的心境。
所以，我大约知道好人的性格是怎么养成的了。
我是生存组的负责人，不会那么闲。
其实，特使有说过，夏日祭的人太杂。
不光是恐怖袭击，各种危险都可能发生。
我坐在那里，相当于公主的影武者。同时也是负责大典保卫工作的。
身下那个座椅其实是个发射装置，物理驱动。
讲白了就是底下有弹簧和橡皮筋。
一旦发生任何意外，我需要在第一时间被弹射出去。像个投石车上坐的石头。
也是。
用法如此。
这是我的身体特性决定的。
不过，他们对一个影武者，太客气了。
……
戴少的任务结束以后，很快，来了新任务。
也是戴总那边来的委托。
特级。
话说，他是不是总把任务等级定得虚高啊。
对我有好处，特级的拿钱多。我才不会笨到自己去捅破。
……
任务是中午接到的。
下午他们战队的比赛，我估计是指导不成了。
嘛，说是指导，其实只是一个旁观者。
其实他们现在挺默契。
除非是遇到水系的战队会吃力，其他时候，打得还算不错。
当然，两个主攻手都是火系，就感觉有那么一点点偏科。
原以为就小千一个人来送我。怎么全队都过来了？
受宠若惊。
不会耽误你们训练吗？
……
戴少的神色很平静。
他站在那里姿势笔挺，和小千看起来真是一对。
不过，我们两个最近沟通不多。都是他在策划战队，我只是在边上看着。
他声音不大。问了下：“你要走？”
不会。
我这次是正常出任务。
上次你跟出去过的。
而且，这次任务不是解救人质，是保镖。很清闲的那种。
同时满足上苍院出勤和钟点工，很难得。
这个单是保护一个重要的人在京都的安全。所以，会离开一段时间。
他好像想说什么，却只是沉默了一下：“注意身体。”
……
好。
你们加油。
好人，照以前。
你那里有我的紧急联系方式。有事的时候不要强撑。
他点了一下头：“好的。”
我爷爷回去了，老哥和二叔在这里。
我联系过他们。
二叔现在是在带我们家的长空战队。
老哥我可以调过来。
尘封，你们两个不要打架。你打不过他。
他却笑了下，压低了声音：“不见得。”
……
看来是得到名师指点，有点小膨胀。
走啦。
照例，小千送我。
她的车在往山顶城开。
半路的时候她转过头，问了一句：“晚上回来睡？”
大约不会。
警队那边离开太久，估计需要交接一下。
她脸色一直不大好，特地问了下：“特级是战备级。不会真出什么事吧？”
自然。
他们现在定级数就这样。
照顾我的。
她平时本不是这么容易伤感的人。
应该是嗅到了一点点异样的味道。
这世界的弦，越绷越紧。两岸都已经紧张起来。
山顶城换车。有人接我。
在黑色的车上，看着小千在那里挥手，还有点感慨。
不用送了。
回去好好比赛。
6.2 戴总押了我
西郊的公路还有点怀念。
这车算是满大，加长的黑色车体，里面是一排横着的座位。
黑衣的副手拿给我一张女生的照片。
嗯。
挺好看的。
而且，有点熟悉。好像什么地方见过。
他在跟我说明：“这次需要保护的任务对象。”
哦。
挺漂亮的。
飒爽而又不狂放，十分得体。
应该是特别摄影的，她怀里是一个蓝色的电吉他。
整个人是那种淡淡的蓝色，挺清新的感觉。
……
身份呢？
他回答：“歌手。北方的一种职业。”
这个我知道。我们学校也有乐团。
通俗一点叫做，偶像。
她是北方的新星，过几天会在京都的大剧场开演唱会。
我们生存组接到的任务就是，保护她的安全。而我的特定任务是，做她的贴身保镖。
……
收到。
大致了解。
我出动基本上都是事关安全任务。
那么，她的段位是？
他回答：“无。”
没有段位吗？
很少见。
……
去警队之前，先去下戴总那里吧。
最近发生了好多事。
他应该是在庄园里休息。
那位助手却回答：“戴总正在总部等你。”
……
三区的总部在两个区的交界处。
欧式的建筑，让人感觉到不像是警局。像是哪个贵族的城堡。
其实也确实是。
这里是戴总的一个庄园别墅改建的。
位置是在京城东郊外。
城市发展扩张以后，需要治安管理。
他就贡献了自己的一处宅邸。
没事，他多。
……
整体建筑其实和学校那边风格有点像。
只是，黑银的基调让整个色彩有点压抑。这里曾因颜色而被人戏称为黑风堡。
整个市区空中管制，禁飞。
所以，汽车与公路仍是这里的主体构架。
黑衣的管家已经在大门口等待，看到我下车，他躬身：“珑姐。”
叫我阿银就好。
总部是和执行部分开，所以，这个所谓的总部还略有点冷清。
走在黑色的金属回廊里能听到几个人的脚步声在响。
路有点长。
而且，需要拐几层门。
都是自动打开的。不用钥匙，是全身扫描。
当然，不是扫我。
是扫带路的管家。
到了。
正中的大厅还满宽敞。一下子亮堂的感觉让人心情舒服不少。
接待的女警还对我敬礼：“肖队。”
嗯。
好久不见。
和外面不同，这里的风格充满了那种星空舰队的机械感与电子感。
人们大多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在看着身前竖起的浮空屏幕。
很多信息和光电在空中流动。
需要位移对接文件的时候一般是自己不动，连身下的椅子一起平移过去。
不得不吐槽，人们越来越懒了。
……
不用招呼我。
我过来见下戴总。自己知道路。
其实，之所以习惯叫戴总是因为他本人是北岸的亲王。但他并不喜欢别人叫他戴王爷。
他是云鼎财团的总裁，所以大家习惯叫戴总。
当然，以前很多人叫戴叔。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连问了两句：“袋鼠？”
他当时极其不高兴，差点和唐麟翻脸。
其实不能怪我，他的北方口音有点重。
而唐麟也十分不给面子，当场哈哈大笑。我有点怀疑，他是故意的。
……
后来，我们两个应该打过。
但我记不得。
只是知道，那次以后我有很长时间是他的保镖。
也是朋友。
他是和平派，也就是鸽派。
京都这个地方，龙蛇混杂。
大的势力分为上苍、龙组与北岸。
但他神奇地不是北岸派，而是纯纯正正的商务派。用钱说话的。
商会联盟有一个人们熟知的名称：第三方。
见到他的时候，他好像很忙。
那我，晚点过来？
他转了一下自己的座椅，然后，站了起来。
依旧风姿飒爽，看起来只像是戴尘封的哥哥。
他是修真人士，和唐麟一样不大会显老。
一身的警服衬得他十分干练。只是，略显灰沉。
原因，我大约知道。
好久不见……
我如果这么说，你会不会打我？因为我们刚刚通过话。
……
其实，我以为你会休息一段时间。
最近出了一些事。
他的脸上有着一种无奈的疲惫：“我想让自己忙一点。”
哦。
……
那我也不好去多谈什么让人沮丧的事。
毕竟，那属于他的家事。
谈工作。
这次要保护的对象是北岸的人，应该会住你家。哪一个？
怎么会想到叫我过来？
要保卫的人只是一个歌星。
怎么会出动上苍院生存组？
……
他低声问：“如果，她能改变世界呢？”
用歌声？
那倒真的得听一下了。
改变世界的歌声，应该很美。
他苦笑了下：“我听过，很难听。”
那一定是你不懂欣赏。
……
我看一下具体行程。
乐队大约三到五天左右到达。戴总的人需要先进行一些事先的排查。
哦。
那我还有一段时间，去四处走走。
……
他拿给我一个东西。
一个电池一样大的圆柱型晶体。
半透明。
里面的弧管在闪着淡绿色的光。
嗯，禁药。
上次老哥塞在我驾驶舱那个就是。
让我瘫软了半个月的那种。浓缩铀晶体聚焦能源。
戴总，这东西是走私品。
我们两个这是知法犯法，对吧。
高压缩新能源一直是北朝的军事机密。
南方仿制的技术一直不成熟。
我手上这个，比那天老哥那个含量最少高三倍以上。
一号电池那么大，握在手里还有点重。
……
所以说，科技代差就是那么无解。
南方到现在仿制科研二十年，这种东西还没法生产。
军队机甲用的很多靠黑市走丝。
这个比同体积的黄金还贵，十分暴利。
黑街就是最大的军火能源集散地。
所以才说他是知法犯法。
不过，这么好赚的事情是我我也干。
理论实践两手抓，裁判自己下场踢球。别人贩不如自己贩。
这里，各派都有自己的格斗赛场。比赌马要激烈地多。
机器人武斗会，是黑拳界最吸金的东西。
一般法规只保证人族安全。
机器人就可以往死里打。
因为，只是物品。
是可以拆成碎片，随意破坏的。所以，十分暴力。那种血腥能够满足很多人猎奇的感官。
有人说，看过机器人武斗再看其他会很不过瘾。
是事实。
……
而我手上这东西，就是目前机甲武斗会上的最主要作弊手段。
火力会一下子爆发到极限。
当然，副作用更大。
很多机器人赛后会当场过载炸掉。
像我这种高档一点的机器人，轻则半个月起不来，重则残废。
他却笑了下：“你撑得住。”
也是。
多谢。
不过这东西太冲。
我酒量不好。就先不试验了。
他的声音有点低：“我押了你。”
哦？
那还要多谢你对我这么大信心。
拜。
开心一点。
6.3 锅
我不会去计较所要保护的人是谁。
任务嘛。
我不挑。
程队长已经带着队员们去了大剧院。
我就随意一点。
反正人还没来。
从边上的侧门出了这个城堡，一辆灰色的计程车停在那里。
司机，你好。
黑街斗技场。
那人回答：“好。”
……
车子在顺着街道走着。
一排排的树木在往后。
绿化不错。
黑街，其实建筑倒不大黑。
其得名很大的原因是因为黑户和黑市。
就是倒卖军火和奢侈品的。
……
在正式规划以前这里全是黑户，没有身份。
当然，因为这个地方租金尤其便宜，所以，人很多。
会显得很挤。
其实，出了东城墙以外都是黑街。
当时，都是违章建筑。
后来变成了半租界。无主之地。
……
晚上的时候，人很挤。
灯红酒绿，霓虹烟雾。路边很多人，很多摊子。
人们在吆喝着，叫卖着。
划拳的声音尤其大，像是吵架。
车开的很慢。
我在闭目养神，边养神，边说了一句：“尘封，你变装很差。”
他戴了一个深棕色的风镜。
其实有点像是墨镜。一身的黑西服让他显得有种奇特的郑重。
他倒没有多说什么，边开边来了一句：“只是想看你在做什么。”
哦。
我好像低估了你的好奇心。
他却像是不经意：“白衣服的人告诉我，只要给钱，你什么都做。”
……
黑街这边，不是什么好地方。
记得有很多亮红灯的街道。
其实，我大约不想解释什么。
因为我是，钟点工。
还确实只要给钱，我什么都做。包括打黑拳。
而且是出现在机甲赛场上。
他们喜欢看我拆机甲。喜欢看我狂野的动作。咔嘣咔嘣地，像是在吃大闸蟹。
经典动作即拽开、扒开，斩开。
用凝气拳抓住对面机甲直接扯碎。
漫天噼啪的电火花，令很多人疯狂。
很不好意思地是，黑街机甲格斗七大人气之一的“银色少女李元霸”即是我。
对了，我那种银色的拳就是塑形来自北朝战斗机甲。挺结实。
……
那些人也喜欢看我被机甲重炮打伤。
不过，很难。
战队的事，他还给我解释了下。
海选结束以后距离大区赛还有很长的准备时间。
所以，他们打算休息一下。
哦。
小千知道吗？
他像是不经意地说了一句：“她鼓励我来的。”
嘛……
好吧。
千金大小姐虽然大大咧咧，其实心理很纤细。
然后呢……
有什么话要说吗？我看你犹豫好久了。
他好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声音里透着郑重：“对不起。”
那个……
谢谢。
我们之间，不用这么客气。
……
另外，路走错了。
不是越黑的地方就是黑街。
你真的知道黑街斗技场在哪里吗？
他也笑了：“不知道。”
你放开方向盘吧。
我来驾驶。不用让位，我可以直接操控。
这一片是新区。街道横平竖直。
京都在二十年前大战之后重建，人剩下不多。
大量的人们涌到这里。
现在，整个市区是以前的十倍不止。
出东城就是黑街。
上苍和龙组都管不到，帮派自己管。
他还问了下：“那不会很乱？”
不会啊。
挺有规矩地。
对了，你爹也是龙头老大之一，黑街警督。第一次听说？
他还点了点头，好像很有兴趣。
……
黑街几大佬，现在都是商界巨头。没有那么冲。
开拳场赌场、商场船场那么赚，谁会想去拼命？
这里很文明的。
哦，几大好赚里面拳场排第一，就是格斗大赛。
而且拳赌不分。
他问：“演唱会呢？”
顺带的。娱乐节目。
我们到了。
黑街正中的地方就是这次的目的地。
圆形大斗技场。
它的特征极其明显，外面看过去，是三个巨型的银色方柱上面顶着一个圆。
方柱显得十分粗壮，几十层。
圆只有十层不到。比较宽大，横在整个街区上方。
这是北岸的名匠设计，十分有特色。
不过，南岸很多人却不大感冒，用三脚锅来称呼它。
其实十分形象。
上面的圆确实像个锅。
京都黑街斗技场。很有名，全城排名第二。
……
尘封问了下：“第一是哪个？”
我们学校那个。
京都皇家至尊斗技场。
没有这个大，但比这个高档好几倍。
这里这个，就以大著称。
从它的停车场能看出来。
停车场有近十层，停机场两个坪用来停飞船。对，就是空中悬浮的那两片。
每片一个街区那么大。
像是锅边浮的两片银灰色荷叶。
……
那边也是南岸最大的赌场。
黑白两种。
白场赌胜败。
黑场赌生死。
……
他疑问了下：“我们违规了？”
不是。
被机械手抓起来是因为，这个停车场是你们云鼎财团建的。
所以，我们两个是VIP。优先。
蜂巢场里停好了车。
往进走的时候，有人躬身行礼：“龙姐。”
嗯。
客气了。
尘封，不用太拘束。向他们还礼会吓到人家。
从柱子一样的边楼上到圆形主建筑，视野一下子开阔。
这里，四周是商场与赌场。
中间那个占据了整个大锅主体的就是斗技场。
概念上就是，空中的一个圆形的世界杯足球场。
尘封低声地哇了一下。
嘛，很多人第一次见都会这样。
……
至于为什么来这里。
打工。
大锅的周围，是京城最大的环形购物中心。
上下十几层。
做什么的都有。
当然，合法的。
……
好吧，他还是比较喜欢格斗。
男人嘛。
那边，篮球场边上就是拳皇擂台赛场。
谁都可以报名参加。
你可以在这里兑换个名牌打排名赛。
有钱拿。
不过，好吧。你应该不用。
他看了看各个擂台上的几组人，然后思索了下：“黄金？”
对。
在这里参加赛局的，最少要黄金段位。
要在这里看吗？
他问了下：“你呢？”
钟点工。
这里很容易接单。所以，其实晚上我排了好几个单。
比如，接下来，我会在熟悉的酒吧当一会侍应生。
你可以喝点酒。
他却笑了下：“不用。”
他好像确实在看我做什么。
现在，是坐在吧台那边。不一会，就吸引了好几个女生。都是名媛，靓丽风情。
总感觉，他要比实际年龄要成熟很多。
温文而有距离。
……
我笑了下，没有太管他。
至于我比其他人拿工钱多的原因是因为，我可以用头发来端盘子。一次能端十几个。
效率比较高。
其实，算个小娱乐节目。
胖胖的老板朝戴少看了下：“你男朋友？”
不是。
我一位姐妹的，男朋友。目前，他正在和小千在一起。
只不过……
对，他比较花心。
尘封，怎么了？
这里是正规酒吧，有人在弹钢琴。也有人在低低唱着外文歌。
他离开一个女人身边，走到我边上：“感觉还不错。”
刚才那个女的吗？
他皱了一下眉：“氛围。”
好吧，我故意的。
……
钢琴曲结束。人们在拍着手。
下一曲却是小提琴，没有人和歌。
轻轻的声音让这里仿佛已经远离尘世的喧嚣。我喜欢这里。
……
尘封端着一杯酒，只是笑笑地：“我放心了。”
你啊。
以为我来做什么？
6.4 不要让我不爽
酒吧的黄金时段才会需要人手。
慢慢地，人流趋向平稳。
打工结束。
算钱。
钟点工付费是现结。所以，还让人有种小小的满足。
……
下一场是，赌场。
我进去的时候，塑形换了一身衣服。
一般荷官是礼服，我不同。我是白色西装，看起来有点像是侍者。
这里做荷官发牌是第二场。
他有点兴趣：“你会玩牌？”
不大会。
只是……
这种银牌，看出什么问题了吗？
我在洗着牌。
从左到右，从右到左。
他很快就想到了：“你塑形的。”
对，我的一部分。
所以，控制起来分外的方便。
会不会无聊？
下五层是商场。去给小千买点东西吧。
这里你能想到的，几乎都有。
从化妆品珠宝鞋衣服，到各种电器，甚至，枪。
他问：“有没有什么新奇的东西？”
有。
机器人。
家用型，格斗型，还有特种型。
价格应该是落差最大的。
便宜的和手机差不多，贵的大约相当于跑车和小飞船。
对。
最下面那几层，可以买到机器人。
其中一种，叫做液态金属机器人。
有没有兴趣？
他坐在那里没有动：“小千说，你很在意这个。”
就，还行。
总是感觉怪怪地。
额……
赌场里有点不大好。
到处可见穿着性感的侍应女郎被人搂在怀里。
戴少？
右边的那个黄色按钮，是叫陪坐。
他在看着手上的牌：“你有没有做过，就是，这种陪坐……”
哦？
你在意这个啊。
上苍院没有这项服务。我只杀人，不陪人。
……
他对格斗十分有兴趣，对赌却兴致缺缺。
这样很好。
十分符合这个世界的好青年标准。
而且，他的气场很奇怪。
那就是，和谁都有一定距离。
这里很挤，但他的周围一定范围内却没有人坐。
他有一种奇怪的人际灵压。
……
我身边有人过来耳语：“珑姐。这个人没有换筹码，是不是有问题。”
听到这句，我苦笑了一下。
尘封，你打扰到别人做生意了。
光坐位置不下注啊。
……
他有点无奈，递给那位侍者一张卡。还把人家吓一跳。
过了一会，那侍者才试探着说：“云鼎少主。我们这里是正当生意，绝对没有违法产业。”
……
我看下。
尘封，你父亲这张卡上面有警徽的。
这里拿出来不大好吧？
他那个做警长的爹如果知道我带他儿子来赌场，不知道会是什么感觉。
……
好像，我总能遇到很多事。
尘封这个小风波刚刚过去，又有人在我身边低声叫了下：“珑姐……”
嗯？
那侍者示意，看屏幕。
我的身侧，很多透明浮空屏幕显现。
嗯，看到了。外面，很多人。
而且，那几十个黑色的车子，我认识。
这里是宁叔的场子，怎么会惹到龙组？
枪都出来了。
几排黑衣人，哗啦哗啦地。动静挺大。
……
黑街各区域自己有自己的规矩。龙组远来是客，这么大阵仗，不大好吧？
宁叔怎么说？
那人小声地跟我说：“要我们赶快找到珑姐。”
哦。
那你帮我看下台。我去见识一下。
我从窗上跳了出来。
话说，你们在锅底下的广场谈事情，也不怕上面掉东西哦。
几个银翼一抖，我已经像一个滑翔机一样从几十楼上飞了下来。
第七广场，面积上要比第三广场小一点。
它的特点是，不怕下雨。因为上面有锅。
……
正中圆场上有人在谈事。
一边的人是一色的黑西服，重武器。很多像是黑星一样的长步枪，黑色银色相间，满有科技感。
他们中间坐了一个白衣的人。
对面一边是比较随意，没有统一制服。
正中一个人身材高大，随意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没有字，路边摊上几块钱一件的那种。
浑身肌肉突出，像是健美运动员。
脸上刚硬如施瓦辛格。
不过，一双人字拖是真的破坏气氛。
嘛，这位就是宁叔。
……
我从上面像是流星一样坠地。
落在正中，银发如伞一般展开。然后，慢慢垂落。
塑形。
那种银色的折叠沙发，和对面那个一模一样。
支架很快成型，只是着色时间有点长。
大家需要等一下。
于是，我坐在他对面了。
黑色沙发，银发垂散在黑色大理石地上，有点像是水流。
……
从落下到展开到稳稳坐下。这套动作几秒内一气呵成，速度还行。
夜有点黑。
不过，这个广场的绿化和灯光都不错。还满舒适。
这里的负责人是宁叔。
他现在就站在我身后。像个铁塔。
而对面这个，我们很熟。
方家的白星。
三十多岁，很干练的一个人。
黑白双星的大名，还是有点响的。
我想，我需要先问一下：“白星，你知不知道我在这？”
我需要知道的是，你们是来找我事，还是找宁叔的事。
有点巧，是吧？
我今天刚来，你就来砸场。
这里是黑街自治，上苍龙组都不管。
所以，我必须确定一下。
……
找宁叔的事，那意思就是破坏三方协定。
黑街是法外之地，奥顿与云顶在这里设的租界。
龙组直接插手这里，那就不要怪南北两岸一起出手。
以白星你的身份，还得掂量一下。
……
所以，我希望你是来找我事的。
那样，你们这些人就能让我好好爽一把。白星，说话。你要挑我，还是宁叔？
我的笑很甜。
银发垂到黑色沙发上，又落到地上，像是一个瀑布。
听说宗主方烈山回去了临海市，我消息应该没错。
亲爱的白星，你是不是想让他再回来？
……
我最近有点不舒服。
但又不想被人说欺负弱小，你说怎么办？
来而不往非礼也。
我现在特别想打方家的人，怎么办呢？
……
他沉默许久，站了起来：“珑姐，不好意思。打扰了。”
那边，他身后还有人问，组长？
他一摆手：“武器收起来，撤。”
撤？
那你是觉得我很好敷衍是吧？
就这么走了，我以后怎么跟人交代。
以后上苍院代主说话，谁还会听。我的规矩，你知道吧？
……
走是不可能走的。
我是对魔兽特攻，不好对人开枪。
但……
不代表我整不死你这几百个人。
……
有人想要说什么，被白星压住了。
他一摆手：“肖家主的狠，天下人都知道。不用证明。这次撞到枪口上，我认栽。”
嗯。
不错。
果然不愧是龙组的白星，能屈能伸。令人欣赏。
这世界上所有人必须知道一点。
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在我眼前乱跳。
方家宗主可以欺负我。方大小姐也可以。
龙组七大佬也算勉强可以。
但，我会把火发到其他人身上。懂吗？
你们最好让我很爽，才能走人。
否则，走不远。
6.5 扶老太太一百次
其实我的规矩很简单。
我们要尊老爱幼。这是美德。
……
请吧。
扶老奶奶过马路，一百次。
至于这么晚老奶奶从哪里来，自己想办法。
我必须看到你们扶了一百次老奶奶。
少一次都算是坏了规矩。
其实，我满佩服方家人。
执行能力真的强。
只是，大晚上的从敬老院里拉过来二十几个老奶奶真的好吗？
……
白星？
他还很恭敬：“我们给了钱。”
好。
请。
这场面其实有点诡异。
一群黑衣人穿西服戴墨镜扶老太太，挺严肃地。
就是把老人家都吓够呛。
……
第七广场中间就有一条路。
二十几个老人家，来回四次就行。
宁叔的人还在那里挨个安抚。
说是演戏。
对，演戏。
……
罢了。
你们别把老人家吓坏了。意思一下可以了。
让你们做好事是好心。搞成这样是吓人。
……
白星扶完第四波：“一百次。”
嗯。
不用你们送。
还是宁叔帮忙把老人家都送回去吧。这帮方家人纯属胡闹。
好了。
你们可以走了。
慢走不送，做个好梦。
最好不要梦到我。
他已戴上帽子：“谢公主。”
……
我的职位是冕主或者代主。公主是定国。
再扶一次。
他回答：“是。”
扶我做什么？我是老奶奶吗？
……
白星却已伏近我的耳边：“代主。祝你晚上武运昌隆。”
谢谢。
你很会做人。
我很欣赏你。要不要跟我混？
……
他有点哭笑不得，密语过来：“代主，你这样清纯无瑕的脸说这种话，很吓人。”
对。
他是心灵系大师，会灵魂震动的。
吓人吗？
你们这荷枪实弹的黑西服扶老太太才叫吓人吧？
那些老奶奶们都在抖。
所以我才让宁叔把人送回去。你们还是赶快消失吧。
……
怎么了，还不走？
他立在那里，很久，才密语过来一句话：“对我们大小姐，好一点。”
这个……
我尽量。
白星，我和方家之间的事你大约知道一点。
他们不会给我留着我对方家可以心存怜悯的记忆。
所以，我和方家大小姐以前有过什么的话，也都过去了。你加油。
……
他像是不经意：“大小姐说，她总会去欺负自己喜欢的人。”
我囧。
你的意思该不会要说？
他点头：“大小姐喜欢你。”
庐山瀑布汗。
那，你的意思呢？
他往后退，还行了一个很郑重的礼：“凡是大小姐喜欢的，我会用我的生命，帮她得到。”
嗯。
又疯一个。
……
沙发解散。
我坐得还有点累。
方家的事，不用我管。明天我会忘的。
……
铿锵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那是塑形回归。
宁叔，以后做事小心一点。
龙组的最好不要惹。
方烈山我们也惹不起。
他显得有点恭敬：“是。”
只要我活着，他们不敢乱动。
过了今年中秋，自己保重一点。收队。
……
哦，战鹰特攻队在这里就我一个人啊。不好意思，习惯了。
我站在那里，笑得有点讪讪然。
……
尘封下来的时候，小插曲已经结束。
他问了一下：“没事吧？”
嗯。
白星做事很稳。
非迫不得已，不会和上苍直接对上。
而且，他一向不愿意去惊动方宗主。自己能解决的，就绝不会捅到上面。
他认为那是无能的表现。
其实为人还不错。
年纪轻轻能爬到这个位置，有原因的。
只是，方家祖传的萝莉控吧。
方丹喜欢阿宁，他喜欢方大小姐。
都喜欢比自己小一轮的娇小型。
……
不过，方大小姐脾气你我是知道的。要追上很难。
我在看着身前的屏幕。
请注意，您已违约。
额……
因离场时间过长，荷官打工自动停止。请支付违约金。
不要吧？
我这是不可抗力啊。
……
宁叔人高马大，他从上面看到了。然后，说了句：“我让他们续上？”
别。
任何地方都有规矩。
随意破坏不好。
宁叔，你忙。我带戴大公子去斗技场转下。
他是武痴，其他地方没什么兴趣。
宁叔还举了下大拇指：“热血青年。”
别夸。
他本来就好胜，再夸上天了。
对了，宁叔，你宗门决斗时负于云顶城戴展风，要不要和他儿子比一下？
他苦笑了下：“不好吧。这算是欺负晚辈。”
也是。
输给苍蓝王怎么也算同辈，如果输给戴尘封那可就糗大了。
他到底比较老到：“代主别用激将法。我老了，让年轻人自己去闯吧。”
你看看，经商了就是不一样。
说话就是圆滑。
……
……
大圆形斗技场。
白场。
每日日常格斗赛。
我和尘封飞上来的时候仍然灯火辉煌。
这里的主斗技场和学校那个很像。罗马斗兽场的样子。
四周圆形的观战台高，中间低。
像个锅。
当然，如果是异世结界场。中间会有三维影像直播。
正赛着呢。
尘封对赌和吃兴致缺缺，却对格斗赛场格外热衷。
毕竟，他自己就是战队长。
……
我们到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场。
正在赛场上的两个，一个是真武堂，另外一个是游侠。
无门派。
学校里的比赛太过于谨慎。而在这里，只要不死人，什么都可以。
……
真武堂的人着重进攻，他们以体术著称。
对手也是半体半灵。
场上激战正酣。
两人势均力敌，攻防互换很快。
尘封看东西很静。他并不喜欢吵闹，而是带着一种淡到看不出来的微笑。
下一场他还哦了一声。
异世界。
一个虚无的大球浮在空中。其实，是相当于我们的教室，要进入异次元空间的。
这里的，只是观赏和押注。
……
下一场，武斗对灵法。
破坏性太大。这里到底是城区的空中，高段位法师可是相当于拆迁的。
这样看，感觉在看海市蜃楼。
倒数五秒。
开始。
红石的峡谷与荒漠让人感觉到苍凉。
那边，拳师在一瞬间黄沙飞腾，他已闪到对手面前。
而对手和他段位相当，一个气爆，把双方的距离又拉开。
两人的战术都很正确。
拳师自然要近身。
灵法自然要游走。
整个赛场上，斗气与法阵的光彩四溢。倒是十分漂亮。
……
红石的山脉，黄沙的戈壁。
原来，这个不是异界，是红石城那边。也确实，那边几乎千里无人烟，倒是适合打斗。
很像是看电影。
爆。
看来，胜负已分。
赔率那么高不是没有道理的。
战士像是猛虎一般追着法师打。没什么悬念了。
尘封？
你不看赛场，看我做什么？
他只是回答了一声：“结束了。”
嗯。
看来，大家所见略同。
垃圾时间不好看，所以他在关注我：“导师来这里做什么？”
裁判。
我打工的。
不用看场上，我是比较专业的裁判。裁机甲战。
机甲格斗有一种特殊的标准，因为，没有段位。
有很多是一次性的。
赛完就没了。
拆了。
他还微微愣了一下：“你在笑。”
是啊。
因为，很好赚。
6.6 吃大闸蟹
高山与沙尘上的战局，结束。
蓝方那位法师已倒下，满地鲜血。
当然，红方也已经差不多到了灯枯油尽。上身赤裸，全是伤痕。
宣布胜利后，他一下子就趴在巨石上。不停地喘息。
……
尘封愣了一下：“没有人救？”
异世界啊。
人们进不去，他们只能自己走出来。
他有点不能理解：“修炼到白金级，为什么会打成这样。没有防护。”
这里……
是黑街斗技场。
规矩就这样。
裁判如果好心，可以把人带出来。如果冷血一点，他们就要从红石城自费租飞船了。
……
其实，血斗第一个是为了挑战极限。第二个是因为够暴力，很多人喜欢。
人是血腥的生物。
嗯？
他声音不高：“你这样很冷。”
嗯。
这里就这样。
有人拿钱打人，有人拿钱被打。
甚至，为了让大家够拼命，每个上场的人都是要押自己胜的。
输了，连押金都会折进去。
一上场，就只能赢。
下一场，继续赢。
一旦输掉，血本无归。
不光是自己身体被打得伤痕累累，那押金是拿不回来的。
一些人还可以用打工十几年来凑这些钱。
很多的人，已经没法打工了。
……
我站了起来，往前走。
他拉了我一下：“导师，你要上场吗？”
我是裁判。
你不用这么紧张。
而且，这里是全世界转播的，白场。不会太过分。
机甲战。
即，任意机器之间的对战。不管是不是人形。
当然，这场两个机甲看起来都还正常。
一个黑红色的，类似于武士铠甲。主武器是一柄武士光刀，偏近战。
另一个白色涂装。
淡金色镶边让它看起来像是一个贵族的东西。装饰得不错。
……
这种武斗机甲不高，一层楼。
场地是，废城。
一个个残破的水泥废墟。
武士对贵族，开始。
我浮在夜空中，有点兴致缺缺。甚至，还打了个哈欠。
唉，液态金属机器人的生活，就是这么地朴实无华，淡如流水。
看着下方光剑的刀光，以及回击的炮火与导弹。熟悉，而且规矩。
黑红色的武士战甲几招必杀空掉，立刻陷入了被动。
白与金色主色的贵族战甲打法却一点都不贵族，它用出了各种稀奇古怪的招式。
比如说，光网。
还有粘液。
那个胶那么紧吗，和闪着淡光的网一起把红方武士战甲紧紧地束缚到地面上。
所以，战场一度停滞了。
一个被粘在地上，另一个在小楼顶，十几米的狙击大枪已经准备。
胜负，已分？
主持人那解说足球一般的声音响起：“红方选手用了唯一的一次暂停，他要，做什么？”
提示裁判，对手犯规。
用了根本没有注册的武器，甚至不能称之为武器。
强力粘液胶和束缚光网。这违反武士精神。
裁判，裁判在哪里？
……
哦，我啊。
我是裁判。
其实，机甲战哪里来的武士精神，怎么能赢怎么来。很多机甲甚至是消耗品。
打废了，就拆了。
我降低了高度，飞在他身前。
他黑红色的机甲造型像是一个古代武士，几乎融入在夜色中。相比起来，我的一头银发就显得尤其明显。
我没说出话。
他们没有给我时间。
下方钢索几十个朝我直射而来，加上两边楼顶的光网，几乎一瞬间已经把我束缚。
然后，下拉。
脚踩到地上的时候，感觉到粘。
嗯。
我身下也是胶。
……
看来，这是一个陷阱？
拔刀的虹光闪起。
他能有近三米高，我的头部刚好在他拔刀位置。而且，全身被钢索和光网束缚，脚下又是胶。
啪。
拔刀是吧？
十几米的长武士刀闪着虹光已经在我左边。
斩在银色的机械巨手里，一片亮晶晶的碎片。
不知道是他在砍我的机械手，还是我的机械手在抓刀。反正，停住了。
……
主持的声音越来越快：“开始了，打裁判。”
场上，红蓝两个战甲好像是串通好的。
他们把裁判骗到了中间。然后，一刀没有得手。
红方一刀没有得手。
现在，蓝方已经落地。
主持人的声音已经到了爆点：“蓝方放弃了远程狙击，而是，他把枪顶在了裁判的身后。”
现场气氛不错。
至少我是这么感觉的。
一身束缚背后顶了一个枪，有点像是行刑。
蓝方白色机甲是单膝蹲下式瞄准，双手握枪端平。
喂，暴露了啊。
这是北方机甲的军用标准姿势。用来殴打裁判，过了吧。
砰！
其实，机甲远程狙击枪按口径应该算是炮。
炮口发亮，轰出的时候我已经……
碎了。
十分不好意思地是，裁判是液体。
一瞬间，我已散成碎片，向四周散去。
身后几米的长狙炮轰出，他自身维持姿势不动，往后滑出了几米。
场上，烟雾飞腾。
嗯。这是高压爆裂炮。
……
威力不错。
黑红武士战甲正中被这个光炮炸出一个巨大的洞。电光在噼啪的闪着。
至于我，应该告诉他，任何赛场，殴打裁判都是不对的。
聚合。
我只是在白色武士身后聚起，还接着打了个哈欠。
裁决执行。
殴打裁判者，必被裁判殴打。
长狙炮大约十几米。
我塑形库里没有，还是火神密集炮吧。
十一管的舰载防空炮，凑合用。
两个银色机械巨手抱着一个转管炮，已经成型。像是施瓦辛格抱着转管机枪。
上方，我还在那里打哈欠。
执行。
白色的火光伴随着机炮轰鸣，一时间犹如攻防的战场。
嗯。它也碎了。
在炮火声中，先是被打成了筛子，全身都在冒着火花。
然后，开撕。
六个机械臂一起，每个手上都是黑色的链套。机械爪。
双脚双臂和双翼。
每个，都被一只手抓着。
砰！
处刑完毕。儿瞳不宜。
他散开了。变成一块一块。朝着四面飞去，带着浓烟和火花。
……
我这个人报复心很强的。
现在是坐在上方一个机械手里，懒洋洋地像是躺在沙发上。
长发如瀑，被底下炮火气浪吹得有点悬浮。
机甲裁判的生活就是这么地朴实无华且低调。
结束了？
最后宣布，这场比赛，裁判胜利。
嗯，正常。
我经常胜利。也就是一般人说的，看龙姐拆机甲。
他们都习惯了。
……
出来以后，我有点乏。
全身拆散聚合以后，会有这种脱力感。
尘封，你很绅士。
是用了扶而不是抱。
我坐在沙发上，他蹲在我身前，表情有点复杂。
其实今天这事挺常见。
机甲赛就是这样。广种而薄收。
上千台机甲参赛，一届大赛下来，能保存下来的不到一百台。
机甲对轰是为数不多的合法暴力活动。
所以，他们经常会搞一点彩蛋。
比如说，裁判下场。
……
那个，尘封？你这种表情，我可以理解为是，心疼吗？
脚踏两条船是不对的。
你的女朋友是小千。而不是一个法宝，不是一个液态金属机器人。
我的世界和你不同。
不要过来。
……
我们两个有点静。
而打破这个寂静的人是，白星。
他穿着一身白衣，却很低调。存在感不露于外。
尘封，没事。他不是什么敌人。
我和他，甚至还有点熟。
白星？怎么会是你。
颜老师呢？
他坐下，还带着笑：“刚好有点事。”
哦。
看表情，很滋润？
他回答：“我押了意外。大赚。”
哦。
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赛场出意外的概率很小的。你怎么觉得就会出意外？
机甲战比格斗战多一个选项。
红蓝之外有灰色。即，两个都炸了。
他拿出一张照片，放在黑色茶几上，还在笑着：“圣堂出品。”
哦。果然白里透黄。
圣堂确实比较喜欢这种天使色系。
而且，他们从不掩饰，高调得很。
嘛，这事已经明显到方家都知道了吗？
北面那些人就是这么不自信。大战之前，必定会搞点破坏。
其实，习惯了。
6.7 我，大约会后悔
尘封，我联系了颜老师，让他带你回去。
只是，他有事。
所以……
好吧。
怎么看怎么觉得白星都不大靠谱。
你要不要跟他回去？
他问我：“那你呢？”
我啊……
还没有多说，白星已经替我回答：“下黑场。赌命。”
对。
黑场比较晚。
所以，我得先把你安排好。
你知道，你自己身份特殊。
学校里还好说，这里就不大好说了。
我在联系宅女，她几分钟以后到。
所以……
尘封却低下声：“不要赛了。我养你。”
我……
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竟然，说不出话。
只是能看到，他的气息堵在门口，让我不好出去。
我措了很久的辞，只能说出一句：“小千会生气。”
我叫了很多人。
事实证明，戴总更关心他一点。
汤管家已经在他身后：“少主。”
嗯，云鼎的人过来，我就放心多了。
老汤，你家少主交个你了。看紧一点。
他躬身：“是，代主。”
……
尘封和他熟识，这个时候问了下：“汤叔，什么是黑场？”
这位管家很有条理，解释得很清楚。
白场即正规拳赛。
一切有规则有裁判。
黑场就是黑拳。
一般只会有一个人活下来。
尘封问了下：“特殊呢？”
汤管家回答：“灰色。同归于尽。”
……
我们是不是说得东西有点多？
回想一下，我只是带他出来放松一下心情，看看几场比赛。
怎么会弄成这样？
悲伤而且紧张。
……
灯已熄。
整个贵宾室里有点暗。
好像，时间到了。
浮空屏幕上已经有人在联系我。
我点了一下。
上苍那边是苏老师。他叮嘱了很多，很暖。
那个，唐麟呢？
那边回答：“大宗主说，没有时间。”
哦。
……
要出发了。
汤管家，你们也回去吧。
尘封，这是我的世界。不要进来。
他声音竟然有点颤抖：“和其他机甲打到支离破碎，用来满足那些高官达人的新鲜感？”
是啊。
好像差不多。
不是那么令人悲伤的事。我是，兵器。
这场很关键，晚点我回去跟你解释。
但现在，有一件事一定要答应我。
他问：“什么事？”
那就是，回学校去。
等我。
一定不要去窥探我在做什么。答应我。
上苍与圣堂之间的赌注，已经属于军事机密。不要去触碰。
我现在唯一不希望的，就是你出事。
答应我。
他想了很久，点了点头：“好。”
切记，一定。
他甚至还敬了个军礼：“是。”
那我放心了。
黑场不在这里。
因为白场的破坏力尚在这个斗技大楼的缓冲承受范围之内，黑场可就是拆迁了。
锅掉下来，整个地面会崩碎。
……
一般情况下，比赛地点大都是野外荒地。
今天这一场，是在中心湖边上的古战场。
夜空中，我飘飞在那里被风吹着，还感觉到有点凉。
四周，星星闪烁。
午夜了啊。
……
其他地方会迷路，这里不会。
中心湖太好找。
地处大陆的正中心。正圆形的湖。
周围山脉射线都在往这一个圆形汇集。
湖边全是军事管区，距离城市很远。
这里是历届大战发生地。
沿着湖边几十里都是废墟。一片断垣残壁，显得异常萧瑟。
不过，这里也不是没有人会过来。
黑街不缺胆大的人。
第一种，拾荒者。
他们不知道用什么办法翻过电网。
然后，在这里淘到很多年前废旧的东西。拿去卖。
第二种，黑拳。
观赏台是浮在半空的一个倒金字塔形。
黑场唯一的犯规就是朝上射击，把老板们打下来。
当然，估计也打不下来。
那飞船是军用的。好几层防御结界。
我到这里很久。
在一个废楼的屋顶落下，等着这次的对手。
注意了下，水泥的建筑。破旧生锈的钢梁。
我是南岸选手。
而北岸的，就是这个五六层楼高的魔装强袭机甲了。
它落下的时候，踩塌了身下的几栋房子。正在轰轰作响。
再次确定。
我站在这个好几层废楼的顶上，看它头部的眼睛部位还得仰头。
有点风。
刮得我的银发在往一边飘着。
南北对决一分钟后开始。
不用现在投注。
这种量级的半年一次。也就是说，他们半年前就押好了。
很静。
我在看着它。
总记得好人和宅女一直在吐槽，说，不是所有的机甲都叫高达。
可是，这个确实像。
这帮人总会给我整出一些新鲜玩意。
要开始了。我开一下魔法基盘。
灵力张开，解析场景。
……
等等！
不对。
有人的气息。
我长发笃地一声插入了顶楼的地面，然后撕裂，分开。
……
尘封？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还是那身黑衣，这个时候已经跳了上来：“我还是放心不下你。”
……
完了。
我要被你害死了。
这种一下子凉透的感觉，是真的，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
主办方，这里有人！
请求暂停。
我在抬头望着那个银灰色的浮空城。
从下面看起来，像是一个荷叶。
这里，这个机甲赛场里有人，请求暂停。
……
没有什么间隔，得到一个回复。继续。
在这个场地的人，已经放弃了人的资格。是背景。
那……
其实我也来不及想太多。
因为，空中一个爆炸闪起。
比赛已经开始。
对方已经展开了武器。
……
这是空爆倾泻火力。
我抱着他就从楼顶跳了下去。在下一刻，楼顶已经爆起了一朵蘑菇云。
N3地对地空爆导弹。
弹体会在空中爆炸，贫铀弹的钢钉会像雨一般往下洒。
……
我在空中转了一个身。
双翼展开。
弧形翼上一下子就钉满了铁钉。
……
然后，解构。
第一形变，帝恩·秦皇。
回路接通，开始构造。
顺序建模开始。
主体框架、底盘、减震。
落地的时候，只有主体和减震。他砰地一声坐在沙发座椅上。
轮胎都还是银色的。
很多机械组件散在空中。
来不及想太多。动力模组已经喷射。
车身呜地一声就冲了出去。银色模块跟在边上。
只能边走边组合了。
尘封。
我以后，大约会后悔，为什么会那么在意你。
在意到，让你在意我。
6.8 冲天烈焰
嘎地一声。
我的车尾甩出去很远。
射在我身后地面上的是，重火力跟踪火神聚击炮。
它把道路都打出一个个的坑。
我的车身在地上摆了一个近120度的甩尾。
车轮在地面拉出几道黑色的刮痕。
建模已经到了最后，车外壳成型。
算了，没有那么多魔力去材质着色，一个银色的车子顺着道路往前直冲。像箭。
……
它在身后。
虽然高大，但快而且灵活。
当然，它是在役军用机动战甲。海神改进量产型，波塞冬七。
目前北岸战线主力战甲之一。
重装强袭。
火力在直追着我。自然，他是瞄准我开炮的。
偶尔被废墟的高楼挡住，绽开一片的火花。
然后，身后一幢幢楼在挨个倒塌。
烟尘漫天。
我必须在它的追杀下，开出这个区域。
只要出了旧战场，这次比赛就结束。
我就……
输了。
没办法管输赢。
我身体里现在有人！
戴少现在跟着车子的摇摆而左右颠簸着。
走蛇形。
我不能走直线。因为追踪炮火太密集。
而且，我必须预判它的预判。即弹道提前量。
身后追的那个机甲火力一半是物理炮，另一半是光炮。
走直线必死。
我上了一个高架桥。
身后的路在一截一截地断掉，碎裂，落下。
身前……
好吧，也炸了。
北岸军队有提前炸桥这个作战风格。其实很严谨。
但我不能飞。
飞机不受地形影响，可以在空中逃离。
但，最大的尴尬是，机动性会很差。
机甲的防空炮不是摆设。
飞起必死。
戴少，开你的护身罡气。
我也开气囊。
你注意，左冲力喷射，车身直直装断右侧护栏。
带着几乎一整条的护栏和碎石，我们从桥面上落下了。
抓紧，前面，会冲进那个像是大型购物广场的高楼废墟。
……
飞在空中的时候，果然中弹。
银色机械碎片四溅。
没事。
不是关键部位。
我已经从高架桥直直地冲进这个大型商城。
大约是从五层左右窗户上。
玻璃应该在很早以前就碎光了。一格格的金属窗棱给了我那么一点点的缓冲。
落地。
风洞刹车。
无效。大理石太滑。
……
这里以前应该是个商场，一个个的应该是卖化妆品鞋类的岛柜。
我撞散了一排排的货架，木片与金属骨架在乱飞。
……
还好。
最后，是打横撞在一堵水泥墙上。
要不是边上的货架缓冲，我估计会撞穿。
左边进，右边出。
我要，散架了。
他戴着头盔，满头是血。
身边罡气激荡。
荡得身前白色的气囊在一直呜呜响着。
我们应该赢得了一点时间。
这商场太大。
十几层高，一个街区的占地面积。即使是机甲，在没法定位的情况下，估计也不好弄。
……
他终于缓过了气：“珑姐……”
不要说话。
我已经，要被你害死了。
这个惨样。
从三年前到现在，第一次搞成这样。你知道吗？
以后不要这么关心我。
求你。
不要像是一个离开母亲的小孩。
他还在想说什么：“可是……”
……
不要可是。
如果你再这样，我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把你的母亲赶出定国宫。
我想不到别的办法来威胁你。
我竟然，还不想去实质性地伤害你。
尘封，你像是一个小孩闯到两军战场上。知道吗？我们会死。
长出了一口气……
我也会有求援的时候。
符卡：穿梭者召集。
宅女给我的符卡。说是可以保命用。
发动时展在空中，作用是，给出一个定位，她会传送到指定地点。
我不能确定会不会有用……
好吧……
宅女，我爱你。
她从一个蓝色的次元门里出现的，拿着手机。还在玩游戏。
目前情况我无法跟你解释，但，带他走。
立刻。
外面已经是轰轰的响声了。
海神机甲虽然是重型，但机动力不至于太差。
那声音代表，机甲已经落地。按北岸战场特训，他会先探测四周地貌。
带他走。
……
她一把拉掉自己的耳机，还歪了歪头：“你好惨。”
还用你说？
我也不想让你看到这个样子。
车身几乎要折了。
外壳都已经变形到几乎认不出。戴少能活着还真是一个奇迹。
她已经开了法阵：“晚点要请我吃火锅。”
我请你吃满汉全席。
反正是他母亲做给你。
快。
她和他消失的时候，还传来她的客气声：“那多不好意思。”
不用。
嗯。
还好。
还好他们跑了。
没过几秒钟，巨大的震撼从四面袭来。
楼塌了。
它定位得还不错。
我被砸了个稀里哗啦。
空中探测点能看到。我又碎了。
我为什么要说个又？
……
不过没事。
我是液体嘛。
现在发现，人多点准备还是不错的。
戴总给我的脉冲能源，还真有那么点用。
三代的么。
果然强。
那个脉冲能源已经在发光。它是一个晶体，而我，现在是四散的液体。
不管在任何时候，能源才是机甲的核心。
我在空中凝聚。
包围着它凝聚。
很多银色快和液滴吸附在蓝绿闪动的核心上。
构成。
形状不重要。现在需要的是威力。
架构组合，建模成功。
半空中已经凝聚成一个火炮的形状。
炮管，炮膛，准星……
准星不用了。
很多银色的架构在咔咔地响着。
成型。
这次，打的就是措不及防。
脉冲能量，聚集。
紫色的光就在炮膛正中，越来越亮，越来越亮。
轰！
它是用斩舰刀直接斩开楼层，然后身体前倾，探测。
在他的双臂扒开楼层的时候，我的火炮最大能级爆发。
一道紫色的光柱斜着直冲云霄，把云层都撕开一个口。
我打穿了海神机甲正中的胸膛。
这是我的直感。我蒙的。
我觉得这个地方，是它的核。CPU所在。
透了。
很多电光在闪着。
它还保持着双手分开的动作，只是，已经动不了。它被打透了。
浓烟与电火花中，它定了一会。
然后，往前直挺挺地趴倒。
轰地一声，地面在颤动。
整个商场大楼，轰然崩塌。
我这边也不大好过，被后坐力压得嵌进了商场的地基。然后，化成一滩银色的水。
胜利了，吗？
还行。
很多工作人员的飞船在边上落下的时候，我必须要撑着塑形，站起来。
着色不了，没问题。
走不动，也没问题。
我站着。
一个银色的女孩站在商场前的广场上。
有点晕。
像是喝了假酒。
不过，我比了一个V字。
唯一的力气，是用来宣告胜利。
身后有闪光，吹得我的银发向前摆着。
那是它炸了。
没事。
真女人从来不回头看机甲的爆炸。
……
想歇一下。
所以浮了起来，慢慢往前飘。
什么时候进到救援飞船的，不知道。
飞船的沙发挺软，我喜欢。
……
躺在上面，感觉自己随时都会融化掉。
有人过来，偷偷在我手里塞了一个电池大小的东西。
一代的备用能源。
多谢。
我没事。
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了。这次，是被一个关心我的人害惨了。要不然，应该是完胜。
我应该是完胜的。
不应该这么狼狈。
我很委屈。唐麟，你知道吗？你交给的任务，我应该是完胜的。
对不起。
对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