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被人暗算(二更)
魏华音很少参加庙会灯会这些玩乐的,即便小时为生活流浪,想的都是填饱肚子挣到钱活下去。后来更是一心钻进科研里,更是没有闲暇的时间。出次门还丢了命。
所以来到灯会上,看着那些做工虽然粗糙,造型抽象的花灯,闪耀着五彩斑斓的光芒,月光下,星辰里,不知道是不是心境的原因,竟觉的人间美好,幸福充盈,脸上的笑意都没停过。
魏华玉看她明显高兴的样子,“音宝儿!来吃这个!”
麦芽糖画!
魏华音看着一堆小孩子拿着灯笼围着糖画摊子,忍不住心动。
白玉染牵着她过去,“想要什么样的?”
魏华音仰头看他,见他满脸笑意,目光柔情,抿了嘴,“猪头画!”
白玉染目光笑意深深,就昨晚要了她两次,让他慢没有慢得下来,付了钱,“来个小仙女糖画!”
“我要猪头的!”魏华音鼓着两眼瞪他。
“这个仙女糖画好看!”魏华玉指着架子上插着的仙女糖画。
于文泽笑问,“给你买这个?”
“给音宝儿!我要个鱼!”魏华玉本想说自己不吃,不过看了看魏华音,怕她一个人不好意思,然后自己也跟着要一个。
白玉染钱已经付了。
糖画老师傅应着声,手快速度加快,一个蚱蜢糖画出来,给旁边的等着的小孩子。然后做她们的。
仙女糖画,鲤鱼糖画,只简单勾勒形状,里面稍稍填充,便成了。
白玉染接了过来递给魏华音,“给!”
“有点大!”魏华音皱着小脸接过来。
“吃不完了给我!”白玉染笑。
魏华音咬一口,甜甜的麦芽糖在舌尖蔓延开,看那些小孩子吃的高兴,还舍不得吃,一点点的舔,笑眯了眼。
陈维仁远远看着,见她歪着小脑袋咬糖画,一双盈着笑意微眯着,嫩白透粉,略带婴儿肥的小脸可爱有人,偏生眉眼带着清媚之色,让他心悸情动,忍不住目光痴迷起来。
魏华音却是吃多了甜食,白天又吃了不少汤圆,没吃多少就吃不下了,一双黑亮清透的大眼看向白玉染,眨了眨。
白玉染笑着拿过来,三下两下,把剩下的吃完。
魏华音正要说他,抬眼就见陈维仁一脸痴迷的望着她,顿时小脸一沉,目光冰寒。
白玉染伸手抓着她的小手。
魏华玉已经挡在前面,冷眼等着陈维仁。
灯会上人来人往的也忍不住侧目,有人认识陈维仁,见他盯着对面,是白玉染和魏华音,魏华玉和于文泽,几个人对持着,就停下来准备看热闹。
长富拉了拉陈维仁,“少爷,你就算想看,也要想想老爷,不然要挨打板子了!”灯会上这么多人,这要是少爷做出啥不规矩的,老爷震怒,那他可就没好日子过,指定要挨打了!
陈维仁也知道,可他越是不甘心,越是想,越想越觉的魏华音美,不光美,还可人疼爱,单看小脸和手,嫩白透粉,如剥了壳儿的鸡蛋,还气质灵动。旁人都比不了!
可这本该是他未婚妻的,却成了白玉染那个小白脸的妻子,被他享用,就越想越恨。却又不能见她,见不着她!
这会见了人,哪还能忍得住!
看魏华玉和于文泽,白玉染几个都护着她,眼神不善。尤其白玉染,幽寒暗光的眼睛让他脊背生寒,又恼恨不已。听着长富的提醒,又看周围都是看热闹的眼神,魏华音被白玉染藏在身后,防备着他,怒哼一声,从一旁过去。
白玉染拉着魏华音也朝另一边过去。
众人见没热闹瞧,就都散了,各自看花灯去了。
但陈维仁却是走出去没多远,又折回来,远远跟着她们,目光跟随着魏华音。
他眼神太过明显了,魏华音皱着秀眉,朝后面瞥了眼,果然是他,顿觉扫兴。
白玉梨和顾玉娇在不远处看着,小声的咒骂着,“狐媚的小贱人,就会勾引男人!下贱浪荡不要脸!”
“可是玉染哥哥始终拉着她,还有那魏玉姑也在,咱们咋下手?”顾玉娇问她。
白玉梨暗自咬着牙,“二哥哥防备的还真是紧!想下手都下不了!”她眼珠子一转,“趁着她们上茅房的时候,一会也要看准时机,能让她们分开,就立马下手。”
喝的汤水有点多,一路上又吃了不少小吃食,没多会,魏华音就说要去方便。
从这头走回魏华玉家,还有一里的集市,这边也有供人方便的茅房。
“我跟你一块去。”魏华玉牵过她。
“不用了,大姐在外面等我就是,我可能要久一点。”魏华音笑道。
魏华玉也只防着陈维仁骚扰,别的没有多想,就等在茅房外头。
白玉染和于文泽在不远处说话。
“陈维仁这惦记音姑,也不是个办法!”于文泽皱着眉,看着白玉染,想商量个一劳永逸的法子,让陈维仁再也不敢骚扰惦记魏华音。
白玉染眼中闪着诡寒的幽光,嘴角挂着笑,“惦记我的人,总得让他尝尝厉害。”
“你准备怎么做?”于文泽问。看他这个笑就像已经有了主意,还绝对不是啥好主意。
“捏死!”白玉染呵道。
于文泽白他一眼,“我也提醒你,要整治这陈维仁,你可警醒着点,别给自己招来麻烦了!陈家已经和郑家过了小定,成了亲家,生意可铺的更大,关系也更硬了。到时候找麻烦,不好对付!”
白玉染点头,“那是自然!”
两人在这边说了半天,见魏华音还没有出来,白玉染眸光幽闪,抬脚上去。
魏华玉也觉的时间有点太久了,人还没有出来,见他和于文泽都过来了,就进去找,“音宝儿!?你好了没?”
结果里面只有另外两个方便的妇人,根本没有魏华音的身影。
“音宝儿!?”魏华玉一惊,挨个把几个蹲坑的布帘子都掀开,哪里还有魏华音的身影。
她脸色刷的一下白了,抓住提裤子的妇人,“你刚才有没有看见一个长得很标致的女孩儿?”
两人都摇头,“我们才进来啊!”
魏华玉又不死心的在几个蹲坑间翻找了一遍,白着脸冲出去,“音宝儿......音宝儿不见了!”
“你说啥?啥音宝儿不见了?我们就在这门外等着,哪能会不见了?”于文泽大惊。
魏华玉说着,两眼已经惊慌震怒的一片乌红,又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咋办。
白玉染面无表情,目光幽寒,“我们分头找!”
他说着立马分头就走。
魏华玉连连点头,于文泽也应声,抓着她,“你自己也惊醒点!”把自己习惯带的小刀子塞给她。
“好!我知道!”魏华玉攥着小刀子,咬着牙就朝另一个方向找。
于文泽又看了看茅房,他们离得不远,玉姑又一直在这边门口等着,期间人来人往,音姑要是被人掳走,也只能插缝的一会时间,从另一个门把音姑带走。灯会上那么多人,他们带走音姑肯定不会往有人的地方,又看了看白玉染找的方向,他朝着另一条人少的方向去找。
顾玉娇托她表哥找人买的,都推到了白玉梨身上,说买药的银子也是白玉梨的,她可是下了血本,买的迷幻药,只要撒在脸上,吸进去,整个人很快就会迷瞪住,任人搓圆捏扁。
所以听魏华音要上茅房,就先一步到茅房等着,待魏华音进去方便,掀起布帘子就撒了她一脸。
魏华音很快整个人迷瞪住,像被下了降头一样。
她趁着人都在方便不注意,拉着魏华音就从另一门出来,又给她撒了一脸,拽着她就朝没人的路上跑。
有人看见,也只当她们俩是认识的,不然两个小姑娘牵着手!?
白三郎一直隐在暗处盯着,他没想到白玉梨会和顾玉娇合伙来害魏华音,不过顾玉娇缠着白二郎,想要嫁给他,几乎顾家村的人都心知肚明。
看她算计魏华音,那张娇美绝色的小脸,神情呆滞眯瞪,任由顾玉娇拽着,显然是被下了药,不过他却没有阻拦。反而觉的是个机会。
他要在那陈维仁没有过来的时候,把她救走,有了这层救命之恩,他再亲近她,就易如反掌。他就不信以他的口舌,会哄不住她!即便她再喜欢白二郎那个小白脸,不中用就是不中用!肯定会离不开他,爱死了他!
顾玉娇胆战心惊的把魏华音拉到一处无人家的破败房屋,那地大门已经被端掉了。她推着魏华音进去。
进门塌了的半间屋子,地上还铺了条破烂褥子。
顾玉娇恨恨的把魏华音一把推倒在破烂褥子上,“贱人!今儿个就让你生不如死!等你被那个陈维仁糟蹋了,看你还配玉染哥哥!还有脸回村子!到时候你就和你那个继妹都去做妾,自己斗去吧!”
一旁阴影里,出来个人,二十出头的男子,贼眉鼠眼,一脸淫笑,“玉娇!原来你让我给你买药,是用做这个的!有这样的好事,你怎么不拉拔表哥一把!?”
顾玉娇惊了下,看着来人,脸色变了又变,“表哥......”
张寿上来打量地上的魏华音,月下美人,一脸纯洁无害,绝色姿容,看的他口水直流,心火澎湃,淫心大作,又不死心,拿出火折子吹亮,往魏华音脸上照。
更觉得云髻峨峨,肌肤雪玉,夭桃秾李,又离的这么近,机会这么好!
顾玉娇拧着眉,“表哥!你不行!陈维仁马上就来了!”
“我帮你这么多,总要让我得些好处!不然你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你以为是白玉染会饶过你?还是魏家会饶过你?”张寿开始威胁她。
顾玉娇脸色很是不好,她把事情推到白玉梨身上,不是买迷药,而是花了大价钱买这迷幻药,就是为了省点事儿,不让更多人知道,被人抓到她的把柄,威胁到她。
现在表哥知道了,她顿时犹豫起来。要不要让表哥先糟践了魏音姑?可要是让表哥上了,那很有可能就会牵连到她,怀疑到她头上,到时候玉染哥哥哪还有可能会娶她!?
“不行!你要是上了,她们就会怀疑到我头上,到时候我还咋嫁给玉染哥哥!?”她直接拒绝。
“玉娇!既然你不愿意帮忙,那可不能怪到表哥身上了!”张寿呵呵阴笑。
顾玉娇知道他有些狐朋狗友,整天跟不三不四的人一块混,咬了咬牙,“至少现在不行!过了这一道,我肯定再帮你!”
“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张寿可是知道陈维仁的,这魏音姑这么个绝色的小美人,到他手里肯定是疼着护着的,哪还有给别人尝滋味儿的机会!
“我有这个把柄在你手上,你害怕我不帮你吗?而且外面陈维仁很快就会过来了!”顾玉娇还是不同意,起码得过了这一关,把这个狐媚贱人弄出顾家村!以后想咋样再说!
暗中尾随过来的白三郎听着他们的话,心里怒愤万丈。她算计音姑,还敢让一个无赖去碰她!?
“我不管!反正这小美人儿到了我嘴边了,我得先尝尝她的滋味儿!”张寿说着,伸手就去摸魏华音的脸。
白三郎立马要冲出去。
屋顶上却落下半块瓦片,嘭的砸落在张寿的头上。
“啊啊......”骤然瞬间的剧痛袭来,张寿收回手,身子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连忙去摸头,脑袋上一个血印子,手上一片粘稠的血迹。
顾玉娇惊弓之鸟的一般朝着屋顶看去,没有发现任何有人,又朝四周都看了看,只有黑漆漆锁着门的破旧堂屋,和院子里半人高的杂草。
不过没发现人,她却心里一阵阵恐惧的寒意升上来,脸色煞白。
“谁?谁暗算老子!?”张寿痛骂着,也是找了一圈没有找到人。
顾玉娇连忙就想逃出去,“这个贱人的死鬼娘......她......她给陈瘸子鬼剃头......我们快走吧!”
张寿一听,脸色也变了,而且他头上的伤口还在不停的流着血,又看看破烂褥子上的魏华音,一脸迷瞪,任由搓圆捏扁的样子,很是不甘心,又听外面的脚步声,咬咬牙,赶紧从另一边墙头翻走。来的是陈维仁,要叫他知道,这魏音姑哭诉几句,肯定没有他的好果子吃!今儿个只能咬牙忍了!以后再找机会弄她!
顾玉娇看他跑的快,也急忙想走。
不过外面的人已经进来了。
来的人却不是陈维仁,而是陈瘸子。
顾玉娇倒吸口气,她让白玉梨给陈维仁送信,叫他过来和魏音姑混作一堆,没想到白玉梨这么狠,竟然把信儿送给了这陈瘸子!?
这一刻她都有些可惜,那么个娇美绝色的美人儿要被这黄牙老丑的残疾瘸子给糟蹋了!这可真成了名副其实的糟蹋了!
不过也觉的,来的人成了陈瘸子,也更解她的恨了!叫这个狐媚贱人勾引玉染哥哥!落在这陈瘸子手里,就算她不嫁给陈瘸子,被他玷污了,玉染哥哥也绝对不会再要她!这辈子都恶心膈应她!
陈瘸子也没想到这么好的好事儿会落在他头上,虽然之前被鬼剃头有些害怕,不过那送信的人一块给他送的还有一张符,啥妖魔鬼怪都能驱除了!
魏音姑那个小娘们儿,之前拒绝他求亲,现在变美了,活脱脱一个美人儿了,反倒被他压了!可真是想想就激动兴奋的不得了!这肯定是哪个看不惯她的出手教训她呢!
而教训她的人,陈瘸子觉的九成九是柳氏和魏柔娘。
魏柔娘和陈维仁定亲,结果看魏音姑变美,就迷上了魏音姑,对魏柔娘不理不睬了,还说柳氏给魏音姑下毒让她变丑的,一直念念不忘缠着魏音姑。换成是他,也会对这小骚货下狠手!
至于魏音姑这个小美人,就算过后不愿意跟着他陈瘸子,能享受一下也过过瘾了!这飞来的艳福,可真真是美死他了!
白三郎正要冲出来,看到有人来,迟疑了下,一见来人竟然是个瘸子,踩着他就是那个无赖陈瘸子,顿时怒不可遏。对音姑下手就算了,竟然把她扔给陈瘸子这种无赖老丑的杂碎!?
他立马冲出去,却全身都软了,整个人完全没有了力气。顿时心里大惊。
他怎么会没有力气了?是......是咋回事儿了?
强行挣扎,却是两眼也忍不住黑了黑。
准备寻机会悄悄潜出去顾玉娇也发现全身无力,两眼发黑,看不清东西了。很快她就察觉后衣领子被人拎了起来,然后整个人摔在一片潮湿熏臭的破烂褥子上。
仿佛只是一瞬间,让她惊惧恐怖袭满全身。拼命的想要出声,却完全喊不出声音,就想被鬼压床了一样,手指能动,胳膊却无力的抬不起来,腿也使不上劲儿。
陈瘸子两眼一阵迷瞪,摇了摇头,还以为遇到鬼了,紧紧攥着手里的符咒,再朝屋里看,那破烂褥子上躺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那香艳的情景,让他顿时咽了口水,忍不住抬脚上去。
只是看脸,却不是魏音姑,他心里疑惑,这魏音姑哪去了?会不会被人下套?
可是这个月光下也算是肤白清秀的女子,都脱了衣裳了,他要是走了,岂不是一场空?
而且,看她自己都快忍不住了。
咽了下口水,三下五除二,扒掉自己的衣裳。
白三郎听着陈瘸子小声的嘀咕,还有细细碎碎的脱衣裳声,自己体内也一股诡异的邪火很快烧了起来。
他顿时警铃大作,暗叫不止。不好!不好!他也被人暗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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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了卡到现在,看过早点睡觉觉~mua!(*╯3╰)~
第184章: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一更)
白三郎急冲冲的想要出去,可耳边陈瘸子和顾玉娇那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毫不避讳,他已经快忍不住了,狠咬一口自己的舌头,强行清明过来。
身上的力气也慢慢的回来了。
他顾不上无力忘情的两人,跌跌撞撞的就冲出去。
外面不远,白玉梨是看着陈瘸子进了院子,她要确定那个狐媚贱人被陈瘸子糟践了!
看陈瘸子进去半天,没有出来,她就猜着事儿成了!
但又不太放心,看四周没人,就溜过来。
离了不远就听到里面传出那种声音,听不太真切,但白玉梨确定成铁事了!
暗暗啐了一口,咒骂上两句,“淫荡下贱!这回让你生不如死!被陈瘸子那个恶心的人上了,看你还有啥脸活!看你还有啥脸勾着二哥哥!”
可看着院子里冲出来个跌跌撞撞的身影,她顿时一惊。
因为是十五,月光很明亮。白玉梨一眼就认出那人是白三郎,她惊大了眼,“哥哥!?”
不想让他知道她们做的事,立马转身就想跑了。
可看他很不对劲儿,明显是被人下药了,犹豫了下,咬咬牙立马上去搀扶住他,“你咋会在这?”
白三郎看是她,心下松了口气,又忍不住怒愤。她和顾玉娇算计魏音姑,却被人反算计!连他都险些中计!
“快走!”他咬着牙催道。
白玉梨惊疑又慌乱,也猜到可能被别人算计了,想看看院子里是咋回事儿,咋还会传出那种声音?又怕她也落入算计,搀扶着他赶紧就跑。
可他这中了药,也不能让人看到,更没想到需要找大夫,带着白三郎挑了没人走的路,第一念头就是往家跑。
白三郎也只道不能让人看到,而且跟着的人是白玉梨,他也多少放心。只是他中的毒,看来得泡冰水了!
可是体内的那股邪火一遍一遍烧灼着他的理智,身旁的白玉梨搀扶着架着他,她又喜欢香香的味道,这次出来自己买的很香的脂粉。白三郎是不喜欢脂粉的味道,他还记得和魏华音撞在一起时,她身上淡然若无的特殊幽香。
只是这会的脂粉香钻入鼻中,却成了撩拨他的手。
他年岁早不小,也看过那些乱七八糟的书的。
白三郎被她推的摔在地上,脑中也稍稍清明,死死咬着牙,“快......快把我架到河里去!我泡......泡过冷水就好......好了!”
白玉梨不想过去,可又不能扔下他不管,怒恨的跺跺脚,怒恨他为啥也中了算计,中了这种药!
咬咬牙,又上来把他架起来,往河边去。
可是清源河的水基本没有浅水的地方,到了河边了,却不敢让他下去了。
白三郎看着黑涔涔滚流着的河水,也知道这河有多深,也犹豫了。以他现在的情况,跳进这河里,可能会一时清净,但最大的可能......是淹死!
他可不想死!
“池塘!那边好像有池塘!”白玉梨指着远处,她印象的地方。
可是白三郎强撑着赶到池塘附近时,却发现池塘这边有人。
两人做贼心虚,立马就躲在了草丛树后,想着等那两人走。
可来这个时辰,来池塘这边的两人却是一对野鸳鸯,来这边私会。
而且行为大胆放荡,很快就窸窸窣窣脱衣裳的声音响起,夹杂着露骨浪荡的言语。
这无疑对白三郎是一种催命符。
“啊啊!!!”白玉梨惊叫,惊恐的挣扎着要逃跑。
另一边镇上,白玉染小心的抱着魏华音出来。
“放我下来!我一点事儿没有!”魏华音敲着他的肩膀。
白玉染松开她,却是换了个姿势抱着她,有力的手臂环着她的腿,让她坐在他臂弯里,如同大人抱小孩子一样。
魏华音忍不住小脸囧红,“有人了!你快放我下来!”
白玉染漆黑幽深的目光凝着她,无声的表达执着,不放!
那边就是灯会,虽然不少人慢慢下去了,但依旧人来人往。
魏华音拗不过他,羞怒的瞪他,不管用,只得在他脸上亲两下,“好了!”
真的有人走这边来了,白玉染不舍的松开手放她下来,按住她的小脑袋,在她额头吻了吻。傻傻的,以身试险!如果出了半点差池,他都要疯了!只要一想到,他捧到心坎尖儿上的人竟然被人龌蹉的算计,就止不住心中的暴戾。
“反正已经惩戒她们了!”魏华音主动把自己的手放进他手里。
“下次不许!”白玉染声音暗哑,揭示了他心里依旧没有平息的暴戾怒火。
魏华音仰着头冲他笑,“大姐和姐夫肯定还在找我,快过去吧!”
白玉染紧紧握住她的小手,牵着她出去。
那边找人找了半天的于文泽也不放心魏华玉到没人的地方去找,这大晚上的又不像白天,跟着她一块。
想看看白玉染是不是先找到了,到茅房这边又看了看,就见两人等在这边,魏华音也没有事,都狠狠松了口气。
魏华玉上来就抓住魏华音,急声问,“你刚才上哪去了?出了啥事儿了?”
她脸色发白,微微气喘,显然还没有缓过来,一直都在找她。魏华音心里一热,“我没事儿,大姐!一点事儿都没有!白玉染及时找到我了!”
“是不是有人挟持你了?”魏华玉急着追问。
于文泽看着来往上茅房的人,拉住她,“我们回家再说!”看白玉染的脸色,显然是出了事,否则音姑好好的方便,也不会消失找不到人。
“买两对花灯拿回家!”魏华音笑道。
魏华玉张了张嘴,看她笑的期待,无奈的出口气,“你没有事儿万幸!走吧!去买花灯!”
四个人又到灯会街上逛这,挑花灯。
魏华音尤喜欢那古式的小画灯笼,买了一对。
魏华玉也挑了一对莲花穗子灯笼。
买了点吃食往回走。
迎头又碰上陈维仁,一旁还跟着魏柔娘,魏二郎和魏五郎。
魏五郎拿着吃的,魏二郎也拎着买的东西,魏柔娘挑着个美人灯笼。
陈维仁搜寻了一圈,才又碰见魏华音,娇美绝色的少女,一身水红色裙装,挑着个古式花灯,笑靥如花,眼神立马就黏在了她身上。
魏柔娘顿时攥紧了手里的灯笼手柄,眼底恨仇汹涌。这个该死的贱人,她就是故意的!故意来勾引陈维仁!
又想到那张信笺,署名陈维仁,她来了一问,根本不是陈维仁给她送的,就猜想不是魏华音给她送的,故意叫她来看她勾引陈维仁,让她嫉妒让她气死。就是想要算计她啥的!
现在碰到魏华音,更加肯定心里的想法。
魏华音冷冷扫了一眼,跟着白玉染走大街另一边过去。
魏华玉和于文泽也护着她,警惕防备着陈维仁,很快过去。
陈维仁有些失落,又不甘心,看她们走远了,还不舍得收回目光。
魏二郎脸色拉着有些不好,“陈维仁!魏音姑已经成亲嫁人了,和你定亲的是柔娘!”
陈维仁转身不屑的看着他,“本少爷如何用你来教?你算什么东西?”
“你......我是柔娘的哥哥!你和柔娘有婚约,我凭啥不能说!?”魏二郎怒道。
魏柔娘立马暗叫不好。
陈维仁已经鄙夷的嗤笑,“你怕是不知道,妾室根本没有不是亲家,也没有资格成为亲家!”
魏柔娘一脸难堪,两眼腥红含泪,伸手拉了拉魏二郎,让他别说了。
魏二郎却气恨的满脸阴沉,怒咬着牙。
陈维仁怒哼一声,甩着袖子转身走了。
周围人的异样眼神,让魏柔娘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心里的恨仇差点压抑不住,低着头隐住狰狞的眼神。
魏二郎简直要气死了,握着拳头咯吱咯吱响。
“二哥哥!我现在就是妾室,我们家也不是正经亲戚,我们要是认不清,只能自取其辱啊!”魏柔娘哭着说他。
要说不懂,魏二郎哪可能会不懂,只是他心底里认为魏柔娘配得上最好的!陈维仁却是配不上魏柔娘!更何况还是做妾室!所以下意识的就觉的魏柔娘应当为尊。
看众人指指点点,魏柔娘眼泪簌簌往下落,咬了咬牙,“我们走!回家!”
魏五郎还想再逛,好些吃的还没有吃。
魏柔娘也觉的没脸,陈维仁也走了,也无心再逛下去,觉的那封信笺就是让她来难堪的,点了点头回家。
那边顾玉娇和白玉梨双双受难,倒是叫她幸运,躲过一劫,跟着魏二郎和魏五郎,随着同村的人一块回了家。
魏华音和白玉染随着回了魏华玉家里,立马被拉着问事情咋回事儿。
“有人给我下了迷幻药,把我拉到一个破旧屋子里......”魏华音话刚说了一句。
魏华玉就猛地站起来,“谁给你下的药!?是不是魏柔娘那个阴毒的小贱人!?”
于文泽也站起来拍了拍她,让她别激动。
“我没事儿,大姐!你先别激动!不过给我下药的人,不是魏柔娘!”魏华音说着看向白玉染。
于文泽眼神也落在白玉染身上,微微眯起眼,“和你有关的人?”
魏华玉也盯着他,想到那个石幽兰,又想到顾家村有个喜欢他的,成了亲还往上贴的顾玉娇。
白玉染目光阴暗,“是顾玉娇和白玉梨,给音宝儿下药,又引了陈瘸子过去。”
魏华玉顿时两眼凶怒,青筋直冒,“好狠毒的心思!还有你亲堂妹,竟然帮着外人一块来谋害音宝儿!?”
她不知道的是,这件事本就是白玉梨主谋,也是她发起的,并不只是帮凶。
魏华音笑着解释,“反正我没啥事儿,她们也受到教训了!”
“后来发生了啥事儿?”于文泽直觉不简单。
魏华音眸光幽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那顾玉娇和白玉梨弄给了陈瘸子?”于文泽说着看着白玉染,那白玉梨是他亲堂妹,就算她帮着谋害音姑,只怕他也下不去手吧!
“白玉梨跑了。”魏华音不知道白玉梨后面的事,只道她是跑了。但顾玉娇落在陈瘸子手里,对她也是个狠狠的警告。若是再敢朝她伸手,她绝不客气!
魏华玉有些不满,对着白玉染就是一通诘话,“你自己亲堂妹,就算看不惯音宝儿,也不该是对音宝儿下黑手吧!跟你有仇,不找你,来找音宝儿!她手无缚鸡之力一个女孩子,落在她们狼子野心的手里,要不是救的及时,这辈子都毁了!你能想象出来,音宝儿出事了的后果吗?”
“不会!”白玉染冷声道,“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让任何人欺负音宝儿!那样的事也根本不会存在!”
“这回不就发生了!”魏华玉说着,话音已经软了些。
魏华音拉她的胳膊笑,“大姐!我也不是吃素的啊!你忘了我连毒蛇都不怕!反倒山上的毒蛇,听说我来了,都纷纷逃命!不过它们太笨,逃到了隔壁山上,我又到隔壁山上,又吓的它们四散逃窜!肯定都在骂我女魔头!”
魏华玉忍不住想笑,又觉的气,点了点她的头,嗔道,“你啊你!就会报喜不报忧!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些人却不肯放过你的!”
“那也要看她们有没有那个本事!”魏华音笑的眸色冷戾。
于文泽和白玉染对视,暗暗提醒他管好自己堂妹!不过一个堂妹又分了家,胆敢害人,必须得教训到!否则坏的事多着呢!
白玉染早已经出过手了。
眼看快到子夜了,魏华玉烧了热水,几个人洗漱好,把魏华音和白玉染安置在西屋里。
夜色浓浓,月亮西斜。
池塘边的两处已经停歇一处,天实在不早,那男女怕被发现,可是看了看一直没停的另外一对,啐了一口,不比了,赶紧回了家。
而旧屋这边,有人回家走过,陈瘸子就死死捂着顾玉娇的嘴。但是更觉得刺***心大发。
等人过去,彻底没有了声响了,陈瘸子看看没有异样,实在舍不得,就把顾玉娇包起来,抱回自己家去,继续。
两个害人的人,身在两处,都在承受着她们要谋害人的后果。
白玉染怀抱着魏华音,轻轻低唱着睡眠曲,哄着她入睡。
月落乌啼,东方霄白。
白三郎一脸惨白,灰败,绝望的在地上瘫坐了久久,而地上身子败坏的人,却是一眼都不敢再看。
他中计了!他被算计了!他是被算计的!他是被害的!!
可怜他脑子一片空白,却还想到了陈瘸子来后,地上的人不知何时变成了顾玉娇,被陈瘸子糟蹋的人也成了顾玉娇!
那魏音姑肯定是被人救走了!或者她就是装的?顾玉娇害她,她就反手把陈瘸子弄给了她!可他......他也在她的算计之中吗?
玉......玉梨......说要引陈维仁,她却引来陈瘸子,让顾玉娇惨遭陈瘸子之手。而她,也没有逃掉!
看似逃掉了,却还有他这一遭!
阴!狠!!毒!!!
就算不像顾玉娇落入陈瘸子的手,却一手毁了玉梨,也毁了他,毁了他们整个家!!
有路人走过,虽然离得远,白三郎还是惊起。
颤抖着手推了推白玉梨,没有反应,想到两人凄惨的样子,他全身充满了频死的绝望。
急忙忙的把衣裳都整好,咬咬牙,背起白玉梨脚步虚浮的往家赶去。
至于顾玉娇,已经顾不上多管她了。若不是她起意,教唆,也不会有今日的事!
丁氏以为白玉梨跟顾玉娇一块出去,两人还说太晚的话就不回来了,就以为她是住在顾玉娇家里,或者碰见了白玉莹,跟着去她家了。白玉莹婆家离镇上也不算很远,还顺路。
结果却见白三郎背着她回来,而且脸色惨白惨白,她顿时大惊失色,“玉梨......玉梨这是咋了!?”
白三郎趁着没人的空档把人背回来的,放进屋里,他也全身瘫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丁氏心里升起强烈不好的预感,颤抖着手伸向白玉梨,一看她惨烈的状况,张了张口,半天没有喘上气,久久之后,声音凄厉的尖声问,“谁干的!?”
白三郎跪在地上哭起来。他起先想要瞒着,可是白玉梨仿佛没了生气一样伤重。这件事要瞒别人容易,却瞒不过家里。
丁氏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死死瞪大眼,两个眼珠子几乎都爆凸出来,一口气没上来,昏死了过去。
日头高升,经过昨晚的花灯会,次一天很是有些安逸。魏华玉也没有出摊儿,做了早饭,吃完说着话儿。
这时候。
陈瘸子家里传出一连声凄厉绝望的沙哑叫喊,惊动了四周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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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
第185章:我看就是鬼(二更)
顾玉娇万万没有想到,她一觉醒来,全身散架,如同碾压,仿佛骨头都疼到碎裂了。
这还不是让她恐惧的,更让她恐惧的是身边竟然躺着个人,一个男人,一个牙黄老丑又邋遢恶心的男人,还是陈瘸子!
惊吓恐惧的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陈瘸子也被她的惊叫吓醒,不过看着她,有些意犹未尽的抹了把嘴,一张嘴露出一口黄牙,“你反正也被我睡了,再叫也是铁证!不过你放心,我会娶你的!你就别嚎了,我昨天一夜快被你累死了!身子都要掏空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顾玉娇更加惊惧的尖叫,“滚!滚!!你滚开!这不是真的!这肯定不是真的!骗人的!骗人的!”
陈瘸子脸色有些不好,“睡都睡了,还叫嚷个啥!这事儿也怨你们自己,你们给我送信让我过去,说啥能搞了魏音姑那个小美人儿,结果我去了,没有见魏音姑,倒是见你自己脱了衣裳,在那勾引我!你还叫啥叫!叫来人了,丢脸的可是你!”
顾玉娇却完全忍不住,全身剧烈颤抖,“不可能!不可能!都是骗人的!骗人的!!”明明就是魏音姑那个贱人,咋会变成了她??
而四周的邻居已经被她的叫声惊醒,早已经吃过早饭,眼看过不多会就晌午了,众人到的很快。
而陈瘸子昨夜一心念着怀里的女娇娘,反正他屋里啥值钱的也没有,也不怕人偷,踢上门,没有闩好。
这会以为他干啥了,还有个女的声音从他家里传出来,叫的那么凄厉惨烈,肯定是出大事了!
就有人见义勇为,冲闯进来。
见有人冲进来,正抱着衣裳的顾玉娇,又是一阵尖叫,“啊啊啊啊......”
陈瘸子也连忙把衣裳穿上。
邻居指着他喝骂,“陈瘸子!你个禽兽不如的,竟然掳了人家闺女回来糟蹋?!”
陈瘸子立马反驳解释,“谁掳了她了!是有人给我送纸条!说让我......”他说到这,突然想到这里面不可告人的事儿来。
那纸条明明写的是魏音姑,刚进去的时候,看着那破烂褥子上的人好像还是魏音姑,就一眨眼的功夫,两眼黑了黑,就变成了衣衫不整的这个女的!这事儿太邪门了!
摸了下他刚长出来不太长的头发,想到鬼剃头还有那个鬼爪印,脸色变了几变。
“说让你干啥?说不出来了吧!你就是掳了人家闺女回来,糟蹋了一个好好的闺女!看不把拉去见官!”
“就是!拉他个杂碎去见官!竟然强抢民女!这可是重罪!”
众人七嘴八舌,同仇敌忾,都认为是陈瘸子掳了人来,是强抢民女,就他一个又丑又无赖的瘸子,强抢人家小姑娘,简直罪不可恕!
陈瘸子也怒了,冤屈的不得了,“你们胡说八道!是有人叫我去的!她就在那陈老蔫家的破旧院子里躺着,脱光了衣裳叫我的!谁把她掳过来的!我是好心看她冷,担心她冻着了!反正都是我媳妇儿了,这才把她背回家的!”
顾玉娇恨怒的满脸狰狞,恨的全身颤抖,两眼一阵阵的发黑。
“你还狡辩!?你个陈瘸子!去见官!人家水灵灵一个女孩子,脱了衣裳勾引你?放你娘的狗屁吧!”
“肯定是你看人家好看,掳回来奸污了!把你扭到衙门里,治你个砍头的大罪!”
陈瘸子慌了,怒指着顾玉娇,“你们问她自己!问她自己做了啥亏心事儿!要不然咋会成现在这样的!还怨我?根本就不怨我!她是自己做坏事,被人算计!我看就是鬼!”
顾玉娇两眼发黑,心里也想着那会的诡异。魏音姑那个贱人明明都被她下了药推到屋里了,一转眼,她就浑身欲火焚烧,意识不清楚了。然后就被这个又丑又老的陈瘸子给奸污了!
可说有鬼,她又不相信!她买药,而自己的异常,她也心里清楚,也是被人下药了!那给她下药的人?不可能是白玉梨!她给白玉梨那么多好处,她也听了她的话,趁着元宵灯会来弄魏音姑!她绝对不可能会给她下药的!
可现在她却落在了陈瘸子的手里,还被这些人知道看到了......
众人都盯着她,他们都是陈瘸子的左邻右舍,基本也都知道陈瘸子是个啥样的人,要说他干坏事儿,小恶不断,大恶也是没有的。强掳一个清白姑娘家,到家里奸污这种事,估摸着他也做不出来?
看他一脸冤屈,指着顾玉娇说她有鬼,又说她做坏事儿被人算计的,这里面有他们不知道的事儿,都没有轻举妄动了。
两个妇人走近,温声安抚顾玉娇,“姑娘别怕!你是哪个村的?咋会在这陈瘸子家了?”
顾玉娇腥红着两个眼,抓着衣襟踉踉跄跄的站起来,哭着就冲出去。
陈瘸子上来抓住她,“哎!你别走!你都已经是我陈瘸子的人,自然要给我媳妇儿的!”
“滚开!!”顾玉娇嘶哑着嗓子尖叫,惊怒的甩开他,疯狂的就往外跑。
几个人都叫着她,“姑娘!你不能走啊!要把他送官,讨个公道啊!”
顾玉娇哪还顾得上公道,这会她只想逃跑!趁着没有人认出她,不知道她,赶紧逃跑!逃离这个恶心恨怒的地方!和恶心的人!!
陈瘸子要去追她,被人拦住,“人家都跑了,这是不打算追究你了,你还上去追!?”
“根本不是我掳的她!是有人给我送了个纸条让我过去陈老蔫家破院去的!就算追究告官,也赖不上我的!”陈瘸子一脸无赖相,心里也觉的就算不是魏音姑的死鬼娘,也跟她脱不了关系!
众人听着就追问他是咋回事儿,“啥样的纸条?这个姑娘可长得不难看,会给你送纸条跟你私会不成?”
都知道这里面有事儿,而且刚才陈瘸子又说那姑娘自己做了坏事的,都拦着他问究竟。
陈瘸子却有些害怕,摸遍了衣兜,却没有找到那个纸条,不敢提魏华音一句,怕再被鬼找上,那他就不止鬼剃头和鬼爪印了。
但是又怕那女的真的告他,她这会跑了,要是她家里人来告他,那他咋办?他可没有银子去买通官府!
想了想,他觉的这事儿和魏音姑有关系,还是找陈维仁,立马推开邻里的人,赶紧去找陈维仁,帮他想想办法。
陈维仁不想见他,家里让他灯会去县城郑家,他却在镇上晃悠,又被训斥了一顿,心情正不好,哪有心情见他一个邋遢人。
陈瘸子求爷爷告奶奶,见了长富,让长富给他通报,说他昨天睡了个女的,还说的事儿和魏音姑有关。
陈维仁一听,立马就出来见了他,“啥事儿和音姑有关?你......”以为他睡的人可能是魏音姑。
陈瘸子连忙摇头,快速的解释,“不是的,陈少爷!是我昨晚正在街上逛游,有个人给我塞个纸条,说是魏音姑脱好衣裳在陈老蔫家的破院等我。我去了,可那破院的人变成了一个不认识的小娘们儿,她中了药,衣裳都快脱干净了。我就......像见鬼了一样!那个小娘们儿刚才从我家跑了,我怕她告我!陈少爷你可得帮帮我,帮我想想办法啊!我真的不是强掳民女,奸污她的!是她自己!而且这个事儿,我也没敢说和魏音姑有关!”
陈维仁想到昨儿个魏柔娘说的话,说他给她送了信,邀请她来灯会,可他根本就没有送过信给她!
“纸条拿来给我看看!”他等着陈瘸子。
陈瘸子摊了摊手,“昨晚我是攥在兜里的,今儿个翻遍了,都没有找到!”
陈维仁立马就肯定是针对魏华音,要算计她的,可是谁会这么害她?还找陈瘸子这个恶心的邋遢瘸子却玷污她!?纸条是关键!
他看着陈瘸子,看他也不像是说假的,脸色都吓的不一样了,“你跟我过去看看!找找!”
陈瘸子有点不敢去,“那院子......有点邪门!”
陈维仁却不怕,柳凤娟的鬼魂找别人,给人鬼剃头,却没有敢找他。揪着陈瘸子到那陈老蔫家的破院去找。
大门是端掉的,还是那个样,满院子杂草有半人高,院子十分破旧。
厢房还塌了半间,地上铺着个破烂发霉的褥子,上面还有些狼藉。
陈维仁看向陈瘸子,有血迹,竟然还是个姑娘家,白给他真是糟蹋了!
陈瘸子讪讪的咧着嘴,露出一口黄牙。
长富却发现地上带血的瓦片,“少爷!凶器!”
陈维仁看那断裂的瓦片,尖上带着血迹,明显就是凶器,“陈瘸子!你还说你没动手?”
“没有没有!我根本没有动啥手!那个小娘们儿也没有受伤的!我可以确定!”陈瘸子慌忙解释。
“那这里还有其他人?”陈维仁拧起眉,担心这里的人是魏华音,这瓦片伤的是她。
陈瘸子不知道,把自己当时的反应说了一遍。
“什么时辰的事儿?”陈维仁突然问他。
陈瘸子想了下,“我接到纸条就赶紧过去了,大概也就快到亥时的时候。”
“那就不是音姑!”陈维仁亥时之后,还在街上见到买花灯的魏华音,看她完全不像受伤的样子。
可这件事要和她没有关系,那纸条也不会写她,或者会写个别的名字。现在那个女的,陈瘸子又不认识。
长富突然说,“少爷!看这个瓦片,砸的还不轻,那受伤的人肯定会去上药包扎啊!”
“算你聪明了一回!”陈维仁又找了一圈,没见有其他线索,就出去在镇上医馆和药铺问昨儿个有没有一个受伤的人。
烧伤烫伤,擦伤的人倒是不少,不过问了林家的药铺。林药奴有印象,昨儿个有个被啥东西砸到头的。
林大夫也怕得罪陈维仁,就告诉了他。
张寿一个混混,也在镇上混过,陈维仁一打听就打听了出来,还打听出来张寿花几两银子买过迷幻药。
陈维仁不知道这张寿跟魏华音有啥关系,但他查出这么多事儿,之前怀疑魏柔娘,可被陈瘸子睡了个那个女的又是谁?只怕她才是害音姑的人!
拿着查出来的事就跑过来找魏华音,想要献宝。
魏华音已经和白玉染回顾家村了。
陈维仁想了下,就把他查到的东西都告诉了魏华玉和于文泽,“她们暗害音姑,肯定还会再找音姑的麻烦,对她下黑手!”
“不劳烦陈少爷操心了!你只要管好你自己的小妾别再做出丧心病狂的事就行了!”魏华玉冷着脸。
陈维仁拧着眉,“我好心查到这么多东西,不过是担心音姑再被人算计!你们不识好歹!”
于文泽拉住魏华玉,脸上带着笑,“陈少爷!多谢你操心了!音姑没有事,也没有人能算计她!她已经和她夫婿回家去了!这件事情谢谢你!”不能跟他交恶!否则他也出个阴招害人,他们只怕斗不过!
就算不理会他,不交好,也不能交恶。一个顾玉娇和白玉梨,都能买到迷幻药对音姑下手。陈家要是做个啥事儿出来,她们怕是没有还手之力,只能任人宰割。
看他态度倒是好了不少,陈维仁脸色也好了些,“音姑真的没事儿吧?她是不是中了迷幻药?给她下药的人是谁?”
魏华玉知道于文泽的意思,却是抿着嘴不愿意搭理他。他之前是如何对待音宝儿的?败音宝儿名声,践踏音宝儿真心,让音宝儿伤心,要不是他和魏柔娘勾搭,音宝儿更不会怒极了到处跟人说魏柔娘勾引姐夫。
可却没有人信音宝儿的话,反而因为魏柔娘拿了根绳子假意上上吊,音宝儿差点被打死了!
他现在看音宝儿解毒变美了,又来惺惺作态,不过是贪图美色!
于文泽看陈瘸子还在外面露头露头的,想着只怕顾玉娇要闹事情找麻烦,“总之这件事情和音姑没有任何关系!她丝毫事情都没有,安然回家了!”
他们不知道和陈瘸子睡了的是顾玉娇,他却不能告诉他们。否则牵扯到音姑。而反过来给顾玉娇下药的,是玉染。扯到音姑,肯定会损害音姑名声,有可能还会沾惹一身腥!
陈维仁明白了,音姑没事儿,但这个事儿却不能牵扯到音姑身上!
又看了看于文泽和面色难看不善的魏华玉,“要是事情闹起来,我不会让她们牵扯到音姑的!”
魏华玉却完全不领他的情。
陈维仁跟陈瘸子又问了一番,听他有个顾玉娇的肚兜,让他拿好了这个把柄,再叫人去查那个张寿,给谁买的药,是谁指使他的。
指使张寿的顾玉娇跌跌撞撞的哭着跑在回家的路上,碰上了赶车路过的白玉染。
顾玉娇先是激动,随后就是慌怕,怕他看到自己狼狈不堪的样子,顺着头发,扶头上的银钗,“玉染哥哥!?”
白玉染冷睨她一眼,没有理会,赶着车过去。
顾玉娇拖着沉重酸疼的双腿追上来,“玉染哥哥!玉染哥哥!你帮帮我吧!”哭着上来拦车。
“我帮你?你确定?”白玉染停下车。
顾玉娇哭的满脸花,“玉染哥哥......玉染哥哥.....呜呜呜.......”
魏华音掀开车帘子探出身来。
看到她的脸,顾玉娇吓的脸色一变,随即就是憎恨,目光狰狞的瞪着她。
魏华音冷眸挑眉,“看到我,你好像很不高兴啊?”
“音宝儿!回车里!辣眼睛!”白玉染拉着帘子,不让她跟顾玉娇这种货色多说话。
魏华音瞪他一眼,不让她说,他就说!?
白玉染朝她宠笑,转过脸再看顾玉娇,神情瞬变,目光冷厉森然,“我跟你从来都不熟,不要再让我听到什么哥哥的称号!”
这一刻,顾玉娇仿佛被幽冥厉鬼盯上了的感觉,全身自脚下阵阵森然寒气,迅速蹿遍全身,让她忍不住后退一步。
白玉染冷冷收回目光,赶着车径直过去,直奔回家。
顾玉娇却忍不住看着车马走远,又哭着喊,“玉染哥哥!玉染哥哥!”哭倒在路边。
有过路的人好心问她。
但看她一身狼狈,像是干啥逃出来的一样,也不敢多事。
顾玉娇却也怕了,赶紧爬起来,自己边哭边往家走。时而绝望的脸色煞白,时而憎恶仇恨的满脸扭曲狰狞。
心里怀疑有鬼,可又不相信真的有鬼。下意识的憎恨魏华音,觉的就是她害的她落的现在凄惨的地步!她竟然让陈瘸子玷污了她!毁了她!阴险恶毒的贱人!她该死!她就该死!
又一时后悔,没有听了表哥的话,让她表哥先奸污了那个贱人!就算不是陈瘸子,不是陈维仁,玉染哥哥也绝对不会再要她个破鞋烂货!
一时又觉的自己人生无望了!她现在成了残花败柳,还是被那个恶心邋遢的陈瘸子给玷污的,以后还咋办?还有那么多人知道了!她还能活吗?
想死的念头一时萦绕心中,却是动了念头,却没有敢真的去寻死。
跌跌撞撞,走到村里,整个人已经意识不太清醒了。
她爹娘正在找她,以为跟白玉梨出去逛灯会,住她家了,可都上午了,喊她回来干活儿,丁氏脸色难看的像要吃人,说没见过人。
找了一圈,却是没想到在村头见到她一身狼狈,都惊呆了,“玉娇!?”
第186章:是白二郎干的(一更)
顾玉娇听到家人的呼喊,一头栽下去,昏了过去。
村里有人瞧见她的样子,昏着被家里背回家,显然是出了事儿,稍微有点经验的妇人看着她那样子,脖子上的印子,手腕上的抓印,衣裳也皱巴巴的,又一身狼狈,头发散乱的样子,就猜着她是遭了那事了。
顾玉娇的娘田氏也猜到了这个情况,心里慌的不得了,又惊怒万分,是谁害了她女儿!?
顾有田已经急急忙忙的背着顾玉娇回家。
只是到家的顾玉娇不仅昏迷不醒,还发起高烧。
田氏给她检查了身子,厉声哭着叫骂,“哪个天杀的王八羔子畜生啊!?”
“别嚷嚷!还嫌不够丢人!?”顾有田低声怒喝。却也是脸色灰败难看。
田氏嘶声哭了半天,小儿子烧了热水来,这才爬起来,给顾玉娇擦洗。
又拿了热帕子给她盖在额头上,以望能退烧。
请郎中是不敢请,也没脸请。怕被看出来了!
可顾玉娇的烧一直不退,人还烧糊涂了一样,烧的胡言乱语。
田氏凑近了耳朵听。
只听她低喃着,“玉...玉染哥哥......不要......放过我......救......救救......”
她因高烧陷入混乱,一时伤心绝望白玉染对她冷漠绝情,一时恐惧挣扎,让陈瘸子放过她,又求有人来拯救她。
可说的断断续续,田氏也听的不完全,就一口咬定,“是白二郎!是那个畜生糟蹋了玉娇了!”
顾有田蹲在外面墙根,一口一口的抽着旱烟,“你别胡乱说!”
“我哪有胡乱说!玉娇都说出来了,就是白二郎个狼心狗肺的畜生!我跟他没完!”田氏怒恨的咬牙。
顾有田之前跟白老大暗示过不止一次,跟白承祖也暗示过,两家结亲家,虽然不太喜欢病弱的白二郎,可他长得的确是极少的俊俏,闺女也喜欢的很,弄的村里都快知道了她中意白二郎,就干脆成全闺女。
可白家的人完全没有那个意思,今年春上白二郎还说要娶个最好最美的,明显就对玉娇没那意思。
再说他都成亲了,那魏音姑解了毒,美的跟个妖精一样,玉娇这事儿不太可能是他干的!
“确定都不确定,你别乱找呢!闹出笑话来!”说田氏。
“我闹出笑话来?他干得出来这禽兽不如的事儿,不怕人笑话!?啥不确定的,玉娇都这样了,而且......而且她的肚兜也不见了!”田氏低下声音哭道。
顾有田不说话,脸色难看无比。这是糟蹋了玉娇,还留了把柄?这是想要干啥?
田氏恨的咬着牙,浑身颤抖,“玉娇是和玉梨一块出门的,现在玉娇这个样子回来,我才早饭的时候去他们家找人,还说没有见!那白玉梨呢?”
她说着,就阴沉着脸,携着满腔恨怒的找到二房来。
丁氏正在家里照顾白玉梨,她的情况一点也没有比顾玉娇好,反而在阴寒的外面过了大半夜,又怒急攻心,绝望激怒,加上身体的伤害,一直没有醒过来。
白三郎被她打发了出去,让他避着人,就当他没有回来过。她用土方法熬了汤药刚给白玉梨又灌了一大碗。
心里对顾玉娇恨的要死,恨不得撕吃了她!
白三郎把事情和盘托出了,顾玉娇和白玉梨算计魏华音,顾玉娇找她表哥买药,给魏华音下药。结果却反被害了!
她把自己女儿做的事全都忽略,包括让她去引陈维仁,她引了陈瘸子的事。
只恨顾玉娇要算计陷害魏华音,却拉上她女儿,害惨了她女儿!还害惨了她儿子!
她就一双儿女,这一下子全部都被害惨害死了!!
简直恨的心里滴血,恨不得顾玉娇立马死在面前!
可是田氏过来,她又不能表露,就用那阴恨的眼神盯着她。
“玉梨呢?你闺女呢?”田氏不善的咬着牙追问。
“找我闺女干啥?她没空!”丁氏阴**。
“我家玉娇跟她一块出去的,我倒要问问,她都提前回来了,为啥我家玉娇.......为啥我家玉娇却被人害了!?”田氏说着,腥红着眼,恨恨咬着牙。
“哦?你家玉娇被人害了?”丁氏冷漠的挑着眉。
田氏看她这个样子更恨,“白玉梨呢?你让她出来我要问问她!”
丁氏恨怒的盯着她,“你家玉娇被人害了,只怕是自己做了啥见不得人,又阴险恶毒的事,遭了报应吧?”
“你......你胡说八道!你叫白玉梨出来,我要跟她对峙!”田氏怒恨。
丁氏知道自己女儿的事,没有人知道,又怎么会让她去对峙,她之所以让儿子赶紧走,就是为了瞒住!而顾玉娇,不就是被陈瘸子给奸污了?她教唆指使玉梨跟着她做那事,害死了玉梨和她三郎,别说是被陈瘸子给奸污,就是一群男人奸污都活该!!
“你还是回去问问你好女儿,自己干啥了吧!”丁氏冷哼一声。
看她笃定的样子,又在她家找不到白玉梨,田氏咬咬牙又转身回去。
顾玉娇却烧的意识不清,糊涂混乱,一会叫玉染哥哥,一会求人救她,一会喊着不要不要,又是哭又是抖。
田氏更加咬牙切齿,就认定是白玉染玷污了顾玉娇,“男人都是下半身的种!魏音姑就算再美,也有腻歪的时候!见玉娇打扮的漂亮,就生了禽兽之心!我今儿个非得讨回公道,要个说法不可!”
“你等玉娇清醒了再问问清楚。”顾有田不让她去,但心里犹豫着,却也没有强拦着。
田氏却等不及,怒恨冲冲的就到村头大院来,上来就声音怒恨不善的叫门。
魏华音正在做饭,昨儿个吃了太多小吃食,吃的也杂乱,不太舒服,蹲在炉子旁熬粥。
白玉染知道她吃不舒服了都要缓个两三天,摘了菠菜,烫了粉丝,正在泡炸猪皮,要凉拌。
远远就听见大门被拍的砰砰响,田氏在门外叫喊开门。
钟叔打开门,看她气势汹汹的,“你是谁?来我们家有何事?”
田氏直接就要冲进来。
钟叔哪能叫她进来了,立马死死拦住,“你要有事,就等着我去通报。这不是你硬闯的地方!”
“好啊!一个狗奴才下人还敢对我叫嚣了!白二郎!叫他白二郎给我出来!自己做了猪狗畜生不如的事儿,害了我闺女!躲在家里当缩头乌龟!叫他还要脸就给我滚出来!”田氏恨怒的理智都要丧失了。
那边六婶子路过这边,看她往大院这边来,那气势汹汹的难看脸色就是找事儿的,立马跟了过来。
一听田氏喊叫这个话,实在让人想入非非。
钟叔却毫不客气,“好个不要脸的泼妇!来我们家门口闹腾,我家公子害你闺女?咋着?自己闺女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儿,以为我们家好欺,就想赖给我家公子!?”
见不远处有村人看着,田氏脸色涨紫,“谁做见不得人的事儿了!你少胡说八道污蔑人!叫白二郎出来,我跟他说!你一个下人滚开来!”
钟叔把着大门不动,“我一个下人,这也是我们家,你一个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的人,也没有资格闯进我们家来!”
“白二郎他要不怕闹大丢人,就把路给我让开!”田氏叫骂。
魏华音扔下勺子出来,“怎么了?”
钟叔看她出来,恭敬的行礼,“少奶奶!这个妇人非要闯进来!还说公子对她闺女做了猪狗不如的事!”
“哦?顾玉娇怎么了?”魏华音冷眼看着田氏问。
她身上穿着深粉色裙子,外面却罩着幽蓝色绣花羊皮比甲,乌鸦鸦的青丝绾起,露出修长皙白的脖颈,木镶玉步摇随着行动微微摇动,清眸含星,高贵优雅。
田氏看着她这样,有些底气不足,叫嚷白玉染,“白二郎呢?躲在后面当缩头乌龟不敢出来见人?你们不怕丢人,就让我进去!”
魏华音把粥锅扔下,白玉染把锅放好,穿着围裙出来,看着田氏一脸愤恨怒火,带着不善的瞪着眼,势必要赖上的架势,和前世如出一辙,只不过还没有带着顾玉娇,“吵嚷什么?”
田氏看他穿着围裙,竟然是在做饭?他明目张胆的说靠媳妇儿,吃软饭,没想到在家里竟然做的是女人家做的事!有下人还做饭伺候女人!
这么没有地位,真要为玉娇讨回公道,能得个啥?玉娇一直都想着能嫁给他,现在......就算他是吃软饭的,他和魏音姑是夫妻,那大院和家里的钱财也是他的!娶个平妻也完全可以!她可以忍受不休了魏音姑这小狐媚子,但必须得给玉娇一个最好的交代!
“白二郎!我们进屋去说!”
“我又没啥见不得人的,就在这说!”白玉染冷冷挑眉。
“你......你难道想让全村都知道?”田氏怒恨的瞪着他。
白玉染奇怪的冷嗤,“你到底在说个啥?啥见不得人?啥怕让全村知道?我虽不与人为善,却也没有做过什么奸恶之事。从你嘴里说出来,倒像是我奸污了你女儿一样!”
田氏登时大怒,“你.....你敢说你没有......”
白玉染明白的看着她,“你女儿被人奸污了?她说了是我?拿着我的证据来找我的?”
钟叔和后面的祝妈妈,小斑马都满脸嘲笑。少奶奶天姿绝色,不仅人长的美,更是才思敏锐灵巧。公子把少奶奶捧在心尖尖上宠着,他们就还没有见过那么宠娘子的。顾玉娇?十个顾玉娇放到公子跟前,都狗屁不是!
魏华音扯了扯白玉染。
白玉染捉住她的小手握住,眼神不变的冷睨着一脸呆愣怒恨的田氏,“想要赖还是找个有可能的人!不是谁都有资格来我这里相欺!顾玉娇要真被人玷污,相信你真女婿也不会让你失望找不着人,很快就会上门!”
大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被关在大门外的田氏,简直怒恨的头顶冒火,浑身发抖。又看不远处一直盯着的村人,恨恨的咬着牙走了。
六婶子却听着这些话,立马到村里宣扬起来。啥啥顾玉娇被人奸污了!奸污她的人很有可能就是白玉染!田氏都找上门了,白玉染不承认!让田氏拿出证据来!
而顾玉娇被顾有田背回家时,也好几个人看见,那个样子可像是刚遭了事儿。又听这传出来的话,那顾玉娇被奸污是事实的了!?
可要说奸污她的人,却村人却不相信是白玉染。谁家里有那样标致绝色的娘子,还去奸污她一个姿色平平的村姑!?
况且顾玉娇缠着白玉染,想嫁给白玉染,全村多少人都心知肚明。白玉染犯得着奸污她?
这话很快传到了老院。
李氏一下子惊起,“这不可能!二郎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
白方氏说的就直接刻薄了起来,“贴上来都还不要,犯得着去奸污她?诬赖谁呢!这种事情胡乱诬赖,想干啥?见二郎如今过的富足,贴不成,就开始打歪主意了!?”
连干几天的白承祖和白老大昨天卖米团子和甜吃食,糖葱累了够呛,今儿个在家歇息。
“这事肯定是搞错了!”白承祖让白方氏先别急着骂。
“二郎是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的人!而且他昨儿个一直都跟音姑一块的!”白老大让李氏去问问,看看咋回事儿。
李氏连忙放下手里的活儿过去。
白方氏也跟着后面。
这边两碗粥,老面小馒头,和两样凉拌菜,一个腌菜炒肉,刚摆上桌,还没来得及吃。
看两人过来,魏华音和白玉染出来打招呼,“婆婆!奶奶!”
“外面传的是咋回事儿?说顾玉娇一夜没回,被人奸污了,奸污她的人还成了二郎!”白方氏直接就问。
白玉染翻了翻眼,“胡说八道的话娘和奶奶也信!我还说奸污她的人是那陈瘸子呢!能当真吗?”
李氏放心的松了口气,却是没有多想,“我就说肯定不是你!昨儿个你和音姑不是去镇上音姑姐姐家去了!哪可能赖到你了!不过这事儿也得解释清楚,免得村人误会!胡乱传话,毁人名誉!”
白玉染点头,“清者自清!那谁干的事儿,谁肯定会来找!自然不攻自破!”
白方氏却听出这里面事情不寻常,“奸污顾玉娇的人真是陈瘸子?要不然提陈瘸子干啥?而且顾玉娇莫名其妙的就被人奸污了也不可能!”
她对这事儿倒是敏锐的!
“果然还是奶奶精明。我和华音从镇上出来的时候,听有人在说陈瘸子掳个女的回家。田氏又过来赖给我事儿,我就联想到一块去了!真不真就不知道了!”白玉染呵呵。
“这事儿是真的?”白方氏皱着脸问。
白玉染摇摇头,“不清楚!”
李氏也说不可能,“那个陈瘸子......”她想到陈瘸子之前给魏华音提亲不成还闹了一大场的事儿,没再说。
“不管是谁,也不能由她们这么污蔑了去!你下个月还要下场科考呢!”白方氏虽然不认为他能比白三郎念那么多年书还念得好,但还是抱着很大的希望,希望他能高中。就算不中......不中明年再考!反正手里有几千两银子呢!现在就怕有人知道了他们手里有钱,就算计上了!
“奶奶放心,我又不是吃白饭的!能随便让人欺了我去?有华音在,哪个长脑子的会信那种不着边际的污蔑?”白玉染笑。
两人目光落在魏华音身上,优雅淡然,带着贵气,略带婴儿肥的精致小脸,纯真无害,惹人疼,连白方氏都有时候都想疼她。谁会抱着甜西瓜还去捡指甲盖的马泡瓜!?
“就怕是有人看你们如今过得好,下人都用上了,就起了歪心思!你们也警醒点!”白方氏说完,又问她们还没吃饭,家里也刚做,两人这就回去了。
在村里碰见人说起就会解释,“都是假的!胡乱说的!二郎和音姑男才女貌,感情正好的蜜里调油,哪可能会有那种事!再说二郎的品性,送上门也不会做出那种不知廉耻的事儿!”
本就信的人不多,再下半身思考,也不可能之前都不要,有了个标致绝色的媳妇儿还去找顾玉娇。
丁氏恨顾玉娇害人害了她玉梨,毁了她女儿,害苦她儿子!同样也恨反手下药害人的魏华音和白玉染!
虽然往见鬼上想了,但也是因为魏音姑的缘故!如若不然,也不会毁了她一双儿女!
听着外面传那些流言,阴测测的咬着牙怒哼。待在家里守着一直没醒的白玉梨。
顾玉娇却醒了过来。
顾有田端着熬的偏方退烧药过来。
田氏也在屋里守着。
顾玉娇哇的一声哭出来。
“玉娇!我的玉娇啊!你受苦了!”田氏抱着女儿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娘俩哭了半天,顾有田也眼眶红红含着泪。
田氏心里还记恨着事儿,扶着顾玉娇问她,“玉娇!我听你发着高烧,还喊着白二郎,欺辱你的人是不是他?你告诉娘!就算他再不承认,他干出这种事,娘就算死,也要找他们要一个公道!让他对你负责!”
顾玉娇愣神,心里却开始转起来。她逃出来了,那陈瘸子根本不知道她是谁,也不认识她!
要是她说是玉染哥哥,那他就说不清,只要她死逼,不求正室,只要让她进门,肯定别不过她!让她进门!
贪念起,一发不可收拾。
第187章:不求正室(二更)
田氏从昏迷混乱的顾玉娇断断续续话中听的几句,就自己脑补确定是白玉染奸污了顾玉娇,她又怒又恨,白二郎之前不许婚事,现在又奸污她女儿!怒火万丈的跑去找他事儿,讨公道,事实上,却是有些迫不及待。
那大院二十多间屋子,还有好几个下人,进出马车,连几家亲戚都能帮衬做生意发财,她们自己那肯定赚的更多!还要开染坊,那染坊要开起来,没有个白十两银子,也根本不可能!或许有更多!
闺女都喜欢的不得了,梦想着嫁给白二郎。那就嫁个平妻进去,以后也是有下人伺候,吃香喝辣穿金戴银,也能拉拔他们家富起来!
所以尽管心里有疑惑,她还是一口咬死了就是白玉染干的!很是有些迫不及待的追问顾玉娇,“就是白二郎是吧!你也不用替他瞒着!他对你做了这种事,你要不嫁给他,就绞了头发做姑子,只能去投河了!”
她话里隐带吓唬,心里希望着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顾玉娇本来在路上遇到白玉染,当时激动感动齐上心头,也是想着他若怜惜她,那她能顺势跟了他了!只是没想到有魏音姑那个贱人在,他对落难凄惨的她冷言冷语,直接把她抛下带着魏音姑走了!
现在又一听她娘说的话,心思也活了起来。
她不求正室,只要能嫁给他!做他的妾室也行!但是得先进了门去!
他显然是知道她失身了,本就不愿意要她,那她只能趁此机会使些手段,先进门再说!
她是女儿家,这种事情都说出来,不再讲脸面。他一个男人百口莫辩,躲也躲不开!
就算带着气恨让她进门,只要进门,她放下身段,温柔小意讨好,早晚把他哄的软化,喜欢上她!
就算有魏音姑那个狐媚贱人,她仗着陪嫁丰厚,傍身的有钱,肥丑黑猪的时候就对玉染哥哥冷脸冷言的,现在更把自己摆的高高在上,做起个娇娇少奶奶。长得再美,久了也不得男人喜欢!
而且她中毒,说的也是影响生育。一个不能生养的女人,再狐媚,也斗不过她!
她想完其中关节,就眼泪两行,绝望的哭声,“娘!我求着他,让他不要走,我成了现在这样了,他竟然在那个贱人面前,丝毫不怜惜!我把丢下,一个人回来!他又咋会对我负责啊!?”
田氏听着话,就知道,确定无疑是白玉染了,之前有些不确定的心落下来,一口咬死,“猪狗不如的畜生!他做出这种事,竟然还敢说那话!敢不承认!玉娇你放心,娘就是吊死在他家门口,也要为你讨回公道!让他乖乖娶你进门!”
顾玉娇知道她不会真上吊,不过就是逼着白玉染娶她进门,哭着道,“他有正室,我也不求着做个正室!我如今这样,要不进门,我不是只有死路一条了!?
“走!找他去!我就不信他自己干出来的事儿,他敢赖掉!”田氏立马就想要去闹,必须得逼的他们乖乖让女儿进门不可!
顾玉娇心里还是有些怯怕,毕竟她是被陈瘸子给睡的,要赖给白玉染也心虚,看看天色,“天......天还早,要不先等晚饭之后?”她现在的样子,出去也不好。要是能先谈妥,那也没有必要闹。
另一个她也不想被人看了去,闹的太丢人。毕竟心虚,奸污她的人不是白玉染,也怕被魏华音捅出来,就算不承认,也有人会信她。到时候她就难看了!
而且,她也饿了。
田氏也听见她肚子咕噜噜叫,也知道这个时候找过去,肯定要闹一大场,得先吃饱饭,赶紧的先去做饭。
做饭吃饭后,夜幕已经慢慢落下。
顾玉娇被田氏扶着,一家人出门来。
一天都过去了,那个陈瘸子也没有找来,他根本不认识她也不知道她是谁,哪家的。而且他肯定怕她家去告他强占良家女子被治罪,所以也不敢多说,更不敢找她。
所以顾玉娇心下且安。只要能嫁给玉染哥哥,她可以待在家里不出门。现在魏音姑那个狐媚贱人不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再不抛头露面,做起了少奶奶!
只是等她们一家人赶到村来的时候,被眼前的场面给惊到了。
只见村里不少人都聚集在这边,大院四门大开,灯火通明。
而祝妈妈和钟婶几个人?正在给村人发瓜子爆米花。
魏华音和白玉染坐在大门口。
一旁拍了张桌子,放着一块板儿,一把扇,像是说书的。
顾玉娇心里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
田氏和顾有田也脸色难看,来回变了又变。她们这是啥意思?想要让全村的人都看着吗?
小斑马看她们来了,连忙来通报,“公子!少奶奶!演员到了!”
白玉染冷冷的扬着嘴角,站起身,远远睨着顾玉娇和田氏,顾有田一家,“众位!若是今儿个你们看不到好戏,钟叔之前学过说书,就给大家说上一段,也找找乐子!茶水瓜子米花是赠送的!”
村人都知道白天闹出来的事儿,虽然好些人不信他会奸污顾玉娇,但顾玉娇却是被人睡过了的样子,田氏又来找他们讨公道,所以对这件事的八卦之心简直迫切的按捺不住。
一说有戏看,都涌过来了。
这会看顾玉娇一家果然来了,都伸了长脖子,准备看她们这是唱哪一出。
众人议论纷纷,指指点点,但看白玉染伸手压了压,都不出声说话,等着顾玉娇一家过来,然后让她们看好戏。
看看这顾玉娇被别的男人睡过了,是如何赖上白玉染的!顾玉娇一家人准备咋闹,是一哭二闹三上吊,还是干啥!
这样不顾羞耻,不顾脸面的事,可是只有听说的,很久很久没有看到过了,这还是发生在自家门前的。可不能错过了!
有人伸手叫她们,“快来!快来啊!”
“赶紧的!等不及了!”
顾玉娇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顿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田氏简直怒不可遏,理智告诉她应该立马走,可是膨胀的怒火却止不住,上来指着白玉染,“白二郎你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敢做不敢承认!还仗势欺人!是要逼死我们!?”
白方氏阴着脸,很是难看,“田氏!你自己闺女到底是跟谁了,去找谁!自己心思龌龊,奸恶,逮着人就想诬赖,不怕遭报应?”
“你们......你们仗势欺人!”田氏怒叫着,满脸涨紫,两眼喷火。
白方氏是绝对不相信二郎会要顾玉娇,之前一直都是她往二郎身上贴,二郎都避开,不假辞色,送上门都不要,会奸污她!?
这田氏和顾有田竟然带着自己残花败柳的顾玉娇算计二郎,想要赖上二郎,她也直接不客气。
“你们要是不知道,那就叫顾玉娇好好问问她,到底是跟睡的?自己不可能会不记得!”
这话说的狠,当众打在脸上。叫田氏恨不得立马消失。
“自己贪婪,龌龊,起了恶念,就别怪别人不客气!”白方氏可是一向都捏道理的那一方,素来性格强势,对这种一点不客气。
顾玉娇满脸泪痕,惨白着脸,哭望着白玉染,“你当真对我这么狠心吗?”
“你朝别人下手的时候,也没有心软吧?”白玉染冷声问。若不是不想音宝儿被牵扯其中,染上她们的污点,他绝不手软!
他洞穿犀利的眼神,仿佛利剑一般,直射而来,顾玉娇这一刻猜到,所有的事情他都知道!甚至是他下的手!
可是这可能吗?他不可能的啊!
有人性急,等不及的问,“都说顾玉娇是算计别人才遭报应,她算计的谁啊?”
“不会就是白二郎吧?”
有人把目光落在了魏华音身上。
看她乖巧无害,一双清眸清澈纯真,又忍不住摇头。
顾玉娇看这架势,明显摆了架势,要狠狠打脸,毁了她。心里也对白玉染失望心寒,又被众村人盯的无地自容,哭着转身跑走了。
顾有田连忙去追,“玉娇!玉娇!”又转头喊田氏,“还不走!不要老脸了是吧?”
田氏也恨怒的咬牙,跺脚,但那黑压压的人,也实在让她有些怯,这下脸面丢光了!
见顾玉娇也走了,顾有田也走了,她也忍不住恨怒的刮了白玉染和魏华音一眼,追上去离开。
白方氏见她们一家走远,这才撇着嘴冷冷的收回目光。
有人忍不住好奇心,问白玉染,“那顾玉娇起先算计人了?是不是算计了你?还是你媳妇儿啊?”
白玉染却不想多说,“既然唱戏的人走了,我今儿个又把大家伙儿请过来,那就让钟叔给大家说上一段书取乐吧!至于人家的隐私,只要不沾到咱们身上,咱们也都口下留德少议论。”
“好!就是不管别人做了啥事儿,咱自己做好自己不多嘴!给自家积德!”隐在人群中的魏铁根喊了句。
其他人也应和,毕竟顾玉娇好好一个黄花闺女被人奸污了,也是可怜。虽然想赖给别人的事儿做的不对,但他们要做好自己与人为善,积善德,得福报。
钟叔得了令,站在桌旁,鞠躬行礼,“今儿个给大家伙儿说两段神话故事,让众位久等了!”
板子一敲,“话说,当年......”
魏华音看他的架势,还真是为了讨好主子,啥活儿都干,啥手艺都学,养育种花,种菜养狗,还会说书。
家里的椅子凳子搬了好些,坐下的都是有辈分的。
说书开始,白玉染和魏华音就站在一旁陪听。
“我也会说,回去我给你说一段。”白玉染凑在她耳边小声道。
魏华音仰头看他,“说书?”
白玉染看着她笑,“还有讲故事!丑小鸭的故事!”
瞪他一眼,魏华音不理他。不过是嫌他讲的睡前故事不好听,说了一嘴还不如丑小鸭,被他缠着问了好几遍,还举一反三。说她之前就是没长羽毛的丑小鸭,什么在他手里蜕变蜕变!
白玉染把玩着她的小手,十指葱一般,偏偏手上又带着点点肉,柔软无骨,又可爱。让人爱不释手。
村人少有娱乐,而钟叔说书虽然不是专业,却极其卖力,说的又是传奇神话故事,众人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吸引了,听的津津有味。
魏华音也很少听说书,她生活是个挺无趣的人,别人追星追剧追综艺甚至追相声,她就只有科研。这会听着钟叔说的,也不禁觉得入神。
白玉染捏紧她的手。
魏华音吃痛,扭头看他。
一旁的男人一身浓浓的醋味,两眼幽怨,“有我好看吗?看那么入神!”
“好听!”魏华音瞪他。
白玉染长臂悄悄伸过来,拦住她的纤腰,贴紧他。
魏华音吓了一跳,这么多人,又灯火通明的,他竟然敢!?拿着她的手就算了,还敢这么放肆!
白玉染幽幽的盯着她,“以后我给你说!”
“好!你赶紧放开!”魏华音连忙应声,催促他。
白玉染有些不满,让他放开,还要赶紧。不过看她神色不好,脸色羞红,暂时放过她。
众人吃着瓜子,米花,听着说书,也不嫌冷,倒是听了大半夜,这才意犹未尽的散去。
魏多银和魏小贵几个帮着收了椅子板凳回去。
白家的人留在最后面。
赵氏忍不住又问,“那顾玉娇到底是被谁给奸污了?看你们的样子,肯定是知道的吧!还不说!”
“三婶保不齐后面也会生个女儿,还是口下留德的好!”白玉染说她一句。
赵氏撇着嘴,“你们明明就是知道,却还憋着不说!既然憋着不说,还要吊人的胃口!”
“哪那么多话!”白方氏沉声说她。
赵氏想到开染坊,不多说了。
丁氏自始至终没有多说话,要不是她想看看到底咋回事儿咋发展,会不会牵扯到自己女儿和儿子,也不会出来听这个。想到女儿还昏迷不醒,赶紧就往家走。
“二嫂这是咋了?很不对劲儿呢!也没见玉梨那丫头!她不是跟顾玉娇关系最是要好吗?这顾玉娇好像是和她一块出去的吧!顾玉娇出事儿了,她也没见人了!”赵氏看着丁氏的背影,问话。
李氏也问过白玉梨,丁氏说没在家,含糊一句去县城找她爹了,反正就是没跟顾玉娇一块。
“她没跟顾玉娇一块,好像是去县城灯会了。”她就解释。
赵氏有些羡慕的撇撇嘴,“二哥当着管事,要不是家里还有地,只怕二房的人都搬去县城了!大房也发达了,就我们三房穷的叮当响!现在可全指望染坊了!二郎和音姑,你们可不要让我等太久啊!”
“也该回去了!”白承祖沉声道。他知道这里面的事儿绝对不简单,二郎说顾玉娇算计人,只怕算计了音姑。
白方氏抬脚几个人回家去。
白承祖却落在后面,没有走。
看他没走,白玉染知道他要问的事,却是不想多说,“爷爷还不回去休息?很晚了呢!明儿个不是还要去出摊儿?”
白承祖却进了院,往屋里去,“我有话问问。”
魏华音看向白玉染。
白玉染抿着嘴气委屈的拉住她的手,“爷爷等会训我,娘子你要保护我!”
魏华音翻他一眼,朝屋里去。
钟叔和钟婶,祝妈妈几个避开在外面。
“说吧!这事儿是不是和你们有关?”白承祖坐在上座,看着两人沉声问。
白玉染一脸不悦的解释,“她和白玉梨买了迷幻药,给华音下药,商量找陈维仁毁了华音。两个人分头,顾玉娇在麻烦迷幻华音,白玉梨去送信,把信儿送给了陈瘸子!”
白承祖倒吸口气,立马打量魏华音,又不敢置信自己孙女会做出这种事来!买药给人下迷幻药,找人奸污自己嫂子!?
“还有顾玉娇的表哥,药就是他在中间周旋买的。还威胁顾玉娇,要对华音下手。要不是我去的及时,华音不知道会遭什么下场!我不过是把她们的药撒她们自己脸上了!”白玉染目光阴寒,冷冷承认。
白承祖看魏华音也没有事,只是这个事儿却让他有些不太能接受,“你说玉梨......”
“她是主谋还是从犯,我不太清楚。看了陈瘸子过去,就逃了。”白玉染冷声道。没有说有关白三郎的事!这个事没有其他人知道,越是在他们心里种的深!胆敢觊觎,谋害他音宝儿!他只是小小教训!
听白玉梨逃了,丁氏又说她去县城了,白承祖猜测她只怕做了这事吓的跑了,丁氏为她遮掩。现在顾玉娇那边......
“爷爷也不用训我,别人不来找事儿,我和华音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幸福安乐。但胆敢朝华音伸手,我绝不客气!”白玉染表示自己的态度。
白承祖却是想着那佛光寺的慧悟大师说他命带凶煞,叹了口气,“二郎!我知道你不会主动去找别人的麻烦!但也不能太过,得饶人处且饶人。心放平静些,只要没有什么损害,还是留人一线!不可太过,养成习惯,养了你身上的凶煞之气!”
白玉染面色冷寒,一身阴暗寒气。
魏华音看看他,“爷爷!堵不如疏!压不如放!”
第188章:吃她的肉喝她的血(一更)
白承祖看魏华音一护着他,白玉染立马躲到她身后,一副他有人护的架势朝他瞪眼示威一样,忍不住皱眉,有些无奈。
他是怕他命里带凶煞,让他修佛百日他又不干,跑了出来。担心他要是行不善之事,会带来不好的运势。他倒好,一副他要咋着他的样子,寻求娘子保护去了。
“我总不能被人家打到脸上,毒药下到碗里,连还手都不还手,我还是个男人吗!?”白玉染冲他哼哼。
白承祖脸色黑了又黑,“你是个男人还躲在媳妇儿后面!”
白玉染拽着魏华音身后的衣摆,就躲在她身后,“不怨我!你不能因为一个老和尚的话,把我压死了!”
刚才还一身气势,魏华音往前站了一步为他说话,他立马变成要保护的小媳妇儿了。
不过魏华音简短一句,白承祖也明白,要是太过压着他,挤压的久了,哪一天忍不住,压不住,肯定爆发一场大的。堵不如疏!
“但是你也要记住,存善念,行善举,积福报!”教导他。
“我清楚啊!我就只要和音宝儿幸幸福福的!”白玉染理所当然道。
魏华音也道,“我会看着他。”
白承祖也是看着白玉染对她体贴照顾,她说的话指定会听,点点头,“那就好!这件事,顾玉娇家不吭声,你们也不多说了。”
“本来也没多说。”白玉染嘀咕。
白承祖想到顾玉娇好好的一个闺女,被陈瘸子糟蹋了也是可惜。可一想她和白玉梨算计的事儿,眼神又沉了下来。玉梨真是越学越歪,竟然算计自己嫂子!还找陈瘸子,简直......
看他脸色,只怕白玉梨有一顿好训和教训,白玉染没吭声。
白承祖看了看两人,起了身,“这件事这样,以后也留个心眼儿,不管外出还是在家,警惕着点!”
“好!”魏华音笑着应声。
看她一笑,娇花盛开一样,之前觉得相貌实在看不过去,如今却有点太扎眼,“自己出门的时候带着下人吧!”
魏华音收起笑,点头。
白承祖背着手出去。
白方氏打发李氏和老大两口子先回去,她在这边等着他,见他出来,迎上来几步,“老头子!咋回事儿啊?”
白承祖面沉如冰,“回家再说。”虽然叮嘱教导白玉染要存善念行善举,但这事算计到白家人头上,用了那么阴险的手段,也实在有些不可原谅!
顾玉娇打着主意赖给二郎,说白了还是她们家打着二郎钱财的主意。
回到家,直到睡下,白方氏追问,白承祖才小声跟她说了。
“好个顾玉娇,竟然心思这么阴毒!二郎看不上她,倒贴不成,就对音姑下手!这里面还有玉梨的事儿?不是早就叫她别跟顾玉娇一块混?听她蒙骗!现在竟然跟着她害自己嫂子!”白方氏可没有饶人的想法,说话毫不客气。
但对于自己孙女,却都认为她是被顾玉娇带的,之前帮着顾玉娇针对魏华音,还收了顾玉娇送的耳坠头花和吃的。
却都下意识忽略了陈瘸子是白玉梨做主引的,把陈维仁换成了陈瘸子。
“这事,顾玉娇那边经过今儿个晚上,应该也不会再起闹的心思!但是玉梨那边,必须得教训!”白承祖要不是看今儿个天晚,不会搁下。
白方氏也不是有事不训的人,应着声,“早就提醒过老二媳妇儿,老二不在家,咋教的孩子!?玉梨肯定做了亏心事,不敢回家,才跑去了县城了!才刚说的时候,我就觉的不对劲儿。大郎和他媳妇儿去县城叫着她去,她说不去,又说是去了县城!原来是做坏事!”
丁氏却满心焦虑,痛惜守在闺女身边,因为人还没有醒过来,偏方的药给她灌了三回,身上的伤处也擦了三回药了,可是人还没有醒,显然是受的打击太大了,接受不了。
又想到儿子很快就要春试了,出了这事,也肯定大受影响,更是恨的一口牙都咬碎了。
恨顾玉娇算计人反害了她闺女,害了她儿子!更恨魏华音和白玉染!!
顾玉娇给那个小贱人下药,她却一点事没有,出事的却是顾玉娇和她闺女,她儿子。她和白二郎肯定知道,才不吭声不逃跑反杀她们一手!
可他们要害去害顾玉娇就好,却阴险毒辣的害了她闺女!又害了她儿子!把她们一家都害惨了!
她也没睡,坐在白玉梨屋里,恨了半夜,越想越恨,越恨越是想,一时间恨不得拿刀冲出去,把她们都砍了!都剁碎喂狗!
时到下半夜时,白玉梨醒了过来。
睁开眼,两眼无神。
丁氏快睡着了,察觉到她动了,立马惊醒,看她果然睁开眼了,顿时激动,心疼,痛惜交杂在心里,声音放到无比轻柔,“玉梨!”
白玉梨脑中闪过那些不堪,屈辱,疼痛和激愤的绝望,记忆回归,死死瞪大眼,一口气半天没上来,张着嘴。
丁氏眼泪哗的就下来,上来抱着她,安抚,“玉梨!不哭!别哭!娘知道你受苦了!知道你受难了!不能哭!不能让人知道啊!”
白玉梨沙哑的嗓子刺啦刺啦的,两个眼珠子死死凸着,眼中是爆发喷火的恨,“贱人......贱人害我!!!”
“娘知道!娘都知道!玉梨!不能哭,不能喊啊!这事儿谁也不知道!没有人知道!也不能让人知道了!”丁氏痛哭,又不敢大声了。
“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白玉梨嘶着嗓子,一句比一句尖锐,凄厉。
喊到后面,恨的全身颤抖,满脸狰狞扭曲。
丁氏看着捧在手心疼大的闺女,这个样子,心里疼的滴血,又恨的撕裂,抱着她一遍遍的安抚,“没有人知道!谁也不知道!谁也不知道!乖!你放心!谁也不知道!”
白玉梨却清楚,“有人知道!有人知道!!”
白三郎虽然从头到尾说的,却说的含糊,只让丁氏清楚了事情是如何的。
听她说有人知道,立马惊起,“谁知道?”
白玉梨想到池塘边那一对偷情的,“他们肯定知道!肯定知道!还有那个贱人,就是她害的!就是她!!”
恨不得吃了魏华音肉,喝了她血,抽筋剥皮!!
丁氏知道她说的是魏华音,哭着抱紧她,“那个阴毒的贱人,绝对不会放过她!绝对不会放过她!”
白玉梨恨意难忍,却没有想到,要不是她和顾玉娇先起了害人之心,好好地去看花灯去了,绝对不会有这个事儿!而且她心里恶念大,还把说好的陈维仁,给换成了陈瘸子。想看魏华音生不如死,自己却落的这个下场。
顾玉娇家也怒恨的个个火大,但是田氏却不死心,准备明儿个再去找,“我就不信他们天天找人蹲着!”
顾有田却觉的这里面有其他事儿,“玉娇!你说到底咋回事儿?”
顾玉娇眼神闪烁,却是不想说。这事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才不会说漏嘴!她要想嫁给玉染哥哥,必须得咬死了这个事儿!
“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咋回事儿,就莽莽撞撞的上去,让人给打的脸啪啪响,丢人丢到全村里!”顾有田说起这个,脸色无比难看。本来她没成亲失身了,被人知道就没颜面了!还弄的全村鄙夷嘲笑!以后还咋在村里立足?!
顾玉娇呜呜的哭,哭的说不出话来。
田氏心疼闺女,也不想放过白玉染这个俊俏富女婿,转头就凶他,“玉娇都承受了多大的委屈了,你还骂?不是你肚子里生出来的,你就不心疼是吧?你就这么见不得自己女儿好是吧!?”
顾玉娇哭倒在床上。
田氏上来哄她,“玉娇你放心,这个公道,娘一定给你讨回来!”
哄了半天,把顾玉娇哄睡下。
顾有田却睡不着了,他担心白玉染说的话,啥算计别人,自己做了坏事,而玉娇又不愿意说,只一个劲儿哭。到底是啥事儿?偏生家里的婆娘还护着,问都不问,就想死赖着白二郎。可看形势,明显不大能成事儿。
次一天,田氏还盯着大院这边。
而白玉染也没有去学堂,而是在家里等着她们。
吃了早饭,也不看书,抱着魏华音坐在他怀里,非要编撰一本睡前故事,让她说喜欢听啥样的,都编撰起来,要睡觉前给她讲。
魏华音黑着脸盯他,不就说他昨晚讲的故事不好!又没让得逞!
“乖!快来!”白玉染揽着她的纤腰,让她稳稳侧坐在怀里,一手提笔,笑等着她。
“没看过!”魏华音闷声道。
白玉染眼中闪过心疼,笑着亲了亲她,“想到多少就说多少。不然我这精力没处使......”
听他华音暧昧起来,魏华音只得把自己像是过耳的说给他,只是她成孤寡之后,再也不认为那些童话小孩子的东西和她有关了!记的很是混乱,不全。
白玉染听着她说的片段,怕都是听别人说的,全都记下来,要重新编撰一本睡前小故事。
魏华音看着他缓缓书,一个甜甜的猎户小子和软萌小兔子相亲相爱的小故事成型,忍不住嘴角微抽。
这货心里......竟然还有一个少女!粉嫩甜软的!
白玉染要写的就是小甜饼,顺着她说的那些片段,然后改编成各种相亲相爱,甜蜜幸福的小故事。
他要天天给她讲睡前故事,天天哄她睡觉,给她唱睡眠曲!给她挣很多很多钱!买很多很多小裙子!
把欠她的那些疼爱宠爱成倍的给她!把她宠成他的小宝儿!
外面小斑马通禀,“公子!少奶奶!那田氏又来了!没有闹,说进来谈谈!”
“让她滚!咱家不是她踏足的地儿!”白玉染沉怒的声音传出来。
“是!公子!”小斑马应声,出来传话儿。
田氏恼怒的等下门外,看钟叔把着门,还要小厮去通禀,整的这一套,让她又嫉妒又看不上眼,她都好好说话了,还这样!
小斑马出来,“我们公子说了,让您滚!我们家不是你踏足的地儿!”
一个小兔崽子下人都敢这么说她,田氏脸色青一阵黑一阵。
钟叔冷眼看着她,“真的好心奉劝一句,该不着你们的,别痴心妄想!顾玉娇自己做的恶,自己遭了报,那是活该!还贼心不死,那就是作死了!”
“你......你们.....”田氏被个下人气的呕血。
“回家问问你闺女到底跟谁睡的,别一心只有贪婪和算计!这个时候该带脑子了!否则再作死,毁的是你们自己!”钟叔冷冷说完,直接关门。
田氏每次来都是这话,脸打的啪啪响,生疼生疼。不仅心里也忍不住退缩,也越发的肯定心里不想承认的事实,她闺女跟了的人,不是白二郎!
跑回家问顾玉娇,“那个人到底是谁?是不是白二郎?”她都丢了几次人了,脸也彻底不要了,在全村面前丢光了!
顾玉娇脸色僵硬。
“到底是谁?”田氏追问。
顾玉娇不说话。
田氏有些急,“到底是谁,你说话呀!是不是不是白二郎?”
顾玉娇想到陈瘸子那牙黄老丑还邋遢恶心的样子,就胃里翻滚,捂着脸哭起来。
陈瘸子从陈维仁那得了话,不会让人告他,还说让他尽管去找,直接从张寿家那边村子打听到了顾玉娇,然后就找来了顾家村。
看他瘸着腿过来,满口黄牙,还一脸邋遢猥琐,立马就有人联想出他就是之前跟魏华音提亲要陪嫁被打了一顿还被鬼剃头的陈瘸子。
只是他来村里干啥?还鬼鬼祟祟的样子干啥一样。
陈瘸子也是带着媒婆来的,进了村,也不知道顾玉娇家住哪,就叫了个人打听,“有个姓顾的叫玉娇的家在哪?”
顾家村除了姓白的,几家零星姓张的,其他全部都姓顾。
不过看他这个样子,又联想到顾玉娇出的事儿,不远处跟着的那个两眼精光的婆子装扮像个媒婆,都忍不住猜测起来。
有好事的指着顾玉娇家的方向,“就在那边!顾玉娇她们家!”
陈瘸子也看出来他们要看热闹,不在意的笑着拱手道谢,看了眼媒婆,朝着顾玉娇家过去。
等着看热闹的人,甚至直接提前跑到顾玉娇家里叫了人,“来的人好像是陈瘸子,找你们家,不会是有啥事儿吧!你们赶紧的看看吧!”
顾玉娇一听陈瘸子找来了,立马惊的跳起,尖声叫着,“关门!关门!!关门关门!!”
这下不用承认说是不是白玉染的事儿,她这个反应,那是陈瘸子!?
顾有田出去门口一看,虽然换了一身好点衣裳的陈瘸子,借来的衣裳没打补丁,但那面向,一口黄牙又丑又猥琐,年龄得有二三十,还拄着拐杖瘸着一条腿,朝她们家过来。简直脸色僵白,气血冲顶。
田氏也两眼一阵阵发黑,“关门!给我关门!!”
小儿子赶紧去拉顾有田,回来关门。
陈瘸子已经加紧步子上来,“哎哎!别介啊!我找玉娇!我找玉娇啊!”
咣当一声,大门关上,还闩上了。
“她们家这是怕啥呢!?”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也都睁大了眼,伸长了耳朵,看这一场大戏。
陈瘸子上来叫门,“岳父!岳母!开门啊!我找玉娇!我们夫妻之礼都行了,我来接她啊!”
众人肯定了心里的猜测,却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奸污了顾玉娇的人竟然是他陈瘸子!
要说是白玉染,都不大相信。可要是陈瘸子?
顾玉娇咋说清秀齐整的小姑娘,却被这陈瘸子给糟蹋了!?
顾有田气的胸口起伏,脸色铁青,怒恨的指着顾玉娇,咬着牙,“你到底是干啥了?”
顾玉娇哭个不停,“不是的!不是的!”
田氏两眼发黑,“玉娇......玉娇啊......”她就算找不上白二郎,死活也不能是那个陈瘸子啊!!
顾玉娇一个劲儿的哭。
外面陈瘸子还叫着门,“你们再不开门,我可把东西拿出来了!玉娇的东西!贴身的东西!”
顾有田差点要气的昏死过去。
这陈瘸子摆明了就是个无赖破皮,啥脸都不要,来恶心腌臜她们家了!
不过陈瘸子也是真的想娶个媳妇儿,话是说出来威胁威胁,让别人知道就行了,他要能把顾玉娇娶回家,那可是真走运了!不能一夜露水,就没下文了!他还想生个大胖儿子传宗接代呢!
“岳父!岳母!我今儿个来也不是闹事儿的!是来商量亲事的!你们开开门,咱们就好好说话!”
媒婆看着顾家不开门,准备上去开嗓,“听你们把事儿也闹开了,这都已经成事实了,好女不侍二夫,总不能再把闺女嫁别处去,也没哪个男的肯要了!陈瘸子虽然腿脚不太好,好歹是镇上的!”
众人指指点点。
“虽然陈瘸子绝对没眼看,顾玉娇被糟蹋了可惜!可这顾玉娇明明是和陈瘸子睡了,竟然全家跑去白二郎家里,要赖给人家白二郎,实在是太不要脸了!”
有人直抓重点,“白二郎说的啥,她们自己做的恶,自己遭报应。顾玉娇干啥了,竟然和陈瘸子睡了?”
一个黑脸的汉子扒开人群,面色铁青的进来,“顾有田!开门!”
第189章:你陈爷上头有人(二更)
村里人都认识,这来的汉子,是顾有田的堂弟,顾大石,但因为顾有田的爹娘和弟弟闹过一会狠的,两家住在村子两头,互相不答话。
但一家人,纵然不答话了,人家说起来,还是会往一块说。
顾玉娇做出的事儿,也影响二房的孙女。
顾大石爹娘却是不愿意出面倒腾这个事儿,都说了不是白二郎,一家人还赖上门,让白二郎叫了几乎整个村子人过去喝茶吃瓜子米花看她们的戏,来抵挡她们。
弄的他们家也跟着没脸!两个年龄到的孙女说亲也不敢说了!就让顾大石出面。不是为帮她们,也是为他们自家的名声!也是不愿意看她们越闹越没脸,以后成了一个村最没脸的,几代人都翻不了身!
顾大石满腔怒火的过来,堂哥叫他他不配,直接喊名字,“顾有田!开门!”
顾有田听他的叫喊声,忍不住想打开门,心里升起他是来帮忙的希冀来。
田氏却不让开,“都是来看笑话的,来落井下石踩我们的,不开!不开!这是想要逼死我们一家是吧?!”
顾大石却气恨的不行,“顾有田!还作死不开门!?不想要好了是吧!?”
顾有田有俩姐姐,但没兄弟。这会可盼望有人给他撑腰出头,没听田氏的,过来开了门,“大石!”
顾大石推开门进来,扭头又看了眼陈瘸子,一身气势,“要说事,就老实点等着!否则我们也不是任由人欺负的!”
陈瘸子已经听人群中说他是顾有田的堂弟,那就是顾玉娇的堂叔,笑着叫了声堂叔,“我知道!我知道!我等着!”
“闭上你的嘴!你的账一会再算!”顾大石喝了一声,进了门,又把门关上。
“都是来看笑话的!让进门来!?”田氏哭着怒叫着。
顾大石看不惯她,脸上难掩鄙夷,“自己找着闹笑话,还怪别人看笑话!?出事儿的不想解决办法,还偏偏瞎闹乱闹,痴心妄想攀好处,闹的全村看笑话,丢脸丢了几十两,还有脸说!?”
顾有田听这话,心里也开始埋怨田氏,就是她非要去找白二郎,找了一趟,人家就不承认了,她还要去找!娘俩个都做白日梦!弄的全家都没脸!现在陈瘸子来了,更是脸打的生疼!
田氏气的两眼发黑,“怨我?还怨我!?玉娇是被人害的!她好好地死也不可能落在那个陈瘸子的手里!是有人害玉娇的!”
顾大石自然也知道这个,但白二郎说的话,他也相信别人不会无缘无故说那些,盯着顾有田,“还想闺女活命,还想保存最后那一点点的脸面,就老实交代!到底是咋回事儿!?空穴不来风,她要自己没干啥,不可能会撞到这种事儿!”
顾玉娇就一个劲儿的哭,眼泪哗啦的往下流。
顾有田也说她,“这里面有啥事儿,你还不说?指望家里咋帮你!?”
顾大石看着田氏和顾有田竟然都还不知道,更加气怒不已,“你们都不知道这里面有啥猫腻儿,就敢跑去白二郎家找没脸?你们这是自己作死呢!”
“都是这个死丫头!问着话,啥都不说!”顾有田气怒的红着眼骂顾玉娇。
田氏怒骂他,“你凶啥凶!这又不是玉娇的错!她也是被人害的!肯定是被人害的!”
顾玉娇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顾大石看着更加气怒,沉着脸怒喝,“你们还吵吵?不说话,准备干啥?就这么闹下去,闹的一家人都没有脸!没法活儿是吧?真不想要脸,不想活了?”
顾有田也哭起来,“玉娇!你说啊!你说啊!到底是啥事儿啊!”
顾大石怒喝,“顾玉娇!你还不说?不知道事情轻重是吧?!”
“我......”顾玉娇张口一句,却是刚刚开口,又哭的止不住。
顾有田和田氏,也都等着她。
顾玉娇哭了一会,却还是说不出她做的事,最后看顾大石脸色实在难看,他又不是在看笑话,是帮忙的,咬着唇,吭哧了好一会,才说出来,“是玉梨......是她说能帮我,我鬼迷心窍,就想嫁给玉染哥哥,也看不过魏音姑那个狐媚的样子,对我和玉梨那个态度,蔑视我们,看不起我们。玉梨说......”
她要把主罪推到白玉梨身上,毕竟白玉梨因为针对魏华音,被白玉染训斥,还打过。所以她更恨魏华音!主罪就是她!事儿也是她挑起来,她叫她干的!
再把魏华音的坏说出来,以表示她是活该!不是无辜!
顾大石沉着脸看着她,等着她往下说。
“咋着了?”田氏追问。她就说这里面有白玉梨的事儿!可是她却逃了不见了!看玉娇出事儿,她就跑去县城了!
顾玉娇哭着道,“玉梨说......要给她一个教训,还说我不听她的话就再不理我。我跟她玩了那么多年,就听了她的话。给魏音姑下了药,把她带去了一个地方,她去叫人。本来说的叫陈维仁,结果她却叫了陈瘸子!呜呜呜......”
她痛哭绝望,要是陈维仁,她就算是做妾,也是进陈家大门户了!嫁不成玉染哥哥,至少也是吃香喝辣,穿金戴银,不至于落到陈瘸子的手里了!
田氏听了这话,里面还有这么多事儿,“果然是怨白玉梨那个小贱人!”
顾玉娇全部说出来,捂着脸就开始哭。
顾大石目光锐利,“还不说实话!就算白玉梨有报复之心,也不用给魏华音下药,找陈维仁过去奸污!心里生了龌蹉心思,承认都不承认,推给别人!”
“啥生了龌龊心思了!那就是白玉梨干的!是白玉梨害了玉娇!”田氏阴着脸瞪着眼,把过错推给别人。
“自己犯的事儿都不承认,遭的事儿也不怨你们,怨别人?”顾大石冷声反问。帮?帮啥帮!要不是为了大哥家侄女和他闺女,他才不来帮她们!自己作出来!
“那是白玉梨!不是白玉梨带头,逼着玉娇,还叫了陈瘸子来,玉娇也不会遭了这事儿!”田氏简直对顾大石都恨怒起来。二房的人自诩是高贵,看不起她们家!自己好到哪去了!?
顾大石简直懒的再跟她们掰扯这个,自己明明算计别人去了,反被别人算计了,跟了陈瘸子,竟然还跑到人家去闹,想进人家的门,这想的他也是佩服了!
“你们想咋样,你们就自己作着!今儿个这事儿,要不是我爹说的话,我也不会过来帮你们!”
田氏对二房的人很不满,听这话更不满。就是白玉梨连累逼着玉娇的事儿,也是她心里歹毒引了陈瘸子,竟然来怨她们玉娇!就是见不得她们家好!
“大石......现在可咋办啊?那陈瘸子闹过来了,可玉娇万万不能嫁给那个陈瘸子啊!”顾有田苦着脸,落着泪,很是没有办法了。
顾大石深吸了口气,“把陈瘸子叫进来,我问问他咋说的,如果你们有啥把柄在他手里,他又不肯放过,就只能嫁过去了!”
“我不要!我死都不会嫁给那个陈瘸子!”顾玉娇哭着道。让她嫁给陈瘸子,她还不如死了!
顾有田脸色十分难看,“玉娇.......她......她的肚兜......”
顾大石已经明白了,顾玉娇跑回来时,把肚兜拉了,或者是陈瘸子有意藏的,留的把柄,他也是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事儿,还要解决这个事儿。
然后,顾玉娇又怯怯道,“纸条......纸条是白玉梨逼着我写的......”
顾大石简直要气死了,指着她,“你们......你们竟然做出这种事,真是......不怕遭报应!”
“大石!你可想想办法啊!不然玉娇就毁了!我们家也毁了呀!”顾有田哭道。
“现在还想啥办法!重要把柄都在人手里,现在只能被人家捏着鼻子走!”顾大石深深后悔,不该过来管这个事儿。
可是人已经来了,不管,只会闹的更厉害。
“别嚎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喊了出话,出去找陈瘸子进来。
陈瘸子来的时候可是经过陈维仁吩咐的,这事儿一点不能带着魏华音了,纸条的事儿他没找到,但他看了,混到那么大,二十多年,大字他还识得几个的,那写的就是魏音姑。不过陈维仁不让他说,他自然不敢说。而且这事儿邪门,他也害怕魏音姑那个娘再找他。
但这纸条没找到的事儿,不能让顾玉娇知道,这是把柄!她就算说自己喝醉酒了,也不敢自己说出来她们算计魏音姑的事儿!不然她现在被他糟蹋了,还有人同情,要是暴露了,那就是被唾骂鄙夷的货!一家人再也不用在顾家村,在杨柳镇生活了!
所以他想娶了顾玉娇,还不光漏下她的肚兜,那个纸条也是把柄,她不敢承认,那就得嫁给他!反正他是光棍一条,没啥怕的!
顾大石看外面都是人,叫了他进来,“你过来,我有些话问!”
陈瘸子也不怕,让媒婆稍等,然后进来。
顾大石目光犀利,“你说说是咋回事儿,事情经过!”
看他气势那么足,上来就问这话,陈瘸子知道他这是遇到角色了,但得了陈维仁的话,他也不怕,直接说,“一个小姑娘撞了一下,塞了我个纸条,写着魏音姑在陈老蔫儿家破屋子那,随便睡,让我过去。我进去就眼睛发黑了。魏音姑没有,倒是玉娇脱了衣裳在哪,还拉着我。然后我们俩自然而然就成了夫妻之好。那屋子多少年没人住过,我怕她冷,把她背回家了。谁知道她醒来就叫,叫了一圈人,还要把我送官!”
话一下子叫他说完了,还带着邪门,进院子眼睛发黑,没有魏音姑,只有顾玉娇。要告官他不怕!不是他的事儿!是顾玉娇拉他的!虽然不对,但不怨他,他有把柄!
顾大石简直有些束手无策,脸色难看了又难看,“纸条呢?”
陈瘸子一听就笑了,“这么重要的东西,当然是藏好了!不然我也怕啊!这计谋针对人家一个小美人儿都下得去手,叫我陈瘸子去。那要对着我,哪天给我一包老鼠药,我不玩完了!?”
“那你想咋样?”顾大石问他。这个纸条必须得弄过来!不然落到白二郎和魏音姑的手里,就是把柄!不对!这事儿不对!
他的快步到顾玉娇屋里,问她,“确实把魏音姑领到那个地方去了?”
顾玉娇抿着嘴点头。
顾大石松了口气,出来对着陈瘸子就肯定道,“纸条不在你身上了吧!你也不用蒙我,我早看穿你了!”
陈瘸子脸色一变,“想炸我呢?你们还嫩点!我这不光纸条,还有顾玉娇的肚兜!她自己算计人,人家也都差不多猜着了,只不过还没闹起来!说告官,我也不怕!你陈爷上头有人!能让你们压我头上!?”
顾大石却猜着十有八九,纸条根本不在他这,而是被反杀报复的白二郎和魏音姑给拿走了。不愿意牵扯这里头,带累了魏音姑的名节。
想到白玉梨从陈维仁换成陈瘸子,小小年纪那么狠毒,可白二郎反杀报复还是念情分把她撇开她让她逃了,只有顾玉娇落到了陈瘸子手里。这事儿将会成为顾玉娇,还有她们家这辈子的污点!能被人说几代!
他也气的心口疼,“陈瘸子!想必你跑过来,也是受人指点了吧?”
“那是!我可是从屋顶砸下来的瓦片找到了药铺,找到了从中间倒卖迷药的张寿,又从那张寿家才打听了出来,转了几乎两天了才找到人是谁!”陈瘸子哼了哼。他要是表现的好,说不定能把顾玉娇娶进门,还能从陈维仁那得几两银子,以后再弄点好处!
这里面还有张寿的事儿......顾大石脸色又沉了沉,简直滴出水来。不过这陈瘸子真要有这个聪明劲儿,也不会邋遢成现在这样!他在刻意的避开魏音姑,不谈她,不牵扯她!
他心里认定了,这事儿和白玉染,魏华音脱不了关系,要打发了陈瘸子,只怕还得要靠他们!
陈瘸子看着他,很是恼怒。这个人到底是谁?看顾玉娇家的人,她爹娘,都不是厉害人,要是没有这个人,他肯定能拿住了顾玉娇家,就算闹,也要嫁给他给他生娃儿!
两人对峙了半天,顾大石先开口,“把玉娇的东西拿出来,我们可以不追究你!但不允许再有任何骚扰玉娇的!”
“你们要追究我,不就是告我?是她拉的我,最多也是和奸,和奸男女各徒一年半!我反正是在哪都是过!坐在牢里,还有人送饭吃!”陈瘸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你搞我,我就绝对拉顾玉娇下水的架势!你敢不从我,我也拉你下水!
顾大石让他先等着,他转身去找白玉染。
钟叔通禀,“他说他叫顾大石,是顾有田的堂兄弟。”
白玉染微眯了眯眼,“让他进来!”
顾大石跟着钟叔进来,随便扫了眼院子里,亭台楼阁,池塘锦鲤,花草绿荫,整个院子又宽敞气派,又雅致无比。家里还有几个下人伺候着。
白玉染坐在正堂,一身灰蓝色月白相间的宽袖直裰,贵气公子派。
也怪不得玉娇不死心,成了亲,也非要嫁给他,甚至的不惜给魏音姑下药。
不过这一大院的,这挣的银子,都是魏音姑的陪嫁,没想想,魏音姑要是走了,白二郎啥都没有,回白家去!
“白二郎!我今儿个来说的事,也不跟你兜圈子,开门见山。玉娇的事儿,是不是你们做的?”他直接问。
白玉染冷嗤挑眉,“顾大石!你出头滋错人了!”
顾大石也是下意识,想回护一句,能多争取点退路,看白玉染这丝毫亏都不肯,话音放缓,“白二郎!玉娇虽然做的不对,但她也遭了教训了!那陈瘸子......只需要你一句话,得饶人处且饶人!不然弄出人命来,岂不是损你们夫妻阴德?”
“为了那么个玩意儿,要搭上全家呢这是!”白玉染呵道。
顾大石已经有些后悔,可这事已经出来了,不摆平,闹大了,他们家也绝对不好看,侄女和闺女的亲事也大受影响。
“我也是替他们来求你,高抬贵手,饶过这一次!但凡再有以后,是杀是剐,我们绝不插手!”顾大石低下头。
“这事儿和我们家可没有关系。”白玉染端着茶,轻呷一口。
“当真?”顾大石不相信。
白玉染神情冷蔑,没有理他。
顾大石又问,“那纸条是在你们这吧?”
“纸条?在哪?”白玉染危险的阴着脸问。
顾大石看他想真的一样,心里也有些不确定了。不过脑子一清,“白二郎!你能把人带走,还报复了玉娇,不会拉下那种东西!你也是不想你媳妇儿牵扯进这事儿里面,搞的名节不好听!既然如此,报复你们也报复过了,饶玉娇一条生路!算是给你们以后的孩子积阴德!”
白玉染却不喜他拿孩子阴德来威胁,冷蔑道,“没有当场拿人扭送官府,已经是我以德报怨!不知廉耻,还痴心妄想!指望我帮那种玩意儿?”
顾大石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这里面还有你堂妹白玉梨呢!”
第190章:出家做姑子(一更)
白玉染听他说起白玉梨,神色顿住,目光幽黑闪过诡色,“那你可以去告诉陈瘸子,想活命,远离顾玉娇!”
顾大石神色有些不好,不过看他这样子,想着这话说给陈瘸子,他知道是白二郎说的,就不会再缠着玉娇。
快步回到顾玉娇家里。
虽然吃饭了,还是有不少人围在这边,等着看笑话,看咋闹咋解决。
陈瘸子这次来,怕再碰上魏华音那种彪悍的,把他按着打一顿,肚兜抢走。所以他把顾玉娇的肚兜藏起来了。就是来谈判,要顾玉娇嫁给他,给他生个胖儿子!带把的!
顾大石过来直接传达白玉染的话,“白二郎让我告诉你,想活命,离玉娇远点!”
这话叫他反了个个个,瞬间暧昧了起来。
陈瘸子完全不相信,“你蒙我呢!顾玉娇拉着我一块睡了,她的肚兜还在我家呢!现在都是我的人了,自然是我陈瘸子的媳妇儿了!那白二郎?他要会说这话,直接纳她做小了!”
“叫你远离顾玉娇!”顾大石怒道。
陈瘸子也不是蠢到掉渣的。
屋里传出顾玉娇嘶哑尖锐的哭叫声,“逼我嫁给那种东西,我就去死!”
陈瘸子脸色变了变,“那你们自己想想,除了我陈瘸子,顾玉娇还有哪个男人会要她!总不能真的去卖了!”
撂下话,就走。
顾大石拦住他,“把玉娇的东西交出来!玉娇拼着一死,你这一脸阴气,再造业,沾阴气,只怕这辈子玩完!”那柳凤娟鬼剃头过来威胁他。
陈瘸子根本不怕他,“有本事你们来我家拿啊!坐牢就坐牢!还有个小娘们儿作陪!我多值了!”出去跟媒婆离开了。
看他走了,肚兜却没要回来,顾大石脸色黑沉一片,看着顾有田和田氏,“这事儿不把肚兜拿过来,他就算不来找事儿,拿着东西在外宣扬说嘴,顾玉娇就一辈子抬不起头!只能去做姑子!”他却不是说笑的,而是真有让顾玉娇做姑子的心。
“不能做姑子!我就玉娇一个女儿!你这么狠的心,让我女儿去做姑子!”田氏怒道。
顾有田神色也有些不好。
顾大石冷声看着两人,“不做姑子,以后想要干啥?还有谁会娶她这种的?真要去做了姑子,别人也高看她几眼,能挽回一些名节,至少保全了家里。自己做的不知廉耻的事,还跑到白二郎那闹,弄的全村都知道,做姑子是你唯一的出路了!除了这一条出路,还有啥脸!?”
听他这话,顾玉娇恨怒绝望的痛哭。
田氏也抱着她哭起来,“我可怜的女儿,可怜的玉娇啊!你可让娘咋活啊!”
“只有这一个能挽回些名节,能保全家里。你们要是不想好,就继续作去!”顾大石说完,甩袖子走人。
顾有田已经动了心,让顾玉娇去出家做姑子,不然以后哪还有脸在村里?陈瘸子过来闹的都知道,也是没有脸了!再嫁也会被人看低轻贱,不如去做姑子!
可是顾玉娇不同意,田氏也不同意,舍不得闺女。
“做姑子?”魏华音问。
钟婶回道,“是啊!有人在顾玉娇家隔壁墙下听的,顾大石气怒的叫顾玉娇做姑子,才能挽回些名节!不然这辈子都全毁!”
魏华音想到皇帝抢妻先送庙里出家,再娶的那些事儿,忍不住笑了下,“倒是个精明主意!”
“她要是真去出家做了姑子,倒还真躲过这一劫了!”祝妈妈忍不住说。
白玉染眼中戾色闪过,躲过?端看陈瘸子有没有那个心了!
魏华音捅他一下,“打什么坏主意?”
白玉染扬起笑,意味的看着她,“我打坏主意?你看出来了?”
魏华音撇了撇他,夹菜,吃自己的饭。
“猜猜看!”白玉染朝她又靠过来些。
祝妈妈和钟婶看着两人,笑着退下。
魏华音不猜他,心够黑的货,卖起萌来比谁都白都无辜可怜,幽怨起来像个受。床上都是她被攻!
“你要亲我一下,就告诉你!”白玉染把脸凑过来。
“不想知道!”魏华音扭过头。
“那我亲你,亲完告诉你!”白玉染说着,扳住她的头在她唇上亲了两下,笑着松开。
魏华音气鼓着两眼,“吃饭呢!”
“你嫌弃我?”白玉染立马又给她一个脸。
魏华音黑着小脸幽幽的盯着他。
白玉染忍不住笑,“就喜欢我们家小宝儿这副气到黑脸幽幽无声警告的小模样!”刮了刮她鼻子,给她夹菜。
魏华音越来越感觉他的乐趣都是从她身上找的,圈地自乐的那种!
两人腻腻歪歪吃完饭。
白玉染拉着她到花圃去散步遛食,跟她说起这事儿,“陈瘸子起贪念,不会轻易放过她!不过这顾大石是个有脑子的,他要一直管事儿,顾玉娇还真会走上另一条路。”
“说了等于没说!”魏华音斜他。
白玉染笑着揉她的小脑袋,“那你说说,想要什么样的结果?咱们修剪修剪!”
魏华音小脸皱了皱,“滚远点!”
揉着她的小脑袋,白玉染笑的满目宠溺,“好!让她滚远点!”便宜她了!
事情他不再插手,陈瘸子却没有放弃,就想借着机会,弄回家个女人,给他生儿子。睡了顾玉娇,虽然她坏,但也是他陈瘸子的女人了,回家找陈维仁商量,想把顾玉娇弄回家。
陈维仁就没有好办法了,睡过了都不成,只能让他去闹。
“顾玉娇他堂叔去找了白二郎,让说我,想活命,就远离顾玉娇!”陈瘸子把白玉染的话也说给他。
陈维仁看着他一会,“那个女人心思够阴险恶毒,你要真把她弄家里,还真有可能会把小命丢掉的!”
可是陈瘸子想要个媳妇儿。
还是忍不住,又上门去找。
顾有田上门去找顾大石父子求教。
顾大石看他求来了,就告诉他,“不愿意闺女出嫁做姑子,去个两年再还俗就是了!这个时候不舍,毁的是一辈子!”
“二叔......”顾有田看向顾大石爹顾老汉。
“就这一个方法,你们自己捉摸去!”顾老汉不多跟他说,闺女教不好,媳妇儿也贪婪,自己作出这事儿,自毁前程。
顾有田也知道他瞧不起她们家了,低着头回了家,就告诉顾玉娇,让她出家,“又不是让你这辈子就出家的,你要实在不想,去个两年再还俗。不然现在没有别的路子!只有嫁给陈瘸子!”
“我不嫁!我不嫁!我死也不嫁!”顾玉娇哭着喊话。
田氏也有些无望,眼泪一直不停的留。
“总得想想家里,还有连个儿子!”顾有田可不想因为闺女再毁了儿子。
顾玉娇听这话心里有些怨起,不过她自己也清楚,要想摆脱陈瘸子,要想扭转外面人对她的看法,挽回名声,也只出家这条路了!
可是她不甘心!她落得如今这么惨的下场!全拜魏音姑那个狐媚贱人!和白玉梨!收了她那么多东西,还是她主谋的,陈瘸子也是被她换的,害她那么惨,她却逃了躲了!
看陈瘸子又来,她就在家里上吊。
这下邻里也进来,看她脖子上勒出一圈紫红印子,是真狠了心吊脖子上的,又唏嘘。要不是作孽,凭她标致水灵的模样,准能嫁个好人家!非要仗着自己长得标致,也要挑人家俊俏的男子,看人家成亲都不放过。这下可惨了!
有人就帮着说话,“陈瘸子!你都占了便宜了,还来逼人家,真想闹出人命,你去坐牢啊?”
陈瘸子不甘心,就说出自己的条件,“嫁我陈瘸子还能委屈她了?我家镇上,那也是有地有宅的!我再找个事儿干,养活她!”
“得了吧!陈瘸子你也赶紧走吧!别逼出人命来!”一个村的还是跟一个村的亲。
一圈子不少人说他,陈瘸子又看看进不去大门的顾玉娇家,是死活都不愿意嫁给他,气的回去。另想办法。
顾有田找了顾大石帮忙,把顾玉娇送去了城外尼姑庵出家去了。
顾玉娇出村,哭的肝肠寸断,绝望痛苦。
田氏也哭倒在地上,“我可怜的儿啊!你是被人连累!被人害的啊!玉娇啊!我的玉娇啊!命咋这么苦啊!你要不跟人一处,哪会被害成这么惨啊!”
她来来回回哭这个,顾玉娇又惯常和白玉梨一块,她出事儿,白玉梨一直都消失不见人,难免就想到她身上。
白玉梨躲在家里仇恨,不出门。
丁氏只说白玉梨从灯会就去县城了,要住个几天,被问起顾玉娇的事儿,只说不知道,还得帮魏华音和白玉染说话,“多少回她给玉梨讨好,要玉梨帮她要当玉梨二嫂子!人家都成亲了,还往上凑往上贴!如今自己出了事儿,还舔着脸想进门,这是看丢脸了,就想甩锅呢!我家玉梨可不背!”
两个老不死过来教训她没教好女儿,恨不得点到她脸上训骂。还让田氏那个贱人再诬赖玉梨!?让村里人骂她女儿不好!?
白玉梨对于顾玉娇出家做姑子的事无动于衷,只一心恨魏华音。可又不敢出门,就在家里窝着,天天诅咒仇恨。
柳氏打听完这边的事儿,不禁庆幸,“幸亏你是跟人一块出门,见了陈维仁起了警惕之心,躲过一劫!不然那个该死的小贱种肯定算计到你头上!”
魏柔娘也忍不住庆幸,“还真是一阵后怕!那个贱人现在阴毒的很!我们必须得打起精神对付!不然就落入她的算计中,像那个顾玉娇一样惨了!”
“总之警惕着点!还是低调,等你爹的消息!”柳氏让她暂时别往外跑了,免得落入算计。那个小贱种如此阴险毒辣,肯定怕魏礼高中,怕柔娘嫁得好,肯定会伺机对她们出手!
乡试已经那么艰难,会试几乎汇集了各地的举子,各展才华,还有的靠家族,名气,和银钱打通。魏礼那点学问,乡试都不知道如何蒙混过关的,魏华音不相信他能中。
至于白玉染,他倒是大半时间在跟她玩儿,写睡前小故事上了瘾,写完又给她讲,真把她当个小孩儿养。赶紧催着他去好好念书,“马上科考了!没几天了!”
白玉染还想考个好名次出来,顾玉娇去了庵堂做姑子,白玉梨也隐没在家里不出来,村里也清净了,叮嘱了家里钟叔,钟婶和祝妈妈,小斑马几个,他跟着顾夫子叶夫子攻读。
赵氏看完热闹,过了瘾,就是跟丁氏打听了几回都被撅回去,心里肯定白玉梨也参与了干坏事,不敢回家。转移了目标,开始催着魏华音开染坊。
白玉染要下场了,魏华音没理她,把买地的事儿敲定,一口气买了二百亩旱地,一个山头。
白承祖很是重视这场春试,两个孙子要下场,他是抱着很大的希望,特意把白三郎也叫回来,在老院吃饭,给两人打气鼓劲儿。
白玉染一脸淡然从容。
白三郎却脸色很不好,这段日子他根本念不好书,被夫子训了几回。白二郎并没有放过玉梨,更没有放过他!害了他和玉梨,毁了玉梨终身,毁了他的心志,让他考不中这次的春试!
看他的神情,白承祖皱眉,“三郎?你和二郎是兄弟,如今你们都要下场,那是咱们老白家的福运!不管你们谁高中,都是光耀白家门楣!”
“爷爷!我就是这么想的!就是这些日子攻读,压力过重,又着了场风寒,有些累。”白三郎扯着嘴角笑着回他。
“虽然科考重要,但也不能太拼了!过犹不及!要劳逸相结合,事半功倍!”白承祖教导。
白三郎面上笑着,虚心的接着。
“你奶奶亲自炖的鸡汤,加的补药,给你们补补!吃完好好歇一歇,精力充足的上考场!”白承祖笑起来。还给两人喝了两杯。
白玉染笑眯眯的吃了饭,牵着魏华音回家,“你明儿个就不用送我了,好好在家等着。我回的快!”
魏华音知道白承祖和白老大要送,她去了也碍事,还要带白三郎和丁氏,马车上也坐不下那么多人,“嗯!”
看她乖巧听话的模样,白玉染目光暗了暗,回到屋,就把她压在门上,深深吻住,“连考三场,一场三天,我想你!”
魏华音别他亲的脸红心跳,“我......来小日子了!”
“小东西!骗我?”白玉染噙着她耳朵,手伸过去。
“真......真的......嗯......”魏华音红着脸,抓住他的手。
白玉染还打着临行要饱餐一顿的主意,却看她真来了小日子,整个人一身低气压,欲求不满围着她,“音宝儿!我会死的!”
魏华音瞪他,“老实睡觉!明天早起呢!”
天不亮就得出发,还敢闹。
看她气色已经开始不好,白玉染不忍心闹她,紧紧把她攥在怀里,又亲又揉,磨了磨牙,不甘的把她哄睡着。
白三郎在家里也咬牙切齿。
丁氏一番安抚鼓励,“啥都别想!高中才是唯一最重要的!”
“我知道,娘!”白三郎沉声道。
丁氏心里恨怒难忍,却只能强忍着,几乎一夜都没睡,出发时辰不到,就起来给白三郎做饭吃,准备吃食东西。
魏华音也早早起来,又被白玉染拉进怀里。
祝妈妈和钟婶做了早饭吃食。到了时辰,这才来喊两人起来。
白老大赶车,带着几个人,天不亮就出发了。
魏华音看着马车走远,转身准备回去,察觉到落在身上的那道恨毒的目光,扭头看过去。二房的大门错出个门缝,在门缝里,露出一只恨毒的眼,阴阴的盯着她。
祝妈妈也察觉到看过去,伸手护着魏华音。
白玉梨那么恨她,仿佛比顾玉娇的恨仇更甚!魏华音冷冷挑眉。
“少奶奶!我们回吧!”祝妈妈低声道。
李氏也说道,“是吧!音姑快回家吧!天还等会才亮呢!”
魏华音应声,冷冷收回目光,“回家。”
白玉梨死死盯着她,直到她走远,再也看不见。这才闩门回屋,心里恨的一遍遍咒诅她!一遍遍把她在心里抽筋剥皮!千刀万剐!
魏华音回去睡了个回笼觉,就在家里窝着,犯懒的翻翻书,不犯懒的功夫就做些针线。衣裳她不太会,绣活儿更是不行,正好趁机会的时候学学。
春试是考五场,如果前一场考不过,下一场就不再让参加。
县试,白玉染轻松过关。
白三郎也顺利考过。
到府试,被刷下来的人排成排。
而柳青江和范保安全都卡在了院试最后一步。
陈氏看白玉染却还在考,心里不是滋味儿极了。连白三郎都过了,她二儿子念了那么多年书,竟然落榜!难不成考秀才还看脸!?
柳婉姑也心里失落,范保安没有中,二哥竟然也失意落榜。反倒白玉染一路顺利考到院试。心里想他高中,自然高风亮节。又怀着那一点点小私心。
柳青江把自己和范保安归为运气不好,虽然失意,倒是比她们心里看得开些。还等着白玉染的消息,看他能否高中。也是他们家亲戚!
不少人也看着相貌眨眼的白玉染,想要结交一二。
白玉染却是院试出来,直奔回家。
第191章:落榜气病(二更)
天转暖,魏华音看时节,看了买的地,带着钟叔,请了人准备育棉花苗。
买的地在两处,离得不远,之前也是有人佃着种的,不少都会种棉花,侍弄的不精。
魏华音观望了一年,他们种棉花要么直接种上去,就算育苗,也是直接埋在土里浇上水,等长起来移栽。
她的记忆里,棉花育苗用塑料纸张小软盆装上土,在小软盆里育种,长起来,直接脱了软盆,就移栽上,很是方便。
但她三千七百两银子,转眼花了两千六百两,能省还是省着来。
让村人打了池子,和好泥,沉淀凝固后,画上方格子,在每个方格子按上棉籽,再封土。
棉花虽然入关不久,但之前祖辈种棉花都没有她这样的,都说不行,看她娇滴滴一个小女儿,不懂瞎捣鼓。还特意来教她,“东家!这棉花是个珍贵物件儿,不好种,你这投这么多本钱,要是种坏了,可是一大笔损失啊!这个天也有倒春寒的时候,冻坏了也是一个大损失!”
“你们听命就是。”魏华音没有跟人解释自己做法的习惯,她做科研都是直接拿出研究结果,别人自然知道了。至于研究过程,没人敢多干涉。
看她小脸沉着,清眸微寒,仿佛逆我者亡的架势,他们只是受雇干活儿的,好心的提醒她,不听也没有办法,摇着头,不再多说,按她吩咐的干。
白玉染知道她要种棉花,提前育苗,要比别人都早,所以院试出来,披星戴月往家赶。
白三郎还要留下,想等第一手的消息。
白老大却不好等他了,从县城,到府城,他也在贡院外面这么多天了。他等结果出来,还得好几天,他是得回家干活儿了!摊子上就一个老头子,顾不过来。
但白玉染那么急,天黑了还赶路,白老大忍不住劝阻,“晚上赶路不安全,早到家晚到家一天,也没妨碍的!”
“华音正在育棉花苗,两百来亩地的大田,又不在杨柳镇,我不放心她一个人!”白玉染道。
白老大一听,也不放心了,左右他也不怕夜路,就是防着不安全。
爷俩连夜赶到家。
李氏和白方氏一看,赶忙做饭烧热水。
白玉染招呼了一声,“我先回去了!身上一层灰!”
“吃了饭再走吧!音姑没在家,说是下地去了!”李氏喊他。
“家里有吃的!”白玉染回了一句,人已经走远了。
到家敲开门,家里只有小斑马一个。祝妈妈,钟叔钟婶都跟魏华音出门下地了。
“少奶奶什么时辰出门的?”白玉染看了下厨屋里吃食,还有些她们早饭的花卷和蒸饺,窝窝头,拿了热在锅上。
“天刚亮就吃了饭走了。”小斑马赶忙把热水去烧上。
花卷窝窝热好,又打了个豆腐羹,白玉染吃了饭。洗去一身灰垢和疲乏,换了衣裳。
叫小斑马把他吩咐的菜啥准备好,骑了马直奔大田。
远远就见一群人正忙活的热闹。
白玉染勒住马缰,一眼就看到人群里小人儿。她新改的紧身衣裳利落灵巧,正拿着瓢,弯腰按棉籽。
没有注意到他来。
倒是有人听到马蹄声,看到他,见他俊俏漂亮,翩翩如玉的公子,纷纷瞩目。
“好俊俏的公子!”
“往咱们这边来的啊!找谁呢?”
“是不是找这个女东家?”
看看魏华音,已经娇美绝色让人自惭形秽,要是再有个这么俊俏漂亮的夫婿,太叫人嫉妒眼红了呀!
“少奶奶!是公子回来了!”祝妈妈笑着道。
魏华音听到,扭头。看他没有一身邋遢,但头发还没完全干,随意用簪子绾了一点都披着,笑看着她,从田埂上走过来。当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白玉染扫了一圈,看她都已经忙的差不多了,撩起衣摆掖进束腰带里,过来,“给我来!你站边儿上!”上来接了她手里的瓢。
魏华音看了下他很是那个劲儿,“你不昨儿个才考完,这就回来了,睡觉了吗?”
白玉染眸光深深看着她,闪着暗火,幽怨道,“睡不着!”
魏华音被他带着灼火的眼神看的心里忍不住砰砰跳,耳朵也热起来,瞪了瞪他,“熬了那么多天,还不睡觉,还熬得住!?”
“快熬不住了......”白玉染幽幽笑凝着她。
“你回家睡觉去!”魏华音不理他,去抢他的瓢。
白玉染轻笑出声,“种完回去。”
魏华音忙活了几天,也差不多了,没剩下多少了,自己抓了一大把棉籽,给他让出个地方,继续在旁边干。
看着两人说话互动,真的小夫妻,忍不住艳羡。
还有人小声议论,“看这东家,真的男的俊,女的美!这两片地两百多亩,非要都种棉花,还非得弄这个,估计要赔不少!”没敢直接说中看不中用。
“估摸着家里有钱,出来瞎捣鼓的!就是可惜了这些棉籽,可惜这些地!”
白玉染满目宠溺,一副就是有钱给娘子瞎捣鼓的架势。
魏华音是幼时见过,土法子就这样。直接播种的棉花,都用塑料地膜,这也没有塑料地膜,只能搭棚子。
棉花育上苗,就寻摸果树,准备把山头上全种山橙子和柑子,种个几年,再培育筛选优良品种。
誓要把白玉染卖的钱全部造光光为止!
忙到下晌过,总算是把所有棉籽都按上了,魏华音指挥着众人把今儿个育的苗也都搭起棚子,吩咐了长工看护着。
转过身看着白玉染整个人都要等不及了,“再等一会,还有些菜没有拾掇好!”
“交给钟叔她们收拾!”白玉染拉着她,直接把她送到马背上。
魏华音惊呼一声,他已经跟着跨上马背。
钟叔和钟婶,祝妈妈都应了声,公子骑马带少奶奶回去,她们还有骡车在后面。
魏华音还是他前头买了马回来,被他带着骑了一会,见路人瞧她,又给她塞马车里了。
这会他策马狂奔,两臂有力的圈着她,头顶的呼吸已经略带深重,显出他的迫不及待。魏华音脑子晕乎乎。
白玉染一言不发,几十里路转眼赶到,把马往马厩一扔,拴也不拴。
“回头它乱跑!”魏华音说话已经也小了,过去拉了缰绳要拴。
白玉染急切的夺过来,三下两下拴住。转身猛地抱住她,“音宝儿!我想你!”
半个多月没有见面,魏华音心里也是想他。
小斑马也听到马鸣声,忙过来。
白玉染听脚步声,一把抱起魏华音回房。
小斑马过来,只看到个两人的背影,就守到大门口这边练自己的字。
祝妈妈和钟叔钟婶踩着夜幕落下之前回到家,小斑马已经准备好了菜,洗了干净,下锅就能做。
但看家里都没有撑灯,一问,“公子少奶奶呢?”
小斑马抿着小嘴红脸道,“公子抱着少奶奶回屋了。”
三人脸上一热,笑着匆匆弄了点吃食,把浴池那边热水烧上,就赶紧退了。
魏华音明明听到外面的动静,却完全逃脱不开。
次一天,整个大院静悄悄的。
到傍晚时,白玉染起床,到厨屋看了下,把炖的补汤热好,连吃食直接拿进屋里。
连着两天,不理外事。
魏华音觉的她快要活不了了。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看的白玉染又是心疼,大度的放过了她。
两天里昏迷睡着,再次重见天日,魏华音有些怕光的两眼发黑。
白玉染拉着她在院子里晒院子,给她洗头按头。
李氏和白方氏那边还惦记着科考的情况。
白老大只听白玉染随意的说不太好,家里又育苗种棉花,白承祖不让多问。
都过两头了,李氏实在忍不住,借着送菜过来。
魏华音躺在竹床上,绿荫下睡着。
白玉染让她小声,引了她到侧院花圃这边说话,“娘想问科考的情况吧?我没报希望,所以考完就跑回来了!”
虽然也觉的他没有太用功念书,希望应该不是很大。但毕竟自己儿子,李氏心里期盼着他能高中,光耀门楣。听这话,顿时有些失落,反过来安慰他,“没事儿!你今年好好念一年,明年再考!”
“考不中再考,还多的是机会!”白玉染蹙着眉点头。
李氏心里微叹一声,“让音姑也别太难受了,毕竟你只在学堂里念了几年,不比他们念了十多年的!还有好些考不中的呢!”
“音宝儿没事儿!她一心忙着种那两百亩的棉花呢!倒是累坏了!”白玉染一脸正经,带着心疼。
李氏问地拾掇的咋样了,“你们没有种过,头一年先少种点!有啥不清楚的,问你爹,问你爷爷!他们都是庄稼把式!”
“育苗已经全部育上了,有老把式的长工在那照看着。不用担心!”白玉染回道。
李氏却是高兴这个事儿,二百多亩地,可不是谁家都有的,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至于高中的事儿,还是盼望一下三郎吧!他念书好!中了也是白家的门楣光耀了!
白三郎也咬牙盼望着,他能中!而白二郎?只配落榜!
周围虽然知道白玉染也去赶考了,不过对他的希望都不大,说的也是陪跑,下场熟悉一下,试试水。毕竟自己在家念书,和在学堂里念书可是不一样的!
倒是顾夫子和叶夫子对白玉染抱着很大的期望。
白玉染都不多管,拉着魏华音忙活起花圃的事儿,今年要把花圃慢慢种起来。
能育苗的育苗,能插扦的插扦,直接种的直接栽种。
放榜的日子很快到了,白三郎憋着一口气,早早的就等在贡院外,见到衙差来贴榜,箭步冲上去,和众人挤着往榜前去看。
打头的前三名,赫然写着白玉染的名字。
他两眼猛缩,不敢置信的挤上前去,伸手又擦又抹,可那三个字丝毫未变,还是白玉染。
众人看他这异常的表现,以为他就是白玉染,高中了,还是前三,年纪轻轻就是廪生,前途不可限量,纷纷恭贺,“年轻人真是好本事啊!”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恭喜恭喜!贺喜贺喜啊!”
白三郎却脸色青紫,看着前面的几排,都没有他的名字,僵着脸,两眼死死盯着榜单搜寻。
可是从前面找到后面,没有他!
他不相信,他都没有中,白二郎却高中了!还中了前三!
可是连着找了三遍,没有找到他自己的名字。
众人互相倒吸的,有落榜失意互道鼓励的。
府试时,有认识白玉染的,看到他的名字,就说起来,“这白兄果然好文采,不仅好文采,更是一副好相貌!只可惜他考完就急着回家了!”
“哎!景轩!是你们一个地儿的老乡啊!名次还这么靠前!哪天可得找机会认识认识!”
一身青衫的张景轩,笑了笑,“传奇人物,值得结交!”
“传奇人物?什么传奇,快说来听听!”刘奕几个好友拉着他就问。
“走走走!景轩和刘奕高中,咱们高兴,去喝一杯!边喝边讲!”
张景轩看了眼仿佛魔怔了的白三郎一眼,他和白玉染同门兄弟,结果白玉染高中,他却落榜,只怕难以接受。
不待他说话,刘奕几个已经拉着他走了。
白三郎胸腔一阵闷痛,让他喘不上气。当初信誓旦旦,白二郎绝对比不过他!人前对峙比试,即便输了,他也想法不改。
可如今那榜单上白玉染三个字,明晃晃的打在脸上,虽然没有之前比试的时候响亮,却无比的疼痛。
而他,不仅和亲妹妹一块被毁,一生翻不出这个暗障,现在连功名也没有考中!反倒是他榜上有名,还名列前茅!
终于忍不住,他哇的一声,吐了一口血。
众人一看他吐血了,都吓了一跳,不过却也能理解他,每一届科考都有满怀希望下场,却落榜失意,中了癫狂大笑,没中嚎啕大哭。不过没有他这么大的反应,竟然气到吐血。
看他还年轻,不到弱冠,便好心劝他想开心,“看你这么年轻,明年卷土重来就是了!”
“是啊!男子汉大丈夫,可不能被这点挫折打倒了!”
白三郎知道他在榜前吐血,又丢尽颜面,更加忍受不住,差点昏过去。两个好心的人把他送去医馆,他没同意。自己强撑着回了客栈,失意,绝望,愤恨,不甘几经交叉,又吐了血,怒急攻心,直接病倒了。
客栈小二发现,吓了一跳,要撵他出去。
还是张景轩和刘奕同住一处客栈,然后给请了大夫,让小二煎了药给他灌下去,又把他带回云安县,送到村里。
丁氏看着儿子狼狈,病态,凄惨的样子,心里咯噔一声,“三......三郎!?你这是咋了??”
白三郎刚刚站稳,嘴唇有些发白干裂,“娘!对不起!我落榜了!”
丁氏脑子嗡的一声,登时恨怒的咬牙,“都是贱人害的!!”
张景轩和刘奕对视一眼,有些尴尬。
白三郎苦笑,“是我自己才疏学浅,怨不得别人!”冲她摇摇头。
丁氏也注意还有别人在,强压下心里的恨怒,扯着嘴角,“多谢你们送我家三郎回来了!快进家来坐坐吧!”
“不了,婶子!我们还有事儿!”张景轩有礼的婉拒。
刘奕却问她,“那个......婶子!白玉染家在哪?”
丁氏心里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白二郎他考中了?”
张景轩看着她的神态有些不好说,看白玉文的样子,不光是自己落榜受不了,只怕更大的原因是自学的堂哥高中,还名列前茅,打击太过。
刘奕轻咳一声,“白玉染高中了,那个报喜的消息只怕也该送来了!你们一门头一年下场就中了一个,家学不错啊!”
丁氏脸色一阵白一阵黑。
倒是墙里面正上茅房的李红莲听见了外面说话的声音,急急忙忙提好裤子出来,“你们说的是,二郎高中了?白玉染!他高中了?”
看她那么欣喜,刘奕以为她便是那传奇故事里的女主角魏音姑,只是她这大着肚子,相貌也并没有说的那般姿容绝色,疑惑的看向张景轩。
张景轩拱了下手,“大姐!这里是白玉染家吗?”
“对对对!我们是大房!二郎是我们家的!”李红莲忙应着。
第192章:双喜临门儿(一更)
张景轩只是听人家议论讲过关于魏华音和嫁白玉染的事儿,具体的却是不清楚,听李红莲说是她家的,只疑惑魏华音和白玉染分了家,盖了大院的,这却是不像。而且这个大姐也不像传言的魏音姑啊?
石头在外面玩,听着这话,连忙过来告诉他们,“二郎叔家在村头呢!村头的大院!”
他如今魏华音闲暇依旧过去识字开蒙,以为张景轩和刘奕是亲戚,拿的有礼,要被李红莲劫走,立马就要给他们带路。
李红莲也是想着得好处,也想得个好名誉,想听白玉染的消息,看小石头直接截断她的话,神色有些不好,笑着跟张景轩刘奕解释,“这是我们白家老院,爷爷奶奶,公公婆婆都住在这边!”
“二郎叔和二婶婶都在那边呢!”小石头指着村头。
张景轩和刘奕本就是做个好事把白三郎送回来,然后拜访结交一下白玉染,听了小石头说的,朝李红莲拱了拱手,“多谢大姐了!我们就先过去了!”
又朝白三郎和丁氏拱了拱手。
小石头给两人带路。
李红莲又气又急又激动,赶忙转身回去给正熬糖稀的白方氏和李氏报信儿。
丁氏鄙夷的看着她,脸色阴了又阴。
“娘!是我没用,让娘失望了!”白三郎哑着嗓子道。
丁氏心疼的扶着他,赶紧扶他进屋回家。
站在厢房门口没敢路面的白玉梨也听到了,心里恨的攥着拳头,咬着牙,两眼阴毒狰狞。
白三郎看她一眼,低下了头。
这家里气氛低压,狰狞。
老院这边乐开了花,要不是白方氏顾忌手里的活计,李氏都跑出去了。
“慌个啥!既然说二郎中了,那就是真的!又跑不了!赶紧把这锅糖稀炒好,拉了糖葱,也正好拿过去招待!”白方氏高兴道。
李红莲想立马就去看看,“我先去瞧瞧!”
一激动,还没有走大门,肚子一阵阵疼痛,发作了。
羊水直接破了,李红莲顿时吓住,“婆婆!奶奶!婆婆!我......我要生了!”
白方氏和李氏一惊,赶忙出来,一看她羊水都破了,也顾不上炒糖,赶紧把她搀扶回屋。
“先别躺!我去铺灰!”白方氏喊了一声,让她撑会。
庄户人家生产,也没有太讲究的,专门的产房,棉花珍贵,杨棉柳絮都难收集,所以褥子是不舍得祸败的。谁家媳妇儿要生产了,会提前准备草木灰,缝一个草木灰褥子,还能吸水,用过扔了也不心疼。
李氏连忙换好草木灰褥子,扶着李红莲躺上去。
一个去烧热水,白方氏扬声叫隔壁的丁氏,“老二媳妇儿!红莲要生了,你过来帮忙!”
丁氏正愤恨难受,哪有心思去帮她们的忙。
白方氏去请了卫氏来,她不仅接生厉害,还会医术,村里都找她接生放心。
丁氏姗姗来迟。
“咋回事儿你?”白方氏皱着眉不虞的看着她。
丁氏红着眼,“三郎落榜了......”
白方氏愣了下,“三郎不是学问好,咋会落榜了?”
丁氏哭着进了厨屋去烧热水。
白方氏拧着眉毛好一会,也顾不上,带着卫氏进去去看李红莲。
另一边,大院来了张景轩和刘奕,不仅见了白玉染,也如愿见到了传奇故事里的主角儿魏音姑。
刘奕盯着魏华音,眼睛都快看直了。
因为忙着花圃的事儿,魏华音紧身利落的衣裙,略带松散的丸子头,一支木镶玉步摇,额头薄汗,几缕头发汗湿,肤若凝脂雪玉,皙白娇嫩的脸上热的微红,艷若桃李,精致的五官,娇美绝色。
最是那一双清眸,清澈琉璃般,纯真无害。微微浅笑,夭桃秾李,惊鸿蹁跹,迷人心魄!
刘奕也家有薄产,随身有小厮伺候,也是见过大家小姐花容月貌,却没见过这般娇美艶色,惊艳动人。
张景轩看白玉染目光含爽,轻轻捅了下刘奕,轻咳出声。
刘奕回神,看白玉染面色不善,忙羞愧上头,歉意的拱了拱手,“闻名不如见面,白兄夫妻二人果然神仙之姿,天仙绝配!刘某一时惊呆,还望见谅!”
魏华音看着两人点点头,吩咐祝妈妈去泡茶,上茶点。
祝妈妈应声去了厨房。
这没有她的事儿,魏华音让白玉染接待,她继续去忙她的。
“两位请进!”白玉染伸手请两人进去。
张景轩笑着应声,和刘奕随他进去。
刘奕打量着院内屋内,清雅舒适,简直意趣盎然,可见这夫妻心境不低。
三人在屋里坐下,都是榜上有名之人,互相道贺,说话。
白玉染不介意结交张景轩,至少不是内里藏奸的,还能当用的人,但旁边这个刘奕,色魔!
刘奕也知道自己刚才看魏华音看待了,实在失礼了,看白玉染似有若无敌意的目光,幽幽寒箭一样,那个弦儿就绷起来了。
祝妈妈上了新茶和点心。
茶叶是魏多银和魏小贵他们在高山上采的野茶,魏华音炒的,不如人家名茶讲究,口感也不太细腻。
但却是家里的珍品。白玉染都是自己喝的,看她泡了魏华音炒的新茶,幽幽瞥她一眼。
祝妈妈恍然明白过来,忙低下头退下去。
说了半天话,一杯茶早已经喝完,白玉染却不许续茶。
张景轩看他也不想缺钱的样子,也不像不通礼数,抠门小气的人,却不续茶,想着是不熟,下了逐客令,又因刚才刘奕失礼,心里对他们不善,“那个,白兄!不知你往后可有去哪求学的打算?我们准备去岳麓书院应试,白兄可愿同往?”
“不愿意!”白玉染拒绝,他又不需要到处拉关系,储备势力,又不需要苦读熬功名,十年之内考题考官他都知晓,干啥还去头悬梁锥刺股!?把音宝儿一个人抛在家里,肯定会有人觊觎她,勾引她!
刘奕觉的这白玉染真不好相处,不过也估摸着是他的原因,“那白兄以后打算在哪攻读?”
“家里蹲。”白玉染瞥他。
刘奕想了会才明白他说的家里蹲啥意思,不禁笑起来。
淡淡的尴尬在三人之间流动。
这时候外面报喜的衙差过来了。
由村人领着来大院这边。
魏华音也放下手里的活计,洗了手洗了脸出来,让祝妈妈奉茶,打赏赏钱。
两个衙差拿了赏钱,一摸一人两个八分银锞子,自是欢喜,又看白玉染俊俏漂亮,大院也像模像样,仿佛一个世家公子,而且他学问好,名次高,又是廪生,以后自然在衙门行走,再往上考,前途无量,说了不少好话。
送走了报喜的衙差,村里的人一窝蜂的过来道贺,说着讨好讨喜的话。
钟婶端着瓜子糖果让了一圈。
魏华音喊了钟叔,“你去老院说一声,告诉老爷太太和老太太老太爷喜讯!家里有客,我们等回头再过去!”
“是!少奶奶!”钟叔应声,到老院去报喜。
张景轩也疑惑,“我们刚才从你家老院那边过来,她们应该都得知消息了!”
很快钟叔回来,“大奶奶要生了,都在老院那边忙着。说是等老爷和老太爷回来商量庆贺庆贺!”
“哎呦!老白家双喜临门啊!”村人都羡慕起这白大郎和李红莲的孩子会挑日子。可真是双喜临门!
张景轩和刘奕一听也不多留了,“我们就此先告辞!要去岳麓书院应试,还得一段时间,改日再来寻白兄论学!”
“慢走,不远送!”白玉染拱手送两人出门。
村里的人又围上来说好话,恭维白玉染读书厉害,自己念书都能考中功名。
她们都知道魏华音要开染坊的事儿,虽然没有动静,不过现在知道是在等白玉染高中。有他的功名在,再开染坊也会容易得多!那要是跟着干个活儿,可就能赚到钱了!
这边说了半天,魏华音喊了祝妈妈和钟婶,“老院那边的米团子和葱糖估摸着还没做完,这会也没空了,你们跟我过去帮会吧!”
白玉染也和她一块,“跟奶奶也报个喜去!”
“好!”魏华音应声,让村人都散了,小夫妻带着人来老院。
老院这边正传来李红莲杀猪一样的叫喊声,听到白方氏跟魏华音和白玉染说话,叫的更凄惨,还婉转,“啊啊......嗯啊......疼啊......我不生了!啊嗯啊.......”
白方氏高兴,但也顾忌着二房的体面和心里,毕竟白三郎也是亲孙子,念了那么多年书,结果没考中,也是运气不好了。
魏华音又让祝妈妈和钟婶来帮忙做糖葱,觉的她懂事儿,“屋里也不干净,就别进去了!”
“我们还去魏家沟报喜呢!”白玉染说道。
白方氏想到了魏礼,不知道他考进士考中了没有,要是中了,音姑那个后娘可就嘚瑟了,“行!你们去吧!那炸米花和糖葱你们拿着些过去!中了秀才也别太嘚瑟了,后面的路还长着呢!”三郎那边还没有中。
白玉染应声,拿了米团子和糖葱,带着魏华音就走了。
卫氏就眼看着李红莲叫,似笑非笑,淡抿着嘴,“有劲儿留着点,用到正个上吧!你这还早呢!别等后面没劲儿了,一大一小两条命呢!”
李红莲察觉她察觉出啥了,顿时脸色有些发红难看,留了劲儿,不阵痛的时候,就不喊了。不过心里却也难受不舒服起来,白玉染高中了,如今成了秀才相公,可他的秀才娘子,却是魏音姑那个狐媚子!
村里人已经对魏华音改了口,“秀才娘子!新秀才!这是干啥去啊?”
“给奶奶报喜!”魏华音笑着回她句。
樊氏也忙着把旁边的地种上,她反正也闲着,那地空着,种着绿肥养了一年,也能拾掇拾掇种点吃的。
看俩人过来,笑着停下锄头,“先回家!我拿了铁锹就来!”
白玉染已经说起来,“奶奶!我考中秀才了!榜上第二名,还是廪生!”
“呀!真的中了!?”樊氏欢喜的赶紧过来。
“报喜的衙差刚走!”白玉染应声,“以后音宝儿就是秀才娘子了!”一副他终于给娘子争光挣脸面的样子。
“好好好!”樊氏连声说好,欢喜的不行,赶紧让回家。
有人村口路过,樊氏看是认识的,跟人喊了声,笑着道,“玉染考中秀才了!榜上第二名呐!”
都是认识,平常一块说话的,一听这好消息,就过来说话,“这可真是好事了!音姑就是秀才娘子了!好福气啊!”
这一说,好些人知道了,纷纷赶过来。
白玉染和魏华音在东小院又被魏家沟的人围着说了半天话。
不过这回白玉染倒是一点不急,还要在这边吃饭,“大嫂子发作了,音宝儿把家里下人借过去做糖葱去了,我们俩就在这边吃饭了!”
樊氏只有高兴的,连声应好,让她们先说话,她去小杂货铺那看有没有肉和鱼。
翠姑听到消息,高兴的嗷嗷叫,一口气跑过来,一边跑,在村里见了人就喊,“白二郎高中秀才了!音姑是秀才娘子了!”
很快魏家沟大半的人就都知道了。
魏嫂子和魏铁根,魏小贵家都也都过来。
听李红莲在家生孩子了,生得慢得两三天,她们今儿个在这边吃饭,很快就拿着菜,拿着肉和腊鸡腊鱼过来了。
张氏简直要酸死了,“这玉染才念多少书啊,竟然都考中秀才了!”
“学堂几年,家中几年!学问勉强,运气好!”白玉染挑眉。
张氏呵呵呵笑,“那倒是运气真的好!你们这日子可真是过起来了!不知道染坊啥时候开?”
“过些时候!现在不提!”白玉染声音有些沉。
张氏也看出他这是不喜,嘴上笑呵呵不提,心里却愤恼不以为意,认为他中了秀才就摆起架势来了。
而她们在这边吃饭,也是为了显摆,为了让二房柳氏她们难堪。
白玉染更愿意自己带着魏华音自己在家里做点吃的,在这边吃饭,也是樊氏就一个人,也为音宝儿拉些关系人脉。魏礼回来,柳氏和魏柔娘她们肯定有行动,定会拿音宝儿开刀。
所以坐在东小院跟村人们喝茶说话,一大兜的米团子和糖葱分分光。
魏嫂子问,“这么好的喜事,你们可要庆贺庆贺?”
魏华音张嘴,一句不庆贺还没有说出来。
白玉染已经快了一步,“庆贺!这两天准备一下,后天咱们自家人坐在一块吃个饭!”
魏华音瞪着两眼大眼眨着眼看着他。
白玉染凑在她耳边低声道,“大房生了孩子,咱们要不赶紧庆贺,她们肯定说到一块,把咱好儿给占了!”
魏华音想到李红莲,绝对做得出来,“不铺张。”
“听你的!”白玉染笑着应。
魏嫂子她们听他要办庆贺,都笑着说起让魏三多和魏小福他们沾福气,“几个小子跟着音姑开蒙,说是玉染也教过他们,今年送去学堂里,夫子也都说他们觉悟高呢!”
立马有人也说,要她们孩子也跟着沾沾福气不可。
说了半天话,天色也不早了。
樊氏张罗做饭。
张氏一看,也殷切的帮忙,表现的倒是很热情。
魏华音帮着忙,做了一桌子的菜,摆在木棚大桌上,几家人都围坐在这边,魏铁根还拿了一坛酒开封,挨个给白玉染倒酒,敬酒。
就连魏华音都被灌了几杯。
这边欢声笑语,热闹一堂。
柳家二房却关着门,一片安静,她们也都在等着魏礼的消息。至于魏华音和白玉染?先让她们嘚瑟几天!
白玉染嘚瑟了一天,晚饭后,拉着魏华音回去,却刚出了门,就一把把她抱起来。
“啊!快放我下来!”魏华音不知道他怎么那么喜欢用抱小孩子的姿势抱她,她就算个头不高,被那么抱着也觉的很大只。
“我抱你!乖乖音宝儿!我们家小宝儿!”白玉染很是高兴,酒没喝多,也没醉,在她跟前却想借酒劲儿闹人。
一里多的路,跟他说了没有用,好在是晚上,魏华音也放弃了,被他抱回家。
钟婶和祝妈妈已经回来,烧好了热水。
让她们都退下,白玉染又抱起魏华音进了浴池。
魏华音就知道,和他一块进浴池,准没好事儿,到了浴池他就疯,整个人饿狼一样,兽性大发。
等白玉染再抱她回屋,已经昏了过去。
次一天,魏华音深睡不醒。
白玉染抱着她也赖床。
祝妈妈会做人,天亮起来,已经到老院走了一趟,看李红莲生了没。
折腾了半天,又折腾一夜,李红莲已经快要力竭了,终于在天亮时生下了一个女婴。
一听是闺女,李红莲脸色一沉,心里顿时不高兴了。她在娘家就找人看过肚子,说会生小子!她还想着必须生下老白家的长孙,稳固住她的地位!不然以后家里根本没有她说话的份儿!
现在生下个丫头片子,魏音姑那个狐媚子又成了秀才娘子,本来就因为陪嫁多会赚钱,公公婆婆,连两个老不死也偏心她们。她要是再生了长孙,更得踩的她没地儿了!
“孩子不大好......”卫氏抱着婴儿道。
李红莲一听,翻眼一翻,昏死过去。
第193章:就不给她做脸面(二更)
白方氏也盼着重孙子,不过听是个丫头,有些失望,却也没嫌弃。
但一听卫氏说娃儿不太好,脸色就变了,“咋不太好了?”
孙子是传宗接代的,那身体不好,看病抓药,仔细的养着养大。虽然家里现在的日子过得去,可要是这个刚生的丫头也是个病秧秧......
“因为羊水破的早,娃儿生的晚,呛了羊水了!有点虚,不过也不碍大事。化点药先喂她喝了。”卫氏接生那么多年,经验已经很足了。
白方氏很信她,忙让李氏端温水过来,化了个小药丸给小婴孩一点点的喂下,又抱着轻拍了好一会,让她把喝的东西呛吐出来。
祝妈妈过来时,见孩子已经落地儿,把两条鲫鱼放下,“少奶奶忙完,回头就过来!”
“昨儿个二郎喝酒了?”白方氏问。
祝妈妈笑着回话,“是!跟魏铁根他们几个说的高兴,喝了不少,少奶奶照顾着呢!”
白方氏点点头,“等会让她过来,帮送红鸡蛋!也沾喜气!”
送红鸡蛋是个沾喜气的活儿,白方氏叫魏华音,是想让她也赶紧的怀一胎,最好生个小子。
祝妈妈应声告退,回家准备做饭。
早饭做好,魏华音还睡着没醒。
白玉染先起来,看魏华音还得会子睡,脸也没洗,就洗了个手,在炖汤,田七花旗参老母鸡。
魏华音不喜欢吃炖的肉,但汤会喝一些。
祝妈妈传达了白方氏的话,“让少奶奶送红鸡蛋,沾沾喜气!”
“过不多会,大哥知道消息,就回来了,让他送去!”白玉染还带着点起床气。李红莲生孩子,凭啥让他音宝儿给送鸡蛋!?她有啥喜气好沾的!让他音宝儿给她做面子呢!
祝妈妈听命,问了他早饭吃食,开始准备早饭。
日上三竿,魏华音终于醒了,全身仿佛断了一样,不过身上好在收拾的还算干爽。迷瞪过来李红莲还在生孩子,“祝妈妈!老院那边生了吗?”
“回少奶奶!生了!是个女娃儿!听哭声也怪响亮!”祝妈妈笑着回话。又把白方氏让送红鸡蛋沾喜气的事说了。
魏华音忙起来洗漱好,先过去老院看看。
白玉染拉住她的手,“吃完饭再过去!”
“都这个时辰了,谁还没吃完饭!我去看看!”魏华音瞪他。要不是他那么孟浪,也不会晚到现在。
“那不许给她们送红鸡蛋。她那种德行有啥喜气沾!给她做脸面了!”白玉染皱着脸不许。
魏华音不懂这个,她吃过研究院的一个教授的红鸡蛋,说是爱人生二胎,给他们都发了红鸡蛋,可食用红颜料煮的鸡蛋。
“知道了!”
看她应声,白玉染这才牵着她出门,到老院来。
不洗三,不满月的日子,甜食糖葱都做出来了,白承祖和白老大照旧出去卖,不过赶去了县城。通知了白大郎回来。
这会白大郎已经赶到家了。
白方氏煮了一锅红鸡蛋,让他去李红莲娘家报喜,给各家都报喜信儿,“把二郎高中的事儿也说说!”
白大郎已经从白承祖那知道了消息,拍了拍白玉染,“二郎干得好样的!如今你们手里也不差银钱,好好的再念上三年,将来中个举人!”
白玉染笑了笑,“大哥赶紧去报信儿送鸡蛋吧!”
“好!好!”白大郎笑着应着声,回屋里看了闺女,见李红莲睡着,一时半会不会醒,抱了抱闺女,赶紧去各家送鸡蛋。
白玉染跟白方氏说不让魏华音去送鸡蛋,“这样的喜气,不急着沾!华音还小!”
白方氏嗔瞪他一眼,“你懂个啥!翻年过来你都二十了!”
“华音才到十六,她也调养着身子,要等两年!”白玉染不想她早早生产,败坏身子,他又那些小东西。宠音宝儿还没疼够呢!
刚解了毒的确得好好调养,白方氏看他那架势,魏华音都无奈,只得让李氏去送了。
白玉染看差事推掉,拉着魏华音回家吃饭,“我们也去报喜,明儿个摆酒庆贺!”
他所说的报喜,就是让钟叔去各家报喜,让祝妈妈和钟婶筹备,他和魏华音在家歇着。
于文泽和魏华玉已经知道了好消息,以为不庆贺,正准备过去。听李红莲生产,白玉染要错开日子摆酒庆贺,两人都应了声。
柳满仓和柳王氏听了这好消息,也高兴的不行,一扫柳青江范保安落榜的不愉快。都是年轻人,也都不大,以后多的是机会!白玉染中了,那她们家里有一个中的也是幸事!是喜事!
家里这边也都通知,明儿个要宴请庆贺。
白承祖本意不想铺张,三郎却是没中,这边大肆的庆贺,让二房的人也心里不舒坦。但是老白家终于出了个秀才,有功名的人了,他是真的高兴,想把亲戚都请到一块高兴高兴。
听白玉染说只请了亲戚和亲近的,没摆几桌,点点头。
李红莲睡醒了听着她们庆贺的事儿心里不满,“再过一天就是我们家丫儿洗三了,两宗子喜事儿咋不搁在一块了!”
李氏跟她解释,“宴请的不光白家的人,魏家那边,和柳家那边,音姑的姐姐!”
而洗三来的事李红莲娘家的人,两宗子事儿根本不搭嘎。
李红莲心里更不舒服,可生了个丫头片子,她也不敢猖狂。跟白大郎哭,说她生了丫头片子,婆婆和太婆婆都不高兴。她还是传来白玉染高中喜讯的时候发作生的,本就是双喜临门。她们庆贺,这刻意的避开他们,不知道是谁看不起她,排挤她呢!
白大郎劝她了一通,让她别多想,好好养身子坐月子照顾女儿。
大院这边却热闹起来。
顾里正都送了礼,跟白玉染说起免赋税的事儿,“你这廪生可免一百亩的地,你们白家的地都挂你名下,也使不完的啊!”
他的地是已经免了赋税了,在做牵线的事儿,亲戚朋友的地,想免掉赋税,挂在白玉染的名下。
“我家刚谈了两块地。”白玉染回他。
“你们买地了?你们买多少?”顾里正打听。
“两百来亩。”白玉染直接道。
顾里正倒吸口气,“两百来亩?这两百亩地都得近两千两银子,你们哪来那么多钱?”
“染坊单我们家办不起来,要跟人家大染坊的掌柜合作。”白玉染解释一半。
顾里正已经自动理解为,跟人家大染坊合伙,就有大钱赚了!
“开染坊能赚那么多钱?”他心里发热。
“买地钱借着,反正山地旱地也便宜。从染坊里扣!”白玉染把话给他堵死,自己都已经免着田税了,还妄想他的。
顾里正却有些不信,“你们就算借着钱买地,也不会一口气买那么多啊!大染坊也没有那么多钱,还直接借着你们一两千两银子买地啊!”
“碰到贵人了!”白玉染挑眉。
顾里正看他这样,知道是说不成,心下有些不悦。可甩脸子,他也不好甩脸子,一副过来人的架势,语重心长跟他说了一堆,啥啥外面人人心险恶,他吃的盐多,懂得多,还都是一个村的自己人。
反正意思就是他是好的,让白玉染有好处不能忘了他。他不光混的时间长,辈分长,还是村里正。染坊也想参一份。
白玉染也会虚伪,扯着嘴笑着说了两句好听话。染坊不要想!
顾里正看他不上道,从大院出来,那脸色就拉了下来。
次一天,大院这边热热闹闹庆贺开来。
虽然有人觉得他高调,显摆的意思,但人家自己在家念书都考中了秀才功名,年纪轻轻,也值得显摆。
但也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落榜的白三郎。他之前和白玉染的那一场学问比试。
这念了十来年书,束脩花了几十两,结果还不如人家白二郎一边在家念书,一边养花草卖钱。
白三郎怕他恨不过,再次出丑,找借口走了。
他不来,白玉染乐得干净,招待各家来的亲戚,摆了八桌才凑合坐下。
一声一句秀才相公!一声一句秀才娘子!声声好话儿,都想着能得个好儿。
白玉染说了一通场面话,被敬了一肚子酒。
高兴完,给各家回了点心盒子,送了客。
到李红莲闺女洗三儿,李家的人过来添盆儿,村里人说老白家双喜临门,李红莲却觉的冷清。心里怨魏华音撺掇捣鼓的事儿,故意和他们洗三儿避开,还提前,要压他们一头!
魏华音作为二婶,添盆儿,因为接生的是卫氏,也不吝啬,直接添了两个八分银锞子。
看的李红莲娘和嫂子弟媳妇儿吸气,围着她说话,让她多帮衬自己亲嫂子李红莲,疼一疼自己亲侄女儿。
魏华音笑着应对着。
送走李红莲娘家人,洗三儿过后,不到满月酒,就没她啥事儿,开始忙染坊的事儿。
云安县开大染坊的除了郑家,就是另外一家,吴家。
曲正沿关系不差,主动帮着牵线儿,给吴家大当家吴淮送了魏华音的颜色样本。
魏华音如今专注的是一系列的高级灰色调和新色调,和不褪色技巧。
染出来的布,色调多清雅,内敛,做出来衣裳,床上用品和纱帐,软硬帘子,都清雅贵气,舒适大气。
郑家和陈家接了亲,合伙排挤吴家。吴家本来就因为人丁少,打理经营不善,又被排挤的弱减不少。
看魏华音的颜色样本,当即就跟曲正沿要求见人,“这些颜色看着平常无奇,倒是巧妙。我还得看过东西,见了人!”
曲正沿传信儿,魏华音带着做的四件套和门帘,两套衣裳过来。
白玉染陪着她一块。
一见两人,吴淮先是赞了一声,“好个龙章凤姿的相貌!”
“吴大当家!”白玉染拱手。
吴淮也给面子的拱手见礼,“白秀才!秀才娘子!”
魏华音也浅笑回礼。
曲正沿做中人,拉着白玉染和吴淮一阵寒暄,从白玉染科考名列前茅说了一圈,这才入正题。
祝妈妈把带的东西拿上来。
四件套,高级深灰蓝刺绣花,纯棉的料儿。
高级灰粉绣花门帘,麻布料儿的。
两套衣裳一套男装,一套女装,一个雅蓝色,一个高蓝绿。丝绸的雅蓝色温柔沉静,绣着暗纹,格外雅贵。高蓝绿仿佛孔雀羽般。
吴淮见过孔雀翎做的衣裳,染布也尽量染出接近的颜色,可试验多少次,也终究不成功。魏华音拿来的这些样本,色调看着太舒服,清雅,矜贵了。
“吴大当家再看看这些丝线!”魏华音还带了些新染的丝线。
吴淮看着那些炫彩般的颜色,竟然如同鸟儿羽毛般,单纯的丝线竟然能染成这般的颜色,也是暗暗吃惊,“你们想如何合作?”
“吴大当家爽快,我们也开门见山。染坊我们家能开,但货源和买卖,目前门路尚且不通,染坊情况也尚且不明。而且,我只会全染,却是不会染花色。希望和吴大当家互相合作,互助互利!”魏华音道。
吴淮犹豫,这魏华音的意思他明白了,是她有秘方,想拿来跟他换吴家的秘方,说的是互助互利,可吴家秘方技巧却是不外传的。
“吴大当家可以考虑几天,我也再多实验实验。”魏华音微微浅笑道。
曲正沿看她这架势,从容不迫,反而吴淮隐隐被牵住的势头,不禁觉得魏华音才翻一个年,仿佛又长了许多心计。可偏生那张脸纯真无害,又眼眸清澈,太有欺骗性。
吴淮听这话,她要染花色也是能,只是不精,也是染坊办起不容易,想要借吴家之势。
曲正沿也跟他分析了不找郑家的原因,陈家的陈维仁和魏华音退的亲。吴家也实在被压的有些站不起来。
说是这等大事,考虑几天。
魏华音使了银子,让家中给用上她留下的那四件套给他一个新纳的小妾。
吴淮被勾勾到妾室的屋里过夜,深灰蓝四件套铺设开,整个卧房都雅贵起来。当年轻的小妾,一身玲珑,光着躺在那一片深灰蓝的颜色里,烛光下,映衬的娇人儿越发玉雪莹白,勾人心魄。
连着在小妾房里过了两夜,也猜着魏华音留下这四件套让他明白用处,跟家中再经商议,同意与魏华音合作。
魏华音也是摸过吴家的底儿,业务能力是真的不如郑家,虽然技术是有,但难以创新,又被各方面排挤,渐渐的落魄下来。
双方拟定了合约,魏华音为吴家提供至少二十种染色颜料配方,而吴家则需要为她们提供不低于十五中花色染色技巧。提供染料原料和丝线,布匹平价渠道,售卖染坊出产各一年时间。
吴淮也提了些利己条约。
无伤大雅,魏华音加上。
确认无误,重新誊抄,双方签字按了手印,中人就是曲正沿。
这件事情落定,魏华音放下心。
回去跟魏华玉和于文泽说定,立马投进染坊建设。
因为要用大量的水,染坊就建在清源河旁边,买了地皮。
魏铁根一众人立马又有了活干儿,石料,砖头,木材运过来,立马有条不紊的开始盖起染坊的大院。
看她们都动工了,赵氏立马坐不住了,过来找李氏和白方氏,“大嫂!婆婆!当初可是都说好了,家家都有一份。现在这是咋回事儿?是你们偷偷把我家撇开了?”
“只是刚开始先把场子建好,还得商量呢!”李氏解释。
“啥刚开始,那不是都已经办起来了!”赵氏不满极了。
白方氏沉着脸,“嚷嚷啥!你是有钱买地,还是有钱盖房子?掺和不了的,还想着掺和!?”
一下子把赵氏给堵上了。
魏华音知道这一关肯定躲不过,所以拿着拟定好的合约过来,大房二房三房包括有翠姑一份。
合约不是分她们多少多少红利,而是集资形式,不管赚钱不赚钱,都按利钱给她们返钱。
“这不行!这跟说好的不一样!返利钱,那等于你们拿我们家的钱发大财去了!我们之前可是说好了分一份的!”赵氏可是算计了很久,可不能吃亏的。
丁氏也在座,扯着嘴角笑,眼神却有些阴,“音姑和二郎倒是越来越能了!”
白承祖也觉的不太妥,按利返钱这个,谁家有钱愿意都能投进去,等于存在钱庄银号的差不多。
“那就按投多少占多少比分,年终分红利!”白玉染直接道。
“就是!本来就是这样说好的!”赵氏为了这个,还从娘家借了些银子。实在分家的银子盖了房子,又把儿子送进学堂继续念书,手里不剩下多少,加上卖烟叶,卖猪的也没多少。
丁氏更是有打算,她不仅娘家拿来钱,白老二也能借来钱,百十两不成问题。绝对比这个阴毒小贱人姐姐那边多!
魏华音是给她们争取利益,非要拿年终红利,“那让白玉染和你们说说。”
以为她生气不想多管事儿。
白方氏还皱了下眉。
白玉染看着她们,就把染坊的账撂出来,“盖染坊大院,预算是一百两。染料材料和丝绸布料丝线我们跑了几圈谈下来低价,但基础货源钱,没有一千两根本不够看!这还是最低的。配料调色秘方不说,华音争取了几次,才和县城吴家谈下来,我们那配料调色秘方和他们换花色技术。加工,出售人工和渠道费用,没有一千两也盘不起来。你们要摊分红的,可以。投进去多少银钱,按占比年终分红利,赚了一块赚,亏了一块赔!”
“里里外外两千两!?你们哪有钱!”赵氏怒瞪着眼。
第194章:没有资格!(一更)
赵氏那架势,仿佛她们就不应该不配有两千两银子!而丁氏,虽然没说,那眼神也是一样。
白玉染直接怒了,摔了合约,“我们家有多少钱,关你们屁事!轮得到你们质问!?我们家的染坊,你们说占就占!还嫌占的少!欠你们了!?”
谁都没想到他会突然发这么大火。
白玉染直接拉了魏华音,“走!占我们染坊,还有理了!不分了!!”
魏华音被他拉的一个踉跄,“哎......白玉染!”
白玉染却不听,拽着她,气冲冲就走了。
撂下老院坐着一屋子的人,气氛干巴,凝冷。
白玉染脾气不好,嘴皮子毒,全家都知道。却万万没想到,这个时候魏华音没有发火,他竟然摔东西走了。
李氏一脸无措,不知道该咋办,想去追回两个人,却又看着屋里的众人,不敢动。
白方氏脸色青一阵,紫一阵。又气白玉染说那话,占染坊。谁家不都是这样的,互相帮扶!话是她之前说的,几家都会帮衬,她们卖了三四千两银子,也差钱,帮衬自家的人也是应当的。可他那话分明是抱怨。
更可气的赵氏,叽叽喳喳,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一副二郎欠她了一样,换成是谁高兴?!
赵氏动了动嘴,脸色也是不好,心里也有些虚,强装气势,给自己辩解,“我也没说啥难听的,她们这是不想帮衬咱们呢!”
“你给我闭嘴!说的就是你!叫唤叫唤,话不会说,人不会做!?”白方氏怒骂。
赵氏张了张嘴,“我就是太惊讶,她们哪来那么多钱,也没说啥!”
丁氏瞥了她一眼,眸光幽幽闪着阴光,叹了口气,“她们这是生气,当初说帮衬咱们,染坊都参一份的事了。要不然也不会弄个啥返利钱的合约了。”事儿虽然是她们提出来,话却是老婆子说的都帮衬都有份儿。就是得让老婆子气怨,没有两个老不死偏心她们,就算有钱,以后的路也走不动她们!
白方氏果然脸色更是不好,心里也带了气。
李氏局促看看她,又看向白方氏和白承祖,“我......我去叫她们回来吧!”
“这是摆上脸子了,能叫回来还会摔了东西走人?一屋子长辈!”赵氏弱声表达强烈不满。
白方氏张嘴要说话。
白承祖拦下她的话,“不用去!”
看他脸色难看,话声说的也不好听。白老大也忍不住想说话,“二郎和音姑......”
白承祖却不是气怒两人,厉眼直接从赵氏和丁氏,白老三她们身上扫过,“当初说的帮衬,你们是干啥?仗着辈分高了一层,那个嘴脸,仿佛欠你们了,不嫌丢脸?!你们求人办事儿的时候,就这个熊样子这个架势!?”
他是知道两人有钱,捞那根乌木和卖乌木他都跟着,三千八百两银子。东西虽然是一块捞上来的,却是音姑发现的。除了他和老大,叫的全是她那边的。现在催着咬着染坊的事儿,不够丢人不够现眼!?
白方氏看着他阴沉着脸训人,抿了嘴没有说话拆他的台。
丁氏抿着嘴没吭声。
赵氏有些不忿,啥嘴脸了?啥熊样子了!?
不过白老三眼神制止她,没让她吭声。
白承祖直接把她们都赶走,“都别在这跟我碍眼!滚回你们自己家去!”
赵氏见直接赶她们,“那染坊的......”
“滚回自己家去!染坊没份儿!”白承祖直接怒吼。
“她就是无知娘们儿,爹别跟她一般见识,我这就把她带回家训一顿!”白老三连忙拉着赵氏走。
丁氏还想再挑一句,看白承祖的眼神,犀利冒着怒火,也起身回了家。
二房三房的人都散了,就剩大房的人。
白方氏开始说话,“就算说不好听了,也没有他们摔东西走人的!”
李氏看她果然生两人气了,有些不安。
白承祖却说,“二郎那性子你还不知道?老二老三家的你还不清楚?一个本来不想给,你这说下了话,好好说话商量不干。她们拿着鸡毛当令箭,求人办事,好话没有,还那个嘴脸,换成谁高兴?”
白方氏沉着脸,也不说话了。
李氏和白老大对视一眼。白老大开口,“爹!娘!我去跟二郎说说吧!这事儿......事先说好的。帮衬亲戚,也是应当应分的!”
“不用去!这些天也不要提了!”白承祖也想看看,她们都是咋做的!摔东西走人,是二郎的不对!三房二房也是先不对。就看她们都咋做!
李氏和白老大只得听他的话。
屋里坐月子的李红莲虽然没听清全部,也知道因为染坊的事儿吵架了,等李氏来送吃的,立马问,“那染坊咱们家的肯定是少不了的吧?”
“咱们家有糖食生意呢!二郎她们正在气头上,你爷爷谁都不让提了!”李氏道。
李红莲撇嘴,“肯定是魏音姑把持的吧!二郎就算脾气不软,但对公公婆婆还是很要好的!她仗着陪嫁丰厚,当家做主,二郎在家里都还给她做饭端碗呢!可是一派少奶奶的做派!却要二郎伺候她呢!”
李氏去了几次,有时候碰见白玉染帮着摘菜洗菜,有时在烧水,炖汤也炖过,前两天还给她按头。
“音姑也不是那样的人。二郎对她好,不过帮着一些。”
李红莲轻哼,“谁家的媳妇儿像她那样的,我看就是仗着陪嫁多,赚的钱多,在家里做老大!不是她,二郎也不会在家里发火,惹的爷爷奶奶都生气!只愿帮自己娘家,都没拿咱们白家的人当一家人呢!”
李氏让她吃饭,没有多说话。
魏华音在说白玉染,“你摔完爽了?”
“不爽!”白玉染不满的气鼓道,伸手把她搂进怀里。
魏华音瞪他,“你还不爽,我都得被骂几圈了!”
白玉染委屈的望着她,“她们怎么那么坏!明明咱们都净身出户的,自己的大运,自己的钱。她们剜着眼占便宜,还那个嘴脸!”
“别跟我闹!练你的字去!”魏华音推开他凑过来的脸。
“你为啥也这么坏坏?看我难受不亲亲抱抱!?”白玉染控诉。
“要不要我再给你举高高?”魏华音黑眼翻他。
白玉染立马两眼放出亮光,“要~!”
魏华音懒理他,转身去书房。
白玉染却上来弯腰,直接抱着她的腿把她整个人抱起来,“我给你举高高!”
吓的魏华音脸色一变,“白玉染......”
白玉染把她放在自己肩膀上,让她侧坐在自己肩膀上,“我不想看书!我不想练字!我就想带你看星星!”
外面阴天。
一颗星星也没有。
“呀!没有星星啊!”白玉染驮着她出来,对着一片黑漆漆的天空。
“回去!”魏华音黑着脸道。
“那好!”白玉染忙应声,又驮着回屋。
看他回的是卧房,魏华音提醒,“书房!”
“我们搬去楼上吧!看样子要下雨!”白玉染说着,就抱她上楼。
“还没收拾东西......”魏华音幽幽道。
白玉染直接道,“我来收拾!”
楼上衣柜里有她的衣裳,有床单被褥,有梳妆台。就是妆奁里没有首饰面脂那些。
撑了灯,白玉染把床铺好,扔她一本书让她先歇着,他下去收拾常用的东西。
钟婶看了帮着把东西搬上楼。
楼下的主卧房就关起来,上锁。
上下两个主卧房的格局是不一样的,楼上更简洁空旷,看着很是舒服。
换了新地方,白玉染自是压着娇人儿狠狠疼了一回。
次一天想晚起,却因着楼上采光好,一束太阳光照进来,早早醒过来。
“再睡会!”她一动,白玉染就醒了,把她整个人纳入怀中抱着,小脑袋按在怀里。
魏华音被他折腾到下半夜,因为不同意他的无耻姿势,被他缠着反而折腾了更久,本来就困顿的睁不开眼,他遮住光线,窝在他怀里很快再次睡过去。
这一觉直到临近中午,早饭省了,直接吃了午饭。
白玉染提也不提染坊的事儿,到染坊工程那边看了下进度,回来和魏华音就窝在花圃侍弄花草,和菜苗瓜果。
自己种,自己浇水,自己搭架子,自己伺候。
这边池塘和院子里的小池塘连通,因为盖的时候就考虑了地势问题,水流从泉眼涌出来,缓缓流动着,流向花圃这边的池塘,然后通过一股细流流出大院。
浇花浇地的水就直接从池塘里取,精心的侍弄着。
这样的日子,让魏华音不仅想到那首《夫妻双双把家还》来,忍不住眼神闪烁,耳朵发热。
“想到什么了?”白玉染回着头问她。
魏华音不想理他,浅笑抿嘴转身去弄水。
白玉染却围着她过来转,“想到什么了?是啥好事儿嘛!?跟我说说嘛!”
魏华音被他缠的没办法,鼓着两眼瞪他,“你耕田你织布,你挑水来你浇园!”
扑哧——
白玉染笑出声,伸手把她头发揉乱,笑满眼浓蜜,宠溺无限,“错了!家里的事情我都干完!你只需要干......我就行!”
“不要脸!”魏华音羞耻的骂他一句,直接不理他。
“音宝儿?小宝儿?”白玉染跟着她。
“哼!”魏华音哼他一声。
看她软糯的哼声,白玉染笑意更深,“我们想想,晚饭吃啥!”
暖棚里的菜最后一茬了,而这个时节万物勃发,各种野菜也都不少。
魏华音喜欢吃那一口野味。
家里花圃这边的活儿,大概整完,精细的都是白玉染和魏华音亲手侍弄的,钟叔倒是就剩下养马和骡子的活计,就勤快的打草,钟婶跟着他一块,也采了不少野菜和菌子回来。
魏华音不操心做饭,只想吃啥,有祝妈妈做好。
大院这边甜蜜蜜的小日子。
染坊工程要避开雨季,人手多,出活儿快,也热火朝天。
一天过去。
两天过去。
三天,四天过去。
老院这边白承祖不让动,白方氏也存着一口气,按捺着不说话。
赵氏等不及,几乎天天都要过来,但看白方氏脸色难看,问都不让问,问了还怼她一顿,只能在家里骂几回,然后到二房找丁氏吐槽。
丁氏刻意挑拨,让她心里更怒恨魏华音和白玉染。又说白方氏只站在她们这边,软着来,她就偏帮她们两房的多。毕竟大房都发达了,二房三房还穷的叮当响。
赵氏本就好懒耍滑又贪心仇富,之前没分家都在一块,又有白承祖在那,白方氏脾气强硬,把持的严,不敢蹦跶。
如今分家了,自己当家做主了,白老三又有点万事不多操心,只要不让他亏就行的性子。
被丁氏恶意挑拨的,赵氏都仇视起魏华音和白玉染起来。
看她又去了老院,丁氏阴测测的勾起嘴角冷哼,“阴险歹毒的贱人!贱种!我现在不管弄你们,也不会让你们好过了!”
李氏忍不住借着送菜到大院来,想要劝劝白玉染,“毕竟都是一家人!在这咱们白家人就这些几个,哪能不互帮互助的!而且你奶奶之前说的话,你也不能不听啊!”
白玉染直接拉着脸,全身冷气,冒火,“娘!你占哪一边的!?都分家了,谁也不欠谁,我还是净身出户,都靠的音宝儿!你竟然也认为我们就该帮她们?她们高升,赚钱,吃鱼吃肉的时候想着别人了?”
李氏被他怼的满脸涨红,说不出话来。呐呐了半天,“二郎!都是一家人,你奶奶都说了话了......”
“我们又不欠她们啥!帮衬是恩情!不帮是本分!她们多大的脸,要求我们本分之外的事情,却一副我们该她们欠她们的嘴脸!凭什么?”白玉染态度恶劣。
李氏都被吓的缩了缩。
魏华音远处过来,沉声叫他,“白玉染!”
白玉染抿着嘴,“这个家里我做主!你说了不算!我说不分就不分!那种货色,一点感恩之心都没有,凭什么分她们!”
魏华音知道他让她做好人,连拽带推,把他推走,让李氏到亭子下坐,“婆婆!染坊的事不是小事儿,所以这个事我准备了将近一年。头两年里投入大,赚不到钱,还会亏本!所以之前我说几家的钱可以投进染坊,不管我们赚钱,还是亏了多少,都按合约返利钱。如果没有钱返,我就从别的地方想办法。”
“原来如此!咱们家除了烟叶,也没做过生意,都不懂,难为你们想得周到了!”李氏立马被她说的偏倒过来。
魏华音又道,“二婶三婶这几天只怕也气坏了,奶奶那边,肯定也觉的我们不给面子,驳了她之前说的我们家染坊都有份儿的话。”
“你......你奶奶没有呢!”李氏话有些虚。
她不会说谎,虽然白方氏没说出来,但脸色很不好是真的。
魏华音心里门儿清,“我之前还想着,做个糖食铺子,等热天就卖糖水冰水,大房也是能赚些钱。后面再有别的,再干一样。却是没想到......二房三房那边,也不是不帮。染坊我们也没做过,就怕赔的血本无回!”
李氏赞同的点点头,“生意不好做!家里卖糖食糖葱就知道,很不容易呢!你们要办那么大个染坊,肯定更加不容易。”
魏华音也是对智商堪忧的婆婆有些懒管,这些年虽然是白方氏强势严厉,把持全家,但也绝对是她自己毫无自己思想,且主动无脑的那种。有白方氏还好一点,真没了上楼的两老的,她不被丁氏和赵氏玩死,也会被李红莲摆布的没有出头之日。
“染坊这里,既然二房三房非得参股,我也没有意见。我前儿个就准备过去老院跟爷爷奶奶商量......”
白玉染没走远,听她说这话,立马凶过来,“魏华音!你敢过去,看我不收拾你!”
李氏算是弄清楚了,自己生的二儿子脾气赖,气上二房三房了,拦着不让。看他头顶冒烟的样子,只得把菜放下回了家。
送了她出去,魏华音回头,看白玉染舔着脸,幽怨的朝她身上贴,瞪了瞪他,推开他的脸。
白玉染又委屈的凑过来,就贴着她。
那边李氏回去,跟白方氏说了情况。
“真是这样?那他们为啥不来说?”白方氏沉着眼问。
“二郎还生着气......说二弟妹和三弟妹说话太难听......”李氏不好说的样子。
白方氏知道她撒不出慌来,对这个孙子,又疼又气,“你说他都考中秀才功名,以后肯定前途好,哪能独管自己!没点度量胸怀!?”
李氏点着头应着。
魏华音第二天回了趟魏家沟,找翠姑,染坊说好让她参一股,问她是返利钱的还是直接参股,她只要翠姑的名义,至于银子张氏和魏老大如何与翠姑分配,那是翠姑拿到分红之后,她们家的事儿,她不管。
张氏想的,是他们大房,以后让大儿子和大儿媳妇都回家来,在这边管事挣钱,就不用跑那么老远。
“我只接翠姑的,要么就没有!愿意让翠姑入股,其他人我不希望插手我的染坊!”魏华音直接把话说明,他们大房的人还是谁,都不允许也没有资格插手她染坊的事儿。
张氏一直打听着,樊氏也敲打过,撇了撇嘴,没有反驳。反正以翠姑的名,还不都是他们家的!
连家里存的,带翠姑挣的,又借了借,准备了一百两银子,以为这么多银子,咋着也能占一多份。一听和县城吴家合伙,染坊投了两千两银子。只得气闷的让翠姑和魏华音签了合约。
这边签订合约,没有瞒着人。
二房和三房的人知道了,顿时急了。
第195章:白玉染没有胸怀(二更)
白玉染把持着,就不许魏华音先过去说,还给她指派了一堆活计,先去看了棉花出苗的情况。
雇的长工每天都看着,该浇水的时候,小心的浇水。看着棉花苗长势喜人,倒是改观不少,“东家这法子从哪学来的?这棉花苗长势真旺,真喜人!”
“书上学来的。”白玉染直接说。
两个长工顿时一脸钦佩,“看东家就是个读书人!没想到这书上还教人种棉花呢!”
“农书里面,讲什么的都有!”白玉染点头。
俩长工一脸明白,觉的女东家也厉害,看样子也是识文断字,从书上学了,不然前些时候育苗,成竹在胸,有条不紊的安排他们如何如何做。
两人对视一眼,搓着手,祈求道,“东家!这种棉花苗的法子,能不能让我们也都学学,家里亲戚也正种棉花呢!”
白玉染看向魏华音。
“现在晚了这些时候,等入秋,只能晚收。冬季一茬儿就得往后推。”魏华音道。
“那不都一样吗?直接播种和育苗的时间,育苗还早几天。”两人疑惑了。
“移栽有个过程,得几天时间服帖成活,才会生长。你们要学,自己斟酌时间就行。”魏华音把话解释道。
两人明白了,连忙道谢。
移栽棉花还需要些时候,魏华音吩咐下去,趁着天好,提前把地翻整出来。事情交给钟叔。
白玉染不让她闲着,又催着她招人,“招人干活儿!管事儿!”
管事的魏华音早就人选,魏嫂子性子沉稳,干活儿利索,人也精明,染坊离家不远,就下地的距离,也能照顾家里。
魏嫂子听让她做染坊管事,“我这能行吗?我大字都不识几个!”
“嫂子做事沉稳,人也聪明机敏,干活儿又利索,当然能行!”魏华音笑。
白玉染笑着补上一句,“最关键的,嫂子和音宝儿亲!”
魏嫂子忍不住笑起来,欢喜的不行,“你们说我行,那我就行!都是干啥活儿?我得提前学着了!”
“嗯!嫂子先学着!”魏华音应声,祝妈妈和钟婶已经完全上手了,再先教出几个人,也能保证染坊开办起来,更快速的投入生产。
小贵娘自知没有那个魄力,连连道,“能收我去干活儿就好了!”
春荷娘也很是积极,给樊氏送了几回东西了。
魏华音把魏春荷,翠姑一块收了先学着。其他人一看,也纷纷过来,想进染坊做事。
找不到魏华音,就先找上樊氏。
樊氏把人拦下来,“染坊正式招人的时候,会通知大家的!现在是准备着,她们忙得很,你们就别跑去了!到时候我通知大家伙儿!要多少人,肯定有一部分从咱们村里选的!”
村人一听,知道魏华音嫁到顾家村了,肯定会让她婆家的人去,顾家村的人也不能不选,只得等着,然后给樊氏说了一箩筐的好话,送了一堆吃用的小东西。
樊氏把东西都退了,话收着。
丁氏见她们都已经开始招人,心里也急了,直接明示赵氏,再不行动,好处都让魏音姑娘家人分光了。
赵氏却是拉了她一块,急跳跳的到老院来找白方氏哭诉,抱怨,催促李氏去找魏华音和白玉染。
白方氏不说话。
赵氏和丁氏催促,撺掇李氏去把魏华音和白玉染叫过来。
李氏知道叫不过来,就想拖着白方氏一块,“婆婆!要不......我们去看看!”
白方氏撇着嘴半天,算是起了身。
丁氏顿时亲热的上来搀扶住她的胳膊。
白玉染正在接待张景轩,刘奕家托关系,让他们去岳麓书院,离家也不是特别远。刘奕家就一根独苗,刘家也正是发展中,听了白玉染的事,积极支持他们结交,也可以带了白玉染一块。以后有出头的,也是个路子。真能进了官场,有同窗之谊在,也能互相帮扶。
张景轩这次来,就是邀白玉染一块的。
白玉染直接拒绝了,“我在家念书就挺好,家里的夫子学问也好。”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世界那么大,难道你不想出去看看?”张景轩觉的他不像是能窝在一个地方不动的性子。
“阴曹地府更大!”白玉染翻了一眼。
张景轩嘴角抽搐,“外面也......并没有那么危险的。”
“呵呵!”白玉染甩他一眼。
小斑马进来通禀,“公子!太太和老太太,还有二房三房的太太过来了!”
白玉染神色有些不好,“请!”
几人进来,看白玉染有客,一个清秀的少年,十七八岁的模样,穿戴干净整洁,带着笑,十分有礼的上来见礼。
丁氏认识他,“之前你们把三郎送回来,还没好好谢过你们就走了!”
“婶子不必客气!举手之劳!”张景轩笑道。
“你是来找二郎的?你们认识啊?”丁氏虽然心里清楚,白玉染中了秀才,有人亲近他,不愿意多跟她三郎亲近,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张景轩想到白玉文没考中都吐了血,笑了笑,“跟白兄请教学问。”没有说他是和白玉染同科的秀才,岳麓书院更没提。
“二郎的学问可是顾夫子,叶夫子都夸赞的!”丁氏呵呵笑。
张景轩笑了笑,跟白玉染告辞,“改日再来拜访!”
白玉染先行出去送客。
走到院外,张景轩还想劝他,“白兄!此事机会难得,你若放心不下妻小,可以带着一块的。书院旁边住了不少陪读家属!”
“我家在开染坊!”白玉染这会觉的他这热心的让人讨厌!
张景轩来时见到,还问了句,“河边的那一片是你家的染坊?”
白玉染挑眉。
张景轩觉的这样就不好办了,“不过,你学问那么好,当以学问科举为重。染坊可以交给家中其他人来打理。”
“我家的染坊,凭什么交给别人!”白玉染瞬间拉脸。
“呃......你若是在家里打理生意,那你学业岂不荒废?多可惜!”张景轩明智的没有说,都是一家人谁打理都差不多。很多也都是外出做官的,家中产业交给家中兄弟叔伯打理。
白玉染看他神色也知道他想说啥,他不以学业为重,重钱重利,不信家中兄弟叔伯,没有胸怀,情意淡薄。
冷呵一声,“你们埋头苦读,吃奶的力气才考个秀才。我就试试水考个廪生!你怎么知道我在家里就荒废学业?”
“你......说的好有道理。白兄.....天资纵横,当有大前途!”张景轩顿时觉的惭愧,他四岁启蒙,六岁就正式入学,夏三伏,冬三九,从不敢懈怠。去年下场,只过了个县试,府试都没考过。
白玉染哼一声,“好走不送!”
张景轩拱手道别,却道,“白兄值得结交!他日再登门,还望与白兄多探讨学问!告辞!”
“不送!”白玉染抿嘴。
“白兄,留步!”张景轩又一拱手,离开。
等白玉染回来,丁氏又忍不住问,“那少年看着也是个读书人,是你们一块科考的?”
白方氏也想到了该说亲的白玉梨,疑问的看着白玉染,“他家哪的?今年多大了?”
“一块高中的,就是张家村的。”白玉染一屁股在上座坐下。
“张家村的?那他说亲了没有?”丁氏忙问。
白玉染幽幽瞥她一眼,“二婶还是不要打听了!”
丁氏脸色难看,眼中阴恨闪烁。他知道玉梨和三郎的事儿?
白方氏说他,“二郎说的这是啥话!玉梨也是你妹妹!有好的,肯定为自家人多考虑些!”
赵氏撇嘴,“怕不是想着魏家沟的姐妹吧!”
白玉染一个厉眼扫过去。
白方氏也瞪她。
赵氏也想到是来说情的,抿了嘴不多说了,“玉梨这不是亲妹妹嘛!”
白方氏看着白玉染,想让他打听打听详细的。
白玉染直接冷声说,“我之前不是说过,顾媒婆领着一个慈眉善目的妇人来家里相看,这就是她儿子!”
白方氏有印象,说的那妇人还戴个老玉镯子,她当时就想家底应该不错。
只是对方看白玉梨跳脚尖叫咒骂嫂子的德行,当场就否决了。
丁氏脸色也不好了,青一阵紫一阵。
镇上学堂里的那些学生,顾夫子和叶夫子也比较推白三郎,顾玉娇的姥家就是张家村,也帮着说了话。
但顾媒婆就住在顾家村,对白家的事儿还是多少清楚点,没有直接上门就说,说是带张景轩的娘先串门相看一下,这样的也不是没有。结果见到白玉梨那个德行,两眼含凶,面部狰狞,一点不温柔贤惠,直接打消了想法了。
“谁都有生气的时候,玉梨有不好的一面,也有很多优点!”丁氏忍不住为女儿辩驳。
“你找媒婆说去啊!”白玉染怼上。
丁氏压抑不住心里恨怒,暗自咬着牙,眼底闪着毒光。
顾玉娇的事情之后,村里的人都猜着她是先算计别人,很有可能算计的就是魏华音和白玉染,想着要给白玉染下药,结果反害了自己。村里也都知道顾玉娇和白玉梨关系最要好。
田氏在顾玉娇被送去庵堂做姑子时,哭着她是被人害的,跟她一块的,她落个凄惨的下场,映射白玉梨。
结果白玉梨一直没有露面,顾玉娇出事之后她就逃了。
顾媒婆虽然不清楚,可白玉梨的亲事,她是绝对不会再碰的。
白方氏也知道,好一会没有说话,“音姑呢?”
“是啊!音姑呢?”李氏也尴尬的不行,忙跟着转移了话题。
“在干活儿!”白玉染道,别的就不多说。
白方氏看他的架势,心里又气起来,“在哪干活儿呢?干啥活儿呢?”
“染布啊!她几乎这近一年来,天天都研究那些。不然怎么能开染坊?染坊是说开就开的?”白玉染回她。
白方氏看他这一脸怨气,脸色变了几变,告诉自己这是亲孙子!学问好,中功名的亲孙子!
深吸了口气,“那我们去看看!”
白玉染也没拦着。
几个人就到侧院这边来。
魏华音专有两间工作坊,染布的一应东西都在这边。正带着魏嫂子,小贵娘,春荷娘和翠姑,魏春荷几个,教她们染布。
看白方氏和李氏几个都过来了,魏华音让钟婶接手,过来招呼,“婆婆!奶奶!”
瞥了眼丁氏和赵氏,“二婶三婶!”
魏嫂子她们手里的活儿不能停,也扬声跟白方氏和李氏招呼了一句。
“这就是在染布的?”白方氏问。
魏华音应声。
“这就已经带她们学起来了?”赵氏很是有些不满,不过也知道收敛了。
“染坊的管事,自然要提前学起来!”魏华音冷声。
“管事?让她们管着染坊?”赵氏不可思议的瞪着眼,指着魏嫂子和小贵娘她们。
白方氏也皱眉。
“你是来找事儿的?”白玉染不客气的问。
赵氏顿时闭了嘴,却还忍不住说,“染坊的管事,不应该是从自家找人吗?”
白方氏立马厉眼横过去。
魏华音冷眸扫一圈,“奶奶过来是干啥的?”
“这边正忙着,我们到屋里说吧!”白方氏直接道。
魏华音看了眼白玉染,又看了眼李氏,指了指不远处的亭子。
几个人过去。
李氏先开口,“音姑!你二婶和三婶过来,是商量染坊的事儿。”
魏华音看向丁氏和赵氏。
丁氏还没从刚才的恨怒之中缓过来,扯着嘴笑,“之前你三婶也是太过惊讶,之前你奶奶说好的事,临到头不一样,反应有些让你们不舒服。都不是有意的!一家人哪还说两家话!”
“奶奶只说了会帮衬其他几房,互相帮扶,从来没说过让我家染坊分给你们一份这种话!”魏华音目光冷沉的看着她们。
赵氏连忙证明,“你奶奶说过的!说是都有份儿!”
“帮衬都有份儿,可并不是我家染坊都有你们的份儿!这种话奶奶说不出来的!”魏华音一点不客气。
白方氏是那个意思,但话的确没有明说,让她们染坊分给二房三房一份。被她这一提,这些天的搁置,也知道两方的意思。这会她也只能说,“是说的都是一家人,肯定都帮衬!”
要是她说,她们染坊分给二房三房一份,老头子说的对,本就不情愿,更会让她们寒心。
“那这意思还是要把我们都撇开?”赵氏急问。
魏华音奇怪的看着她,“撇开不是正常吗?我家一没欠二房!二没欠三房的!”
赵氏说不出话来,有些急的看向白方氏和李氏。
又找丁氏,让她说话。
丁氏看着魏华音一会,笑了出来,“音姑这是因为之前三婶的态度气着了,说着玩呢吧!”
魏华音冷眼瞥过去,“三婶的确态度不对,还一直叽叽歪歪,不知道听了谁的!”告诉她,她撺掇赵氏的事儿,除了赵氏傻逼不知道,别人都知道!
丁氏的笑僵在了脸上。
赵氏听这话,只听到了前面说她态度不对,叽叽歪歪,脸色也很是不好。
白方氏却不傻,立马就猜到了丁氏说不好听的话,皱着眉看她。
李氏打圆场,“都不是有意的!都是一家人呢!”
魏华音顺着她的话说,“都是亲戚,之前奶奶说的话,我也是诚心想帮衬的,染坊的事我忙活了一年,还没一点准头。怕赚不到钱,还赔个血本无归,所以说你们投钱给你们返利,和投钱进去年底分红性质一样,但更保险。我们赚的时候,你们不会大赚,但我们亏的时候,你们不会有任何损失,照旧返钱。现在你们想想,是参一股,还是返利钱。”
丁氏却知道,她让返利钱,等于跟他们借钱办染坊,那染坊的事儿,不归他们管。参一股进去,染坊也有他们家的份了!
“我们家是参股进去吧!这做生意都有风险,富贵险中求。你们都做了这样的决定,我们也没啥不敢的!”筹备那么久,肯定能赚钱!而且这个小贱人过阴间之后,不是说运气好到让人嫉妒?肯定能赚!
赵氏一听,连忙道,“那我们家也参一股!”她虽然怕亏钱,但大房二房都参一股,也不能落下他们!赚钱肯定得多分了!
“可以!参股有个等级分配,五十两,一百两,一百五十两,二百两。以此类推,只要整数。你们如果没有,可以两家合在一块。”魏华音把规矩告诉她们。
“不用合!我们一股就行!”丁氏手里可是筹集了一百两银子。
赵氏手里的银钱却是不够,“咋还弄个这规矩?”
“哪里都有规矩!染坊也不是我家独有的!”魏华音看她。
“我们家哪有这么多钱!就我们家穷的叮当响,现在连二十两银子都没有!”赵氏拉着脸难看。看向丁氏,以为她有五十两,“这二房哪这么多钱,你们分家的银子都还没我家多,都能攒五十两了!”
魏华音垂着眼没说话。
白方氏说她,“那你们就凑凑!”
“我娘家能借的都借差不多了!”赵氏哭丧着脸,埋怨的看着魏华音,心里不断的想着,“我跟玉莹借去!再借个十几两总有的!”
白玉染冷声开口,“玉莹凭什么不自己参股?要把钱借给你?”
第196章:如意算盘(一更)
二房三房只是亲戚,叔婶的关系。白玉莹却是亲妹妹。
赵氏想借钱的话,直接被白玉染堵死了,噎的她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还有玉莹的啊?”丁氏扯着嘴笑问。
“她和你们一样,都是亲戚,自然让她参一股。”白玉染翻了一眼。
丁氏呵呵笑,“我就说呢!咋说玉莹也是你亲妹妹,应该是有一份的。原来你们都想着呢!”
白玉染没有理会她。
魏华音还有事情忙,让白玉染招呼她们,她先过去了。
已经答应了,回去准备银子就行了,白方氏心里也是有些不舒服,两方都让她弄的不舒服。就起身走了。
丁氏还想打听一下翠姑和魏华玉占了多少,不过看白玉染一脸不善,没有问出口。
赵氏却是个没脑子,张口就问出来了,“那个翠姑的,她家占了多少啊?”
“三婶啊!分家之后,你有没有发现,在村里没有朋友?”白玉染睁着两眼奇怪的问她。
赵氏顿时脸色就不好了,“二郎!你这嘴,可真是哪个长辈都不饶!你这样的出去能交来多少朋友了!?”
“人家上门找我拜访,我总不能冷个脸吧?!”白玉染用事实打她的脸。他不出去,也有张景轩那样品学兼优的人来找他做朋友!
白方氏这会也讨厌赵氏的嘴,“你把嘴棉裤腰,没有把门的吗?”
赵氏不敢多说,一脸委屈不忿的跟着她出去。
丁氏让人给白老二捎信儿。
那边白玉莹也接了信儿,和方超商量过,趁着空赶紧过来。
魏华音把给二房三房包括翠姑一样的话告诉她们,“你们商量看想怎么参股,要是不足五十两,就拆分成半分,或者跟三房合都行。你们自己商量。”
白玉莹不太明白,看向白玉染,“二哥!我们没做过生意,也不懂这个,是咋算的啊?”
白玉染有些没耐心,“整个染坊总资产投入两千五百两,分成一百股,二十五两银子一股!两股起价卖。”
方超忍不住倒吸口气,“办个染坊要投这么多银子吗?”她们是咋就搭上吴家,跟吴家合伙了呀?这运气可真不是一般般的好了!
“没有那么多银子,办得起来?”白玉染甩他一眼。
方超也是惊奇,两千五百两银子啊!庄户人家,大多辛苦一辈子都见不到一百两银子!
白玉莹也不知道婆家的底细,她自己的陪嫁还有十五两,应该能凑个五十两银子。
白玉染却有要求,“只算你的陪嫁,银子不够借借!占一股也就是了!”不算她整个方家的。
方家也是几房人,方超也明白,这是直帮衬他们,点点头应声。
那白玉莹只能借了。
白玉染跟她指了路,老院能借着钱。
白玉莹回老院一问。
白方氏不想同意,家里的银钱她才算过,家里还有满月酒要办,抛出这个剩下的,也就六七十两银子。也就只能参一股。剩下的银子还留着家里应个急啥的。她要借就得拿十两,十两银子啥时候还?
“跟你婆家借不也一样!方家也不是奸恶人家,也不会贪你啥!”
白玉莹嫁的是白方氏娘家那村,彼此都认识有亲戚,知根知底。
看白方氏作难,白玉莹忙说回家看看,搁在家里凑凑试试。
这么个挣钱的机会甩出来,能搭上线,方家也是心动不已。不过被方超一句只算白玉莹陪嫁给砸挂了。
不过十两银子,她婆婆还是借给她了,拿她的银子去挣钱,以后也得孝敬她的!有这个银子,以后也好说话。去染坊干个活儿,帮衬他们家个啥啥的,也能做个营生,赚个钱。
白玉莹拿着银子过来,签下了一份合约,她不跟三房合一块,她自己单一股就行了。
祝妈妈在那跟钟婶议论小话,“玉莹小姐也是个知道三房啥德行的。”
赵氏和白老三借了一圈子,把主意打到老院来,被白方氏一句白玉莹都没借到,撅了回去。最后求爷告奶奶,亲戚朋友能借来钱的借了一个遍,紧巴巴凑了五十两银子。
老院也只拿出五十两。
倒是二房,出手竟然拿了三百两银子。来签合约,没跟谁一块,就丁氏和白老二。
白玉染却没在家,和魏华音坐在老院这边。
钟叔直接开一点门缝,没让他们进去,“我家公子和少奶奶去了老院,两位老爷太太去老院吧!”
“我们在家等一会!你去通报一声!”白老二如今做了小管事,可是学了不少摆谱儿的。
“家里没有主人,二老爷这是难为人了!”钟叔呵呵笑。
白老二皱眉,“我们是来送钱,签约的!又不是外人!家里又不止你一个人,还怕少了东西?你们是没有学规矩,还是规矩学的不到家?”
钟叔笑,“二房老爷懂的多,您知道规矩,我们下人都是听主子的。您要训斥我家公子和少奶奶没学规矩,这可得当面了!老爷和太太,包括老太爷和老太太都在,不如您到老院去?”
讽刺他背后说人,下人面前拿大摆谱儿。一个二叔,亲爹娘都没说,他在这瞎哔哔。
白老二脸色有些不好,“那我们就等会再来!”
白玉染和魏华音也没有多坐,等他们走,那边就返回来了。
白老二精明,不空等人,直接到老院这边先问了问,“爹!娘!二郎还在这不?”
“刚才走的!”白老大回他。
白老二笑呵呵的,“才刚去那边签合约来着,结果她们俩没在家,还不让进门。”
李氏听这话就忙解释,“许是天晚了,让你们别空等呢!”
白老二笑了笑,“我今儿个就为这事儿回来的!咋着也得办好了!我们先过去了!”
抹黑了两句,两人又跑一趟。
这回两人在家里,钟叔领着两人进去。
白老二又说,“二郎!你家这奴才规矩可学的有点松了。你和音姑这会就回了,才刚我们来,奴才竟然不让我们进去等,把我们打发了!有点不知来人轻重事情轻重了!”
他笑呵呵的,像是说玩笑的,又为她们好的样子。
“我教的规矩!家里主人不在,大晚上的他们自然不敢放人进去!”白玉染却吃他那一套。
白老二一直都知道他性子不好,只当他自己病秧子矫情脾气赖,没想到现在这么不讲理,规矩礼仪都不讲,直接弄他个没脸。
丁氏眼中阴光闪了闪,笑着岔开话,“二郎她们也是刚开始用上下人!还是说签合约的事儿吧!”
说她们学有钱人学的不像。
白玉染懒的多掰扯,拿了同样的合约出来。
白老二把银子拿出来,三张薄薄的纸张,一张一百两。
白玉染捏着银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和丁氏,“二房这是发了横财了?分家银子不到五十两,才短短半年多,竟然有三百两银子!可着实吓坏人了!”
“有些是借的!你二婶的陪嫁,还有娘家借了些。我也预支了工钱!”白老二没说他在外跟人说好了利钱,借来的银子。等过个俩仨月,让他们再找他要,他再到这借。她们就算年终分红,可手里肯定有钱,总不能见他有难,借些银两都不借!
他打算的很好,白玉染也看的很清楚。
“就算借,二房也最多凑个五十两顶天儿了!这另外二百五十两银子,说预支工钱。二叔一个月二两,一年二十四两银,你这是预支了十年的工钱啊!?什么样的东家,竟然这么慷慨善良,我大哥都没预支到!”白玉染把银票轻轻拍在桌上。
白老二眼中闪过一抹难堪,笑着道,“这你就别管了!投多少银子占多少股,我们家投三百两,就占十二股就对了!”
“二叔这一手使的,可是太不厚道,太奸诈了!你先去过爷爷那一关吧!”白玉染把银票推给他。
白老二拉下脸,“二郎!这不是之前都说好的,我们家也没有短你的钱!你也知道,我虽然干了个小管事,月钱却不多,各种杂七杂八的大小事儿却不小。这三郎至今没有功名,亲事也没着落。玉梨也得说亲。日子艰难,我是一家之主,总要为一家大小殚精竭虑!”
“竭虑到侄媳妇的财产里来了!”白玉染一点没客气。
“二郎!都是一家人,就不能好好说话!你这做着好事,话却说成这样,是要别人感激你,还是要别人心里骂你恨你!?”丁氏沉着脸道。
白玉染直接站起身,“看来这事儿跟你们也说不通,我们直接找爷爷奶奶说去吧!”
白老二不去,因为知道去了肯定没好话,“那我们只占十股还不行吗?”
“不行!你这话找爷爷奶奶说去!”白玉染直接拿上银子就出去。
白老二原本还想不走,好好跟他说说,能多占一份就多占一份,结果看他把银票拿走了,连忙起来追。
丁氏满脸阴沉,抬眼看魏华音,皮笑肉不笑道,“音姑这御夫的本事,还真是一绝了!”
“他?用不着御!”魏华音冷声道。
丁氏黑了黑脸,也抬脚跟上去。
白玉染大步到了老院,这边还没歇下。
白老二追上来,想把他拦住。
白玉染一点不饶,进了门,直接把三百两银票甩在桌上,“爷爷!奶奶!这是二房入股的银子,你看我们家染坊还开得下去吗?”
白承祖以为都解决了,只要二房也交了钱签了合约就好了。没想到这又一出。
“这是又咋着!?”白方氏也有些气恼,哪就那么多事儿!?
白承祖眼神落在银票上,看竟然是一百两的银票,三张就是三百两,立马瞪着白老二,“你这银子哪来的?”
“二叔说是借了点,预支了十多年工钱!”白玉染呵呵,只有他们会抹黑?他也会!
白承祖满脸怒容,眼神锐利的瞪着白老二,“你给我解释解释!”
白方氏看那么多钱,脸色也难看了。他们可不是像魏音姑,有生意有进项,她们还卖了根乌木才发的财。二房盖房子就不剩下多少,三郎在县城念书,这次又赶考,都要不少花费。这么多银子,说不得有他们之前漏下的!
一想到自己儿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漏下了钱,分家就吞走!而且分家还是二房喊出来的,她脸色越发难看。
丁氏跟她做了一二十年婆媳,自然摸清了她的脾气,一看她那个脸色,就赶忙解释,“这里的银子除了我一点陪嫁,我娘家那边借的。家里剩余的是真不多。其余都是当家的在外借的!”
白老二也应声,“家里养着个学生,我总得多拼一拼,多想办法养活一大家子人啊!三郎还要念书,还要科考,今年也该娶媳妇儿了!玉梨也得说亲了。我也是没有办法!跟几个朋友借了点!”
白方氏拧着眉打量了两人,量他们也不敢把她蒙在鼓里,漏下私房钱。
白玉染却道,“华音!给他们算一下染坊分红的账!”
魏华音看他点到自己,抿了下嘴,“年终分红,中间不结账。投进去的本钱占股,不动不退。今年先起步试水,这生意要是做起来,肯定还有陈家和郑家打压。到年终分红,只分盈利的利钱。如果总盈利是一百两,十股只有十两!”
“那二叔说说,你的打算!这个借来的银子,是准备退股呢!还是准备等人家急着要钱的时候,再反过来找我家借呢?”白玉染意味深长的笑问。
“二郎你想的太恶意了!我也没有那个想法!”白老二急忙否定。
白玉染点点头,“那就好!我家没钱,除了埋人,谁来都不借!”
丁氏红着眼眶就开始哭,“还不是三郎运气不好,功名没有考中,又被弄的只能跑县城去念书。当家的虽然看着工钱是有点,可是打点上下,维持关系,再养着三郎,根本就不剩下!我们家可咋办?还不得想法子能多挣一点是一点!不然我们家可咋过咋活啊!我现在都不敢给三郎说亲了!也不敢给玉梨说亲了,就怕人家说我拿闺女的彩礼贴儿子了!”
白方氏是一直都认为白三郎念书好会考中功名,这会看丁氏哭诉,又想白玉梨元宵那事之后,名声也受到了影响,亲事也不好说。二郎和音姑她们守着几千两银子,只是一点点零头。
白玉染却直接拉脸,“你们现在占的股都是我家让出来的!我们家一个染坊,这个分点,那个分点,吴家再一分,本来就没剩下,现在啥都不剩下了!瞎忙活给别人赚钱!?那不如染坊你们凑凑钱,和吴家干去吧!我们不干了!”
拽着魏华音就走。
“这......这二郎咋这样?”白老二不可思议的看看两人,又看着白承祖和白方氏,问李氏和白老大。
李氏看公婆脸色都难看的厉害,才刚平息,又闹出这事,顿时无措了。
白老大闷声解释,“二郎和音姑那染坊,跟吴家合伙的,她们没占多少,这边一分,那边一分,亲戚啥的都得照顾到,也是很不容易。”
白承祖知道,她们手里买了地也有不少银钱,不差染坊的银子,分那些股给众人,他们拿钱占了股,红利就分走一股。也都是让出来的。
他抬眼看向白老二,“没本事跟外面使,使心计使到侄子这来了!凑一百两占个数还不够你们的!?”
“爹!这不是家里作难!几个朋友弟兄安慰我,才借了银子给我!他们也没催着急要!”白老二丧声解释,也是可怜的很。
白方氏拉着脸,怒声骂,“一个染坊看你们捣鼓的事儿!有完没完了!就不能心里都平和点!非要闹闹闹!还有脸没脸!?”
她是气坏了,不光气二房三房贪心贪念不长眼,也气魏华音和白玉染强硬抠门不和善!
白承祖也是气了,“你们要参,就使一百两!不参就滚蛋!”
白老二没想到如意算盘竟然变成了这样,心里又怒愤,又觉的难堪,可又没有办法。只得使上一百两银子,签了合约。
三房还专门打听着,想问问他们参了多少,但心里认为,二房也没比他们好到哪去!他们就算老二能挣钱,一个月有二两,但养着白三郎在县城念书,今年又去科考得一笔花销。根本也没多少钱!就看丁氏娘家那边能不能借来多的!
谁知道一问,二房参了一百两,赵氏顿时酸了,立马恶意揣测,“二房花销银子的地方可比我们家多!就算挣的多那么一点,给三郎赶考也造败光了!竟然拿出了一百两银子,是没分家的时候漏下私房钱了吧!?”
二房和三房的拉拢结盟般的关系,瞬间裂痕。
赵氏过来找李氏说,李氏却不好说,只道不清楚,听是借来的。
“连大房都才五十两,二房肯定漏了私房钱!”赵氏一口咬定。
丁氏却几句话把她指使到染坊做工上去,“魏家沟的那些人,都在大院那边学着染布呢!她们现在听说就有工钱的!”
“现在就有工钱?为啥不早说!?”赵氏可是绣活儿不咋地,卖不几个零花钱。可是和按月给的工钱不能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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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受到继母的束缚,带着贴身丫头、要了几百两银子便离家另起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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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银子我赚,赚来银子开药铺、开诊所、开医院。
只有医疗产业哪里够,房地产啥的也赚点。
第197章:撕碎合约没有股(二更)
赵氏颠颠的跑到大院来问做工的事儿,“别人都能提前招了,我也提前来干活儿!”
魏华音上下打量她,“给你讲过合约内容吧?入股不招工!”
“啥入股不招工?入了股就不让我们来做工了吗?”赵氏瞪着两眼。
“你都入股了,等着分红就行了!”魏华音道。
赵氏不相信,“入股凭啥就不让做工了!?”
“我的染坊,你说凭啥?”魏华音冷冷的睨着她。
赵氏脸色一沉,难看不已,“合约上念的时候我也听着呢!我咋没听见有这个不让做工的?”
“合约生效日起,染坊相关事物,一概无关。执行解释权归甲方所有!”魏华音又给她复述一遍,让她自己回家看去。
染坊的事,白方氏事先就说下了话,都有份儿,李氏也智力低下,别人说啥她应啥。这一次,她给面子。但她们不需要插手她染坊里的事儿!
赵氏不信,“我回去看看,是不是你忽悠人呢!”
跑回家拿出那份合约,看了又看,不明白,那些字也都不认识,拿着找白方氏,“婆婆!那音姑说啥,入股了,不让我们去做工了!这是啥意思啊?”
这个魏华音事先就跟白方氏和白承祖说过,参股可以,就二房三房的人,不让染坊做工,更不允许插手染坊的任何事物!做工的人她都有属意的!为显公平,大房的人也都不收。同样大房的也无权插手染坊的事。
白承祖也知道二房三房要是近了染坊,得一句话就能鸡毛当令箭,肯定认为自家投的有银子,入的有股,能当一份家,在染坊里闹起来。所以直接答应下来,让谁有不服找他和白方氏。
白方氏一听,连看都不用看,“这有啥,签合约之前不就说了!你们已经参了股了,再叨叨事儿,就退出来!”
赵氏看她明显帮着魏华音和白玉染说话,脸色很是有些难看,“婆婆!凭啥不让我们进染坊的干活儿了?那染坊也有我们家一份呢!”
白方氏本来不想多理会她,听她说这话,“自己签字画押的合约不清楚?事先说好的,参一股,只分年终红利!不管染坊的任何事儿!你要再找事儿,就把你们三房踢出来!都还敢闹,都踢出去!!”
赵氏看着她发火,不敢多说啥了。
过去找丁氏问她。
丁氏因为三百两银子闹那一场,也根本没有多留心细节处,“你说啥?只入股分红,染坊的一切事儿都和咱们没关,无权过问?还不让进去做工?”
“可不是!我刚去问婆婆,直接把我骂出来了!”赵氏气道。
“不应该啊!那翠姑不就在那正干着吗?看样子还是个管事活计呢!”丁氏挑眉。
赵氏拉着她就到老院去,又找白方氏说,“那翠姑就在那干着呢!凭啥她能去,我们就不能去了!染坊我们也出了钱的!”
“你们有能耐自己闹去!!”白方氏烦不胜烦。
赵氏又拽着丁氏去大院。
丁氏不太想去,婆婆前几天还气恼着魏音姑和白二郎,这会已经厌烦她们了。
赵氏硬拽着她过去,“这个必须得问问清楚不可!凭啥啊?”
“那就只问问,你别又说了激进的话,惹的她们不快,搞不好有公公婆婆做主,她们真把你踢出来!”丁氏管着她。
赵氏撇着嘴应声。
看她的架势,丁氏眼中闪过嘲讽,这个蠢货!挑拨两句就冲锋陷阵找事儿了!那个阴毒的小贱人,别想消停好过!她就在一旁看着,做个和事佬,说两句好话看热闹!
但她们谁都没有想到,刚叫开门,钟叔过去通禀,说丁氏和赵氏来了。
魏华音已经忍了她们够多了,不看白方氏和李氏,她的染坊,谁也没资格占一股!从头闹到尾!?
直接拎着二房和三房的合约出来,“把我的染坊当成你们的了是吧?”
“我们也参了股的!”赵氏脱口就说。
魏华音冷嗤,伸手拿着合约刺啦刺啦撕碎,砸出来,“现在你们没有股了!滚!”
丁氏和赵氏顿时有些傻眼了。
“拿银子结算给她们!”魏华音冷声吩咐一声,直接去忙自己的。
钟叔正支了银票,买果树苗的,听她吩咐的,直接应声,“是!少奶奶!”
给两人直接把银票分了,赵氏五十两,丁氏一百两。
“两位太太!请吧!”
“你......你们......”赵氏气的浑身发抖,又慌又怕,指着他,又指着院子里走远的魏华音。
丁氏也气血一阵冲上头顶。
看着禁闭的大门,两人都说不出话来了。
赵氏尖声叫,“魏音姑!??”
钟叔突然又打开门,端着一盆水,“洗脚水!”
两人脸色大变,看那盆里的水直接浑浊带渣,连忙闪躲开来。
钟叔直接泼到大门外,一大片老远。
“现在咋办?现在咋办?这个小贱人竟然把合约撕了,银子退了!不让我们参股了!”赵氏简直都要哭了。
丁氏两眼阴鸷,“去老院!”
看两人走了,钟叔这才闩门,拎着盆回去。
祝妈妈正在蒸米饭,“就指望那些淘米水给少奶奶洗脸呢!全泼给她们,可惜了!”
钟叔笑,“泼咱自家门口浇地了!少奶奶洗脸,就先用回香胰子!公子不是说做啥香露的吗?”
“香露那是擦脸的!”祝妈妈笑说一句,过去把剩下的淘米水收拾下,看看还有些,等着魏华音晚饭后洗脸够,端起来搁在柜子上晾着。
赵氏和丁氏赶到老院,一进门就哭起来了,“婆婆!真是没法活了!”
白方氏看两人都哭起来,不耐烦道,“没法活就死!”
“婆婆......婆婆......那个小贱人把合约撕了,银子退回来了!没有我们得份了!”赵氏哭着上来。
白方氏看她张口小贱人,肯定是在说魏华音,又听合约都撕了,银子退了,眼皮子跳了跳。
丁氏也哭,“我不过就是陪着三弟妹过去,想着她说话冲,别再吵闹起来了。结果打开门一句话不说,就把合约撕碎在我们面前,让我们滚!”
李氏也吓的一脸愣慌,不知道该说啥好。
白方氏也是恼火的狠了,“让你们滚就滚!天天叨逼叨的找事儿!叫唤着分家分家,分了家你们蹦跶起来了!一天到晚叫唤叫唤,话不会说,人不会做!给我滚回你们窝去!别找我!!”
她拉下脸做了恶人,给她们每家都要来一份股,结果闹闹闹,闹的只有没有脸面,一肚子的气!好不容易事说好了,也商量完了,竟然又闹事情!一天都不消停!她不想管了!爱咋地咋地去!!
丁氏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脸色无比难看。她根本就没有说啥,也就是跟着赵氏过去,就连同二房的一块撕了!到这话还没说,又直骂了她一脸!?
赵氏哭着没法活了,看白方氏发大火,也止不住,就坐在老院这哭,哭着不能活了,欺负人了。
这个时节都在该插秧了,各家都在忙春播。
基本没啥人在家。
她在这哭嚎半天,倒是没有人过来。
白方氏怒的不行,“你们再搁在这跟我闹,通通都给我滚回娘家去!!”
赵氏吓住了,她发这么大火,白老三可是听话的孝子,立马不敢哭了。
丁氏想解释,“婆婆......”
“都哪家滚哪去!”白方氏实在怒极了!烦恨极了!
丁氏见连她说句话都不行了,抿着嘴,压着心里的恨怒回了家。准备等白承祖回来再跟他说这个事。绝不能让那个小贱人撕了合约就这么算了!
赵氏看她都走了,也哭着出来,不过跟到了二房,跟她哭诉。
等白承祖和白老大收了摊回来,看家里气氛不对,白方氏气的拉着脸,脸色发青,“出了啥事儿了?”
白方氏气沉着脸,“老二家老三家闹着要去染坊做工,闹去她们那,音姑直接把合约撕了,银子退回了!”
白承祖半天没有说出话来。头上青筋却在跳。
外面一直等着他的赵氏见他回来,拉着丁氏就过来哭诉,“公公啊!这日子可没法过了!叫我们咋样我们咋做了,不过问一句公平,愣是把好好地合约撕碎了!银子扔回来了!叫我们滚!还泼了一盆洗脚水!”
丁氏也说,“我是去看着三弟妹的,就怕她莽撞,无心之话得罪了她们,结果一看见我们,二话不说,就把合约撕了!婆婆又劈头盖脸骂我一顿!现在是......”
白承祖这些日子也被折腾的心累,脸色无比难看的盯着两人。签合约前头就说下了话,参股可以,但不允许掺和染坊的任何事儿,也不要去做工的。他明白,两人是嫌恶二房和三房,占那个一股两股,就去当家说话乱摆布找事儿。
都说下的话,她们还去闹,绝对不会有好脸色!
白方氏怒喝,“自己作出来的事儿,你们解决去!”
赵氏和丁氏看着白承祖,希望他能给他们两房主持公道,讨回公道来。
白承祖朝她们摆摆手,“既然你们一个个都能耐的很,自己干一个去吧!我一把老骨头也快散架了,也该歇着了!”
为了多挣点钱,俩人不怕苦累,陪着笑脸,多是小孩儿,大人舍不得卖的,哭闹的,还得哄,一个接一个,不光卖东西,炸米花还要全神贯注,一个不留神,一锅子米就糊掉了。
家里白方氏和李氏天天炒糖,炒了一锅又一锅,糖葱还要和糖浆,然后再拉,也是累的不轻。她们参股染坊,还那么多事儿,闹完一场又一场。
实在让白承祖都不愿忍受了。
他们两老的,当家做主的,都不愿意再管这个事儿,赵氏和丁氏更傻眼了。
白老三跑过来求白方氏,她却正在气头上,让他拎着赵氏滚回家去,别在这烦。
看赵氏吵闹哭的样子,白老三喊唬了几句,把她喝回了家,他留下来说好话。
但好话说了一箩筐,白方氏不为所动,实在气狠了,不想再多管了!两边都不让她好过!自己爱咋弄咋弄去吧!
白玉染在家里奖励魏华音,肥牛肉切成厚片,稍微腌渍,放在小炭炉子上烤。
他烤肉,魏华音吃。
新鲜的生菜叶卷着焦酥鲜嫩的烤牛肉,烤鸡翅鸡腿,也不要其他吃食,只有老鸭汤。
看她吃的腮帮子鼓鼓,白玉染笑着飞么一个,“我们家音宝儿吃可爱长大的!”
“这么高兴?”魏华音瞪着圆圆的大眼看他。
“高兴!就该这么干!”白玉染赞赏她的做法,非常有他的作风做派!
魏华音笑了笑,包了块肉递给他。
白玉染一看,不用手接,“我手脏!”直接张口过来。
魏华音一使劲儿,都塞他嘴里,塞了满满一嘴。
“烧坏蛋!”白玉染呜呜着瞪她一眼,看她笑的得逞,伸手捏她的小脸。气不顺了几天,总算畅快高兴了!
二房三房要忍不住了。
白方氏和白承祖都再插手帮忙,合约撕毁,银子退回,现在眼看染坊开办,她们本来占着份儿,现在啥也没有了!
白老三坐不住了,他让赵氏待在家里,过来大院找白玉染说情。
白玉染和魏华音却上了山,家里的活计安排的样样道道,俩人却是上山采花去了。
有些花树长在山里。
这次去背了两个框,一筐吃食类的,一筐装花草。
俩人在山上玩了一天,挖的花草没几棵。倒是采了不少紫木兰,紫薇,樱花,月季和茶花类。见能用的就采了,包括薄荷和香草,和能用上的草药。
满满的一大筐,另一个筐里也装了不少,都白玉染背着拿着。
魏华音抱了一大捧花,野餐完了下山回家。
做纯露很简单,白玉染打的有两个精巧的小铜炉子可以蒸馏花草。
装上水,放上鲜花和草药,慢慢的小火蒸馏,很快下面的出口就流出各色香味的纯露来。
白玉染给她做了厚厚两沓上百张的蚕丝面膜,然后跟着她一块用。
白老三扑了一回空,赶晚上过来也说没在家,上山了,次一天又来。
白玉染带着魏华音去了大田,染坊工程有魏铁根,不用多操心,大田那边订的果树苗到了。
那一块山已经整出来了,全部种上橙子和柑桔。
“我们为啥不种樱桃?枇杷!?”白玉染看人家树上长的樱桃都快红了,很眼馋。
“家里不是种了两棵吗?枇杷树还挂了两个果!”魏华音回他。
家里的那两棵枇杷树,是买的大棵,也幸亏种活了,今年就挂了两个果,另一棵的都落光了。
樱桃也种了几棵,树苗太小,没有动静。
“能卖钱呀!”白玉染不满的嘟囔她。
“樱桃好吃树难栽!枇杷好吃难存放!”魏华音喜欢柑桔,橙子,就算现在交通不便,路途远。柑桔和橙子也能运到四海八方还不坏不变,照旧原味。
杨梅,荔枝,樱桃,枇杷这些,过两天就变质,碰一下就脱皮儿的,只适合在自家门口吃一吃。
“娘子说的太有道理了!是我太无知!”白玉染乖乖的听话,点点头。
魏华音看他又不正常,看了眼天。
白玉染不愿意回家,拉着她在大田这边露营,野餐。
直到山上需要种的果树苗都种好。
春耕到了。
白老三看他一连几天都找不到人,气的回家训骂了赵氏一回又一回,“败家娘们儿!坏事儿!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赵氏刚开始还跟他顶几句,但几天过去,大院都没有动静,是真的又慌又怕。
白老二春耕从来不回家,分家前不用他下地干活儿,分家后家里的地也不多,烟叶和大房,三房合伙干。水田就两亩,有丁氏,白三郎也放春耕假,做饭还有白玉梨。
但今年春耕却告了假,说是回家来春耕的,却是解决染坊参股的事儿。
他海口都垮下去了,结果好不容易才借来的银子,又给退回去了。
就这一百两,都签合约了,还能不让占了!?没有这样的道理!要毁约,可是绝对不行的!得赔偿双倍的银子!
但他合约上,又怎么可能玩得过魏华音,直接包含一句,甲方可随时终止合约,乙方无权。
回来把家里的那份合约仔细的看了看,研究了一通,白老二才发现,“她们这合约里分明挖着坑呢!”
挖的坑白玉染和魏华音都提前跟白方氏和白承祖交代了,谁要闹就找他们老两口。
白老三看他回来,知道他念书的年数多,在外面做管事,见识多懂得也多,也会说话来事儿,过来拉着他一块。
春耕了,白玉染更不在家了,她们又没有水稻田,带着魏华音去了县城吴家染坊,学习印染花色。
一住好几天。
村里根本找不到人。
等她们再回来,大田那边的棉花也到了要移栽的时候,白玉染让人搭了帐篷,就和魏华音住在山坡上露营。哪天想回来,就乘着月色,骑马带着她兜风到家。
白老二快气炸了,他本来就没有那么长的假,结果连番找都找不到人。老头老太太还不管事了。心里连丁氏也埋怨上,平常在家就不会多长眼色,不会拉拢人,和赵氏那种货色混在一块,现在也被牵连了!
赵氏却在埋怨丁氏,她想到了魏华音说她叽叽歪歪,不知道听了谁的话。那都是丁氏说的,包括做工,明明是她撺掇挑拨她去的。
急的热锅上的蚂蚁一样。